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第73部分阅读(1/1)

也不想想,当初白牡丹和宁白儿靠什么起家的不就是人长得俊点儿,又会弹琴吗你不好这口儿,可好这口儿的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当官的大老爷们,最喜欢在姑娘面前卖弄学问吟风颂月了,能投其所好,自然有银子可赚。再说了,白宁两人被人赎了不知所踪,教坊司那个钱萱也神秘失踪了,京城里现在缺的就是操琴的好手,真能培养出个白牡丹第二来,摘星楼还愁没有生意怕是就要把你门槛踏烂了操你当我不知道啊可你丫的看看,这些人里,哪个能赶上白牡丹的一半依我看,还不如培养出个小凤仙第二实用哪对被人神秘赎走的白牡丹,蒋迟至今耿耿于怀。

一半儿有一半的用处。我接言道:说起琴来,这玩意易学难工,没有个三五年的苦练,别说白牡丹了,就连我媳妇都赶不上。但通常学琴的人都有个毛病,自视清高洁身自好,如果白牡丹早肯下海的话,百花楼早赚个满钵是金,在京城风月场里独占鳌头了。蒋迟插言说:就是就是我没理他,接着道:春丫儿她们现在学琴,只是提高她们身价的手段而已,毕竟咱们是冲着朝廷那帮大老爷的钱袋去的,总不能人家说一句春眠不觉晓,你给人家对一句处处蚊子咬吧蒋迟挠挠头,说这倒也是。

我一招手,喊过来一直侍立在我身后的风大虾:京城最年轻的名嘴风大虾大家都认得吧他是江南第一嘴应天一笑楼楼主晁启正的亲传弟子,我今儿请他来给你们讲讲,人家江南地头上现在都时兴着什么。风大虾虽是头一次进蒋府,却不卑不亢,给大家作了个罗圈儿揖后,不疾不徐地道:小侯爷,要说江南风月场上的变化,小人不敢妄论,不过,说书这一行有什么动向,小人却是清楚的很。自古以来,男人说书,女人唱曲,至今京城还守着这个老规矩。可在江南,说书这一行已经有了新花样,以往都是一个人说书,现在则出现了两个人在一起说书的了,甚至还有一男一女对说的,原来一个人说书的时候,男人说女话,大家都觉得别扭,现在男说男女说女,精彩何止一倍你是说,让春丫儿她们去练说书蒋迟一脸匪夷所思。

练说书也需几年功,不比学琴来得快。我摇头道:但我想了,既然男女能在一起说书,为何不能在一起演戏看两个男人在台上咿咿呀呀的,我就厌烦若是能加上几个女孩,表演诸如思春之类的戏,根本不用什么唱功不唱功的,只要扮相俊俏点动作大胆点,不轰动京城才怪哪众人眼睛一亮,齐声叫好,蒋迟手舞足蹈地道:对对对,再来点妖精打架的情节,呵呵,真是让人想想都兴奋啊子愚,你这家伙还真有一肚子鬼主意哩他转头对一年近六旬的老儒道:方先生,这话本曲子就交给你写了。本子没问题,只是,老儒瞥了我一眼,沉吟道:此事有关风化,还望小侯爷谨慎从事。不怕蒋迟笑道:这东西只能新鲜一时,不等朝廷有意见,不是遍地开花,就是自生自灭了。而咱们抓的也就是这一时,开业的时候,总要有点新鲜玩意吸引客人吧真正考功夫的,那还得看嫂夫人和凤仙训练姑娘的手段。正说话间,下人带着蒋烟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见有外人,她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那窘迫的神情就湮没在了热情的笑容里。

还是小侯爷这儿最好,天天高朋满座的,让奴家少跑了多少路呀跑到姚碧莲跟前,低低和她说起了悄悄话,说得姚碧莲不一会儿就晕生双颊,轻颔螓首。

她嘻嘻笑了两声,又和小凤仙嘀咕了两句,随后拉着陆昕的手,抛了个媚眼给我:李大人,那天不是说好了么,带奶奶们去选几样首饰,奴家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哪。吓,你替殷家拉生意,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就在九月初一,殷家为明清河侯蒋云梅为暗的宝大祥顺天号正式开业了。甫一开业,就遭到了积古斋与京城数家中小珠宝行的联手围剿。

