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养娃(8)(1/1)

云稚想到了云家二老,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孩子一声不响离家这么多年,搁谁心里都是永远放不下去的一道坎。

他们要是能够接受云静秀和云龙飞的存在自然是好的,要是接受不了,也要让他们见一见自己这个女儿。

因为一个人渣背井离乡。

一走这么多年。

把两个孩子放养到七岁,客死他乡,原主自然也是后悔的。

后悔自己的不成熟。

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后悔自己没有当好一个母亲。

后悔自己没有尽到当女儿的责任。

云稚没让他们准备太多的东西,路上带着不方便,拍的照片是都带上了。

临走前云稚和村支书说了一下,也把家里能用的东西送给了需要的人。

三人先是坐了大巴到火车站,购买了一张回原主出生的地方。

云静秀和云龙飞两人是第一次坐火车。

两人稀奇的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云龙飞小脸都被挤变形了,还是往前凑,恨不得整个人钻出去。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美景,有连绵起伏的大山,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有错落有致的农院,一一呼啸而过。

七个小时的火车,两个小孩大半的时间在看风景,他们也不觉得困,坐的腿麻了趁着没人走动的时候就在车厢里走一圈。

下了火车的那瞬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云稚心下骤然轻松不少,她确保两个孩子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带着两个人出了火车站。

车站外停靠着的有出租车,也有改良过的摩托车专门用来拉人。

云稚拦了出租车报了地址。

出租车司机见三人的穿着打扮,便提前说了价钱,他怕把人拉到地方他们又说贵。

云稚上车前把钱给了他,司机等人上了车,这才操着一口家乡话道歉,说这些年拉客遇到太多不讲理的人,也是为了双方好。

窗外是干净整洁的街道,到处是矗立的小楼房,那些只在课本中才见到的东西,也一一显现在眼前。

云龙飞已经忘了不想出来的话,他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感慨,大城市可真好啊。

到了地方,云稚带着两人往记忆中的街道走去。

周围的一切和记忆中有些出入,但大致还是一样的,那个原主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循着记忆找了过去。

“我们要去哪啊?”

云静秀抱紧怀里的包裹。

云稚轻声道:“去见我的母亲。”

妈妈的母亲?

也就是他们的外婆?

云龙飞和云静秀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还会有别的亲人。

听到敲门声,门内的人问了一声谁啊,不等屋外的人回答,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

脸上有着皱纹和蝴蝶斑的妇人,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还拿着一把笤帚,她抬眸看向门外的人,那个她怎么都不会认错的人。

她瞳孔骤然一紧,手无意识的松开,笤帚啪嗒摔在地板上,她红着眼睛嘴唇翕动。

云稚看着生出华发的妇人,轻轻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云母泪眼朦胧的望着这个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人,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眼底有着黯然。

“又是梦啊。”她喃喃道。

“梦也好,总比连梦里都不肯来的好。”说着她颤颤巍巍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闺女脸颊。

云稚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双手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不是梦,您摸摸,是热的,是我回来了。”

云母瞳孔一点点放大。

是热的……

她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是闺女回来了啊!

她紧紧把人抱住,放声大哭,“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妈每天都在想你,我和你爸找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们有时候还在想会不会闺女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才音信全无,每次想的多了,她都会半夜从梦中惊醒。

云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云静秀和云龙飞两个人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妈妈身后。

这就是外婆吗?

看起来和妈妈不太像。

又好像是有点一样的。

这时房内突然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妈妈……”

云母一惊,忙松开云稚,她擦了擦泪让她先进来。

然后转身去和那个穿着公主裙,看起来六岁左右的女孩说话,“只只啊,小回房间看图画书好不好?”

云只只点头,她小手抹着她脸上的泪,“妈妈不哭。”

云只只回了房间,看着她关上房门,云母又一脸慌乱的向云稚解释。

她压低了嗓音,急切道:“小稚你别误会,她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她是我和你爸领养的,我们去年去福利院,就见到她小小的一团缩在福利院的墙角,我看到她就想到了你,就把人领养了,你别生气……”

云稚把不安的她抱住,“我没有生气,就是我在的话,妈妈想领养也能领养,就是亲生的也没什么。”

安抚了她,云稚也向她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那个小女孩不是她亲生的,而这两个却是自己亲生的。

她说了自己怎么被男朋友骗,怎么有了孩子,又怎么一个人离开,一走这么多年。

云母听完是久久的沉默。

她能怎么说呢?

不该离开?

可她知道,如果闺女放出怀着孕回来,孩子她是一定不会让她要的,她才多大啊,一个人怎么对肚子里孩子负责?!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那也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没,她的人生全都毁了啊。

可是,看着这两个和闺女眉眼相似,又拘谨的两个孩子,她责备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错的不是两个孩子。

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

闺女也不能骂,她怕把人骂跑了,到那时候该怎么办。

一想到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她心里就刀绞似的难受。

云母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