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1/1）
“fantasyland。”（梦境乐园）
白粉色的光团从莉拉妮手中飘走，直到天花板，慢慢地变大，裹住整个房间，等整个房间没有空隙，坐在床上的莉拉妮也随之倒下
这些只有莉拉妮能够看到，在别人的视角里就是莉拉妮躺在床上休息。
……成功了吗？
莉拉妮忍着头痛坐起来，环顾四周的场景。
一片白茫茫，她站起来试探着走了几步。脚步的回声传进耳里，她又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触碰，却扑了个空，摔到了地上。
但是这确让莉拉妮眼睛亮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对着前方伸手，脑中构思之前所在的房间。
等再睁开眼看见一切，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和之前一模一样，这一次莉拉妮碰到的，是实体的墙壁，就连敲击的响声都没有区别。
还差最后的。莉拉妮再一次伸手，叁个纸片人从她手中飞出去落到床上。
第一个变成了莉莉，第二个变成了詹姆。他们变成人的那刻就睁开了眼，环顾四周发现的陌生的环境，只有莉拉妮是他们所熟悉的。
第叁个纸片小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莉莉”和“詹姆”没有等莉拉妮的任何命令，也没有任何知道自己不是真人的痕迹，跟真的两个人完全一样。
莉拉妮没有回答他们，手指微动，两个人又变了回去，在变回纸片人之后立刻燃烧殆尽，留下一缕红发和黑色的卷发。
成功了，她成功了！
“disillusionment。”（幻境破灭）
某一点开始，周围的一切染上裂纹，刹那碎裂，白色的碎片飘散。
莉拉妮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就算魔力足够，要支撑这样的魔法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还有好多时间够她练习。
只是她手里还握着剩下的小纸人，她想了想，还是闭上眼睛。
两天前。
在莉拉妮问出口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纳西莎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倒是莉拉妮握住了纳西莎的手，那双金色的眼睛与纳西莎对上，无声地安抚下了她。
“学长，走吧。”
纳西莎起身，却发现有个小盒子落在了刚刚莉拉妮所坐的位置，旁边还有张纸条。她拿起纸条，上面浮现出了一行字。
——学姐，保护好自己。
盒子里装着一枚戒指，上面嵌着月蓝色的宝石。
另一边，卢修斯带着莉拉妮用移形换影到了伏地魔宅子门口。
隔着大门，莉拉妮依旧觉得那个人在看着自己，冰凉的视线如同蛇盯上猎物一样缠绕不放，强烈的危险与共鸣令她险些站不稳，要不是卢修斯即使发现扶住了她，莉拉妮恐怕就会出丑了。
她深吸口气，在卢修斯的示意下推开了门。
长桌上坐着几位食死徒，周围还站了不少，而坐在桌边的就有西弗勒斯与雷古勒斯。
他们看见门口的莉拉妮瞳孔骤缩，死死捏着拳头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莉拉妮仿佛没有察觉他们的视线，淡定自若地走向长桌，对自己处在有多危险的境地毫不在意。
“里德尔先生。”
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这才发现，莉拉妮也能给人一种有威胁的感觉。
不过不同于伏地魔，莉拉妮现在给他们的感觉，更像是孤注一掷的那种什么都不怕，就算落于下风也要同归于尽的偏执感觉。
她用里德尔最讨厌的方式喊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与敬意，偏偏语气又带着友好，好生嘲讽。
一道绿光向她袭来，没到她面前，就被莉拉妮一挥魔杖带到旁边的食死徒身上，好巧不巧，正好是坐在伏地魔身边的贝拉特里克斯。
小姑娘歪了歪头：“不好意思，手抖了，希望您不介意。”
一到钻心咒还不至于让贝拉特里克斯丧命，对伏地魔来说却是十足的挑衅。下马威没有给到，反而被轻松化解。
几年前他轻易就可以捏死的学生，为了一场昏迷夜夜从噩梦中惊喜，如今站在他面前化解攻击都像是毛毛雨。
不过没关系，莉拉妮·克拉克依旧得受制于他。
就凭莉拉妮有弱点。
伏地魔轻飘飘看了眼雷古勒斯，起身走到莉拉妮面前，俯视她：“当然不介意，克拉克小姐，其实我们几年前就见过了。”
