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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悍特战部队如此被人羞辱,被人视为废物,那么他们绝对会抛弃所有纪律之类的束缚,用鲜血霸蛮地夺回荣誉,然而今天绝对不行,因为他们面对的人同样来自费城。

费城后山是联邦百年来的精魄凝结之地,民风尚武而强悍好斗,数十家修身馆不知替那些大家族和政府强力机构培养出多少像孔武那样的强者,然而真正让费城名闻于世,备受世人敬畏的原因终究还是因为那位老人,像个皇冠一样悬在费城之上的姓氏。

“我姓李。”

“我就是李疯子。”

三百支枪械敬畏地低下头,有些小眼睛特种兵悄悄地将枪械放在了脚边,场间响起了一阵零零碎碎的金属撞击声,虽然有些队员依旧紧张握着枪械,等着上级官员的命令,却再也没有人敢直视李疯子的双眼。

一个人空着双手,只凭自己的名字便能击溃一群凶名赫赫特种兵的抵抗决心,除了他的家族在费城神明一般的影响力,更因为他自身的强横以及暴戾也早已成为某段传奇,如此慑人气势除了他还能有谁

此时基地y3区周边骤然响起沉重的履带碾压声,当中夹着清晰的液压跳纵声,数十台黑色的mx机甲肃然涌入,顿时掌控全面局势。

如果先前新十七师机甲群先行露面震慑,小眼睛特战部队最终也只能投降,然而会不会因为某些偶然事故导致流血事件发生,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在李疯子的计划中,他决定自己一个人率先出面,震慑全场,让流血事件发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贝里主任蹙着眉头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一直没有人理他,所以他有机会有时间分析事态,他准确地猜中李疯子的想法,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无法放松。

新十七师不想造成流血事件,可为什么自己的感觉如此怪异贝里主任想不明白,看着新十七师的士兵已经走入人群开始缴械,他觉得自己的眉眼耳发之间穿荡着一股诡异的寒风,开始嗅到某种危险的味道。

如果新十七师完成缴械,那么整个小眼睛部队,更准确的说是他们这些联合调查部门的官员,便再也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只能变成瑟瑟发抖的白兔,等着被人真个剥皮扒毛或是宰成十三段瞒着htd局红烧。

贝里主任呼吸急促起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局势这样发展下去,为了阻止对方的缴械,他鼓起勇气望着李疯子愤怒吼叫道:“我要向联邦政府控诉你,李疯子你必须受到军法严惩,李主席不会饶了你”

抬抬出李在道这面大旗,他并不指望能够压住李疯子这种人,虽然二人是父子关系。他只希望小眼睛特战部队士兵们清醒起来,记得李在道主席是此人的父亲,重新鼓起战斗意志,哪怕仅仅是握住枪的勇气。

然而他错误判断了李家在费城的地位,费城人敬重并且愿意服从李在道主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军神大人的独子,而对于他们来说,而真正能够代表费城李家的只有那对祖孙。

李疯子终于缓缓偏头看了贝里主任一眼,他知道此人的恐惧和想法,为了让下属完成缴械的工作,他不介意屈尊和此人说几句话。

“控诉无效,因为这里是前线,而不是首都星圈,更不是议会山或者官邸那种充满腐朽味道的宅子。”

“至于军法,永远只能有军人自己说话。”

他望着贝里主任面无表情说到:“看来你自己清楚自己双脚踩在什么土地上,那么你应该明白,你在前线搞风搞雨比在后方玩阴谋诡计要危险得多。”

“在后方你们栽赃陷害刑讯逼供,或许会有两个三个反对派因此认罪,因此而被构陷致死。但在前线这种地方,你们做的事情会让成千上万的人陷入危险。”

李疯子的结论是:“所以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应该出现在前线,出现在军队之中。”

平静话语之中潜藏着凛冽杀意,贝里主任感到身体越来越冷,眉毛睫间仿佛挂上了一层冰霜,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异常沙哑,微微颤音说道:“如果联合调查部门有什么违纪之处,我愿意在参谋联席会议框架下接受质询和调查,如果李师长你同意我愿意向宪兵本部自首并且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身后的联合调查组的官员们惊愕地望了过来,不知道主任先生为什么忽然得了精神病,居然说要承担责任,作为联邦政府的高级权限部门,他们调查任何案件都符合宪章法例规定,有何责任可谈

