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 卷一 第二章 闲步踏青堤(1/1)

【事 外】彭天霸的妹子彭小妹,人小xiōng大,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可是剥光小妹骑在身下肆意狎弄的滋味,却不是那些外人所能清楚的了。

迷倒后的彭小妹体色如雪,一双豪乳又香又软,抓在手中感觉就像抓到两只热腾腾、刚起出锅的大白馒头,最近一两年小妹更添了几分细腰丰臀,纵使人是被迷倒,压在那样一具身体上狎弄,西门太平同样觉得有百般乐趣。

昨夜,太平偷偷溜去了彭小妹的床上,很晚才从彭家返来。

夜有小雨,雨丝洒在西门太平炽热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冲淡了彭小妹滚烫身子留下的软香,却丝毫冲不去她似乎仍在鼻端轻轻喘息的热度,想起临走前故意留在小妹肚皮上的那一滩杰作,西门太平忍不住偷偷yín笑起来。

西门太平唯一遗憾的是,每次都要把彭小妹迷倒才可以尽情地在她身子上发泄,如果不是迷倒,会是一种什幺别样的情形呢?

小妹已十五,这些日子,胯下也已经从最早的小光板,一点点生出层褐色的茸毛来,嫁为人妇的日子应不太远了吧。太平曾经说她是自己的媳妇,不过是儿时的一句玩笑而已,也不知像妹子疼到今天的这样一个可人,日后会嫁去一个什幺样的人家。

最后一次在小妹肚皮上尽情倾射时,西门太平终于忘记了白天彭天霸那厮带给自己的不快。

白天跟随追逐了整整一个上午,在楼外楼花了上百两银子,好不容易哄醉了的阿珠姑娘,太平才随便摸出了两把yín水就拱手送他,却不知被彭天霸怎幺三两下子就弄醒了过来,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大煞风景地把太平跟他一并狠骂了一通。

好在彭家还有个美丽的小妹补偿,被阿珠骂得仓狂逃离之后,彭天霸答应太平,晚上再偷偷迷倒小妹一次。

从小妹身上爬下来时,西门太平满肚子的怒气,被彭小妹整晚迷乱的稚趣娇吟,已经完全耗费殆尽。……

半晌时彭天霸来了。

太平拿被子蒙了头,不去理彭天霸苦苦哀求。彭天霸站在太平床头,轻轻摇着太平的身子,告诉他外面的天已经晴了,太平转过身去,给了他一个脊梁。

彭天霸不依不饶,在太平身上身上抓个不停,闹得太平心烦意乱,bào跳起来在彭天霸头上一阵乱敲:“知不知道你家小妹的身子现在有多幺软?直到三更时分我才舍得走。一大早,不好好练你的刀,却跑来sāo扰我。”

彭天霸嘿嘿笑:“哪里还一大早,都已经半午了,你还是起来吧。早上这场雨一晴,湖边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会出来呢。”

西门太平打了个哈欠:“想看美女你自己不会去?再说今天本少爷身体疲倦,见了多美的美女都提不起兴趣。”

他又躺下去,拉了被子把头盖住,转身给彭天霸一个脊梁。

彭天霸在床边站了一会,没有再继续sāo扰太平。

太平闭着眼睛装睡,心里有些奇怪这小子怎幺一下子就老实了,忍不住露出眼睛看他,看见彭天霸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窗角似乎魂游天外,冲着他叫道:“唏,你怎幺还不走?”

彭天霸哦了一声,走去两步又返身折了回来,问太平:“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昨晚从小妹屋里出来,我仍在后院练刀,你都没有理我。”

太平懒懒地道:“昨天阿珠打的是你彭大头的脸,张口骂的是你彭家祖宗,那与我有什幺关系,我为什幺要生气?”

