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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淮不想听这两个人没完没了的胡说八道,提醒道:睡你的奶奶在后面呢。

宗斯辰听完当即来了精神,回过神去人群里找徐冉竹,还真在十一个戴面具的女孩子里一眼认出来了她,走到了她身边: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还成。徐冉竹冷淡地回答。

有没有想我啊?

哟,您哪位?

别这样了,过几日我也闭关结丹了,我努力修炼好不好?

从某种角度来想,找合欢宗弟子做道侣也很刺激上进心。

毕竟他们的修为若是一朝落下,他们的道侣就容易跟别人跑了。

娄琼知见徐冉竹不太想理宗斯辰,当即出了大招,拽了拽徐冉竹的衣角:娘,他是谁啊?

不止是松未樾和宗斯辰,连徐冉竹自己都愣了愣,接着回过神来回答:哦,旧识。

宗斯辰如遭雷劈,整个人傻在当场,声音颤抖着问:你、你都有孩子了?

徐冉竹点头承认了:对。

一般来讲,这是终极大招,一瞬间就能让死缠烂打的人死心。

果然,宗斯辰听完整个人都傻了,许久后才问:那你有几个孩子?

没几个。

孩子们都多大年纪?如果比我年纪还大,我做他们爹还是很有压力的

内心挣扎了许久,宗斯辰居然说出了这样一段话,合欢宗众弟子都震惊了,娄琼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徐冉竹也很惊讶,最后无奈地笑了起来,也不回答,搞得宗斯辰很忐忑。

娄琼知终于不笑了,对宗斯辰说道:那爹爹要加油修炼哦。

徐冉竹很快骂道:滚蛋。

这会儿宗斯辰算是知道自己被逗了,松了一口气。

松未樾则是好奇,问她们:你们宗门有这样一个大美人,你们怎么没人和他做道侣的?

娄琼知问:你是说小师哥?

松未樾:对啊!

娄琼知摇了摇头:第一,我们不喜欢修为低于我们的;第二,我们其实不太喜欢和小师哥在一起,不然会显得我们很丑。

松未樾想了想点头:说得也是。

这就是承认池牧遥长得美,她们都不及池牧遥了。

偏她们来气,却什么也说不出。

娄琼知又问:你们少宗主抓住小师哥后会怎么样?

宗斯辰想了想后回答:多半是带回卿泽宗去。

她赶紧追问:带回去做什么?

宗斯辰被问笑了:还能做什么?把你们小师哥送上金丹期。

娄琼知突然抿嘴,贼兮兮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许久,似乎觉得还不错,随即又小声嘟囔:这小别胜新婚的,小师哥受得住吗?

宗斯辰倒是觉得没什么:这有什么?那三年不也好好的?

可是那三年少宗主被拴着啊!现在拴不住他了!

宗斯辰听完忍笑许久,才道:这个拴字用得很有灵性。

不过,宗斯辰还是看了看奚淮和池牧遥并肩前行的背影,安慰道:放心吧,少宗主珍惜着呢。

*

池牧遥被奚淮带着上了夜行队伍的第一个飞行法器。

法器像是一顶轿子,但是只有底座和顶棚是封闭的,四周只垂着纱帘,白色半透明的薄纱围绕着四梁,四面都可以掀开去看外界。此时是夜间,夜风嚣张,风会替他们扬起白纱,无须自己动手。

大家都是修仙者,这层薄纱也只是增加了朦胧感,并不会彻底隔绝视线。

池牧遥和奚淮坐进了法器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上来了。

他看到樽月宫宫主等人都只能坐在他们后面的法器上,松未樾等人坐得更往后了。

这让他有种逾越了的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待千宗坐齐了,法器缓缓向前。他们的法器是打头阵的那一个,这让池牧遥看得更分明,那些没有资格乘坐法器的魔门修者很多都围在街道两边,围观夜行的队伍。

当他们的法器到了这些人的面前,街道两侧的修者会如浪潮般地动起来,俯下身来给他们行礼。

这是卿泽宗少宗主才有的殊荣。

池牧遥坐在奚淮的身边挺直背脊,第一次感受被万人围观,又被万人朝拜。

穿书后,他一直是被人瞧不起的小角色,被人欺辱,只能靠自己为自己挽回尊严,还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大的尊敬。

他知道,这种尊敬源于身边人。

在他不安之时,奚淮在袖中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奚淮,才发现奚淮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柔柔的。

