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1/1)

他疼得眼睛里水汽都冒出来,还要继续贴着莱恩的嘴唇,无形的滚烫的触感从莱恩冰凉的嘴唇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惊讶地发现身上的伤口在以一种非常迅速的方式复原。

破开的皮肉在瘙痒下新生,结出深褐色的肉痂,又以极快的方式飞速剥落。

像是身体里种进了一颗生机勃勃的种子,尽职尽责地发芽长大,再修补好破破烂烂的宿主。

阮夭最后捂着嗑肿了的嘴巴泪眼汪汪道:就当这次是笔交易。

他用水色氤氲的琥珀色眼睛望着男人,手指抵着自己的心口:最后一颗子弹,我希望是在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挂铃铛会很难受的。

第130章 my father,my lord(24)

阮夭被拔掉了软刺的荆棘捆得严严实实,倒在一张冰凉的大理石台上。

柔顺黑发蜿蜿蜒蜒地从脂白肉。体上铺开,微弯的发梢勾着石台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边沿。铺在赤luo小腹上的玫瑰随着微凉的风在敏感细嫩的皮肉上翻滚,留下鲜妍的绯色。

其实我是准备治好莱恩之后就让他失忆的。阮夭光溜溜地被迫横躺在石台上,一边被冻得浑身冒鸡皮疙瘩,一边还在努力和系统辩解。

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就被爱德华发现了。

然后被暴怒下的教父阁下抓进了许久未进的画室,还惨无人道地剥掉了身上的裙子。

他伤成那个样子,我要是不救他,他可能都撑不到和主角受谈恋爱了。阮夭还把自己给说委屈了,小小声道,我都那么陷害他了,他居然还不想把我杀了,怎么想都是主角攻崩人设的错。

毕竟按照原文人设,主角攻是个会对心爱之人双标到极点的男人,像阮夭这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公然陷害他的炮灰理应是被一枪做掉的。

现在不仅无限拖长了加班时间,结局难度也一朝从噩梦提升到了地狱。

阮夭本来是想安慰一下系统,结果给自己想生气了,他不太会隐藏情绪,一生气就容易上脸,眼睛里禁不住晕着一层潋滟水光,要掉不带地挂在浓长眼睫上。

系统:面对无理取闹又爱哭的宿主有时候也是很无奈呢。

系统君叹了口气,摸摸阮夭圆乎乎的脑袋:没有关系啦,反正早点做完任务就行了。

怎么哭了。爱德华还以为阮夭是害怕,凑过来低头吻掉了阮夭眼睫上的泪珠。他身上除了古龙水的味道还掺杂着一点颜料的气味,擦过脸颊的手指上也带着一点粘稠的白色颜料,替他擦掉眼泪的时候就顺手把那点颜料留在了阮夭的脸上。

阮夭目光空茫地望着他,眼泪很可怜地包在眼睫里,只有在爱德华凑近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爱德华以前要是看见他这副样子一定会心软。

但是现在不会了。

爱德华低眼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亚裔,他的身量骨骼是那么小,在药物的作用下连把自己蜷缩起来都做不到,圆润肩膀可以轻易被人捞住,完全就是一只落到残忍天敌手里的无辜小猫。

连大声对他说话都像是虐待。

细到伶仃的瓷白四肢上可以看见淡青色的青筋,捏在手上总觉得轻轻一折就要断掉了。

连喉咙里都溢出小小声的呼噜似的声音。

阮夭是在求饶,但是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舌头像是一块猩红的废肉躺在口腔里,从微微张开的唇隙里可以窥见米白色的牙和麻痹的舌尖。

然而爱德华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漂亮又狡黠的猫在男人面前可怜兮兮的样子完全就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看的,要是真的心软,才是着了他的道。

惹人心疼他,喜欢他,最后到愿意把心都剖出来给他的时候,他就拍拍衣袖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仗着一张漂亮脸蛋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小骗子。

活该被人抓起来替天行道好好地惩罚一下。

爱德华的手指抚上阮夭苍白的脸颊,阮夭眨眨眼睛,亮晶晶的泪珠立刻顺着睫毛滚到腮肉上。

爱德华完全不在意他身上榨出来的液体会不会弄脏自己昂贵的西服,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的亚裔小骗子软绵绵倒在高台上,连每一根发丝都被装饰成他梦中神明的样子。

柔软却坚韧的荆棘裹缠着哀戚苍白的身体,粗心仆人忘记剪去的细小尖刺扎进过分柔嫩的皮肤里沁出猩红色的血珠。

他是神明本身,也是被推上祭台的可怜羔羊。

信徒崇拜他,也手执刀叉随时准备分食他的血肉。

别这么看着我。爱德华俯身下去,修长的手指滑过绢缎似的肌肤。他垂着眼睛,金色的发丝软软地垂在额前,看起来还是那个软弱的小少爷,手里的动作却和那副天真模样形成两个极端。