贝里主任没有向下属解释任何事情,挥挥手示意所有官员跟随自己离开,他宁肯承认陷害新十七师ntr部队,也不愿意再在李疯子面前再待两秒钟。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可惜把聪明全部用在了构陷黑幕之上,李疯子望着贝里的背影默然想到。

他眉梢忽敛,有些诡异地笑了笑,自身旁参谋校官手中接过手枪插入腰带,说到:“谁允许你们走的”

贝里主任身体僵硬,停下了脚步。

李疯子说到:“我说过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应该出现在军队里,出现在前线,你们接受调查我很乐意看到,但我更关心的是,怎样才能保证永远这两个字。”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称为永远

除了时间便只有死亡。

小李师长做如是想。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三十章 枪决

赫雷走上前来,从左胸口袋里取出一张纤维纸条,对着上面的字迹,沉声宣读道:“沐非,刘宇成,尼奥,樊勇被点到名的人留下来接受调查,其余的小眼睛战斗部队成员,必须在半小时内撤离行星地表。”

他的目光越过李疯子铁尺般的肩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微微颌首说道:“舰队的接应船马上就要降落。”

联合调查部门有九个名字被点到,被要求留下,除了贝里主任之外,还有六名高级调查官员以及两名小眼睛特战部队的指挥官。这些人都参与了对新十七师ntr部队的调查,直接策划了那场冷血无耻的构陷。

新十七师不接受贝里主任向宪兵本部自首的请求,而是强势地要求他们留下来接受自己的审查,其中隐藏的一些隐含意味渐渐清晰,联合调查部门的官员们终于明白贝里主任为什么先前会有那样的表现。

危险的气氛弥漫在场间,顺着冰冷钢铁机甲和枪械的边缘缓慢而沁人的流转着,仿佛要冻结所有的热度与嘈杂,贝里主任脸色微微发白,望着李疯子的脸,垂在裤边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很怕不代表部门里所有人都怕,联合调查部门拥有罕见的高级权限,直接向总统和参谋联席会议负责,这些年来肆虐首都星圈官场与司法界,从未遇到过任何真正的挑战,尤其是里面那些来自宪章局的高阶官员,更是早已经习惯了冷漠站在最高的山坡上,看着被自己审查的对象如冬日黄羚瑟瑟。

被点到名的尼奥就是其中一员。

大学毕业直接进入宪章局,除了联合调查部门这三年接触过普通的联邦社会,他一直在那个神秘机构里工作,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宪章光辉之中沐浴了太久,很自然形成宪章局官员同样神圣不可侵犯的概念。

他走过贝里主任身旁,看着李疯子的脸,微笑说道:“很抱歉,我不能按照你们的要求留下来,因为我的人事关系还在宪章局,虽然小李师长你家世惊人,但我想你依然没有逮捕宪章局官员的权限。”

表情是微笑,还说了声抱歉,但在这种局面下说出这种话,淡然之中透着股由内而外的骄傲轻蔑劲道。

神秘而强大的宪章局,是整个联邦的基石,政府再强力的部门,都不敢违逆这个机构的意愿,甚至议会山和总统府都必须对这个存在表示出足够的尊敬。

这是联邦深入人心的传统或者说规矩,就连联邦军方都不得不有些窝囊地遵守这一切,眼睁睁看着那些技术官员像大爷一样留在基地中,带着轻蔑劲儿指挥着宪章网络的重构与启动。

无数重岁月里,只有几年前在3320那艘战舰中,拥有最高权限的许乐,曾经对整个宪章局嚣张过一次。

今日的基地y3区,谁又拥有能够震慑宪章局的权限

在东林的矿坑边,封余曾经教育过许乐,在首都郊区的湿地里,他也曾经指点过许乐,宪章光辉固然强大,权限固然可怕,但执行宪章的终究是人这也就意味着宪章光辉强大的上限,取决于执行者的能力上限。

李疯子并不知道那位和宪章光辉抗争一生的叔祖,曾经对这种情况有过相当精准的设计,他只是简单而朴素地贯彻了部队里的最高准则:谁有枪谁就是老大。

所以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那个叫尼奥的宪章局官员,面无表情抠动扳机。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尼奥脑后骤然喷出一蓬血花,然后眉心间缓缓现出一个深深的血洞,就像是一个怪物惊愕而惘然的第三只眼。

