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1)

你有没有听过东施效颦这句成语?或者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句俚语?他憋着笑问她。

季晓涵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她简直快要气炸了,双颊涨得跟蕃茄一样红,大眼炯炯发亮,怒燃着二簇旺盛的火苗,酥胸急遽地上下起伏着。

她放声怒吼:你这个可恨又可恶的臭男人,没把我惹火你好像很不甘愿是吧?你凭什么这样批评我,你也只不过是个自命风流倜傥的痞子!

宋天磊倒也不怒,嘴角仍噙着一抹嘲谑的笑任她咒骂,好整以暇地勾睇着她涨红的俏脸。

这个脾气激烈的小野猫,其实心思透明得像是水晶,三两下便被激出原形,心里想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被看清,喜怒哀乐全都写在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庞上,想藏也藏不住。

她不像是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她所有的情绪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伪装,那些活跃、激烈的情绪也感染了他,和她生活一个多月以来,他时时感受到某种鲜活的力量,让他向来轻率随兴的情绪明显地起伏、翻滚。

啧啧啧……他不以为然地摇头晃脑,继续嘲弄:刚刚还听你说想要成为一个温婉迷人的女性,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样,龇牙咧嘴像只母老虎似的原形毕露,我看要指望你对我温柔体贴根本是难如登天哩!他还不忘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着迷于她那气呼呼的通红脸蛋和噘翘的粉嫩唇瓣,一天要不和她斗个几回,便觉得全身不对劲。

季晓涵被他这么一讥嘲,竟不似乎日那般撒泼,反倒静寂无声。

他就这么看扁她?是!她是永远比不上那个韩玉枫,人家天生气质高雅、温柔迷人,她怎么努力也及不上她。

可是他也毋须这样讥讽她、嘲笑她呀!她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耶,不领情就算了,还把她说得那么难听,什么东施效颦有的没有的……

她顿觉满腹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淅沥哗啦地倾泻而下,哭得好不辛酸、凄惨。

宋天磊教她的抽泣声惊得慌愣了好半晌,永远也想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有办法在顷刻间泪流满面。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又忍不住一阵心疼;每次只要她催动泪弹,他一定是无条件投降。

别哭了,其实你表现得还不错!他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一手轻揉着她如羽毛般柔细的卷发。

她稍微止住哭声,从他怀里抬起头,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你别敷衍我喔!

看着她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宋天磊不禁莞尔一笑,小心地说:只不过……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季晓涵忘了哭泣,偏着头仔细思量,不解地问:怎么会呢?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宋天磊忍不住拍打了下额头,不相信喝过洋墨水的她竟会如此单纯。你真的曾经到美国念过书吗?难道你从没接触过既性感又温柔迷人的女性?

她悻悻然地垂下眼。并非她真的不懂或没见识过,只不过她总是没办法同她们一样——优雅、温驯又沉静;她就是静不下来,也一向直爽惯了,从来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直到遇上末天磊,她才兴起想要改变自己的念头,渴望成为一个女人味十足的迷人女性。

见她不发一语,他柔声地抚慰道:算了!你不必勉强你自己,其实你原来的样子就挺好的呀!

季晓涵挫败地低喃着:我只是认为你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我希望能让你开心、快乐!她无意间将自己内心对他的感情泄露了出来。

宋天磊盯着她喃喃自语的失落神情,不禁有些动容,她对他果然不是无动于衷的;他忍不住亲吻她,在她耳畔挑逗地呢喃:你真的想让我开心、快乐?

她抬起头,注视他好半晌,然后认真地点点头。

宋天磊扬起唇角,英俊的脸绽出一朵既疼惜又带点诡谲的邪魅笑容。其实和她结婚的这一个多月,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满足的日子;每天下班后,他总是迫不及待地马上飞奔回家,他不再留恋过往的莺莺燕燕及充满缤纷色彩的夜生活。

只不过,他可没打算将这一切老老实实的告诉她。他要她一分一秒都想着他;就让她以为他并不开心、快乐吧!这样他便能占据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感情和她的心。他对她永远是贪得无厌的!

