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1)

打牌赢了钱,确实该请客,合情合理。

褚恒逸是个没心眼儿的,自然顺势应下,还问另一个模特要不要一起。

另一个模特也点头,爽快答应。

一听到有人要请客,另外几位员工亦坐不住了,立马就过来凑热闹,表示也想一块儿去。

宁知大方,转头问田卫源:去吗?

田卫源迟疑了须臾,犹豫要不要跟着。乍一想到他们都离开了,好像这样更能留足独处的空间给明舒、纪安黎二人,田卫源脑子飞快一转,立时就点头,去!

还把娃娃脸叫上,诗敏,你们也一起吧。

成,好勒!诗敏笑笑,眉眼弯弯地转向宁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老曹站旁边没发话,与自家徒弟的想法一样,乐见其成,巴不得小年轻们都赶快走。

然而接下来他就不那么想了,要阻止也来不及。

宁知侧身问明舒:要不要出去走走?

明舒刚好有点渴了,嗯。

老曹有点懵,眼睁睁看着她们抬步就走,嘴唇嗫嚅,想把人喊住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大家伙儿达成一致意见了,不跟着去都不太行。

员工们都兴冲冲,难得能歇一歇放松一下,全笑闹着就往外走了,没人注意到老曹那点小心思。

诗敏几个走前边,宁知随在明舒身旁,跨出门时无征兆地稍抬起手臂。

纪安黎就是这时下来的,刚转出楼梯口就撞见这一幕。

由后面看去,宁知那个动作显得过于亲密且及时,像是一下子就稳稳扶住了明舒的腰。

第27章

一群人鱼贯而出, 很快就走出老远,宽敞的大堂里安静下来,还留着的只有老曹和宾馆的服务生。

方才接连不断地讲话声和打闹似是瞬间被抽离, 对比之下, 此刻的气氛显得更为沉寂, 连前台敲击键盘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纪安黎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保持着先前的姿态,若有所思地盯着大门口的方向,直到宁知她们都看不见背影了都还不收回视线, 脸上的神色也一点点变得凝重。

她一向都是不形于色, 很少时候会在外面表露出太多的个人情绪,这次是例外。

老曹对这些都一概不知,从他的角度并没瞧出哪儿不对,只是宁知恰巧就在明舒背后抬了下胳膊而已,正常人都不会认为那有问题。他还没缓过劲儿来, 没搞清楚咋就成这样了,刚刚完全被带着走了, 不是答应了晚点再出去么,应该喊住明舒才是。

他懊恼地摸摸自个儿的后脑勺,总感觉哪一步没对, 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暗自嘀咕了声, 转头发现纪安黎已经下来了, 老曹不知道她已经在那里有那么久了, 便招呼了下:安黎。

纪安黎勉强平复了一些, 敛起不该有的僵硬表情,缓了缓,点头嗯声。

人都走完了, 老曹不好交代,收收手插裤兜里,生硬说:她们才出去,买吃的去了,估计等会儿才回来。

纪安黎面不改色地走近,语调平和,好脾气地柔柔说:没事,反正离吃饭还早。

老曹问:应该还没走远,你要不要也去,到周围转转看?

找到坐靠墙的椅子上,纪安黎回道:上午就去过了,晚点再去。

老曹:也行。

纪安黎垂垂眼,看着不远处玻璃桌子上被收起来的纸牌和散乱摆放的杯子。

另一边街上,明舒随在队伍的尾巴上跟着大家晃悠,闲着没事就翻翻手机,查一下有没有重要的消息或未接来电。

前任的消息和电话一律被跳过,不管有多少条,点进去看一下或标为已读就搞定。微信上有很多消息,明义如和萧何良老两口发的,工作室发的一大堆,一个接一个回复都需要大半个小时。附近的信号不行,通话已是极限,上网就比较勉为其难了,接收消息就费了老大功夫,回复更是考验耐心,有时候一次发不出去,还得重新加载更新。

好在都不是急事,不赶时间,哪个时间处理都行。

先前宁知并没有碰到明舒,连衣服都没挨着半点,明舒对这些一无察觉。

离开宾馆,宁知渐渐就走到前边,同诗敏她们打堆,这里看那里逛,表现得十分正常。

遇到卖冰酸奶的小摊,宁知开始掏钱请客,一人一杯,不够就再来一杯。大伙儿都不拘束,有人买单就敞开肚皮喝个够,毕竟这里的东西都不贵,便宜且实惠,吃不了几个钱。

精力旺盛的年轻姑娘和男孩子能折腾,喝酸奶都搞得像抢劫,那阵势堪比土匪进村。

宁知端一杯酸奶送到明舒面前,又顺手递一杯给撑着遮阳伞的田卫源。

味道还行,尝一下。宁知说,不特意对着谁,听不出是朝着哪个人讲话。

明舒接着,小口尝了尝。

田卫源挺喜欢这玩意儿,豪爽地几下就干完一杯,末了又把遮阳伞塞给宁知拿着,再挤到前面再要了一杯。

这小子脸皮厚,跟谁都自来熟,全然不拿宁知当外人。

宁知自然不介意,举着伞站外边,等大家喝够了再结账。她没把伞还给田卫源,顺势就给自己用了,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帮明舒挡挡太阳。

