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1)

其实,她现在念的不过是选修课程,上不上课都无所谓,搬来环境优雅的密西西比河畔主要也是为了散心,但自从再次遇上他之后,她那颗浮沉的心似乎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妄下决定,她得好好的想一想,不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也好,这是我的电话,史兰小姐如果有了决定,千万要打电话告诉我,最好在是明天以前。他将手中的名片递给史兰。

为什么?

因为明天就是我们少爷去医院做复健的日子,他已经赖掉两三个月没去了,再这么拖下去,我真怕他那只受过伤的左脚会萎缩。林管家叹了一口气,那份忠心的确让史兰感动。

对了,林管家,你们少爷他……他是怎么失明的?还有他的腿伤……史兰终于问出缠绕她心头许久的疑问。

林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少爷是被人陷害的,他是被权势和名利给害的……

是有人看不过去他的飞黄腾达?聪明的史兰一针见血的道。

林管家忧郁地皱起眉,点了点头。

史兰见他无意再多说,遂就此打住,强颜欢笑的道:好,最迟我明天下午一定给你电话。

林管家对她颔首微笑,而转身离开。

偏西的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好长,史兰已明显感受到他的无奈与忧心,而她呢?,

她不是也一样为展漠伦伤神且失了心魂?

她该答应吗?唉!她的头好疼啊……

史兰整整考虑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拗不过潜意识里想关心他、了解他、看见他的自私心态,她答应了林管家的要求。

今天也是她再度踏进这幢庭院的日子。

史兰才刚到达,林管家立刻展开开心的笑容说道:史兰小姐,我真的很高兴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想这一定是我们少爷前世积的德,今生才能够认识你。

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想尽一己的棉薄之力,如果能够帮忙他那就更好了。她甜甜地一笑,心口却因为即将见到他而忐忑不安,整个人的情绪沉浸在在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思绪中。

你来的正好,我们少爷也该去医院做复健了,只可借我们怎么说也说不动他,那就麻烦你了。林管家示意一笑。

好,我这就去劝他,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她有丝胆怯,害怕心碎的剧痛又占满她的感官。

不会的,既然是我们少爷坚持要你过来的,那就表示他很看重你,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他笑咧了嘴,又道:早餐吃过了吗?张嫂正在厨房忙着,我请她也为你做一份。

那谢谢你了。听他这么讲,史兰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沿着数天前才踩过的路径,她又来到了那间小屋,才敲了敲门便听见里头的回音,进来。

史兰咬了咬下唇,给自己打打气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可一进门,即目所见竟然是他坐在轮椅上背对门口的孤寂背影。

她的心陡然一恸,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上隐约散发出的一股优郁感。

那天你怎么不打一声呼就跑掉了?展漠伦沉冷地说。

还记得那天他俩缠绵许久,最后她窝在他怀里,两个人相拥而眠,没想到当他再度清醒时,却已不见伊人踪影。

我……你想,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有脸叫醒你,告诉你我要回去了,好让你留下我吗?史兰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那么敏感的问题,因而口气也不善地冲口而出。

你如果依恋我的身体,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一抹趣味突然在他的眉宇间漾开。

展漠伦霍然转过轮椅,面对着她,既然今天你来了,就表示你答应要照顾我,这也意谓着我们将要长期相处。如果你不反对,以后我叫你兰兰可以吗?

史兰一愣,她的胃像翻了个筋斗,难过地揪在一块儿,脑子更是一片空白,连心……也乱了。

难道他知道她是谁了?可是……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俩也仅有过一夜情,何况又分开了那么久,他没有理由还记得她啊!

史兰就在这忐忑不安中吓傻了眼,久久答不出话来。

怎么?舌头被猫给叼走了吗?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展漠伦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虽然他看不见,但已能将她此刻那张胆寒心颤、莫名惊恐的表情半点不差地在脑海中塑出来。

呃……随便你,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她随即顾左右而言他,请问少爷,现在可不可以出发上医院了?

我要你喊我漠伦。他突然说道。

这怎么可以……吃人的嘴软,我不能这么没大没小。何况这么称呼他,怪暖昧的。

在我们有过那种关系后,你还跟我生疏什么?他邪恶地仰头一笑。

你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把我俩的关系告诉我老爸,以他的个性,一定会要我负起责任娶你,你愿意嫁给一个瞎子吗?他恶意的强迫她就范。

史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大喊:算你厉害!漠伦、漠伦、漠伦……这下你满意了吧?

