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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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楚云市建设局办公室

丁克坐在建设局办公室,看到有人从一女工作人员手中办完证走了,他走到那位工作人员面前。

丁克:“请问,楚江大桥的施工许可证……。”

女士:“没有!”

丁克:“为什么还没有呢?”

女士:“没有就没有,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丁克:“没有,总得有个原因吧!”

女士:“不知道!”

丁克:“你这啥态度?”

女士:“我啥态度?就这态度咋的?”

丁克:“这是政府机关的作风吗?”

女士:“政府机关作风咋的,你去告哇!”

一男干部走了过来:“啥事啥事!”

女士对他耳边悄语几句。

男士:“走吧走吧!不要妨碍公务。”

丁克火了:“什么?我妨碍公务,我是来办事的,你们怎么这态度?”

男士凶狠地:“就这态度咋的?走!”

丁克:“好!我走!我要告你们。”气呼呼走了。

女士对男士说:“刘局长交待了的,找我有什么用。”

男士:“有本事,找刘局长去。哈哈!”

502楚云市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

朝旭出现在江枫办公室门口。

江枫:“哟!朝总!来来!好久没见了!”

朝旭进屋坐下。

江枫上了杯茶。

朝旭:“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前阵子为指挥部失窃的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要麻烦您啦!”

江枫:“没事!只要我办得到的,尽管说。”

朝旭:“代市长出国了,现在大桥要招标,还有一个手续没办完,拖了我整整三个月了。”

江枫:“什么手续?”

朝旭:“施工许可证。”

江枫:“这不小事一桩。”

朝旭:“不那么简单啦!”

(画面)朝旭向江枫陈述。

江枫:“不象话!我带你去找市长。”

朝旭:“谢谢!”

江枫:“走!”

两人走出江枫办公室。

503楚江大桥面工程指挥部朝旭办公室

朝旭:“感慨万千啦!要不是市长打电话,我们的招投标,至今也不能就绪啊!”

丁克:“朝总,我真有些心灰意冷,真没想到,政府有关部门,对他们自己的重点工程,竟是这样一种态度。”

朝旭:“丁克啊!有些情况是我意料中的事,大量现象是我想象不到的,简直摸不到风,我看比我去深圳那时还糟糕,邪门儿了。我也把人格尊严和公司形看得太重了,一拖就是三个月。厉害呀!如果不是将这些手续穿插进行,简直被他们害死了。看来,投资风险,是多方面的呀!”

丁克:“您的锐劲是常长不消哇,碰到这么多钉子,还被无缘无故的整个半死,列为‘监控’对象,您毫不介意,一如既往,我不知道您是怎样想的?”

朝旭淡淡地叹了口气:“我呀!在忧患中度过了半生,顺境无几,也就无所谓了。我不是秘书出身,闻得烟味,坐得公交车,吃得盒饭。我只想到,公司投入这么大,箭在弦,不得不发。”

丁克:“您既朴实,也高贵。”

朝旭:“我是楚云人,生长在这里四十余年,有这么个机会,说句心里话,每当我看到手提中,楚江大桥蓝图在显示屏上出现的时候,就非常激动,尽管投资环境不怎么样,我还是想为楚云人民,做好这件有益的工作,也算是对家乡人民的一种补偿吧!”他抽了一口烟,很深沉地补充一句:“无论怎么说,楚云是我的家乡哪!”

丁克抱不平地:“您这样做、这样想,谁又能理解您?部门敲竹杠,连政府领导都一再出难题,真叫人心寒哪!”

朝旭:“老丁啦!正义事业,要人完全理解是难的,有些人还往别处想。他们说我是‘还乡团’,说我打回老家是为了赚钱。嗨!让他们讲好了,到时,丰碑建在江上,口碑自在人心。这桥建好了,造福人民,华宇的利益当然也在其中了,这无可非议,天经地义!”

丁克:“到目前为止,招投标准备工作总算就绪了。”

朝旭:“下步工作更艰巨,按部队的说法,叫做马上要剌刀见红了,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丁克:“有您!我们什么也不怕!”

504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楼下

指挥部楼下,三五成群,人们在填表、议论、看通告、发牢骚,进进出出。

一台“0”牌轿车风尘仆仆开到指挥部门前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位三十来岁年轻人,看到这情形,随口说一句:“嗬,这儿人真多啊!”