其实要让我开心快乐很简单,你想得太多了!他一脸暧昧地说着,眼瞳中闪着一抹狂野的炙芒紧瞅住她,你闭上眼睛。

季晓涵看着他略带邪气的笑脸,微眯起眼怀疑地问:你要做什么?

你闭上眼睛就是了!我可是好心想帮你呢!不要就拉倒。他作势打了个大呵欠。

好、好!听你的就是了!但她仍迟疑了半晌才闭上眼睛。

望着她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像个瓷娃娃似的白脸蛋,他的笑意陡然消退,眼神蓦地又深又沉,氤氲着一层浓烈的欲望。

他俯下身子紧紧覆盖住她水嫩的唇瓣,一只有力的大手同时滑入她睡衣底下,抚揉着她柔软如丝的肌肤。

季晓涵惊喘了一声,睁开双眼,脸颊也迅速飞上二朵红霞,你……你这个大色鬼,人家是认真的,你竟然戏弄我!她口吃地控诉着。

宋天磊邪邪一笑,并没有停止他手掌的探索,我也是认真的呀!对我来说,

只要能抱着你,和你缠绵温存,我就很开心,很快乐哩!

他不让她再有抗议的机会,俯身覆盖她的双唇,探索她口中的温暖柔滑,一手利落地扯开她身上仅着的丝质睡衣,让她完全l裎在他身下。

他的唇缓缓地移下她纤细的颈项,烙下一道炙热的轨迹。接着,他将脸埋进她胸前的温暖中,轻轻地来回摩挲着。

你……你怎么每次都用这一招!季晓涵喘着气抗拒地低喃。

宋天磊沙哑地低笑一声,这可是夫妻间增进情感最有效的方法呢!黯沉的嗓音因饱含强烈的欲望而显得粗嗄不已。

这样……表示你爱我吗?她虚软地问。

听到这,他深沉幽黑的眼倏地掠过一抹幽光,然后低声地笑了,你说呢?他不答反问,一掌蓦地攫住她胸前的一只柔软,极具挑逗地揉捻摩挲起来。

你呢?你是否已经爱上我了?他猛地抬头迎上她雾蒙蒙的眸子。

季晓涵瞅着他炙热的黑瞳浑身燥热不已,在这旖旎、缠绵的气氛中,她差点脱口而出,倾诉她对他的爱意。

她曾经想过,也许早在她和他最初相遇的时候,她已经钟情于他了,只是他处处留情、风流轻佻的行为数她无法忍受,才会和他针锋相对;仔细想来,这应该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他承认她爱他,她曾经对自己说过,除非他先开口说出那三个字,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如他的愿,教他更加得意。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扮演好太太的角色,不想让爷爷失望!她嘴硬地说道,并迅速敛下眼睑,不让他看出她眼里的渴望。

好个倔强执拗的丫头,宋天磊扬起眉邪肆地低笑一声,尽管她不承认,他却不打算放过她,让她承认爱他是他平生仅遇最刺激也最有趣的挑战。他会让他的小妻子亲口说出她爱他。

他又开始展开他火热的攻击,唇手并用地爱抚着她,赞叹着她美妙的胴体,调皮的舌尖逗弄着她的肌肤,有时轻啄细吻像羽毛撩弄,有时用力吸吮仿佛她是一处甘泉,等待他的汲取,然后不客气地用牙齿啮咬,惹得季晓涵是一阵冷一阵热,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他是故意想将她疯的,她开始明白了!

但她可倔得很,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狂热的情潮中泄露内心深处最幽微的秘密。想和她斗,她绝对奉陪,她就不信自己禁不起他的挑逗!

