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1/1)

小鬼这次出现还换了个发型,将那一头微卷的毛都弄直了,整个一清爽飒气的模样,浓眉大眼高鼻梁,深邃立体的五官简直勾人。

明舒未能一眼就认出对方,习惯了以发型识人,冷不丁瞅见宁知直发的样子还愣了愣,一会儿才问:烫头发了啊?

小孩儿挺臭美,怎么样?

还行,我觉得可以。明舒说,就是不如原先的有标志性。

宁知摸摸发尾,转头说:没烫,哪有那么多时间,只是临时让室友帮我做了个发型。卷的好看还是这样好看?

都没差,什么发型都不影响。明舒正儿八经地回道,末了,添一句,你原来的也不是很卷,不算夸张,刚刚好正合适。

宁知说:那你就是喜欢卷发。

明舒:没,你喜欢哪种就留哪种,偶尔换换发型也不错。

小崽不信,故意说:留板寸和剃光头也行么?

嗯,明舒漫不经心地颔首,怎么舒服怎么来,都随你。

宁知往后靠,抵着座椅,没皮没脸地歪解她的意思:不管我哪个样你都喜欢。

明舒弯弯唇,闻言不反驳。

从学校到私房菜馆子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穿行几条马路就到了。

与上次的约会进程一样,先进去吃东西,饭桌上聊聊天谈心,讲点对方不知道的趣事,再是开车去其它地方逛一圈,待十点左右才往庆北路赶。

宁知依旧为明舒准备了花和礼物,心意满满。

小女生的套路就那么点,浅得一眼就能望到底,主要还是胜在那份真心。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纯情,明面上可能只为对方准备了一束花、一顿饭,但个中耗费的精力和时间绝对不少,那束花也许是选了老半天才定下的,那顿饭指不定是比对了好几家,试了又试才找到。

明舒大致能猜出一星半点,不过没问,只尽心接受这个过程,跟着宁知又一次的约会计划来。

回到房子里,宁知理所当然留宿这边。

明舒再教了小孩儿一点别的,与上一回不同的。

她俩已经在最后一步上反复跳跃多次了,一直要成不成的,早就越界了,但不曾彻底越过那道坎。

明舒不想影响宁知的期末考,打算捱过这段时间再说,不急在一时。

另外,崽儿太单纯了,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这种事太赶了反而体验不好,都是一步一步到最后才会让人感受愉悦。

现在的宁知就是刚成型的毛坯,明舒则是执笔人,必须一划一捺地耐心描摹才能勾勒出完美到极致的作品。

睡觉前,宁知把明舒抱在怀里,搂着人不肯松手,矫情地磨来磨去,还亲了明舒一口。明舒捏这人的鼻尖,轻声斥道:别赖着我了,放开,快睡觉。

宁知脸都红红的,整个人像是憋着了,凑明舒耳畔缓缓气,一脸就是不松手的霸道样子,耍横道:不困,不想睡。你也别睡,时间还早,可以晚点再休息。

明舒扯扯小卷毛的脸蛋,我明天要上班,已经好累了。

宁知讨好地说:待会儿我帮你捶捶,给你捏肩。

不行,真想睡了。明舒动了两下,挣脱小崽的胳膊,翻身直挺挺躺旁边。

然而宁知像块牛皮糖似的粘上来,也翻身,一下子就栽她怀里。

最终还是明舒退步,晚了半个小时再合眼入睡。

恋爱初期就是一个循环,除了黏糊就是黏糊,双方在人前还能收敛点,人后时时刻刻都好得像连体一样。

明舒对这样的相处方式勉强能接受,还是可以适应。她本身就不是会撒娇服软的人,顶多是性格稳定脾气好,放下身段卖乖等等就更做不来了,这些正巧与宁知互补。

宁知是对别人冷淡,宛若可远观而不可靠近的高岭之花,对谁的示好都不感冒,也就熟悉了才会给好脸看。她私下里又是另一种模样,时而占有欲强,霸道不讲理,时而平和,温温顺顺的,时而又娇气。

崽子爱咬人,吃完明舒的嘴巴还会餍。足地蹭蹭她,小声说:晚安

mf工作室的年会如期举办,新店老店的员工凑一堆庆祝,卯足劲儿嗨了一个晚上。

两个老板都舍得掏钱,各种奖励发发发,红包和年终奖一个不少,非常及时就下放了,还有一些实物类的奖品,以及部分人包一家七口旅行的机票和食宿福利等等。

因着是周三,这天宁知没来,忙着在学校图书馆复习,抽不出空闲。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明舒依然不喝酒,自家场地不用在意那么多,以茶代酒敬大家也可以。

