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1/1)

敏感的听觉捕捉到水声,像指尖一次次戳破熟烂蜜桃的声响。方觉夏已经顾不上呼吸和心跳,仰着头被他扶住,就在理智快要破碎的时候,他忽然间听到外面的声音,是凌一和路远。

“觉夏这个院子好好看哦。”

“不都差不多吗?”路远看不出什么区别,“我饿了,一会儿咱们能边泡边吃吗?”

“可以的吧。”凌一走上长廊,喊了一声觉夏,又觉得怪怪的,“怎么不开灯呢?”

“对啊。”路远也觉得奇怪,“这么黑看得见吗?”房门没锁,路远推开,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凌一摸到门口的灯,啪的一声打开,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真的不在欸。”凌一的注意力被落地窗吸引,“哇,这个房间的景观也太好了,一整面都是湖景啊。”

“果然应该抽签的。”路远有些后悔。一眼扫过去,看到歪倒的屏风,于是超那头走过去,想顺个便扶起来。

脚步声靠近,距离屏风只有几步路的衣柜里,方觉夏躲在里面,心跳得飞快。

“这个屏风怎么倒了。”隔着薄薄的衣柜木板,队友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他心上一样,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拉开柜门,像当初直播那天一样,只是这次和捉奸也没什么两样。

裴听颂享受起这种刺激感,想吻他,可方觉夏捂住自己的嘴,怎样都不松手。裴听颂只好细细吻他手背,舌尖描摹指缝的形状。

“觉夏的床和我的也不一样,我要试试。”

“你别给他弄乱了。”

方觉夏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床,无法和他接吻的裴听颂寻起了新乐趣,低头含住他的耳垂。软糯的一小点几乎可以抿化。深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扩散开,让方觉夏越来越害怕。他们是不是能听见,听见了怎么办。

“他手机都没拿欸,在床上。”

“谁泡温泉拿手机啊,就你这样。”

可他没办法推开裴听颂,挣扎会带来更多的声响。他只能祈祷队友尽快离开,放过这一个小小的房间。裴听颂似乎是吃准了他没办法反抗,便愈发大胆起来,沿着侧颈落下无声的吻。手指缠住系带,拆最心仪的礼物必要慢条斯理。

昏茫的视野里,方觉夏极度敏感,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裴听颂能感觉到他的害怕,他浑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这很有趣,所以他坏心眼地咬了一下,只听见方觉夏发出很细微的一声嘤咛,像跌出巢穴的雏鸟,无助又可怜。

方觉夏知道自己发出声音了,他太害怕了,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要怎么收场,他还没想好要这样面对队友们。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小的声音早就埋没在凌一和路远的聊天声中。他不知道自己没有暴露,只能求着裴听颂不要继续,手抓着他的手臂,凄然摇头。

裴听颂终于如愿以偿吻到他,舌尖扫过光洁齿列追他胆怯的舌,像是生怕他们的偷情不能被发现,隔着不隔音的木板,限制的声音令他快感更重。舌头热烈汹涌地撞着,他甚至不敢吞咽,吞咽也会发出声音,只能任其流淌,淹没全身。

方觉夏原以为自己是很能忍耐的人,却也从没有这样忍耐过,仿佛他们不是接吻,是钝刀子磨着病变发痒的皮肉,又快活,又煎熬。

(赠送几千字)

躲藏在队友的眼皮下偷吻,比摊开一切白日宣淫还要令他胆颤。

裴听颂给了他太多戒不掉的惊心动魄。

第103章 柜门碎了

裴听颂特别喜欢结束后抱着方觉夏清理的过程, 给他洗澡也是一种乐趣。

这种时候, 方觉夏是完全依赖他的。

“腰酸。”方觉夏趴在浴缸边,说话声音很轻, 懒懒的, 令裴听颂产生些许被撒娇的错觉。

“我刚刚有点太狠了。”

“你还知道啊。”方觉夏抬眼看他, 睫毛长长的,在浴室的光下格外分明。他有一张让人想要犯禁又想要保护的脸孔, 所以裴听颂才总是矛盾。

“对不起啊。”他像个犯错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 坐在浴缸边给他擦头发。

方觉夏抓过他的手,“我又没说不喜欢……”偏巧看到他虎口的细小痕迹, 是当时他咬过之后留下, 痂早掉了, 但还是留下来一些浅色痕迹。想到裴听颂还不喜欢自己的时候,被迫照顾他的时候,就很可爱,于是忍不住亲了一下。

“真的吗?”裴听颂眼睛都亮了亮, “这意思就是喜欢!”

