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1)

多么顺理成章的理由,他简直要感谢那只蠢到家的老鼠。

二爷,窗户上的血迹拿去化验过了,就是鸡血。齐仁拿着报告单给顾容铭看。

顾容铭单手接过那叠资料,却不看,只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男人一只手正安抚着瑟瑟发抖的小嫂子,修长手指上缠着女人漆黑长卷发。

宛如鳞黑的小蛇温顺可亲昵地吻过主人的指尖。

齐仁一边唾弃自己怎么看什么都这么污秽,一边控制不住地老往那方面多想。

夫人这么娇气的性子,一定要很温柔地对待才可以吧?

要是稍微有一点不尽心,夫人就会哭。

他不愿意惹夫人哭,可是夫人流眼泪的样子,特别好看。

顾容铭看了看放在书房里的老式挂壁时钟,慢条斯理地牵住了阮夭的手:我记得虞川警官应该要来了吧。

病态苍白的男人低着头,如墨笔勾勒的眉眼里流露出一丝漠然笑意,宛如在蔑视蝼蚁。

阮夭不知道他和虞川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之前可是莫名地互相敌视的状态。

嫂嫂,很遗憾告诉你一个消息。顾容铭道貌岸然地叹了口气,手里却还是摩挲着阮夭泛着粉的指尖,像是在把玩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阮夭觉得这有些不舒服,动了动手指想抽回来却被男人握住了。

顾容铭看起来神色非常诚恳,唇角却勾起若有似无的微笑:嫂嫂可能之前和顾瑾关系不错,但是我必须要告诉嫂嫂,根据警局方面传来的消息

顾瑾,就是杀掉哥哥的凶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秘书好可怜,只能靠脑补

第48章 豪门的秘密(15)

阮夭有些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他瞳色太浅,晕着澄亮无辜的水光,看着有点叫人于心不忍。

不可能。阮夭为顾瑾辩解,声音里含着急切惶然的味道凶手不是他,是另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怎么会把顾瑾错当成杀人凶手啊。

阮夭一整个裂开,虽然被顾瑾欺负狠的时候会诅咒他倒霉,但他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顾瑾是冤枉的,杀人凶手分明就是那天那个同顾瑾长了一张脸的变态。

阮夭脸色发白,眉心不自觉地蹙起,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无措软糯的意味: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他?

这是很合情合理的疑问,但是落在顾容铭的眼里,就有些微妙了。

他有些不高兴。

顾容铭没有让阮夭看到顾瑾被带走的画面。

顾容铭的书房正对着别墅外的大花园,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大门口所有的景象。

嫂嫂,过来一些。窗外阳光正好,暴雨过后更显得晴空如洗,男人牵着阮夭的手,如墨的眉睫上都晕着淡淡的金光,衬上唇畔悲悯似的笑意,宛如慈悲的神祇。

阮夭在想办法能不能洗清顾瑾的嫌疑,动作便磕绊了一下。

顾容铭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眼睫垂落下来精巧地掩饰了眼中微妙的不快。

男人手上微微用力。

阮夭惊呼了一声,径直跌坐到了顾容铭的膝上,小腿差点磕着轮椅的扶手却被男人刚好挡了一下。

黑发上的幽香泼洒在男人的鼻尖,微凉的发丝从颊上掠过。

对不起!阮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摔倒,他慌了一下记得顾容铭的双腿本来就脆弱,他这骤然压下来的重量会不会直接把顾容铭压骨折。

男人捂着嘴咳了两声笑起来,清秀雅致的五官在流露笑意的时候宛如一支温润的江南小调:

没有关系,我没有感觉的。

他一只手穿过束腰,把想撑起身体的纤弱小嫂子完全拥抱在了怀里。阮夭好瘦,轻飘飘的,似乎比他这个久病之人还要更孱弱一点。

是需要放在掌心呵护的宝物。

别动,夭夭。

顾容铭半阖着眼睛,下巴依赖似的抵在阮夭的肩膀上。

阮夭是香的,不是那种会让顾容铭觉得反胃恶心的工业香水的味道,是淡淡的却无形中令人上瘾的香味,如同镇静剂一般能够奇迹而快速地抚慰他躁动焦虑的情绪。

我太累了,你让我抱抱。病弱到随时有可能会咯血的男人拥着小美人如是说。

阮夭被他抱在怀里,脑袋也转不动,看不到男人的脸。

这示弱对吃软不吃硬的小桃花精来说大有奇效,本来还在焦急顾瑾的阮夭犹豫了一下,很乖很乖地回抱住了男人。

看来做叔叔的还是会担心侄子的,果然人类的血缘关系是很难割舍的呢。

他眯起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将脑袋窝在男人的肩上,软乎乎手掌像是在拍小孩一样拍拍顾容铭的背。

