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 第41节(1/1)

施汝培应了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外头夜色已深,夜风一吹,才惊觉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

殿中。

景和帝面色微沉。

“你说这事是他干的吗?”

褚泉伺候景和帝多年,自知这个时候不该多言,只道:“皇上若是有疑虑,只管宣王爷进宫当面问上一问,依着王爷的性子,定不会对皇上撒谎的。”

景和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往龙榻走去。

他年岁已大,早已无需妃嫔伺候了。

“他的性子勇猛有余,狠心不足。”

褚泉呵呵的笑着,伺候他入睡。

“皇上既是君也是父,合该要多费些神,多调|教调|教才是。”

景和帝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老东西。”

他望着明黄的帐顶,眼神似是穿过这明黄的颜色看到了过去。当年若不是......

过了许久,才从重重的帷幔里传来一声。

“明儿记得让老十六进宫一趟。”

第32章 姑娘,你又惹着王爷了?……

清晨。

时辰尚早, 半空中还有着未散尽的雾气,如轻纱般拢在整个京城的上空。

宝鸢照例亲自伺候姜行舟穿衣,姜行舟张开双臂立在房中, 女人的动作熟稔而温柔, 偶有靠近他的时候, 他甚至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

屋中静谧而和谐, 恍然间让姜行舟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女人穿着亵衣,动作稍大的时候便露出了大片的雪光来。姜行舟的心中莫名就升起了一阵烦躁, 他忽然意识到自打他将宝鸢安置在这里后,似乎有大半的时间他都会歇在这里, 鲜少回睿亲王府住。

这可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姜行舟见穿戴整齐后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夏荷刚将早饭端了过来, 虽不如王府里的那么精细, 可也清新爽口。荷叶小米粥配上酸辣藕带并几样小菜。姜行舟走的急,险些将夏荷手中的托盘给撞翻了。

好在一旁的周栋给扶住了, 夏荷忙不迭的请罪。

“都是奴婢一时走神, 还请王爷恕罪。”

姜行舟“嗯”了一声,便急急的出了门,似是这屋子里有吃人的鬼一般。

夏荷惊魂未定, 将托盘放在桌上后, 捂着心口直呼气,见了宝鸢从里屋出来, 便好奇的问道。

“姑娘,你又惹着王爷了?”

宝鸢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谁知道他怎的又动气了?”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无奈之情。

夏荷指着桌上的早饭道:“昨儿晚上王爷来的时候说咱们这做的清炒藕带好吃,我想着王爷爱吃,今早便又做了开胃的酸辣藕带, 谁知王爷又不吃了。”

宝鸢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青黛色里,便笑着道。

“他不吃那是他没口福,一会儿我们两吃也是一样的。”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姜行舟抿着唇角一头钻进了马车内。

今儿是周栋随行,曹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这才转身进了小院。

他将昨儿的事告诉了宝鸢。

宝鸢眼眸低垂,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心里头清楚将余则成打一顿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略微能让她消消气罢了。

她道了谢,又留了曹旭用早饭。

曹旭忙道不用,说着就要往外走。

夏荷将人给拦住了,“曹爷,这一点上你得跟周爷好好学学。你帮了我家姑娘的忙,留你吃一顿早饭也是应当的,且又不是山珍海味,怎么就吃不得了?”

宝鸢也跟着道。

“只是家常的吃食,你若是嫌弃不吃也罢。”

曹旭向来不善言辞,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毫无招架之力,末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荷叶小米粥早已在手上了。

夏荷又将菜分拣出了一小碟,放在他跟前。

“这可是特意给王爷做的,王爷不吃,你便多吃些。”

荷叶小米粥清香爽口,酸辣藕带爽脆开胃,曹旭饱饱的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又道:“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

宝鸢点了点头。

“如此我就不同你客气了。你既帮着我查了余则成,就该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往后若是曹爷得空,烦请你多帮我留意照顾下我表姐吧,她也实在是个可怜人。”

说完又福身行了礼。

曹旭忙拱手回了礼,然后便回了睿亲王府。

......

养心殿。

景和帝正在练字,书桌上的兽首香炉里飘着袅袅的轻烟,满室寂静,只有毛笔在宣纸上写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待最后一笔落下,景和帝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姜行舟。

“你可知朕为何要找你来?”

姜行舟躬身道:“儿臣不知。”

景和帝细细的打量着他,男人穿一身墨色锦袍,面容恭敬冷素,他轻轻的叹了一声。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兴许父子两也可以如同寻常人家一般谈谈家事。

“昨儿太子生辰你将那女人带了去,可是想好要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

姜行舟讶然,面上却神色不变。

“儿臣只是觉得她伺候的很是尽心想留在身边罢了,并未有立侧妃的想法,之所以昨儿带了她去,也是堵在场女眷们的口,免得她们要瞎操心儿臣的婚事。”

景和帝笑了两声,依着他的身份,能在他的婚事上置喙一二的除了皇后还有谁?

“不许议论皇后。”

姜行舟道了是。

一时无言,殿中又恢复了寂静。良久景和帝才开口道:“昨儿太子府一事,你怎么看?”

姜行舟唇角勾出一抹讥诮。

“父皇心里都清楚,作何又要来问儿臣?若是真的有人想要毒害太子殿下,想来定会选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哪里能让太子殿下如此轻易逃脱的?”

景和帝默了默,看向他的神色里多了几分郑重。

“你就不怕朕怀疑你?”

姜行舟心中坦荡,自然不惧。

“若是真有铁证,只怕不等父皇发话,皇后娘娘也不会与儿臣善罢甘休的。”

景和帝闭目倚在了龙椅里。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殿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姜行舟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景和帝,他穿着明黄的龙袍,威严虽在,可同时也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你觉得太子为人如何?”

姜行舟心里泛起了疑惑,难道景和帝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太子殿下为人稳重仁德,前朝后宫人人敬服。”

景和帝忽的睁开了眼睛,身子也坐直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姜行舟。

“是吗?可朕总觉得他性子平庸了些,为帝王者得有杀伐决断的铁血手腕,如此才会人人惧怕,天下臣服!”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有着精光。

姜行舟丝毫不为他的气势所迫,声音依旧平缓。

“太子乃是皇后娘娘所生,是父皇的嫡次子,是大渝名正言顺的储君。”

景和帝定定的望了他几息,周身的气势骤然散去,重又倚回了龙椅里。

“说了这会子话,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待宫殿的门再次合上之后。

景和帝又轻轻的说了一句。

“老十六长这么大,身边的确需要个知心可意的人伺候着,他既喜欢便留着吧,但也仅仅只能是喜欢,若是动了心......”

褚泉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

“皇上喝了药合该好好歇歇才是,切莫如此伤神了。”

......

睿亲王府。

姜行舟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从前景和帝对他仅仅只是偏宠罢了,可今岁开始就频繁试探他到底有没有夺嫡之心。他几次三番都表明了自己并无称帝之心,可景和帝似乎总不信。

刚才在养心殿所说的话更是直来直去,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他一时也摸不准景和帝的心思。

正犯愁呢,窗外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