他盯着她咬唇隐忍的倔模样,只是挑挑眉眨眨眼,一点也没有被打败的挫折感,反倒激起他更强烈的征服欲和战斗力。

他又低下头去,决定攻陷最后一处城池,从她的脚趾开始,他以崇拜、留恋的心情,慢慢往上吻过她的脚踝、小腿、膝盖及大腿,最后拉开她夹紧的双腿,吻上她最敏感的肌肤。

喔!你……你好可恶……季晓涵忍不住哽咽出声,声音破碎不已。

宋天磊并不予理会,继续膜拜着她的芬芳柔嫩,以他的唇,他的手和……他的心。

告诉我,你爱我吗?他趁她柔弱的时候,在她耳畔喃喃絮语着,炙热的气息如丝般轻柔地摩挲着她敏感的耳朵。

季晓涵猛憋住气,几乎要投降了,她虚软地摇着头,然后紧闭双眼,生怕自己会抵挡不住他所投s出几欲教人臣服的魔魅之光。

这是一场情爱的耐力赛,他执意索取她爱的誓言,她则拼命抗拒他的蛊惑,坚持她仅存的傲气。

当他稍微离开她的身上时,她才从那难耐的折磨中得到呼吸的机会。宋天磊仰起身脱下身上的睡衣,随手扔到一旁,然后俯下身让两人的肌肤相贴,他倔傲的小野猫有着最教人沉沦陷溺的柔软怀抱。

此刻他不想再嬉戏,迫切地只想要占有她,但却也更热切地渴望听见从她那微启的红润嫣唇中吐出深浓的爱语。

他让自己结实坚硬的胸膛紧贴住她柔软的酥胸,挑逗地摩挲着,让她忍不住全身一阵酥麻、悸颤。

告诉我,你爱我吗?他抵着她的唇畔低语,粗糙的指尖碰触着她最敏感的地带,如恶魔般的嗓音像会催眠似的,诱惑她释放深埋心底的爱语。

你……你好诈……好可恶……她忍不住呜咽地轻嚷,感觉自己再也无力抵抗,只能不断陷落。

说吧!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他抱着她低声劝哄,深幽的黑眸满载热切的光芒。

在得不到只字片语时,他拉开她的大腿,让自己紧抵住她幽微的神秘地带。

季晓涵倏地惊喘了一声,她的眼波如水,怔怔的看他好一会儿,内心正面临激烈的天人交战。

当他试探地蠕动逗惹着她时,她忍不住发出挫败的低吼声咒骂: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不要脸的……臭男人……我……随着他一个轻刺的动作,她喉头骤然一哽,中断了骂人的话语。

宋天磊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骂人,他真是服了她!

不过,他可还没打算放过她,蜜月之旅他没能让她说出那句话,这次说什么他都要亲耳听到她承认她爱他!

他眯起双眼,嘴角噙着一抹邪肆放逸的笑,腰间一沉,刺探她的柔软,然后陡地停住,你是要再继续骂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季晓涵勉力地瞠大迷蒙的双眼,凝聚所有的力量,蠕动着嘴吐出谩骂的字眼:你这个自大的痞子……

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教他腰间忽重忽轻的刺探给勒住喉咙,她赶紧咬住下唇,因为她就快要忍不住了,她火烫的身体几乎快被融化……

终于,她攀着他宽阔的背低呼:够了!够了!我承认我爱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宋天磊满足地微笑,喑哑地低喃道:你说得有些勉强,少了一点诚意,不过还可以接受。他重重地吻她,又露出一脸邪魅的笑,接下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一遍又一遍复述这三个字给我听,直到我满意为止!

季晓涵圆睁双眼,没好气地回嘴:你别妄想!

他浓眉一挑,微掀唇角,是吗?我可是一向说到做到的,你的话说得太早了!话甫落,他倏地抬高她的大腿,腰间猛然往前一挺,深深进驻她的体内,彻底地占有她……

不让她有喘息思索的时间,他开始制造一波又一波愈来愈狂猛的浪潮,淹没她、席卷她,让她只能攀附着他雄壮的身躯,在这情爱的狂潮里载浮载沉。

这一晚,他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让她不断地喃喃呓语着那最令他心醉神迷的三个字——我爱你!

第十章

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隔天一早醒来,季晓涵又恼又恨地喃喃咒骂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要诱他爱上她,让他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怎么反倒是她先将自己心底的秘密给泄了底!

唉,真呕人!每次和他交手都是她吃亏,实在太不公平了,她什么都说了,而他却没说出半句爱她的话语,呜……她实在是心有不甘呀!

一整天下来,她的心情可说是荡到谷底,烦躁不已。一会儿忿忿不平地喃喃自语,一会儿愁眉郁结地哀声叹气,整颗心全被宋天磊占据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事情忙完,回家的路上,她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怎么让宋天磊也爱上她——如同她爱他一样!她不要她的爱只是单向的,那太痛苦也太不公平!