积古斋从山西调来一名大档手,不仅将订做饰物的价格降低了近两成,而且大大缩短了顾客的等待时间。张鹤龄兄弟更派出了头号心腹银钱总管司聪坐镇积古斋,协调与钱庄的头寸调度。

宝大祥虽然也从江南调来了一名大档手,可因为开业过于仓促,局面始终未能打开,而据蒋迟说,宝大祥至少有三成生意是靠蒋烟走家串户拉来的。

柳大官人看得起奴家,让奴家做管事,奴家怎么也得对得起人家啊蒋烟半真半假地笑道:听说大人正四处为摘星楼招兵买马,那姑娘们的行头能不能由宝大祥提供没问题,具体事儿你和我媳妇商量去吧蒋烟的话让我不期然地想起了苏州霁月斋的掌柜李宽人和柜枱宋三娘,并不是宋廷之嫡系的李宽人最后和宋廷之一样成为了我旗下的大将,反倒是宋廷之心腹兼情妇的宋三娘却背叛了他别投他人怀抱。

虽然宋廷之不知道那j夫是谁,可我却已经猜到了,而大江盟能那么顺利的接管霁月斋,宋三娘该记首功了。

看蒋烟偷偷给蒋迟使了两回眼色,我知道她定有重要事情想报,便知趣地告辞了,而心中总算确定下来,蒋烟已经彻底地投向了蒋迟。

至于蒋迟没像我预计地那样在娶姚碧莲的同时把她也娶了,大概正是因为她超群的能力让蒋迟无法找到能替代她的人选吧

蒋小侯爷他人很聪明啊出了蒋府,风大虾若有所思地道,似乎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子,那石子激射而出,正打在我的足踝上。

风大虾,别试探我的耐心,就算你师傅是高君侯,我一样可以杀了你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若无其事地朝前走着。

风大虾呆若木鸡地站了半晌,见我上了马车,这才快步跑了过来。

上车吧你现在也算是京城里的名人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怠慢了你。风大虾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连靠在我身上的钱萱--现在该叫她陆昕了--都不敢多看一眼:大人,明月楼的容老板果然来找我了,问的也和大人猜测的一模一样,小人就按大人的吩咐,暂且回了他。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子,又道:大人,小人虽然武功低微,可恩师传授过许多识人的法门,依小人看,这个容老板分明是个练家子我只关心明月楼都接待了什么客人,去的朝中大臣又有哪个谁和谁经常在一起,谁和谁见了面都不说话他们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吃什么样的美食是自己花钱,还是有人替他们付帐,花费又是多少至于他们老板练不练武,那是刑部王大人操心的事情,京都禁武令是他颁布的而不是我。不过,你在江湖上还有那么一点知名度,容老板很可能很快就发现了你的身分,甚至可能以此来要挟你,反过来让你打探摘星楼的消息,届时你就将计就计,我会提供给你适当的情报的。

我顿了一下又道:你不必担心容老板向王大人告发,王大人和蒋小侯是穿一条裤子的,而我和蒋小侯是亲戚兼朋友,就算王大人知道你的身分,他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小侯爷面子。不过我警告你,既然摘星明月两楼要在粉子胡同大有作为,少不了大把的漂亮姑娘,少年戒之在色,我不想你像软脚蟹似的出现在台子上。风大虾在中途下了车,陆昕见他渐行渐远,道:此子天份极高,日后成就怕是还在王宝林之上,相公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何尝不知只是哪儿有时间去拉拢结交他啊我叹息一声,心道,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霸道用在了床上罢了:小昕,今天我第一次听你抚琴,果然精妙无比。只是你姐姐是江南曲凤梧一派嫡传,而你的手法与她颇为不同,不知是出自何人门下贱妾是宁师的弟子,而宁师的琴技习自京城第一琴师柳万长,可惜柳师十年前已经故去了。她微微一笑:相公能听出此中的分别,想来宁师所言不虚。原来你是北柳的再传弟子啊我笑道,知道我那干姐姐没少在陆昕面前夸我,不过陆昕极有主见,大概现在才信了她的话。

