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1)

还是80%,一个点没掉。

数值稳住了,是说服他了吗。

原来是这样。小太子的回应很轻。

太子过分安静,楚歇心想着是不是话又说重了,便顺带着吹了个彩虹屁:殿下如今入主东宫。最危险的时期总算过去了,想来以后就算不靠着家兄的兵权,殿下也会护我周全的,是不是。

对,我定护你周全。小太子目光如炬,楚歇彻底松了口气。

殿下也不必担心,我们许家,永远是您最大的后盾。楚歇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臣由衷地盼着有朝一日,殿下得以君临天下。

好,我会取消和你的婚约。江晏迟似是在忖度着什么,抬脚走近一步顺势握住他微凉的手,借着月色仔细凝视那人的眼睛,仿佛要窥探进他心里,你往后也不要再避着我,可以吗。

对视上这双眼。

楚歇立刻回想起昭狱里那冰冷恣睢的眼神。

整个人猛地一惊,禁不住趔趄一步,整个后背砸上墙壁,瞬间疼得眼前发黑。

门那头再次传来一声动静,这一次江晏迟听得清楚,也不问了,整个人便要推门而入。

楚歇拼死将他一抓,额头冒着汗,声音细细地说:我,我有些疼,你送我回去可以吗。

江晏迟蹙眉。

目光在楚歇身上和那道朱门之间极迅速地来回一掠。

最后还是回来扶着楚歇,柔着声音上下打量着他:哪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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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危

你, 你丫的。

能不能不要一句一句地尽是问这种我没法回答的问题!

又,又好些了。楚歇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幅身子挨了重刑上次失血过多尚未恢复, 导致现在脑部供血不足的原因,体感今天的应对格外吃力。

只能再次很生硬地再转移话题,我们去逛花灯会吧。

江晏迟凝眸望了他一会儿,余光又瞥了眼那朱漆的门。

好, 那我们走。

楚歇走在前边, 江晏迟跟在后头慢吞吞的,经过那扇门时猛地一个挥袖将门栓打落, 碰地一声门被霍然推开。

楚歇的心一下提到喉咙口,立刻惊叫:你!

目之所及, 空空如也。

许纯牧走了。

楚歇惊出一身细汗,吞了口唾沫,声音连降几度:你怎的将人家门都推坏了。

江晏迟收回目光, 嘴角浮出一点笑意:哦, 没站稳扶了一下,怎知道这门如此不经事,一推就开。

这谎话倒是拈手就来啊小兔崽子。

明明就是听到里面有些动静疑心病就犯了, 以为有刺客呢吧。

不管怎么样, 还好许纯牧是个机灵的。躲过一劫。

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江晏迟带着他走出暗巷,顿时像进了另一个明亮喧闹的世间,人群拥挤, 江晏迟伸手将楚歇纤细的手腕抓着,以免一回头人不见了,挑喜欢的,我买给你。

不必了, 我

江晏迟的声音很是低落,蓦地回头看他:你今天一直在拒绝我。

有,有吗。

江晏迟松开手,指尖微屈朝着楚歇脸上的面具伸过去:这个戴着很累赘吧,不如摘下好了?

楚歇登时退了一大步:不,不必了!我不想被人看见我同你私交过密

江晏迟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看。将手默默地收回来,你今天好像只会说不能,不行,不可以。

那做什么可以呢,你告诉我。

楚歇就近摘了一盏,是非常寻常的荷花灯,就这个吧,我挺喜欢的。

他不肯买江晏迟心里不开心,可他敷衍自己,好像心中更憋闷。

可面上还是笑盈盈地应着:好。

转身瞧见墙头一只红艳艳的凤仙花伸出头来,花苞欲放,缀着几朵全开的,在夜风中摇曳。似是想到什么,踱步而去攀折一支下来。

我从前住在冷宫时,每每到了六七月梨花落尽的时分,西南角里的凤仙花就满开了。江晏迟揣着这一枝,眼下的笑容里似是有几分勉强,眼圈一点点地发着红,我阿娘喜欢花。可她再瞧不见了。

连鼻尖都发红,可见是真触景伤情了。

怎么,南疆古怪花草众多,却开不出凤仙花?

仔细一想,的确有三年多没让他见娘亲了。

再过七日自己怕是就溘然长辞了,如今江晏迟长到了懂事的年纪想必也知道轻重,也到了时机,得安排安排此事,让这一对母子偷偷团个小圆了。

楚歇看着他如今模样,忽的又想到了几年前刚将他从冷宫里接出来时那个浑身破破旧旧,唇红齿白的少年面容。

那时候人才胸口高。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长得快。

阿予。

江晏迟刹那怔忪。

楚歇伸手捏着江晏迟的脸,用力一扯:不要这样伤怀,苦痛都是一时的。你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殿下。

你叫我什么。

段瑟不是这么叫他的吗。楚歇猛地一惊,不对,许纯牧应当是没见过段瑟的。

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中的风险花枝,状若无意地解释:殿下小字风予,这样唤您,是臣不知轻重,唐突了。

不唐突,只是,我阿娘也是这样喊我的。

江晏迟又将花枝上两朵开得正盛的掐下,捏在手心里揉弄成团,你知道凤仙花还有些旁的用法吗,我以前时常和我阿娘一起做。

江晏迟将他手再次捞起来将揉碎的花瓣一点点擦在他小尾指甲上,冰冰凉凉的,动作却细致温柔。

涂指甲油?