差强人意,如果再娇嗲一点儿就更好了。他朗声大笑。

史兰闪了神,她居然能看见他这么灿烂的笑容?这是那天他一直吝于表现的啊!奇怪了,难道他今天吃错药了吗?

摇摇头,她排除一大堆的胡思乱想,推着轮椅走出小屋。

展漠伦抿在唇角的笑意却未歇,自从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后,他突然觉得他的未来充满了曙光,不再黯淡了。

不过……他一心想弄清楚,两年前她为何骗了他,与他发生一夜情后,突然消失无踪?凭他的第六感,他肯定她绝不是一个出卖灵r的女孩。

坐进车内,司机小李立刻开车前往纽奥良医疗中心。

经过医生的诊治,史兰又将他推往复健室进行复健,令她欣慰的是,今天每一个过程他都非常配合,令她几乎不敢相信他和几天前那个无情、刻薄、冷傲、心怀怨恨的人是同一个人。

瞧你满身大汗的,休息一会儿吧!史兰不停的为他拭着汗,心中不禁佩服他那不屈不挠的毅力。

从他额上不停地浮出的青筋,与脸部抽搐的肌r,她可以想像在这复健台上走路有多疼,那个伤害他的人怎能忍心加害这个无论是事业、体能、外貌都处于日正当中的男人?那凶手应该会不得好死!

我现在能够理解刚遇见你那时,你为什么会那么愤世嫉俗了!史兰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煞住了动作,眯起暗沉的瞳眸,凝向远方某一处定点。你知道我的过去?

史兰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会怪我吗?是我林管家告诉我的。你可以怪我,但请千万不要迁怒他……

展漠伦冷冷一笑,又开始做双腿步行的动作,咬着牙说:我虽然双目失明,但也不会瞎得随便给人乱扣罪名,况且,我也无意继续隐瞒你,处于权贵家庭中就是有这项缺点—危机。

所以,你更应该要好起来,斗垮他们。史兰殷殷切切的道。

奇怪,你说的话怎么都和林管家一模一样,才没多久你就已经被他给同化了吗?他扯开唇角,难得笑得那么轻松。

她被他的笑容迷惑住,定在原地,双目紧锁在他那如刀刻的俊脸上,心中暗忖,如果他能行动,如果他的眼睛能够复明,此刻的他绝对不会站在她眼前,而是让许多人景仰的黄金单身贵族。

上苍真是跟他开了一个超级大玩笑啊!

你的眼睛真的没救了吗?我总觉得它应该会好的。史兰一时冲动又脱口而出,记得上回她也问过同样的话,却被他讥讽奚落得狗血淋头。

这回她不知是哪来的胆子,竟然又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应该还有希望,当初那场爆炸把我的眼角膜毁损得非常严重,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一个符合自己的眼角膜。

又是一个意外!他竟能跟她侃侃而谈自己的眼睛?

她的瞳眸猛地一亮,这么说还有救啰,我就知道你一定还能重见光明的,让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史兰忘情地抓住他的手,这一触碰,令他心神微漾,把持不住地吻住了她!

所幸这间复健室是采密闭式的,除了他俩并无外人在场,因此史兰便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吻,也以深情眷恋的姿态回应他……

展漠伦情不自禁地伸手解着她胸前的纽扣一颗、两颗,来到了第三颗时,史兰猛然抓住了他逾矩的手,不可以在这里,这里是复健室,而且是大白天—

这里虽无外人,但那扇落地大窗映照进亮灼灼的阳光,怎么样都浪漫不到能让她忘了今夕是何夕的地步啊!

他撤回了手,有些难为情的道:很抱歉,在我眼里,无时无刻都是夜晚,所以—

史兰立刻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是我不好……对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她一时间竟无法适应彬彬有礼、成熟稳重的展漠伦。

现在的他仿若又回到两年半前那个睿智冷静、风趣善谈的他。

史兰发现自己深陷的心又更迷失了……

也好,陪我那么久,你也累了。他勉强自己收敛起浮荡的心绪,一笑回应。

在史兰的细心照顾,及展漠伦自身的努力和坚毅的决心支撑下,才不过数天光景,他已经可以丢开轮椅、拐杖,靠着自己的双腿慢慢步行。虽然仍有些艰涩,动作也不是非常顺畅,但对展漠伦和史兰而言,已是最大的激励了。

相信不用多久,你一定就可以像平常人那样走路,完全复元了。由史兰微扬的语调中,可听出她比他还兴奋呢!

