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1/1)

叶清翎点开,发现是黄小轶给她发的消息:【清翎,我们旅游时你在服务区唱歌的视频,我已经发布到各个平台上了。这之后,我就把你的微博账号交接给新的经纪人。我们来日再见,祝不,清翎,你一定会前程似锦!】

叶清翎眉眼轻松地弯了弯,打字:【嗯,谢谢师姐,前程似锦。】

黄小轶的突然联系,让她想起了旅游那晚,黄小轶在她房间门口说的那些话。

黄小轶说,喜欢了她很多年。就连毕业那天的相识也不是巧合,而是黄小轶小心翼翼筹划好的接近。

其实,当时黄小轶大可避着时雨说,但她却没有。当时,失忆的叶清翎不明白为什么,只以为黄小轶是想避嫌,现在想来,才知道,原来那些话,黄小轶是说给时雨听的。

黄小轶希望,自己如此珍视的喜欢的女孩,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始终发着光的女孩,在时雨那儿,也能得到同样的珍视。

也不知道时雨听懂没有。

不重要。

叶清翎退出和黄小轶的聊天框,一眼就看见置顶上时雨的头像。

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将时雨的微信备注姐姐改成名字,取消置顶,加入黑名单,一气呵成。

她和时雨,偶尔通过电话联系就行了,放在微信里碍眼睛,没必要。

退出微信,手机屏幕壁纸是叶清翎和时雨新年的合照,夜里,两人站在小院中,后面的天空是绚烂烟火。叶清翎笑得很甜,时雨绷着脸,眸中却也藏着柔和的笑。

是很美好的一张照片。

叶清翎浅浅地笑了笑,神色柔和,却毫不犹豫地将壁纸换掉。再打开相册,里面一张一张,几乎全是时雨的照片。失忆的她觉得好玩,总是喜欢怼着时雨一顿拍,把时雨惹得无可奈何。

好几次,时雨被她拍得生气了,她又去哄,两个人都像小孩子似的幼稚。

还有一部分照片,是时雨在微信上发给她的自拍照,一溜的死亡角度,全靠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撑着。

哪儿像失忆以前,叶清翎手机里为数不多时雨的照片,都是偷偷拍的。那时她连喜欢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显露出来。

叶清翎回想起来,不住地轻轻笑了笑,全选,删除。

手机上的痕迹处理得差不多了,叶清翎又起身,将防盗门锁的密码改了,从时雨的生日,改成她自己的生日。

嗷做完这一切,叶清翎大大地伸个懒腰,从冰箱拿出今天的超市买的汽水,开罐,对着空气干杯,仰头灌一大口。

迎接崭新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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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孤狼

转眼就到了三月底。

黄小轶开年就请了年假, 和朋友出去旅游去了。周破光隔三差五在外边出差,星月办公楼里日常吵吵闹闹,和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叶清翎开始准备自己的第一张专辑。这个企划她原本春节前就有灵感了, 已经做了一部分。但记忆突然恢复, 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正好这段时间比较空,干脆就全部推翻重做。

开年那几天,叶清翎在服务区路唱的视频又在网上火了一次,大量通告也跟着找上门来。叶清翎新的经纪人小姐姐很贴心,帮她把能往后推的通告都往后推了,给她留出足够的创作时间。

叶清翎没日没夜沉浸在创作中, 有些时候太晚了, 就在公司过夜。通宵写完一首歌,第二天搭着空调被,昏昏沉沉睡在休息厅的沙发上。叶清翎喜欢这种忙碌而又充实的状态, 每一次敲下灵感, 在录音棚里一次次录制,心情都是雀跃激动的。

偶尔,叶清翎也会想起时雨,点开微信时,没有看见置顶聊天框的小红点, 会下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习惯。叶清翎忽然间意识到,在失忆的最后两个月里, 自己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和时雨的恋爱, 习惯了每天和她道早晚安,分享一天的经历,还有照片。

那段时间里, 她们的相处,好像的确是微甜的。

不过习惯也是能改的,叶清翎只错愕一瞬,就很快将其抛之脑后,继续没日没夜地创作,灵感好像用不完似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的,叶清翎也就彻底习惯了没有时雨的日子。

叶清翎又熬了一个通宵后,趴在小沙发上,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她打着哈欠出门觅食,正好遇上出差回来的周破光。

叶清翎满脸惺忪,朝他打个招呼。

清翎,才醒啊?周破光挠挠脑袋,怎么我出差前你就是这忘我工作的样儿,出差回来了,都好几天,你还是这样?专辑不急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压榨员工的大资本,你自己看着来就是。

我趁着有灵感,多写一些。叶清翎打个哈欠,含糊道,我努力工作,周哥你还不开心啊?

开心开心,可你也别这么累着自己,年后都没看你和你家那位一块儿出去玩过了,有空约约会,放松放松也成啊。周破光玩笑道。

叶清翎打着哈欠,笑容忽然变淡了一些,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周破光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清翎,你和她

嗯。叶清翎点头,轻轻地笑,我们离婚了。

分手了也挺好,清翎,我们别难受啊,我以后不提她了周破光点头,他早感觉时雨对叶清翎不够上心,她们的关系,分手也是迟早的事儿,然而反应过来叶清翎说的什么后,周破光一下子愣住了,等等,离婚?不是分手吗?

叶清翎无奈笑着舔了舔唇,点头:来星月之前,我就和她结婚了。

周破光呆愕眨眼,又一次感觉叶清翎和时雨的关系,恐怕比圈子里传的那些话,要复杂很多,他关切道:那你?

