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4.12)(1/1)

(12)改头换面

2019-04-07

再醒过来时,林慕飞是在手术台上,一丝不挂。

面前只有一个女医生,白帽子,白大褂。

白大褂掩盖不了好身材。两条大长腿,直而丰腴。xiōng部高高的,似山峰突出。pì股大大静静的,令人心生邪念。

再看脸,有着明亮的凤眼,玉管似的鼻子,肉感的红chún。这相貌可说万里挑

一,绝对可与秦芸、张竹影、易水寒一较高下,但是她的表情是缺点。

这位表情冰冷,像来自北极。

这时候,她的目光一遍遍在林慕飞的脸上和身上扫过,不像在看人,而像看

尸体。

林慕飞浑身直起jī皮疙瘩,惊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女医生捏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林慕飞的身上比划着,像在确定第一刀的

起点。

「闭上眼睛,不许说话。等你再睁开眼睛时,你就不是你了,一切都会不一

样的。」声音轻飘飘的,跟幽灵发出的一样。

要是有得选择,林慕飞只想立刻跳下来逃走,但一个针头扎进来,针管一推

,林慕飞又进入人事不知的状态。

在逐渐丧失意识的过程中,林慕飞合上眼睛,脑里的思绪渐渐昏乱,一个接

着一个的念头消失,只剩下最后一个……

……自己越狱,离开囚牢生活,从此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人,而是重生一般,

在新的人生里,自己决不会重蹈过去的错误,要把一切改变! ——

不知过了多久,林慕飞又醒来,脸包得严实,全身包得像木乃伊,一动不能

动,吃东西靠输液,大小便有专人服侍,连指头上都缠着绷带,想张嘴大叫,都

发不出声,他简直怀疑自己要死了。

几天的时间里,赵四和朱五都来看过他。赵四照样是张扑克牌的脸,无喜无

怒,也不说话。

朱五倒是热情,不住地跟林慕飞说话,除了干娘们,再就是喝酒、打牌的事

儿,没什么正经的。

林慕飞苦于不能表达,不然的话,早跳起来骂娘了。

那位冷医生倒是每天都来两回,不过眼中没一点关心之意,倒像来检视自己

的作品一样。

手术过了二十天之后,朱五来看望。

林慕飞身上可以穿衣服了,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把伤口医好,并去掉疤痕。而脸上的绷带还没有拆掉。

朱五进来时,林慕飞已经可以在房里走动了。没人烦他,因为这里只有他一

个病人。

林慕飞抓住朱五的胳膊,想说说不出来。

「兄弟,你别急。用不了几天,你就恢复正常了,什么都能干了,连女人都

能干。」朱五说着话,拉林慕飞一同坐在床上。

「兄弟,想不想知道你那天逃走后,监狱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慕飞点点头。

「都闹出好大新闻了,监狱那边对外头说,那天有两帮犯人起了矛盾,火拚

起来,结果引起火灾。新闻报导说,那座楼被烧掉了大半,死了十几个人,目前

被确定的死者身份有六人,是马国庆和他的四个小弟,还有你林慕飞。」说到这

儿,朱五笑起来。

心里一片迷惑,林慕飞暗想,我明明活着,怎么会死了?但想想丁典与自己

的体形相近,难道是他死在火中,因此把他误认为我了?

自己离开时,丁典气息奄奄,莫非……他为了掩护自己,在死前特意放了那

把火,帮忙毁尸灭迹,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丁大哥教导了自己五年,这段时间里,就像自己亲生大哥一样,为自己

着想,既如严师,又似慈父,竟然连死前一刻,都在替自己谋算,留下这么一条

后路来……

想到丁典亡故,想到他对自己的照顾、栽培,林慕飞心中一酸,眼圈一红,

就要落泪。

朱五见了,忙劝道:「兄弟,你可别哭啊。冷医生说过,在你拆线之前,不

许闹情绪,不准流眼泪,不然会影响手术效果的。」

林慕飞这才强忍悲伤,把眼泪憋回去。

「你知道吗?兄弟,警察在清理人数时,发现大哥不见了,以为大哥越狱了。新闻里也没提大哥的消息,可是现在各地的警察都忙碌起来,到处搜索大哥,

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大哥掘出来。你说多可笑啊。」

「还有啊,你越狱以来,这些天里,警方盯紧了我们集团,以种种借口进去

多次搜索。还bī着我们交人。这方面压力挺大的。你说大哥没回来,我们上哪儿

找人去?我们倒是希望大哥真在公司里躲着呢。幸好我们这次行动之前,早有准

备,大哥嘱我们把公司里可疑的东西都弄走了,不然被他们查出点什么违法的,

会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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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布 页 。坑母

门一开,那位冷医生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还是那个装扮,一身白,艳苦桃李

,冷若冰霜。

她的身材丰满而匀称,大腿长而圆润,走路时xiōng颤腰扭,特有风韵,只是那

目光一点没有人类的暖气。

朱五看见她,像看见鬼一样,立刻站起来,笑意不见。

「兄弟,你先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话,朱五象逃命一般跑了。

真是奇怪,这朱五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怎么会怕一个女的?

