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穷苦修仙者(2)(1/1)

谢渺渺欲言又止,男女授受不亲,大师兄的房间怎么能让一介外人住呢。

宫澈眼皮一跳,“等等,我旁边还有间偏房未曾住人,劳烦两位师弟两人抬到那边的厢房。”

谢渺渺松了口气。

还好。

平竹二人将人抬到东厢房,要将人往架子床上抬的时候犯了难。

“小师叔,这……”

平樾掐了一个清洁诀,本来浑身狼狈的少女顿时像换了一个人,有几分病弱娇小姐的模样。

几人出了房门,平樾拍了拍宫澈的肩膀:“等人醒来以后再细问一番,若果真是你凡尘的未婚妻,就是将人送回也莫亏待了她,当结个善果。”

“宫澈谨记小师叔教诲。”

……

平樾真人三人一同离去后,谢渺渺才敢道:“大师兄,你不会要留下那个女子吧?你是修仙之人,岂能对一凡夫俗子产生儿女私情。”

宫澈眸色如墨:“师妹说笑了。我留她不过是有些问题要问,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他自然是不能留毫无根基的人留在仙门,她突来寻他,定是有原因的,不知是否和他父母有关。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来天嵇宗竟已有十二载。

他望了望天际:“天色不早你该回了,再晚师父寻不到你又该到我这寻人了,届时免不了被责,你快些回去吧。”

谢渺渺心下一惊,圆溜溜的眼眸转了转,吐了吐舌道:“师兄不说我都忘了。”

近些日子山下有个村庄不太平,门派一连派了几个师兄弟都没解决,师父便下了山,临行前还特地嘱咐她不要忘了她修炼,她本想等师父离开后再偷偷找上去,没想到在宗派门口就撞上了这件事,当即就把下山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耽误了这么久,他们怕是早就到了,自己再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

这话她也不能说。

一是说了大师兄肯定不让她去。

二是,原来这样的事师兄出面便好,但现在师兄修为被废了大半,再无能力出面斩妖除魔,说了也是徒惹他伤心。

她刚想走,又迟疑了……师兄这边突然冒出来个未婚妻,实在诡异,自己要不要再旁边盯着。

师父和师兄,二者之间好难选啊。

要不就先去找师父?

师父这么厉害,收服几个小妖定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过去开开眼,学习学习,待问题一解决就立马赶回来。

拿定了主意,她冲宫澈挥了挥手。

“大师兄,我先走了。”

她说完又召出本命剑,尝试了几次以后终于起飞。

谢渺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人之后他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御剑飞行,不知道他此生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他才收回视线,他转身,目光落在厢房一瞬便淡然移开。

……

宫澈作为一个修仙者每日睡一两个时辰即可,但他养伤的这半年来,却是养成了日落而息的作息。

他睡觉轻且浅,隔壁一有动静他就瞬间睁开了眼,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他没有犹豫的起身,毫无障碍的穿好衣饰。

等他推开隔壁房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又没了动静。

他眉心蹙了起来,刚要离开就又听到几声哼唧,他这才意识到她不过是在呓语。

被这么一打搅,他没了任何睡意,干脆在院中打坐。

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时,宫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那双淡如死水的双眸。

他依旧是无法聚集灵力。

……

房里,云稚与其说在昏迷,更不如说是熟睡,她拥着被子睡饱睡足了以后,太阳已是落了西山。

她从床上爬起身,一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间房空间挺大,不过,真够简陋的。

博古架上竟是空荡一片,整个房间连一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她身下的架子床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云家的下人早两年都不睡这床了。

她揉着咕咕作叫的肚子,干脆从收纳镯里拿出了上山前宫伯母给她备的糕点,自己坐在桌前吃了个痛快。

待宫澈察觉到她醒来之后,端着野果进来时,她已经是吃了七分饱。

他推门而入时,云稚手里正拿着一个汁甜肉脆的大桃子在啃,他端着的那盘青涩的野果对比之下,实在上不了台面。

宫澈明显愣了一下。

她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不等他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先放到一处,小姑娘就笑得异常灿烂,笑眯眯地抬手招呼道:“澈哥哥,你来看我了。”

这一声澈哥哥熟稔至极。

他恍惚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客,她是主。

她也在瞧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面如冠玉,一袭白衣不染尘埃,清清冷冷宛若岭上雪,真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嫡仙。

一想到他的下场,云稚不由得唏嘘。

他入仙门不过三年便突破练气九层,至筑基中期,半年前入秘境时已是元婴后期,也就是这么一个天才人物为救那些同门灵根被毁。

这还不算太惨,再之后,他为救小师妹谢渺渺入魔,那些他救过的同门却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最后,魔族攻入天嵇宗,他还是没能狠的下心置之不问,选择了牺牲自己重创魔君,保全了天嵇宗。

可惜,换来的也只是一句本该如此。

宫澈走近,云稚都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凉意,他将漆木格盘放在桌上,微微颔首:“身体还是否有不适?”

他在她对面落座,身形挺如松柏。

云稚摇头:“除了脚有一点痛,其他都还好,澈哥哥,你们这宗门也太难找了吧,你都不知道我足足爬了一天一夜,还差点滚下去,到了后面实在没力气了,毫不夸张的说,真是爬上来的!手脚并用的那种。”

她说话就说话,偏偏肢体动作还十分丰富,宫澈就是没有瞧见,脑中也瞬间有了画面。

“哦对了。”她说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一点。”

她手指指着陈旧的架子床:“澈哥哥,这个床板也忒硬了,怎么都不多铺一床被子?你们都是这样睡的?一觉醒来不会觉得腰酸背痛吗?”

一写大师兄满脑子都是:大师兄,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