于坤从楼内出来,随口:“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嘛!”

来人斜了于坤一眼:“朝旭办公室在哪里?”

于坤指了指二楼。

他连一个“谢”字都舍不得说,迳直上楼去了。

于坤摇摇头,办事去了。

505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朝旭办公室

0牌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来到朝旭办公室。

年轻人:“您是朝总吗?”

朝旭:“嗯!您是――!”

他将一封信递给朝旭,二话没说,就下楼了。

丁克在一旁见了:“哼!架子还不小呢?肯定又是哪个领导推荐的队伍,瞅那架势,似乎没有什么余地,非办不可啦!”

朝旭拆开信看,问丁克:“周市长推荐的那个队伍,我记得还符合条件,是准备让他们入围吧?”

丁克:“已经例入了附属工程的入围对象,是他的信?”

朝旭点了一下头。

朝旭手执信件,端着杯子,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办公桌。

丁克赶紧接过杯,帮他倒水:“朝总!您太累了,是不是歇几天。”

朝旭坐下,有气无力地向丁克招了下手,示意他坐过来,丁克关心地靠近他坐下。

朝旭:“企业找我要接待安排,认识不认识的机关干部左一个电话,又一次托人,特别是这些领导们的纸(指)令,现在是第五个人了,你说怎么办?”

丁克严肃地:“怎么办?一视同仁,不行,也象学校录取新生一样,电脑排名次。”

朝旭用拿着信件的手挥了挥:“不行!还是应有所区别。”

丁克:“您动摇了!这可是几个亿的重点工程哪!百年大计,全在您一句话啊!”

朝旭喝了口水:“你说得好!我也想得很清楚,但是,对这些东西,还真不可忽略。”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工程大,造价高,资金到位,这样的工程,他们不感兴趣,叫做不正常。领导人的魅力也正在这里,我们不给他们一个台阶,要在这里站住脚,顺顺当当地把这个项目搞下去,那就是李白咏蜀道―难哪!”

丁克:“我误解您了。我以为您长期在这里工作,总认为‘服从’是机关干部的天职,只要领导交办的就执行,又是楚云人,拿不下面子。这几句话我噎了很久了,我觉得今天我还是说出来的好,我清楚您的胸怀。”

朝旭感动地:“推心置腹,我没有白交您这个朋友,关键时刻一针见血。你说的是实在话,也不是完全误解。尽管我是沤气离开市政府,确实‘服从’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仍有影响,拿不下面子,此事不论在谁的头上都会作难。”

丁克疑惑地看着朝旭。

朝旭打起精神:“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问题是留什么样的名声?不讲原则,逆来顺受,我朝某历来不属这类,也不是因为他们奈何不了我,而是责任所在。”

丁克佩服的笑了。

朝旭:“但是,对这几位领导亲手写来的东西,得谨慎,土地菩萨开罪不起呀!前提!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建设部条令条例、合同范本,招投标要求。照顾,最多是同等条件下,领导推荐的队伍优先考虑,不符合标准的一律淘汰,我俩共同把好这一关。至于如何向他们交待,由我向他们解释,口头也行,书面也可以。”

丁克:“个别领导,硬是要强行塞施工队呢?”

朝旭:“这好办,我早就想好了,谁这么做,就请他亲手写出书面担保,我可以另案处理!”略停:“我谅他也不敢。”

506深圳华宇公司工程部会议室(闪回)

朝旭发言。

(声画平行)“你们都是公司的经理和项目经理们,要依法经营,不要搞歪门邪道。中国改革开放后,基建规模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从房建、市政,到交通能源,从高层、超高层楼宇,到高级别墅群、高档居宅区,几乎在全国遍地开花,成为建筑企业激烈竞争的市场。这个特殊的市场,既营造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崭新中国,又把相当一批干部,有的是很有作为的,甚至是高级干部送上了审判台,乃至断头台。每当我从电视里,旅途中看到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那嶙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大道桥梁,不禁联想到那些纷纷落马的各级干部,心情感到十分的沉重。他们抵不住诱惑,利令智昏,罪有应得。然而,企业、特别是有钱的企业,为承揽工程不择手段地迫使有的干部就范,拉他们下水,有的甚至过河拆桥,背后开枪,这道德吗?”

