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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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楚云市老干部活动中心护春楼客房

关聪“双规”后,在这里监视居住,接受审查。两个纪委干部在室外议论。

纪委干部甲:“这小子挺神气的呀!好象没事一样。”

纪委干部乙:“他原来也是一个常务副省长的秘书。”

纪委干部甲:“是啊!后台硬嘛!爬得就快咯!他妈―的!河北那个李真,当了几天秘书噔噔噔,三十几岁就他妈爬上了正厅。”

纪委干部乙:“这小子这下完了,老子看你还爬!”

纪委干部甲:“难说哇!”

纪委干部乙:“我才不管他后台不后台哩!落在我手里――,把他叫出来,吊他!”

纪委干部甲笑了笑。

纪委干部乙:“关聪!你出来!”

关聪从里间房出来,坐在沙发上,掏出包烟抽着。

纪委干部乙:“你要把代宇庭叫你拨款的前后情况,如实地交待!”

关聪:“好吧!我相信我说得清楚。我并不知道他要这笔钱干啥?他当时是财政局长,烟草公司与财政局的往来密切,这笔款,又是方格明当财政局长时,他要我截留的。代宇庭说,市领导要临时动一下,我也没细问,照办了。就这样!”

纪委干部甲:“你说,他给了你手谕,那为什么找不到呢?”

关聪:“啊――!我想起来了,有天晚上,代宇庭父子俩,请我到中国城喝酒,其实,我那天并没喝多少,不知怎么,在桌上我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是在中国城睡了一晚。莫非――!”

纪委干部乙:“当时身边还有位小姐吧?”

关聪:“您怎么知道?”

纪委干部乙:“这还要猜吗?你们这种人!哼!”

关聪低着头:“嗯!确实有一个,但我没想到姓代的有阴谋,这样卑鄙。我也是玩忽职守哇!”

纪委干部甲:“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纪委干部乙:“潇洒嘛!当了几天秘书,就坐直升飞机,去他妈的,老子干了一辈子,还是个副处级,别人,我还可左可右,对你,我决不放过!”

关聪瞪了他一眼。

纪委干部乙:“瞪什么瞪!你去找你的主子吧!他再包庇你,老子连你的主子一起搞。靠他妈裙带关系当上来的官,有什么好玩意儿,除了吃喝玩乐,嫖赌逍遥,还有啥*能耐!你这次翻过了我的手心,算你利害,老子明天就报检。”

曾宽:“嘿嘿!你们在说啥呢!”他从门口进来,坐下。边抽着烟,边对纪委两个干部“以后谈话就谈话,别这么吼,还骂骂咧咧的,象啥!”对关聪:“关局长,你暂时回去!”

纪委干部乙:“甚么――!放他回去?”

关聪看着他笑了笑。

曾宽:“嗯!他暂时回去,因为……。”看了眼关聪,“你走吧!”

关聪鄙夷地看了两个纪委干部一眼,回房拿了自己的东西,问了声曾宽:“我可以走了吗?”

曾宽:“嗯!”

关聪又横了纪委干部乙一眼:“哼!”走到门边“简直蚂蚁缘槐夸大国!”“啪!”一声带关门,扬长而去。

纪委干部乙“噌!”地站起来:“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曾宽严肃地:“坐下―!”

纪委干部甲起身,拉乙坐了下来。

曾宽将烟放在嘴边,对乙:“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纪委干部乙:“有后台呗!权大于法呗!”

曾宽:“你的情绪可以理解,我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这小子的来头大,他不仅是原常务副省长的秘书,还是他的侄女婿哩!当然,犯了事照常得办。现在咋说?他那账上并没少钱,不管他钱从哪来的?他说收回来了,没偷没抢,怎么治他?至于代宇庭把谁的钱打到了他账上,他才不管哩!”

