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1/1)

有的女子已嫁为人妇,有的甚至是堪堪十岁的孩童尤其在看重名声的封建社会中,那些可怜人被欺辱后,根本等不来报复的机会,就被身上的负累拖死了。

所以最终白渺决定加上防身术的课程,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能改变多少,但终究也是一种努力。不过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过此类事情的出现,武帝也加紧了皇城中夜间的巡逻,只要巡察严谨,定能减少犯罪。

*

忙忙活活过了一个多月,在十一月的时候女子书院建成了,而其匾额上的题字便是由武帝出手轩雅女子书院。

这座女子书院里招的学生不论身份、贫贱,只要愿意来,来者皆是学生。

在大胤,世族小姐、皇家公主倒是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她们所学课程中八成是《女戒》、《女训》,唯有两成可窥见天下之事;但白渺所建的女子书院不同,其中《女戒》、《女训》只会占据一成,只是叫学生们听过一耳朵便罢,至于旁的种类繁多,为人处世、文学诗词、技艺特长其中教授的内容大多都是为了改变当代女子只能依附男人的局面,所以包含了很多可以赚钱的手艺。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有《大胤十日报》的宣传,百姓们基本都知晓女子书院的存在,他们都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但是在得知书院后,不少目光长远些的家,咬咬牙还是试着将自家女儿送到了书院中,他们可能也不大指望孩子能有什么大造化,但若是真的能学到一星半点儿,或许家中贫瘠的情况就能有些改变。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随后在他们的行为下,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乃至于越来越多。

经过了半个月的努力,轩雅女子书院中的学生已经有八十来号,而容素与郑逸都在其中任教,连带着容素的相好崇焕也会时不时来此客串一下户外课的先生,白渺更是三五日来一趟,从后门瞧着学生们上课的样子,他嘴边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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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掳走(上)

十二月中旬,正好赶上了大雪祥瑞之景象,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落满了京城,将前几日好不容易消散的小雪又覆盖了一层。

雪才下了不到半日,皇城中便尽数被染成了纯白。深色的瓦片上是层层雪迹,远远眺望,砖红色的城墙配上那雪白的颜色,两相冲击之下才叫人彻底意识到这一年马上要结束了。

这几日白渺的身子不大爽利,昨日便是月圆之夜了,而他第二次的妖体进化也这般平平静静的到了时候。本以为会上次一样变成迷你的模样,但这次不同,在月圆之夜的当天,白渺身上的妖力尽数被抑制。

也就是说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年!

对于第二次的妖体进化,白渺心中很是期待,上辈子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中甚至还有紧张的情绪,他会时不时的猜想,这一次妖体进化后,会带来什么样儿的后果呢?他是不是能变成青年的模样?

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在习惯了有妖力的生活后,现在回归平凡,多少白渺都觉得有点儿不自然、不方便。

小殿下?

小殿下!地方到了!

一道清脆的嗓音唤回了白渺的的心神,他摇了摇头,视线对上了那出声叫他的人。

眼前掀开半截马车帘子的是个看起来近二十的女子,一身鹅黄色宫装,容貌生的清雅,尤其一双小鹿眼睛最是出。

此人名乔玉,是新调到无极殿伺候白渺的下人,在宫里也干了几年,若不是因为这些日子青黛踩在冰上伤了脚踝骨,这无极殿的活计还轮不到她呢。不过这乔玉也是个机灵、会做事的,在暂时性接替了青黛的工作后,不仅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做的青出于蓝。

而且乔玉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唤作乔知,也是在宫中做工,因为乔玉被调到了无极殿的缘故,乔知也随之而来,倒是在某一部分上分摊了石安的工作。

白渺也逐渐习惯了乔玉、乔知的伺候。

这么快啊白渺堪堪回神,他扭了扭脖子,只觉得这几天总是容易出神。

奴婢瞧着小殿下脸上有些疲惫,不若等看完书院后,小殿下便回去休憩吧。乔玉语气温和,她略微蹙眉看车白渺,眼里尽是关心的神色,这几日天也冷的厉害,小殿下可要小心身子,石公公前日也着凉了,奴婢可不敢大意。

说来也是,今年冬日后连续出了几场事,说起来还有点儿巧合。先是青黛伤了脚踝,现在又是石安风寒卧病,白渺想了想,这还真是个多事之冬啊!虽然他是妖不会生病,但没有妖力这也就不作数了,该生病还是逃不了,倒不如今日完事儿后早早回宫找陛下去。

