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1/1)

啊?萧石顿时苦了脸,能不能少一点?一百遍还不得把手给抄断。

张云沛哦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笑:那就两百遍。

萧石:t_t

又怕多说她再给自己加量。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喜欢夫子了。

***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

女皇撂挑子跑了,张云沛苦兮兮地当个老黄牛,任劳任怨帮她处理朝中琐事。

萧石一天天的被欺负。

居然还觉出了几分趣味。

应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时间如白马过隙,除了虚长的年岁,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上的变化,这是时间的馈赠。

张云沛依照旧例处理完朝中琐事,就回了府,同萧石上课。

萧石志不在朝堂,没必要学一些更高深的东西,按理说这课也该上完了,但不论是夫子还是学生,都默契的忽略了这一点。

萧石的手背负在身后,学着老学究的模样摇头晃脑背诵昨日布置的文章,并发表自己的见解。身体晃动间,张云沛眼尖的瞥到一抹红色。

那是......

张云沛的目光转移了位置,一直注视着她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自己身后。

萧石手足无措。

容初早就跟她讲过葵水相关的事宜,甚至早早的就为她准备好了物什,这不过是寻常的成长而已。

但是知道是一方面,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狼狈,萧石还是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徒劳的拿手遮掩,一边结巴道:夫子,别,别看了。

张云沛这才晃过神来,拉着小孩去处理。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话:她长大了,你不必忍着了。

小孩长大成人,不是小孩儿了。

可是还没等她展开行动,萧石就离开了。

战乱这东西,如扑不灭的火,只要留下一点火星,便能死灰复燃。

萧石加入了征讨的队伍,张云沛从朝中回来,就只见到一封信,那字迹金钩铁划,龙飞凤舞。

她在信里说,夫子不愿接受她,一定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孩,但她不是小孩,她想证明,她有保护夫子的能力。

几个时辰之前还琢磨着要不动声色地勾/引萧石的张云沛:......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往她张云沛多智近妖,却算不到不按常理出牌的萧石。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萧石的小算盘打的精的很。

要有官职,要有银钱,要有能力保护夫子,才能够向她开口。

班师回朝当日,皇宫盛宴一直举办到晚上,有朝中同僚拉着张云沛说一些有的没的,萧石就只好一路跟随。

当晚,她翻了墙。

如果有选择她也不想的,只是不知道那女官哪儿来这么多话,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张云沛担心她安全,遂留她宿了一宿。

想着第一时间来见心上人的萧石:......有没有搞错?

张云沛才卸下衣衫步入浴桶,便听见门外有动静,然后黑了不少也高了不少的萧石就钻了进来。

坦诚相见。

萧石本来只是气她不想着见自己,所以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成想,能见到这幅美景。

她不是个小孩了,该懂的都懂,该会的......也都找容初问过了。

无比纠结的容初经历了如多年前一样的尴尬,却只能耐着性子,好生教导,只是多了一句叮嘱:若有可能......你先试试在上头。

阿启已经让她没眼看了,小的这个还有机会翻身。

萧石也成功的不负容初期望,把教她读圣贤书的夫子欺负哭了。

她问:夫子,学生这本事如何啊?

不知怎的,看见张云沛的眼泪,萧石就想起第一次见她的那个秋日,自己在船上被大鱼吓哭了,张云沛还问她好不好玩。

过去了多年,萧石还是记的很清楚,于是堂而皇之的报复了回来。

晃晃悠悠在床榻上浮沉,张云沛毫无还手之力。

她当年揪着小孩儿的衣领跟玩儿一样,现在小孩儿对她,也跟玩儿一样。

在绝对的武力值碾压下,她只得认命。

好不好玩?萧石笑眯眯的问。

张云沛哆嗦着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nekkw小可爱说想看的番外四,关于和亲的平行世界,会在10号更新感谢在2020120520:21:30~2020120723:4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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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番外四:平行世界1