我真该谢谢你了,要不是这阵子有你在身边陪我,我一定无法进步神速。

他飒爽朗笑,彷佛已找回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身材魁梧、体格挺拔,由于常年爱上健身房运动,因此肌r纠结硬实。虽然,这两年多来他因受伤而减少了部分的运动量,但身上仍是无半点赘r。

此刻,戴着墨镜的他给人一种神秘、森冷的错觉,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是一个失明者。

你不用把功劳都记在我头上,这完全是你自己努力不懈的结果,瞧你又为了练走而满身大汗了。

她体贴地从冰桶里捞出一条冰毛巾,轻轻为他拭去额、颈上的汗水,沁凉的毛巾可帮他消暑解热。

好了,别忙了,来吃点东西。展漠伦拉着她的手,依熟悉的路径带领她到大杯树下旧已铺好的野餐巾上,享用张嫂为他们待别制做的三明治、椰果冻、沙拉酱。

你好厉害喔!兜圈子兜了半天,还能知道方向。她钦佩的道。

他扯并嘴甭,这地方是这两年多来唯一的生活圈子,早就摸透了。

我听说了一个好消息,医院已找到适合你的眼角膜,就等着你去医院复检,以便排定手术日期,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史兰兴致勃勃的模样立刻被展漠伦的一声怒斥给退了,不去!我说什么也不去动手术。

为什么不去?能看见不是很好吗?到时候你又可以站在商界的战场上叱咤风云了。她一脸不解地问,更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意感到莫名不已。

反正我不去就是不去,你不要再我,要不然你就给我滚!他突然煞住了口,等发觉自己说错话时,为时已晚。

坦白说,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他天天祈祷自己能重见光明,天天幻想着能重回商业舞台卜,为何此刻他反而对复明二字产生一种惊悚与害怕呢?

他是害怕若自己能看见后,就再也没有理由挽留她,而如果她离开了,那么,他的人生就当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要我滚,滚就滚……我最讨厌你这种反复无常的个性了,我讨厌你——讨厌你——史兰委屈极了,她哽住声,丢下手中的沙拉盘,打算离开。

展漠伦的速度更快,他矫健地扑向她,索性用整个人的重量压住她,不让她离开。兰兰,我错了……原谅我好吗?就当我刚刚说的话全是在放p——

他心慌意乱,已不知如何解释自己那火爆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他绝不能让她走!

你好坏……你为什么要那么坏……史兰再也憋不住,窝在他怀里号啕大哭!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他、多关心他、有多爱……爱他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打,你打我、骂我吧!他锁在墨镜后的双眼无焦距地凝视着她。

现在他才知道视力有多重要,至少他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状况好吗?而不用像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只能瞎子摸象,胡乱猜测。

兰兰,我不许你哭了——展漠伦倏地衔住她的小嘴,将她的呜咽哭泣声一并吞入腹中,舌尖娴熟大胆地钻进她口中恣意妄为,旷野地挑逗她,每一个喘息都夹带着撩人的火焰……

他的吻愈烧愈狂野,着火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侵入她的薄衫内,揉蹭她高耸柔蜜的茹房。

你怎么……

他霍然咬住她的舌,遏止她的抗议声,嘘——让我爱你——

他只想借由掠夺她的手段中告诉自己,她是他的。

史兰想推拒、想挣扎,但他的攻势是如此剽悍,手段是如此富有技巧,即使她心里警铃大作,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在她急促的喘息下,他捺了起她的上衣与胸罩,双手霸道地掌握住她圆润的饱满,紧接着狂肆地捧起它,唇舌迅速地占有它。

天……史兰痛苦地呻吟,理智也在肋的情欲中游离。

展漠伦灼热湿润的唇瓣在她的酥胸上爱抚、徘徊,每一个亲吻都烙上他火热的印记,使史兰胸前两蕊粉色蓓蕾更加娇艳绽放。

当坚挺的r尖在他的掌心中摩挲,这种麻辣的触感简直令展漠伦疯狂。

他的呼吸逐渐浓蚀,喘息变得急促。昂长的欲望已在他的胯下勃起,下意识里,他伸手扯下她的长裤。让他灼热的熔铁在她双腿间的柔软处悸动、战栗……

说你要我。

他一手探向她耻骨下的女性禁地,隔着底裤 触碰那湿热的x口。

我……我要你……史兰无力地躺在草地上,在激情的烈焰下,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娇喘。