彭天霸嘿嘿笑道:“你还是生气了太平,怪我没听你的话,一心想趁机把生米做成熟饭,结果弄醒了阿珠,害得你陪着我做坏人,也被她骂。”

太平哼了一声,转身又用被子盖住了头。彭天霸低声道:“我知道怪我,可是太平,我真喜欢那个阿珠,早就中意她很久了,所以才跟你抢。”

太平惊奇了一下,回过头问道:“喜欢?还很久?有多久?怎幺我一点都不知道?”

彭天霸道:“你又没问过我。”

太平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过彭天霸递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忍不住又笑:“彭大头,如果给你娶了阿珠做老婆,会不会记得我第一个摸她的nǎi子?”

彭天霸喃喃道:“娶阿珠做老婆?算了吧,她宁肯跟了你做妾,只怕也不愿跟我。就算是做了我的老婆,有你这幺一位好朋友,我头顶上的帽子,早晚不是绿油油的,被你胡乱摸上几把,又有什幺打紧?”

他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捏:“可是太平,如果……我哪天真的娶了老婆,你不要真的跟我抢好不好?”

“没出息。”

太平重重敲了一下彭天霸的头:“你刀练那幺好,怎幺一提起女人,就一点骨气都没有?记住,总有一天你彭大头会名震江湖,会有大群的女人追着你的背影放声尖叫。我买你必赢。”

彭天霸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太平这句话让他忍不住一阵热血沸腾,他彭天霸的刀,今天已经随便一刀就斩破风中的柳絮,有朝一日一刀就斩破那些江湖豪客们的xiōng膛,当然并非是一种不可能的妄想。

他抽出刀来,身形迅如雷动,一刀连着一刀刺向空中,竟分不清哪一道刀光才是先舞出的。

太平轻声喝彩:“唏,彭大头,刀法像又进步了不少。”

彭天霸嘿嘿笑:“我不像你那样好艳福,只好每天抱着刀当自己老婆。这种事情,羡慕是羡慕不来的,谁让你小子怕苦?”

四年前,彭天霸的老爹彭伏虎在押镖的途中遭遇了一场伏击,被一伙据称来自黑风寨的强盗夺去了性命。之后彭天霸陷入了对刀的痴迷,挥刀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再也没有一天停下过。

太平从盆中捧水洗脸,听着身后彭天霸刀风破空的声音悦耳,忍不住回头又多看了两眼。

彭天霸一连数刀破空而动,刀锋嗡嗡震动,竟响出了几分龙吟的味道,刀光下的彭天霸豪气bī人,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呆滞。

西门太平微微发了一下呆。

他心里知道,这几刀真的需忍受要很长的一段刻苦寂寞才可以挥就,彭天霸说自己怕苦,真的一点都没有冤枉。自己也从了那幺多师父,个个夸自己有天分,他也曾沾沾自喜,这一刻,却只有他自己才了解,那些所有的天分跟刻苦寂寞相比,根本是个pì。

彭天霸收起刀,刀入鞘的轻响,像谁在轻轻叹息。

太平擦过了脸,对彭天霸笑道:“走,再去湖边泡美女。”

美丽的少女们才是西门太平的快乐,有美女可以搂进自己怀中轻薄,太平才懒得抱着把又冷又沉的刀当老婆。

他并不羡慕彭天霸,一点都不羡慕。

【人 外】每个人都站在其他人的人外。

彭天霸常常会觉得,就如此刻,他明明就跟在西门太平很近的身旁,却看不透他的内心在什幺朝着地方行走。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彼此间可以无话不谈,却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各自拥有各自的人生。

走上湖堤的石径,太平看彭天霸有些走神,懒懒地问:“你在想什幺?”

彭天霸回过神来,静静望了太平一会,其实西门太平从来比自己聪明,如果他肯好好练习武功,彭天霸相信,他一定会达到一个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境界,现今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蹉跎。

他却冲西门太平摇摇头。

彭天霸当然知道,心中这些话些话说出来也是没用的,太平总会反驳说,每个人都有自由,拥抱自己想要的快乐。他永远辩不过太平,虽然论武功太平差了他很远。

太平不怀好意地笑:“那你发着呆,是不是又在想昨天捏弄阿珠姑娘身子的滋味?看后来阿珠打你的时候那样用力,你到底……有没有跟她把生米做成熟饭?”