大抵是晚会上穿着高跟鞋站太久了,加之穿得太少,从头到尾又没怎么吃东西,期间她晕乎了一次,差点没稳住身子就摔倒了。

好在那时身旁有一名员工,员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员工贴心地摸出两颗糖塞给她,关切地说:老板你是不是低血糖,赶快坐坐吧,这儿,我帮你搬条凳子。

明舒的确低血糖,工作太累积压导致的。她接过糖剥了一颗扔嘴里,轻声说:谢谢。

坐一会儿就好受多了,缓过那阵劲儿就没什么事,不是大问题。

散场后,司机从z大那边过来,先去学校接了宁知再到这边接明舒。

宁知问:年会咋样?

明舒说:还行,跟往年差不多。

凡总拍照片发给我看了,感觉挺不错。宁知显摆地晃晃手机,翻出那些现场照给明舒看,其中就包括几张以明舒为中心的合照。

明舒偏头瞅了瞅,说:明年有机会你也可以参加。

宁知收起手机,我肯定去,一定不缺席。

年会后两天就是元旦,惯例放三天假期。

依照原来的行程安排,明舒和宁知整个假期期间都是分开的状态,前者留在z城守店,后者被凡楚玉带去南城走秀。

这次外出是去南城为上次那个叶姓朋友的品牌撑场子,帮忙客串一下。叶昔言和江医生回国了,这次要在南城待上将近一个月,如果有时间的话,那二位应该会到这边来转转。

江绪医生给明舒打了个视频电话,告知已经接到宁知了,并祝明舒元旦节快乐。

明舒抽空与江医生妻妻俩聊了大半个小时,基本上都围绕着国外的生活展开,余下的才是工作和宁知。

叶昔言对宁知的评价挺好,夸了小崽,说她外形条件优越,假以时日绝对能闯出一片天地。

明舒未能在视频里见到宁知出现,只在无意间发现对面的妻妻二人手上都戴了戒指。她了然于心地笑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南城定下?

江医生说:快了,应该是明年,早一点就是五月份。

明舒眉眼弯弯,恭喜,以后记得常来我这边走动。

江医生回道:一定,回来了请你们吃饭。

可以来z城办席,明舒说,正好老曹他们都在这儿,就当是提前请客了。

江医生看看身边的叶昔言,应道:好。

视频电话的最后,明舒还是忍不住再提了一嘴宁知,叮嘱朋友帮忙看着点。叶昔言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记下了。

明舒不给宁知打视频,只发消息问问在南城那边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

崽儿倒是挺想跟她视频的,但明舒婉拒了,怕某人打完电话会惦记到晚上睡不着觉,于是再三以不打扰宁知的由头当借口,刻意拉远点距离,稍微冷一冷这如火烧的爱恋阶段。

在宁知离开后的时间里,明舒负责照顾秋天,不再是像之前那样需要把秋天送回老宅,或者让员工来看着。

大老板对秋天很是上心,每天准时起床为大狗做早饭,九点就牵着毛团子去楼下遛遛,下午带它去阳台上晒太阳,晚上则领着去小区外转圈散步。

甚至假期的最后一天,明舒还开车带它回老两口那里吃饭。

秋天乐得不行,俨然把正牌主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从早到晚都乐颠颠的,摇头晃脑甩尾巴甭提多高兴。它在明家也一点不认生,只是有一丢丢怕明义如女士,别的都接受良好。

明义如女士对大狗无感,不怎么爱让它靠近,可也不是嫌弃,勉为其难地容许它的存在。

萧何良问明舒:哪儿来的狗,你养的?