这天晚上饭桌上仍只有她和宋远樵二人,宋天磊又没有回来吃晚餐。

原本她以为他只是忙晚了,但当时针指着十一点时,她开始心慌起来——他从来没这么晚回家过。

当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拨他的大哥大时,房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把抓过电话,喂?

(你还没睡吗?)话筒那端传来宋天磊低沉浑厚的嗓音。

嗯,你人在哪里?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她焦急地问着,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愈来愈像个担忧不已的妻子。

话筒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又响起他的声音,(不必等我了,你先睡吧,今晚我会忙得比较晚,可能就睡在公司里了。)

喔!季晓涵有些失魂落魄地答了声。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别太劳累了。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天啊!她竟然将对他的关心表现得这么明显,今她不由得懊恼地咬紧下唇。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仿佛急着挂断电话,季晓涵心里不禁感到有些难过。

你……你去忙吧,我会跟爷爷说一声的。她有气没力地说完这句话。

宋天磊模糊地答应了声,接着二人便陷入一阵沉默中。

半晌后,她只好先开口:我……我要挂电话了。奇怪!她竟有些依依不舍。

(等一下!)宋天磊忽然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她兴奋地握紧话筒,压抑住自己莫名雀跃的心,强自镇定。

(明天下班后早点回家,我答应玉枫参加她主办的赈灾筹募慈善晚会,下午六点左右我回去接你。)他像上司似地吩咐。

喔!我知道了。季晓涵无精打采地回了句,原本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她说,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真教人失望透了!

临挂上电话前,他又特别强调:(记住,早些把自己打点好,我可不希望迟到。)

遵命!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她没好气地吼回去。可恶的臭男人,就只会命令她。

不待宋天磊有什么反应,她火大地一把挂断电话,气呼呼地将自己塞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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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季晓涵将工作告一个段落之后便提早回家,为晚上的慈善晚会做准备。

她特地挑了一件款式高雅的黑纱露肩洋装,裙摆迤逦至脚踝处,使她看起来更加修长、高挑。选择这件黑纱长洋装,是为了让她能显现出成熟的女人味,不要老是给人可爱娇俏的感觉。但当她站在镜子前端视自己时,便沮丧地发现这身衣服虽能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及修长的身材,但和她那张娃娃脸实在不相衬!

不管了,她负气地想着,已经没有时间再换衣服,况且她就是故意要穿得老气一点,免得宋天磊老当她是长不大的小女孩。上了粉色唇膏,并戴上珍珠耳环后,一切便大功告成。她拿起一个手提式的银色小皮包,转身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等候。

才刚走进客厅,菲佣茱丽便急急忙忙跑进来,以不太流利的国语对着她比划道:少爷请你走出去,他在外面等你。

季晓涵不悦地嘟哝几句,然后吩咐茱丽:跟老爷说一声,我已经出门了。

一走出大门,她便看见宋天磊的朋驰跑车,而他正一脸不耐地倚着车门。

一瞥见她,他大步地走上前来,抓起她的手肘快步走向车子,再不快点我们要迟到了!他沉着一张脸不悦地说。

季晓涵一手拉着裙摆,狼狈地跟上他的脚步,心里顿时冒出一把怒火,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不仅没有好好地看她一眼,还这么粗鲁地对待她。

宋天磊几乎是一把将她塞进车子里,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驾驶座,不发一语地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上马路。

一路上,二人均默不吭声,季晓涵虽然仍有些气愤,但仍隐隐感觉到今天的宋天磊显得有些浮躁不安,不苟言笑的侧脸散发一股严厉冷酷的气息。

没多久,他们便抵达晚会地点,这也是他们结婚宴客的地方——皇家大饭店。

慈善晚会在场地较小的翡翠厅举行,会场布置得极为温馨雅致,前方还高高架起一个舞台,舞台下方则是采圆桌式座位,让与会的宾客们一边用餐,一边参与整个筹募过程。

季晓涵挽着宋天磊的手,才刚踏进会场,迎面便走来一对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男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则温柔美丽,小鸟依人似地紧偎着男人结实的臂膀。