纪委干部甲:“嗯!也是这么个理,这事,恐怕只有把案查清,按法律程序,烟草公司把钱退还失主楚江大桥指挥部,才能找关聪算帐。”

曾宽:“诶――!这就对咯!你急有什么用?他跑得了吗?**的账,几十年以后还得和你算。那些心存侥幸的人,除非他死咯!”

纪委干部乙:“我以为又是潜规则在作崇呢!”

曾宽:“姓关的后台再硬,这次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治裁。”

548楚云市委接待处

检察人员进到马伯清房间,向他宣读逮捕证。并立即给他戴上手铐,因他只一支手,检察院给他配制了一个特殊手铐,即加长铁链,将另一只铁铐戴马伯清的脚上。

马伯清戴手铐在逮捕证上签字。

纪委干部向检察人员移交审查材料。

马伯清被押解上囚车。

检察干部对押送人员交待几句,驱车向紫英宾馆而来。

549紫英宾馆418房

紫英宾馆418房的门关闭着,走廊上执勤公安慢慢走动。

两名纪委干部靠在沙发上打盹。

代宇庭站在里屋,窥测外屋动静。

一纪委干部动了动身子,侧过脸又睡着了。

代宇庭先是一惊,坐回沙发,接着又慢慢站起来,脱掉皮鞋,一步一步从里屋出来,瞥了眼关着的门,蹑手蹑脚,绕过两名纪委干部沙发,捱近阳台,轻轻推开阳台的玻璃窗。

550楚云市街道上

一辆绘盾牌图案,标示“检察”二字的桑塔纳轿车,向紫英宾馆驶来,看看进了紫英宾馆大院。

551紫英宾馆418房

代宇庭爬上了窗台,回头看了看仍在睡觉两名纪委干部,突然,他大叫:“代军――!我的儿啊――!”纵身仆向楼下。

检察院三名干部开门时,发现代已跳出,大喊:“他要跳楼……。”

两名纪委干部一惊,跳起身来,看到代宇庭已从窗口跳下去。

只听楼下“叭”一声巨响。

三名检察官和两名纪委干部,不约而同跑到阳台往下看。

一检察官:“行啦!他自己结案了,逮捕证也用不着啦!”

纪委干部甲:“唉!这下,我俩可倒了邪霉咯!”

纪委干部乙:“你们早五分钟到,我俩也没事啊!这可咋办啦!”

纪委干部甲:“他妈的!这家伙死也要害人,把咱俩给拽上垫背,嗨!咋就摊上这档子事啊!”

纪委干部乙:“算了!该咋的咋的,比他强就行!”

大家:“哈哈哈!”

552楚云市紫英宾馆大院

从上往下看,代宇庭匍仆在地,几根杵立的骨架,将那专为高级干部出国特制的西装撑起,尤显得骨肉分离,七窍流血和浑浊的水浆,淌向周围,绕着他的驱体,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怪圈,

人们从四面八方跑进宾馆大院,慢慢向尸体靠近。人越来越多,黑压压一大片。

警车鸣叫声由远至近,亮着警灯,从宾馆前门向人群这边开过来。

警车喇叭:“请围观的群众散开,请围观的群众散开!”

法医开始验尸。

人们议论―

“这是楚云市副市长呢!当副市长也自杀?”

“肯定有问题呗!要不然,他舍得死?”

“他当副市长才一年多吧!啧啧!惨咯!真叫风云一时,昙花一现哟!还是做个老百姓好。”

“我中午睡不着,正在桔园边上散步,只听得‘咣’地一声巨响,地都震动了。我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宾馆楼上掉下来,好奇地走到近前一看,哇噻――!”

