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月告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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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涿郡步云县,一大早,城门还未开放,城门下排起了准备入城赶集的长队,都是些小商贩,农夫,渔民,挑夫等等。

城墙的上面,望楼上,两个兵丁,身着黑色紧身布衫,普通棕色牛皮板儿带束腰,两肩和腰上都有皮甲护肩,护腰。

头上用黑布头巾包着头,脚上穿着棕色的牛皮皮靴。胸前黑色衣衫上一个白色的“兵”字,后背一个白色的“勇”字。

这俩兵丁可能守了一宿的夜,抱着手里的白蜡杆铁头枪,边聊天,边打哈欠。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兵丁说:“老姜,听说孙不二的乱兵攻占了西边的巩县,下邱城两处县城,据说从匪的乱民已达上万,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攻打咱们步云县呢?”

那个被叫作老姜的兵丁,年约三十左右,吐出一口浊气,道:“尤达亮,莫要管那么多,当兵吃粮,若乱兵来了,能守则守,不能,就开溜,反正得活下去,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呢。”

尤达亮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便低声说:“老姜,我看到时不如加入乱军,趁乱好发财嘛。”

老姜看了尤达亮一眼,低声道:“这样的话,以后千万莫要再说,否则脑袋搬家了,自己兀自还不知呢!”

不久后,步云县内的钟鼓楼传来九声鼓响,正是开城门的信号。

两兵丁,姜山和尤达亮睡眼朦胧地下了城楼,走进门洞里,把城门的铁闩拔起,那两道木头的城门就一左一右,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打了开来。

城外排队准备赶.集的人们一阵骚动,姜山单手擎着铁头枪,眼一瞪,对排在前头的一个挑着柴的挑夫和他旁边的一个卖白糖糕的小贩儿喊道:“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

他旁边的尤达亮眼睛一亮,盯住了卖白糖糕的小贩儿的斜挎在肩头的木头箱子,对姜山说:“哦,一大早有白糖糕吃,真是不错,老姜不来一块尝尝?”

姜山严肃的摇摇头,道:“别祸害老百姓了,小本经营,你也下得了手?”尤达亮悻悻地一笑,道:“我不就一说嘛。”

那卖白糖糕的小贩冲姜山感激地点点头,便抢先一个身位,率先进了步云县,他后面的挑夫奈何这肩上扛着两,三百斤的木柴,实在是快不过卖白糖糕的小商贩。

来步云县赶早集的商贩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早上头一个进了县城的大门,谁一天的生意都会很红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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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明月早上从“铁针观”出发,骑道观里唯一的一条毛驴,赶了两百里的山路,中午时候,进了步云县。

此时,正是闹乱军闹得正厉害,城门检查的颇为严格,主要是防止乱军的细作把兵器夹带进了城,闹出乱子来。

风尘仆仆地明月连布袋中的面饼也顾不上吃,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县衙,便“咚咚咚”击了几声鼓。

县衙门口当值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衙役,喝道:“小道姑,因何击鼓?要知这击鼓若没有正事的话,可是要犯王法的呦!”

明月模仿戏里的片段,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麻纸,对衙役道:“衙役大哥,我有冤情要诉!”

“哦?”衙役从明月手里接过状纸,扫了一眼,脸上一肃,刁难道:“大老爷公事繁忙,你这样的小案子,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啊。”

明月上道,立刻又掏出五钱银子,塞给衙役,那衙役这才痛快地进去通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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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县的县衙大堂上,“清正廉明”的牌匾下,一张翘头案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身着蓝色官袍,头戴双翅黑纱巾的官帽,胸前是白鹤亮翅的补子的一个县官,打着哈欠,瞅着堂下跪着的明月,皱着眉头听她的娓娓道来。

这人正是步云县的父母官,七品知县陶仁国。

一边听,陶仁国一边在走思,想起昨夜与三房小妾的抵死缠绵,不由得下面那物又硬了。

明月诉说一遍后,便不再多言,静等知县大老爷的裁断,但久等却无人说话,只得微微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却正好和陶仁国的目光四目相对,看到知县大老爷那灼灼的目光,小明月心中一惊,便又低下了头。

