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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柔声说:我没事。

她闷闷道:我有事。

江绪问:干嘛了?

心疼,一抽一抽的。

少来。

真的,叶昔言保证,捉住江绪的手放胸口,你感受感受,是不是抽着了。

江绪好笑,其实不伤心,被逗一逗还挺乐。

叶昔言问:要帮忙不?

帮什么?

张贤明他们那个。

江绪小声叮嘱:不用,别胡来。

叶昔言说:不胡来,正儿八经的。

安分点。

知道知道。

水太深了,不能随便蹚。

江绪不会同意,又嘱咐了两句,说:已经处理妥了,不管这些人了。

叶昔言顺手关灯,我不放心。

江绪说:没事。

你诓我。叶昔言说。

没有。

哦。

听话。

今晚要留在这边,两人都默契,关了灯,叶昔言压着江绪躺下,先亲两下嘴才模糊地说:他们太凶了,我怕江医生被人欺负

江绪朝床头的方向退,没被欺负。

叶昔言将声音压得极低,应了下,再次抓住江绪的手,窸窣一会儿后才说:还心疼呢,又抽了,快点再摸摸。

脸皮是愈发厚了,回回都这么作弄人。

江绪没法子,用力戳她一下,挺使劲儿。

她装怪吃痛,唉唉两声,难受

江绪好笑,行了你,每次都这样。

叶昔言又不装了,倏地就把人抱住。

她俩在床上滚了滚,不久就钻被窝。

叶昔言在江绪肩头吻了口,低声说:以后我护着你。

叶昔言说:我会爱你。

江绪抬起腿圈住这人的腰,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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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夜色是潮水, 一浪又一浪地袭来,浸湿干净的沙地,反反复复地磨着, 留下深色的痕迹。

忙碌了一天, 折腾两次,余下的时间很是好眠。江绪半趴不趴地压叶昔言胸口, 睡前给了一个吻, 叶昔言不满足,又亲了亲她光滑的肩头。

晚安。

好好睡了。

这个夜晚一如往常,除了亲密和温情, 其余的一切都隐匿进黑暗中了,等到了翌日,又该接上昨天的工作继续做。

九月初的天气逐渐转凉, 尤其是高原之上, 气温不太稳定。这才过来多久,进藏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十天,但温度变化却是很明显, 原先还只是较为凉快, 现在就冷起来了,出门必须穿外套。

她们七点起的床,过后就在江绪房间里洗漱, 相互擦擦身子什么的, 江绪还帮叶昔言编了辫子,弄的四股辫, 看着就秀气。

等该出门了, 两人是分开出去,叶昔言先出门, 提着一个纸袋子打掩护,装作是大清早过来取东西的,而不是刚从床上起来。她在过道里遇见了医援队的人,正巧赶上对方上来喊江绪,小医生还向她打招呼,说:叶总,早啊。

叶昔言记不得那人是谁,脑子里没深刻印象,从容不迫地回道:早。

小医生瞥见了她手上的纸袋,客气说:你们这么早就忙了啊,辛苦了。

还好,只是来拿一下东西,晚点才出去。叶昔言淡然说。

偶遇就随便讲讲,两三句话就结束。小医生笑吟吟表示还要去找江绪,说是有空再聊,叶昔言不多话,点点头就转身进隔壁房间。

今天的任务比昨天更紧,医援队要诊治的病人多了很多,医院门口都排起了长队,尾巴摆得老远。

公益团队去到人民医院时,见到这么多人都惊到了,没想到会如此夸张,远超预期的人数。何英正都看傻了,怔怔念道:这么长的队伍,今天能看完吗,怕不是要等到明天后天去了

叶昔言朝医援队的帐篷看了看,发现江绪她们已经被彻底围堵了,那里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医护人员都被挤在里头。她一愣,赶紧过去帮忙维持秩序,担心太拥挤了会出事。

好在前来问诊的病患们只是凑近瞅稀奇,虽然围成一堆了,但没有哪个人会推搡。叶昔言不会说藏语,拉着队里的一个男生当翻译,让那些人都退开些,一个一个来。

新一轮的诊治还没开始,江绪就站在帐篷下的长桌子后边,正在用钢笔记录什么,并一面嘱咐随队的李政铭应该怎么做,顺便给另外的医护人员们委派工作。张贤明仍没有来,迟迟不出现。

