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考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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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梁桢并没觉得陈佳敏外貌多出众,顶多算五官端正,可是合辑上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眼睛越来越大,鼻子越来越挺,下巴越来越尖,连着皮肤也白了几个度。

“鼻子动过刀了吧?”

“下巴也整过了。”

“眼角要是没开我直播吃翔……”

“…以前明明是圆脸塌鼻梁,现在整就一锥子网红脸,绿茶外围婊都这模样?”

网友评论纵使一个比一个难听,可却让梁桢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以前还单纯以为陈佳敏只是化了浓妆又瘦了很多的缘故,但现在照片对比下来才知道是因为脸上动了刀子。

难怪每次见她都像是一天一个样,一次比一次陌生。

梁桢将合辑看了几遍,关掉手机,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陈佳敏的那一张张脸,从高中时代的短发到大学的马尾,再到现在像海藻一样浓黑的卷发包住瘦削尖锥脸,看似五官越来越精致,可总觉得透着一种病态的美,脸眼神好像也越来越空洞。

她暂时无暇思考网上这些爆料都来自哪里,只觉得心烦意乱。

那晚梁桢没有睡好,失眠了半宿,第二天起来脸色都不大好看。

但那天是沈阿姨生日,为此梁桢一早起床,换了身衣服,还化了个淡妆,打算做顿早饭。

她厨艺不精,但自觉煎个鸡蛋烤几片吐司还是可以的,但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鸡蛋煎得有点焦了,吐司也没烤好,沈阿姨来了之后她基本很少进厨房,手都跟着生了。

好在豆豆也没嫌弃。

早饭之后司机小元送豆豆去学校,沈阿姨收拾了一下,梁桢开车带她去超市购买晚饭的物资。

因为不是周末,超市人并不多,两人逛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买了好些东西。

“难得出来一趟,要不中午就在外面吃吧。”梁桢提议。

沈阿姨不乐意,“浪费这钱作甚,都买这么多菜了,还是回去吃好。”

梁桢:“回去吃我可只会煮面条啊。”

沈阿姨:“不用你做,我做就行。”

梁桢笑了笑,看了眼四周,超市里人虽不多,但烟火气很浓郁,这让她觉得心里很是舒坦。

“走吧,就当是陪散散心。”梁桢说完推着小推车走到了前面去。

沈阿姨在后边愣了下,叹口气,终是跟了上去。

梁桢驾车去了昨晚她买项链的那个商场。

三楼往上都是餐饮,沈阿姨一个劲儿说简单吃些就行,但梁桢最终还是挑了个看上去有模有样的餐厅。

西餐,有个往外伸的露台,这也是梁桢选这间餐厅的原因。

落座后她点好单,抬头见沈阿姨别别扭扭地坐在那往领子里塞餐巾。

“不是这样的。”她忍不住笑了下,过去帮她把餐巾摊开压在盘子底下。

“这样就行了?”

“嗯,行了。”

“可我怎么见电视上都是垫在下巴这的?”

梁桢又笑了下,“不需要那样,你之前是不是没吃过西餐?”

“哎呀我哪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啊。”

“那我教你怎么用刀叉?”

“这成,赶紧的,我之前也没用过这玩意儿。”沈阿姨举起桌子上的刀和叉子。

于是梁桢跟她示范了几遍刀叉的用法,又简单讲了些西餐的餐桌礼仪。

沈阿姨听完摇头啧啧,“什么前菜中菜的,吃个饭得这么麻烦啊?”

梁桢:“正宗西餐是这么吃的,但这地方应该也不算正宗,而且就我们两个人,没这么多规矩,待会儿你想怎么吃都成。”

“那可不!”沈阿姨又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刀叉,嘴上说不来不来,心里还是挺乐意的。

梁桢看着对面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加上头顶蓝天白云,九月底的阳光正盛,但气温已经不算高了,露台上也没几桌客人,难得的惬意。

趁着沈阿姨还在摆弄刀叉和盘子,梁桢从包里掏出昨晚出去买的那条链子,绕到她身后替她挂脖子上。

沈阿姨刚开始还没反应,地图拿手拨弄了一下才回神。

“哎呀你是作什么啊?”