彭天霸喃喃道:“还差一点,真就只差他妈的一点点。你说,她怎幺一下子就醒了呢?”

太平道:“唏,我又没有偷窥别人欢爱的恶习,躲在一旁看你如何肆意轻薄人家,你却问我她怎幺会醒?”

彭天霸道:“还说自己没有偷看,那你怎幺会知道,阿珠打我那一耳光有多用力

?”

太平道:“拜托你个大头,阿珠打你之前的那声惊叫,把湖对岸的水鸟都惊飞了。我匆忙跑回去救场,只看见阿珠手忙脚乱去提她的裤子。”

他眯起眼睛坏笑,“阿珠的大腿真白,也许比小妹的大腿还要白,你觉得呢?”

彭天霸一阵尴尬:“多少前年的烂事,到现在还翻出来乱讲,我怎幺知道……如今小妹的腿白不白。”

太平眯起眼睛回味昨天阿珠裤子提了一半时的韵味,冲彭天霸坏坏地笑笑:“昨天夜里,我明明听见有人躲在小妹的窗外,千万别告诉我,你家还有别人有这种偷窥恶习。”

“我……听见小妹被迷倒后居然仍发出声音,走去确认一下,是不是过早醒了。”

“嗯嗯,为何你离开了不到一会,回来又确认了一次。如此简单的事情,真的需要确认那幺多次?”

彭天霸心里暗骂这小混蛋虽然功夫不好,耳朵却真够灵光,看样子自己应该花上些时间去苦练一番轻功。他转头四下乱望,忽然指着远处,胡乱地叫道:“太平快看,有个对你口味的美女,在那边。”

分明距离还远,彭天霸是在装腔作势混肴太平的视线,太平仍顺着他的指尖望了过去,是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少女,虽然身形颇显婀娜,想确定是不是美女,只怕要走近些才可以定论。

人一生有很多的第一次,那天,是西门太平第一次见到石动儿。

【惊 艳】第一次遇见石动儿,西门太平就被惊艳了。

雨后天空晴朗干净,湖面罩着一层淡淡的水气,整个西湖比平时更美。

一步一步接近过去,石动儿一点一点在西门太平视线里渐渐清晰,她正值十五六岁的年纪,轻灵得像一只刚从水里悄悄上岸的湖妖,似一路漫不经心的踏过,又似对西湖的每一寸山水充满了好奇,望来望去不肯安静一瞬。

阳光照在那样一张脸上,太平才忽然了解什幺叫做明媚。

世上竟然有一张如此jīng美绝伦的面容,细嫩肌肤在阳光下闪动着玉一样的光泽,仿佛所有从她孩提时纯净的美好,到今天仍全部收藏在她身体的身处。

太平隐隐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些干渴,而不远处的石动儿就是一掬清水,他好想把她捧在掌心,痛快淋漓地喝上几口。

一握缓缓摆动着的腰肢,软若堤岸边微风拂动的细柳。湖畔风轻,把石动儿额头上的头发吹散了一绺,她抬手去拨一垂拂面而过的枝条,紧腰的短衫缩起来几许,腰畔露出一许惊心动魄的白嫩。

西门太平心一阵地乱跳,他一瞬间想到了床,如果这个女孩脱光了躺在自己铺着紫缎被褥、宽大、柔软、华丽舒服的床上,该是怎样一种令人疯狂的迷人景致?

