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1)

够、够了

还满意吗?

明明武帝一脸笑意,那眉眼间锋利的气势被冲散,但白渺却不敢放松,他甚至在武帝微笑的背后感受到了一丝难言的威胁。

满、满意。白渺点头,手指颤了颤,小声道:不然陛下你摸回来?

渺渺盛情难却,朕却之不恭了。

瞬间天地翻转,龙塌上的纱帘被主人家的动作掀起了半截,斜斜挂在梁上,半遮半掩。

白渺仰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银白发丝散落在深色的金绣绒被上,丝丝缕缕被半映进来光线找的反光发亮。

在白渺的头顶,是一片阴影。

武帝附身,用自己的影子将小莲花罩住,乌黑的发落在了白渺的脸侧,微微有些发凉。

陛下?

这一刻,白渺感受到了野兽狩猎时的危险,以及某种夹在在骨子中的臣服与颤栗。

渺渺,你总是这般,朕回忍不住吃了你的。涂修霆似是怜惜道。

明知道此吃非彼吃,可白渺却还是傻愣愣的回答:陛、陛下,我怕疼

不会疼的,涂修霆笑了,朕会轻轻的

唔!

炽热如火源的吻挨个落了下来,吻的白渺语不成调。

这个吻悠久而漫长,热烈而缠绵,白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在那氤氲之下,似乎还能看到万里星空、繁星点点。

平日里看来这龙塌宽敞空阔的厉害,可是到了此时,白渺却平白觉得拥挤而狭窄,似乎连腿脚都伸展不开,甚至自己能完完全全的被武帝周身的龙涎香笼罩。

暧昧的气息升腾,一吻终于结束,白渺已经气喘吁吁,反观武帝,却是除了额头微涨的青筋,气息平稳的仿佛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哪里有睁着眼睛的?涂修霆抬手轻轻抚过白渺的眉眼,用温热的掌心盖住了那一对蝶翅般的睫毛。

他附身在白渺耳边,低声道:闭眼,感受朕。

白渺依言阖上了眼帘,在黑暗中人的五感被无限放大,他甚至有种能够感受到武帝心跳的错觉。

细细密密的吻再次落了下来,深色的床帘被武帝一手扯过,一点一点的遮住了龙塌上的旖旎。

光线变暗,一切都被遮掩在了一方小天地内,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眼睛里也只能瞧见那模煳的影子。

白渺的睫毛颤了颤,张张合合,最终彻底沉溺在了那诱人坠入深渊的吻中。

而深渊的底下,还有一个在等着他的涂修霆。

*

天色逐渐变暗,直到李福全敲了无极殿紧闭的大门,才堪堪听到武帝一声叫水的唿唤。

李福全压下心底的猜测,只是沉默的唤着下人们赶紧准备,又端进去了几盘糕点,这才又退回到了无极殿之外。

不过,早在李福全进去的片刻,鼻间就闻到了大殿之中近似石楠花香的味道,见识颇多的他,又如何不知那代表了什么,只愿小殿下明日还能起得来身啊!

但其实不然,此前在无极殿中的几个时辰里,武帝压着白渺只是单纯的亲亲抱抱,或是纾解欲望,至于最后一步,武帝则是在即将失控的边缘停了下来。

涂修霆并不是不想做到最后,而是他心中考虑了更多的事情。

白渺虽然为妖,可现在的体型便是同一半大的少年差不多,而武帝本就生的身强力壮、资本不浅,若是现在冒然做到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白渺,涂修霆可是一点儿也不舍得。

比起一时的欢愉与带来疼痛的结果,涂修霆宁愿一点一点的深入,白渺就是他捧在手里的掌心宠,他自己也甘愿为其忍耐着欲望的折磨。

朕抱你去洗洗。

涂修霆披着长衫起身,把白渺裹在赶紧的外罩中。

嗯。

把头靠在武帝的肩膀上,白渺抬眼悄咪咪的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龙塌,眼神瞥到了几团濡湿的痕迹后,他耳侧的红晕越发的浓烈,甚至有蔓延到脖子的趋势,立马再次把头埋在了武帝的脖子间,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屏风后的浴池已经被宫人们拾妥当,还贴心的在浮桌上摆了两盘垫肚子用的小点心。

白渺被放在水里的瞬间,便软着腿凑到了小点心附近,捏着糕点就往嘴里送。

本来经过了一段午睡,中午的膳食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但下午白渺又被武帝按在榻上胡闹了一番,更是体力消耗的厉害,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能吃下去一头牛!