宾馆干部职工,一个个瞠目结舌。

接待科长:“真作孽,当个接待科长把他吹上了天,除了喝酒、跳舞、打麻将,他还会干个啥?哼!陪领导也算本事,甚么风气?还爬到副市长,我呸!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天意兑你的现,哼!”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要人家出了事,就说得他狗屁不是,他不去当副市长,就在宾馆搞他的接待科长,我看也还是把好角。”

“代宇庭在楚云也还算个有本事的,从一个理发员,爬到副市长的位子,少有,只是结果太惨了。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宾馆一退休的老人叹息。

九楼代宇庭原来的女徒弟,从围观的人群中,钻到离遗体较远的地方,看到那面目全非的一堆,捂着鼻子说:“理发理得好好的,要去当什么鬼市长,我晓得会要出兮兮(楚方言,麻烦或危险)咯!到头来还不如我唷!”

宾馆一老服务员,扯着身旁一男子的耳朵,指了指:“她就是代宇庭原来的老情妇哩!”

女徒弟仍自言自语地:‘还是老班子讲得好哇,为人莫做亏心事……。下句是咋说的?“她看了一下围观的人群,人们都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人告诉她“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人说“半夜敲门心不惊,”还有的说“雷公不打无罪人,”

一位女士说:“不是的吧!我记得贤文里面还讲了,‘天眼昭昭,报应甚速。’哪!”

“贤文里面讲得多哩,‘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还有什么‘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恶有恶报啦!……。”

“这种人会去看甚么贤文罗,他‘贤’,他只嫌贪得少,还嫌官帽小。”

“这叫做‘劫运一到,尽化成灰。’恶必早亡唷!”

一个半透顶,文人模样的老者,对他身边同事解说着齐白石一首讽刺诗:

乌纱白扇俨然官,一倒原来泥半团。剖开五脏与六腑,通身何处有心肝?

553楚云市佳银宾馆金天舞厅

樊姐生日化妆舞会。

舞台上一男歌手,在乐队伴奏下,演唱摇滚歌曲《红旗下的蛋》

樊姐浓妆艳服,与一中年男子在舞池,疯狂地舞,尽情地转,时而露出迷人大腿,时而献个风骚的媚眼,周围客人叫唤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曲跳完,客人暴以以热烈的掌声,樊姐含笑欠身答谢。然后,回到专为她特设的坐位上。她喘息未定,捧起一厅饮料边喝,边看舞池客人跳舞。

姜珊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樊姐嘴衔着吸管,微微点头,笑道:“好好!死了好!金天舞厅就是本姑奶奶的了。”她放下饮料“哎!我上次叫他把亚利华ktv的股份让给你,他办了没?”

姜珊点点头笑道:“嗯!谢大姐!给我了,手续都办完了。”

樊姐复拿起饮料:“死了就死了呗!这叫无福消受!我咋看,他也不象个副市长样,糟老头一个,姑奶奶平时想和别的男人吃个饭,都象做贼一样躲着他。这下好了,解放了!”她扫视一遍舞厅“唉!不过,以后象这样的好事,可就难咯!嗯!我也够了。”

姜珊:“要不要去看看?”

樊姐将饮料往巴台上一“噔!”“看啥呀看?一堆臭泥。要看你去看,咱要不是为了赚点钱,谁会理他呀!”

姜珊:“我是说――,陪您去看看――,我呀――!认识他姓丘!哈哈哈!”

樊姐:“凭你我这模样儿――,”赶紧拿起小镜子照照“跟他混―恶心!”

姜珊笑道:“我只比大姐年轻点儿,可您的模样儿!谁能比得了哇!”

樊姐:“嗯!拍马屁倒不象,走!跳舞!和我一样,找个帅仔玩玩!”

姜珊:“好姐姐!您把刚才和您跳舞的那小子,让给我吧!”

樊姐:“去去去!拿去拿去!有一次就够了!时间长了烦。我呀!多着呢!去,邀他跳舞。嗯!可别让他骗了喂!”

姜珊:“哼!想骗我――!做梦!谢啦!”她走到刚才与樊姐跳舞的中年男子身边,礼貌地:“请――!”