此时,陶仁国才发现,这小道姑,年岁虽不大,却发育的很好,皮肤白嫩地好似能捏出水来,鹅蛋脸,白里透红,一对桃花眼,正是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有意思。

身上紧裹的道袍,前凸后翘的,再加上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倒也是个可人的尤物。

刚才明月的诉说案情,陶仁国只注意听了不到四成,只知道皇林镇的“铁针观”失踪了一个道姑和一个小道姑。

陶仁国咳嗽了几声,道:“那明月,你说观主和那个叫什么的小道姑失踪了,你又因何断定这二人是失踪了呢?也许她们走亲戚访朋友去了呢?”

明月忙道:“大老爷,我们观主在此地并没有亲戚朋友,自我记事起,她便窝在观里,几乎从不出去,而失踪的紫月师姐也从不单身到观外去。”

“而这回,她们两人离观已经有三天了,没有音讯,我怕她们已经遭了毒手。”

“你因何断定她们一定是遭了毒手呢?”陶仁国问道。

明月说道:“因为平日里,观内的钱财都是龙玉观主亲自保管的,她对观内的钱财管的很严,三清殿内收入的香油钱,她每日必定要清点入库的。”

“而这一回,都三天了,她也没有出现,连带着紫月师姐也不见了,所以我才冒昧揣测,她们已经遭了毒手。”

陶仁国打了个哈欠,看看一边坐在黑暗中的师爷兼文书吴政,道:“吴政,你看如何?”

吴政知道老爷乏了,不想再审下去了,但如此失踪两人的案件在县里也算是大案了,便说:“老爷,卑职以为,莫如遣一捕快,下去跟一跟,是否失踪,一察便明了了。”

陶仁国朦胧着睡眼,道一声:“那派下的捕快的事便由师爷安排吧,这里,就先歇息了,退堂!”

大堂内的站立在两边的四名手执水火棍的衙役一起喊道:“退堂!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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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步云县城到皇林镇的山路上,一头棕色大马,后面跟着一头黑色毛驴;

马上端坐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身着一身红色捕快劲装衣袍,黑色的腰带,黑色的纱巾,黑色的千层底布靴。

只见此人方鼻大耳,大嘴,脸色黝黑,驾驭缰绳的手骨节粗大,骑着马十分娴熟。

此人腰挂官府腰牌,青铜腰牌正面上是一个凸起的“捕”字,反面是一个凸起的“令”字,正反两面都铭刻着麒麟,丹鹤,凭此牌可以随便拘捕秀才功名以下或不入品的武者。

这个捕快腰侧悬挂一把铁片子的绣春刀,刀鞘漆成黑色,用红漆在刀鞘上写着几个数字,“丙子房第陆把”。

这不是太平年月,国家对兵器控制得很严,军兵,衙役的武器都要编号的,经常检查,防止流向民间。

一马,一驴,在黄昏时,赶到了皇林镇外的“铁针观”;

明月恭恭敬敬地对那个捕快说:“李憨捕头,天色已晚,铁针观都是女流之辈,实在不方便留宿陌生男子,还请李捕头见谅,莫如李捕头先到镇上凑乎一宿?”

李憨打量了打量“铁针观”道:“成!我在皇林镇上有个认识的朋友,我这就去借宿一宿,明日再来次地勘验现场。”

明月躬身施礼道:“如此,有劳李捕快了。”

李憨上马,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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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憨来到皇林镇上,天已大黑,他径直来到马府正门,敲打门环,“砰砰砰”,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打来了一个缝,门内一个家人可能刚睡下,被叫醒了,有些不高兴,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

这家人定睛一看,是位官人,满脸的不高兴早抛到九霄云外,低声道:“不知这位官人有何贵干啊?”

李憨把马鞭抛给这家丁,道:“把爷的马喂上,赶紧去叫林大圣,就说旧相识来了!”

说罢,一推木门,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