咚的一声闷响,宪章局官员的身躯像塞满石墨矿的麻袋,重重地摔落到地面,稍一弹起便僵硬无觉。

清清袅袅的枪声回荡在基地里,并不如何响亮,却震的那四五百人的耳膜有些发麻,脑海掀起风暴。新十七师官兵没有想到会看到这幕画面,但震惊稍平之后,他们马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为了那些无辜死在西南战区的兄弟而痛,为了这些阴险审查官员付出血的代价而快。

西北角一台mx机甲里的花小司,通过光学系统认真看着场间的动静,唇角微微咧开,无声的欢笑。

在师部里李疯子曾经对他们说过,要当新十七师长,要成为新十七师真正一员就必须够狠,那名死去的宪章局官员是一份明证:原来这就叫狠。

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一名高阶宪章局官员就在李疯子的枪口下变成冰冷的尸体,小眼睛部队精锐们的感受自然和新十七师众人截然相反。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震骇莫名地望着李疯子的脸;试图在这个年轻师长的脸上找到一丝暴戾或变态的情绪,却什么都无法找到,只是一片平静或者叫冷漠。

有少数还没有被缴械的小眼睛部队精锐在这种精神冲击之下,试图拣起脚边的枪械,然后却听到身后的空气里骤然震荡,像钢针般扎进他们后背。

数十台黑色的mx机甲,像冰冷的钢铁巨人般微微调整姿态,机身前倾,机械臂上的达林机炮同时开始高速旋转,凄厉的嗡鸣声迭加在一处,份外煞人。

新十七师姿态很明确,如果小眼睛特战部队此时胆敢开火还击,那么占据绝对优势的机甲群绝对不介意用数万颗比手指还要粗的子弹,把他们全部削成肉渣。

贝里主任很冷。

从李疯子走下军车的那一刻开始,这位令联邦政府和社会各界无数大人物感到恐惧的著名阴谋专家官员,便开始感到恐惧感到寒冷,直到此时寒意穿透胸腹,占据后背开始令那些汗珠渐要凝结。

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新十七师不愿意和自己对话,李疯子为什么不理自己,这时候才想明白,谁会愿意和一个必死的人多废话呢新十七师如此疯狂地突入联邦司令部所在的基地,根本就不是要让联合调查部门垂下自己高贵而骄傲的头颅,而是直接要砍掉他们的头颅

他们就想这么简单地杀死自己这些人难道他们不用调查,不用审问,甚至连罪名都不安排一个,也不需要靠刑讯逼供取些证据,或者去伪造一些证据

贝里主任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李疯子,还有四周那些处于亢奋危险状态下的新十七师官兵,无法理解这种违背他美学与政治理念的现象。在死亡面威胁下,他微微颤抖的右手有些难以控制的伸向腰间,快要接触到枪把。

事态发展到此时,场间所有人都确定了一个事实,一个冰冷残酷而不容否定的事实:刚才被赫雷点到名的九个人今天肯定会被新十七师血腥杀死。

其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倒在地上。

被点到名的人中有两个是小眼睛特战部队的指挥官,身为精神身体同样强大的军人,他们不甘心就此受死,面临这种残酷前景,目光向场间飘了过去。

目光落处,几名指挥官的死忠盯着脚下的土地,看似没有任何交流,却骤然身体一紧,如凶恶的猛虎般扑了出去,手中握着不知何时抽出来的军刺。

他们的目标是站在最前方的李疯子,只要制服此人,小眼睛战斗部队便可以重新控制当前局势,至少也拥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应该可以保住指挥官的性命。

数道虎影扑至,换来的是几声清脆的迸迸响声。

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被一条腿闪电劈中,生生震出二十余米之外,吐血摔落尘埃之中,不知生死。

如凶虎一般杀过圭,然后变成几只病猫,那是因为他们袭击的青年师长才是真正的老虎,是胸腹间禀着西林瘦虎之气,在铁血沙场上成长起来的猛虎。

李疯子面无表情收回右腿,转头冷冷盯着贝里主任的脸,没有看他伸向腰间的手,目光却渐渐变得暴戾燃烧起来,像一条火鞭般狠狠抽打过去。

“杀死我们,你怎么向全联邦交待”贝里主任颤着声音问道:“就算你是李疯子,也没人能保住你。”

“那是我的问题,我带着部队来基地当然就是要杀你,难道你指望我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还要顺便向部队官兵灌输一下法制精神”

