分卷(3)(1/1)

结束之后四个人一起下楼,小青去停车场开车,也说要顺道把她们两人送回去。

不用了,许识晃了晃手机,对小青客气道:我们家不远,和你们也不顺路,我叫了车,不麻烦你们了。

小青呃了一声,转头看郁聆山。

郁聆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对许识点点头:好,路上小心,回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许识说:好。

许识的车很快就到,两人摆摆手就上了车。

再转转头,车就离开了广场。

你怎么回事?车才上大道,薇薇就问许识。

许识问:什么?

薇薇:你讨厌郁聆山吗?

许识:没有啊。

薇薇:没有你干嘛那么躲着她?

许识疑惑:我有吗?

薇薇:太明显了吧,吃饭的时候人家和你说话你爱理不理的,一直在那边闷头吃东西,嗯嗯啊啊的单字回答她,要送你回家也不要,你太冷漠了吧。

许识愣住了:我是,这样的吗?

薇薇有点无语:你自己没感觉吗?

许识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她说:其实吧,我有点怕她。

薇薇惊了:为什么啊?

许识摇头:不知道,就莫名恐惧。

薇薇:她对你做什么了吗?

许识摇头:没有。

薇薇不理解地啊?了一声。

许识想了想:我有美女恐惧症。

薇薇皱眉:什么东西?

许识自己都笑了,但还是说:看见美女就害怕,紧张,坐立不安。

薇薇根本不信:你拉倒吧你,你一家子都是美女,你恐惧谁了?

许识:我妈。

薇薇:

车是先到薇薇家的,和薇薇道别之后许识就自己回家了。

妈妈已经睡下了,留了玄关一盏灯给许识,时间不早,回到房间,许识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

打开手机,许识才想起来郁聆山交代她到家了要说一声,于是她点开郁聆山的微信。

许识:到家了

郁聆山几乎秒回:好

页面就安静了,许识盯了几秒退出来,再点进朋友圈的红点。

最新更新的是晚上才刚加上好友的小青,许识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

因为上面有郁聆山的名字。

小青说:

「郁聆山刚刚叫我从我的购物车里随便挑一件东西,她买单,哎呀,今儿什么日子啊郁聆山?我做了什么讨您欢心了啊?为什么啊?啊?啊?」

这条下面只有薇薇的点赞,没有其他。

许识也点开点赞的那个条条,但犹豫了好久,什么都没做。

她想了想,郁聆山今天心情好像确实不错。

不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4章

有些人,见面时对人家爱搭不理,私底下却在偷偷翻人家照片。

说的就是许识。

凌晨一点了,许识还没有睡意,而手机上,小青的微博就要被她翻到底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小青真的很喜欢拍郁聆山,不管是微博还是朋友圈,都有许多郁聆山的影子。

当然,她也拍很多其他人,只不过许识眼里好像没有其他人。

此刻房间里就只有被窝里手机的那一点亮光,屏幕上的照片是绿白相间的格调,照片中的女主人公一身近黑色的长裙,身体微微倾斜靠着楼梯,目光看着镜头以外的东西。

许识把这张照片放大又缩小,缩小再放大,最后她盯着郁聆山的脸,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据小青的文案,郁聆山这张照片是拍摄于她参加的一个活动。

翻了这么一晚上,再依据郁聆山微博的图纸,和小青经常拍的郁聆山那些红毯照,许识大概能猜测出郁聆山是个珠宝相关的设计师。

或许是专业的敏感度,许识第一次看到郁聆山画的图纸时,在页面上多停了几秒。

但也不太久,手是想打开放大好好看一下的,不过她的脑子却阻止了她这个动作,并催促她不该再看此类的任何东西。

而后她就疯狂在小青微博里看郁聆山的照片。

接着就到了现在。

手上已经是小青微博里关于郁聆山的最后一张照片了,但许识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明明人还是这么个人,只是变换了场景变换了衣服,但许识就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还好小青和郁聆山才认识了两年,照片也就那么百来张,不然许识不知道自己要翻到什么时候。