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挽着姜珊,走向舞池。

乐声大振。

554楚云市繁华机场贵宾室

机场贵宾室。

市纪委书记和两名干部坐贵宾室。

纪委书记手机响,他接听:“哦!老曾!啊!他自杀了!什么时候?嗯!知道了!赶快做好善后工作,我这就报告李书记。嗯!”他刚将机智盖合上,手机又响了“喂!龚局长!知道了,你要赶快派人去维持秩序,抓紧处理,缩小影响。哦!行!”手机又响了“哦!李书记!我正准备向您报告呢!嗯!他是自绝于人民,罪有应得。嗯!我会尽量向上面来的领导解释,您放心。这有什么办法!他自己要自杀,管得了哪一时呢?嗯!纪委那两个干部当然要处理,当务之急……,”

公安人员:“飞机着陆了!“

纪委书记:“哦!李书记!飞机到了,我先去接人,就这样吧!好的!”

555紫英宾馆贵宾厅

政法委书记、纪检副书记、公安局长等人,准备了宴席,接待上面领导。

“你们是怎么看护的?这样的重罪犯让他自杀了,我们怎么向上面来的领导交待?下一步的案子还怎么查下去?如此麻痹大意,掉以轻心,要追查责任,严肃处理……。”贵宾厅里,政法委书记正在大发脾气。

曾宽:“这件大案审理才开始,受代宇庭牵连的人和事并没有完全查清,需要他的口供,证言。他一字未吐便自杀了,这对下一步深入侦查影响极大;纪委是在“两规”期间,未交检察院出的事,如果宣布逮捕后了,纪委是没有责任的,这样的结果,纪委如何说得清?“

政法委书记:“社会上曾一度风传,楚云有几个大贪官,上面准备重拳出击,纪委却有意袒护。好了,这不,刚刚抓出来一个,就让他去死掉,这势必给人以口实。‘你看,才抓着一条大鱼,就让他自杀,这说明了什么?还不是怕扯出萝卜带出泥!这不是变相杀人灭口,又是什么呢?’麻烦大啦!”

曾宽:“这才真叫死了一条鱼,臭了一锅汤呢!对上对下都无法解释。”

公安局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愿怎么讲,让他们怎么讲去呗!”

政法委书记:“说得轻巧,你……。”

“就这儿!请!”市委李书记的声音。

李书记和纪委书记陪同领导,来到贵宾厅。

政法委、纪委和公安局等领导全部起立。

分宾主入座。

宾馆服务员分成几批,摆餐具、打毛巾、餐巾、上茶。

领导抬头看了看贵宾厅的装修:“嗬!格调不错!我还是头一次来楚云呢!”

李书记:“这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宾馆,老房子啦!六十年代初期建的,好在空间大,好更新,扒掉一层,装修出来又和新的一样。”

领导:“这叫半个世纪不落后哇!哈哈!”

李书记:“是啊!怎么样?咱们开始?边吃边谈。”举杯“欢迎领导同志光临楚云视察工作,先来一杯!”对领导“我敬您!”

领导笑道:“还是别太客气了,大家都随意,免得吃顿饭紧紧张张,拘拘谨谨地。”

李书记:“好!随意随意!只不过,您一路辛苦,这第一杯酒,我还是要敬,再就随意!”

领导:“好!领了大书记的情,干!”他放下酒杯,问:“代宇庭现在放哪儿?还没逮捕吧!”

气氛突然紧张了,大家都微低着,盯着李书记。

李书记:“我正准备向您好报告哩!代宇庭――,他死了!”

领导一惊:“怎么?他死了?”

李书记看着桌子,点了点头。

领导:“怎么死的?刑讯逼供啦?”

李书记:“没有!他是跳楼自杀的。”

领导:“啥时候的事?”

李书记:“今天,中午12点零7分。”

领导沉默会儿:“这么说,我这次来楚云,连人都没见着?怎么个把人带上去审?”

李书记:“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太大意了,请领导批评。”

领导:“现在批评,管什么用?事已经出了,怎么办?”