李疯子说道:“刚才我就说过,军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向来比较暴力直接,更何况是我。”

基地a1区一片安静,或者说死寂,新十七师进入基地后,所有的联邦部队仿佛都平空消失了一般,所有的重型火力武器仿佛同时失效。

贝里主任望着司令部的方向,知道某些人正在暗处冷漠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自己,陷入了真正的绝望之中,然后回头看见李疯子火鞭一般的目光。

似乎被目光中的高温灼伤,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握住枪把,猛的掏出对准李疯子的身体。

今日第二声枪响

李疯子手中的枪口冒着缕缕青烟,不是垂怜感伤于地面血泊中的贝里主任,而是祭奠那些本该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小人手中的战友。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今日之联邦上

啪啪啪

有了第二声枪响便有第三声第四声,清脆极幽幽然,基地y3区墙边血色森然,冷躯蒙尘堆砌。

包括贝里主任在内,七名陷害新十师ntr部队叛变的联合调查部门官员死亡,负责追杀孤军造成八名联邦战士死亡的两名小眼睛指挥官也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李疯子望着那些或悲愤或悲伤或惊恐的三百名小眼睛部队精锐,说道:“不想今天变成一场屠杀,那就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地登舰离开。你们不是真正的军人,就没有资格呆在前线,回到首都星圈之后,告诉你们那位最高首长”

他继续说道:“也就是那位李在道主席,我不管他在后方搞什么风玩什么雨,但如果下次还敢把那些官员以及你们派到前线来,我看见一个就杀一个。”

基地深处那间仿佛一直都是那么幽暗的房间里,联邦军方前线最高指挥官胡链中将,脸色铁青看着面前的年轻上校,愤怒地拍打着桌面,厉声训斥道:

“未经审判,动用暴力机器直接枪决联邦高级官员,而且一杀就是九个,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李封此时的表情和先前在基地y3区监督枪决对并没有什么两样,平静冷漠依旧,只有眸子里的清湛光采表明他已经从那种疯癫暴戾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他没有什么兴趣听司令的训斥,目光在幽暗房间里移动,感觉杜少卿离开前线后,司令部的房间窗户似乎总是挂着黑色的幕布,让他感觉有些不愉悦。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伴事情传了出去,必定会成为联邦军史上最大的丑闻不管你是什么狗屁战斗英雄还是最年轻的上校师长,你都要完蛋”

胡链中将愤怒地扯开军纪扣,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那两名小眼睛指挥官也还罢了,联合调查部门的官员你也敢杀你不要忘记那里面有四个人来自宪章局你怎么向宪章局交代怎么向联邦交代”

李封面无表情回答道:“如果崔聚冬局长有意见,我想他应该会直接针对我,而不会向军方施压。”

胡链中将骤然失语,颤着手指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人,您应该很清楚,像贝里主任这样的角色,只会凭着权限用那些酸污手段,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这种人在前线呆着,官兵们的心情会越来越糟,甚至有可能造成真正的哗变。”

胡链中将渐渐平静下来,蹙眉望着他,神情凝重问道:“这件事情接下来怎么处理你当众枪决政府官员,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根据军事条例,死亡人数不超过十人的战役,可以不用向国防部申报,后方机构也无权询问。”

李封回答道。

今天基地牡区枪决了九名官员,没有超过十个人的上限,只要前线部队由上至下进行隐瞒,将此次血腥事伴变成一场帝国人的突袭,并不是难事。

胡链中将盯着他平静的脸,想要确认这是他事先就想好的借口,还是此刻灵光偶现,他第一次发现在这个疯狂年轻强者的体内,竟然有如此缜密的策略能力。

骤然间,将军阁下如同已死的贝里主任那般,感到身体异常寒冷,他默然想道,如果联邦军事条例里死亡上报限制不止十个人,那个天基地会死多少人,自己会不会死

“先不要说无处不在的宪章光辉,就算前线部队所有官兵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那三百多名小眼睛部队的人你怎么让他们闭嘴”

“小眼睛特战部队编制归在第一军区,我们都知道这些人是谁的部队。”

知道古钟号爆炸的真相后,李疯子再也没有称呼那个人为父亲,沉默片刻后说道:“李在道主席能让他们闭嘴,我相信帕布尔总统也不愿意新闻界知道此事。”