段瑟真的是把他当女孩养啊,这教的都是什么。

似乎嫌颜色不够深,他反复擦抹好几次,直到那淡淡的红色逐渐鲜明才松了手,是不是很好看。

怪怪的。哪个男的会在指甲上涂大红色指甲油啊,还是小尾指。

楚歇没说话。

不好看吗。

还行吧。

等你坐稳了皇位,你天天去给你娘涂吧,别拉着我。

江晏迟握着那白皙细嫩的手,见着那雪地梅红似的一点缀着,旖旎又惊艳,眼神渐渐暗了。

走吧,我送你回楚府。

楚府就在上京城最繁华的中央,走过两条巷子便到了。

楚歇正上前一步,却被自家看门的管事拦住了:敢问是哪位大人?

卧槽,这面具效果也太好了,我们府里管事都认不出我了。

楚歇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小太子,回过身将声音扬起些许道:殿下不如先回去?

到都到了,我看你进去再走。小太子反而走近了些,怎么了。

别问,问就是头疼。

门里又传来脚步声,不知跟管事说了句什么,管事赶紧地将人迎了进来:原来是许小侯爷,抱歉,一时间没能认出,快进来吧。

楚歇一颗心放回原地。

那我先进去了。

江晏迟清淡地嗯了一声,瞧着人的确是坦坦荡荡进了楚府才离开。

楚歇觉得尾指那一抹红有些扎眼,他素来不喜欢红色。

便叫人打了一盆清水来洗,谁承想洗了好几次半点颜色都未褪。唤了桃厘来问,桃厘说大人怎么会取凤仙花染甲,外头不是多的好染料吗,只有穷人家的小孩才用这个的。

说完了又看了眼他的尾指,染得还这样深。没有十天半个月是褪不了色的。哎呀,这可怎么好,五日后还有宫宴,可别教人瞧见笑话了去。

闻言,楚歇心里一咯噔,想着大事不好。

忙着又叫桃厘去摘了些凤仙花来,带着满满一盆的花大半夜去敲了许纯牧的门。

他正在收拾行李。

你,你收拾东西作甚?楚歇将一筐花放下。

不是你不愿我住你府里么。许纯牧这么说着,可并没有愠怒的意思,无妨,我搬去我兄长那儿也成。

倒也不必那样急。楚歇几分亲近地坐在他身旁,你今日究竟听了几句?

许纯牧未答反问:你为何要骗太子殿下,说你是许家的小侯爷?

若是不想答,也便算了。许纯牧像是有了些猜测,并不着急追问。

可我有事求你。

竟用上了求这个词。

许纯牧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瞥了眼那凤仙花:你说。

楚歇伸出手,教许纯牧看清了他尾指上的一抹殷红,说:你你能不能照着这个,也染个指甲。

他叹了口气,像是有几分无奈:你行事倒是缜密得很。

许纯牧是武将,应当最厌恶这些涂脂抹粉一般的小女人做派,楚歇原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他,没成想他将左手往楚歇面前一递:涂吧。

楚歇仿着江晏迟的动作,先摘下几朵满开的话揉成小团再捏碎,细细涂在许纯牧干净的尾指上,还小心地不碰着旁边的皮肉。

真是个精细活儿。

待到细致地涂完了,许纯牧想到什么,想解开他的衣裳替他看一眼背上的伤。楚歇却抱着一筐花边走边说:无妨,桃厘会替我上药的,你的伤药很好,还得谢谢你。

听到这一句谢。

许纯牧眉头紧紧皱起。

总觉得眼前的楚歇不大像前世记忆里的模样。

但是说到底,前世他也根本没这样深入地和他相处过,许多事情更是在他死后才知道说到底,楚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兴许从未懂过。

这一世重生,他没有参与金还赌坊事件,甚至连京城都未入。

是想看看当年若无自己自己为是的插手,楚歇究竟想做的是什么。可未成想金还赌坊楚歇还是败给小太子,毒杀东宫,小太子还是活了下来。

一步一步,又与前世无异。

这究竟是为什么。

江晏迟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为何你一面杀他,一面又要救他。

对待镇国侯府的态度亦如是。

争斗了十年,好几次都是从爷爷许邑手中死里逃生,自从掌权后也是处处打压许氏。

可偏偏暗地里又装作许家人去襄助小殿下,讨那未来新君的欢喜许长陵在京久居十年都没有得半点功名,一朝成了禁军副统领,此事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如此行径,岂非自相矛盾。

越是接近,越觉得此人是一个谜团。

可有一点许纯牧是几乎能确定的楚歇,一定与当年的永安之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前世他才会疯了一般地去陷害陈莲洲,将他当众车裂而死。

他凝望着尾指的一抹嫣红,像是一团火焰烧在指尖,将他向来冷淡的魂魄烫伤。

他不能让楚歇杀陈莲洲。

陈莲洲一死,楚歇一定活不了。

所有的谜题总会有解开的时候,但是在此之前,楚歇不能像前世一样,不明不白地被绞杀在着皇城汹涌诡谲的暗流之中。

一夜未眠,次日许纯牧方醒,便又听闻小太子在门口邀请自己去西城门外围猎。

这江晏迟倒是三天两头地往楚府跑。

许纯牧淡声回绝了他,抱拳作揖时尾指的鲜亮引人注目。江晏迟明显注意到了。

待到那人离去,小喜子跟了上来,在江晏迟耳畔小声嘟囔:殿下,是不是您多疑了,您看这小侯爷尾指上也有痕迹,那阿牧公子定就是许小侯爷。

江晏迟目光晦暗交错,街上如今还人影零星,他瞥着那远去的挺拔身影陷入沉思。

撤了城禁,开放上京城。也不必满城地寻人。

小喜子如得赦令,却又听到后一句:盯死楚府和许纯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