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第168节(1/1)

可待游到越来越近之时,却发现有些不对。

那人的腰侧像是别着把什么,在水面下,时不时有些反光。

纪明焱蹙着眉,愈发小心,屏气凝神,往旁边遮挡物绕过去,一点点从后方靠近。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腰侧别着的,赫然是一把利剑!

水面之上。

纪明双接过二哥抛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后,又将酒抛了过去。

兄弟俩一句话都没说,可再多的话都藏在这袋酒里了。

时至今日,纪明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家里兄妹小时候都说,纪明双是最像爹娘的。

等来到这清河郡,见到这人间惨剧,纪明双就明白爹娘是怎么死的。

就像他,也预见了自己的后果。

他知道有时候该停下歇息,该喝口酒,吃点干粮。

可只要想起,他歇那么一下,说不定就有一人丧生,纪明双就怎么都不敢歇。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在这世间,生而为人,有些事情总是没法不做的。

如今这滔滔洪水之下,万千百姓游离失所,这已经无关纪家,无关背后的权谋争斗。

这是他纪明双的立身之本。

不过他比爹娘幸运,六哥他们都在,二哥也来了。

而那时候的爹娘,身边就只有彼此。

纪明双抹了把脸上的水,视线一扫,便向最近的老人看去。

那老人似乎双脚被什么困住,双手死死抓着倾倒的房屋。

水已经漫过他的脖颈,再晚些,就要漫过他的头顶,而后在水中窒息身亡了。

纪明双眉目一凝,当机立断飞了过去,伸手就去拉老人。

说时迟那时快,几近咽气的老人忽而双目如电,他伸手,从腰间一握剑就欲趁纪明双不备,一剑砍过去。

老人出手狠辣,势必要让这纪明双一剑封喉。

可哪想,忽而从背后窜出一人,双脚朝他背后一踢,然后紧紧从背后箍住了他的脖子。

老人身手矫健,曲肘往后狠狠一推。

纪明焱当即痛呼出声,嘴巴一张开,水便灌了进来,他呛得面色通红。

水里有太多人,纪明焱不能用毒。

可他身手不太好,见此死死从背后箍住老人不放手,努力挣扎着游上水面,对愣怔住的纪明双呼救:“明、明双啊——咳咳——”

纪明双当即回过神,二话不说扎入水中,一脚朝老人拿剑的手踢去。

手一松,剑掉落,兄弟俩还未松口气,老人忽而从怀中掏出把刀,就往身后的纪明焱捅去。

纪明双眉眼狠狠一跳,水中一个跟斗拿起掉落的剑,一剑朝老人脖颈横切斩去。

猩红色的血瞬间染红了这一片水域。

水面湍急,挣扎不停。

人群中忽而有人惊呼:“杀人了!杀人了!纪家军杀人了!!”

惊变就在瞬间,察觉到的刹那,一行人纷纷朝纪明焱和纪明双所在的位置飞掠而去。

唯独吴惟安和纪明皓未动。

听见人群的第一声,纪明皓锁定最先出声的人。

那是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似乎被困在树间,一只手诡异地折起,像是受了伤不能动弹。

纪明皓面色冰冷,提剑飞奔而过,一剑当着那男子的面斩下。

男子死死握着拳头,大喊道:“救命啊!纪家军杀人了!纪将军要杀我啊!!”

纪明皓眉目冰冷,剑划过,在雨里发出破空之声。

周遭不明所以的灾民和官兵捕快们,愣愣看着这一幕,心提了起来。

不会罢!

纪家军居然真的对普通百姓动手了?!

在众人未曾看见的角落,一枚肉眼难以分辨的飞针藏在风里雨里,悄然而至,目标直指那尖嘴猴腮之人!

吴惟安站在不远处,看着交手的两人。

他没上前,就静静看着。

忽而,他耳朵轻轻动了下。

可他目光未曾松动半分,侧放于身前的右手微曲,一团气流凝聚而成,直接撞开那枚飞针。

飞针偏了方向,朝下方洪水坠落。

纪明皓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他的剑也未曾因那男子的尖叫声而停滞半分,不避不让,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孤勇。

就在刀即将咬上男子的脖颈之时,男子终于忍不住动了。

他当即飞出数尺,诡异折起的手从怀里一掏,掏出一把藏着的剑,当即对上纪明皓的剑。

纪明皓身手不错,这男子居然也不赖。

两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飞针上应沾有剧毒,就在针即将落入水面前,吴惟安轻叹口气,终究动了。

他身形如鬼影,看在众人眼里,他几乎是一刹那间便从另一个方位消失,而后出现在另一方位。

吴惟安随意一伸手,将那根针握在指尖。

他朝飞针而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儿静悄悄的,只留下湍急的水面。

人,已经走了。

纪明皓一剑而下,砍掉那男子的右手。

男子惨叫一声,想跑,可雪竹圆管事已经飞了过来,他已经跑不掉了。

男子望向前方一处,面目紧缩,浑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最终,他闭上双眼,一咬牙关。

藏在齿间的毒四散,男子毒发身亡,坠落于滔滔洪水之间。

人群中有人一闪而过,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迟早都要死,何不在一开始纪明皓挥剑而来之时,就咬毒身亡。

现在,晚了。

灾民和追捕捕快再不明所以,也能看出一开始出声说‘纪家军杀人’的那人不怀好意。

明明有一身好轻功,能和纪将军过上几十招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灾民。

这人,是杀手。

他们这些被困的灾民中,藏有杀手。

-

两具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放在船上。

尸体检查过,上头什么都没有,查不出来。

纪明焱拍了拍胸口,缩在纪明双旁边,一脸后怕:“还好我看见了,否则我们的明双可怎么办呐。”

说着说着,他就揉了把纪明双的脑袋。

氛围本一片肃然,纪明双想起当年死去的爹娘,一脸凝重。

可被摸得瞬间破防,他怒道:“纪明焱!头不能随便摸你不知道吗!”

纪明焱委屈:“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害怕啊。”

纪明皓看了眼纪明焱,对后头喊道:“宜宁。”

钱宜宁上前一步:“属下在!”

纪明皓道:“将这两具尸体挂在岸边树上,以儆效尤。大家救人小心,时刻防备。”

钱宜宁:“是!”

吩咐完后,纪明皓走到一旁,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之色:“我倒是未曾想到,妹夫的身手居然如此之高,甚至在我之上。”

吴惟安收回思绪:“二哥谬赞了。”

纪明皓眉色沉沉:“妹夫到底是何身份?”

吴惟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袋抛给纪明皓:“吴家,吴惟安。”

说完后,他喊上圆管事,转身离去。

*

纪云汐的马车停在矿洞旁的树下。

她为一人简单包扎了一下腿,刚起身,便看见吴惟安路过矿洞,上了马车,圆管事跟在后头。

一看就知道下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纪云汐放下手中的伤药走出去。

她先问了问候在车下的圆管事,从圆管事那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掀开车帘走了上去。

里头,吴惟安摸出纸笔,在写信。

纪云汐在一侧坐下:“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吴惟安没有抬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对她道:“那人身边高手很多,而且行事万分小心。我先头就猜测,他定然有一巢穴,可找了几年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