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1/1)

你会吗?叶清翎反问她。

时雨不说话了,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等。

洗好两个碗,天才勉强蒙蒙亮了一些,叶清翎伸个懒腰往院子外走,没几步,又返回来,似是不经意地问时雨:我去山里逛逛,时姐姐,你去吗?

时雨跟上。

秋末冬初,山里的清晨缭绕着浅白雾气,随处的空气都是寒凉又清新的,走在山路上,难免有些冷。

导播室内,总导演昏昏欲睡时,忽然看见镜头里,叶清翎和时雨不知什么时候越靠越近,她们谁都没有说话,手却默契地牵在了一起,揣进了叶清翎的衣兜里。

昨晚她们牵手的画面没被拍到,今天却被拍得一清二楚。

那种微妙细腻的感觉,快要溢出屏幕了。

导播室里,一群人面面相觑,总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终于有工作人员弱弱地问,导演,这段能播吗?

总导演想起时雨在圈子里那些传闻,嘴角都夸张地抽了抽:播播个屁!

这要是播了,他能活?

总导演想了想,又叹口气:不过这段还是作为花絮留着。

上午,四名嘉宾的任务是跟着菜农学习种菠菜,两人分为一组进行pk。种得多的那一组,可以在下午的任务中获得金手指。

按理说,每组应该是一男一女,然而节目组考虑到叶清翎这个bug,直接让男生和女生各为一组。

然而就算这样,一小时过去,叶清翎和颜诗还是倍杀男生组,成功取得胜利。

叶清翎和颜诗开心地挽着手,走回小院那儿,后面两个男生夸张地鬼哭狼嚎着。本来王迅然的性格是比较腼腆的,相处这几天,他都被席归带得沙雕了起来。

午饭时,工作人员前来发布任务:我们的文艺表演将在明天举行,村子里的居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有部分居民住在深山中,丝毫不知道外界的事儿。所以,四位嘉宾将按照上午的分组,为山里的村民发送文艺表演邀请函。

工作人员将小纸条和邀请函发下来,四人看了看,女生组要给王家阿婆、刘家大爷爷送邀请函,男生组则是张家小姨、李家阿叔、李家阿叔的狗。

席归看得眼睛都瞪直了:神他妈李家阿叔的狗!

另外三人也没忍住笑,就连旁边发呆看风景的时雨,唇角都微微勾起一些。

工作人员一本正经道:李家阿叔在山里养猪,平时很少出门,只有一条大黄狗陪伴着他。他很希望能带大黄狗出去见见面。

四人:

可是这只有个名字,其他什么都没有,要我们怎么找人啊?席归挠挠脑袋,又问。

你看看纸条背面?工作人员反问。

四人翻过纸条,看见背面写着每个村民住址的经纬度,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

四人:

看是看得懂这是什么,可他们谁能通过这东西找到人啊!

工作人员好心提醒一句:你们可以找村民指路。

叶清翎忽然想起些什么,眼睛微亮:小哥,上午的获胜组不是可以获得金手指吗?是什么?

工作人员:缺德地图一份。

缺德地图是国内知名的电子地图品牌,以精确度高、覆盖范围广闻名,只要不是真正渺无人烟的荒漠、深山,它都能找出一条便于行走的路来。

就算有村民指路,茫茫大山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然而有了地图还是电子地图,只要将节目组给的经纬度输进去,之后一路跟着它的指示走就好了。

不愧是金手指。

叶清翎和颜诗对视一眼,默契地拍手欢呼,男生那边则又是一阵哀嚎。

啊啊啊啊太不公平了吧!席归疯狂哭嚎。

谁叫我们赢了呢?愿赌服输哦。叶清翎朝他做个鬼脸,又转头问工作人员,我们的地图呢?是手机吗?

席归还是有些不甘心,哭唧唧地道:翎姐,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把地图让给我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他们身旁就传来一声电子音:

缺德地图,很高兴为您服务。

四人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时雨拿着手机,优雅地晃了晃。

所以地图就是时姐姐的手机?叶清翎轻轻问。

时雨稍稍虚起眼睛,摇摇头:不是。

她启唇道: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叶清翎一怔,眼眸微亮。

席归刚还想扒上叶清翎的手臂,不要脸地求她,现在他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脸色也变得诡异起来。两天相处下来,谁都看得出叶清翎和时雨关系好,要他去抢时雨?