“还记得禁林的那次礼物吗？”他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流动的银丝告诉所有人这是什么。
是莉拉妮失去的那段记忆。
莉拉妮没有去抢，只是看了一眼：“自然记得，谢谢您送我的礼物，不知道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里德尔先生。”
伏地魔：“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是让克拉克小姐在马尔福庄园做一段时间的客人，相信雷古勒斯很乐意陪你。”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与威胁，莉拉妮不得不同意的威胁，也是对雷古勒斯的威胁。
“卢修斯。”伏地魔转身回到位置上，对着莉拉妮做了个请的动作。
——西弗/雷尔，信我。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信息，之后她就跟卢修斯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直到今天，她都待在庄园里，甚至没有提出出去过，除非必要她也不会出房间，而且丝毫没有恐惧或者不适应。
只不过当纳西莎想要问戒指的事情时，莉拉妮总会在她开口的前一秒扯开话题，因此纳西莎也不再问，私下里都没有和卢修斯说过。
在下楼之前，莉拉妮拿着小纸人再试了一次梦境乐园。
这次周围的景象并非刚刚到房间，而是莉拉妮梦里出现过房子，莉拉妮走到另一个房间里放下小纸人，魔力从她手中流淌到纸人上包裹了它。
莉拉妮再一次闭上眼。
没有孑令虎的头发或者血液，她只能用回忆来见他，而这种方式和做梦也没有区别，莉拉妮只能看着，无法触碰孑令虎。
这就够了。
她不需要第二个纸人，这段记忆构思出的那刻就会有一个她出现在自己房间。
她走近的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让梦境乐园的时间流动起来，静静观赏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莉拉妮’忽然尖叫一声，刺眼的绿光从她魔杖发出，被击中的蜘蛛连个爬都来不及爬开，落到了地上。
孑令虎shua的一下拉开门，就接住一团扑过来的‘莉拉妮’，小姑娘拿着魔杖瑟瑟发抖，像章鱼一样扒在他身上。
“小小小小小小虎！！！呜呜呜呜呜蜘蛛啊啊啊！！”孑令虎扯了扯，没把小姑娘扯下来，只能这样让她扒在自己身上。
少年艰难的移动到桌子前，熟练地扯了两张纸包住蜘蛛的尸体丢进垃圾桶。
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按照莉拉妮的说法，不是强烈的恶意才可以让恶咒发挥最大限度的作用吗？
蜘蛛太惨了，哦，蟑螂活该。
孑令虎强行把‘莉拉妮’扯下来丢到床上，对着她的脸就一顿rua。
“不是，你都杀了你还在怕什么。”
“不，你不理解，这是一种来自深处的，不可名状的恐惧。”‘莉拉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继续瑟瑟发抖。
孑令虎就坐在床边冷漠地看一团被子颤抖。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莉拉妮’比虫子可怕一点。
她也没乖一会儿，探出头瞅两眼，见孑令虎还是那么淡定，便开始在床上边滚边哭。
“呜呜呜没人权啊，呜呜呜，我没人爱呜呜呜，小虎都不安慰我都不抱抱我嘤嘤嘤。”
孑令虎堵住耳朵，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揪着被角一拉，得到了一个趴在床上的‘莉拉妮’。
‘莉拉妮’趁机包住他一滚，毫不犹豫缠了上去，不仅带着孑令虎躺到床上，又扒在了他身上。
考拉与树?。
画面一转，公寓式的小房子变成了小巷子。
‘莉拉妮’堵在巷口，地上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旁边是身上有不少伤口的孑令虎。
男人看着‘莉拉妮’的目光满是恐惧，嘴里不停念叨着怪物，他蜷缩着身体，不停颤抖，指着莉拉妮叫着怪物。
莉拉妮手上握着魔杖，她的左手还在滴血，身上的裙子也有不少血，从伤口在左臂来看，这些血明显不是她的。
匕首在地上泛着冷光，与它伤口对应的是莉拉妮的手臂，孑令虎身上的伤，还有那个男人。
莉拉妮不记得这是自己放的多少个钻心咒和夺魂咒，她在男人清醒时用钻心咒折磨他，用夺魂咒命令他伤害自己，怎么伤害孑令虎的皆用两倍还到自己身上，而快死时，莉拉妮会用愈合如初帮他止血和修复一些伤口。
