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太的算盘(1/1)

虽然明知道陶头人发话要和罕二少爷私下说话那事情就是有了转机。但刚才罕二少爷咄咄逼进,冷冽肃杀的凝视让陶太太一众人想起来都打寒颤。

今晚这事陶四小姐估计是没好果子吃了,大少奶奶才踏出客院大门就哭开了:“我也知道这孽障是咎由自取,可她挨了二少爷一脚爬都爬不起来,又不准喊巫医来医治,这要是有个叁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毕竟是自己从小抱着亲过、疼过的孙女,想起她带着伤还瘫在客院冰冷的地板上,陶太太也是于心不忍。但这事既然陶头人出了面那就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她再心疼,也不能在事情还没个定论的时候请医问药。

看着老二两口子向她行了个礼,没事人一样回去睡觉,陶太太忽然想到,月明今晚一直都没有露面,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她也帮着求求情,那这次危机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说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主意一定她领着大儿媳妇就朝月明住的客院去。

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很急促,艾叶从梦中惊醒,一边披衣服一边赔付小姐的神机妙算,果然又来人了。她站在院中伸着脖子扬声问道:“谁呀!”

陶太太的婢女应声道:“艾叶,是我。”

虽然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但她还是暗自嘀咕,鬼知道你是谁,说个名字怕大晚上鬼拘你的魂么?她站着未动继续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太太有事找月明小姐,麻烦你开开门。”

艾叶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肩上批的外衣道:“小姐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小姐睡不饱要发脾气的。”说完准备回房继续睡。却听到门外一道极严厉的声音命令道:“开门。”艾叶心中一愣,她以为太太只是遣了身边的婢女过来,没想到她竟亲自来了。连忙折回去让叶户去喊小姐,她去开门。

叶户听到动静时就起床了,听见太太来了连忙进房去喊月明,隔着帐子轻声道:“小姐,小姐,陶太太来了。”

月明没睡实,一喊便醒了,听见陶太太来了也觉得惊奇,思考片刻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今晚的事不小啊!”她让叶户去跟陶太太说一声,等她一会。

叶户来到院子让艾叶去伺候小姐穿衣。她跪下朝陶太太行礼道:“太太,大少奶奶,小姐得梳妆一下,请您们稍等片刻。”

说完迎着她们去院里芭蕉树下的石桌坐下,自己又赶忙去烧水沏茶。

月明把衣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搭在肩上站在镜子前挑选,带来的首饰也一样一样从匣子里拿出来试,一副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艾叶自小从在陶府长大,陶太太在府里积威甚重,她打心眼里害怕。现在见小姐磨磨蹭蹭的不由着急道:“小姐,太太的脾气可不好,你这么怠慢她,她肯定要发火。”

月明调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慢条斯理的解着睡衣扣子,扭头问艾叶:“她生气又能拿我怎么样?是打我一顿还是吃了我?”

“可这会咱们毕竟是在利盛勐.....”她嘟哝着,还没说完就被月明打断,她不屑道:“利盛勐又怎么样?罕云开教的那些玩意我别的不会,仗势欺人我学得好着呢。她们要不是在罕云开哪里碰了钉子会来找我?既然有求于我,那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爸爸经常跟我说,做人做事最要紧的就是手段要硬,身段要软。舅舅和你们提起这位太太跟老鼠见猫似的,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位你们眼里厉害得不行的太太有没有雷霆的手段,有没有见风使舵的腰。”

陶太太和大少奶奶在屋外等了两盏茶的时间,蚊子嗡嗡的在身边盘绕,婢女不停的打着扇帮她们驱赶蚊虫。陶太太不动如山的拨着手中的佛珠,大奶奶等得着急,嘴里埋怨道:“黑灯瞎火的让我们在院子里等这么久,年纪小小谱到挺大。”

叶户上前续茶抱歉道:“小姐也是为了不在太太和大少奶奶面前失礼,请您们再稍待一刻。”

又等了一会,艾叶出来说小姐有请,大少奶奶扶着陶太太进屋。屋里灯火通明,月明盛装坐在罗汉榻上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进来。

才刚进屋,陶太太便厉声朝大少奶奶呵斥道:“还不快跪下。”

大少奶奶惊疑不定,怀疑婆婆鬼上身了,让她跪一个小辈。见大少奶奶愣着不动,陶太太又厉声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大少奶奶不知道婆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在她严厉的瞪视下缓缓跪在月明面前。

月明挑着眉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叶户赶快扶大少奶奶起来,深更半夜的来这么一出真是折煞我了。”嘴上说得客气,人却不动如山,只让一个婢女去搀扶。

陶太太挥退上前欲扶大少奶奶的叶户,一脸沉痛道:“好孩子,你姐姐做了错事,是你舅母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导好,我让她来给你赔罪。”

月明本来只挑着一边眉毛,听见陶太太把称呼都改了,另一边眉毛也挑了起来,假装惊诧不已道:我今天和府上的小姐玩得挺好的,没发生什么龃龉。大少奶奶给我赔的什么罪啊?”

听她对大少奶奶的称呼没变陶太太的眼神暗了暗,叹息一声道:“你四姐姐今晚去给罕二少爷送醒酒汤,撞上二少爷沐浴,两人就........”她欲言又止没把话说明白:“现在二少爷醒过神怕你生气大发雷霆,我们就想请你过去劝劝。你的话,二少爷还是愿意听的。”

月明觉得陶太太比叁太太的段位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叁太太要是在陶家做妾,真怕是活不过叁天。看她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要不是二少奶奶提前给她通风报信,他又相信罕云开的审美,真怕是被她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