京城卧虎藏龙,能听出破绽的还有他人,比如刑部尚书赵鉴,他就听过你姐姐抚琴。虽然你几乎没有可能再公开操琴了,但你要开门收徒,别人就能从你徒弟的手法上听出你的来历。所以相公要传你一些简单的曲氏技法沉吟了一下:京城除了我姐姐之外,柳万长可还有其他传人我请他收你为徒,好让你的柳门技法有个出处。柳师当年有六大弟子,可惜两人早夭一人被杀一人犯罪被发配辽东一人被建昌侯所虏,下落不明,再就是宁师了,而柳师两子俱未习琴。这么说,柳氏一门已是烟消云散了我一皱眉:那屠三泰和舒秀呢他俩与柳万长俱是北派宗师,号称北派三宗,技法应当相近吧相公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陆昕轻笑了一声:屠三泰终身未收一徒,而且已经故去快二十年了;舒秀也故去五六年了,她倒是在京城教过许多名门闺秀大家小姐,但听说都未得其真传,只在晚年收了两个得意弟子,一个是百花楼白牡丹一个是教坊司柳如眉,可白姐姐失踪了,而贱妾和柳如眉又太熟,怕她看出破绽北派三宗师早都死了我一怔,师傅给我讲解琴技的时候,还屡次提起过三人,没想到俱已作古了,可既然如此,那练无双的琴技又是和谁学得呢

宁馨的嫂子蒋氏看来就是舒秀比较优秀的记名弟子,而练无双能指点她,她那时候的琴技就该和舒秀相差无几了吧

压下心头的疑念,我沉吟道:既然舒秀的学生众多,那就冒充她的弟子吧今儿回去,你就开始和李依学琴。

第九章

爷,这儿合您的心意吧徜徉在假山花树中,白秀得意地道。

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是八千张胡同一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经过翻修改造,门脸虽没什么变化,只在大门上多了一块不足尺半刻着江南居三字的铜牌,可内院已是面目全非。

中间的大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南风格的回廊影壁假山怪石和花草树木,迷宫一般的回廊和影壁将正房和东西厢房隔成七个独立的单元,每个单元都布置得像家一般,家具摆设都是依照江南的式样精心打做的,挂轴壁画也是我模仿苏州大家唐寅的笔法画的,甚至连厨娘都是从江南请来的,进了这座江南居,还真像是回到了妩媚多情的江南。

这是我和解雨白秀商议了一下午的成果,京城风月场所众多,如果没有特点,很难打开局面,三人都认为必须舍弃那种大而全的思想,考虑到想吸引的客人主要是那些达官贵人,最后取得了一致意见,走小而精的路线。

不仅是环境与别处大不相同,就连姑娘都是费尽了心思千挑万选的,一对没落大户的姐妹千金两个被判死刑的官员的小妾,还有一个卖身救父的落魄大儒的女儿,五女俱都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当然,在白秀的皮鞭下,她们也学会了如何去取悦男人。

每个姑娘都配有两个从大同购得的稚婢,过着她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锦衣玉食呼奴喝婢的生活,等待着钻岤逾墙的浪荡子们的光临。

而对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江南居外表没有一丝风月的味道,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姑娘们就像深宅大院里的小姐,让男人们有种偷情的快感,勾引他们在此流连忘返。

很不错我由衷地赞道:怪不得干娘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贱妾这还不都是为了爷嘛白秀边替我宽衣边撒娇道。

