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 第99节(1/1)

“那弑兄杀君的姜行舟虽不知为何不在队伍中, 可奴才听说随行的人都被带了回来,奴才这一打听, 姜行舟出了皇宫到出城, 只见过一人。”

“谁?”

姜郁喝问了一声。

王福躬着身子道:“太子妃。”

竟然是她?

姜郁怒极反笑,先头姜行舟就几次三番的闯进府中来找的秦婉,且秦婉对着姜行舟比对他这个夫君还要亲热些。他低声骂了句, “贱人!”

他指着王福, 怒道:“你去把她叫来,孤倒要好好的问问她, 她到底跟谁是一家人?”

王福应了是,刚出了门险些就被人给撞着了。他抬手就是一拂尘,“糊涂东西,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

打完之后,王福又见那丫鬟有些面熟。

“你不是冯姑娘身边的人吗?”

冯佩芸现在有了身孕,身份自是不同, 且又是姜郁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格外的看重些,他这一问,那丫鬟就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拉着王福的衣摆直哀求道。

“还请公公给我家小姐做主啊。”

王福心里咯噔一下,急的直跺脚,“到底是怎么了?”

“孩子,孩子没了......”

丫鬟的话刚说完,王福险些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在身后小太监的搀扶下才不至于摔倒,他拂开了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又跑回了殿中。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姜郁做梦也没想到,冯佩芸的孩子会没了,他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厉声问那丫鬟。

“胡说,昨儿太医去瞧了,还说胎儿健康,孤还听到了胎动,怎的说没就没了?今儿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了,孤剥了你们的皮。”

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吓的瑟瑟发抖,跪在那儿边哭边磕头。

“奴婢也不知道,我家小姐早起还好好的,就吃了口太子妃送来的那碟子点心,然后就不舒服了......”

又是秦婉。

姜郁咬着牙,神色阴沉的像是下一刻就要下雨似的。

只建平帝刚死,宫里离不开他。

“去,去把那个贱人给孤捆了来。”

建平帝死的突然,丧仪都还未来得及准备,姜郁让礼部的人先准备着,又召了宗亲进宫守灵。这一桩桩事安排完,已是忙的头昏脑涨。

只是再忙再累,心里也高兴。

抑制不住的高兴,这至尊之位终于是他的了。想来明儿早朝,定有朝臣会说事从权宜,国不可一日无主,会奏请让他立刻坐上龙椅吧。

也不知坐在高处的龙椅上是何滋味?

“殿下,太子妃带来了,在偏殿候着呢。”

秦婉回到太子府没多久,就听到外头有了动静,禁军的一队人马疾行而过,直奔城外,其间还撞到了不少摊子和行人。

看这架势,她便猜到宫里定是出了事。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钟声便响了起来。

足足二十七下。

这是帝王驾崩了。

只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王福便带人闯进了她的檀院。

秦婉见他这般做派,定是有了姜郁的命令,否则他一个阉人岂敢这样横行无忌。

“烦请太子妃随奴才进宫一趟,殿下想要即刻见你呢。”

王福站在那儿,目无下尘,嚣张至极。

跟在他身后的宫中侍卫见状就要上前去捆秦婉。

秦婉轻笑一声,睨了王福一眼。

“我今儿便站在这,我倒要看看谁敢碰我?”

那两侍卫一时犯了难,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最终都看向了王福。

秦婉信步往外走去,“王公公,你要记住,只要殿下一日未曾废掉我这个太子妃,我都是这太子府的主子,而你不过是个奴才。”

王福气的嘴都歪了,偏也不敢说什么。

秦婉冷哼一声。

“殿下既要见我,我随你进宫就是。”

进了宫后,到处都挂了满了白幔,离景和帝的丧期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眼下竟又有了丧事,只姜郁的手脚倒快,人才刚死,便都已安排妥当了。

她被王福带去了偏殿,只等了盏茶的功夫,姜郁便带着浑身的寒意来了。

秦婉见男人进来了,忙起身行礼。

只她刚站起身来,男人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到了她的跟前,跟着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打倒在地。

秦婉只觉半边脸火辣辣的,耳朵里也嗡嗡的,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又揪住了她的头发,狠狠的往后一扯,她只觉整个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了一般。

姜郁似是疯魔了一般,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背着孤去私会姜行舟,说,是不是你放走了他?”