阮夭眼睛睁的更大,眼睫惊慌地上下扑闪。

宛如被猎人抓住后颈的小鹿。

细嫩皮肉被粗糙手指摩挲没几下就红的像是熟透,雪白底色下烧起灼艳的绯色,一瞬间蔓延到全身。

玫瑰骨朵从瑟缩的小腹滚到高台之下,被挤出的花汁染红了苍白皮肉,像是一捧洒在雪地里的残忍血迹。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爱德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个会在葬礼上掉眼泪的稚气少年变成了合格的令人畏惧的教父。

脱掉羊皮的速度快到阮夭都没有反应过来。

阮夭一边忍受着快要吞没神志的情潮,一边苦中作乐地想着万一以后爱德华不干黑手党了还可以去川省找份变脸的工作。

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空气里浮动着死掉的花的冷香和油画颜料挥发的呛鼻气味,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点湿漉漉的,粘稠的,不属于任何死物的香气,幽魂一样暧昧地裹缠着爱德华的手指,还有躺在石台上的,艳尸一般的身体。

ruan,你好漂亮。

阮夭最受不了有人动他的敏感部位,只是生着粗茧的指腹轻轻地擦过顶端,就能听见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哭声。

好香。

爱德华把被浇湿的手递到阮夭眼前来,一点一点很仔细地把指腹黏腻的液体抚到阮夭的眉眼上。阮夭难受得皱起眉,鼻腔里都溢满了自己的气味。

他自己不觉得好闻,只觉得想吐。

与其被这么欺负,爱德华还不如把他打一顿直接赶出去。

阮夭努力调动全身的肌肉,最后只能很丢脸地弹动了一下手指。

小骗子全身都被爱德华玩得湿透,软白皮肉像是融化在高温里的一团羊脂,咬进唇齿间都是甜腻的奶香味。

阮夭心想,要不如不管是死在谁手上了,爱德华直接把他浇在水泥柱里沉海算了。

就算是被扣工资也认了,这破工作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他一边悲愤,一边还有空在心里偷偷叹气,连未婚妻公然给自己戴绿帽都能忍,捉奸还一捉两次,看来爱德华黑化的还不算是很彻底嘛。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男人转身想去把那副架在画架上的画转过来,手指搭上画架的时候顿了一下,金色额发软软地垂在额前看不清他的神色。

算了,婚礼那天再给你看。他亲亲阮夭的鼻尖,阮夭哭得眼尾都是红色,眼泪汪汪地盯着爱德华的眼睛,就算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在用眼神愤怒谴责男人的变态行为。

这算是什么惩罚。

把他绑起来当了一天的模特,然后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到阮夭从肉。体到精神都崩溃。

阮夭是妖怪,在某些方面上和正常人类的羞耻阈值不太一样,倒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冲动,只是觉得爱德华让他很难受,还有点痛。

爱德华下手没轻没重的,好像要把手下湿艳血肉都揉烂在自己手里。

爱德华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淡定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谁让你偷跑去找那条疯狗的。

哭也没有用,我不会心软的。

阮夭眨眨眼睛,眼泪掉的更凶。

别以为我还会吃你这套,你的小把戏都已经被我看穿了。

阮夭呜呜咽咽好像小猫咪。

爱德华下颚线绷得更紧,凌厉如一道弓弦: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以后看你还敢不敢找别的野男人。

难道我满足不了你吗?

阮夭皱起鼻子,哈秋了一声。

他好像感冒了。

也是,光溜溜地在冰冷石台上躺了大半天,又被强制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就算是室内弄得再温暖如春,天生体制就像瓷娃娃一样脆的某人还是被冻伤了。

爱德华脸上一僵。

阮夭继续哼哼唧唧地仰脸看着男人翡翠色的眼眸,他的一只手还捂在身下人水红色的唇上,不安分的小猫伸出柔软舌尖细细地舔舐过男人敏感的掌心。

浅琥珀色的圆眼睛无辜又天真地盯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所以我说主角受还是个好人嘛。

阮夭全身被捂在一张珊瑚绒毯子里,懒洋洋在教父阁下怀里蜷成一团,张嘴喝下教父仔细吹过的感冒冲剂,懒散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

不管怎么说,主角受的底色还是温柔善良白莲花嘛。阮夭眯着眼睛感叹。

系统:

系统主脑紊乱了。

阮夭缩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哼哼唧唧地得寸进尺:我头晕,眼睛也花了,什么都看不见。

