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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恩知道,疼爱一个像她这样浑身是伤的小孩很辛苦,她小时候治愈浑身是伤的小橘的时候,也很辛苦。

她知道爱情里有甜也有酸,可安寻却在倾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突破习惯和原则,给了她全糖。

安寻心头一落,累不累?她没想过。

她只是觉得遇到姜亦恩以后,那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冰娃娃,才终于被注入了灵魂。她始终都觉得她是被治愈的那一个,却没有自信,她可以治愈小丫头沉积多年的痛楚。

所以,她只能尽量的体会着她,竭尽所能的宠爱她满足她,只要能为她补足童年的缺失。

小恩,我不是一个快乐的人,其实我一直都害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她微微垂落了头,低声道:所以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跟我在一起,你累不累?

她连看都不敢看女孩一眼。

姜亦恩听见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方式让安寻明白,她已经不会再小心翼翼了,她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看着人的脸色做事了。

她已经,不会把自己当成小橘了。

这一切,都是安寻的功劳。

安姐姐,我觉得很幸福,你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怕我受伤。快乐,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找。

你放心,我没有勉强。

安寻早就把小丫头的心和自己的心连在了一起,小丫头高兴,她也会油然而生出喜悦。所以每一次突破自己做那些本不会做的事,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姜亦恩也只好暂放了这个话题,细细擦干安寻的头发,再抹上护发精油。而后,任由安寻小题大做的在她的脚后跟涂上一大片碘酒。

安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也帮你实现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今天你就实现了我好多好多的愿望呢!可是在一起这么久,好像都是我在索取安全感

安寻转身收好药棉,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我的小恩能够高兴,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啊。

姜亦恩心里更难受了,甚至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以她自以为最严肃最凶的表情,狠狠质问了一句:

安寻小朋友,你不会爱自己吗?

安寻眉梢一惊,看着小丫头奶呼呼的样子,又忍不住一声轻笑。

姜亦恩为了增长气势,插着腰蹬蹬两下站上了床:不许笑!我在批评你!你不知道人要先爱自己才可以爱别人吗?!

安寻愣了一下,彻底失笑,眼角都笑出了泪星子。忍不住搂过处处为她着想的女孩,心疼地在额间落下一个绵长的吻,温散了那眉间凝起的愁,然后拥在怀里,细细柔柔的安抚。

你跟我吵架的样子,好可爱啊

姜亦恩顺着她的搂抱跪坐在床沿,身子在那温柔似水的怀里,忽然变得燥热。耳朵贴在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似乎,还能听见心跳。

抬头望着那楚楚动人的人儿,再也无心与她争执。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沦陷。

安姐姐,我想

安寻的指尖,轻轻捂住了女孩的唇。

她已经从那双迷离的桃花眼里明白了女孩的渴求,可是,不能总要小丫头说我想啊,自己总要索取一次,才能让她安心啊。

满是眷恋地拥着她柔软的女孩,倾倒,唇瓣几度撩动耳垂,慢慢沿着侧脸轻吻到那枚小小的梨涡,直到鼻尖交错,唇角相遇。

小恩,今天的晚霞里,有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今晚姜可爱会不会如愿以偿吃掉她的提拉米苏呢?o(≧v≦)o

第73章

姜亦恩本来, 只想索取一个吻。

那句话,她似乎听不太明白,什么晚霞?什么月亮?此刻, 也已经没有心思多问了。

从前, 她听过纪小瑜的描述,尽管不具象, 她也知道那会是炙热的燃烧。可安寻给她的一切,总是很轻柔,总是隐忍克制。像少女欲说还休的爱意, 像海岸线上若即若离的浪漫。

安姐姐

她像漂泊在海上的孤舟, 无措地找寻着停靠, 却迟迟找不到, 直到那人也发现了她的无措, 找到了她,才有了十指紧扣的心安。

乖,不怕

你想要的, 我都给你。

耳边微弱的爱语,在安抚她, 在轻哄她。安寻的怜爱,是绵绵春雨滑落,是风吹柳叶在耳边轻拂,痒痒的,酥酥的。

温柔的吻, 青睐了身上的每一颗痣, 她低低呜咽着,唤着那人,寻着那人, 也让那人几度心碎,几度落泪。

怀抱离开的片刻,她感受到,安寻居然会带着千万的怜惜与不舍得,吻了她那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浑身一颤,屏息等待,可是,安寻终于还是放弃了,拥回她,亲吻她,一双凄楚含情眸低低凝视着她,泪水汹涌。

小恩,我舍不得

姜亦恩这才微微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看见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此刻就像是盛着甘露的水中荷,直叫人爱慕,直叫人心碎。