政法委书记端着酒杯,走到领导面前:“事情出了,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应负主要责任。领导!先喝了这杯酒,然后,该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吧!”

领导抬头看了看他,端起酒杯:“嗯!还行!敢于承担责任。”举起杯干了。

公安局长也端起杯走了过来,刚准备说话。

领导看了看李书记:“怎么!您今天是设的鸿门宴啦!想把我灌醉?然后,就不了了之?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李书记笑道:“哪能呢!您是远道而来的领导吗!您辛苦了,大家都为您接风洗尘哩!”

众人都说:“您辛苦啦!我们为您接风!”

领导:“行啦行啦!慢慢儿喝。”与公安局长碰杯后干了,嘴里嚼着菜,放上筷子“嗯!你们也别为这事恼心啦!死就死了呗!又不是你整死、害死、逼死的,我看了你们的明传电报,他反正得死。当然,这样一来,很多线索都断了。给办案带来难度。”

政法委书记:“就是啊!监视居住几天,他只字未吐哇!他儿子现在何处?也还没点线索。”

公安局长:“我们一定会找到代军,只要找到了他,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领导:“这样吧!整个材料,我只好向上如实汇报啦!我等两天,仅仅两天时间,你们把材料整好,给我带回去行啦!”

李书记:“市纪委负责,两天内,把材料弄好。”

政法委书记:“这两天我陪您转转。”

李书记:“好好!叫接待处给几个点打个招呼,一定要安排好。来!先喝酒。”

领导端杯又干了:“嗯!我原来打算掉几斤肉,好好与他周旋周旋。想不到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你们在坐的都是专家,这叫不叫自行结案啦?”

检察长:“我是搞检察的,就他个人而言,这当然就结案啦!我们的逮捕令都撤消了,法院也免予起诉了。”

领导:“是啊!人一死,岂不就一了百了!哈哈!”

政法委书记:“象这样的人,死一百,也就五十双,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败类!没什么愦憾可言。”

李书记:“来!为沌洁我们的党风干杯!”

众人:“干!干!”

556楚云市南国大都会酒店

市政府办公厅机关数名干部聚餐。

干部a:“当一个人走红时,把他吹上天,什么我一看他就是个当大官的料子啦,一脸福像啦,品德好,才学高,有官格啦!云云。代宇庭刚升副市长时,一个多月宴请不断。”

干部b笑道:“我们处老处长给代宇庭敬酒时说,我从认识您那天起,就看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今天我还可以看出,两年以后您还要上一个台阶,前途无量。”

众人:“哈哈!”

干部a:“代宇庭若从“相面”的角度去看,并无什么可取之处,脸谱的归类,只能归入“净”类的白面。可总有一些别出心裁的人抬他。说什么,刘罗锅貌不惊人,位及人臣是“福伴丑人边”啦!黑脸包拯是文曲星下凡啦!云云。想着法子往那些其貌不扬的领导脸上贴金。“

干部c:“我身边这位陈半仙,你当时咋说来着?”

干部d:“很久以前,我就看出代宇庭的脸象不好,他那印堂阴暗发黑,不是牢狱之灾,就会不得善终,很可能难逃杀身之祸。”

干部c:“不对吧?我记得你当时说他‘贵不可言’,还有什么‘蟾宫摘桂’呀!怎么,他一出了事,你就变了呢?”

干部d笑道:“这你就不懂罗,你回忆一下看看,我当时看他的象后,有没有说他的相目,有什么特怔?”

