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第30节(1/1)

男人却是没有任何迟疑,供认不讳道:“是、是穆王派我来的。”

裴季暼了一眼男人,轻嗤一笑。

随而站了起来,走到了男人面前,睥睨跪在地上的男人,慢悠悠的道:“不管你主子是谁,但且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惹我,不然我也不知下一个遭殃的人到底是谁。”

说罢,抬眸看了眼飞卫。

飞卫会意,松开了对男人的钳制。

男人征愣了一瞬,有些不信裴季竟然会这么简单的就放他走了。

裴季眼一抬,语中已然微微泛着杀意:“不走,便把命留在这里。”

男人忙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一拐一瘸的疾步走出了雅间。

人走了,裴季回头看向李国丈,轻悠悠道:“国丈爷请放心,陛下几番为亲舅舅说情,我自是不会要国舅爷的命。但众怒难平,总得关上几年给百姓一个交代,关个几年便放了他,自然,国丈爷也是可去看望的,只是……”

唇角微勾:“只是在这几年间,李家若是闹腾得太厉害的话,说不准几年后,国舅爷出来的时候,也说不定会缺胳膊少腿。”

李国丈双手握成了拳,深呼吸了一口气,终还是没忍住心底怒焰:“裴季,你莫要逼人太甚!”

裴季不再理会他,径自朝着外走去。

“裴季,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夫希望你终有一日也能深刻体会到这话的含义。”

裴季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得分人。若是胡乱饶人,我这背后也不知被插过了多少刀。”

说罢,跨出门外,微一转身便看到已经候在了门外的华音。

华音方才起初没察觉屋顶有人,但不久后也察觉出来了。

她琢磨着自己既能察觉得出来,那裴季自然也能,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听到声响的时候,她便与两个李家夫人出来查看,见有飞卫押着一个男人进去,她们想要进去却被裴季的人拦了下来。

但屋中的话,却是能听到的。

听到传出来的说话声,国丈夫人与儿媳面色变了又变,惊骇之余,又担心儿子丈夫,更是心疼方才送出去的东西。

那裴季的小妾分明就是个吸男人精血,吸女人财气的妖精。

一会看中这簪子,一会看中那手镯,更是看中了玉坠子,总归看中什么,那双眼就似很直白的说——你们不给,我可就走了。

她们对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感到厌烦,欲挥袖离去。可奈何二人的儿子,丈夫在裴季手上,婆媳二人只能忍痛割爱的给了,可谁承想这夫妾二人竟然这般恬不知耻!

礼不知收了多少,却依旧不肯松口!

华音笑吟吟的走上前去,问:“大人,可是要走了?”

裴季轻点了点头:“带你去买首饰。”

华音知晓他只是顺着她方才的话说说的,也没当真,只道:“大人对妾身可真好。”

李家婆媳二人只能看着那夫妾二人依偎着从楼上下去,她们还能听到那妖精道“大人,你瞧我的镯子好不好看?”

“这是国丈夫人送的呢。国丈夫人与国舅夫人着实太大方了,不仅给我送了簪子和镯子,还有坠子呢!”

婆媳二人:……

不要脸的妾室她们见多了,却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上了马车后,宠妾华音收敛了逾越,乖顺的坐在裴季的二尺之外。

裴季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道:“似乎收获颇丰。”

华音把收刮的几样东西放到了小桌上,忍痛的推到裴季面前,柔声道:“大人,东西都在这了。”

裴季只是暼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的收回了视线,看回华音:“东西是好东西,但这李家人戴过的,脏了。你既喜欢银子,就把它们折现了罢。”

他这九姨娘看着是个爱钱的,也不知是真爱,还是演出来的。

但身为刺客杀手,不就是为了钱财才做的亡命之徒?

裴季的话简直说到了华音的心坎去了。

已经有了把今日收刮之物上缴心里准备,不成想裴季会突然这么一说。

华音忽然觉得这一趟来得一点也不亏。

华音把几样首饰收了回去,笑盈盈的朝着裴季道:“妾身全听大人的。”

有了裴季这话,她便可光明正大的去换银子了,还能把一些不需要用到的饰物也拿去典当了。

杂七杂八,银子也差不多足够了。

把首饰放好,华音便琢磨了裴季爱听的话,好消磨这马车上漫长枯燥的时间。

“大人,方才抓拿那人怎就放走了,万一他折回来行刺大人怎办?”

裴季取了未看完的书来,翻开到做了折页的那一页,甚是不在意:“敢回来,那便是不要命了,还留着做甚?”