送亲的队伍走了两个多月,一路的敲敲打打,便是再磨蹭,路也总有尽头。

还有不到一月,就到北境了。

这一路的虽然辛苦,但心里却是轻松的,萧启有些不舍。

而闵于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话也不说了,成天缩在马车里,没了笑颜。

萧启无能为力。

因为那些身处于要位的人嘴里说着,一切以大局为重。

身为局中人,只能任人摆布,身不由己。

沿途越走越荒凉,人烟稀少。

经过五六日的露宿荒野,送亲队伍终于抵达一座小城,能够休整一番,买些补给。

一路辛苦,回了北境就不会有这般的轻松,萧启允许了他们喝酒,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占领了整个酒馆,萧启请客。

在一片多谢将军、将军英明的欣喜声中,萧启挑了个隐蔽的位置,想用甜甜的果酒让闵于安轻松点。

小酒馆的僻静角落里。

闵于安手持杯盏,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度数低的果酒,对于不怎么喝过酒的人来说,一样醉人。

她喝了两小坛,脸上升起几片红霞,绯红的颜色让坐在对面的人心里有些慌乱。

萧启咽了口唾沫,突然想吃白糖糕了。

但是很快,就因为对面人的变脸改了心思。

她在哭。

那些泪,欲落未落,在眼眶里打转。

闵于安深吸口气,笑了,又饮了一杯酒,借着宽大的袖摆,不着痕迹擦干了泪。

萧启视线极好,看了个正着。

她说不清心里的酸涩是为何,只是见闵于安这样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她很不舒服。

她一贯不喜纠结,出了问题就要解决,心里的感情也是一样。她虽然搞不懂,但是知道自己不愿看她这样。

既然不愿意看到,那便改变。

这是藏在她骨子里的果决。

天色将黑不黑,还有一些残存的光亮,人影摇晃,欢声四起。

周遭是划拳喝酒的吆喝声,那老板应承着,给各桌上菜上酒。

喧闹声中,萧启借着熹微的光望向手中的茶盏,茶汤清亮,水面里倒映的人眉目间多了些果决颜色。她下定了决心,饮尽杯中清茶,在馥郁茶香之中淡淡开口道:公主。

因为不知该用什么语气,就干脆同往日一样的冷。

此地嘈杂,她们说话声音小些,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喝得迷迷糊糊的闵于安闻言看向她,被萧启低哑的声音叫回了神,痴痴笑了:怎么?将军可是有事?

若你不愿成亲,我可以送你走。

走?去哪儿?

哪里都行。

那你呢?

后果我会一律承担,我会带着大邺的军队踏平辽国。

......

这是存了抗旨不尊的心思了,要诛九族的。但萧启不在乎,她无牵无挂,心里本就只剩她一人,求个心安的好。

便是失败了,还能早早得见阿姐,怎么算都不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萧启没有想到的是,闵于安分明是不愿意的,却还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即便自己那样说了,她还是摇头拒绝。

她说:不必了。

什么不必!

你眼中泛红,泪花盈盈,明明就是不愿成亲!

为何不说出来呢?

是不信我?还是......

冷面的青年颠覆了自己往日的作风,誓要寻个究竟,追问道:为什么不愿?我能拯救你的,你信我吧......

于是便听到了那刺耳之极的话

我心底有一个人,是我心悦之人,我希望他能过得好。

若我逃了成亲,这世间必定再起纷乱,我不愿见他难过、看他受伤。

闵于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柔得似要滴出水来,言语里透着些遗憾。

萧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能看得出来。

哦。

萧启把手伸向了酒壶。

原本今日不打算喝酒的,她只知道,现在急需些东西压下那不知为何而来的暴躁。

还有害怕。

是的,害怕。

就好像闵于安所说的话,是什么了不得的兵器,狠狠扎了她一下,咕噜噜地往外冒血。

直觉告诉萧启,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然的话,会后悔的。

萧启此生,只有过两次后悔。

第一次,是不该吃下阿姐给的树皮,害的她饿死。后来她葬了阿姐。

另一次,是不该那么晚才撤除军妓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女子死在她面前,偏偏她还无法阻止,能做的只是为她们收尸。

而若是她此刻闭口不言,听之任之,她会后悔第三次。

听人言,事不过三。

萧启不想自己的余生皆是后悔。

却需要一些外物来壮胆,刀枪剑雨都过来了,她却在一个小姑娘的视线中生了退却的心思。

她喝酒,就跟闵于安不一样了。

拍开酒封,萧启直接提起坛子往嘴里倒,方才饮茶的淡然颜色了无影踪。

甜甜的味道略微安抚了她,但心底却越发慌乱。

她按住了闵于安饮酒的手,当然,是隔着衣服握的手腕。这已经算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

但这两人都不在意。

萧启忍不住捏了捏手心的细腕,似乎一手就能拧断,于是放松了力道,怕伤着她。

她虚虚握着闵于安,问:你心悦之人,是谁?

