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65节(1/1)

李姒初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咀嚼糖,咔嚓咔嚓的响,好像嚼的不是糖,是某些人的骨头一般。

到底是吃人嘴短,就算是心里头有再大的火气,看在他替自己解围的份上也消下去不少。

凉风习习,秋日的暖风带着其中说不出的桂花香,兴许是糖甜的太过腻人,她突然就觉得,之前的那些争吵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大半夜的。”

“你怎知的我来找的是你?”少女扯了一下枝头的桂花叶,轻轻一弹,叶片便在风中回到了原点,“我要是真像他们说的,来自荐枕席的呢?”

“就你?”

他停下脚步,上上下下地大量了她一番,然后左手向某处遥遥一指:“那你要不要求我带你去找殿下?一百两,包你自荐成功,不然救你这模样.....啧,难办啊。”

“你看啊,这一百两你花的也不亏,首先呢我得花五十两去找门房给打点打点是不是,还得花十两银子给嬷嬷把你包装一下,还得......”

“姓白的!”

他懒懒抬眼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松开方才一直拽着她的手,嗤笑一声。

“又生气了?”

对!就是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偏偏他还自个儿没有意识到,一直在呱呱唧唧的气人,气的脑子里头像是有两只蚊子在嗡嗡的转,转的脑瓜子咣咣响。

不生气,不生气。她今日这一趟可是有正事的。

她转过头深呼吸了几口,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让自己平静下来。

“喂,李姒初——”

白季梓刚想说些什么,这抬眼一看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于是截住了话头,硬生生将想要道歉的话压了下去:

“进去坐坐吗?”

道歉是不可能道的,但是若是要请她喝一杯茶,倒也还可以。

***

某表面上是权谋文其实是古早狗血虐文的反派在长成之前,是一个很欠揍的小鬼。

同沉稳冷静略带疯批属性的男主不同,该反派的幼稚超乎你的想象。

比如,他会偷偷把家里的猫偷到太子的眼皮底下养着。

“来,大白,见见你娘。”

李姒初搓了搓小白猫的尾巴,感慨了一下还是熟悉的手感,就听见猫咪喵呜一声拍开了她的手,一脸委屈的躲到了某个家伙的怀里。

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喵呜喵呜诉苦的狸奴,陷入了沉思。

“乖哦,你娘嫌弃你,来爹爹抱。”

“你在干嘛了!”

所以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反派的!是因为人实在不够了是吗,所以就随便找了个人当反派是这样吗。

一想到原文中形容白季梓的语句,她就觉得牙酸。

什么叱咤风云,运筹帷幄了,笑里藏刀了,什么佞臣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云云。

......同眼前这个逗猫的家伙当真是同一个人么?

“愣着干什么。帮我拿着。”李姒初还在原地发愣,下一刻手中就被塞了某个毛绒绒的东西,再一抬眼,白季梓已经不见了。

似乎是记起了主人的味道,大白明显乖顺了许多,趴在她怀里呼噜呼噜地打起了盹,她随意揉了揉小猫的耳朵,抬眼望向了他的小院子。

院落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角落有一柳枝,柳条高高地垂落,一下一下拂过墙角的那一尾小小的泉眼。

有一炉鼎不知在烧着什么,火苗轻轻在月下跳动,借着火光可看到角落石桌上还有一盘未下完的黑白棋,应当是他闲来无事自个儿同自个儿下的。

她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讲道理他们自来长安的前一天就开始闹矛盾,来长安后这矛盾不减反正,除了他偶尔喝醉之后会往她房里钻外,再相见的时候便是在高高的校场长,少年甩着长长的红绳,对她咧嘴一笑。

像这样安静的坐在他院落中抱猫喝茶,似乎还是头一次。

“加了糖。”突然响在耳边的嗓音将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稳稳接住了他递来的茶。

好甜,热度也刚刚好,香的也是恰好的欢喜,她珉了一小口刚想问他从哪弄来的南疆的普洱茶,下一刻就被他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愣是将她刚刚扬起的少女心瞪碎了。

“没看。”突然被凶李姒初也高兴不起来,将大白往旁一放,没声好气道,“我这次来就是问问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他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说的莫不是你记着什么狗屁玩意的小本子?”

“狗屁玩意?我看你才是狗屁!”她猛地蹦了起来,身子向前重重一晃,险些在白季梓的胸口上撑了一下才稳住身形,站定后他便果断抬头一蹬,“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在啊,你来搜。”白季梓大大方方地往前一站,摊开手,眉眼一弯,“要脱衣服吗?”