“至于将军阁下您现在部队里已经没有许乐,我就是唯一的英雄,军方不保我保谁”

李封说道:“更准确地说,军方宁肯保我也不会保您,所以如果您要自保,首先就要把这件事情保下来,关于今天这件事情怎样让前线部队忘记,就拜托您了。”

胡链中将下领上的胡须微微颤动,代表着他此对内心深处的愤怒,做为联邦前线最高指挥官,他没有在面前这名年轻师长的口吻中寻找到丝毫尊重,甚至连平等也没有,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仿佛他才是司令。

但他不能愤怒,因为这场新十七师闹出来的流血事件没有牵涉到司令部,如果新十七师或者说李疯子执意追究责任的话,他和司令部又怎能置身事外。

“早先我就说过,部队不能乱,所以这件事情不会牵涉到您,但我想今天的事情应该让您清醒一些了。”

“许乐回联邦了。”

李疯子没有任何预兆便引爆一颗炸弹,盯着面色剧变的胡链中将,说道:“首都星圈将会发生很多事情,那些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

胡链平将军皱眉不语。

李疯子望着他微嘲说道:“如果那些事情你有资格掺和,少卿司令就不会被总统阁下调回去。”

“怀草诗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帝国部队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所以您现在的任务是指挥部队,准备和帝国人再次开战术。”

李封说道:“而我的任务是,在您的领导下与帝国人作战,同时碾死所有从后方过来捣乱的虫子。”

胡链中将知道这就是对方提出的条件,沉默思考很长时间之后,缓缓点头。

世界上或许真有能够隔绝所有狂风的墙,但绝对没有能够永远隐藏起来的秘密,至少对于掌握联邦政府所有秘密机构的李在道来说。

墨花星球上的冷血枪决事件发生不到两个小时,关于该事件的详细报告,便已经呈送到他身前的桌面上,报告中对于该事件细节进行了极为客观冷静的描述,仿佛叙述者就在当场,甚至就是其中某人。

这是李在道对联合调查部门的工作要求,他相信这种客观和当事者是自己亲生儿子无关。

微凉的咖啡还在瓷白的杯中荡漾,李在道走到窗边,望着首都清冷的街景,看着雨后的树叶在脚下极远处摇晃,清整平静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事伴报告被他压了下来,除了总统先生,首都星圈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亲生儿子在前线做的事情,事后或许会有流言,但那又算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所以你没有办法杀我替钟司令报仇,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得替你遮掩,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李在道平静望着窗外,想着无数光年外三年未见的亲生儿子,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

“前线大的战事已经结束,墨花星球上海峡会战全面胜利,李封上校,就是那个李疯子打的特别猛。”

“唯一的坏消息就是联合调查部门派驻前线的小组,在西南战区遇到一支帝国特种兵伏击,死了七名高级官员和两个战地指挥官,唉,说起来这些人都算是我的同事,他们也太倒霉了些,部门第一次上前线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由研究所调至联合调查部门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陈一江依然保持着那副木讷模样,他喝了一口咖啡,望着桌子对面两个人说道:“听说因为这个原因,前线司令部对小眼睛部队非常不满,把他们全部赶了回来。”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消息,说起来你们用叛国罪名逮捅我,又一直拿不出来证据,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对候去不准我们和外界联络,甚至连报纸都不准我们看,天天只能听你说这些故事。”

坐在桌子对面的是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伍德恼火地揉着纠结卷发,不停地埋怨着,而鲍勃主编则是专心致志品尝着咖啡,十分享受。

陈一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调缓慢说道:“那些金钱已经把政府中下层架构和整个政治环境都腐坏了,这种时候你们还要替他们说话,无法理解。”

伍德把身体靠在椅上,嘲笑望着他说道:“难道批评政府就是替那些大家族说话”

“可总统先生和政府始终是想做些好事情,他们想改变现在腐朽的联邦现状,实现真正的民主。”

“什么是真正的民主难道就是南科州那些暴徒喊的民主之后杀你全家”

伍德刻薄狠辣的口吻,让陈一江非常不适应,虽然这种隔几天来一次的咖啡闲聊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但还是处于谁都不能说服谁的状态之中。

“你认为大家族控制下的选举代表着真正的民主”