放心,我身子还强壮呢!白渺笑着举了举自己的手臂,那行,我们就快去快回吧。

乔玉浅笑,乖巧的跟在了白渺身后。

距离女子书院建成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这里的工作算是走上了正轨,固定的学生们越来越多,白渺逐渐感觉到了一种空前浓厚的成就感。

他小心的迈过地上的积雪,一步步走到了传来朗朗读书声的教室。

他同往常一般,在后门的小窗上踮脚、探头看去。

一个教室里大约做了十五个孩子,基本上在十岁左右。因为室内有火墙,孩子们在这儿被热气熏出了脸上的红晕,一双双黑亮的眼里是好奇与渴望,整间教室中都是透露着健康与生命力。

白渺瞧着乐呵,乔玉看着小殿下脸上的笑容,眼里闪过了一抹微光。

她小声问道:小殿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嗯?什么?专注看着孩子们上课的白渺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你是指开书院吗?

对,乔玉点头。在相处过程中她知道小殿下是个脾气好的,对待下人从来不会打骂,所以乔玉也就胆子大了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奴婢不大明白,小殿下这样做的目的。

乔玉被调到无极殿后因为时常跟着白渺出来巡视,这才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雅轩女子书院的模样,她对这里充满了好奇,甚至于要不是她已经过了年纪,乔玉自己也想去那书院学习一遭,这样等她到年纪出宫后,或许还能有什么手艺以维持生计。

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白渺挠了挠头,银发的长发在胸前滑过,被他握在了手中。

少年转头看了看正热火朝天上着课的教室,他的目光落在孩子们的笑容上,轻声道:我只是想尽力改变一点想要让大家过得更好罢了。

白渺不是什么圣母,他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因此他只是简单的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些什么,甚至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会不会成功,但总归他是愿意去尝试的,如果能带来喜人的结果,那是最好不过。

我从不觉得女子有什么比不上男子的,所以她们不该被束缚在深闺之中,或许见见更多的人或事会不错

少年的声音不大,但乔玉却足够听得清。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二十年的经历,几乎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一件事就是女人比不过男人、女人只能依附男人,或许在很久以前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现在不是了。

乔玉垂下了眼眸,心里不禁浮上了一抹情绪若是小殿下能早出现几十年,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我们走吧。看够了的白渺不打算久留,他还惦记着回去见武帝。而且第二次妖体进化让他没办法使用妖力,这样令他感觉非常的没有安全感,所以还是回宫呆在武帝身边更加保险。

是。乔玉点头,有轻声跟在了白渺身后。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待白渺和乔玉走到了院子中时,地上又积累了一层雪。

走了两步,乔玉忽然脚步一顿,她追上白渺焦急道:小殿下,奴婢不小心将出行的令牌落在了路上。

虽然有白渺的一张脸可以畅通无阻,但他身边的人还是拿了令牌以防万一,白渺看天色还早,便开口道:没事,应该是丢在了出来的路上,回去找找吧。

都是奴婢的错,乔玉低头,小殿下,不若您先同奴婢一起进去吧,不然这天冷得厉害。

天上的雪一刻不停,白渺也不想被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埋住,没了妖力护体他就成了脆弱的小可怜,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生病,倒不如小心注意点儿。

好。我在门口等你。

说着,白渺同乔玉重新走到了小楼中,他站在厚重的门帘之后,正好挡去了外边的风雪。

乔玉告罪,急急忙忙就往刚才一路经过的地方去。

白渺站着无聊,但身子上的孱弱感却叫他懒得动,只好斜斜靠在墙上,半垂着眸子,看起来倦怠而慵懒。

白公子。

一道声音打断了此时的静谧,白渺身子一颤,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见白渺没动,轻笑一声,似乎别有魅意,白公子这么不想见到我吗?都不愿正脸瞧我一眼?