我挺好的,周哥。叶清翎捂了捂肚子,笑道,就是现在有些饿。周哥,我先去吃午饭了。

去吧去吧。周破光看着叶清翎的背影,轻笑着叹口气。

叶清翎在公司附近随便选了家快餐店,结果没注意,在她坐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远处时氏的那栋大楼。习惯性的,叶清翎轻易就找到总裁办公室的位置,只是隔得太远,什么都看不见。

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经常来等时雨下班。刚开始她不敢进时雨的办公楼,就在楼下找个小店坐着,遥遥看着时雨的办公室发呆。后来时雨知道她每天在楼下傻等的事儿,把她拎进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顿。之后,她都是直接去时雨办公室等她的。

时雨看着笔记本屏幕,侧颜凌厉。小时候的叶清翎就像只小狗狗似的,趴在桌边,小心翼翼地盯着时雨,眸中光点微微闪烁。

现在想起这些回忆,叶清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只是这么多年的陪伴,的确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忘掉。

叶清翎的目光在反光玻璃上停留片刻,安静地埋头继续吃东西。

与此同时,时氏集团那边。

时雨坐在办公桌前,埋头看着报表上的数据,脸色黑得吓人。旁边几名部门总监埋头站在那儿,瑟瑟发抖等着挨训。

公司里都知道,这些天时雨心情不好,下面稍稍出了点儿差错,从上到下一级一级,谁都逃不过。果然,时雨浏览完报表,往座椅上一靠,抱着双臂,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整个办公室的气压低得吓人。

好不容易熬过了,几人埋头走出办公室,张依看见了,无奈地叹口气。

其他人一走,时雨目光又回到了电脑桌面上,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打着。偶尔停下来打个电话,聊的也都是公事儿。

时总,张依泡了杯热牛奶,敲门送到时雨面前,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张依也没敢多呆,送了牛奶就走。

从和叶清翎离婚那天起,时雨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时雨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每天浑浑噩噩呆在公司里,从早到晚将自己沉浸在工作里。然而就算这样,稍一空下来,脑海中就会闪过叶清翎的那张脸。

叶清翎搬了出去,时雨暂时没法调整心态面对外婆,也在外边住的酒店。

夜晚,好几次梦中惊醒,她都沙哑喊着阿翎,以为叶清翎就躺在身边。

开了灯,才发现旁边空着,冰凉一片,什么都没有。

微信发消息过去,是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

叶清翎真的离开她了,就像是以前每次梦到的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她而言,叶清翎的决绝离开,就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好几个寂静黑夜中,时雨一个人躺在套房的大床上,捂着脸,感受着绵密悔恨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无声流泪。过了会儿,时雨面无表情地麻木起床,再次埋头开始工作。

直到现在,时雨才真切地体会到,去年七月,叶清翎答应她要好好听话后,浑浑噩噩工作的那一个月,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说来也是可笑,叶清翎在她身边时,她从来不去理解、体谅叶清翎的情绪。现在叶清翎走了,她回想起来,反而能够理解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时雨终于短暂地放下工作,抱着热牛奶,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无神地落在下面的广场上。

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身影从对面超市中走出来,身姿高挑纤细,短马尾扎在身后,气质孤傲恣意。明明隔了一长段距离,时雨却立刻认出了,那是叶清翎。

阿翎!时雨几乎是立刻放下牛奶,冲出办公室,朝着叶清翎的方向追过去。

可是下了电梯,离开公司大楼,刚才那地方人来人往,却唯独没了叶清翎的身影。

时雨半扶着墙,嘴唇微微颤抖,变得惨白。

不是第一次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有些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想要见到叶清翎,出现幻觉了。

时雨在原地站了许久,转身回到办公楼里,倒掉牛奶,继续没命地工作。

周末,时雨去参加圈子里的小型聚会。

高端会所四楼包间里,一片纸醉金迷的奢侈。时雨在圈子里风评不好,但她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偶尔有空,会约着来这边聚一聚,主要还是谈谈生意。

正事儿谈得差不多了,时雨坐在角落里,小口抿着酒,周围人不多,却足够吵闹,她随时准备离开。

时雨隐约听到,周围人的话题不知怎么回事儿,扭到了小情人上边去。单身的没几人出声,反倒是好几个有家室的男女,正聊得起劲儿。

老公哪儿有外边的小奶狗香?他就一吃软饭的凤凰男,要啥啥没有,还想和帅气奶狗比?啧啧。

李总说的是,你看我这不也是吗?要不是为了公司,我当初哪儿会娶我家那个回家?大家在外边各玩各的,我找小情人,她去包她的小奶狗,回家再相敬如宾,不都是这样的吗。

其他人笑着调侃,让开口的那人管好家里的财产,别以后被不知道谁的野种刮走了。

说到这个话题,包厢里氛围很是欢快。

时雨脸上挑起一丝轻鄙的笑,摇摇头,是在笑她自己。以前她总以为叶清翎的朋友,都是些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可是她的这群朋友,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越越家的那个小姑娘呢?之前每次聚餐,越越不都带着她吗?怎么今天没来了?

刘越年纪和时雨差不多,因为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大家都叫她越越。

刘越灌口酒,苦笑着摇摇头:分手了。

下一个更乖,来干杯。周围人笑着安慰几句,没当回事。圈子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尤其刘越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虽然刘越每次聚会都带着她,但大家都觉得,分手只是迟早的事儿。

刘越却没接话,只是苦闷地摇头。

有人看出她状态不对,问:不会吧?我们越越居然动真情了?

刘越喝得微醺,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

那有什么,去把她追回来不就行了?其他人安慰道,小姑娘嘛,买点礼物哄一下,就心软了。

要追得回来,早回来了。刘越只是苦笑,一杯又一杯地仰头灌着酒。

忽然有人想到了时雨,唤了她一声:我记得时总家里不就有个小姑娘吗?养了差不多六七年了吧。当初时总为了追她,还亲自跑乡下去参加综艺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