奚淮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合欢宗的这个男弟子是他的。

他也是这个人的。

看前面。奚淮提醒道。

池牧遥看向前面,奚淮使出了一串法术,前方烟花绽放。

烟花伴着火系法术,艳红的火焰像是要撕裂天际,花朝月夕之下,留下了绚烂的火树银花。

池牧遥睁大了眼眸,眼眸中映着璀璨的烟火,一朵一朵在他的眸中炸开,眸子因烟火而变得缤纷。

他开心地看着天空。

奚淮看着他,在他的眸中欣赏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

那一日,整个魔门的修者都看到卿泽宗的少宗主,带着合欢宗的弟子上了自己的法器。

还是一名仙姿绝然的男弟子。

那男弟子一身粉衣,戴着桃花面,桃花面的珠帘盈盈晃动,却遮不住那张未点却朱的唇。

他的皮肤极白,却有着极黑的三千青丝。

明明没有露出全部面容,却还是会给人留下美的印象。美的是气质,是身姿,是少宗主看向他时眼中拘不住的光。

听说,那一日不少对奚淮倾心的女修伤了心,哭得肝肠寸断。

甚至有人追着法器走了许久,一直喊奚淮的名字,都未能让奚淮看其一眼。

因为奚淮的眼里只有池牧遥一人。

奚淮曾心比天高,是臭名昭著的暴戾鬼刹,注定会过糜烂的生活,却有一日绕过了声色犬马,只想和一人携手,温柔了眼神,柔软了脾气。

只为他。

只陪他。

都是他。

第43章 千宗会

法器的前进速度很慢,堪比真人抬的轿子。

渐渐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区域,终于能够看到更多的美景了。

十里长灯,橘黄的灯与红色的绸交相呼应,抬头可见一些巨兽的雕刻,咆哮着,露出青齿獠牙,个个赫赫巍巍,威风凛凛。

魔门区域内多是悬崖峭壁,建筑经常建造在悬崖之上。

抬头隐约可见长梯是在崖壁上雕琢出来的,一个个建筑物和山体完美地结合,房檐延伸而出。室内亮着灯,楼梯间也挂着灯笼,在夜色下有着诡谲的美感。

山体大片的地方雕刻着暗八仙。

传说中的八仙法器分别是:笛子、云板、荷花、扇子、鱼鼓、花篮、葫芦、宝剑[1]。

山体的雕刻把这些法器融入其中,圆形布局,雕刻细致,引得池牧遥看了又看,他一向喜欢看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围观的人了,池牧遥终于自在了一些,还指着一个方向问奚淮:你看那里,雕的是虺吗?

你应该没见过虺才对。

池牧遥在弥天桐阴阵里见过他只能装成不知道:所以虺是那个样子吗?

奚淮跟着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后回答:雕小了,而且真正的虺比雕刻出来的更凶。

这次来千宗会想要做什么?你这般躲我,不应该来这种场合才对。

我有想买的东西,这次千宗会有人拍卖,所以我想过来看看能不能买到。

哦,拍卖在哪一天?

两天后。

啧。

池牧遥不知道奚淮这个啧是什么意思,还当是奚淮不愿意和自己聊天,很快闭了嘴,独自去看周围的夜景。

奚淮则是比较烦,他想一会儿就带着池牧遥回卿泽宗去,偏还要再等两天。

须臾,奚淮再次问道:你想买什么?我让宗斯辰他们带给你。

怕是不行,那个东西容易作假,我要亲自看才行,不然也不会过来。

麻烦。

可以先松开一会儿吗?池牧遥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你的手太热了,我们手心都出汗了。

奚淮不愿意。池牧遥没办法,只能取出团扇来,再举起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对着手扇风,这样还能消消汗。

奚淮:

奚淮又看了看池牧遥手里的团扇,再看看他穿门派服装的样子,竟然百看不厌。

明明粉色是以前最不喜欢的颜色,现在居然跟着喜欢了起来。

池牧遥不急不缓地扇着团扇,眼睛还在四处去看,奚淮刚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脸,桃花面没有遮住的下颚曲线流畅,弧度都恰当好处。