两人搂抱着滚上榻去,一番云雨事毕,一脸满足的白秀摸着我依旧壮大的分身讨好道:爷,都是贱妾没用,要不爷你收了秀喜贵喜吧她们姐妹可是贱妾在大同替爷阿秀--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瞪起了眼:虽然你没进我家门,可也得守我家规,女人不许争宠,也不许暗地里搞小动作固宠,不然,仔细我家法伺候虽然被我训斥了一通,白秀却高兴起来,先言辞恳切地检讨了一番,然后说起此次大同之行的收获来了。

恒山派在大同很有声望,与当地官府的关系也很好,特别是最近两年,官府甚至拨款修缮了通往恒山派玄清观的上山道路。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明白,这不奇怪,皇上崇道,结果天下所有的道观都跟着受益。

真正的恒山派弟子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但玄清观内观里的女弟则有一百五六十人,而且几乎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孩儿,不少人眉散孚仭礁撸逊谴ψ恿恕颐纪放穑萑氤了迹6倭艘幌拢沤幼诺溃骸诠酃婢厣希瞧蜃拥母救瞬坏媒耄彩峭醒郧笞樱沤媚诠鄣摹底虐呀诠鄣墓毯退乓灰坏览础br >

其实山西的头领线人阎川已经差人送来了两份关于恒山派的报告,不过内容虽远比白秀走马观花看到的情报详尽,可因为白秀本身就是杀手出身,又受到六娘的熏陶,留意的细微之处却是阎川万万不及的。

阎川的报告已经指明了恒山派拥有近千亩田产,也说明它收养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孤女。但报告上并没有说,她们竟然能吃到白面米饭,甚至还有鱼有肉;也没有说,排水沟能看到胭脂水粉的痕迹。

千亩良田,年景好的话,可收田租千石,最多不过一千银子而已,加上信徒们的供奉,一年能有二千两就顶好不过了,也就是说,练青霓要把所有的收入都投进这些女孩的嘴里,才能维持白秀看到的生活水准。

这样的结论显然荒谬,恒山派必定还有其他的赚钱途径没被阎川所侦缉到,或许,山西的线人网出了问题也未为可知,因为按照白秀的观察,我隐约察觉到,恒山派有贩卖人口的嫌疑,可从报告上看,却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练青霓接掌恒山已经十二年,收容孤女也有七八年的历史,虽然规模是逐年扩大的虽然也有观里女子长大出嫁的记录,但白秀几乎没看到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这不免让人迷惑,难道那些长大的女孩都嫁人了那她们都嫁给什么人了怎么嫁出去的

阎川的报告上未提一字,白秀待的时间太短,也无从得知。

阿秀,你看玄清观可有男人出没的蛛丝马迹白秀在我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贱妾当时也怀疑,可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而且,这几年玄清观扩张的厉害,从练青霓接掌恒山时的不足五亩到现在足足占了近二十亩地,房屋近五十间,贱妾一时也无法查清楚。再说,若是僧道滛乱,寺观则多有密室暗道,更不易被人发觉了。她妖媚一笑:就像咱这江南居,谁知道它地下暗道纵横,又谁知道它和左右邻居其实都是一个主人呢那,大同风俗是否很开放,为何观里有那么多女孩破了身这倒不太好说,大同女子虽比江南女子发育迟缓,可似乎很小就懂得男女之事了,为了挑出这十几个处子来,贱妾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哪。这不,才开业了七天,就有五个女孩失了身,还都是自愿的。

我哦了一声,看来眼下有关恒山派的情报还不足以揭开它身上的迷雾,我只好把满心的迷惑藏在心底,一边盘算着在离京后是否来得及去一趟大同,一边随口问起了江南居的生意。

好得很哩。提起生意,白秀顿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道:这七天加上开苞银子足足赚了三千两,估计平常日子,每天二百两不成问题,用不上一年,全部本钱连带着隔壁两栋宅子就都能赚回来了。生意这么好我不禁有点吃惊。