当然喜欢, 不然怎么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被他追问, 方觉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又变了口风,说不知道,不许问。裴听颂知道他是害羞了,没继续逗他,“去泡温泉好不好?”裴听颂拂开黏在他额头的头发, 吻了吻他脸颊,等到方觉夏点头,他才把他抱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方觉夏很不习惯被裴听颂抱着去别的地方,年龄上的差距让他在某些方面总会有些固执的兄长尊严,但被照顾惯了,竟然也有点享受这样的感觉。

院子里的温泉水是乳白色,氤氲着热雾,很暖,身体浸入其中,每一寸肌肉都得到舒展。

“真舒服。”裴听颂靠在泉池边缘,仰头靠在青石板上,“我以后也要弄一个温泉在家里,做完之后……”

方觉夏听不下去,拿手捂住他的嘴,“闭嘴,你以为温泉是说有就有的吗?又不是你拿来杀鱼的游泳池。”

裴听颂被他捂着嘴傻笑,亲了好几口他柔软的手心,又伸手把方觉夏往自己怀里捞。两个人在池水中接了个缠绵的吻,然后胸膛贴着胸膛,面对面抱着。裴听颂的手在水下给方觉夏揉腰。

不知道为什么,贴着他就有种安全感,方觉夏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把下巴抵在裴听颂的肩上,整个人倚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又瘦了?”裴听颂手法轻柔,声音更温柔,“都是前段时间熬的。”

“没有,”方觉夏歪了歪头,嘴唇抵着他侧颈说话,“我一直这样。”

裴听颂反驳,“谁说的,你瘦没瘦我掂一掂就知道,轻了不少,抱起来都没感觉。”

方觉夏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揶揄,“少吹牛……”刚说完,就被他摁到酸的地方,尾音变了调,有些软,“……这里好酸。”

这一声把裴听颂的魂都勾走,美人在怀,工作太难做了。

他要做一个无情的按摩工具。

“这样舒服吗?”裴听颂问。

“嗯……”方觉夏懒懒抱着他,像只温泉里泡到没骨头的树袋熊,“你是学过吗?这么专业。”

可不是。自打知道方觉夏腰不好,就天天在网上搜按摩视频,拿着枕头练了多少次手法才练成这样,生怕让他不舒服了。

“没有,这还用学吗?天才是不用学习的。”裴听颂大言不惭道。

温泉水浸着,方觉夏愈发松软,就像是红豆汤的年糕,懒懒浮着,神思困倦,听见裴听颂说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幕,说他多么漂亮,像画里的人一样,想反驳,又懒得说话,就笑着听。裴听颂的声音很沉,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每一个字颤动的胸腔共鸣。

“我以前喜欢那种高科技简约的住宅风格,黑白灰那种基调,就觉得less is more。今天我看到你站在院子门口,突然就发现,那样的一点都不好。”裴听颂轻柔地抚摩他后背,“只有最漂亮的地方才配得上你,如果哪天,我们隐退,提前过那种退休生活,我要请最好的设计师,把我们的房子布置得很漂亮,种满植物。”

他抬头望着温泉池水边的巨大银杏,“银杏好看,枫叶也不错,还有山茶,哦对,还有那种爬满一整面墙的藤本月季,最好是再有一片洋桔梗……”

方觉夏轻轻笑着,他昏昏欲睡。

想开花房吗,傻小子。

“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你站在花丛里的样子。”裴听颂走了神,沉默了一会儿,起了阵秋风,零星银杏叶被吹落,其中一片不偏不倚落在方觉夏雪白的肩头。