秦婉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嗤笑一声。

“外头的事我一个女人家知道什么?且这几年来你同我说过几句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现如今父皇去了,外头的人都在传是姜行舟害死了父皇,你想要为父皇报仇,只管去找姜行舟好了,作何要拿我撒气?”

女人的脸近在眼前,姜郁愣了一下,缓缓的松开了手。

此事极为隐秘,只他和母后两人知道,没道理是秦婉通风报信的。

“就算不是你出卖的孤,那你为何要背着孤去跟姜行舟私会?”

秦婉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来后她拢了拢散乱了发,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依旧是素日里从容的模样。

“他是殿下的十六叔,侄儿媳妇去送送是犯了哪条王法了?”

姜郁被她的眼神给看住了,半晌才道:“那...那佩芸呢?她腹中怀的可是孤的孩子,你这个做太子妃的善妒成性,竟然下|毒害死了孤的孩子。”

秦婉嘴角轻扯。

“父皇新丧,想来殿下也有许多事要忙,臣妾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至于冯佩芸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姜郁,不是我做的,我也不屑做这样的事。”

她转身走到了殿门口,打开门后有风迎面吹来。

“姜郁,我与你成婚多年,我以为我们之间即便没了情,你也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若是那等善妒之人,你以为冯佩芸能在府中待到今日?”

“言尽于此,殿下若是不信,便让顺天府或是刑部的人去查。”

女人不带一丝留恋的走了,只留下一道瘦削的背影。

姜郁呆呆的立在殿中,这一刻仿佛失去了什么,可外头事多,给不了他暗自神伤的时间。

他是大渝的帝王。

等过了今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

秦婉径直出了宫。

宫里有姜郁和他的母后就够了,她不过是个外人。

刚出了皇宫,身后便响起了哀乐声。

回到太子府后,她去看了冯佩芸。女人还昏睡着,许是才将小产,脸色苍白的厉害。一旁的丫鬟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会对冯佩芸不利似的。

“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攀咬我,可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其实这件事想要查清楚也不难。”

秦婉自言自语道。

“你也别怕,我并非来找你算账的。”她轻叹了一声,“有些人想逃却逃不掉,有些人却挤破了头想要钻进来,总而言之,谢谢你给了我解脱的机会,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她便离开了。

待秦婉走后,冯佩芸撑开了眸子,她看向门的方向,眸中竟是狐疑之色。

“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丫鬟也不懂,“管她什么意思呢?小姐小产一事总算是蒙混过去了,若是被殿下知道是咱们自己个不小心给弄掉的,咱们就要倒大霉了。”

至于这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冯佩芸也不清楚。

前一日太医还说胎像稳固来着,今儿说没也就没了,孩子没了之后她怕姜郁会怪罪她,更怕失去姜郁的宠爱,又恰巧秦婉让人送了糕点来,她便让秦婉做了替罪羔羊。

......

秦婉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让晚凉准备了笔墨,写了一封信,信中说自己德行有亏,不宜再为太子妃,自请去大相国寺旁的寂照庵修行,愿终身为太子和皇后祈福。

“小姐,您要修行可以,在府中也是一样的,且也不用落发啊。”

晚凉急的都快哭了。

秦婉面色从容,无悲无喜。

“你让人把信送去给他吧。”

趁着晚凉出去送信的功夫,秦婉去绣筐里拿了一把银剪,亲手剪下了及腰的长发。

看着一缕一缕的烦恼丝落地,秦婉的心中倒无不舍,有的只是解脱。

少时在家时,母亲每每给她梳头时总说女人的头发是为心爱的男人留的,现如今真真是不必再留了。

聂忱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秦婉已经换上了灰白的袍子,青丝全无。

女人半边的脸肿的很高。

他愣住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末了只尴尬的笑了笑。

“你没了头发的样子也好看!”

秦婉双手合十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