怎么办呐,她好迷人。

她又哪里还收得了场。

姜亦恩只能沦陷在她的怜惜里,俯身环着那纤柔慢慢倾倒,吻着她的泪痕,抚顺她氲湿的秀发。

既然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好了。

安姐姐,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够,你教我好不好

安寻像是松了一口气,微张的眼里迷离着欣慰,唇齿相离许久,才微弱地回应道一个好字。

傻瓜

你给的,都是最好的。

脑海里,奏响了新的乐章,和弦递进,变调,回原调,升降无常,循环往复,却总是在将要推进主题时被反复记号拦截。

最终,变成乱无章法的乐谱,是散拍子,她听不见,她找不到,和声规律在哪里,终止式遥遥无期。

引子,太长了。

是反复无常的折磨,小火慢炖的煎熬,可只要是女孩给她的,她都甘之如饴。凝着眉,咬着唇隐忍,再辛苦,也没有一声催促。

她总是如此,总是把失落埋藏,总是温柔入骨,总是把所有的情绪打碎了吞进肚子里,从来不会责怪,从来不会撒娇。

寻儿,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好吗

姜亦恩心都碎了,她始终在等,等着那人开口埋怨,等着那人开口催促,奈何她什么也等不到,就已经被心疼打败了。哪里,还舍得再拖延。

一轮勾月,终于卷进云里。

安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腕紧紧攀着女孩的肩膀,禁不住迎合,暗暗央求她把她抱紧。身后,似乎没有支撑了,她觉得自己只要一失力,就会坠入深渊。

她依旧在隐忍,依旧紧咬着唇不放任一声,到此地步,她仍然克制着自己,不想在小丫头面前失态。

女孩只能无奈又心疼地替她吻开紧咬的唇,撬开贝齿。那一声情不自禁,才在难以自持瞬间溢出。不知是不是在喉间酿了太久,才格外香醇诱人。

就此,所有的克制都成了徒劳。

就像春天的花絮,像秋天的落叶,像冬天的飘雪,像夏天的洪水,一切,都身不由己。

乐曲,在经过了层层递进的华彩后,似乎已经步入了尾声,她似乎就要听到终止式的第一个和弦。低低唤着女孩的名字,心里,却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小恩,我要掉下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这句话,似曾相识。

矜持,早已经破碎了。只剩下情不自禁,徒留了难以自持。女孩给她的节奏,让她时而紧绷,时而摇曳。眼泪凄凄落下,终于忍不住颤抖。

她第一次,感受到从云端坠落的滋味。

她好无助。

让自己降落吧,安寻。

就降落在,我的怀里

女孩温声慢哄,拥着她缓缓落下,一颗无处安放的心,才逐渐找到了归属。原来,不是黑暗深渊。她仿佛被带到了女孩的世界,充盈着阳光雨露,一切都轻柔缓慢,唯有瀑布飞流直下。

女孩的爱,把她填满了。

降落时的姿容,凄美中带着无助的央求,身上会泛起一层轻烟薄雾般的细汗,白皙的皮肤会晕染开夕阳余晖般的红润,美得不可方物,也在女孩心里,印刻成永恒。

老人们常说,女人身上是自带香味的,那香味自己闻不到,常人也闻不到,只有遇到了心爱的人,才会无尽地撩拨对方的心弦。

姜亦恩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有别于房间里的香薰,也不同于平时的沐浴露香,是一抹温柔淡雅的味道,就像是茉莉花瓣搅碎在清茶里,不张扬,却令人回味。

安寻没有告诉女孩,她也闻到了不一样的香味。就像是牛奶浸泡的栀子,是一抹浓郁的清甜。

风平浪静,安寻仍然被女孩呵护在怀里,不忍分离,不忍舍弃。女孩缱绻地吻着她的脸颊,在耳边绵绵细语。

安小爱,你怎么就是学不会为自己索取呢

如果你学不会爱自己,那么往后余生,让我来好好爱你吧。我会把你放在心尖上,爱你,超过爱我自己。

安寻听着那动人的情话,却没有一丝力气回应,轻闭着眼平复着呼吸,往怀里依偎得更深一些。身子还有些酒后微醺的飘然,眼泪又在不经意间滑落,还来不及奔向枕头,就被女孩的唇夺走。

她好爱她的女孩,爱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窗外沙沙雨落,和屋内淋浴声混杂,痕迹洗去了,心头欢愉却分毫不减。

房间里最后一点微亮熄灭后,软和的被褥里,两人依然相依相偎。安寻终于缓过了那个劲头,头一次像个孩子似的窝在女孩怀抱笼罩下,握着女孩纤柔的手,温在唇边,像是在奖赏她刚才的劳累。

她知道女孩一样疼她,所以即便是最后的升华也把力度把控得恰到好处,让她完满,却丝毫不觉疼痛。

早知是如此的美好,她不该不舍得。

可也只有自己亲身试过,下次才敢舍得。

她似乎也对她的小丫头更加依恋了,昏昏欲睡间,也依然不舍得放弃那对望良久的眼光。指尖一圈圈绕着女孩垂落脸前的头发,微弱道:

我的小朋友,白天还是个小乖乖

女孩哼哼笑了几声,俯身亲吻着她脸颊的余温:那晚上呢?