爱德华立刻给他道歉: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逼你了。

比起被戴绿帽这种小事,果然还是小猫的身体更重要一点吧。

爱德华的底线不知不觉之间好像被某猫磋磨到几近于无,然而他自己还感觉不到,沾沾自喜地觉得阮夭又愿意亲近他了,真是件好事呢。

阮夭蹬鼻子上脸:我连手也抬不起来,腿脚也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了。

爱德华顿时就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脸色仍然笑眯眯:很期待明天看到ruan穿婚纱的样子,一定会很美。

爱德华明明在笑,被包成一团的某人还是在未尽的话语里感受到了威胁,下意识颤了一下。

提醒一下宿主大人,莱恩跑了哦。系统总算在这对狗男男之间找到一个可以插话的时机,冷不防抛出一个炸弹式消息。

而且根据情绪监测报告显示,莱恩现在仇恨指数最高的人是爱德华哦。

不知道系统从哪里更新来的语音包,尾音总是贱兮兮的,明明情况危急,莫名显得很是阴阳怪气,生怕宿主大人没听懂,系统还贴心做了解释:意思是,莱恩出来第一件事是要把爱德华杀掉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1章 my father,my lord(25)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对诺顿说他会救一个抢他对象还把差点把他打死让他在别的垃圾面前丢脸的男人,暴脾气红毛一定会很不客气揍到他去见上帝。

然而现在他穿着一身抢来的西装穿过杜瓦尔家幽深的地下走廊,阴沉着脸打开了地下室的狗笼。

红发少年轻蔑地看着笼子里黑漆漆一团的不明物体,要不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很难不让人怀疑那只不过是一滩死肉。

爱德华铲除情敌的手段狠毒又声势浩大,就算诺顿只是黑街上一条流浪狗也听说过世界排行第一的杀手即将用他的血给教父的婚礼做捧花。

黑街上的喽啰们当然不知道年轻的教父和莱恩有什么桃色恩怨,只听闻过爱德华两个兄长都死在莱恩的枪口下,都觉得爱德华要杀他是理所当然。

诺顿伸出穿着皮鞋的脚恶意地在那滩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黑色上碾了碾:喂,死了吗?

满身狼狈,衣角都溅着干涸的暗褐色血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抽动了一下手指。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的少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早知道就不来救人了,指望这个血淋淋的废物帮他救出神父,还不如指望爱德华自己突然受圣母玛利亚感化决定放阮夭一条生路。

白费功夫。

诺顿抬起脚,把钥匙丢到了一边。

阮夭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废物。诺顿很不屑地嘟嘟囔囔 ,泄气地退出去准备重新想办法把阮夭救出来。

他刚要重新关上铁笼的一瞬,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人影终于动了。

颈间倏地飘过一隙凉风,苍白过头的皮肤上瞬间激起一片小小的鸡皮疙瘩。

这里是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哪里来的风呢?

红发少年先是呆了一瞬,接着瞳孔不由自主地扩大。

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诺顿的脖颈,用力之大到手背上青筋都暴起,男人咧开森白牙齿,脸上血渍泼溅,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诺顿脸色发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到发抖。

本来想杀了你的。

男人唇畔勾起一个讥嘲似的弧度,铁灰色的眼瞳里冷冷地闪着金属质的光: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他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轻飘飘地把近一百五十磅重的白种少年扔到了一边,沉重军靴踩过少年因为缺氧而不断抽搐的肢体。

跟上来。

你有没有经历过被人用枪顶着背强迫签下一份结婚同意书?

反正阮夭这个倒霉蛋是经历了。

他也想说你要不直接把我杀了吧,但是看爱德华带着阴沉微笑的脸,胆子还没有蚂蚁大的小亚裔只能老老实实地在纸页上签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阮夭字同许多成绩不好的学生一般丑的离奇,但是一堆外国人对着那字迹研究了半天纷纷吹捧太太真是天生的带艺术家。

阮夭现在只觉得被勒得快要失去呼吸了。

雪白脸颊上泛起一团羞耻的嫣红,绣着繁复蕾丝花纹的束腰带狠狠地将本就瘦弱的腰肢箍到仅能容成年男子一掌宽的极端纤细的程度,甚至连贫瘠的胸口都在女仆大力地拉扯下被强迫堆出一团软白奶芙似的胸乳。

阮夭眼角沁出一颗眼泪,很快被站在身后的爱德华亲走。

别哭,妆要花了。爱德华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西装,楼下草坪上已经响起海岛上独有的欢快热烈的音乐还有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玩闹的声音,像是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进这间采光充足的化妆室。

阮夭的白纱裙摆层层叠叠堆在脚下,好像被一团绵软的云簇拥在中心,银珠钉出的花枝从云端展开纤细的枝蔓裹缠着瘦弱的鸟一般空灵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