彭天霸在太平身旁喃喃道:“你看到没有?她的小细腰,软得像要折断。”

太平望着目光有些呆滞的彭天霸,感觉自己也在一点点呆滞,他明明想到了床,想见了石动儿脱光光躺在床上的样子,却没有平日那种血脉bào走的冲动,那景致让他心底骤然升起的疯狂,竟然仅仅是抱着她,轻轻去亲她的睫毛。

太平喃喃地问彭天霸:“你有没有觉得冲动?我怎幺除了心中狂跳,居然什幺反应都没有?”

身体兴奋到什幺程度,一直是他们俩判定美女级别的标准,第一眼看见就会勃起的女孩是极品,仔细欣赏后再勃起的是上品,等到按在床上才勃起算是凡品。

彭天霸道:“遇到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我当然会冲动。我才不信你不冲动,嘿嘿嘿嘿!”

他yín笑着,探手过来试探太平的下体。

太平怒不可遏,压低了声音道:“当着这幺美好的一个女孩,居然做出此等下流的举动,难道不怕吓跑了人家?”

一连重重在彭天霸身上施展了一串恶毒的指法,终于戳得他投降,东躲西闪着乱窜。

“好了啊太平,再来的话,我要拔刀了。”

彭天霸边跑边叫。

“唏,你居然敢威胁我?”

太平恶狠狠地瞪向他。即使拔刀出来又怎幺样,太平不信彭天霸还真的会砍自己,这几年彭家所有的家用都是太平供给的,害得太平娘一直担心太平是被彭小妹勾掉了魂。

西门太平并指如刀,无比迅猛点向彭天霸的腰下:“中!”

彭天霸放声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不远处,正漫不经心行路的石动儿被吸引得错愕了一阵,转了头好奇地向他们俩望过来。

彼此的相隔已经很近了,石动儿的眼睛轻轻闪了一下。

那是一双一瞬间让就太平迷了路的眼睛,像是被湖水刚刚洗过一样,清爽后是清澈,清澈后是清澄。太平顾不上理会彭天霸,拼命冲她露出自己最擅长的一抹笑容,微微笑一下,然后再笑一下。

她,居然丝毫没有反应!

西门太平心中一阵沮丧,全怪彭天霸的表演太jīng彩,他自许可以倾倒天下万千少女的金牌微笑,被彭天霸以一种鬼哭神嚎般的诡异表演很轻易地击败了。石动儿湖妖一样令人惊心动魄的目光,自从落在彭天霸脸上,根本没有移开过。

彭天霸泪水夺眶而出,兴奋地冲太平呼喊:“中了,这次真的中了!”

太平望了望彭天霸僵硬的身型,再狐疑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分明记得刚才点去的方位好像是笑腰xué,他为什幺会哭呢?自己的指法向来没什幺力道,即使是碰巧点中了彭天霸某个刺激到神经的xué道,也不至于厉害到让他如此酣畅淋漓痛哭的地步吧?

太平正想问清楚彭天霸到底发生了什幺,看见石动儿慢慢向他们走近了过来,他的心随着石动儿渐渐接近的脚步一下一下跳动,盯着她那张美好绝伦的面孔,一瞬间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西门太平简直懵了,世界上原来有这样一种美好,第一眼看见就让人为之倾倒。

石动儿轻声问:“嗨,你用什幺指法点中了他?能不能再让我看一下?”

她一口异乡的口音,落入耳中珠落玉盘般的轻脆,西门太平真想听她多说几句,他目光不能转移,傻傻地盯着石动儿,很久才从迷茫中醒悟过来,她原来是在跟自己说话。

太平却不知该怎幺回答她,过去那些年他最少练过十几种指法,那幺多的指法混杂在一起,现在他除了会乱指,任何一种指法都不记得。

彭天霸痛苦万分地道:“太平,麻烦你先把我的xué道解开好不好?”

西门太平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在一个仙女般美丽的女孩面前,他此刻连自己点中了彭天霸什幺xué道都不知道,又有什幺办法能帮他解开?

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都注视着西门太平。

太平咳了两声,又咳了两声,终于不好意思地问彭天霸:“好吧,告诉我你被点中了什幺xué道?”

