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日常 第57节(1/1)

前者折筠雾不懂,后者她可太懂了,第二天晨间,她扛着锄头,认认真真的刨地。翁泷瞧着她这一手艺,笑着跟沈筝道:“瞧她这一刨地的绝活,咱们学了一辈子都没学会,可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沈筝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要种的地,你自己种去,何必要珺珺种,我可没想着让她种地,多伤手,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懂小姑娘的手有多容易伤——且你是没瞧见,她手上有伤疤,看着像是烫伤。”

翁泷:“烫伤?”

沈筝叹气,“是啊,我也不知道,听大哥说太子十分宠爱她,不过她之前只是个宫婢,说不得是在太子不在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

她道:“但我可不管她之前受了什么委屈,如今她是我的女儿,便什么委屈也不能受,哼,我好歹也是岐州沈家的女儿。”

沈筝甩开翁泷的手,去喊折筠雾,“珺珺,快回来,阿娘带你去吃糕点,刨地教给你阿爹就好。”

折筠雾听话的走了,晚间回到屋子里面,她辗转反侧睡不着,拿出纸笔,给殿下写了一封注定是不会寄出去的信件。

她写了很久,把自己在岐州山里的日子细细的写在里面,包括自己吃了什么,发现什么好吃的东西,又或者是今日下了雨,她想念殿下带着她去看桃花的日子。

“我想念殿下的一切,很想。”

她在最后写道:“我还梦见殿下在想我。”

可惜了,这辈子,可能注定见不到殿下一面。

……

太子殿下此时却在皇后的宫殿里面挨骂。

“清莺你不要,那个什么雾你也送走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当初你求我送个宫女出去的时候怎么说的,等以后就会纳妾了,可你看看,啊,你看看!本宫刚要给你送个过去,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太子,你已经十七岁了,你不是十四五岁,老二妾室怀的孩子虽说没了,可你难道没看见说有孩子的时候,你父皇多高兴吗?”

她气的头疼。

这天下的男人爱美色,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别说众皇子了,十四岁开始就有了侍寝的宫女,教导着他们行人礼,偏偏就太子倔,怪,每每要他去行房,就好像杀了他似的。

皇后忍不住哭,“你是太子,你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你不要美人,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道:“外头是传闻你有侍妾,可咱们知道的,都知道你没有,再这般下去,你父皇都要怀疑你不举了。”

太子倒是不但心这个。他现在这般,父皇倒是很高兴。

正如皇后所说,他越来越大,若是样样都好,父皇那般的性子,想来要生疑的。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娶妻纳妾,父皇也不管,便也是他的态度。

太子猜测着,估摸着父皇准备等他二十岁及冠的时候,给他挑个清贵人家的姑娘,可以是太傅的女儿,也可以是翰林院老大人家的孙女。

但那都是以后,至少现在,在他还能掌控自己喜好的时候,他不愿意被摆布。

“既然有个妾室在东宫,那便不要紧,母后也不用太担心。”

皇后大怒,“是孩子,你怎么就听不懂本宫的话,是孩子,你现在可以不娶妻,但你该要个孩子。”

太子站起来,兴致缺缺,“母后,孩子会有的,你不要着急,你看除了你,父皇和皇祖母谁着急了?”

他转身出了长乐宫,站在门口,外面正是艳阳天。

“这种时候……她该要晒被子了。”

回到东宫,一屋子冷清,刘太监指使着小盛去提膳食,提回来的东西太子今日却不喜欢吃。便勉强吃了几口,让撤下去。

刘太监伺候着他写字,依旧是写弟子规,写了一会,太子有些累了,头皮隐隐作痛,他放下笔,坐在椅子上,闭眼喊道:“筠雾,给孤揉揉头。”

话音刚落,刘太监吓得半死,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太子睁眼眼睛,看着跪着的刘太监,脸上的神情直接沉了下去。

“出去吧。”

他道:“孤想自己静一静。”

等刘太监出去之后,他打开窗,赫然一棵光秃秃的桃树映入眼里。

入了秋,树叶快掉光了。

第47章 这是一个甜文(修改太子部分心理描写)^^……

蜀陵侯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女儿。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

“若是真被卖去了做丫鬟还好, 若是去了勾栏地界,便是要嫁个好的也难了。”赵氏哭道:“咱们的闺女,难道要因为过去的难堪, 以后的日子就要孤苦一生或者随意配个山野村夫么?”

“肯定不行的, 所以她的过往便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不然她以后回来, 在京都的世家小姐里面都抬不起头。”

蜀陵侯也觉得有道理,叹气, “杳杳的命,真是太艰难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 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信件送过来, 都是云州那边的最新消息。蜀陵侯倒是从这些点点滴滴里得知杳杳在养父母家过的不错。

“听闻是个很心善的姑娘。村子里的人说, 她还救过一只鹦鹉,养了两三年。”

只她被卖了之后,鹦鹉也走了。

蜀陵侯和赵氏如今每日都等着云州的来信, 他们还更怕一件事情:杳杳死在了被卖的途中。

“听闻是孩子,尤其是他们这些被卖的孩子, 一个不小心就死了,人牙子也不会给他们治病。”赵氏说着说着又要哭了,道:“可怜我杳杳,一定要活着啊。”

两人抱头痛哭,蜀陵侯道:“若不是走不开, 我是一定要去云州的。只一来一回,说不得就在路上错过了,如今只等管事的来信说个准信,我就向陛下告假, 一定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正说着,只见仆人送了信来,但同来的不仅有仆人,还有家里的四个孩子。

“爹娘,最近你们反常的很,我们不放心,便过来看看——你们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长大了,说不得能帮上你们。”

蜀陵侯再次叹气,想想孩子们也确实大了,这事情他们会知道,便简单的说了一遍杳杳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多久,她才能回家,我和你阿娘愿意去找她一辈子,但就怕她已经……”

其中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四个孩子皆不可置信,但等反应过来后便激动万分,“这么说,妹妹还活着?”