华音试探的问:“杀了?”

“不然?”裴季目光依旧落在书上,但也就是过目而已,身体虽放松,但也依然犹如一张蓄意待发的□□,让人近不得身就已然损命。

华音默了一瞬,而后问:“为何那么多人刺杀大人,却无人刺杀向李国舅那样子的人?”

裴季目光略顿,随而抬眼盯着华音看了两息,才道:“他们欺凌的是无权无势的百姓,那些百姓何来本事杀他们?”

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而我,得罪的可都是有钱有势的。”

华音闻言,愣了一瞬。

沉默了许久,华音问:“那大人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裴季目光继而回到书上,语调淡淡的反问:“可从未有人说过我是好人,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华音思索了一瞬,她觉得这两个词都不适用在裴季身上,若是是以黑白之分的话,他便是处于灰色的那一块,亦正亦邪。

若她真的是来刺杀他的刺客,那么让她来杀他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杀要他?

是为了钱财?

还是因恩怨?

毕竟身旁坐着的事裴季,华音也不至于放松警惕过多的胡思乱想,收敛心神,端坐在一侧。

马车行了约莫一刻便停了,华音不解地望向裴季。

裴季朝窗口看了眼,示意她来掀开。

华音会意,带着几分好奇的去掀开了帷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铺子,视线往上抬,牌匾上是“珠玉轩”几个大字。

略一琢磨这店名便知晓是做什么生意的,华音想起方才在酒楼中做戏时胡乱说的事,不禁心生警惕。

裴季忽然待她这么好,总觉得透露着一股古怪。

裴季捻着扳指,慢悠悠的道:“今日在宴席上表现得不错,允你去挑一套自己喜欢的头面。”

裴季今日的心情看着不错,给她奖赏,倒也说得过去。

思及此,华音心头的警惕稍稍减轻些许,也就心安理得的下去挑选自己喜爱的头面。

裴季难得大方,她自然不能错过。

华音这一回出行,几乎满载而归。

在铺中挑选头面的华音,笑意粲然。

马车内的人,长指略一拨弄帷帘,有一缝可探,漆色眸子往外望去,目光落在那笑颜上,那笑颜似乎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

要么是演戏已是炉火纯青,要么就真的事钻钱眼里了。

前者棘手,后者便容易许多了。

——以柔情攻之,以财徐徐诱之,便可手到擒来。

收回长指,在安静的车厢之内,裴季凉薄的唇角微微一勾,眼尾也挟着几分促狭。

第26章 准备前夕(逃跑)

华音挑选了金子做的首饰, 让其送到北镇抚司指挥使的府上去。

裴季听言她选的都是金子做的首饰,略一回想她似乎格外喜欢这等金银,便是那只小猫儿都取了金银的名字,看来是真的喜爱。

马车上, 裴季问:“就这么喜欢金子这种俗物?”

华音微笑着应:“妾身是个俗人, 就爱这样金灿灿的玩意。”

裴季轻笑了一声, 没有再言。

二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府, 裴季刚下马车就有下属匆匆来寻,随即离去了。

华音便也就回了兰茵院,把今日所得都放在了一块,随而琢磨着如何避开裴季的眼线与那些个让她觉得自己是刺客的眼线。

这一琢磨, 天便黑了。

入了夜,裴府森严, 下人已不能随意走动。

晚间下了一刻的小雨,兰茵小院的桂花较之香浓, 挂在叶尾的小水珠摇摇欲坠,半晌后细弱无声落到青石板上。

桂花香浓,随着清风入了屋内, 更有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悄悄地入了床帏, 跳上了床。

半晌之后,床帐之内的华音紧紧拽着被衾,似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通红, 秀额上已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便是身上的薄衫都已经被汗湿。

华音做了个噩梦。

梦中, 在与裴季**之时,她忽然从枕下抽出匕首欲插入他的心口的位置, 可谁知正在成沉沦在**之中的裴季陡然回神,眼神凛冽锐利,瞬息夺了她手中的匕首,更是在下一瞬把她的一双手骨捏碎,双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几乎窒息。

梦中的裴季忽然露出了狰狞的笑意,阴恻恻的道:“就凭你也想杀我?做梦。”

华音感觉到了窒息感,几乎断气之际,猛然睁开了双目。

双目一睁的下一瞬,看到了软软热热一团毛绒绒,她忙把趴在脸上的小东西拿开。

小东西被拽开,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无辜又茫然。

华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就着微弱的暗光幽怨地看向这显得格外无辜的小东西。

她终于知道刚刚的窒息感是从何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