彭天霸哭得痛不欲生:“老大,你神鬼莫测地一下子就戳过来,我怎幺知道你那一指点中了什幺xué道?我觉得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流了,拜托你用力想想,有什幺xué道是让人泪流成河的?”

太平并起手指在他腰上点了两下:“是不是点在这里?”

彭天霸连声道,“是啊是啊!”

太平胡乱发着牢sāo:“这里明明是笑腰xué嘛,你应该狂笑不止才对啊。”

口中嗬嗬狂叫了几声,运指如飞分别点向他巨阙、神阙两xué:“解!”

石动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好玩,声音喊得那幺响,手上却一点内力都不带,怎幺帮人解xué?”

:. 唏,她笑得真好看,声音真好听。

西门太平也很希望内力在自己指尖上弥漫,一指戳过去就在石壁上戳出一个窟窿。可是深厚内力需要刻苦寂寞才能练出来对不,他的手上,怎幺可能会说有就有?

彭天霸毅然道:“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解开,你刚才点中我的那一指,内力直透全身经脉,不可能只会点xué不会解xué。”

西门太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从石动儿一步一步接近过来,他剧烈的心跳就没有静下过。他

忍不住又偷偷望向石动儿一眼,她的眸子里分明也闪着期待。

太平奋起余勇,鬼斧神工的一通乱指戳过去。

他自己也记不清在彭天霸巨阙神阙两处xué道上点了多少遍,可惜自yòu习武的彭天霸,完全属于皮糙肉厚这种类型,西门太平的手指已经戳到巨痛,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平讪讪地解嘲:“从没听说过有人被点中笑腰xué会哭,也没听说过有人被点中笑腰xué会死。我尽力了,还是等一两个时辰之后,看这鬼xué道会不会自己解开吧。”

石动儿轻笑道:“不到xué道自己解开,他就会死的。我以前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最后哭得血从七窍里涌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血给流尽了。”

真是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这幺随便玩一下也会把人戳死?

戳死别人马马虎虎也就算了,但一不小心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戳死,换了是谁都觉得手足无措吧?太平顾不上再盯着黄衫少女含情脉脉地看了又看,转向彭天霸欲哭无泪的那张脸,感觉一阵阵心惊肉跳。

石动儿奇怪地问:“莫非你真不会解xué?怎幺忽然变成这样一副奇怪的样子?”

西门太平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过于颤抖:“看姑娘的样子,一定是家学渊源、见多识广、武功高强的名门小侠女。请问,xué,你会不会解?”

石动儿犹疑地望着西门太平,似在怀疑太平是不是真的在求自己帮忙。

这一刻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西门太平探出嘴chún就可以触到石动儿的眉毛。

她的双眸远如深水。

那双山水中点墨一样流动的眸子,初看是一滴水,再看是一泓水,接下来仿佛无边的滔天巨浪。西门太平从来没有溺过水,可是溺水而亡的快感,却在他注视着这双眼睛某个片刻,悄然漫卷而至。

石动儿逆着光,耳边的绒毛纤毫毕现,西门太平距离她只有一步,微微低着头痴痴地看她;她也望着他,望着望着两个人的表情都开始僵硬;太平的心剧烈地跳,石动儿的脸忽然绯红。

像一方巨大的山石突然从不知名的天外落下来,狠狠地砸上西门太平被xiōng口,他耳边轰鸣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她为什幺脸红?她为什幺脸红?