路上的紫外线强,晒久了难受,涂了防晒也不管用。

明舒没拒绝,有人撑伞自是乐意,不仅没远离,还靠近一点,与宁知并肩而行。

往前再走出一段距离,路边有好几处卖水果的地方,切开的红壤西瓜,翠绿圆润的白葡萄,提子,甜瓜,无花果新疆物产丰富,即使是在荒凉的沙漠边上,这些东西也是随处可见。

这个时间点还比较冷清,出摊的小商贩不多,天黑前的一两个小时内才是最热闹的。

田卫源他们挺兴奋,见啥吃啥,恨不得捧着西瓜皮啃两口。前几天实在太压抑,大伙儿都没出来逛过,成天都是工作宾馆两点一线,别说舒舒服服吃这些了,连味儿都没闻到,简直辛苦。

宁知随在后面付款,没多久就用完了赢来的钱。她自己也吃,全然不忌口,不像褚恒逸他们那样为了保持身材而克制,边摸裤兜里的红色钞票边问明舒:要不要这个?

明舒还在喝酸奶,什么?

把钱递给摊主,宁知顺手就从田卫源提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新鲜的淡黄色无花果,不知从哪儿薅出一张干净的纸擦擦表面,随即就喂到明舒嘴边。

明舒没防备,当时就愣了一下,不太习惯被人喂,但都这样了,也不好把人推开,而后还是张嘴轻轻咬了口,伸手自己拿着。

宁知不讲究,再拿了一个自己吃,还是用那张纸擦两下,一口就咬掉一大半,仿佛刚才不是特别照顾明舒,不值一提。

明舒顿了顿,继续吃着。

熟透的无花果软糯可口,味道浓厚。

接下找零的钱,宁知转身问:甜吗?

明舒说:嗯,还可以。

宁知又摸出一张纸给她,吃完擦手用。

烤包子吃不?

明舒摇摇头,没那么大的胃口,你们吃,不用了。

将遮阳伞倾斜一些,宁知漫不经心地应声:那只买他们的份儿。

逛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没往回走,而是找一个阴凉的棚子歇气,站着唠嗑,随便聊聊天。诗敏她们还想买点别的东西,让大家都等等,时间还早,晚点可以不回去,直接去餐馆就行。

明舒和宁知都不跟着乱跑了,同褚恒逸他们留在棚子底下纳凉。

褚恒逸明天早上就要提前走了,另外还有两个模特也会与之同路,不会留到拍摄结束再离开。他们过两天有别的工作,有一大堆事要做,再晚些走就来不及了,保准会耽搁行程。

几个人凑着讲讲各自的行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团队顾虑周到,明儿会安排田卫源送他们去机场。

褚恒逸说:这次回z城了估计要忙上一阵,周六有一场秀,下周一要飞意大利,中间还得搞定杂志社那边。

同行的模特说:都一样,我也是有场秀要走,回去了就得应付老板们,之前欠了一堆债没还,接下来半个月的计划都排满了。

明舒静默地听着,轻声问宁知:你呢,有事没有?

宁知背靠着支架竿子,闲得慌没事做就用脚尖踩踩地缝,想也不想就说:没有,暂时不回去。

明舒挑挑眉,不是还有学校的比赛,不提前准备?

还早,周天才集合。宁知说,不情不愿地思索半晌,今天才周三,还有好几天,拍完再走都来得及。

明舒说:你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了,如果想走的话,明天可以和他们一路,晚上我帮你订票。

沙漠里不比z城舒服,早点离开也少吃点苦,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白天温度又高,出门更不便利,待在这儿着实受罪。宁知肯定不习惯这里,不用问明舒也知道,趁机就找个由头放人走,不会强行留着对方。

可面前这小鬼却不是很愿意,长腿一抬,无趣地踩着明舒脚边的那条地缝,不答应,散漫地低着头问:你呢,什么时候走?