听见叶昔言的声音,江绪停下动作,抬头望了望,目光在叶昔言身上留了一瞬,随即又喊来一个年轻护士,让搬一些药物出来。江医生在外面能独当一面,不论何时何地都镇静而理智,气场强大。

叶昔言没有上前打扰,维持好秩序就去帮忙搬东西,叫上何英正他们一起,晚一点还搞了一堆长凳子过来,发给排队等候的藏民们坐。

贺姐和小陈她们则搬了一车子矿泉水过来发,医护人员、后勤人员和藏民们都能喝。买水的钱是贺姐自己掏的腰包,不会向上报销。

所有人都挺配合,都尽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中午医生们轮了一次班,江绪也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晚些时候才重新轮回去。

叶昔言没能一直守在这边,下午还有别的任务要做,在向导的带领下开车载贺姐她们去了本次医援的重点关注村落,进村考察一下实地情况,顺路去附近的草原和山上取材。

贺姐她们忙的时候叶昔言就在车上等着,有空给江绪发了一次消息。

江绪太忙,没回。

微信上,叶立钊和大哥都联系了叶昔言,提及回国的事。

叶立钊和孟文冬已经做好行程规划了,下个星期就会回国,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上半个月,届时会在这边待上一阵子,应该是日本的比赛完成后才回德国。老头子够显摆,真的是坐私人飞机回来,还非得给叶昔言发消息,一定要她一块儿离开,说是单独订机票太麻烦了。

大哥也是为了这事,让她完成了公益活动就回南城,最起码得见见父母。

消息都是凌晨发的,时间刚好是德国那边的上半夜。叶昔言迟疑了下,先回复了大哥再回复叶父。

回家肯定是要回的,活动结束就回去也无所谓,可以答应,但同叶父坐自家的私人飞机去德国就算了,等回南城了再商量。叶昔言只向叶父报了归家的大概日期,剩下的自动略过。

除此之外,叶昔言也给charles他们发了消息,问一下车队的现状如何,顺便让陈江潮帮忙查点事,与江家、张贤明有关的事,查查那些绕来绕去的糟心麻烦。

她昨晚讲的话可不是为了哄人,做不到对女朋友的处境完全不管,不过不会乱插手就是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陈江潮在国内混得开,查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又不是查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当晚,陈江潮就将查到的东西发了过来,差点把张贤明的底裤都给扒掉,连张贤明上一次被举报都查出来了,以及这人背靠哪座大山。叶昔言细细翻看,发现张贤明竟然曾是纪云芙公司的持股人之一,不过后来退出了,他也是在这个时期被提携上位的,可谓风头无俩。提携张贤明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二院的院长。

陈江潮还附带发了一份调查,二院曾与纪云芙名下的医疗器械公司有诸多合作,不过前些年纪云芙患癌以后,双方的合作就逐渐减少了,换成了另一家公司。而这另一家公司也不是别人开的,就是江丹城。

还有,纪存玉接手纪云芙的公司后并不太会打理,搞得一团糟,似乎有变卖资产的打算。s市那边已经传出风声了,不少人都盯着纪云芙留下的肥肉呢,随时都打算出手。

陈江潮不留情地讥讽:也不知道选的什么狗屁继承人,不中用的煞笔草包一个,半年就嚯嚯成这样,简直是脑子有毛病,给他一块金子都只能做成一坨狗屎,没用的玩意儿。

叶昔言瞅了瞅纪存玉的丰功伟绩,确实不咋样,不太像是合格的接班人,比起大医生可太差劲了,哪哪儿都比不上。

亏得纪云芙打造起来的集团大,丢了主心骨也能勉强抗住,暂时能维持下来,不然会成什么样子还不一定。反正再照这么继续下去,集团内部别的股东和合伙人肯定就按捺不住了,势必又是一番争斗。

思忖许久,叶昔言还是没太关注,想了想江绪,不知道江绪会怎么看待这个。

医援繁忙而劳累,不断地接待病人,刚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医院就像是菜市场,但病患们没有挑选的权利。

高血压、高血脂症是诊断中最常见的两个,心律失常等症状还需要再细查,被检查出患病的人群多是老年人,小孩子不多。

江绪接手检查的一个小女娃被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立马入院接受治疗,医援队给的建议是转到二院或更大的医院去,不能再耽搁。孩子的父母啥也不懂,他们只是听说这里有免费检查,所以就带着体质弱的那个孩子来了,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天都要塌下来了,小女娃的妈妈直接当场就急晕过去,现场乱作一团。

