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295章 误会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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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如果知道的人多了,那也就不是秘密。

钱氏的话喊出来后,世子刺杀公主的事情便不再是秘密。如果不是秘密,那王爷便要有个说法,不只是给皇上有个交待,也要给众人一个交待。

刺杀公主,就算是王爷家的世子,那也是死罪啊。不要说是老王爷,换成是任何人也不可能直承此事的。

只有不承认,打死也不认,此事才有可能大事化小、再小事化无。这是钱氏想要逼王爷做出来的决定。

也唯有此,王爷才可能站在钱氏的一边,才有可能把金家置于死地:王爷如果出手了,是不会允许金家有一人可活的。

霎间,只有风声。就连那风声,在众人的耳中都感觉小了好多,很有点低眉顺意的味道。

能不低眉吗?谁想知道这样的秘密——如果刺杀的事情是真,那王府可是犯下了大罪;到时候皇帝发旨拿人他们不介意看个热闹,但是他们却不想被牵扯进去。

没有哪一个想听到这样的事情。

公子哥们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钱氏的身上,他们真得很想很想把钱氏活活踩死。

老王爷轻轻的转身看向钱氏,但是却没有开口对她说一句话,反而问金承业道::“此人,是哪个?”

十一也皱起眉头来:“哪里来的疯妇胡言乱语挑拨天家亲情,本宫怎么不知道有刺杀一事。”

王府世子使人刺杀一事,王爷和王妃或是王府的任何人开口,都不能说服人的;唯有公主殿下开口,才能让人明了事情的“真相”。

事实如何,在皇家人的眼中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人们如何认定“事实”。只要人们认为的事实,是他们想要的那一个,那便可以了。

金承业看着钱氏皱起眉头来:“此人嘛——”他没有干脆的回答,好像极为难的模样。

淑沅叹口气接过来:“王爷容禀,此人的身份臣等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原本我们府上有个在家祠中当差的仆妇,但是今天观她所言所为,臣等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本那个人。”

这话,便巧妙了。

钱氏却狠狠的呸了一声,对于王爷的不理会她没有在意,反正她的用意就是留下王爷一行人,如今她做到了。

“你们倒想推个干净,但是王爷最清楚你们的用心。公主殿下年幼被你们利用,连王爷你们都敢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得?”

“谋逆,嘿,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吧?”钱氏不理会赵四爷那杀人的目光,依然中气十足的大叫:“王爷,金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想要利用王爷的岂是一点?”

“往日他们不过是巧言骗了公主,又利用公主骗了王爷。现在,他们居然还安着如此险恶的用心,想让王爷替他们担下这天大的干系!”

“王爷英明,您一定……”她无非就是想说服王爷,但是王妃抬起眼瞅了瞅她,就让她浑身一冷,后面的话因为不小心咬住舌头而中断了。

王妃的目光冰冷异常。

钱氏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冰冷来,但是却让她冷到了心里,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被捏在了王妃的手上,只要王妃微一用力她就会在世上消失。

王妃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对于王爷和王妃来说,钱氏算什么东西?

不管钱氏说了什么,只要王爷和王妃不予理会,就能让人多出几种的猜测来:钱氏认为王爷会开口问她,那当真是太过天真了。

接了她的话,岂不就是等同于心虚?一个小人物罢了,就像一只老虎怎么可能会去真得在意一只小虫子在叫什么?

就算小虫子叫的再大声,说的话再惊人,老虎只要不在意它,其它的动物们自然也就不会太过看重那只虫子。

如果老虎在意了,才当真会让那只虫子引起众多动物的注意来,且不只是眼前的动物——相同的道理,所以王爷才没有理会过钱氏。

赵四爷的心凉了,他感觉脖子后面有点疼痛,就像是有把刀子在不断的、来回的割着他的肉般:离身首异处当真不远了。

钱氏就是个妇人家,再聪明也不过如此,要害死她自己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于他。眼下,他也没有其它法子,唯一的办法只有在死路上闯出一线生机来。

“王爷,是小民向官府告发金家北府的。”他开口抢在了钱氏的前面,不再让钱氏继续开口:“钱氏就在金家北府之中,他们府中的事情钱氏都知道。”

“就是因此金家的人才会向我们动手,想要杀人灭口,求王爷为小民主持公道,求王爷救命。”

他的话没有牵扯半句王爷和金家所谓的秘密,就事论事只提官府围了金家的情况,如此才能让王爷正视他们,也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

王爷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赵四爷:“你告发的?”