干部c摇摇头:“好象你没有说他的相貌?记不清了。”

干部d:“不是好象,我根本就没有讲。为什么呢?这就叫‘天机不可泄露。’代宇庭的那个相实在糟糕透了,当时看他的相,我心里一紧,怎么?这人眼光闪烁,气宇深沉,太和之泽少舒,而肃杀之机时露,这、这难道是个副市长么?那额头和颧骨如同三座小坟包,两只眼睛象臭水坑一样,陷在那坟包底下,鼻头多出来的那点,要掉下来似的,嘴巴皮倒是挺薄。我当时虽然没有皱眉头,可全身都有点发颤,他还以为我接触大人物紧张,屁吧!我才不怕呢,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罢了。”

干部c:“行啦行啦!别吹啦,还是回答我刚才说的那两个问吧。”

干部d:“你别急呀!有三点:首先我没有讲他的相貌特怔,我这大师级的相面师,绝非简单的疏漏,而是暗示;其次,我讲他‘贵不可言’,此语,一般用在没有发迹或有迹象升官、发财人的身上,是合适的,他已到副省级,我还说他将来‘贵不可言’明显的打马唬眼嘛!第三,你刚才讲的‘摘桂蟾宫’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我把这词的前后两个字倒过来了,什么意思呢?‘摘桂’就是摘掉他的桂冠,‘蟾宫’就是寒宫,过去讲冷宫,现在就是牢狱,摘掉桂冠进监牢。你们说,我哪点讲错了?”

干部c:“嘴巴两块皮,说话无高底呀!”

干部e:“代宇庭是勾勾鼻子三角眼,卑鄙歹毒又阴险。脸上无肉,行事阴毒。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机关上下没有一个不恨他的……。”

干部c:“哎呀!不对吧!我也记得你,当时并不恨他呀!那‘如日中天’的字画,不是你送的吗?”

干部e:红着脸解释“嗨!纯属凑热闹。”

干部c“哼!此一时,彼一时吧!”说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一拍屁股饭也不吃,走了。

干部a:“哎!别走啊!”

干部b:“嗨!他很倔!走就走了吧!我这里有份小报,在公共汽车上买的,讲代宇庭的出身传,我念一段好吧?”

众人:“好好!念一段!”

干部b说书般地:“嗯哼!《吊睛白额老虎,代宇庭毁灭记》,作者匿名。

代宇庭是清嘉靖年间,赐死的大贪官和绅的后代子孙。看官有所不知,和绅死后,由于他罪孽深重,阎王爷不让他入藉超生,变成了孤魂野鬼。后来,这孤魂俯着在一只临产的母虎身上,母虎产后大出血死亡,小虎安然无恙,此虎便是和绅投胎。“

众人:“哈哈!”

一日,和绅虎正在深山边散步,看到山下池塘边,一农妇又哭又闹跑出农舍。原来,是其夫怀疑她红杏出墙,俩口子吵架,一气之下,欲投塘自尽。老虎见状,身子往后一坐,嗖地往前腾空飞出,一个“扑通”跳进水中。它不习水性,笨重的身体沉浮不定,连连呛水,可舍不得眼前直扑通的活生生人肉,边大口吃水,边用头将那妇人推向岸边,最后猛力一掀,妇人掀上了岸。老虎却用力过猛,倒退池塘中间,再也爬不起来了。

当赶来的人群看到这一奇特的景象,一个个都惊呆了。老虎因救人而壮烈牺牲,真是千古奇观。人们感激这只老虎的英雄行为,将其从塘底将打捞上来,埋葬在山岗上,并将此山命名为“义虎山”。“

据说:代宇庭就是在这只吊眼白额老虎,死亡的这天出生的,这年属虎。

众人:“哈哈!”

干部a:“简直牵强附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干部c:“不―不不!揣度其用意,无非是想说明‘贪官猛如虎’啊!”

“喝酒喝酒!”

557深圳市明净花园小区刘静宜家夜

刘静宜披着衣服,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份《楚云日报》

(特写)楚云市副市长代宇庭畏罪自杀

她打了个寒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在大厅来回踱步。她最终拿定主意,摁灭了烟头,拿出纸笔,边想边写。

刘静宜对室内:“罗伟――!罗伟――!”

男友罗伟眯缝着眼,穿了条短裤,从室内出来。

刘静宜命令似的“把衣服穿上!”