我能够休会你的渴望。展澳伦更进一多触及亵裤里头,在她泌水的唇瓣轻轻滑动,让滋润的声音刺激着史兰的耳膜。

哦——漠伦——她痛苦地扭动着身躯,难堪于自己竟是如此渴望他,并尝到了欲求不满的折磨。

慢慢来,让我取悦你。他突然俯身,以唇舌滋润她的双腿,双手则捧起她的臀部,将整个脑袋埋进她的双腿间。

史兰睁开眼,突然被天上的烈阳给刺伤了眼,这才猛然惊醒自己身在何处。

不!不可以……不能在这里。

史兰奋力的想推开他,但已被欲火焚身的展漠伦根本不为所动,一心只想尝遍她全身的馨香。

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你别闹了—

他突然解开自己的裤子,硬是褪去她的底裤,强迫分开她的双腿。

他正要一骋雄风时,突闻远方传来张嫂的声音,史兰小姐、少爷,你们在哪儿?我给你们送新鲜的苹果派来了。

展漠伦霍地松开籍制史兰的手,以身掩住她,让她迅速着装。在张嫂尚未找来之前,她已慌乱地穿好衣物,但神情变得有些惊悚和仓皇。

她紧揪住自己的衣领,试图抚平胸口那狂乱的心跳声,展漠伦则顺手摸到一块三明治,当场啃了起来。

少爷、史兰小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快来尝尝我的苹果派。不知情的张嫂一点也役有感受到现场的尴尬,还自顾自地推销着自己的精心杰作。

张嫂,东西搁着就行,我们待会儿再用。展漠伦扯出一抹笑,丝毫看不出他正极力压抑着小腹那一团团燎烧的火球。

好,那我就把东西放下,你们可得趁热吃了。

关照了几句后,她才转身离开。

无意掺进一脚的电灯泡离开了,徒留下两人相对无语的紧绷气围,最后还是由展漠伦率先说道:是我太激动了,今天我老是做错事,你可以原谅我吗?

史兰看了看他,脸颊彤晕滟滟,嗫嚅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叫小李备车,待会儿送你去医院复检眼睛。

未待他开口,她已羞涩地急奔而去。

展漠伦耳听她远离的脚步声,久久,嘴角才划开一抹苦笑。他确定,这辈子,无论如何是不会再放开她了。

第六章

经过一个上午的检查及眼球弹性测试,最后医生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如果展漠伦的眼睛接受角膜移植手术,其成功率可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史兰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极了,欣慰的泪也在不如不觉中溢出眼眶。

这真是上天最大的庇佑啊!苍天终于睁开了眼,愿意补偿他了!

你好像很高兴似的。展漠伦无奈地说。

当然了,难道你不开心?

她觉得他的反应奇怪极了。眼睛能够复明对他而言不是天大的喜讯吗?可是,由他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看来,似乎找不到一丝丝的喜色。

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两年半来,每当午夜梦回时,我总会因梦见自己意外复明而惊醒,但当明了这不过是一场梦境时,我又颓丧得想自杀……

展漠伦面无表情地说,看不出他潜藏在心底的激动。

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反而郁郁寡欢呢?牵引着他走向医院大门,史兰一路上不停地探问。

展漠伦踩着沉稳的步伐,虽然慢了些,但在外人眼里,一点也瞧不出他是最近才刚丢掉拐杖和轮椅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如果因为复明而必须失去我更重要的东西,那我宁可不要。

胡说!你怎么会因重见光明而失去东西,相反的,你会获得更多的。

她真不明白他的死脑筋是怎么转的!

我—展漠伦没再多说,怕会吓跑她。

你怎么了?她穷追不舍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他逃避似的说。

既然他如此淡漠,史兰也不好再追问,只好耸耸肩附和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当他俩走出医院大门,竟然被刚出纽奥良机场,搭车经过医疗中心的刘敏莹给瞧见了。她立即要司机放慢速度,由车窗不停地转头往后看,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看见的那个行动正常、体格挺拔帅气的男人就是展漠伦!