我明天不走,还得过两天。明舒说,周六回z城。

她得留下来帮忙,早都和老曹谈好了,后续的工作要出把力。店里有凡楚玉在打理,可以晚两天离开。

宁知说:那我也周六回去。

明舒问:为什么?

不想跟别人一块儿。宁知回道,掀起眼皮子瞅她,你把我带出来的,我和你一起。

明舒不理解这一点,不都一样,有区别么?早些回去多好,z城待着也舒服点。

小孩儿固执,不想提前走。

明舒正经地说:明后天我也顾不上你,还有很多事要忙。

随便,用不着你能顾上我。宁知收回脚,语气淡淡的,我也不去哪里,只想单独歇两天。

明舒问:跟家里说了吗?

宁知睁眼讲瞎话,扯谎都不带打腾的,说了。

明舒不拆穿她,又问:和谁说的?

小鬼倔脾气,长辈。

明舒说:你得打电话讲一下才行,不然他们会担心。

这人扭头望向别处,敷衍说:知道,晚点打。

非得留下也不能把人赶走,明舒妥协了,说:别让家里挂念太多,好好讲。留这儿的规矩不变,不能随意出去,有什么事都得通知一下,第一时间就必须找我。

宁知应下,装模作样问:机票还报销吗?

明舒说:报。

小孩儿成心装腔:谢谢大老板。

明舒好笑,拿着没办法。

诗敏等人二十几分钟后才满载而归,扫荡了不少吃的回去。她们回去的时间更晚,下个星期一才能走,出来就顺道囤点货,明天就不用再出门了,省得麻烦。

吃饭的餐馆离这里不远,走两分钟路拐个弯就到

这回的地方比上一次要好点,是一处类似于小酒楼的馆子,装修还行,二楼有包间。诗敏同店老板说了声,随后带着一众人上去坐着,舒舒服服吹吹风,算着时间让上菜。

团队成员多,一个包间坐不下,被分成了三队。

诗敏直接把各个包间的人都安排了,除了本家的员工,其他人都去最大的那个包间,同老曹和田卫源他们一桌。

田卫源觉得可以,喊上宁知与褚恒逸几位,拉着明舒就进去。这小子挺有想法,热心肠过了头,暗搓搓就把所有人的座位给定下了,让明舒坐南边靠墙那里,左边不管,右边留一个空位,接着则是他自己的位子。

空着的座位是留给纪安黎的,等人来了也能挨明舒近点。

且靠墙的位置不方便,进去了不容易出来,必须等周边的几位起身让开才行。

明舒起先没在意,坐下去了,发现左手边空着才发现端倪。但这时其他人都坐下了,桌上还剩两个座位,另外一个也是田卫源旁边,可那是留给老曹的。

怕她要换位,田卫源那傻货还刻意讲明:那就这么坐着了,剩下的留给我师父他们,正正好,不多不少。

褚恒逸他们没在乎座位的事,不觉得有什么。

明舒不好反对,没说话。

宁知最初也不在意怎么坐,明舒右手边那个位置有人了,她便挨着褚恒逸坐下,一点不挑剔。

闻言,宁知瞥了田卫源一眼,当即就抿抿唇,侧身对着明舒右手边的女模低低讲了句什么。

明舒转头看了下,以为是在说悄悄话,心头还有点奇怪。

女模点点头,小声说:行。

然后起身,与宁知互换座位。

明舒不解,看着宁知,不清楚这小鬼在卖什么关子。

宁知温吞坐下,似是猜到她的疑惑,用只有各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里风大点,更凉快。

包间里没空调,开的风扇。

这时候倒是娇气,外出拍摄都没这么矫情。

明舒看看这人的脸,没见她出汗或怎样,低声问:很热么?

宁知回道:有点。

明舒好心,用手帮她扇扇风。

一桌子人和气,开饭前继续唠嗑。

老曹和纪安黎在菜快上齐了才到,来得正是时候。

一进门就瞧见宁知坐在明舒旁边,两个人还在讲着话,纪安黎脸色僵了下,神情有些复杂。

明舒瞧见了她,却不搭理,只是偏头瞄了瞄。

田卫源赶紧起身,让纪安黎先进去,乐呵呵喊人:纪总,这儿坐。

纪安黎摸着身前的小皮包,收紧手指,心里终归还是不舒服的,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也不能怎么样,尤其是老曹还在场,更不能如何了。她定了定心神,冲田卫源温和道谢,接着侧身进去,收收裙摆,坐下。

明舒将这个前任的所有反应和变化都收于眼底,察觉到她不大高兴,可不清楚缘由。

心情不愉悦那是纪安黎自己的事,明舒不会过问,照旧该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