(特写)《特区报》(头版头条)《建筑市场:中国干部队伍的雷区―朝旭》

507楚云大桥工程指挥部朝旭办公室

朝旭对丁克:“你打个电话给公司,把我原来的那篇东西寄几份来,对那些领导推荐的单位,又没有拿到工程的,除了向领导们进行解释外,还把我那篇东西附在后面,以此作为警示,你看如何?”

丁克笑道:“恐怕他们会不高兴的。”

朝旭:“开始可能会不高兴,想通了,应该知道是爱护他们的,实在不理解,那也只能有犯无隐了。”

丁克:“坚持原则,仁至义尽。”

门开了,一位穿皮夹克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广厦建筑公司总经理,肖童中。

肖童中:“朝总!广厦的事还得请您关照啊!”边说,边自己坐下来。

朝旭:“你是代市长推荐的第一个队伍,我和丁工是重视的。可是,通过考察,你连基本的施工条件都不具呀!比喻说,机械设备,工程技术人员,都得临时招骋、租用,这又怎么行?”

肖童中:“朝总,我知道您和代市长是老关系了,我和代市长的关系,可以这以说吧,以兄弟相称呢,似乎不大合适,他毕竟是一市之长嘛!说莫逆之交应该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代市长一直很关心小弟这个公司的发展,多年啦!代市长……。”

朝旭:“这样吧,肖总,其它就不必说了,您既然是代市长介绍来的,我们再考虑一下,有什么合适的事让你做,请把有关资料留下。”回头对丁克“丁工,您把肖总的营业执照、资质证书等材料留下,另外装个档案袋,代市长介绍来的,可别马伯清虎,噢!”

丁克:“我明白。”

朝旭:“对不起!肖总,这阵子事情特别多,我就不陪您了。”

肖童中:“没关系有丁工就行了,我和丁工谈谈。”

丁克:“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事情也很多,那儿还有一拨人等着我呢!您把材料留下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们会及时通知您的。”

肖童中:“嗯――!那好吧,今天晚上我想请您二位吃顿便饭,请一定赏脸!”

朝旭:“对不起,肖总,我事情太多,谢谢啦!看丁工有没有空,好,就这样吧!”说完,握了一下肖总的手,开始工作。

丁克:“肖总,别客气,来日方长嘛!您看,朝总不去,我怎么好去呢?”

肖童中:“那――!好吧,晚上我再来拜访二位。”

丁克:“不必啦!再见!”

508楚江大桥指挥外景夜

明月当空,映照在指挥部,几间小屋里还亮着灯光。静静流淌的楚江,泛着鳞鳞的波纹,

“笛笛――!”几声汽笛,一台豪华轿车,使进歧岖不平的郊野。轿车晃晃悠悠开到指挥部楼下停着,从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子,他理了理油光发亮的大蓬头,整了整月光照射下不大分明的灰色西装,然后,大踏步地走进指挥部,上了二楼。

肖童中:“朝总您好!”他毫无顾忌的推门进到朝旭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关好。

朝旭:“哟哟!肖总!请坐请坐!”让坐的同时,左手拉开门,朝丁克的办公室喊:“丁工!过来一下,肖总来了。”

肖童中想制止朝旭,已来不及了,只好木着个脸坐着。

丁克掩上办公室的门,走过来,见到肖,热情地打招呼:“肖总您好!”

肖童中:“您好!”

朝旭单刀直入地:“肖总这么晚到这里来,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见教啊!”

肖童中尴尬地:“没什么、没什么,特地来看看二位。你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真是辛苦啊!”

丁克看了一眼朝旭:“就休息,还早呐!朝总至少要到两点以后,还是你们这些老总潇洒呀!出了餐厅进歌厅,哪象我们苦行僧哪,哈哈哈……。”

“哈哈哈……。”

朝旭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材料。

肖童中见状:“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朝旭似有求之不得地,站起来微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丁工送送,不好意思噢!”

肖童中走过来和朝旭握了下:“没关系,您忙您忙。”说着便和丁克出了门。

月光下,丁克和肖童中推推搡搡,末了,只见肖童中推开丁克,钻进轿车内,“啪”地一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车跳跃着离开了指挥部。

丁克进到朝旭办公室,将两个装有金卡的信封,往朝旭办公桌上一扔,十分气愤地:“他妈的,把我的扣子都给拽掉了。”

朝旭抬起头来看着丁克,边折信封边问:“怎么回事?”