林慕飞实在想不明白,这女的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冷冰冰吗?冷的人我也

不是没见过,易水寒不也是这个死德性吗?

那位冷医生进来也不出声,只是盯着林慕飞看,不是单调地看,而是从各个

角度,从各个部位,不同距离地看,脸上沉思着。

那双半月形的美目,时而大睁,时而眯起,俏脸上始终冰一样冷。

过了半晌,喃喃自语道:「你将是我最好的作品,会是我从医路上的一个里

程碑。」说完,长出一口气,也不理一肚子疑问的病人,迳自离开,根本拿这家

伙不当回事儿。

这话听得林慕飞摸不着头脑。

这个冷医生又不是艺术家,只有艺术家搞出的东西才叫作品?什么里程碑?

怪吓人的。再过多少年,你这个冷女人也有自己的碑的。

又一想,那天伤的是胳膊和身上,都已经医好了,差不多跟没受伤前一个样

子。我的脸没受伤,为什么包得那么严?难道是怕有人认出我来吗?

突然想到朱五说过,这个冷女人是个整形医生,登时恍然大悟,丁典计画周

密,一旦越狱,立刻整形,改头换面,所以连整形医师都准备好了,只是想不到

,人算不如天算,这些改换形貌的准备,他自己没能用上,却都给自己撞上了。

……就不知道,这医生把自己给整成了什么样子?

艰难地又熬过几天,拆线的那一天终于到了。不止这个冷医生来了,连赵四

、朱五二人也在场。

在拆线之前,特地搬进来一个大镜子放在窗台上。

冷医生让林慕飞坐在床上,端详过只露着眼睛的脸,双手犹豫着伸过来,又

缩了回去。

赵四坐在房门口不吭声。朱五则坐在林慕飞的侧对面,尽量离那女人远点,

「冷医生,你不会怕自己搞砸了吧?」

冷医生瞪了朱五一眼,正色道:「闭嘴。」

朱五乖乖闭嘴,不敢再说话,全然没有平实的粗豪样。

双手轻轻解着纱布,冷医生说:「失败为成功之母,就算真整出什么问题,

又如何?再整下一回就是了,把自己脸整上几十回的病人,我见得多了。」

林慕飞面对着这个冷女人,只能由她摆布,看到她冷艳的脸蛋,肉感的红chún

,低下头就见到鼓囊囊的xiōng部,把白大褂顶起老高。

当一圈圈纱布打开,庐山真面目渐渐露出,林慕飞嘴里的什么东西,被抽了

出去,可以大口喘气,可以说话了。

当最后的一点玩意从他脸上被清除掉之后,那三双眼睛顿时都睁大了。

接着,冷医生的脸上一呆,然后竟有了笑意,然后又变冷了。

赵四眼睛发直,嘴巴张开。

朱五则站起来,走近林慕飞,脸上带着几分慌张。

这使林慕飞的神经再次绷紧,一颗心要跳到肚子外。

赵四又瞧了几眼,扑克牌样的表情难得的有了悲伤、悔恨之意。接下来,一

声不吭地走了,将门关得訇响。

朱五盯着林慕飞的脸,问道:「冷医生,你怎么把他的脸整成这样子?这有

点不应该吧?」

冷医生不理他,双手在这张新脸上抚摸着,从额头往下,不放下每一个地方

,冰冷的脸上有自得之意。

林慕飞也没心情看人家脸蛋和大nǎi子,只觉得心跳过速,斜视一下窗前的镜

子,就想跑过去看。

这娘们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指了指窗台说:「去认识一下你自己吧。」

像出笼子的豹子似的,林慕飞蹿到镜子前,往里一瞅,不禁愣住了。

昔日的浓眉大眼,鹰鼻阔口,古铜色脸,变成了眉清目秀,面白如玉,温文

儒雅。这是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啊。

这是谁?哪里是我林慕飞啊?不过这张脸还是有一些眼熟儿的。

「我咋变成这样子?我不喜欢这样子。」话一出口,林慕飞又是一呆。

哦,连嗓音都变了,原来的声音算得上厚实,宏亮,现在是粗糙加沙哑,怎

么听怎么别扭。

朱五走过来,搂着林慕飞的肩膀,安慰道:「兄弟,你也别上火。你不觉得

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像我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