可不是嘛白秀得意道:五个姑娘几乎个个每晚都有客人,生意能不好吗说着,她狐媚地眨了眨眼睛,笑问道:爷,你猜,江南居的第一个客人是谁看她兴致勃勃的,我便不忍心拂了她的兴头,用心猜了起来:肯定不出沈篱子跨车这四大胡同。是宝悦丝行的掌柜常林,还是大通钱庄的柜枱孙大旺哦都不是难道是蒋逵不成猜不着吧是柳相公柳澹之我顿时一阵苦笑,自己到底还是错看了他,以为他真是个谦谦君子哪

不过转念一想,殷宝仪体弱多病,柳澹之大概无法得到满足,在京城又不似在杭州那般受到莫大的约束,现出人之本性来也不足为奇,食色性也嘛

其实他天性并不坏,宋廷之也证实了宝大祥一案的内j并不是他,以后倒要让宝亭劝劝她大姐,替丈夫纳房妾室算了。

柳相公倒还有分寸,七天里不过来了两回,也没在这儿过过夜。那常林夜夜留宿在宋朝云房里,光银子就花了五百多两,还送给了宋朝云十几匹上等的丝绸锦缎;孙大旺虽没有常林那么疯狂,可他却把司徒琴的两个稚婢都开了苞。我闻言不由一皱眉。江南居开业的时候根本没有声张,只是把那块铜牌挂了出去而已,因为我相信,神秘本身就是吸引客人的有效手段。

江南居的客人最先来自于周围的商号,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许多蛛丝马迹说明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如姑娘们的首饰是从宝大祥购得的衣服所用布疋是从宝悦丝行扯来的钱是存在大通钱庄的,大数目的精美首饰华贵衣料和银钱进出必然会引起商家的关注,想来柳澹之和常林他们就是这么知道江南居的。然而

阿秀,你的心态似乎有点问题,江南居固然需要商贾的支持,但经营的重心并不在他们身上,不能把这里变成商人们金屋藏娇的地方。我正色道:你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要掌握朝廷的动向和朝中大臣的隐私,赚钱是次要的,甚至赔钱我都能接受。沉吟了一下,我接着道:眼下商贾多亦是必然,但要引导他们,这里不仅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和权贵们联络感情的场所--这就需要你这个老板娘和姑娘们一起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客人。这怎么灌输啊爷教你,你去把常老板的银子还他一半,告诉他,江南居欢迎他来,但江南居想从他身上赚更多的钱,所以请他保重身体;如果就是执意想包宋朝云,那么江南居可以把钱留下,而且保证宋朝云在这期间内为他守贞,但也请他自己算算,单单只为了床第之欢值不值得

到这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宋朝云其实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比如,可以帮他招待朋友可以陪他出席他妻子不适合去的聚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秀眼睛一亮,随即伏在我肩头沉默起来,似乎在琢磨什么,半晌,她道:江南居不是还空着间屋子么贱妾原本是想给爷训练几个房里人,这屋子就是给她们预备的,按爷的意思,莫不如把它重新布置一下,做个书房或者其他可以密谈聚会的处所嗳,这还差不多。我拍了她一巴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弄着我的分身,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又搭在了我的腿上:阿秀,你聪明的很,只要肯多动动脑筋,江南居这点事情难不住你,别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生儿子奴就是想要个儿子嘛白秀顿时找到了借口似的,八爪鱼一般地缠了上来,那濡湿的蜜壶一下子就把我的独角龙王又吃了进去,一边放肆地扭动着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腻声呻吟道:给奴吧就算不是好日子,奴也要要爷把奴射穿从江南居出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和百花楼翠云阁的灯火辉煌不同,江南居的大门口只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就如同八千张胡同的其他人家,只有那块泛着乌亮光芒的铜牌和隐约入耳的丝竹声,才透露着它与别家的不同。

公子爷可要马车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上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粗鲁声音,似乎车夫也不愿打扰小巷的宁静。