丁克指了一下他手中的信封:“您看吧!”

朝旭折开信封一看,笑道:“嗬――!30万的银票。”他又拆开一封,“嘿,这张是50万啦!这小子真有钱哪!”朝旭抬起头来看着丁克,开玩笑说:“你看,发财哪!我还比你多20万呐!哈哈哈……。”

丁克也跟着笑了,问:“您看咋办?”

朝旭严肃地:“暴露得早好哇!通知他明天上午来指挥部。”

(画面)交待丁克明天怎样处理。

509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朝旭家

凤玲在家搞卫生,电话铃响。

凤玲:“喂!您好!请问您是谁?姓肖?朝总的朋友?已经到了家门口?好!等着!我就开门。”凤玲开门,见一陌生男人。

肖童中:“嫂子您好!”

凤玲上下打量他一番:“您是――!”

肖童中:“我姓肖,肖童中,是朝总的朋友,我刚从指挥部过来,他叫我捎一包东西给您。”

凤玲:“捎东西?他咋没告诉我呢?您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肖童中:“我还有事,您打电话吧!我先走啦!”说完,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塞在凤玲手上。

凤玲:“哎!你不进屋坐坐?”

肖童中:“不啦!您进去吧!好好看看,他捎的啥?”边说,边下了楼。

凤玲关上门,进到屋里,自言自语地:“啥东西?也不给个电话。”她坐在沙发上,从塑料袋里拿出报纸包的东西,再打开报纸:“天啦!这么多钱就随便托个人捎来呀!”她略点了点数“二十万耶!”她欠过身,拉过电话机,放在大腿上,拨丈夫的手机。

凤玲:“喂!你托一个姓肖的捎钱来了吗?没有?那怎么他说是你托他捎来的?嗯!我不会动。好的!”

510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朝旭办公室日

朝旭与丁克边整理材料,边说笑。

丁克:“昨晚,我去嫂子那儿取钱,把原尾告诉她,她一听,吓坏了。反复叮咛,要我告诉您,千万不能收啊!这是要坐牢的呀!”

朝旭笑道:“我在群工部那前儿,给人办了几个案子,人家为了感谢我,送几斤牛肉,两瓶酒,她直把人家往外推哩!那人给我说,推他时,她的手还发颤哪!这么多钱,她岂不吓晕?”

丁克:“那样子很紧张,好象我是去抓她似的,脸都吓白了。哈哈哈!”

朝旭:“哈哈哈!”

“哟!这笑声多好听啊!”随着一声娇语,一个穿着打扮时髦的女人,站在了朝旭办公室门口。“请问,哪位是朝总哪――?”

朝旭:“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哟!都说朝总一表人材,果真名不虚传,帅哟!”

朝旭:“您有什么事,我们现在正忙着哩!”

女人会下,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妖媚地看了朝旭一眼,摇动身子:“我想作点儿事。”

朝旭笑道:“到指挥部?”

女人:“嗯――!不―是!工程上的事。”

朝旭:“行啊!”

女人:“真的!”

朝旭:“真的!只要你具备条件,可以来参加竞标哇!老丁!”

丁克:“朝总!”

朝旭:“把她的资料收了。”

女人:“资料?啥资料?”

丁克:“营业执照,资质等级,代码证,法人证书……。”

女人:“这我哪有哇!我借一份行啵?”

朝旭:“对不起!我们现在正忙着,你还是请便吧!”说完,回到办公桌工作。

丁克:“没有这些资料是不行的,请回吧!”

女人:“哎哟!啧啧啧!啥了不起呀!”冲气走了。

丁克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嘿!啥人都有哇!”

朝旭:“这十二家重点单位的材料,我看过了,打印吧!。你把所有标书锁到保险柜,一份也不能丢啊!”

丁克:“好的!我知道!”