在相当一部分人心中,不止是藏民,大家都视心脏病、癌症等疾病为洪水猛兽,将其同等于绝症,即使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提高了很多,部分疾病在预后会有明显的改善,甚至被治愈,可亲耳听到亲人患病了还是接受不了。

检查小女娃那会儿叶昔言也在场,碰巧撞见这一幕。

孩子的爸爸情绪十分冲动,扯着江绪的衣领子不放,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着急地用蹩脚的普通话让重新检查,不认原先的结果。

叶昔言站在远处瞧着,还以为是要动手打人,赶忙过去。

好在江绪把她拦住了,悄悄拍这人的手背,在靠近时轻声说:我没事,别急。

叶昔言这才憋住了,站在旁边盯着男人,守在原地不动。

江绪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太常有了,有些家属急了还会砸场子,她柔声细语地解释,耐心地处理,安抚对方家长使其冷静下来,可以再检查一次,但是得去二院检查,以及重点劝导要及时配合医生治疗,不能再拖下来。

大医生一直都是平心静气,被扯衣领子了也不委屈不窝火,处理妥当了,还能耐着性子教教实习生们,告诉他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叶昔言这回是真的心疼,都揪成一团了,晚上搂着江绪哼唧哼唧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又摸又亲的,活像是自个儿受了气。

江绪无可奈何,捏捏她的软肉,让消停点。

她瓮声瓮气地埋怨:这些人太讨厌了,给看病还那么横。

江绪说:只是急过头了。

急过头了也不能这样,叶昔言不满,严重点就是医闹了,拿人撒气呢这是。

江绪宽慰:没那么严重,没什么的。

叶昔言可不管这些,在意得不行。

这样的突发状况只有一次,到了第二天还是好好的,没人闹。

但那也能引起队里的重视了,这天起,公益团队和本地的小分队各派了两个人轮流守在帐篷那里,担心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叶昔言时不时就过去一趟,搬东西、送水干活儿挺积极,只要是医院这边的任务基本都有她在。

医援的最后几天,张贤明也出来坐诊了,终于不再忙那些内部的大事。

公益团队还是给张主任拍了一期特辑,毕竟是本次活动中二院的负责人,不能敷衍了事。

医援的倒数第二天晚上,纪存玉请叶昔言吃了一顿饭,还将队里的邵云峰和几个医生也喊上,其中就包括张贤明。

那顿饭并不是什么大餐,挺低调平常的一顿,消费不高。纪存玉敬了叶昔言一小杯清酒,态度友好又不显得太热切,搞得像寻常朋友那样。

如果没有江绪,没有做过那些调查,叶昔言应该会接受这套做法,至少会对纪存玉有一个还过得去的印象,可惜她已经摸清了对方是哪样的人,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无利不往,请吃饭就必定会有小心思,总是有所图。

果不其然,饭吃到最后,纪存玉提了嘴生意,又讲到叶昔言投资的那个医疗器械公司。

叶昔言这次很是上道,表示有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她。

纪存玉立马就眉开眼笑,过了一会儿又聪明地讲到了赛车,接着明里暗里推出张贤明,拉近叶昔言和他的距离。

叶昔言又跟张贤明喝了一杯,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晚回到住的地方都将近十一点了,叶昔言没去隔壁,是江绪过来的。

两人洗了澡,情至深处在浴室里做了一次,江绪引领的叶昔言。

后来结束了,乏力地躺床上,叶昔言讲了讲饭桌上的经过,悄声问了江绪一句有关张贤明的话。

江绪没否认。

叶昔言自己也做生意,对某些路子都熟悉,她不屑于那么干,但见过许多人这么做。她大致是明了了,心里都门儿清。

江绪小声说:离他们远点。

放心。叶昔言回道。

她俩后半夜又来了一回。江绪趴床上,脑袋枕着胳膊。

医援的最后一天最辛苦,看病的人少了,收尾工作却一大堆。

公益团队两头跑,要帮着医院那边忙事,还得为下一趟行程做准备。明天自驾游活动就正式进入尾端了,距离整个活动结束不到一个星期。

这晚,为了欢送所有人,当地搞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

大家都彻底放松了一把,齐三和何英正他们都玩疯了,围着火堆跳舞。贺姐感慨,还一一给医援队的那些人敬茶。

叶昔言坐在离江绪不远处的位子上,一边看众人闹腾,一边低头抿了口酒,不时用余光瞥一下江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