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疗愈小猫亲密地蹭蹭人类的颈侧,却不知道撩乱了男人的心曲。

顾容铭呼吸一顿,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他低低地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嗯了一声,心情很好地看着花园大门外停留的一列警车。有着弑父这种丑闻,顾瑾怕是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顾瑾锒铛入狱,那么顾家合法继承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顾家是他的,阮夭,也是他的了。

临走时坐上警车的顾瑾阴沉的眼神似乎要把顾容铭这个黑心叔叔生吞活剥了,到底也是在云城呼风唤雨多年的顾家,顾瑾走的时候也并不狼狈,甚至背影看上去有点末路英雄的味道。

顾容铭心情好,回给他一个怜悯似的微笑,顺便在打心里希望这个野心很大的侄子快点死在监狱里。

顾容铭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卑劣的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要靠抢的,手段下作也好,狠辣也好,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

他知道阮夭在嫁给顾容章之前和顾瑾不清不楚的,到了他这个位置,要查些东西太容易了。

就现在看,顾瑾还是对自己的小妈余情未了。

顾容铭的温和只不过是他的面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面具下面是一张充满了极端占有谷欠的扭曲的脸。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顾瑾玷污了阮夭,就得死。

滴滴,检测到顾容铭的好感度上升,已达到99。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在脑中响起,支线任务二开启,请宿主大人勾引顾容铭,得到探监机会。

阮夭一怔,豁然开朗。

他记得顾容铭好像是和虞川警官的关系不错,如果能让顾容铭松口的话,那他可以通过虞川洗清顾瑾的嫌疑。

阮夭攀附着顾容铭的手顿了顿,纤长十指微微攥起。他想问问顾容铭,警方是依靠什么证据定了顾瑾的罪,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地换了一个方式:顾瑾是什么地方被发现了呢?

好像他已经轻信了顾容铭的话,头脑空空的小笨蛋,睁着无辜的眼睛傻乎乎地跟着顾容铭的说辞走。

顾容铭没有察觉到阮夭的探究,爱怜地抚过了阮夭的长发:警方在现场发现了他的血迹,经过dna的比对,和顾瑾的重合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顾容铭看起来很哀伤地叹了口气:我以为顾瑾只是和哥哥闹点脾气,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夭夭,我现在只有你了。连嫂子也不叫了。

阮夭被他抱着,莫名觉得有点压迫感。

他不舒服地推开男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顾容铭紧紧地压住了他,好像真的当他是救命稻草了。

阮夭默默地吐槽,顾家那一大堆旁支的亲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这个混进来骗钱的家伙更值得信任吧。

我阮夭纠结的时候就会咬着自己的唇瓣,水红色的唇肉微微地陷下去,露出一痕雪白珍珠似的牙。

惹眼的厉害。

我想见见虞川。阮夭难得聪明一回,不直接莽撞地要求见顾瑾了。

顾容铭却仍然有点不高兴,他想虞川那个人,脱下警服就是个拈花惹草的垃圾,有什么好见的。

阮夭面对顾容铭的时候总是乖的不行,他直觉顾容铭喜欢他这样,微微低下头,抬起兜着一层粼粼水光的眼睫,很可怜地看着他:我好奇嘛,想听听细节。

顾容铭脸色看起来还是淡淡的,日光下有一种无机质的冷淡。

他发狠地闭了闭眼睛,以一种豁出去的姿态说:顾瑾杀了我老公,我总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吧!

阮夭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

幸亏顾容章已经是个死人了,否则打死他也说不出来这么羞耻的称呼。

阮夭脸颊发烫,此时只想找个坑学鸵鸟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顾容铭只是颤了颤眼睫,声音斯文却冷的让人一哆嗦:夭夭。

他嘴上还噙着笑:顾容章,以后不是你的老公了。

阮夭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泄露出一丝困惑。他年纪到底是太小,在一众的人精里显得有些不知事了。

顾容铭对他的迟钝表示很宽容,当初是阮夭先来勾引他的,那不就证明阮夭起码是对他有好感的吗?

夭夭,我之前就告诉你,求人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虞川警官很忙,不是那么好见的。 意犹未尽的半句话隐没在顾容铭含笑的唇角里。

阮夭这下懂了。

他心想这还真是机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女人的脸颊天生敷着一层浅浅的绯色,两腮霜雪似的软肉因紧张抿嘴的缘故鼓起一点小小的弧度,越发像块糯叽叽的糖糕。

阮夭还是对勾引这种事有些业务不太熟练,他后知后觉地向系统提出异议:统子哥,为什么这次世界我的任务都是不太正经的呢?