肖童中来到朝旭办公室,笑了笑,既不叫人,也不说话。一支象牙烟嘴上插着香烟,叼在嘴上,显得特别长,露出一口黄牙。

朝旭一抬头看到了他,说:“肖总来啦!请坐!老丁啦!你给他谈谈。”

丁克和他并排坐在客座上,似笑非笑地:“肖总挺客气呀!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我们想听听。”说完看了下朝旭。

朝旭不置可否,自己点着一支烟抽着。

肖童中一听,喜形如色,将二郎腿一抬,叼着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嘘――!一、我要总承包,指挥部只认我;二、所有工程队伍,全部由我考察确定,只许和我总承包方签订合同,指挥部只作为鉴证方出现;三、二位的好处费由我一人负责,绝对没有第四者知道,绝对保证二位的绝对安全;所有的工程款,全部进我广厦的账户,这就是我的打算。”言毕,很轻藐地看了一眼朝旭和丁克。

丁克欲待发作,朝旭向他使了个眼色。

丁克挪了下坐姿,忍住了。

朝旭:“没有商量的余地?肖总!”说这话时,瞟了丁克一眼。

丁克暗笑。

肖童中傲慢地:“你们做事,咋就这么婆婆妈妈,我肖某说话是算数的,楚云市谁不知道我姓肖的,说白了吧,没有余地!”

朝旭听了,慢慢站了起来,对丁克:“送客!”

丁克站起来,把早已准备好的那两个信封,和那包钱,往肖身上一塞,打开门,摆手示意肖童中:“请!”

肖童中傲慢神态一扫无余。他将两个信封和那包钱拿在手中,不知如何处理。他突然惊惶失措地哀求朝旭、丁克二人:“二位不要发怒,不要发怒,我知道这不够,小意思小意思,小弟我回去重新办,重新办。”

朝旭连看也没看他,手撑在办公桌上,翻着几张报纸,顺着肖的话说:“肖总不必费心了,从今天起,您也不必再来啦!有劳您转告代副市长,就说我朝旭说的,取消广厦公司楚江大桥工程投标资格。”

肖童中:“什么――?朝总,您刚才说什么?”

丁克补充说:“你违反了工程投标法,行贿工程主管领导,你公司被取消投标资格。”

肖童中脸色涮地白了,哀求道:“这这,我、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我再也不这么作了还不行?”他双手一抱拳“我求你们,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朝旭严肃地:“肖总,我们也没有余地,好自为之吧!丁克送客。”说完开门出去了。

肖仍不死心,跟在朝旭后面继续哀求。

丁克带关门,将肖从朝旭身后拦住:“走吧!”

肖童中:“这!这!”

丁克将他送至楼梯口,站在楼梯口看着肖。

肖童中一步一回头的灰溜溜地离去。

丁克笑笑,回办公室去了。

511楚大桥指挥部,朝旭办公室夜

朝旭办公室的灯亮着,他手指夹着支烟,边抽边看材料。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冲进来五个年轻人。

朝旭“嚯”地站了起来,说:“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三人直逼朝旭,说:“干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朝旭一拳打了过来,朝旭右手接住,往下一拧,这小子“哎哟!”一声蹲在了地下,其他俩人从左右向朝旭抱了过来。同时,又一人从中间冲过来,朝旭松开右手。两手稍稍向上一举,左手中的烟头,直刺正面攻击者的眼部,这小子被烫得捂着眼睛直叫。朝旭见左右两边来攻,他装着无备的姿态,待两人靠近,将左右两肘尖照准两人前胸肋,迅速使劲往外一扩张,两个年青仔不知因何倒地?爬在地上半天没吱声。

“不许动!”于坤拿了根木棒,大吼一声冲了进来。

“再乱来打死你们。”丁克举起手中枪喊道。

几个年青仔一看这情势,一个个想溜。

朝旭吼道:“回来!”

几个家伙象站着不敢动。

朝旭从容地:“告诉你们主子,别来这一套,小心把他的后台老板扯了进来,砸了他自己的碗。”示意丁克、于坤二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吧!”

于坤举起木棒,怒目圆睁:“不行!不弄清楚就让他走,便宜了他们。”

朝旭横眉冷对这几人:“带个话给你们主子,下三烂影响他的形象。同时,我也奉劝你们干点正经事,不要做亡命之徒,国法无情。走吧!”

于坤听懂了朝旭的意思,不再阻拦,把高举的木棒放了下来。

几个家伙出了门,抱头鼠窜,“咚咚咚……。”跑下楼去了。

朝旭愤愤地:“黔驴技穷!”