安寻眼里再次漾起涟漪,终于忍不住仰了点头,迎了迎女孩的吻,在唇边,呵出撩人的声线:

晚上,是个小恶魔

姜亦恩还未冷却的心,又在这一刻燥热起来。这句话,应该是夸奖吧,她心里暗暗揣测。如果不是心疼安寻的身体,她大概会再周而复始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无师自通,不知道安寻是不是真的获得了完满,她好怕什么时候弄疼了她,什么时候又懈怠了她。

怀揣着忐忑,她还是问道声:

安姐姐,你喜欢吗?

怀里的人儿,像是就快要落入了梦乡,半梦半醒间,浅浅扬了扬嘴角,半晌才答出一句像被蜜糖糊住的细语呢喃。

我很喜欢

姜亦恩心满意足。

那,安姐姐什么时候也要了我?

呼吸声逐渐平稳,几声轻唤没等到回答,再低头看去,怀里的人儿已经睡熟。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鼻尖上的绯色也来不及褪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姜亦恩忍俊不禁,漾开一双梨涡,把她的寻儿搂得更紧一点,轻拍着那轻薄的背,唇又忍不住在额间落下。

安姐姐,我的安姐姐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越发疼爱,越发怜惜。

因而睡梦间都在下意识的亲吻,怀抱温出了氤氲的水汽,也不舍得分离。

这晚过后,姜亦恩变得越发如漆似胶,安寻早上叫她起床,都搂着哄了好久,最后让她在唇上过足了瘾,才哼哼唧唧地搂着脖子坐起来。

洗脸的时候,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泡沫点在了安寻脸上。安寻不甘示弱,抱着她的脸蹭了回去。两人一来二去,每次在将要冲干净泡沫的时候就被对方再点上一点,也丝毫不觉得心烦,倒是浪费了不少水。

而后,姜亦恩跑回自己房间的梳妆台,把安寻给她买的那些护肤品全部抱了过来:安姐姐,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我擦脸脸了,嘿嘿

安寻眼含笑意地接了过来,看着小丫头闭着眼养着脸对着她,一脸臭屁样,想到小丫头刚刚的淘气,笑意也逐渐沾染了一丝坏。把水乳在掌心温热后,捧着那小脸蛋就一顿乱揉,活像在揉面团子。

哎呀安姐姐哼哼轻点姜亦恩在那力度里不由得向后仰。

安寻还是心软收敛了力度,捧过小脸用鼻尖蹭了蹭:错了没?下次还闹不闹了?

错了错了,不闹了嘛!肉乎乎的脸在安寻手心的力度里拥挤,因而她不得不嘟起嘴巴,笑都有些吃力。

女孩娇软的告饶,无意在心里激起涟漪,安寻怦然心动,全身动作都顿住了两秒,她不禁在想,如果昨天自己没有舍不得到放弃,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愉悦。

直到女孩睁开那双无辜大眼满是疑惑的望着她,才放开了捧着小脸的手。

吃吃饭去吧

下楼吃早餐的路上,姜亦恩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安寻身上,被迫分开以后,眼光就舍不得离开一瞬。安寻望着菜单,她就痴痴望着安寻,被发现了,就随手抓起她那份菜单掩面轻笑,弄得安寻面红耳赤。

同小区的邻居看见这一幕,暗暗猜测议论着两人的关系,安寻虽然从不忌讳把两人的关系公开,但也知道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密,天天当众秀恩爱,是要遭人嫌弃的。于是赶紧改口让老板打包,扯着毫不知羞耻的小丫头灰溜溜回了家。

哪知道到家后,小丫头就更加肆无忌惮,在沙发上不论是看电视,还是看书,都要和她黏在一起,手脚并上的圈她入怀,小脑袋总想往她的脖颈上蹭。

安寻从前最爱坐在沙发角落,此刻就恨不能离角落远一点,不然也不至于无处可逃。合上手里的书,在小丫头脑袋上轻敲一下:你是小树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