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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梦醒后不是该开心么为什么她现在喉咙里哽得难受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那个混蛋,还有没有骚扰你”

沈略摇头,唐颂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他当真也痛了吧

那男人对小黄豆有多上心,大约就会有多伤心,如她所说,她成功让他失望透她和他本来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被他强硬地扭转方向,短暂的交集过后,终于又要错过了吗

但是,他暂时不能再有动作,沈略已经彻底由暗转明。孩子的事情,虽然负责抢救的秦医生一口咬定沈略主动放弃保胎,但他觉得还是有猫腻,当时被她激得脑子嗡嗡响,心寒而又暴怒之下掌掴了她。然而调查过后,唐颂竟发现卓女士也去过医院。他又请人查了沈略出事的那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她为什么回身谁约见了她又说了什么

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这次还好只是卓女士出手,别说她盯着,老头子更盯着。他不能让唐赞和王冬筱的悲剧重演,千山万水的追过去后,如何痛哭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这一年的春节,沈略过得很平淡,父亲病情刚刚好转,也没力气置办年货,章天秋守着小店,家里的担子几乎全压在沈略一个人身上。

她又是忙家务,又在忙家教,就连期末考试都是草草应付,大一还勉强拿了个三等奖学金,大二估计够呛。

寒假前登记了家教信息,年前家教中心给她打电话,让她去试讲。

离除夕还有三天,那日天空阴沉沉的,气象台说会有小到中雪。沈略她拿着纸条上记录的地址,坐公交到西山脚下,按照电话里的约定,等那家司机过来接。

以前做家教的时候,因为怕危险,女生第一次试讲都是由关系好的同学陪着。佟佳佳和沈略互陪了几次,她现在经验多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同位于西山的高级别墅区,这次家教的别墅在山:“大,大小姐出去了。”

另一个月嫂则抱着怀里的婴儿不住晃着,小男孩约莫有一岁,哭得昏天暗地。

吵吵闹闹的,沈略只试讲了半个小时,小姑娘很满意,她关上房门又多讲了一个小时,算是计费的。

正准备离开时,别墅的大门刚好打开,一个粗声粗气地男人喊道:“乖儿子,来爸爸这儿。”

孩子依旧嗷嗷哭,月嫂赶忙交给了他身后的女人,男人悻悻道:“还是跟妈亲,唉。”

女人一脸嫌弃,不愿意抱孩子,哄了两声没哭了就扔回月嫂怀里了。

她转过身,沈略眼睛倏地睁大,不期然与蒙忻的目光对上。

蒙忻惊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尖声叫道:“沈略,你怎么在这儿”

随着她的惊叫,门外高大的黑衣人全往客厅里涌,有人甚至还掏出黑色小巧的手枪,十来双锐眸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沈略心跳如雷,知道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也证实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蒙忻的孩子,真的是她继父的。

王七雄倒是没说什么,望着沈略的小眼睛打量中带着狐疑。

蒙忻高跟鞋一跺,便要朝沈略冲去。王七雄蓦地想起沈略的身份,亦想到唐颂这个狠厉的男人,赶紧使眼色让身边的人拦住大小姐。

“蒙忻我不会说的。”沈略被撞到在地上,脚腕痛得厉害,头发也有些散乱。

蒙忻挣扎着还要扑过来,被人给拦住了。

“不会说不会说什么你又知道了什么”她突然凄厉地笑,笑出眼泪,“都是你,沈略都是你这祸害我才被这混蛋,这混蛋”

她指指王七雄,泣不成声。因为沈略她才得罪了唐颂,因为沈略她这所谓的父亲把她当交际花不成,还把怒气火气全撒在她身上。

她恨,好恨最恨的是竟然还要被迫生下那孽种,只因为那是个儿子,只因为她亲妈不想把正妻的地位拱手让给外面的野女人。

所以她就活该被利用吗活该被牺牲掉活该让世人鄙夷甚至是她最喜欢的男孩

王七雄大哥当久了,架子也上来了,一巴掌扇在蒙忻的脸上:“妈的你说谁混蛋”

啪的一声脆响,准备再打第二巴掌时,被身后一脸沉郁之色的阿兵死死捏住胳膊,王七雄怒骂道:“狗娘养的,今儿都反了是吧”

“七哥,别冲动,小姐身体不好。”兵哥隐去眸底的冷厉,垂头说道。

王七雄怒气腾腾地啐了口,像川剧变脸似的,转瞬便腆着脸看向沈略:“沈小姐,您这次过来是”

沈略知道这次家教算是泡汤了,她绝不可能再来教王盼弟,管家小声解释了一番,王七雄又道:“阿兵,派人送沈小姐回去。”

阿兵扫了眼正从地上站起的沈略,目光阴森凛冽,瘆人不已。

沈略缓缓从地上站起,连忙说道:“不用了。”

后来她还是坚持自己走,本来准备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返回市里的顺风的士,沿着结冰的路一瘸一拐走得气喘嘘嘘,愣是没瞧见半辆。

傍晚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雪,稀稀疏疏的雪花,白精灵一样随风旋舞。

冒着小雪走了四十多分钟,途径前往白色别墅的那个熟悉路口,她不自觉地抬眼望去,只见风雪中一片冷寂的白墙。

结冰的下坡路比较滑,她已经专挑行道树旁边的草地走,结果还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摔在地上。

蹲在路边揉膝盖时,突然一辆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沈略下意识地回头,黑色的迈马赫缓了缓,然后又倒了回来。

车窗降下,他的脸色如这腊月天的寒霜,冰冷冻人,睥睨着她嘲道:“怎么舍不得我回来看看”

她垂下眼眸不去看他,也不去看副驾上那个妆容精致正对她挑衅一笑的时髦女郎。扶着小树慢慢站起,趔趄着一小步一小步地继续往前走。

唐颂低咒一声,恼得不想管她,排气管轰轰响,嗖的又往山上开。

沈略的鼻子像是呛了辣椒水,又酸又痛,然后这股酸痛直戳泪腺,视线也变得朦胧模糊。她吸了口冷冽的空气,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挪着。

紧跟着又有一辆车,也很熟悉,孟子骁的路虎,同样降下车窗阴阳怪气地说:“哎这不是当年澄湖畔的沈小略吗”

沈略充耳不闻,知道他们这些人又在开party玩乐。

多好,他忘了她,她回归先前的沈略。这两年最渴盼的也不过如此。从这潭泥淖中脱身,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她的人生也会重新开始。他走他的康庄大道,她爬她的马兰坡,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恍恍惚惚地想着,大概几分钟后,孟子骁的车又折了回来,“上车,山上还是山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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