丁克:“好险啦!亏您还有两下子。”

于坤:“朝总文武双全啊!刚才那两个小子,干吗爬在地上,又不叫唤?”

朝旭:“他俩来抱我,我就这么一下”他两臂一抬“这叫温侯射戟,左右开弓,是防身一招,没危险,又可制服对方。但要把握时机,在一定的距离内,远了不凑效,近了来不及,速度要快。他们叫不了,因肘尖顶了肋间气门,连呼吸都困难,怎么叫得出声呢?”

于坤:“有个小子咋捧着眼睛直叫?”

朝旭:“他从正面来,我没武器,手上只有一支烟,情急之下,就用火攻啦!哈哈!”

丁克:“啊!神啦!我跟您这么多年,咋就没看出来呢?你是真人不露相哪!”

朝旭笑了笑:“嘿嘿!你都不知道,我在部队还当过几天武术和射击教官哩!没啥!记住一条,对付突然袭击,反映要快。”说完,看着丁克手上的枪问:“真的假的?”

丁克笑笑:“当然是真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朝旭不高兴地:“你怎么玩这个?”

丁克:“这个――!您不知道吧!程总交待我说,您对自己的安全从来想都没想过,公司向公安部门申请,配发了一部份枪支,主要是为了高级职员的安全。有一次,他要办公室主任征求您的意见,要不要一支枪防身,您说在部队玩腻了,要那玩意儿干啥?所以,他叫我暗中保护您哩!前次,不是当着您的面交待,再出事,唯我是问哪!我这个暗中保镖,不到关键时刻,也是不会露脸的。”

朝旭:“哈哈哈……,你真行,你可从来没给我说过呀!来来来,给我看看。”

丁克把枪递给朝旭。

朝旭拿过枪“哟!锈成这样。”持枪,枪口对着窗子,拉了一下枪栓:“没子弹。”

丁克:“我听到响动,从抽屉里摸出枪就过来了,来不及装子弹。”

朝旭:“哈哈!到底没当过兵,还当我的保镖哩!”拍了一下丁克的肩膀,把枪还给他,说:“等招标完后,我带你们去训练几天,教你们点基本原理。你看那枪锈得成啥样,这是很危险的,枪膛锈了,不仅打不出子弹,枪管还会爆炸。”

丁克一听,把枪一扔“我不要了!”

朝旭笑道:“没事!等忙了这段,我教你如何撤卸、安装不就行啦!”

丁克又把枪拿了回来:“行!我一定得学会。”

朝旭沉思地:“程总真好!”

512楚大桥工程部朝旭办公室日

于坤手执一份电报,来到朝旭办公室。

于坤:“朝总!您的电报。”

朝旭眉头一皱:“电报?我哪来电报?”他从于坤手中接过电报,看―

(画外音玉芳的声音)

旭:

我自从离开你以后,日夜思念你,我知道,你并不属于我,既然如此,这世界上也没有我所留念的任何东西了。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此刻,我只有一个心愿,《西厢记》中不是有这样几句词么!‘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前三句是我风烛残生的写照,最后一句就是我的心啊!

……

旭,我也将是“杨花随风尽”,零落碾成泥了。这一结局,在我离开深圳时给您的信中就已明了,因为,这世界上决没有“第二个朝旭”。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想这天上人间,也总是一般。既令我死去,也会随那清风明月,常伴你的身旁。只不过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多么想能见上你一面,倘能如愿,虽死无憾了!

今生了却相思愿,来世有缘再奉君。

朝旭看完玉芳的信已是泣不成声。他又拿出电报中另一张纸――

(画外音玉芳母亲的声音)朝总:我是玉芳的母亲,虽然与你素昧平生,但我相信我女儿。你是她心中圣洁的真主,也不知是你前世欠了她的,还是她今生欠下你的?如今她身患绝症,她要走了,能满足她的愿望来一趟西安吗?

朝旭执信的手颤抖着,泪水不断地洒在电报的字迹上。他立即伏案疾书,拟了一个电报稿―

(特写)

玉芳:

惊悉玉体违和,不胜焦虑之至。深谢卿思念之恩,愧对你一往情深之苦。是我委屈了你,辜负了你。虽时过境迁,你又何曾想到,你那美丽的身影,永远留在了朝旭的心中。你走后,我内心亦是离恨千端!那段流金岁月,叫人怎生忘得了?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见到你。只因工作压力如战前国君,空中驭手,不敢稍离半步。我只有遥望苍天,为你祈祷!神明佑你,早早康复!