不是,明舒否认,迟疑了下,实话实说,宁知的狗,我帮忙照顾几天。

一听到宁知的名字,萧何良连连点头,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开口道:她好像有一次讲过,说是家里养了条伯恩山。

明舒安抚地揉揉秋天的脑袋,抬起大狗的爪子示意,回答:就是这条,她领养来的,平时特别聪明。

大概是知道父女二人在谈论自己,秋天汪地叫了一声,冲萧何良咧嘴吐舌头笑。

萧何良夸道:好孩子。

秋天又汪了两下。

明义如女士朝这边看来,不吃秋天卖萌这一套。

晚饭期间,家中三人坐一桌,傻狗单独挨明舒座位旁边吃冻干和罐头。

一家三口外加一狗的氛围很是和谐,温馨而美好。

元旦结束后就是小寒,小寒后再是三九。

天儿又冷了一头,一场难得一见的小雪降临,悄然之中就落在了一天深夜里。

那时宁知已经从南城回来了,在明舒这边房子里过夜。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之际,二人还没回主卧,都在客厅里坐着各忙各的事,明舒在画图,宁知在复习功课。还是趴在地上的秋天察觉到了窗外的不同寻常,毛团子倏地仰起脑袋,盯着外面呆呆地看了会儿,然后迅速地跑到窗边打量,还呜呜地叫了叫。

z城主城区内好些年都没下过雪了,上一次落雪已是零几年的时候。

伯恩山犬狗生短,秋天才八岁大,虽然按这个品种能存活的年限来看,它已是一条老狗了,但下雪还是头一次遇上。毛团子好奇极了,瞪大眼瞅着外边,伸爪子在光滑的玻璃上扒拉几下,想要接住那些被风吹拂而来的细小雪花。

明舒放下东西,惊讶地过去望一眼,回头冲专心致志看书的宁知说:下雪了,过来看看。

宁知抬起头,确定是真的落雪了才起身上前,走近了说:怎么突然就下雪了

新的一年新的开端,那场雪持续到天亮才停下,等到后一日傍晚时分再继续。

树梢枝头覆上了一层白,地上也被白色盖住,还有远处的高楼之前亦一样。雪变大了,一连下了好几天,那阵势比零几年那会儿还夸张。

电视台里连着播报z城的天气状况,这般难得轮到一次的天气还上了两次热搜。

南方的z城人民对雪简直热爱,有的人一度兴奋到挖两铲子积雪藏冰箱里冻上,生怕过两天就见不着那样的盛景了。

在那场大雪中,宁知求知若渴,一边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一边有事没事地端起手机看某类电视剧和电影,借此观摩学习。

小卷毛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晓得从哪儿找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视频,每次看的时候还外放,连耳机都不戴。

明舒忍无可忍地揪她腰后的肉,问:赶紧看书,期末还想不想过了?

宁知大言不惭:已经复习好了,书都翻了两三遍,现在累了得歇一歇。

少看这些没用的,明舒收走她的手机,随便塞一本书给她,小心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考试。

百合片又没什么,网上一大堆,宁知辩解,顺口就卖掉送资源的那位,叶总发我的,正规国外电视剧。

明舒不听小孩儿胡扯,不论如何都不给看,要么就乖乖复习,要么就躺着休息一下。

宁知不乐意了,瘫床上说:明老板,你这是强。权主义。

明舒不为所动,将手机扔抽屉里,明天早上才能拿走,今晚不准玩了,看完书就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我没熬夜,天天不都跟你一个作息时间么。宁知说,扭头瞧瞧正在床边找睡衣的明舒,不消停地伸脚碰明舒一下。

明舒不搭理人,拿起睡衣就往浴室走,准备去里面换。

宁知撇撇嘴,瞅瞅窗外,伸手就关上灯。

房间里昏沉,可窗帘没拉上,外面依稀有光照着这里,隐约还是能辨认出周围物件的轮廓。

明舒再出来时,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一把抱着往床边带,被压在软和的被子上。

干什么你明舒柔声问。

宁知低下去在她唇上吃一口,压低声音说: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我们可以再看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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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夜半时分, 飞扬的细雪停歇,直到天亮之前外面的世界都清净而空旷,昏黄路灯照耀下的城市都是一片白, 从高楼之上向外望去,哪哪儿都是满天无垠的雪色。

这年的积雪不厚, 远不如北方的冬季夸张, 但也足以在窗台上堆成薄薄的一层了, 大约三四厘米厚的那种。

折腾得差不多了, 明舒和宁知呈侧躺的姿势,脑袋朝向落地窗的那一边,双双裹紧被子趴在床上俯瞰外边的夜景。

明舒觉得冷, 低头往手里哈了口气, 再搓搓手指。

宁知挪过去,捉住她的左手, 一下子就不讲道理地沉沉压她背上。

干嘛呀, 明舒说, 挣了两下, 你太重了, 快让开, 压得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