慢些。

纵使是荒唐了一下午,涂修霆却不见丝毫的疲累与饥饿,甚至神奕奕,比起身为妖能吸人龙气的白渺,此刻的武帝倒像是反吸了白渺的气,一个萎靡不振、一个神亢奋,对比着实明显。

狼吞虎咽下三块糕点,白渺才有心理会武帝,唔,陛下你不累吗?

不累。像是往常一样,拦腰把白渺像是抱小孩一般揽在怀里,涂修霆继续完成今日战战兢兢给小莲花洗澡的美差。

白渺羡慕了,就武帝这体力里,怕是一夜七次都杠杠的,可是在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白渺忽然升起了危机感以后,他怕是会死在床上吧

怎么?见白渺一脸震惊的模样,涂修霆懒懒发问。

或许是因为一下午荒唐,此刻武帝的音色变得更加诱人,像是淡淡的烟雾,叫人听在耳朵里面昏昏沉沉。

陛下,日后教我习武吧?上辈子算是宅男的白渺彻底做了决定,若是他依然这么弱鸡,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习武?涂修霆可不觉得自家娇气的小莲花能坚持下来,若是朕教你,可不会手软。

涂修霆是个偏心的人,但他也是一个极为两极化的人。

若是白渺只愿做他捧在手心中的娇花,那么武帝便会小心翼翼的疼着、宠着,万事皆给他担着;但若是白渺自己主动选择了另一条有着荆棘的路,武帝不会阻拦,却会切身实际的让白渺感受到辛苦与疲累,他会放手让白渺成长,但若是白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幸半途夭折,那么武帝会彻底将人锁在金屋中,完全断了其旁的念想。

我能坚持的。

白渺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到,上辈子从初中、高中、大学,他都是班里军训的标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妖类的体力与反应能力比人类强了很多,因而在旁人差点儿坚持不住的时候,白渺还能做到游刃有余,就上辈子他那种吊儿郎当的修为都能获得军训小标兵,那么这辈子充盈的妖力,怎么也更加厉害才对。

若是想学,朕便教你。涂修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面对白渺的时候他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

那什么时候开始?白渺已经很期待了,他幻想着自己成为武林高手的一天。

等春日来了罢。涂修霆拿了粗粝些的澡布覆在白渺的后背轻轻搓揉,这段时间你每日多出门走走、跑跑,先把身子拉一拉,省的到时候不能适应。

好。白渺乖巧点头。

夜里,两人草草用了晚膳,困倦的白渺便被武帝哄着带到了床上,一夜无梦。

而自从和白渺同床共枕后,武帝也不再因为噩梦而困扰。

*

右相府邸中。

贺闻舟一脸愤愤,你又不是在皇都里没有宅邸,干嘛非得挤在我这儿?

北平王褚燃一脸慵懒,披着大氅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中还提着一壶飘着清香的美酒,右相大人这般小气?

顿了顿,褚燃灌进去一大口美酒,哼笑道:我看不是嫌我占地方,而是心疼你那酒水吧?

不然呢?贺闻舟恼恼瞪大了眼睛,就是盯在那酒壶之上,你就是个粗人!我这酿了快三年的米酒,全被你糟蹋了!一口一口的牛饮,真是不可理喻!粗野!浪!

说得好像你不是个粗人?褚燃一点儿不在乎,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和我一起在那死尸堆里翻馒头的?是谁来着?似乎也是个姓贺的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贺闻舟上前,夺过褚燃手中的酒也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我现在可是修身养性呢,刀刀剑剑碰的也少,你便是问问现在朝中的人,他们怕是都忘记了我曾经也是武将出生。

啐,你怕是在皇都里呆的骨头都酥软了,刀还拿的起来吗?褚燃一脸不屑,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嘿,贺闻舟,陛下宫里那白发小孩儿是谁?

褚燃、贺闻舟他们曾经都是一起的,比起武帝他们还痴长了几岁,因此就白渺那小身板,放在褚燃眼里便是个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那是小殿下!贺闻舟翻了个白眼,也在褚燃的身侧坐下,轻声道:这小殿下,说不准就是个转机。

什么转机?