走吧去粉子胡同。嘿嘿,采完了东家采西家,公子爷真神勇啊怎么,你知道江南居是什么地方怎不知道五天前俺就知道了。车夫笑道:不知道的话,俺也不会在这儿傻等了。这儿客人虽少,可都大方的很。嗯这儿开业没几天,你是怎么知道的俺家就住这附近,那天晚上抄近路回家,却在江南居门口被人截住了,让俺送他回跨车--才几步路呀,那人就给了俺两钱银子--就这么知道了。说起来,俺还闹了个大笑话,看人家门脸不出奇,就想进去见识见识,可进了门才知道,那里面--吓,富贵着哪嘿嘿,公子爷您当然知道,可俺那时候不知道啊那门官儿说,光打个茶围就要二十两,乖乖,俺这一年还挣不出二十两哩又说,这丫的老板心够黑,就是明火执仗地抢钱一次还不见得能抢上二十两哪

我心头一动,江南居生意如此火爆,很容易引起他人觊觎,可我又无法出面,表面上看它就缺少后台支援,一旦有豪强介入,怕是白秀要难以应付了,可找谁做后台呢望着赶车的汉子,我突然灵机一动。

抢钱天子脚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抢钱人家的姑娘就是好,值这个价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个后台,他也不敢开这江南居啊是这么个理儿,可它究竟是谁家开的哪车夫果然好奇地问道。

你拉了好几天客人,连这都不知道是张大人啊哪个张大人除了锦衣卫指挥使张佐张大人,京城里还有哪个张大人能够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心中却暗道,张佐,就委屈你当两天江南居的后台大老板了,反正是谣言,你也别太在意。

又思量起来,虽然张佐绝少出入风月场所,而别人就算听说了,大概也不敢去问他,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偷他几件信物临摹他几封书信放在江南居为妙。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车夫激灵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江南居早就看不见了,可他脸上还是现出了惊畏的表情。

第十章

去探望了一回宁师姐,我才姗姗来到明月楼,蒋家兄弟和几个狐朋狗友早已是酒到半酣了,见我到了,众人都起身胡乱招呼起来。

自从身晋锦衣副千户,又特旨娶了宁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我的分身李佟是前首辅李东阳大人的侄孙皇帝眼前的新红人,不少朝中大臣开始刻意示好,这群不知底细的浪荡公子哥们也是相当巴结,远比我的本尊王动风光得多。

蒋迟在我衣服上嗅了两下,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才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早晚我这粉子胡同小金刚的名头得叫你丫的抢了去。

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美妇身上,便笑着介绍道:子愚,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明月楼的容湘容老板;容姐,他就是我干妹妹宁馨郡主的丈夫李佟李子愚,你家斜对面的那座摘星楼就是这丫建的。容老板,久仰久仰。虽然早听蒋迟说,主持明月楼的容老板是个成熟美艳的妇人,明月楼几乎是靠她一人维持住了半壁江山;而我也早就知道,这个容老板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可真的见到艳光四射媚态撩人的她,我还是禁不住暗自心惊,眼前的她,除了容貌之外,已和武林茶话会上的那个聪明但很矜持自重的易掌门易女侠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那精修的眉毛殷红的朱唇染着丹蔻的指甲胸前裸露着的大片粉腻凸起和搭在蒋迟大腿上的小手,让我直觉地感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和在座的任何人上床欢好。

清风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我心中暗道,虽然我也需要我的女人替我打理生意,可我决不会拿她们的身体当本钱,而清风本钱下得愈大,所图自然愈大,他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易湄儿刚见到我的时候,曾微微一怔,毕竟我现在的模样仍和本尊王动有着五六分的相像,可听蒋迟这么一说,她早已释然。

她对我亲切的笑道:奴家才是久仰驸马爷的大名哪,不说别的,光看摘星楼,就知道驸马爷眼光有多么高明。又亲昵地抱着蒋迟的胳膊,风情万种地道:小侯爷,你可不许偏心,奴家可是把女儿都给了你的。那可不成蒋迟看着虽然有点飘飘然,却还算清醒:容姐你不知道,宁馨她是头母老虎,要知道我不向着她夫君,非把我撕了不可喏,我就偏心子愚一点点,他伸出小指,用手遮去半个指甲:就这么一点点好了。大哥,子愚本事大着哪,你莫不如偏心偏心容老板,这粉子胡同才来得精彩。蒋逵阴阳怪气地道。