颤了颤睫毛,白渺心中的不详愈发强烈,他缓缓抬头,纤长睫毛下的瞳孔里闪过了冷色。

此刻,站在白渺对面的人是一身绛蓝色长袍的玉殊。

玉殊肩上披着纯白的毛裘,看起来矜贵而风雅,尤其是那一张含笑的面孔,看起来叫人如沐春风,可落在白渺的眼里却是无端平添冷意。

何必如此看我?原来白公子真的不待见我啊!玉殊又向前走了几步,正好挡住了白渺的退路。

他的脚步安静而无声,气息淡得仿佛并不存在一般,怪不得失去妖力的白渺一点儿没有察觉。

乔玉是你的人?白渺皱眉,他缓缓有了一个猜测这一次他真的是大意了。

自然,乔玉、乔知可是我的得力下属。玉殊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

这下,白渺将大脑里的片段都串联了起来为什么前段日子青黛会滑到受伤、为什么石安也正巧得了风寒、为什么乔玉会落下令牌,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人设好的局,大概就是为了引白渺陷入其中。那么在宫中的乔知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你想做什么?白渺暗自警惕,心中不由苦笑,大约真的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了,明明之前同玉殊见面的那次就该察觉到不对,可他却没有深想,眼下他身无妖力傍身,且体质虚软,也不晓得能不能反抗的了。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玉殊的脸倏然间冷了下来,他偏执道:那暴君有什么好的?你这样的美人就该被藏起来,他放你出来抛头露面不过是为了利用你!

贺公子若是不了解实情,还是少说话为妙。

呵,白渺啊白渺,你该迷途知返了

说着,玉殊身形一闪。白渺愕然,他一直都不知道玉殊的功夫竟然这么好。

白渺想要侧身闪躲,但玉殊突然间爆发的力量却是他难以阻挡的。

于是下一刻脖子一疼,银发少年眉头微蹙,整个人软了下去,正好被玉殊的手臂环住。

走吧,你去打掩护。

是。

另一端走来的乔玉点头,依言出门引开守在小殿下身边的人。

至于站在原地的玉殊则是抬手轻柔的摸了摸怀中少年的脸颊,无声呢喃:我会带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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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掳走(中)

在大雪过后的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带来了几分炽热,地上覆盖着的雪依然存在,但却因为光照的缘故而变薄了几分。

嶙峋的羊肠小道上驶过一驾马车,只是最普通的模样,瞧着还有几分破败。

马车摇摇晃晃,赶车的是个披着斗篷、带着毡帽的人,看着身形比较瘦弱,露出来的一截手腕苍白,可握着马鞭的手却格外有力。

这马车是昨个儿傍晚从皇城中出来的,正好赶上了关闭城门的最后一波,也是巧的很。据沿途的过路人说,昨晚关了城门后,皇城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家家户户严查,不得任何人进出。

百姓们说不清是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来来回回诸多从皇庭中出来的侍卫都在城中寻守,他们冷硬的盔甲、银亮的长刀都叫人心生寒意,更多的是叫人忍不住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惊变才会引得此番状况。

可是无人知晓。

马车匆匆而过,车轮下的积雪被车辕压出了花纹的痕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山下的一座小茶铺前,马车终于悠悠停下。

那赶车的人将马在木桩上栓好,这才抖了抖衣袖钻进车里。

这马车本就普通,在这人进去后更显得拥挤。

只见在那狭小的空间中,那坐塌上铺着一层薄毯,上边侧靠着一清瘦的少年。他头歪歪斜在马车壁上,罕见的银色发丝遮住了他整张脸,倒是叫人瞧不清晰。

少年看着很是孱弱,便是裹着冬日的长袍和斗篷,身体也忍不住在布料的掩盖下微微颤抖。

白渺。车夫,也就是玉殊侧坐在一边,见从昨个儿被自己打昏的人还睡着,不由得出声叫人。

可是银发少年没有丝毫反应。

玉殊心中冷笑,只以为是眼前人故意耍脾气,这才不带要搭理他。于是,他轻轻拢了拢衣袖,露出的半截苍白手腕抬起,就捏起了一缕银发,一边挑动发丝,一边唇角噙笑,假惺惺道:白公子这是赌气了?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劝你还是听话些好。

可是坐塌上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玉殊皱眉,他抬手扯着白渺的肩膀一动。

下一刻,少年的身子轻颤,却是一软直挺挺落在了他的怀里。

手下的温度异常灼热,玉殊赶紧将人扶着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低头一瞧果然,少年的脸色苍白,唇上和脸侧浮着一层不健康的红晕,甚至在他唇一张一翕间还隐隐发出难耐的喘息。

玉殊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伸手摸了摸白渺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前日因为月圆之夜,白渺经历第二次妖体进化后便失去了妖力,身体甚至变得比寻常人还弱小;而昨晚他便觉得神倦怠,又经过了玉殊的这一出事,被人打晕、绑架,一路上玉殊急着赶路不曾多注意,而白渺便在那漏风的马车里晕了一路,昏昏沉沉、不知天是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