“联邦现在最需要团结,总统先生现在最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质疑,不团结一心怎么能打赢这场和帝国人的战争政府不用这些强力手段,怎么能够让整个政治机器良好运转,支持这场战争联邦肌体已经腐坏了太多,不用快刀怎么能把那些腐肉割掉,重新恢复健康”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今日之联邦中

伍德笑着嘲讽道:“聊了这几次你的政治名词背的倒是越来越多,排比也用的越来越密集,看来总统先生的演讲辞你看了很多遍吧”

陈一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是的。”

伍德嘲讽说道:“帕布尔拿的刀子倒挺快,他反正也不担心那些不是脓疮的好肉也会被他割掉。”

陈一江犹豫片刻后说道:“总有些难免的牺牲。”

鲍勃主编一直沉默微笑愉快喝着咖啡,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放下咖啡杯,轻声说道:

“这是说过很多遍的内容,非自愿的牺牲不能称之为牺牲,可以叫做被牺牲,或者是谋杀。”

下午五点钟,陈一江下班了,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看着窗上的雨珠尸体碎片,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房间里的光线骤然明亮,煞白一片,照在两名新闻人的脸上,每道皱纹和最细微的斑点都被耀的那般清晰,直到这时候才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憔悴与疲惫。

被联邦政府限制人身自由已经超过一个月时间,囚徒的生涯断然不是先前那种奢侈的下午茶时光,精神世界足够强大的人们,身体已经快要崩溃。

异常明亮令人根本无法通过瞌睡来消除疲惫的灯光后面是几名穿着黑色正装的联合调查部门官员,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还能听到仿佛金属磨擦般冰冷尖锐的声音。

“公民编号:al654678932153,鲍勃。公民编号:al655608352465,伍德,依据爱国者法案第四条第七十七小节之规定,你们的羁押时间将被延长七天。”

“联合调查部门依据特别权限法案及宪章局之授权完成本次宣读。”

伍德用手掌挡在眼前,愤怒地吼叫道:“为什么”

灯光后面的黑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回答道:“因为涉嫌罪行严重,调查事项繁杂,嫌疑人极度不配合,所以需要延长羁押时限以便完成调查。”

伍德恼怒地揪着纠结的卷发,用力地捶打着桌面,喊道:“难道你们就想这样把我们一直关下去”

黑影回答道:“当然不会,依据持别权限法案,联合调查部门拥有最长羁押期限不会超过一年。”

伍德陷入沉默,揉了揉深陷的眼窝,不再开口说话。

穿着黑色正装的官员坐了下来,目光随着刺眼的白炽灯光落在伍德消瘦的脸上,拿出电子记录本,沉声询问道:“关于首都特区日报特别报道,你们私人究竟收受了三林联合银行多少金额”

无法回答,只有沉默。

“伍德记者你的年薪超过宪历七十年记者联合会调查平均薪酬的十倍,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我们能不能把这理解为三林联合银行向你的利益输送”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联邦能够用一群娱乐狗仔队便挖出麦德林议员诸多秘密的记者,只有伍德一个人,他理所当然有资格享受最高水平的薪酬。然而这个问题鲍勃主编和伍德已经回答过太多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依然沉默。

“鲍勃主编,接下来是针对你的问题。在旧报社街所有大报主编中,你是唯一没有拥有报社股份的人,为什么首都特区日报有三个未具名股东,是不是你的代理人你究竟想隐瞒什么”

拿薪酬多了是被利家收买,没有报社股份却被认为有阴谋味道,怎样解释都是错,联邦政府根本不需要他们的解释,只需要他们认罪,所以他们还是沉默。

“二位是联邦新闻界名人,我其实一直都很尊敬你们,但真没有想到,为了钱你们居然会出卖自己的良心。”

灯光后的官员嘲讽说道:“但请放心,联合调查部门从来不会有任何刑讯逼供,我要去喝杯咖啡,你们要不要听首曲子。”

曲子是舞曲,并不曼妙,一味电子音嘈杂地融在音域极窄的范围内,如果平时在街上听到这首舞曲,鲍勃和伍德顶多会含着粗烟草微微一笑,在心中嘲笑对方的品味,然而当舞曲以超过人类承受能力的音量放出来时,那便成了最难以承受的折磨。

舞曲的声音刚刚响,没有调到最大处,官员们还没有走出审讯室,伍德记者像最爱表现的好学生那样,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我承认我承认”

