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请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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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小姐?”胡十九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皱的像核桃皮般的脸,惑与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

胡十九被他吓了一跳,一个不稳就差点倒栽葱歪下台阶。

“小心小心。”惑与连忙伸手拉住胡十九。

被他这样一闹,那些有关前世的回忆,就如泡沫般吹散在风里。

“老爷睡着了,我叫了您半天,”惑与也没想到胡十九看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心虚的解释:“我叫了您好几声……”

“嗯。”胡十九还是有点怔怔的。

就在惑与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只听得胡十九问道:“沈叔,有什么事吗?”

还好,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哦,”惑与指了指脚边的米袋,“家里没米了,我出去买点。烦劳十九小姐帮我看着会儿老爷。”

“好。”胡十九点点头,站起身:“我去吧。”

“使不得,还是让惑与去吧!您在家好好歇着。”惑与说着,拿起米袋就准备出门。

最近十九小姐神思恍惚,狐君大人又好些天没有来过。如此长久下去,可怎么好呢……

“爹,你醒啦?”惑与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胡十九向着房间打招呼。

“老爷?”惑与放下米袋,忘记告诉小姐,老爷一醒来就要找糖人,自己今早已经将糖人插在了柜子上的白瓷瓶里。

“老爷,”屋内很静,只有沈凌均匀的呼吸声。

院门“吱呀”一声,惑与一拍大腿掉头就向外跑,果不其然,地上的米袋不见了,而胡十九也没了踪影……

一颗石子在空中划出一个短暂的圆弧,胡十九慢吞吞的走在路上,百无聊赖的拎着米袋,又补上一脚,石子咕噜噜的被踢到一旁,惊起一只熟睡的花狗。

胡十九冲花狗不怀好意的吐吐舌头,也许是花狗知道来者不善,尾巴一耷,竟然背过身不理会胡十九,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阳光晴好,一改数日的阴霾。淡淡的白云薄的像顽童撕扯的棉絮,随意抛洒在湛蓝色的天空。

胡十九仰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美景也难吸引她的注意。只因在不远处,杏花楼的伙计正在自家酒楼前卖力吆喝,迎来送往。此时,正是酒楼一天当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如果要去最近的米铺,就一定会路过杏花楼,可要是换个地方,又会误了惑与做饭的时间。

“来,孩子他爹,吃饭了!”只听得身旁有人说道。

胡十九转头看去,劳累了一上午卖红薯的摊主,往身上蹭了蹭手中的泥土,露出憨厚的笑容,从同样穿着朴素的妇人手里接过一个大铁碗。用筷子挑了几下,“真香!”

碗里的面条看上去劲道爽滑,伴着一层厚厚的卤子,胡十九的肚子咕噜一声,这灵敏的嗅觉,让她几乎都能闻到那卤子里不仅有肉丁,还有茄子,土豆,西红柿……她忍不住吞了口水。

这就是人间啊,平凡,却又温暖的人间。

看看手中空空的米袋,要不,自己趁着这会儿人多,低着头快点从杏花楼走过去?

可是没走几步,她又迅速折回来。不行,不知道韩墨辰是否还在那里。

想见,却又不能相见。

自从正月十五,同韩墨辰“初次”相见。胡十九便清楚的意识到,这一世,能够挽救韩府的时间已进入倒计时。

她不能在自己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时候,就冒然与韩墨辰相见。

“十九,那个人,也许就在韩府。”耳边响起在狐山时白凌的嘱咐,那个“害死”自己,又灭了韩府满门的人,或许,就在韩府。

所以,今日她本要去杏花楼“自投罗网”,可是,在糖人摊前,她却看到了韩墨辰。

那一眼的对视,恍如隔世。她仓皇而逃。

也因为这样,她只有万不得已装作不认识杏花楼的伙计周二。

如此,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这会儿,自己再“路过”杏花楼,那用巧合都没法解释了吧。

想到今早被自己甩掉的伙计,胡十九微微皱起了眉头……

“什么?跑了!”杏花楼的后院里,二掌柜吴良善一巴掌招呼在周二的头上。

周二也是懊恼的要死。自己两次都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和傻子一样,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杏花楼里混!

他哭丧着脸,也不敢辩解,更不敢再发下豪言壮语。只是像霜打了的茄子,心中蓦然升起了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此时,杏花楼里那只真正的“老虎”,大掌柜的吴厚德,坐在院子当中,冷眼旁观吴良善教训完周二,方才开口道:“打他有什么用?”

那小姑娘一见周二就跑,难不成,真是醉翁楼派来的奸细?

“继续打探。”就算是奸细,醉翁楼能派这么一个小姑娘独自前来,或许她真有过人之处。

“另外,明日起,你的月钱先停了,找到那个小姑娘给你加双倍。”吴厚德一抬手,就像一阵刺骨的寒风,将周二吹得七零八落。

“谢大掌柜的!”周二看着吴厚德的脸色,壮着胆子问道“那要是找不到呢?”

“呸!”二掌柜吴良善一口痰吐在周二的脚边。

“您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周二顾不得脏,忙赔笑后退。

待看到周二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门外,吴良善又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哥,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抓不到那个小姑娘。”

“要不,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抓到那小贱人。周二那猪精!我呸!”

“别满口抓啊抓的,我们是请!”吴厚德不满用帕子掩住口鼻,“这么多年了,你这匪性怎么一点都没改!”

“嘿嘿,这不夜路走得多了,一时半会儿的还不适应吗!”吴良善知道吴厚德嫌弃自己粗鄙,立刻改了口说:“大哥,要不,我去把那小姑娘‘请’回来?”

“杀鸡焉用牛刀。老二啊,你堂堂杏花楼的二掌柜可不能在这些琐事上劳神劳力啊。”吴厚德收起帕子,站起身拍了拍吴良善的肩头,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

“哥……”吴良善还要说什么,却见吴厚德一挥手:“走,看看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