朝旭

(汇款望收)朝旭写完,抚着胸脯咳嗽几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休息。

丁克推门进来看了,又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513西北市立医院住院部(闪回)

何玉芳躺在病床上,母亲守在女儿病床前。

玉芳叹息一声,问母亲:“唉――!妈!我怎么会住在这儿?”

母亲轻轻拍着玉芳胸前被子:“别想太多噢!先好好休息,没事儿的,有贵人相助,你会没事的。”说完,背过身擦眼泪。

玉芳发怔地:“您刚才说什么?什么贵人?”

母亲:“印刷厂蒋厂长啦!一切费用都由印刷厂负责。”

玉芳冷冷地:“是他唷!他不是只做卖官鬻爵事吗?是不是又想出救死扶伤的名?嗯!管他哩!我还能活几天,随他吧!反正他的钱也不是好来的,嗯!管他哩!”

母亲不高兴地:“芳―芳!干吗说得那样难听呢!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啊!不是他,我们只能坐在家等死呀!”

玉芳将身侧向床铺里面:“反正是死,到了,还欠别人一个人情,唉---!人逢低檐下呀!”

印刷厂长蒋炳文和玉芳的父亲,出现在玉芳面前。玉芳一眼见到蒋,眉头一绉,但想到母亲昨天的话,又只好勉强叫了声:“蒋厂长,谢谢您啦!”

蒋炳文呆呆地看着玉芳:“玉芳,你要坚强些,我会尽我的努力把你的病治好,不惜一切代价,相信我噢!”

玉芳向蒋点头示谢。

蒋炳文走过去蹲在床边,一把将玉芳的手拉过来握着。

玉芳大吃一惊,本想抽回手已来不及了。

蒋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不情愿,但他还是紧紧握住这只手,包在自己一双粗大的手心中间,瞪着眼睛呆望着玉芳。

玉芳厌恶地把头偏向床里,牙齿紧咬着下嘴唇,手仍被他抓着。

蒋炳文松手,回头对玉芳父母:“我现在去和医院商量治疗方案,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说完,低头看着玉芳。

玉芳已经将手缩进了被子里。

蒋炳文的手机响了,他想用眼神和玉芳打个招呼。

玉芳把身子转了过去,将背对着他。

蒋炳文使劲干咽了口唾沫,尴尬地看了看玉芳父母,把手机捂在耳根,轻声“喂喂喂――!”回头望着病床上的她。

玉芳一直将头蒙在被子里。

蒋无奈地慢慢走出了病房。

母亲:“芳芳――!你咋这样?人家蒋厂长对咱多地道,你咋就不能给他个好样儿呢?”埋怨着走到玉芳床沿坐下,用手拿了拿玉芳的被子。

玉芳用劲往回拽了拽,也不说话,仍蒙着头,朝里面躺着。

不多时,蒋炳文从走廊进来,瞟了一眼躺着的玉芳,立即转过脸,对她父母说:“我的助理马上就到了……。”

父亲:“您要走?”

蒋炳文:“噢!不不不!我是说,等助理来后,给他交待一下工作上的事,现在连玉芳治疗的方案都没拿出来,这个时候我咋能走呢?”说完,又瞟了一眼蒙着头的玉芳。

父亲:“这就好!这就好!谢谢您啦!谢谢!”

蒋炳文在病房站了一会儿:“我去和医生商量治疗方案。”说完,离开了病房。

玉芳突然坐起来,把被子一掀:“爸―妈―!我不治啦!要死就死,回去!”说着,两只脚伸到床下,连袜子都没穿就要趿鞋。她刚站起来,就一手抚着额头,一脸苍白的她,忽然往床铺上斜倒下去,她昏厥了。

“医生、医生――!”母亲焦急地跑到门口大声叫了起来。

514西北市立医院夜景

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型综合性医院,夜色中更加宏伟壮观。住院部所有房间都亮着灯光。

医院大楼停车坪,摆满了各式车辆,夜深了,仍有许多车辆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