裴听颂这时候才回过神,轻轻捻去他肩上的叶子,自嘲地笑了笑。

“你能想象吗?我以前最讨厌花了。”

方觉夏累坏了,在他的怀里睡过去。裴听颂久久没得到回应,才发现这家伙已经进入梦乡。

“这样都能睡着啊。”

怕他着凉,裴听颂只好把他抱出来,用浴巾裹好,进屋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他好好睡。

床头隐隐传来些许清苦的香气,裴听颂开了灯,才发现这里摆着一盆很特别的花,花瓣是接近墨色的深红。不知是怎么,有一朵极盛的落在了盆外,裴听颂用手拿起来,手指捏着花茎转了转,又嗅了一下。

最后把它别在了方觉夏的耳边。

他睡着的时候有种静谧的美,深红色的花瓣衬得眼角胎记柔和。

好看到他忍不住偷偷拍下一张照片。

虽然自己的未来蓝图没能被对方好好听到,但裴听颂还是很满足。过去的他对家这个字毫无感觉,在外公走后,家被他等同为牢笼。

但现在,裴听颂却迫切地渴望能和眼前这人有一个家。

他比想象中还要爱他。

等到醒来的时候,方觉夏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床头的小灯亮着,柜子上摆了杯水。这是裴听颂的习惯。

他伸出一只手到被子外,又懒散地缩回来,喊了一声裴听颂,然后又在被子里蹭了蹭,忽然发现枕头边落了朵暗红色的花。

没多久对方就过来,还是穿着那套他过来时候穿的黑色浴衣,“醒了?”他伸手摸了一下方觉夏睡到温热的脸。

“我睡了多久?”方觉夏跟只猫似的,眯着眼。

“两个小时,现在是十一点。”裴听颂把床头的水端来,递到他嘴边。

方觉夏自己接过杯子喝水,还把那朵找到的花给他看。

“好看吗?”裴听颂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盆栽,“这个,不知道是什么花。”

“山茶。”妈妈以前也种过,茶花很好认,这种颜色更是特殊。方觉夏把杯子递还给他,“这个品种好像是……”想着,他忽然间笑起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好巧啊。”

裴听颂的表情有些疑惑。

“黑骑士。”方觉夏把花插到他浴衣的领口,嘴角带笑,“一个不常见的品种。”

黑骑士。裴听颂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生活之所以令人留恋,就是因为藏了太多这种美丽的巧合吧。

“我决定了,别的不说,方觉夏和裴听颂的家里一定要种黑骑士和白桔梗,这两个少不了。”他孩子气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然后将花取下,放在桌上,揉了揉方觉夏的头发,男孩和男人的转换在他身上总是一瞬间的事,“正好我刚刚叫了餐,起来吃一点。”

方觉夏喝了水,卷了被子转过去背对他,“还想睡。”

“先吃饭。”裴听颂说完起来就走,听见动静,方觉夏还扭头悄悄看了一眼,原来他是弄了个小桌案,搬过来放到床上。

菜也都是很精致的菜,一小碟一小蝶,足足有六七盘。

“快吃吧。”

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方觉夏忽然发现他手上有一处红红的,像是被烫了,“这里怎么回事。”他拿筷子点了点,“烫着了?有没有冲凉水。”

“哦,刚刚……”裴听颂一下子没想好借口,干脆说了,“本来是煮面给你吃的,被面汤溅了一下,不过感觉煮得也不是很好吃,就叫餐了,来得也很快。”

盯着那一小块红色,方觉夏忽然说,“可我想吃面。”

“啊?”

方觉夏冲他点头,“我就很想吃面,你快去帮我端过来。”

“真的不好吃,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

“但我想吃啊,快去快去,这次不要烫到手。”

拗不过他,裴听颂只好一边念叨一边走过去端来自己失败的作品,“少吃点,多吃菜。”

方觉夏的胃口一向不算太好,可吃他煮的面却特别香。裴听颂一直往他碗里夹菜,让他一起吃。

“你煮的面很好吃。”方觉夏认真说,“过生日那次也很好吃,以后还会给我煮吗?”

裴听颂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