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1)

年纪太小、听话、会照顾人

路途中,一夜情似乎是很常见的事。

大波浪走的轻熟性感路线,三十岁上下,长得精致漂亮,是典型的大姐姐款美女,拿下没经验的小男生轻轻松松。

叶昔言望向别处,当做听不见。

她喝了口啤酒,一侧身就对上了江绪的视线。

江绪在看她,似是在打量。

叶昔言这人的长相和气质都跟腼腆老实不沾边,近几天的行事风格亦不太像那样的人,然而刚刚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不作假,太明显了。

江绪抬眸,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叶昔言没出息地觉得脸热,手中紧捏着易拉罐,装傻地垂下眼皮子。

大部队中心,何英正他们在起哄,一群人兴奋地边吼边喊,发生了什么。

野外夜宿的乐趣在城市生活中无法体会,高楼大厦几乎磨平了人们对享乐的追求,连肆意放纵一次的机会都没有,眼下大家都嗨过头了,一个个没了理智般,不管不顾地闹腾。

叶昔言喉咙滑动,被气氛感染。

江绪忽而喊她。

叶昔言。

她错愕。

江绪说:拿瓶矿泉水给我。

这里没有矿泉水,车里才有。

叶昔言迟缓地眨了眨眼,须臾,应道:好。

说完起身,真去帮忙拿水。

再回来时,大波浪和直头发已经不在此处,去了另一边打闹。

明儿一早还要开车,叶昔言没再喝酒,一直坐在江绪旁边,不时吃点东西。

她俩没怎么聊天,基本上都是坐在那里。

聚会到十一二点才结束,一群人累了,消停下来,收拾收拾就回房车上睡觉。

团队配备的两辆房车五脏俱全,每辆车上都有一张固定的大床和单人床,一张拉伸大床,以及沙发折叠而成双人床。

一辆房车睡七个人,剩下的两个人睡小货车并轮流守夜。

叶昔言对床铺没有要求,能睡就行,让大家先选,而后出去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国外的朋友打的,打来问问这边的情况,聊表关心。她在朋友圈子里混得不错,即使远隔重洋都还是受大家的欢迎。

一通电话十几分钟。

末了,挂断。

野外的深夜过于寂静,叶昔言接完电话就回去。

路过吉普车附近,她无意发现夜色遮掩下的两道身影,看到几米远的两个人正抱着接吻。

其中一位被她的忽然出现惊到了,倏地就趴进另一个怀里。

有人

声音还挺好听,弱弱的。

叶昔言十分自觉,知道不能打搅人家的好事,佯作什么都没看到,目不斜视抬脚就走。

不出三步,后面再次传来说话声。

另一个在安慰被吓到的那个,没事,她走了。

听起来好像是两个女的。

叶昔言没好意思回头,全当不知情。

回到房车,罗如琦她们已分配完床位,小陈不习惯跟别人睡,单人床归她,其余人两两凑合。

罗如琦可不敢跟副院长同床共枕,一开始就非常愉快地选了旅行博主,而剩下的两个姑娘关系不错,她俩决定一起。

江绪没有选择。

叶昔言回到车上时,罗如琦她们正围在洗漱台洗脸刷牙。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睡哪儿,一上去就问。

罗如琦含着满口牙膏沫回道:跟江教授睡,你俩一张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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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留给叶昔言和江绪的床是那张固定大床,位于车子最后方,长两米,宽一米五,比起另外三张床更为舒适宽敞。

她俩都是高个子,手长脚长,不适合睡拉伸床和沙发折叠床。

叶昔言对此没意见,就是略微意外,没想到会是这样分配。她瞥了下坐在床边的江绪,那人在捣鼓平板,对罗如琦的话置若罔闻,也不知道是否情愿。

在睡觉之前,邵云峰过来查看,清点人数,叮嘱大家天亮前不可以随便开车门,绝对不能单独外出,真有什么急事非做不可,可以联系他和何英正。

自驾游最重要的守则就是人身安全第一,尤其是这大晚上的,落单容易出事。诸如此类的意外每年都会发生无数起,被勒索打劫都是不幸中的万幸,运气差的甚至小命不保。

野外的深夜时分会降温,微风凉悠悠。

凌晨,罗如琦她们陆陆续续上床躺着,车里独留一盏不费电的小灯照明,以便有人会起夜上厕所。

叶昔言就着小半盆水洗脸,洗完,不讲究地擦擦脖子和胳膊。快上床了,她轻声问江绪: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