直到手上的这最后一张照片,许识才终于忍不住按下保存键,图片进入她手机的那瞬间,许识的身体像是收到了某种讯号,一下子就垮了。

所以没等她把手机锁屏,就直接睡了过去。

而她聪明的大脑,在她入睡后不久,直接把照片里的那个人,活生生地送进了她的梦里。

她的大脑在梦境里给她搭了一座很美的宫殿,郁聆山是这座宫殿的女主人,她是郁聆山的客人,不夸张的华丽此刻特别适合郁聆山,而许识坐在椅子上手脚局促,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郁聆山给她倒酒她微笑,郁聆山给她递水果她微笑,郁聆山做什么她都微笑。

最后郁聆山终于不开心了,她推了一下许识的肩,突然钻进了许识的怀里。

许识尖叫了一声,吓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梦境里切到现实中,不过她还是停在了梦里。

她怀里的郁聆山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软软的趴在她的腿上,用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对许识笑。

狐狸会笑的吗?

许识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这个问题。

然后在迷糊之际,她摸到了枕头底下的手机,想查一查狐狸会不会笑。

好笑的是,点开手机解锁,郁聆山那张趴在沙发上看镜头微笑的照片就这么映入眼帘。

许识心里顿了一下。

不用查了,狐狸是会笑的。

这周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周,每多上一天班,许识就多感受一天的压力,因为她预感到自己的业务肯定又完成不了了。

已经第三个月了,连主管都在有意无意地暗示她换工作,说她不适合这里,她的才能不在此,大可不必做这样的工作。

果然,早上的晨会,主管报组员业绩的时候,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识一眼。

许识除了躲避主管的目光并不能做其他事,而后煎熬地等开完会了,再拿起自己的小本本坐在办公桌前,重复电脑上的工作。

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很忙的一天又过去了,加了点班,下楼后天已经黑了,许识回了手机里妈妈的消息,告诉她已经吃过了,然后在街边的蛋糕店里随便买了个面包和牛奶。

然后她去了酒吧。

这么说好像很自然很习惯,好像经常泡吧的样子,但其实不然,她今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所以第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许识心里就怵了,下一秒就想把腿收回来。

您好里面请!

门口服务员飞起来的热情直接把许识退缩的心情打散。

来来都来了,进进进进去坐坐吧。

许识对服务员笑了笑,走了进去。

酒吧的里面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一进去就能感受到热闹了。

歌声,叫唤声,笑声,属于这一类的氛围一下子就涌进了许识的耳朵里。

再走进去一点,许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等点完酒,许识手机一放,才渐渐的感觉到后悔,和尴尬。

不知道谁骗的她,来酒吧能放松心情,可以畅所欲言,可以说许多不负责的话,可以抛去许多烦恼,可以被簇拥被关爱。

现在的许识,看着周围的一切,更感觉到孤独了。

怎么弄啊这个

怎么搞得她压力更大了

才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好不让自己这么局促,许识眼尖地看见一个人了。

许识怕认错,再认真一看,才确认。

前方三点钟方向,在吧台边上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的,不是郁聆山是谁?

许识下意识挑了一下眉,而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的反应是,赶紧跑。

想是这么想,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人家看,看她喝酒,看她讲话,看她身体随着台上的音乐随意轻轻晃动。

许识觉得这个人好奇怪,当初在咖啡馆见到她,觉得她气质文艺很适合咖啡馆的环境,后来看了小青拍的照片,时而觉得她高贵,时候觉得她鬼马,时而觉得她妖媚,此刻放在酒吧里,许识仍旧觉得好合适,好像随意和别人碰个杯,都能品出她流氓的气息。

许识想,郁聆山这个状态才是来酒吧放松的正确状态吧,不像她,找了个根本没人会过来的偏僻角落,话不敢说,屁股不敢挪,服务员过来送酒了,她还因为人家挡住了她看郁聆山的视线,扭个身体,也能把桌角勾住,把放在桌上的杯子晃倒。

哐当一声,许识的视线被迫收回。

不好意思。服务员赶忙道歉。

许识看着撒满桌子的酒也和服务员道歉:不好意思。

服务员拿毛巾擦了擦:我再给您送一杯。

许识摆手:不用了,没撒多少,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走了后,许识下意识地又往那边看,但是

诶?人呢?