好一对金童玉女,真的是郎才女貌,她不由得在心里赞叹着。

天磊,好久不见,这位便是你的新婚妻子吗?高大的男子首先开口。深邃的黑眸颇具兴味地盯着季晓涵。

宋天磊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见他丝毫没有为她介绍对方的意思,季晓涵颇感不悦,不假思索地,她咧开一朵甜美的笑容,率先开口:请称呼我晓涵就行了,我不喜欢被称呼为宋太大。顿了顿后,她又说: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男人双眸闪着欣赏和有趣的眼神,微笑地望着她晶亮慧黠的瞳眸,天磊没跟你提过我吗?他假装讶异。

季晓涵斜睨了颇为不耐烦的宋天磊一眼,仍堆着笑回答:恐怕没有,要不,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我一定记得你的名字。

男人一听,爽朗地大笑了数声,我是天磊的好朋友——凌震宇,这位是我的太太向海岚。他揽紧身旁的女人向她介绍。

你好,没想到天磊娶了个这么娇俏可人的太太,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呢!

向海岚微笑地说着,声音轻柔悦耳。

哦!季晓涵好奇地看着凌震宇夫妇,你们原本以为他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孩?

凌震宇和妻子对看一眼,接着摸摸鼻子、耸耸肩,不顾宋天磊投s过来凌厉的警告眼神。我们听说他的未婚妻是个极为温柔、内向又文静的女孩,不像你……呃……这么地生气勃勃、俏皮可人。

喔!原来如此。季晓涵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正经地回答:那是因为新娘子换人了,他原本的未婚妻是舍妹晓苓,后来因为一些小小的变故,我便成了他的太太。

她这一番话教凌震宇夫妻俩睁大了眼,不约而同地望向宋天磊,怎么没听你提过新娘子换人了?凌震宇噙着一抹兴味的笑望着他的好友。

宋天磊微眯起眼,性感的嘴唇不悦的抿紧。他没想到她竟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季晓涵可以感觉身旁有二道凌厉的视线正灼灼地盯住她,但她并不予理会,仍一脸轻松地娇笑着。如果你们有参加我们的婚礼便会发现,那天好像没看到二位。她若无其事地代宋天磊回答。

凌震宇若有所思地点头,真不巧,那时候我和海岚正在国外旅游。看宋天磊益显y沉的脸,他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晚会快要开始了。

四人刚坐定,一串温柔轻脆的女性声音便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都到了。说话的人正是这次慈善劝募晚会的主办人韩玉枫,一袭象牙色的削肩长礼服将她的高雅气质烘托得更为出色迷人。

韩玉枫看了众人一眼,微笑地说:感谢你们拨空参加,今晚我还怕参加的来宾会不够踊跃,不过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一边说着,她的视线和煦地停在季晓涵身上,晓涵,真抱歉,让天磊忙了一晚,若不是有他帮我,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这个晚会呢!

季晓涵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地理解,面无表情地斜睨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原来他昨晚是为了帮韩玉枫而彻夜未归,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是怕她误会还是自己心里有鬼?

勉强挤出一朵微笑,她佯装不在意,那是天磊的一番心意,你不用介意。

接着,韩玉枫又和众人聊了一会儿,最后有些紧张地说:希望今晚参加晚会的人都能慷慨解囊,我可准备了不少拍卖物。

放心,我和震宇会全力支持你的!宋天磊递给她一记坚定又温暖的眼神。

季晓涵怔怔地看着他们俩之间眼神的交会,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苦涩感,但她硬生生地压下那种感觉,假装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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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慈善劝募晚会是以拍卖方式进行的,叫价最高者得,而所有拍卖所得的金额全部做为赈灾救济金。现场参与的人还算热络,但季晓涵根本无心留意这一切,只是安静地坐着,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最后一项拍卖物出现——一套价值不菲、手工制作,全球只有五组的蒂芬尼钻石项链及耳环。晚会的工作人员捧着装有钻石项链、耳环的精致盒子,一一走过每一桌,将它呈现在众人眼前。

轮到他们这一桌时,众人无不发出连串的惊叹声。

这组钻石佩饰设计得极为典雅脱俗,教人眼睛为之一亮,季晓涵也不由得被它内敛的光华吸引,由衷地赞叹:好美呀!设计精美,打造细致,是难得一见的上等饰品。

她一边说着,眼里投s出二道灿然莹亮的眸光,和钻石所散发的璀璨光芒相互辉映,教众人一时之间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你对宝石也有研究,还懂得鉴赏哩!凌震宇赞赏地说。

怎么没听你提过?宋天磊皱着眉。

一听到他的声音,季晓涵陡地敛下笑容,冷冷地回了句:你又没问我!