罗伟:“啥事儿?还把衣服穿上?”边说,边进屋穿衣服出来,坐在刘静宜身边,问:“啥事儿?”

刘静宜放下纸笔,身子往后一靠,吸了口烟,看着男友:“你知道我是谁吗?”

罗伟懵了!傻傻地眨巴眼睛:“你不是文青吗?难道还是特务不成?”

刘静宜严肃地:“我不叫文青,我叫刘静宜。”

罗伟:“刘静宜――?”

刘静宜:“嗯!我把刘静两字各用一半。”

罗伟右手在左手心比划着:“可不是!咋要这样呢?”

刘静宜:“对不起,我骗了你一年多,现在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特务,我的真名叫刘静宜,是个身负重案的在逃犯!”

罗伟吓得倒向一边,看着刘静宜,结结巴巴地:“不,不会吧!你杀、杀人了?”

刘静宜笑道:“杀人倒没有,事情还是不小的。你不要怕,这与你没关系!和你一年多的交道,我知道你是个诚实人,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既不会连累你,也不会伤害你。”

罗伟慢慢镇定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连粗气也不敢喘。

(画面)刘静宜把自己犯罪全过程向男友细述了一遍。

刘静宜叹了口气:“唉!全都告诉你啦!你是一个憨厚的人,我啊!25岁的人,52岁的心啊!我甚么也经历了,甚么也看透了,虚伪、丑恶、浑浊,妈的!人世间不过如此。即便去死――。”她那看着窗外,渗出了泪珠。

罗伟关切地:“你打算怎么办?”

刘静宜抽出两支烟,递一枝给罗伟。

罗伟接着,忙给她点着。

刘静宜:“还能怎样?代军的父亲被抓,跳楼自杀了。”

罗伟:“我从报纸上简单看了一下,不知道与你有关系,我没在意。”

刘静宜:“我不存在兔死狐悲,而只想怎么解脱自己。看来,下步政府就该顺藤摸瓜了,我可是他们‘扩大战果’的关键哪,这戏―快演完啦!”她翘起小咀向空中“嘘”了一口烟说:“行啦,妈―的,该我出场了。”

罗伟:“您的意思是……”

刘静宜果断地:“我想好了,去投案自首。”

男友难过而怯怯地:“不行啊!你一走,我―我咋办哪?”

刘静宜爱抚地拿着他的手:“罗伟,我走向社会时间不长,经历却太复杂了。原先,我总想找一个有后台,人帅气,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做丈夫。但我心灰意冷了,我不再有奢望,只想有个家,有一个能真正关心体贴我的男人。我身心疲惫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希望。直到今天,我把话彻底说明了,你也不嫌弃我,还这样深深地爱着我,我相信这是真的。我决定除公家的那笔款,连本带息交还外,其余的全部放在你这儿,或者说全部给你。”

罗伟急忙拒绝:“不行,不行,别说那么多的钱,就是十万八万我也不会要。”

刘静宜冷静地:“那你―就先替我保管着吧!不过你应该有心里准备,我这一去,不死也得十年八年,这钱不过到你的名下,我不放心。”

罗伟:“我愿意等你一辈子,人哪能没错呢?我这一辈子只认你啦!”

刘静宜依偎在他胸前,哭道:“我知道我过去的错,太任性了。但我特别向往未来,只希望我们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我怕苦了你,怕没了你。”

罗伟兴奋地紧紧抱着刘静宜,全身颤栗,边吻她边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你永远是我的主心骨,我永远是你的一条忠实走狗。如果你进了号子,我,我会天天蹲在外面守着你,买好吃的给你送去,两份,两份―!你在里面吃,我坐在外面吃。嗯!嗯!陪,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出来。反正我们有钱,我什么也不干了。”

刘静宜抬眼看着痴心的罗伟,听着这令她心醉的话语,继而疯狂地亲吻着他……。

刘静宜:“你是个可信可托的人,我把钱全都进到你的帐户,抓紧将铺面转让,把这个住所卖了,转移到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地方。”

罗伟连连点头。

549楚云市人民检察院

刘静宜来到楚云市检察院经济审判庭,庭长接待了她,庭长对书记员说―

庭长:“开始笔录!”对刘静宜“你叫什么名字?”