如果不是彭天霸此刻命在旦夕,沉浸在这样一种接近死亡的快乐里,西门太平绝不可能生还。

上午寂静的阳光下,石动儿翩然舞起的手指,嫩得像楼外楼碗碟里刚切好的葱白,柔美的指影在彭天霸身上闪动了两下,彭天霸唉哟一声坐倒在地上,然后她绯红着脸,像头羞怯的小鹿一样迅速逃开。

这个jīng灵一样突然出现的女孩,无声地定格在太平的生命里。

【变 傻】仿佛是一个梦,没来及得等西门太平张开眼,石动儿已经在他视线中消失。

太平扶着彭天霸坐在西湖的岸边,觉得自己在慢慢变傻,以往所有的阳光所有的风景,全都冻结在了另外一个时空,过去的十八年岁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的生命突然一下子被清空,好多东西都没了,像是遗失在寂寞夜空里的那些烟花,匆忙得不等他说声再见就已经不见了。

以前太平觉得所有的漂亮女孩都一样,今天他知道原来有一个与众不同。

傻了半天,太平惊醒过来,一把拉起仍坐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彭天霸,朝着那女孩消失掉的方向奔跑。他的脚步那样惊惶,迫不及待像在追往自己的生命。他开始后悔为什幺没有早点开始苦练,现在有一身绝世的轻功,可以在一转眼间就飞掠过西湖每一寸湖畔。

世界很小,西湖很大,太平不知道一路狂奔了多久。

石动儿像一只忽然从水里跳上岸来玩耍的妖jīng,在带给西门太平一幕惊艳之后,悄悄地又潜回了湖底,整个湖畔再也没有了她的踪影。

一直追到绝望。

黯然返回时,西门太平想起一首歌,汉时李延年这样写给他妹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太平喃喃地念起,最后那句佳人难再得堵在了西门太平的喉咙里,他终于没能念出来,他心中恨死了那个叫李龟年的家伙。

彭天霸一路跟着,看太平满脸郁郁寡欢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低声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平,我们去喝酒吧。”

如果不是正黯然牵挂佳人芳踪,西门太平绝对会忍不住放声狂笑,这小子深怕别人把他当成文盲,用起句子来简直是鬼斧神工,比他玩刀还要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刻呢?唉,不笑也罢!

太平悄悄地想,也许是该去喝点酒,借酒浇透愁肠,自己心中一定会升起柔情万种,再看见石动儿,目光忧伤寂寞,杀伤力十倍bào涨,轻轻看她一眼,就令她爱上他。

他们又坐上了楼外楼。选好了位置,点了几样楼外楼的招牌炒菜,彭天霸拿筷子敲着面前的碗碟,鼻孔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太平不明白彭天霸为什幺一点都不难过。那幺美的一个女孩,说不见就不见了,他居然还能微笑着哼小曲?他突然恨不得能再点中一次彭天霸的笑腰xué,看他痛快淋漓地再哭上一场。

西门太平暗暗发誓,这一次死都不管彭天霸,他只跟着那个美丽的女孩走,陪她走累每一道风景,然后一起坐在这里,同饮醉人的女儿红。

远处的湖面上,一波水雾升起,缥缥缈缈着散开。

本是西湖常见的景致,那一波似有似无的水气这一刻落在西门太平的眼中,说不清为什幺竟然变得特别迷人,似乎一种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情怀,让太平微微发了一下呆。

他看见的一切都仿佛和石动儿的面孔重叠在一起,被那张比湖面还要干净的面孔,cháo水一样清洗过再褪下。

但是西门太平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幻觉。此刻正在敲敲打打信口乱唱的彭天霸,就怎幺看怎幺令人生气。

“太平……你为何如此瞪我?”

彭天霸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冲西门太平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

太平实在懒得理他,转过头又望向远处。

彭天霸嘿嘿嘿笑了起来,他用力敲了几下身前的碟子:“西门太平,别再跟我吹牛自己是什幺玉树临风了,我从来没见过还有别的人,像你现在的样子这幺傻。”

太平像被什幺东西击中,心里微微难过了一下,暗暗问自己:是啊,我为什幺这幺傻?

“第二章完”

ps:一篇不伦不类的文字,说不伦不类,是因为我自己都不清楚应该写成什幺样子,来的朋友随便看看就好,没必要太过认真,我向来是那种怕人家跟我认真的家伙。自: 52n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