当主持人开始叫价时,所有的人皆很热络,仿佛对这一组钻石配饰极为喜爱。

叫价至二百万时,宋天磊突然喊道:三百万。

会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一次跳一百万叫价的,瞬间,众人皆呆愣住。

季晓涵震惊地望他一眼,虽然他刚才也曾参与叫价,但金额只有五十万,而且那还是一只颇有历史的小巧鼻烟壶,是宋爷爷喜爱的收藏物之一,但这套钻石配饰对他来说有什么用途或意义?他竟肯一掷千金。

凌震宇悄悄地观察着宋天磊和季晓涵二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淡淡笑痕,若他猜得没错,宋天磊意欲夺得这套钻石饰品,应该是要送给他的小妻子;他在心里生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五百万!他低沉的嗓音陡地回荡在会场内,声音坚定而有力,还不忘递给宋天磊一记充满挑衅的眼神。

宋天磊沉凝地挑起一边眉毛,斜睨凌震丰一眼。七百万!他再度喊价。

八百万!凌震宇也不甘示弱。

一千万!宋天磊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故意找碴。

凌震宇识相地摊摊手,忍住心里的笑意,微笑地盯着他冷凛的脸,君子有成人之美,它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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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后,来宾们一个个逐渐退席离开,季晓涵上了一趟洗手间之后就没看见宋天磊的身影。

她来到凌震字夫妻身旁,你们可有看到天磊,我正在找他。

凌震宇轻拢眉头,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季晓涵向他道了声谢,往里头走去,人群已走得差不多了,她应该很容易便能找到宋天磊才对,但举目望去仍不见他的踪影。

来到最角落的一扇门前,她犹豫着是否要打开来,这个小房间是饭店特别拨出来给晚会工作人员使用的休息室。

晚会已经结束,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已离去,里头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吧!

正思忖间,那扇门竟微微地向内移动,露出小小的门缝,她捺不住满腔的好奇心,缓缓地凑上前去。

这一看,她整个人如遭雷击,顿时怔愣住了……只见宋天磊正亲手为韩玉枫戴上项链,不用仔细看也知道,那条项链必定是他刚刚以高价购得的钻石项链。

她的心猛烈地揪痛着,眼眶迅速积聚一股泪意,几乎快要溃堤而出,她强忍住,并很快地转身掉头离去。

转眼间,她已泪眼朦胧,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她始终低着头,快步走向大厅。

找到天磊了吗?凌震宇察觉她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

她不敢开口,怕自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只好猛摇着头,顾不得他异样的眼光,她快步冲出大厅,跑向饭店门口。

凌震宇赶紧追了上去,却已经来不及;只见季晓涵拦了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他又回到饭店里,直奔休息室,正好撞上刚走出休息室的宋天磊和韩玉枫。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凌震宇摇头一笑,对于宋天磊曾经暗恋过韩玉枫的事,他多少听杜庭渊提起过,但事情都已过了那么久,他真的还爱着韩玉枫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天磊不悦地眯起眼,我和玉枫只不过是聊了些小时候的事,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认真严肃地申明。

一旁的韩玉枫也赶紧点头,是呀!天磊只是将我以前送给他当纪念品的项链还给我,他已经找到他生命中的另一半,震宇,你千万别误会!

凌震宇咧嘴一笑,我有没有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晓涵过来找天磊,可能撞见你说的那一幕,理也不理我地就冲出饭店。

宋天磊闻言,黝黑的脸瞬间刷白,一旋身便要追赶出去。

别追了!凌震宇大声唤道。我看着她上计程车,你就算追出去也见不到人。

那怎么办?韩玉枫担忧地问。

我先回去一趟。宋天磊神色黯沉,声音也微微喑哑,此刻的他心焦如焚。晓涵向来容易冲动,一生起气来就会丧失理智,他担心她又会发生类似did的事件,毕竟谁也不能肯定计程车是否安全。

他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不暇多想,他像一阵风似地出了饭店大厅。

发生什么事?向海岚来到丈夫身边,挽着他的手,我刚刚看见天磊脸色苍白地走出去,脚步又快又急!