刘静宜:“刘静宜。”

庭长:“年龄?”

刘静宜:“25岁。”

庭长:“工作单位、职业?”

刘静宜:“楚云市税务二分局会计。”

庭长:“你为什么要投案自首?是不是因为代宇庭的自杀使你害怕了?”

刘静宜想了想:“当然,那只是一个方面。权衡厉害:一呢!我不是主犯,就是从犯也是被迫,二嘛!我把赃款主动交了,按说,这罪也只这么大;第三,也最重要的一点,将近一年担心受怕的日子,使我清醒了不少。人,活在这个世上,自由、轻松、愉快,是最基本的。可我没有,这段时间,我怕所有的人,有一种掉进大海,随时都有被淹死的感觉。因此,我决定游上来。”

庭长:“你有那么多地钱,又怕甚么呢?”

刘静宜叹了口气:“唉!检察官!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啊!钱少的时候想多,真正有了大量的钱,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

庭长笑问道:“怎么回事?”

刘静宜:“和钱少的时候没有两样,甚至我想,既便这钱是正路来的,我一个女人,要这么多钱干啥?何况每天象做贼一样生活,不好受啊!原来没犯事儿,我轻松得象只燕子,近年来,我象只过街老鼠,时刻担心怕被别人一脚踩死。”

庭长:“吭哧”一笑:“那也倒是。可你想过没有,你经济数量这么大,就是投案自首,也许还会判刑的呀!”

刘静宜:“我想清楚了,肯定十年八年,既便是在监狱中,那也是生活在阳光下呀!现在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用,说话不敢高声,朋友不敢交结,公共场所不敢露面,我这还是人吗?”

庭长点头笑了笑:“据说你和代军的关系不一般。”

刘静宜:“是的!我当时想和他结婚。”

庭长:“嗯!既然你今天能来投案自首,当时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刘静宜:“怎么说呢!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他后来如果听了我的话,也不会到今天,他父亲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庭长:“你说的是……。”

刘静宜:“前不久,我回楚云与代军见面,他告诉我,其父代宇庭挪用巨额公款给他堵窟窿,同时,还向她我流露,要孤注一掷,动用局里基建款,再闯广州。我感到很吃惊。那就不是一千五百万,而是三千五百万了,这样一来,罪行大啦!我劝代军不能这么做,只要代军愿意,我愿将一千多万元退回到基建办的帐上。加上把广州的房产、车辆变卖,自己还赚了一点钱,凑在一起就差不多了,何必去冒那个险。”

庭长:“他咋不听呢?”

刘静宜:“因为,我的前提是先与代军完婚。他不置可否。我说的都是实话。”

庭长:“嗯!我们不否认你所说的,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表现?”

刘静宜:“我主动投案,愿意给政府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另外,我退赃。”说着,从手包中拿出几张汇票:“喏!这是一千二百万元公款本息汇票,其中利息一百五十万元,我都交给国家,将功赎罪。”

庭长:“书记员!”

书记员:“庭长!什么事?”

庭长:“给财会室打个电话,请他们验收。”

书记员:“行!我去叫一声吧!”说完,到财会室去了。

庭长:“你能不能把代军犯罪的过程说一下?”

刘静宜:“完全可以,我来投案自首,除了上交公款,就是准备把代军、王必成等人的犯罪活动,老实向你们交待的。”

庭长:“甚么?还一个王必成?好!往下说吧!”

(画面)刘静宜向检察院交待代军等人犯罪活动,其间,财务来人收取刘上交的汇票,刘静宜在交待材料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