正经人阮夭好像每次不是勾引就是在勾引的路上。

一个恶毒炮灰,更重要的戏份不应该是给主角下绊子,被疯狂打脸,然后凄惨下线吗?

系统的显示屏上露出一个羞涩的颜表情:因为放送复盘直播的时候观众投票选择增加您的戏份呢,虽然进行了必要的打码和删减,但是大家的热情好像更高了。

阮夭从来不看复盘直播。这种直播一般就是任务结束后由技术人员把有关影像做出复盘视频放在直播间里,让大众审核穿越人员的任务情况。

观众还可以进行打赏,结算后的钱扣除一部分个税和分成后会直接打入员工账户,对很多时空管理局的人来说是一笔很不错的外快。

但是最火爆的直播间永远是主角部的精英骨干,像阮夭这种小炮灰的直播间就是冷冷清清的,大部分时候其实无人观看。

说不定那所谓的观众投票就是一个路人恶趣味随便投的。

被恶趣味路人坑惨了的打工仔很委屈地鼓起软红的唇肉,在男人含笑的嘴角轻轻地啾了一下。

他太紧张了,亲也亲不对位置,差点亲在男人的脸颊上。

顾容铭用一根手指抬起了阮夭尖尖的下颏简略地评价:太笨了,连亲嘴都不会。

但是阮夭没有接吻经验的事明明让他很高兴。

我来教你吧,夭夭。

*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嘴巴给嘬肿(这真的是此世界最清水的一章,救救)

下个世界想写娱乐圈的漂亮花瓶,下下个世界想写贫民窟里的小可怜(具体还没想好)

第49章 豪门的秘密(16)

阮夭是被齐仁送到警局的。

顾容铭虽然很想陪他一起去,但是刚接管过群龙无首的顾家,还有一大堆的事务等着新任家主去处理,百事缠身之中只能叫齐仁陪着夫人。

让阮夭一个人出门顾二爷不放心,但是叫不可靠的人陪着,他更受不了。

阮夭也不是很想和顾容铭一起出门。

尤其是嘴巴上一道小口还在隐隐作痛的时候,那种有些畏惧的情绪又会不断地翻涌出来,并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加深。

阮夭神色恹恹地坐在后座上,没什么精神地缩成小小一团。随意挽起的黑发下白生生的一张小脸,偏偏唇心含着一点格外鲜艳的红色。

顾容铭看着缠绵病榻无欲无求的样子,却一直逼得阮夭嘴都合不上,黏连的一线银丝顺着软红舌尖摇摇欲坠地落在胸口,濡湿了本就单薄的布料。

中草药的清雅香气一直蔓延到阮夭的鼻腔。

阮夭眼圈都泛上哀求的绯色,顾容铭却不愿意放过他。

好像打开了什么古怪的闸门,本来苍白文秀的男人骤然间变得偏执可怕起来。他手臂力气很大,捏得阮夭下颚生疼,雪白两腮上留下深红的指印。

别躲我,夭夭。

顾容铭苍白脸颊上晕着病态的红晕,深渊似的眼睛里泛起森冷的寒光,阮夭被他按在自己的膝上,早就失去知觉的双腿似乎也能感受到隔着布料传递而来的温度,他几乎是有些快意地颤抖起来。

医生一直告诫顾容铭为了保证身体的健康不能有情绪的起伏,当然也不可以沉溺于某种下流情事里。可是今天全都破戒了。

他倒是心甘情愿溺毙在这温柔的陷阱里。

阮夭被亲的头晕眼花手软脚软,带着一点细碎的哭腔推他:别亲了,我很难受。

他有点不高兴,人类动不动就喜欢亲亲蹭蹭的毛病很不好,老是把他全身都弄得很脏。

阮夭很讨厌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他从过于亲密的距离中勉力拉开一点空间,他细细地喘着气,努力把话题拉到正经事上来:你难道不在乎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顾容铭一根苍冷如玉的手指抵上肉圆的唇,薄情唇畔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嘘,别担心,我会抓住他的。觊觎你的老鼠,我会一点点把他碾死。

阮夭一愣,身后莫名起了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对顾容铭估计失误了。

顾容铭完全不在乎顾瑾的死活,甚至顾瑾的入狱也是他一手促成的,顾容章的死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扳倒顾瑾的趁手工具。

也是,浸泡在名利场里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在意虚无缥缈的亲情,只有握在掌中的

权柄才是实打实让人安心的。

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只不过是猫抓老鼠的把戏,要是真的沉溺其中,只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夭觉得有点冷,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