凌震宇搂紧妻子,露出一抹颇具深意的微笑,没什么,他只是和从前的我一样,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现在他得赶回去弥补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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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磊回到宋家大宅时,宋远憔正坐在客厅里品茗。

爷爷,晓涵回来了吗?他心急地问。

宋远樵抬头看他一眼,不解地反问:她不是和你一道去参加玉枫主办的慈善晚会吗?

宋天磊陡地垂下双肩,双手颤抖地爬过头发。

她没有回来!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待外头,怎不教人心急?

怎么?你们吵嘴了?宋远樵隐约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微眯起老眼,严厉地质问。

我……我跟她之间产生了一点小误会,她以为……和玉枫……他避开宋远樵凌厉的注视,声音沙哑地说着,却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宋远樵很快地便意会过来,叹气说道:她之前就跟我问过你和玉枫的事,我以为她会再向你问个明白,没想到你们居然就为了这件陈年旧事闹成这样!

宋天磊默然不语,难怪她之前表现得极为怪异,还费心地讨好他,原来她是知道了他和韩玉枫从前的事,并且以为他仍爱着韩玉枫。

你可得赶紧把她找回来,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呀!宋远憔担忧地吩咐着。

唉,想当初为了给你讨个好媳妇,我不惜乘机装病,以病相胁!如今若不能让晓涵获得幸福,我岂不害了她!他感叹地继续说道。

宋天磊微微愣了一会儿,却不感到惊讶。他早已隐约猜到爷爷可能是装病、但他仍执意娶季晓涵为妻,名义上是为了爷爷的病;实际上,他早已被她所吸引,甚至恋上了她,只是当时他并不了解。

这么晚,她一个孤身女子能到哪里去呢?他将脸埋入双掌中,颤抖地喃喃自问。

试试看她娘家吧,她可能一气之下跑回自个儿家里去!宋远樵冷静地推敲着,晓涵这孩子虽然有些倔傲,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她不会舍得让他这个老人家为她担心受怕。

宋天磊陡地站起身来,猛拍一下额头,没错,她可能回家去了,我这就去找她。

他一边喃喃低语,一边抓起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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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涵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理,任凭季中唐夫妇俩在房门外心疼又焦急地询问、劝慰,她都无动于衷,只一味地哭泣着。

半晌,哭声渐渐止息,她抹了抹眼泪,开始咒骂起宋天磊。

这个臭天磊,死天磊,她是哪里比不上韩玉枫?没错,她承认自己是凶了一点,不够温柔、体贴,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地试着改进呀!他难道没看见她的用心吗?

原本以为他对自己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她还自作多情地妄想着,他高价买下那一套钻石饰品是要送给她的,没想到他竟拿去送给韩玉枫?!一思及此,她又哀哀切切地啜泣起来,哭得好不凄惨。

季中唐在门外听得是心惊胆跳,虽说常常训斥这个令他头痛的宝贝女儿,可当她真正伤心难过时,他这个做父亲的总免不了又急又慌又心疼。

正束手无策时,门铃声忽然响起。

季中唐吩咐妻子好好留意女儿的动静,赶紧前去应门。

打开大门,门外站的正是神色焦急不安的宋天磊。

天磊啊!你来得正好,晓涵这孩子怎么突然跑回来?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一边摇头不解地说着,一边领着宋天磊进入屋子里。

我问她怎么了她都不说。一向大嗓门的季中唐压低嗓子说话:我本想打电话给你,可晓涵那丫头一听到我要打电话给你,直嚷嚷着不许我打电话,哭得更加厉害。他像遇到救星似的,滔滔不绝地详述着目前的情况。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宋天磊诚恳地向季中唐夫妇道歉,沉稳坚定的嗓音中隐隐带着自责的意味。

我和晓涵之间有些误会,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跟晓涵把误会解释清楚的。

季中唐既安慰又满意地点点头,他总算没挑错女婿,那好吧!我们夫妻俩就不妨碍你们,让你们小俩口单独谈谈。他环住妻子的肩膀转身下楼。

待季中唐夫妇俩离开后,宋天磊伸手敲了敲房门,晓涵,我是天磊,请你开门好吗?这是他生平以来最低声下气的一次。

房里的季晓涵先是一愣,随即大吼:你给我滚开,我不想见到你,更不想和你说话!