她的眼睛闪过红光，举起魔杖就要释放下一个不可饶恕咒。
“愿愿。”小虎喊她。
红光消散，莉拉妮撇过头，声音极小。手上的魔杖被一个火焰熊熊毁尸灭迹。
警车刺耳的声响由远到近，蓝红色的光照在她身上，被全部挡住，没有一点刺眼的光落到孑令虎那边。
莉拉妮眨眨眼，下一秒眼泪流了出来：“救救我们……”
场景再次变换，又回到了那个公寓式的房子里。
莉拉妮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孑令虎坐在她对面。
热水在时间流动下已经升不起一缕热气，钟表还在滴答滴答作响，成为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声音与动静。
和警察解释完她和孑令虎是遇上匪徒之后，警察验完已经疯掉的男人的伤口，包括之后的监控（莉拉妮动过手脚），确认都和莉拉妮与孑令虎没关系，才把他们放了回去。
警察可以骗过，她可以瞒过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监控她都可以换掉。
孑令虎可以一忘皆空，她还是他心中的白纸姜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那晚遇到了匪徒，匪徒想对她动手，孑令虎阻止他，然后自己反被匕首砍下伤口，莉拉妮也伤到左臂，但随后男人就发疯了。
这不是完美的记忆吗？
可她没有动手。她和孑令虎回来之后已经这样对坐半个小时了，莉拉妮没有抬头看孑令虎的意思。
杀蟑螂，蜘蛛，老鼠，都可以是玩笑，时不时拿出来笑一笑。但是莉拉妮，莉拉妮没有杀人，她用无数个夺魂咒钻心咒把人弄疯弄到濒死。
还保持着理智。
一切都毁了。
她想。
你要走了吗？她无声的在心里问。
可以走之前抱抱我吗？她想。
他再也忍不住哭泣。
眼泪落到染血的衣服上，也不能将干涸的血迹再晕开，只能打湿着代表她罪行的裙子。
如果说匪徒是活该，那么不可饶恕咒她又是怎么熟练运用的？孑令虎又不是傻子。
莉拉妮就那么低着头哭，也没有发出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这里倔强什么，一个一忘皆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为什么不用呢。
良久，她听到一声叹息，沙发陷下。
孑令虎抱住了她，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哭什么？”他抹掉莉拉妮的眼泪，用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在她嘴角落下吻，“怎么总是这么爱哭。”
孑令虎摸摸她地手臂：“还疼吗？”
莉拉妮怯怯伸手，蓝色的光芒绕上孑令虎，替他治好了身上的伤。
“不疼。”
“小虎，不怕我吗……”莉拉妮声音颤抖，她总觉得自己快碰不到小虎了，她不敢，也不想用这样阴暗的自己去面对小虎。
你为什么不怕她啊，你为什么不讨厌她啊。
你骂骂她也好啊，说她表里不一也好，说她恶心也好，说她原来心肠恶毒也好。
小虎…
“为什么我要怕你呢？”孑令虎说，“你是姜愿，或者不是，都没有关系，因为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我所喜欢的，所在乎的。”
“是面前这个哭泣，为我会不会离开不安的人。”
“是会用不可饶恕咒，也会用愈合如初的人。”
“是我会接受每一个的地方的人。”
“愿愿。”
“我在，别哭了。”
“砰——”
世界碎裂，孑令虎变回纸人，火焰燃起，在玻璃碎裂的声响中成为灰烬。
白色的碎片落到地上的同时消失不见，莉拉妮也从梦境乐园中离开。
她擦掉头上的汗走出房间。
“学长，学姐，我可以去一趟陋居吗？”莉拉妮问在客厅的两个人。
伏地魔给他们的命令是盯紧莉拉妮，如果她要出门也没关系，必须跟紧她就行。
因此卢修斯没有拒绝，当着莉拉妮的面也没有对陋居表现出什么厌恶的表情。
ps：这就是小天使为什么不会也不可能忘记孑令虎的原因。趋光性没有错，美好没有错，本身莉拉妮就是一个存有恶意的，非完美的好孩子，只是她也希望被喜欢被在乎，所以表现出无辜美好的样子。但是孑令虎一开始就看透了，她摇摇欲坠，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的阴影。但他依旧会是她的共犯，如果说莉拉妮是泥潭里的玫瑰，他就是缠绕玫瑰的荆棘，保护玫瑰不受侵害。玫瑰有能力保护自己。
那又怎么样，莉拉妮用完索命咒，他还是会抱紧莉拉妮说别怕。
小虎：你很差劲，所以呢？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