不敢不敢。

席归弱弱眨巴着眼睛,拉着王迅然先出发了。

叶清翎和颜诗坐在一张长凳上,齐齐睁大眼睛看向时雨,不说话。

两人的坐姿都一模一样,叶清翎还虚虚地挽着颜诗。

看我干什么?时雨心头微微烦躁,她蹙眉,伸出手,叶清翎立刻配合地将小纸条放到她手中。两人动作默契无比,时雨心头的烦躁霎时降下去了一些。

她在地图上输入坐标,起身:走吧。

嗯!叶清翎和颜诗跟在她后边,走到山里,时雨偶然间一回头,就看见她们仍然挽在一起的手臂。

偏偏叶清翎毫无所察,还歪头对着时雨甜甜一笑。

时雨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她酸涩地眨了眨眼,加快步伐。然而接连走了好一会儿,后面都没有动静,时雨终于忍不住转身。

叶清翎和颜诗正蹲在不远处,指着地上的小花朵说着些什么,就连摄像大哥都被她们逗笑了,停在旁边给了她们一个特写。

两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挽着手蹲在一块儿,笑颜明媚,面前是不知名的粉色小花儿,周围是还没干枯的深绿色灌木。

画面很美。

时雨却一不小心咬住了舌尖,腥咸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有些疼。

时姐姐!叶清翎终于想起一旁的时雨,忽然蹦起来,冲向时雨,将手中的小粉花插在时雨耳边,感叹道,都要冬天了,这儿居然还开着花。

时雨感觉到耳尖冰凉的触感,舌头上的微疼感觉逐渐散去,甚至,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雀跃。时雨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轻轻点头:嗯。

叶清翎又朝颜诗招了招手。颜诗快步过来,她们再次熟稔地挽在一起。

时雨这才注意到,叶清翎和颜诗的耳尖,也别着一朵小花。

时雨:

雀跃感消失了。

又有些难以阐明的疼。

想要把耳边的花朵扔下,可是又

舍不得。

晚上。

时雨平时在写字楼里坐久了,疏于锻炼,今天走了那么久的山路,早累得不行,吃过晚饭就洗漱休息去了。

叶清翎和另外三人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天,直到天完全黑下去才回房间。

时雨已经睡着了,叶清翎怕打扰她没开灯,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换好睡衣,无声地缩进自己的被窝中。然而一掀开被子,叶清翎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被子里面是暖的。

她用手试探着往前摸了摸,触到一片柔软,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捏了捏。

!!!

随即,叶清翎猛地反应过来,手一抖,往后退一大步,差点没有摔在后边那张床上。

藏在被子里、努力克制住喉咙中声音、咬着唇装睡的时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这一章的时雨总是搞笑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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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山犬

叶清翎的手抵在床沿上, 手指仿佛还保留着刚才那柔软的触感,明明手指离鼻尖有一段距离,她却感觉, 嗅到了一丝独属于时雨的冷香。

那股冷香缭绕在指尖, 让她整只手臂都轻微地发麻。

房间里安静得要命,只有木窗外的辽远山野中, 似乎传来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以及她此时怦怦的心跳。

良久, 叶清翎再后退一步,彻底坐到了时雨的床上,然后轻轻往后一翻,钻进时雨的被窝中。

里面没有开电热毯,明明是冰凉的,叶清翎却感觉热得厉害。

尤其是那股若有如无的冷香, 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包围了似的,往她的七窍中钻, 勾得她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 终于压抑不住,就要破土而出。

叶清翎舔了舔唇,满脑子, 都是

时雨。

以及刚才柔软的触感。

漆黑一片的小屋内,气氛微妙暧昧。

时雨缩在被窝中一动不动,咬着唇,背上却也出了层浅浅的汗。

她听见叶清翎在对面的床上睡下了, 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等了会儿,她正要放松下来, 对面突然又传来一阵窸窣声。