蜀陵侯点头,“活着,但正在受苦,快三年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赵氏捂嘴哭道:“这些日子,我只要想想,便要哭一哭,根本忍不住眼泪。”

此时蜀陵侯已经拆开信在看了,突然瞪大了双眼,道了一句:“好,好——夫人,你快来看,已经有线索了!”

赵氏连忙抢过信看,一目十行,最终停在了信的一处。

“张氏将杳杳卖给了宫里采办的人,但没有选上,又被人牙子卖到了岐州府。”

赵氏激动极了,“在岐州府,快,快叫人去找。”

折家大郎折致远稳重些,道:“父亲,不知道妹妹如今叫什么名字,若是我去找,该以什么名字去找?”

父亲还要上值,肯定走不开,他如今大了,虽然定了婚,但是定在明年成婚,今年去找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蜀陵侯又在看信,脸上总算有了一些欢喜的神色,“叫三丫——那张氏卖她的时候,也说的折三丫,只不过之前教书的先生给她取过一个名字,她的养父说叫裙妇……具体的字不知道,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本是要亲自去的,但想想折致远也好,便叮嘱道:“那你收拾收拾便可以去了。”

折致远点头,“此一去,定然会找回妹妹。”

折家老二折致光也笑着道:“阿爹,阿娘,那咱们快去将妹妹的牌位给撤了吧,怪不吉利的。”

赵氏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给杳杳撤牌位,连忙亲自去了祠堂。折明珠跟着去,“伯母,我帮你。”

她由衷的笑得高兴,其实这么多年,叔父叔母救自己而弃了自己的女儿,这事情在她心里压着,一直压得她心中愧疚难耐。

如今竟然得知杳杳没死,她不免欢喜起来,“等堂姐回来,我便要带着她出去玩,郊游,放风筝,读书,写字,我都要跟她在一块。”

赵氏拍拍她的手,“咱们一起,一起陪着她。”

另外一边,蜀陵侯将那把羽冠扇郑重的交给折致远。他道:“这把扇子,是你妹妹知道的。她的养父母说,她小时候还做过这把扇子,长大之后,还说过好几次扇子的模样,之前绣荷包的时候,便绣过这扇子的样式。”

“你戴在身上,她见了,定然认得,别错过了也不知道。”

折致远便点头,“是。”

只不过就要离家,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学堂一遍,说的也不是去寻妹妹——爹娘已经叮嘱他不要先在外面说,免得生出事端。

他就跟先生道:“我父亲有一故交在岐州府,这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学生去。”

先生自然不好阻拦,便叮嘱他在路上也不可荒废学业,等人走了,还在好奇:“没听说蜀陵侯在岐州府还有故交啊。”

折致远走远了没听见,他正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他爹交给他的羽冠扇格外珍贵,直接带去未免不好,丢了可惜,不如就让人今天赶制一批差不多的出来,这般能让更多的人去帮着找,免得就一把扇子,失了许多认人的机会。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便掏出扇子去平日里做扇子的工坊走去。谁知刚到扇坊,却遇见了安王。

安王最近半年沉稳得多了,见了他笑道:“是致远啊,来扇坊买扇子?”

折致远见是安王,也停了下来,不敢直接说,行了一礼,正要随意敷衍过去,就见旁边走出一个人,赫然就是太子殿下。

折致远便要下跪,且不敢说谎了。众人皆知,太子殿下最不喜欢人说谎话。

他将来是要进仕途的,若是此时给殿下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怕是将来路难走,于是斟酌几下,拿出那把羽扇,“是臣父亲之前做过一把羽冠扇,臣今日来是为了让人赶制几把出来。”

说的模模糊糊,但是也没有说谎,只模糊了而已。他背后出了一身的汗,心道太子性子最是阴晴不定,喜怒难知,不知道会不会怪罪。

但谁知太子一瞧见他的扇子,却突然眸光一冷,将目光死死的锁在了这扇子上。

“这扇子倒是别致,是你父亲所制?”

折致远顶着他的目光点头,“是。”

太子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他自然认识这把扇子。这是筠雾亲自做给他的礼。

她说,这把扇子是贵人给她家里的,样式很别致,所以她记在了心里,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折致远的手里。

他不动声色,也没有问太多,却回宫后,便派人去暗查了蜀陵侯家的事情。这两月来,蜀陵侯虽然是偷偷查的女儿之事,但是动作不少,太子的人跟着蜀陵侯去了安置折筠雾养父母的院子,稍加打听,第二天等太子出宫的时候,便跟太子说了。

蜀陵侯和那一家子人都在找被卖的女儿。

太子曾经派人去改折筠雾被卖后的痕迹,正好就知道她的养父母是什么人,什么样子的,属下将事情跟他一说,看着纸上的字和画像,太子闭上了眼睛。

筠雾是蜀陵侯抛弃的女儿,又被农家夫妇捡了回去。

那就什么都能说的通了。为什么她家五个孩子,唯独她被卖。

因为她不是亲生的。

太子很难说清楚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他只坐在案桌前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麻木了,但无论身子怎么僵硬麻木,他的脑子里却很清楚。

他很清楚,蜀陵侯女儿这个身份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也很清楚,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什么。他更明白,筠雾的这个身份能让他娶她。

老天好像看起来给了他一份大礼。

可以娶她四个字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