许识拿纸巾的手顿了一下,眼神立马开始寻找。

好像就这么错开了几秒,郁聆山突然就出现在了另一个路口,并走了过来。

是的,朝她走了过来。

许识瞬间手都不利索了,又抽了一张才想起来手上这张还没擦过,于是把两张一起按在了桌上。

不是吧,别过来啊。

没多久,她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了。

小姑娘,你一个人啊?

不是郁聆山,是一个陌生男人,许识还没开口,郁聆山就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了。

两个。

郁聆山说完,那个男人抬头看了眼。

郁聆山语气很低:还不走?

男人连忙把位置让出来:不好意思。

于是郁聆山就坐下了。

许识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对郁聆山笑了一下:好巧。

郁聆山不说巧,也不说话,看看许识,再看看桌上的那杯酒。

许识莫名的紧张,连忙开口解释:没没喝,才刚刚上的,撒了一半,我一口没喝。

郁聆山终于开口了:一个人?

她点头:嗯。

郁聆山眉头一皱:自己来喝酒?

许识抿嘴。

面前这个人一下子就变了,和刚才那个谈笑风生的判若两人,态度也一副质问的样子,许识一下子就虚了。

许识小声:是吧。

郁聆山用那个能看穿被人的眼睛,直接问许识:发生什么事了?

许识假装若无其事:没事啊,就过来玩玩。

郁聆山点点头:好,不告诉我。

许识顿了一下。

郁聆山把桌上那杯稍稍往自己那边挪了一下:这杯酒不适合你,别看名字好听,太烈了,郁聆山把手机拿起来:我给你点一杯。

不等许识拒绝,郁聆山直接扫码点酒。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点完她手机吭的一声把手机放旁边,又抬头看许识了,还把那杯不适合许识的酒拿了起来,自己喝一口。

许识顶不住了。

工作不太顺利。许识招了。

郁聆山把酒杯放下:怎么了?

许识说:业绩没到。

郁聆山问:会怎么样?

许识:扣钱。

郁聆山眨了一下眼睛,眼神里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整个人终于看着比刚才温和了些。

这次服务员上酒很快,几乎不到一分钟就送过来了,正好许识心情郁闷,她直接把杯子拿起来。

不过在下嘴前她还是瞄了一眼郁聆山,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她仰头就是一大口。

慢点。郁聆山说。

几乎一口就是半杯,酒穿肠而下,喝完因为不太适应,许识皱着眉打了个哆嗦。

所以来酒吧解闷了?郁聆山又问。

许识放下杯子:嗯。

郁聆山无奈:谁教你来酒吧可以解闷的?

许识摇头:不知道,忘了。

郁聆山:你也不找个人陪你?

许识小声:就想自己来。

郁聆山:就你两杯啤酒的酒量,自己来?

许识不敢说话了。

郁聆山也喝了一口,然后问:你上次说你是做推广的,为什么去做推广?她想了想问:专业对口吗?

这几句,和酒一样的戳到了许识的心口。

她摇摇头:不对口。

她好像知道郁聆山接着要问什么,索性自己全招了。

这个工作好找,专业对口不好找,找不到,不让我找,卡我,许识边说边喝:而且这个工作业务是业务,日常工作是日常工作,不管你做得好不好,都能拿到底薪,挺好的。

许识说完对郁聆山笑了一下,可能很难看,不管了。

郁聆山没有回应她的笑,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比许识还要愁,喝得也比许识多了。

许识也继续喝。

再喝。

渐渐的,许识觉得她不该相信郁聆山的,也不该相信自己。

还没见到杯底,许识就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感觉她一张嘴挺能讲的,叭叭叭叭的没停。

在酒吧里说,出了酒吧还在说,一路都在说,也一路被带到不知道哪里。

她好像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