他前天已被正式册立为清河侯世子,气势与以往大不相同。而他也是个极高明的演员,在公开场合,时不时地露出对我的厌恶。

易湄儿显然发觉了蒋逵和我似乎有些矛盾,眼珠微微一缩,眼角余光不由得瞥了蒋逵一眼,而这一切落在我眼里,心中顿时生出个主意来。

太启,摘星楼以后要交给陆昕打理,她原和容老板是同行,两个女人打擂台,咱爷们在一旁看着也是个乐呵,可你胳膊肘也别往外拐呀我大舅哥好歹也是你们蒋家的女婿吧蒋逵眨了眨眼,他想必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按照我正他就反的总原则,我竟是要他支持明月楼,这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些拿不准,不敢再在偏心不偏心的话题上纠缠,只好挑起我话里的毛病来了:什么你们蒋家我们蒋家的,子愚,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嘛在座的几乎都知道蒋逵被我请到锦衣卫做客的故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他是有所指,都停箸望着我俩,一时间席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弄得陪酒的雏妓们一时摸不着头绪,都面面相觑起来。

见气氛有些尴尬,蒋迟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刚想说话,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龟奴连滚带爬地跌撞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汉子,喝得都已是醉醺醺的。

为首是一身短体瘦面目丑陋的恶少,手执一把马鞭正追赶着那个龟奴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待看到易湄儿,他眼睛一亮,骂道:妈的,这不就是美人么狗奴才,就是他妈的欠揍边说边朝易湄儿走去,竟将满屋子人视若无物。

众人俱都鼓噪起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闯进来的这几人所吸引,我飞快地给蒋逵递了个眼色,蒋逵这才确认下来我的意思,一伸腿拦住了那瘦小恶少的去路。

小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王法两字怎么写啊闹事闹到明月楼来了易湄儿见蒋逵出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已经微微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王法那恶少一抬手,啪的一声,一块铜牌落在了桌上,却正是锦衣百户的腰牌:少爷我是锦衣卫的,小子,你说我的话是不是王法他似乎这才看清楚屋子每个男人的衣着打扮都不输于他,气焰不由稍抑,可藉着酒劲儿,马鞭子却依然几乎触到了蒋逵的鼻子上。

锦衣卫一听到这三个字,蒋逵连戏都不必做,顿时就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来,一抬手拔开马鞭,抬脚竟将那恶少踢飞了出去,嘴里骂道:锦衣卫他妈的净出你们这种杂碎今儿小爷我就替张佐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变生肘腋,那恶少身后的几个汉子一下子都惊呆了。那恶少大概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听清楚蒋逵说的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趴在地上恼羞成怒地道: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爷挨打了吗还他妈的等什么,给我打呀狠狠地打几个汉子随即扑了上来,顿时就把蒋逵打翻在地。蒋迟一看不妙,呐喊一声,就和弟弟蒋远以及在座的几个朋友冲了上去。

可对方那几个汉子却不似他们的上司那么脓包,反倒像是久经战阵,蒋迟上去没一个照面,就被人一拳打倒,他不禁高声叫道:子愚,快来救我见蒋逵敢教训锦衣卫,易湄儿眼中已是异彩连连,待见蒋逵几人落了下风,她的纱袖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桌面,桌上的一根竹筷就没了踪迹,而她白嫩的纤手也隐入了袖中,我耳中只听卡嚓几声轻响,明白那筷子已经被她折成了几段,大概是要暗中出手相助了,可蒋迟的高声求救,却让她顿时迟疑起来,一双妙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此刻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拳就将蒋迟的对手击飞出了丈远,又拦在蒋远身前,一把攥住了直奔过来的一只拳头,喝道:大胆你敢和上司动手恶少和他带来的几个汉子闻言手下顿时一缓,蒋迟蒋远趁隙把蒋逵救了下来。