“是,王爷。”赵四爷听不出王爷话中的意味儿,心里是七上八下——皇家人说好听点儿那是心机难测,说难听点儿那就是喜怒无常啊。

天知道王爷此时会如何想,赵四爷是没有半点的把握。

王爷往回走:“哦,你不开口本王还就真得走过去了。”他走回亭中自有人安座,等到他坐下才看向钱氏:“你和他,是一起的?”

钱氏连头以头触地:“是,王爷。请王爷为民妇做主,请王爷为民做主!金家实在是罪大恶极,王爷定要为民除害啊。”

王爷闻言用指拂了拂胡须,看向淑沅似笑非笑的道:“沐将军,你说呢?”

再次没有了人弄出来半丝声响,只有那弱弱的风吹过——那风都不想引起人的注意来,低柔的在王爷的脚下吹过,连王爷的袍角都没有掀起来,只是吹掉了王爷鞋面上少少的尘土。

公子哥们低垂着头,可是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那湿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他们现在真得很想自己能忽然间消失。

钱氏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们肯定也听到了;至于真与假——那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要如何让王爷明白且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就今天的事情泄露一点口风?

不能直接对王爷表明心迹:王爷啊,打死我们也不会对人说的,就算是父母妻儿我们也不会对他们提一个字——那不就等于对王爷说,喂,你们王府刺杀公主的事儿,我们可是相信的啊。

找死啊,纯粹是找死。不管是他们直说还是间接的说,或者是暗示,只要流露出他们绝会提一个字的意思,那他们肯定会让王爷惦记上的。

你说,让王爷天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那不是就是该死。

但是,如果他们不向王爷做个保证,就这样离开的话,王爷会放心吗?除非是王府真得没有刺杀过公主——但这事儿是真是假也只有王府的人知道啊。

刺杀公主这么大的事儿能说笑嘛,无凭无据的话钱氏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乱说?就算王府真得没有那个心刺杀,可能是有什么引起了钱氏的误会来,那王爷会如何看待此事?

王爷如果把此事放在了心上,那他们就会被王爷放在心上;如果、如果刺杀的事儿是真的,嘿嘿,那王爷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忘了他们的。

这事儿,公子哥们是思前想后,最后发现:无法可破!真是要亲娘给的性命啊,他们除了恨透了钱氏外,也只能再加上一个赵四爷和方氏。

其它的人,嘿,过了今天金家的人能安然无恙的话,金家人不记恨他们的话,他们就要拜谢神佛了,还敢去恨人家?

如果金家自今天起就不见了,那他们也只盼着不去同金家人做伴一起去见阎罗王就好,恨那是恨不起了。

公子哥当中有那胆小的,忽然间就跪倒在地上,全身抖个不停,一脑门的汗水滚落下来:那扑通一声把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好在跪倒的人胆子实在是小,跪下是跪下了,想要救饶可是嘴巴硬是张不开,说不出哪怕是一个字来。

十一狠狠的瞪了过来,因为她被吓得不轻,心差点就要自嗓子眼跳出来了:你说正是静到不行的时候,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来,是想吓死本宫吗?

她这一瞪眼,那跪在地上的人真接瘫了,更不用说开口了——如果此时十一开口斥他几句,怕他会直接吓晕过去。

这下子公子哥们的脸色更白了,又跪下了几人,却无一人敢说话;他们真得弄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但显然公主殿下不愿意听他们说话——公子哥们误会了。

淑沅抬起头来看向王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目光就像平日一样无惧无畏的迎上了王爷的目光。

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猛然间被王爷一问根本不知道答什么: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脸色都白了几分。

腰,更酸痛了。

王爷只是问了一句话,但是她和金承业等人都听得明白,王爷的心思活了!

老王爷,真得存心要借此把世子洗个彻底干净。

王爷不是钱氏,钱氏的所想浅薄的很,可是王爷真得存心,就算有十一在怕是也无力回天!

金家,真得要完了吗?而她的孩儿真得无法看一眼这个世界,无法快快乐乐的长大吗?淑沅的手,握的死死的,但攥住的除了一把冷汗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