能让陛下有所敛的转机。

这下年来,褚燃不在皇都,因此知道的也少,不比贺闻舟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武帝从冷宫出来后,便是一副冷心冷肺的模样,后来上了战场,更是被鲜血浸透了全身,深入骨髓,尤其是在武帝继位后,虽然政务处理的英明,可手段却是实实在在的血腥残忍,朝中有二心的人基本都被牵连了九族。

单单是武帝继位的几年,他手上直接或是间接的人命,一点儿不比打仗的时候少。而贺闻舟看在眼里,却惊在心里,但他也明白,不论是他还是夙全,在武帝心里的分量都不够去劝说,便只能默默看着,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做出改变。

但白渺的出现,却是叫贺闻舟、夙全的心里亮起了一道光。

作者闲话:  来了!

第085章 削藩后续(下)

陛下这些年,还是那般么?

在最开始的时候,褚燃虽然听命于武帝,心里却是不服的,他一点儿不觉得那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冷宫皇子能有什么号令他们的能力,但直到他同十几岁的武帝一起上了战场,那一刻他才明白涂修霆此人到底有多狠、多强。

那些还守在边关的特殊军队,便是出自于武帝之手,就单单其中的运作,都叫褚燃为之心惊。

是,贺闻舟抬头看了看月色,那幽冷的蓝色就像是武帝的心一般,不过现在,那冷硬已经被一道柔光破开了阻碍,在陛下心里,小殿下是特别的。

呵,你能确定那不是一时的玩物?

褚燃眯眼看向贺闻舟,脑子里却是忆起了白日在御书房门口的惊鸿一眼。那所谓的小殿下却是生的绝色,便是见惯那些个莺莺燕燕、红袖软玉的他,都忍不住为之失神;便是那一头银白怪异的长发,落在这少年身上都叫人觉得无比相配,金贵的合该被娇宠豢养着。

褚燃,你会明白的。贺闻舟的神情难得认真,他道:便是你心中有不以为意,也莫要表现在脸上,更不要被陛下发觉。

我又不是小孩儿,褚燃轻笑,听你这样说着,我可更好奇了

褚燃!贺闻舟皱眉,这些年来的情谊,他如何能不了解眼前的兄弟,这人就是个浪荡爱玩的,可有些人却不是褚燃能玩得起的。

于是,贺闻舟警告道:褚燃,你最好不要生旁的心思。

旁的什么心思?褚燃明知故问。

你自己知道。

一时间,两人间变得安静。

一阵冷风吹过,褚燃笑了,放松、放松,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我怎么敢?

不敢最好。贺闻舟点了点头,我先去休息了,明日还需早朝,你喝完酒也早点去歇息。

晓得了!

褚燃望着贺闻舟离去的背影无声发笑,眼里却是某种像是野兽的光芒,至于他心底是怎么想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

千里之外,北平王封地。

什么?让老子再去南阳王府看一遭?

一道暴怒的声音惊醒了寂静安宁的后院。

还有属下一起。前几日就启程往北平王封地赶的夜歧此刻一身黑衣,面色沉静的望着眼前那个带着面具的青年。

朱烈那老贼的窝有什么好看的?青年烦躁的在原地转悠,脚下狠劲儿的踢着石子儿。

而在青年的身后,则是静默的站着一个蒙面人,几乎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南阳王之前走私的金银全部失踪,所以陛下才叫您去查一查。夜歧声色沉稳,没有一点儿起伏。

哈?那老贼倒是会给我找事情!便是被面具遮挡了,也能瞧见青年露出的半截下巴上是嫌恶的模样儿,妈的,老子真想一刀砍死那狗娘养的家伙!

夜歧动了动嘴角,小声道:您还是注意点儿吧。

呸,现在那狗日的不在,老子才不管呢!青年哼笑,一脸不屑。

与此同时,在右相府中喝着美酒、赏着月色,被称作狗日的褚燃则是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怪了,有人惦记我?

夜歧道:陛下交代了,等您看完南阳王府,便能回皇都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青年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北平王府内的一切,声音变得有些飘忽,陛下可说,这腌臜地儿怎么处理?

随您的心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极了!青年朗声大笑,这地儿老子已经看不顺眼快二十多年了,既然那狗日的已经走了,便由老子亲手了解了这里。

青年看了看四周空落落院子,脑子不由得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奢华繁荣,以及那辉煌下的腐朽与肮脏。

走吧。

是。

北平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窗帘被掀开了半截,青年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截下巴,在那阴影之中,竟是同千里之外的褚燃有几分相像,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