蒋逵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刚爬起来就指着恶少骂道:翻天了,连你爷爷都敢打小子,你他妈的是从哪个逼缝里钻出来的老子不把你打回去,他妈的就不姓蒋太启,这小子不是喝多了么,没灌这一肚子黄汤,他看到你小侯爷,还不得绕道走啊再说了,在妓院里争风吃醋,好说不好听,太启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则个吧说着,我朝那恶少喝道:你懂事点,敢快过来给蒋小侯爷道歉一听是蒋小侯爷,恶少和手下酒全吓醒了,其实寻常侯爷锦衣卫未必就放在眼里,可蒋家乃皇帝娘家,皇上一直恩宠有加,乃当世第一外戚家族,就连锦衣卫统领张佐也不敢轻言得罪,遑论一个锦衣百户了。

几个人正面面相觑,蒋逵却斜着眼睛冲我道:道歉子愚,你倒是很护犊子啊哦,敢情我这打白挨了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边给那恶少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太启,我先替弟兄们道个歉。容老板这儿人杂,明儿兄弟给你在翠云阁压压惊。那恶少总算还长着个人脑袋,慌忙躬身道歉,然后几人就仓皇溜掉了,甚至连锦衣腰牌都忘了拿。

蒋逵还想追,却被蒋迟拦住,他便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干么换地方我看容老板这儿就挺好,明儿咱们哥几个就在这儿不醉不归子愚,你还没忘云仙那档子事儿啊蒋迟苦笑道:你看,太启八成是要琢磨着帮明月楼对付咱们摘星楼了。东山,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没忘,而是太启他一直耿耿于怀。再说了,他说的那话真传到张佐的耳朵里,对蒋家也没什么好处。

子愚,你上次也是太冲动了。太启估摸是一直把进诏狱当作奇耻大辱,明儿你还是把这件事说开了,再给他个面子道个歉,毕竟是亲戚嘛东山,我不冲动,有人就要打陆昕打兰月儿的主意了我脱口道,话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给蒋迟一个面子,道:好吧我不让你为难,明儿我给太启道歉。不过,东山,你告诉他,最好在我面前客气点。说着,我停下脚步:你们先走吧我要教训教训锦衣卫那个小兔崽子。谢那恶少一伙躲在暗处并没有离开,见蒋家兄弟走远了,才讪讪走了出来。恶少刚想道谢,却被我狠狠踹了一脚。

丢人现眼锦衣卫的人都叫你们给丢光了我知道楼上易湄儿正在偷眼观瞧,一边暗笑一边骂道:难道皇上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妓院里耍酒疯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吗既然想打架,就他妈的别管什么侯爷不侯爷上司不上司的,先打过瘾了再说,你们他妈的可都是锦衣卫大人大人也是锦衣卫的吧恶少不敢反驳,诺诺道。

废话不然,早把你们抓起来送给张统领治罪了恕下官眼拙,大人是我报了姓名,一干人顿时恍然大悟,只是那恶少的表情却相当奇怪,既想讨好,又似乎有点顾忌,笑容就极不自然:原来是李大人,怪不得怪不得我顿起疑心,暗暗摸了摸那腰牌,上面刻着司升两字。

司升你这个姓很少见啊我猛然想起一人来:你和建昌侯大管家司聪司升喜道:大人认得家父我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心思却飞快转动起来,蒋家和张氏兄弟几如水火,皇上更是讨厌张家已极,只是一直没找到特别合适的理由废黜他们哥俩罢了,可笑张家兄弟却不知死活,还一味放纵自己的子弟。

而我内心虽然希望张家兄弟能挺得久一点,好转移一些皇上与蒋家的注意力,但表面上却要配合蒋家的步法来对付张家,结识这个司升,没准儿会有助于我掌握一点平衡的主动权。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把腰牌扔给了司升:如果觉得委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