千宗夜行会进行一个时辰。

到了后半段池牧遥似乎是累了,坐在法器里摇摇晃晃,眼皮也在打架。

池牧遥因熬夜学习猝死导致穿书后,到了这个世界就开始养生了,每天亥时准时入睡。

如今时辰已经到了,加之白天奔走了许久,他有些乏,多少有些犯困。

刚刚被奚淮逮到时还有些害怕,此刻发现奚淮没有发脾气又淡然了,加之和奚淮有着共同在洞中生活三年的经历,使得他在奚淮身边还挺适应的,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奚淮伸手将池牧遥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他依着自己的睡。

接着布下了结界,法器四梁上的白纱瞬间垂下,再没有风能够吹进来。

做完这些,奚淮抬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轻轻亲吻了一下,随即从他另外一只手中拿走了团扇,给他扇风。

外界的风太肆意,容易让池牧遥着凉。

但是布下结界后又太闷,只能奚淮亲自扇风,免得池牧遥觉得他身上热而不愿意靠着他。

等法器到了终点,其他法器上的修者纷纷离开了,只有奚淮他们二人迟迟未动。

月暮宫宫主站在法器旁边,也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奚淮所在的法器。

樽月宫宫主则是叹气,不想去管,他现在已经在头疼宗主知道这件事情后,暴跳如雷打儿子的时候他要不要帮忙拦着了。

两位元婴期天尊也是百余岁的人了,居然为少宗主的情窦初开头疼。

看上谁不好,偏看上了合欢宗的,还是个男弟子。说好听了他们是卿泽宗,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青泽宗,或者青青草原宗。

这时奚淮乘坐的法器终于动了,朝着奚淮暂时居住的洞府去了,显然是准备直接将人送过去。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都没管,任由奚淮去了。

奚淮等人暂住的洞府也都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且足够安静。

他控制着法器在洞府外停住,接着抱着池牧遥进了洞府内,打开了洞府结界。

有了这层结界,就算是元婴期天尊都很难窥到洞府内的景象。

将池牧遥放在石床上后,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拿出照明的法器,而是在洞府内轻手轻脚地整理东西,接着脱掉了法衣外衫,搭在了一边。

他又走回石床边盘膝坐下,打坐调息。

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池牧遥翻身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觉得身上的链子有些硌,池牧遥挣扎着拿掉了桃花白蝶链。

又过了一会儿,池牧遥又翻了一个身,脚开始往他的腿底伸。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了池牧遥一眼,用控物术拿来了自己的法衣给池牧遥披上了。

时间流转,到了清晨时分,池牧遥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后并没有立即起床,而是迷茫地看着洞府内的环境,回过神来后突兀地坐起身来,看向奚淮。

奚淮扭过头与他对视。

他先是掀起奚淮的法衣看了看自己,确认自己还穿着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奚淮还没有那么禽兽。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使用小洗涤术清洗干净自己,还非常特意地用奚淮教他的那种小洗涤术。

奚淮突然开口:我呢?

他回头看向奚淮,接着使用小洗涤术也帮奚淮洗干净。

这个人真离谱,当初在洞穴里不方便,他帮忙也就罢了,现在有手有脚的还非得他来帮忙,明显就是戏弄人呢。

奚淮站起身来,伸手钩了一下池牧遥的衣襟,低下头对他说道:好了,你可以敞衣襟了。

一定要这样吗?

嗯。在外面的时候,他不愿意让别人看,但是在洞府里面了,他还是想看一眼的。

池牧遥依旧在惦记自己的同门:我的同门她们还安全吗?

应该吧。

那、那我敞了,你能放了她们吗?

可以。

池牧遥抬头看了看奚淮,嘴唇紧抿,最终还是咬牙去松自己的腰带。

他的衣服一向穿得整整齐齐,想要敞开也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将衣襟抽出来一些敞开,他也豁出去了,转过身展示给奚淮看:敞了。

中衣工工整整的,你敞个外衫有什么用?

他只能继续扯衣服,将衣襟再敞开了一些,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身板,真觉得这么敞着不太好看。

行了吗?他转过身给奚淮看,表情委屈巴巴的。

奚淮看完扬起嘴角,问:就这?

可以了!说着就要整理好衣服。

但是奚淮没让,大步朝他走过来,低下头来突然吻住了他。

他被吻得一怔,下意识朝后躲,却被奚淮捞回了怀里。

他被控制着,只能仰起头来,桃花面的珠帘顺着脸颊分开,让奚淮吻得更为顺利。

似乎是觉得一直低着头很累,奚淮干脆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