叶清翎从床上起来,靠近,掀开被子。

时雨的脊背一下子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涌起丝丝异样的感觉,像是被轻微电了一下似的,又麻,又痒,沿着血管,遍布全身上下。

然而,正当她以为,叶清翎就要钻进被窝和她一块儿睡时,叶清翎伸手揽住她的腰和腿,将她抱了起来。

叶清翎将时雨放到对面的床上,裹好被子,然后回到自个儿床上睡去了。

时雨:

刚才叶清翎在她床上躺了会儿,电热毯已经生效了,被窝里是暖的。

身体内细微的电流感逐渐褪去。

时雨翻个身,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一点点酝酿睡意。

第二天一早,四名嘉宾就赶到村里的小学,为晚上的文艺表演做准备。

时雨正好有工作要忙,在房间里呆到傍晚六点半,才缓步赶去村小那边。

初冬的傍晚,天已经黑了一大半,犹如深夜。村子里却异常热闹,不少人家成群结队地赶往小学那边,穿着鲜艳的衣服,热热闹闹地庆祝村子里一年一度的冬节。

时雨走在路上,远远就看见,小学操场上的舞台已经搭好了,舞台很简陋。几条钢管,几根红布搭着,五彩的灯光照在上边。

村民们没有一点儿嫌弃,热闹地坐满了舞台下的小板凳,不少人热情地帮节目组布置场地。

节目组给时雨留了个前排的位置,她坐过去,一抬头,面前就是舞台。

近在咫尺。

叶清翎和另外三位嘉宾上台时,看见面前的时雨,眼睛微亮地朝她眨了眨。时雨不习惯嘈杂,她本来想换到操场最后面空地上坐着,对上叶清翎微甜的目光后,犹豫片刻,不走了。

叶清翎今天穿着一身加绒牛仔上下衣,很普通简洁的衣服,但她一站在那儿,就像会发光似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在哪儿都那么耀眼。

她扎着丸子头,绑着红头绳,一点儿也不显土气,反而满是活力。

秋天结束,初冬终于来临,村里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冬节

开场白是四人一起念的,一说完,台下就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四人朝人群挥挥手,背景音乐响起,开始第一个表演。

这是四人歌舞表演,叶清翎和王迅然都是第一次大幅度唱跳,动作不太标准,但歌声足够稳,也足够有活力,轻易就将全场的氛围带起来了。

节目组给村民们分发了荧光棒,台下观众没有规律地胡乱挥舞起来,和时雨曾经见过的整齐荧光海不一样,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时雨看着叶清翎的动作,自己都没有注意,身体就控制不住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荧光棒,轻轻挥舞起来,唇角柔和地勾起一些。

然而没多久,时雨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第二个节目,是叶清翎和王迅然的合唱一首山歌,虽然时雨听不懂歌词,但看舞台下村民的表情和起哄声,就猜到大抵是情歌了。

叶清翎的声音很甜,王迅然则是轻柔舒缓的,合唱时余音缭绕,听得人不自觉露出姨母笑除了时雨。

如果不是叶清翎眉眼间不但没和王迅然有交流,反而时不时目光往台下瞟,似是不经意地与时雨对视,时雨都要忍不住上台,将王迅然踹下来了。

时雨全程黑着脸,忍过这一首合唱。

第三个节目是颜诗的单人舞,然而第四个节目,又轮到叶清翎上场,和席归一块儿讲双人相声。

两人一个捧一个逗,配合默契,语言风趣简洁,笑点密集,逗得台下观众一阵阵地笑。

时雨却有些发愣。

叶清翎在舞台上唱跳时,神态动作永远是自信无比的,让时雨感觉陌生。可现在,就算仅仅是讲相声,叶清翎一抬手,一挑眉,一启唇,同样是风姿卓越,让人不自觉跟着她的节奏。

尽管时雨已经见识过太多次这样的叶清翎,可她仍然抑制不住地感觉惶恐,心惴惴不安地跳。

她一次又一次地认识到,叶清翎天生适合恣意又自由地,活在更广阔的天地下,而不是活在她的桎梏中。

可是她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