梁桢把链子的搭扣扣上。

“本来想今天晚上给你的,不过现在给也一样。”

沈阿姨又拨弄了几下,抬起链子的挂坠看了几眼,“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我不能收。”

“给你的生日礼物,戴着吧,挺好看。”

“好看也不行,这是金的吧,不成不成。”沈阿姨说着就要去解链子,梁桢摁了下她的手臂。

“不值几个钱,只是我一点心意。”

沈阿姨抬头见梁桢眼神坚定,也不好再推辞了。

“那我……我就戴着了?”

“戴着吧,真挺好看。”

“是吧?”沈阿姨摸着坠子,笑了笑,嘴上说不好意思拿,但大概没有女人能够抵住首饰的魅力,“有镜子不,我瞅瞅?”

“有,给你拿。”

梁桢从包里掏出小镜子递过去,沈阿姨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看半天,“……你说我一成天烧饭打扫卫生的保姆干啥要戴这么沉的链子,你就是破费乱花钱。”嘴上这么说,可嘴就没合拢过。

梁桢也受她的心情感染,“给你拍张照片吧。”

“成,哪拍?”

梁桢看了眼四周,“就坐着拍吧。”

“成,拍了发给我,我发我们群里给那些老乡看看。”

沈阿姨在泞州没什么亲人,平时来往的都是从老家出来在这边当月嫂或者家政阿姨的老乡,年龄工作都差不多,所以每个月休息日会约出去聚聚。

梁桢找了个角度给她拍了张,发到沈阿姨手机上,沈阿姨看了眼自己的照片开口:“也是你妈没福气,这么早就走了,要不然……”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抬头见梁桢脸色泛沉。

“嘶…我这嘴!”沈阿姨赶紧收口,“别介意啊,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梁桢抿了下嘴唇,刚那一瞬心里确实像被刺了口,但并不是因为沈阿姨的话。

“没事。”

她捞了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低头沉默了片刻,说:“我跟豆豆爸爸在办离婚,这事你听说了吗?”

沈阿姨微微一愣,但并没过于惊讶。

“听说是听说了几句,而且也能猜到。”

毕竟作为丈夫已经大半年没回来住,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这夫妻模式基本也是离定了。

“嗯,有些争执,手续拖了段时间,还没办完。”

沈阿姨想了想,“为财产啊?”

豪门离婚,能发生纠纷的不也就这些事儿么。

梁桢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豆豆的抚养权问题。”

“豆豆的抚养权?啥问题?”

梁桢又轻压一口气,抬头直视沈阿姨,“他要跟我争豆豆的抚养权。”

“什么???”

“就是…”梁桢怕她听不懂,换了个说法,“豆豆爸爸,要跟我抢孩子!”

沈阿姨生日之后一周梁桢便进入半封闭式学习,除了晚上陪豆豆练琴,吃饭,讲故事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备考刷题。

十月上旬营训最后一期开始了,为期一周,主要是查漏补缺。

为了增加学习效率,梁桢选择了一对一教学。

最后一期机构并没有规定学员必须全部入营集训,梁桢本来打算每天在泞州和s市之间来回,毕竟两座城市隔得也不远,但试了一次之后发现太折腾了,不但在来回路上要耗费将近三个小时,晚上豆豆也总能令梁桢分神。

她发现自己在家根本没办法好好静下心来学习,最后牙一咬,收拾了几身换洗衣服还是去了s市。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至此三期营训全部结束,后面还剩下一周时间各自回去自由备考。

眼看结营在即,群里有人提议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是最后的告别仪式。

梁桢之前没有加入营训的微信群,她并不知道聚餐这事,还是郭兆跟她说了她才知晓。

起初梁桢并不想去,一来自己已经跟小元说好了,晚上过来接她回宁州,二来自己跟这些人都不算熟,去了也是尴尬坐那耗时间,实在无趣,可整过下午郭兆催了n条微信过来,又说之前培训他们的几位老师也会去。

梁桢对这边老师的印象都不错,特别是之前给过她很多帮助的那位口语老师,想着也确实应该去当面谢一下,就应了下来。

晚饭就定在培训机构附件的那条商业街上,中规中矩的淮扬菜,组织者提前要了个大包厢。

连培训老师在里面一共四桌人。

餐厅菜色和环境都很一般,但年轻人也不在乎这些,会玩会闹,气氛倒不错,好些人还喝了酒。

梁桢呆了一个多小时,眼看这饭局一时半会儿也歇不了,便起身跟培训老师都打了圈招呼,找了个借口先撤了。

这边梁桢一走,郭兆便拿了外套和手机追了出去。

“走了?”