在他身旁,表情极为复杂的鲍勃主编不知什么时候也举起了左手,抢着喊道:“是我先举的手,我承认我们确实收了兰林联合银行的黑金,刻意诬陷总统。”

说完这句话,二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眸里的恐惧,所谓真正的勇士绝不会看着眼前的石头就踢上一脚,而宁肯绕着路走,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钱在哪里,通过什么渠道转的帐你们和利家关系人在什么地方见的面什么时间”

鲍勃看着伍德,心想你是联邦新闻界最著名的记者,以执笔快速周密,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伍德艰难地咽下口水,疲惫地撑着额头试图编造一个完美的不容易被揭穿的故事。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收过三林联合银行的贿赂,甚至根本没有利家的人私下见过面联合调查部门会查所有线索,没有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变成一件真事。

穿着黑色正装的官员看着二人冷笑两声,走出了审讯室,比噪音还要可怕的舞曲音量越来越大。

鲍勃和伍德对视一眼,确认联邦政府根本不想听太多东西,只想折磨自己,不由苦涩的笑了笑,看似欢快而充满机智的囚徒生涯,其实充满着无尽痛楚。

噪音中,联邦最优秀的两名新闻人脸色苍白的抱着头,痛苦地痛倒在椅中,他们知道要过半小时舞曲才会停,那时候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势,就算是律师也没有任何办法代他们向政府提出控诉。

薄薄的塑料袋套在头上,里面那张变形的脸惊恐不安地张大嘴呼吸,却永远只能呼吸到自己肺里吐出来的空气,越来越浑浊而没有生命力。

被塑料袋封住头颅的男人痛苦地挣扎,却根本没有办法挣断系在四肢上的高强度塑料绳,更没有办法脱离身旁那些男人的控制。直到他快要窒息而死,塑料袋才被人取下,然后一盆冰冷的水浇了下来。

与鲍勃伍德的遭遇相比,发生在s1某州联邦调查局份理处秘密审讯室内的这一幕,明显更加残酷而冷血。

浑身湿透的男人痛苦地咳嗽喘息着,像被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鱼一般瞪着眼睛,盯着面前那张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照片,哭喊着说道:“是的是的我记起来了何友友当天就是和这个人在酒会角落里说了半天话”

拿着照片的官员微笑拍了拍他的脸,走到隔壁审讯室中,望着桌后那位三十余岁,脸上挂着泪痕的女人,轻声说道:“你丈夫最亲近的同事已经承认了那件事情,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三十七宪历,帝国在联邦的土壤里悄无声息埋下了几波种子,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许乐和麦德林,除此之外便是一名叫做何友友的情报军官。

因为根据联邦调查,正是他将古钟号绝密行程交给了帝国人,最终导致了那场爆炸,换句话说,这颗帝国种子是钟瘦虎死亡的最关键人物。

然而真实的事实上,在被联邦军方强硬派逮捕之前,何友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帝国人,当年他三十六岁,有一个女招待妻子,还有一个四岁的可爱女儿。

此时审讯室桌后的女人正是何友友的妻子柔斯,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那名官员颤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照片上的那个人我真没有见过。”

官员的脸色迅速阴沉,拍打桌面厉声喝斥道:“你想要隐瞒什么难道你也和帝国人有勾结”

柔斯慌乱地摆动着手掌,说道:“不,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帝国人,怎么可能和帝国人勾结”

“撒谎”官员寒声逼迫道:“你丈夫何友友就是帝国人你怎么能说你没有见过帝国人”

听到那个名字,柔斯心情无比悲戚,痛苦喊道:“不是这样的我认识友友时,他不是什么帝国人,更不是什么帝国间谍,他只是爱吃我打的饭”

“但他就是个帝国间谍。”

官员冷漠无情地撕碎女人的情绪,说道:“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谁唤醒了这个帝国间谍,并且指使他做出如此丑恶的事情。”

“那份见鬼的报纸说那个人是西门瑾,社会上那些蠢货居然也相信了这个说法,他们也不想一想,伟大而不可战胜的铁七师军官,少卿将军的亲信下属,怎么可能和帝国人勾结。”

官员的声音寒冷而极具侵入性,他盯着女人的眼睛说道:“如果你不把幕后真正的黑手指认出来,铁七师,少卿将军,甚至是总统先生,都要为此蒙受羞辱。”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女招待柔斯只是瑟瑟发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很恐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今日之联邦下

官员失去了耐性,或者说对于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现在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