当然是你!

闵于安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被理智死死捆住。

将军,你逾矩了。闵于安紧紧盯着萧启的黑眸,拉开两人的距离,本宫心悦谁,与将军无关。

这是那碗蛋汤之后,她首次在萧启面前自称本宫。

君与臣,天差地别。

那些被忽视的东西,全都涌出来。

萧启颓然松手,自嘲一笑:抱歉,是微臣的错,请公主责罚。她低了头,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闵于安也不是真的想要找她算账,甚至因为这样的亲密举动,而心中多了些欢喜。

只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她们这样不对。

她得同萧启保持距离,她是公主,会是辽国君主之妻,怎么能起不该起的心思?

就当是,一场美梦吧,梦醒了,她不能再滞留下去了。

闵于安喝尽杯中酒,站起身来:本宫乏了,将军送本宫回去吧。

小姑娘冷着脸,一口一个本宫,翻脸无情,纵使那脸色红晕显得魅惑勾人,也无济于事。

萧启很不高兴,却朝她行礼:是。

短短几步路,走了许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是不能逾越的距离。

萧启送她回去,又回酒馆,要了几坛烈酒捧回到自己房里。

酒,真是个好东西。

是夜。

侍女在外侧睡得直打呼,闵于安毫无睡意。

酒馆里发生的事,在她脑子里一帧一帧闪过。

她想,原来将军是在意她的,不然怎么会说帮?己逃跑?还生气呢!

真好。

能得将军垂怜之心,便足够了。

她不能太贪心,这些回忆,已经够支撑她度过余下的半生了。

往后余生,望君一路顺遂,能得佳人相伴,前程似锦。

隔壁的房间,酒坛子倒了一地。床榻上的人辗转反侧,每一次翻身,都是比上次更大的力度。

萧启气的一宿没睡,就是醉了,但还是睡不着。

不对,应该是半宿。

因为后半夜,她开始牙疼了。

果然人不能情绪太激动,一生气,什么烦心事就都来了。

她肿了半边脸,清晨下楼就只能喝粥。

属下们瞧瞧她的脸色,心下一凛,便知道将军今日心情不好,还是乖乖缩着脑袋做人为妙。

按理说食物抚慰人心,胃暖了,心情会好一点。

但萧启吃完饭脸色更差了。

上下牙齿一碰撞就疼,疼的牙痒痒,恨不得,恨不得拿刀给翘了!

偏偏嘴里是最脆弱的地方,一不小心划到,那得多疼!

萧启那这牙疼没辙了。

她只勉强喝了碗粥,连店家送的咸菜都没怎么吃,胃空荡荡的,却实在不想继续吃了,牙疼,太煎熬。

闵于安才一下楼,萧启就起身出去了。

哼,才不想听她说什么本宫本宫的,眼不见心不烦!

身后闵于安脚步一滞,咬紧了唇,你就这样不愿意见我?

昨日还说帮我逃跑呢,不过气了你两句,居然这样小心!

一个大男人,同我这小女子计较!

旁观的副将咬了一口大饼,嚼得胳肢作响,几乎要笑出声来:将军和公主,这是闹别扭了?跟小夫妻吵架一样,哈哈哈,真要笑死我了。

亲卫撞他一下,一脸莫名:笑啥呢这么好笑?还不快吃,这可是难得的热食了,后面几天可就没啥好吃的了。

副将朝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好。

庸俗!你等凡夫俗子怎会知道我的乐趣?

能看到平日里毫无波澜的将军这样生气,那多难得?!

副将不着边际地想,将军也二十了,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以为他没开窍呢,原来是对公主动了心思啊。

真不愧是我跟的将军!有魄力!

至于顾虑什么的,那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