宋天磊微皱眉头,看来,要让他这烈性子的小妻子开门,非得下帖猛药不可了。

没想到你是个胆小鬼,我本来还想将实情跟你说明白,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爷爷那里就由我去说清楚吧!

话才刚说完,他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房门霍地被打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季晓涵睁着红肿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劈口第一句话便是火药味十足的质问。

望着她哭得跟核桃似的红肿双眼,宋天磊心里一阵揪疼,想也没想地,他一把紧紧搂抱住她,并将她带进房里,顺手关上房门。

你放开我!季晓涵拳打脚踢地挣扎着,满腔的愤恨亟欲宣泄。

而宋天磊只是闷哼着,任她发泄,直到她筋疲力竭地喘着气,停止挣扎。

心里舒坦些了吗?可不可以好好静下来听我说。他柔声问道,双眼里净是款款深情,教人难以抗拒。

季晓涵微微怔愕了好一会儿,她头一次看他这么认真又深情的样子,教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你别以为三两句话就想要我相信你!你和韩玉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悻悻然地挤出话。

我承认我确实暗恋过玉枫。他诚实地说。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你骗我!我明明看到你亲自为她戴上你高价标得的钻石项链,如果不是还爱着她,你会送她那么贵重的礼物吗?她抡起拳头槌打他的胸膛,激动地低吼。

宋天磊攫住她挥舞的拳头,双眸闪现一贯嘲谑、轻佻的神采。你确定你没看错?我给她戴上的真是那条钻石项链吗?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绒盒当着她的面打开盒子,瞬间,散发着璀璨光芒、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呈现在她的面前。

这……季晓涵张口结舌了好半晌,我明明……看见你……她简直无法把话说完。

宋天磊微微一笑,趁她晃神的时候替她戴上项链。买下它,是因为你喜欢它,我从没想过将它送给其他人。

她怔怔望着他好一会儿,接着又低下头盯着那正躺在她胸前的钻石项链,一脸的不敢置信。

虽然内心狂喜不已,但她仍充满疑惑,水亮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

仿佛看出她的疑问,宋天磊伸手轻抚她红通通的脸颊,你看到我为玉枫戴上的那条项链是很久以前我向她索取的纪念品,现在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我会永远戴着那条项链,但现在我发现我

已经不需要它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深邃的黑瞳闪着热情的光芒凝视着她。

被他这么深情又热切地注视着,季晓涵一时之间竟感到有些腼腆、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咙,我不懂你的意思,既然是她送给你的纪念品,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你为什么又还给了她?

宋天磊略微迟疑一会儿,严肃地回答:从前我总以为自己深爱着她,也认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其他女人可以代替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但——

但怎么样?她不悦地回了句,她已经快沉不住气了,一听到他坦承对韩玉枫曾有的爱意,她就忍不住醋劲大发。

看着她嘟着嘴愠怒的模样,他纵容地笑了笑,但是我发现我的心竟在不知不觉间教一个凶巴巴又爱吃醋的小女人给占满,再也腾不出任何空间给其他的女人,所以我把项链还给玉枫,这也是为了告别过去的自己,你懂吗?

他的告白令季晓涵心儿一阵怦怦跳,他这是在向她做a的表白吗?她欣喜地思忖着,随即又蹙紧眉头。不对!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他爱她的话,这算哪门子爱的告白!

我不懂!她没耐心的嚷了句:你说了一大串,我还是没听到我最想听的那句话,除了那三个字,其他的话我都不要听!她任性地抱怨着。

宋天磊大笑出声,他简直被她直率又霸道的嗔怒模样给打败了。和她生活在一起,他绝不必担心日子会变得枯躁又乏味,她将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也是最有效的兴奋剂。

笑什么笑?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