江绪说:外边。

她才规规矩矩上去,往里边挪,随后把手机塞枕头下,将贴身的小物件解开,三两下就脱掉放一边,最后解开头发。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自然而然。

上床睡觉嘛,舒服为主,穿多了反而勒得慌。

罗如琦她们也这样,都差不多,反正房车里都是女的,自己身上有的别人也有,害羞就没必要了,太扭捏还显得矫情做作。

做完这些,叶昔言直接躺床上,临睡前习惯性摸起手机翻看。

江绪用余光就将这人的一举一动收于眼底,瞧见那截白细的腰肢,她拂了下额前垂落的碎发,勾到耳后别着。

对面,罗如琦和旅行博主还在讲悄悄话,在讨论什么,不时冒出一两句轻语,不时克制地笑笑。

另外两位姑娘已经放下手机了,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不多时,江绪掀开被子上床,靠边躺着,有意将距离拉开,不会挨着里面的人。

叶昔言愣了愣,想法太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潜意识里,她觉得江绪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明明她们今晚还相处得不错,结果没多久就变了一个样,不仅没缓和关系,还生疏了两分。

她近几年回国常住的次数不多,在国外待太久了,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是文静温柔型,基本都是开朗活泼的性格,要么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大家都挺好动。

江绪跟她们那群人不一样,年轻有为的标签就意味着她的人生经历更为不同。比如学习方面,普通人按部就班一级一级地往上升,小学中学大学,有能力再读个研,那已经算得上出色了,而江绪呢,同龄人还在高中课堂上苦思冥想做题时,她十分轻巧就进入名校了,再等人家卯足劲儿考上大学,她已被破格录取,去了医学发达的国家深造。

经历造就性格,兴许江绪近些年光顾着读书和工作了,所以在处事上就没那么周到圆滑,不太会跟周围人相处。

叶昔言这么想着,勉强释怀了。

她拢了拢胸口的薄被,借着照明的小灯灯光瞧向另一边。

江绪背对着她,侧身朝外面。

这人动了动,窸窣一阵,在被子里解了扣子,不着痕迹地把东西塞一边。

叶昔言在后边看着,一时半会儿卡了壳。

大医生未免太保守了点,又不是当着车里人的面全脱,矜持到这地步还真是少见。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行为本就符合江绪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不管是现在的同床睡觉,还是早先在招待所洗澡,亦或是平时的各种行径,好像从来都没变过。

一米五宽的床就那么大,再怎么拉开距离,她俩还是靠得很近,稍微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柔和的光影下,江绪耳朵上浅细的绒毛都能看到。

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不难闻,只有贴近了才能嗅到味儿。

叶昔言有些晕乎,没喝醉,就是不受控制地走了神,心口生出热意到处乱蹿。驻车空调的冷风不住地吹,车里还算凉快,可这股子热就是平息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罗如琦她们都睡着了,她往外移了些。

彼时江绪还没睡,感知到旁边的动静,颤了颤眼睫。

叶昔言没再做出别的举动,仅止于此。

大概是喝了酒好入眠,不出十分钟,她渐渐睡去。

许久,江绪动了一下。

这一夜漫长,比之往常更难熬。

叶昔言睡觉不老实,后半夜三四点那会儿总是乱动,不但扯被子,还无意识地朝温暖的地方挤。

凌晨降温快,空调开得足,车里冷嗖嗖的。

江绪醒了一回,睡得不太踏实。

某人都快完全抵上来,一只手搭她腰上,匀称的呼吸悉数落在她颈后。她躲无可躲,前边没多余的地方,再挪一点就会掉下去。

过于亲密无间的姿势让江绪无所适从,半晌,她还是将腰间的手推开。

沉睡中的叶昔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往前挤了些。

柔软的触感忽如而来,江绪僵住。

她俩都穿得少,这般严丝合缝地挨上来,当真是什么都感受得到。

周遭死寂,除了空调运行的轻微响动,别的声音一概没有。江绪怔住,半晌,抿了抿唇。

她躲不开,亦不能把对方推开,只得煎熬受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得很慢。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不止,到最后江绪还是转过身,轻轻推了叶昔言一把。