“嗯,我今晚还得赶回去。”

“这么急?”

“明天是周末,想抽时间陪陪我儿子。”

司机小元已经在餐馆门口等,梁桢没跟郭兆多聊,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人都走远了,还看呐?”身后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郭兆回头看了眼,是班里一起上课的一位女同学。

“不是我就纳闷了,就她那一副成天板着脸拽五拽六的样子,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跟舔狗似的成天在后面摇尾巴?”

女同学大概是喝了点酒,说话又酸又刻薄。

郭兆平时脾气很好,但今天不知为何心里像是压了团无名火。

“嘴巴放干净一点,谁是舔狗?”

“你呀,难道不是?”

“有种你再说一遍?”

“怎么,我又没说错喽!”女孩拿手扒拉了一下头发,“不过呢虽然人家未必瞧得上你,但最近这段时间情也偷了,床单也滚了,你也不算吃亏对不对?”

女孩借着自己有几分醉意,什么话都敢往外蹦,气得郭兆恨不得想上手扇她一个巴掌,可到底是男生,总不能真跟女孩子动手。

“神经病!”

郭兆忍了,瞪了眼转身也出了餐馆。

本想着这是一个插曲,此后几天梁桢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备考。

托福考试的日期如约而至,因为当时报名的时候泞州考位都已经满了,她只能报了l市那边的考场。

l市离泞州还有些远,飞机大概得两个小时航程,为以防万一,梁桢提前一天就飞了过去,入住l市考场附近的一间四星级宾馆。

安顿好之后梁桢也没再刷题,只是把考场证件和其他应考文具又检查了一遍,装进包里以防明天早晨手忙脚乱,之后便给豆豆打了通电话。

豆豆知道梁桢是来考试的,人小鬼大,还在电话里给梁桢打气。

母子俩聊了几分钟,时间也不早了,便互道了晚安,随后梁桢去洗了澡,洗完出来桌上手机震得嗡嗡响。

梁桢看了眼屏幕,唐曜森的来电。

“喂…”

“到酒店了?”

“下午就到了。”

“怎么样?”

“挺好的啊,周围交通便利,离考场也近。”

“我不是问你酒店,我是问你现在情绪怎么样!”

梁桢噗嗤一下笑出来,“什么情绪怎么样?就那样呗。”

那边唐曜森当即松了一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还怕我紧张啊?”

“确实之前有点担心。”

梁桢边擦着头发边盘坐到床上,“没什么好紧张,最近几年专升本我也一直在考试,况且高考考场都进过了,还怕这个吗?”

唐曜森在那边笑了笑,“你心态好就不会有问题,其他话也不多说了,考完了回泞州给你接风。”

两人又聊了几句,梁桢挂掉电话,身子倒下去平躺在床上。

周围是陌生的墙,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窗外是陌生的夜空和街道。

要说一点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即便梁桢参加过高考,也参加过很多次专升本的科目考试,但这次不一样。

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次考试是个分水岭,会决定她后面半生的去向。

……

钟聿晚上有个应酬,喝了一点酒,但兴致不高,所以九点不到就找了个借口先撤了。

他从会所出来上了车。

孙叔问:“二少爷,您回哪?”

实在是钟聿房产太多,最近更是辗转住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每次孙叔都要特意问一问。

钟聿看了眼窗外有些萧薄的灯光。

“她今天下午飞l市了吧?”

孙叔愣了下,没听懂。

“二少爷,您说什么?”

钟聿抬起手臂在半边被风吹凉的脸上蹭了蹭。

“去馨悦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