“滚!我说正经的!”

她抬腿猛地踹了他一脚,然因为腿疼而蹦跶蹦跶的缩回来,一边缩一边瞪他,嚷嚷道:“到底在不在你这里,不在我走了,我还得去别的地方找!”

“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而且我,而且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本已经冷静了不少的少女又开始炸毛了起来,“不对!我告诉过你了!你根本没放在想心上是不是!”

早知道就不说了,当时她就不该一时间春心萌动,为了防止未婚夫反派打不过原男主就给他剧透的,结果剧透了个寂寞,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越想越气,瞧他这模样以她的了解来看着玩意十有八九是不在白季梓这里了,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蹲了一晃,见对面人依旧没什么反应,于是挥挥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这位太子伴读,未来权臣,人间反派的院落倒是清净的紧,几乎没什么人在附近守着,也不知他好歹一个重要角色怎的混的这样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几个。

不过这不打紧,反正她就是要走——

“喂!你把我放下来!”

白季梓的肩膀垫在她的肚子上,走几步就戳几下,垫的她快吐了。两头都落不到实处,唯有肚子一个支撑点,想动一动就被某人捏了腰,最后只能锤人背泄愤。

“你!把!我!放!下!来!”

“不!许!扛!着!我!”

说了两句这人都没啥反应,于是她开始嚷:

“不然我就要叫了!”

“那你叫呗。”

月色正好,炉鼎中正烹着绿绿的茶香,桂香绕过她的耳畔,微微的,有些痒。

长安一片月,柳下有人言:

“入洞房咯!”

***

“啪——”

随便调戏未婚妻,并且随便调戏生气中的未婚妻的后果就是——被打一巴掌。

不过好在白季梓皮糙肉厚的,顶着个红掌印也能抱着怀中这些日子搜集来的东西团团转,然后一点一点塞到她面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东西不多,但却有用。

李姒初呆呆地听他讲述三天前发生的事情,进入那突然闯入的男子和散落在地的书册,那擦着□□的神秘人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信物.....

混乱的消息让她意识迷糊,于是打了个饱嗝。

“大概,就是这些了。”

“你怎么,不对,你从三天前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莫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人怎么就突然之间靠谱了,在没有死老婆死爹娘也没有散尽家财的情况下成长的反派,这合理吗?

“怎么,瞧不起我。”

他随手捏了捏呆呆的小青梅的脸,见她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于是又掏出一块碎掉的玉佩。

“你看看,这和你那块是不是很像。”

“对!还真是!”

“这也是从那个男子身上搜出来的。”

这么说,这么说.....

李姒初捏紧了手中的信笺,紧张道:“你是说,有人知道了我能梦到以后会发生的事这件事,于是偷走了我的东西,还以这块玉作为交接的信物?”

“很有可能。”他随手扔了一把瓜子塞到李姒初手里,“并且那人还身份不低。”

身份不低这个范围,说难办也不难办,说好办也不好办。毕竟这皇城之中真要说几个身份不低的人,那可真是太常见了,找起来就好似大海捞针。并且他们俩没权没势的,又不是什么绣春刀一拔人人都得退避三舍的锦衣卫.....

“我怀疑的是,偷你东西的那个人不止一个。”

他掏出一张纸,开始在上头勾勾画画。

“我把那个快死了的家伙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身上的伤很重,估计是一击毙命。但是他身上的穿着不过是个普通侍卫,这说明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日记的重要性。”

“但是......”她也开始嗑瓜子。

“但是他在路上被人袭击了,并且日记本还被抢走了。”

他下笔很快,只需磕一两枚瓜子的功夫,这皇城的布局图便画了出来。

“他从这里开始走。按理说,他要是去锦绣宫还你东西的话,不应该往左么?为何偏偏掉了个头,往右边跑了?”

“所以你怀疑他在路上被人袭击了!所以才慌不择路地跑到你这里来!”

“杀他的人,是个高手。”

一击毙命,却又忌惮着他白季梓......李姒初皱了皱眉头,也拎起一支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权势高的,忌惮你的,养着杀手的,能知道日记本的估计消息也是个灵通的,估计已经找我试探过了.....”

对日记本感兴趣的人说明也应当是书中的关键角色,并且忌惮小白,最近还在找她试探的人,还有谁呢.....

思绪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那个人的轮廓一点一点被描绘在画卷之上,公子如玉,清贵文雅,不正是那——

“所以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