叶昔言惺忪地睁开眼,半梦半醒不知现实,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江医生

江绪没看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你进去点。

叶昔言分不清此时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可仍旧昏沉沉地往后挪了挪,艰难地让出位置,片刻后又继续睡觉。

五六点钟,天际露出鱼肚白。

野外的清晨比镇上还要湿润,不过是一晚上时间,玻璃窗上就起了一层水雾。

一众人睡到将近八点,此时太阳都从山头后升起来了,曦光刺眼,透过车窗帘都能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江绪是最早起床的那个,天刚蒙蒙亮就起了。

叶昔言起不来,醒了会儿神才发现床上少了一个人,四下看看,江绪已经不在车上。

其他人也起来了,外面有点吵。

重新出发前,两个车队都需要收整一番,还得把昨晚制造的满地垃圾捡干净打包带走。

叶昔言嫌弃自个儿身上的酒味,换了身行头再下去帮忙。她没看到江绪在哪儿,想也不想就问何英正:正哥,江医生呢?

何英正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一早上就没看到。

她只好到处找找,出于担心,怕会出事。

四下找了个遍,还是没见到人。

看她走来走去的,邵云峰问:昔言,你找什么呐?

她直直反问:江绪去哪儿了?

没懂她一大早找江绪做什么,邵云峰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指了下吉普车的方向,说:在车上。

叶昔言顺势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江绪。

那人在副驾驶座上,半合着眼,像是在补觉。

邵云峰好奇,你找江教授做什么?

叶昔言语塞,讲不出来,实话实说好像有点奇怪。

才多久没看到对方,也不问问大家就匆匆找人,委实太急了点。

她迟疑了一瞬,搪塞道:有点事。

邵云峰没多管这些,只说要吃饭了,让谈完就快点过去。

早饭期间,另一个车队的人来这边凑热闹。

昨晚那个大波浪就在其中,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英俊周正的男孩子。男孩子年纪不大,一脸青春朝气,一看就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

叶昔言站在一边啃面包喝牛奶,不由得多瞧了那两位几眼。

男孩子脖子上有暗红色的印子,遮都遮不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到底做了什么。

大波浪对他还挺关心,有吃的喝的都会给他一份,到后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理衣服领口。他面皮薄,双颊微红。

没有经验的小男生就是单纯,随便撩一撩就会上钩,那眼神纯澈如星辰,看样子还真的上了心,沦陷进去了。

叶昔言只看不语,亦不会多管闲事。

九点,车队驶离安平县,持续向大吂山进发。

江绪没上吉普,邵云峰也没有,只有罗如琦她们四个还在。

余下的路段平坦,水泥路宽阔。

叶昔言边开车边听车里的几位闲聊,以此打发时间。

车上少了两个人,没有自家副院长和领队在,罗如琦比昨天还能话痨,到后边还讲到了人生大事。她们这行人里,旅行博主是已婚人士,余下的两个姑娘亦各有对象,罗如琦还是单身。

旅行博主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问罗如琦:江医生结婚没有?

罗如琦摇头,没,还早。

也是,学医费时间,不着急。不过都二十九了,应该有在谈对象。

叶昔言不由自主用指腹摩挲方向盘。

不清楚,罗如琦说,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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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事业是一方面,个人感情又是另一方面,到了近三十的年龄段,不管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周围大环境所带来的压力,确实到了该考虑感情的时候。

对普通男女如此,对江绪亦如是。

结婚也好,谈恋爱也罢,这个年纪还保持的单身的人是少数。

现实的确就是她们讨论的那样。

叶昔言静默开着车,不插一句话。

一姑娘问:昔言你呢,单着还是在谈?

她没回头,面无表情地说:目前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