这怎么可能?

她这回千里迢迢的由台湾赶来,乃是受薛耀文的请托。近半年来,她和他的关系愈来愈亲密,已经同居了一段日子,不过,薛耀文经商的手段实在是太差了,就在远阳濒临倒闭之际,他要求展庆祥的资助。

但展庆祥死都不肯帮他,薛耀文只好要她来找展漠伦,以美色向他骗取展家存放在纽约银行的最后一笔巨款。如今,她看见他一如以往的翩翩风采,她不禁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选择?

对了,刚刚他是由医疗中心走出来的,她何不进去问问,对他的病情了解得愈透彻,对自己的帮助可就愈大。

司机先生,请你掉头,我要先去一趟医疗中心。她随即做出了抉择。

当她再度由医疗中心走出时,已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经过她细心的盘查与询问,终于得到了正确的消息。

展漠伦的腿部进步神速,就连眼睛也复明在望。刘敏莹想起刚才一直搀扶着他,与他相对而笑的女人,心中不禁思忖,她究竟是谁?

他的新欢吗?还是单纯如医院所说的,她只是他的看护?

她非得调查清楚不可!若他真能完全复元,她又岂能放过这么一位优秀的男人?弃珍珠而就糙石可不是她会做的事。

刘敏莹立即搭车前往位于密西西比河畔的展家别院,到达后,即大刺刺地闯进屋内。

当她出现在林管家与张嫂面前时,他们皆震惊的道:刘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好歹刘展两家也是世交,我以朋友的身分来看看漠伦,应该不为过吧?刘敏莹高傲地站在他们两人面前,语气狂妄无礼。

刘小姐别误会,我只是很意外你会突然出现。再怎么说,台湾离这儿可有好一段距离,坐飞机也得十几个小时,可不轻松呢!林管家立刻解释道。

既然知道我累了,还不赶快去帮我准备一间客房。她催促着。

什么?你要住这里?林管家和张嫂异口同声地喊道

没错!不行吗?她这次前来,已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除非展漠伦肯再次接纳她,并承认他俩的婚约依然有效。

但这间屋子是少爷的,能不能让你住下,也该看少爷的决定,我们实在不敢任意将你留下。

林管家是看在刘老的面子上替她留了三分颜面,否则,像她这种女人,他根本不屑理会她。

但愿少爷千万别再着了她的魔,答应让这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待在这里。

你们—她气得梗住一口气,很好,告诉我漠伦在哪儿?我去见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看见我,并且留下我的。

林管家睨着她,真搞不懂少爷过去怎么会看中她呢?

少爷现在正在午休,可能要让你等一会儿了林管家撒了谎,因为,他压根不想让刘敏莹去打扰少爷和史兰两人的下午茶时间。

要我等他?不过是午休而已,我去把他叫起来。他是不是还住在那间可以憋死人的小屋子里?刘敏莹态度傲慢,蹬着高跟鞋就要往外走。

刘小姐,该有的礼节你应该懂吧?这里是展家,你最好别乱来!林管家不再忍气声,他对刘敏莹的态度非常不满。

你算哪根葱?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什么叫做展家?将来我嫁给漠伦,我就是展家的少乃乃,谁还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刘敏莹猖狂地狞笑着,细心描绘的五官里带着一层冶艳的色彩。

自她明白展漠伦极有可能完全痊愈后,她的整颗心就都缠绕在如何与他重修旧好的事上,毕竟他俩也曾相恋一场,只要她再使些手段,耍些媚功,还怕他不手到擒来?

你和我们少爷将来会怎么发展我不予置评,但是,现在我得听我们少爷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去打扰他。

林管家岂会不知道刘敏莹的野心,她与薛耀文之间的暧昧愫情早已被媒体炒得热烘烘的,许多不堪的绊闻更是闹得台湾商界满城风雨。

这样的女人现在突如其来的跑到纽奥良来找展漠伦,

必定有她的目的。

我偏偏不信邪,非得去见见他不可。

挥开阻碍,刘敏莹出了前厅,即往后方的小屋直闯,才转过泳池,远远地,她已看见木屋前有一对正在笑的男女,那不就是展漠伦和他的看护吗?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丰姿绰约的姿态走过去,嗨!漠伦,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可以走路了,是吗?

她这句话虽然是针对展漠伦而来,但是,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却直瞟向史兰的身上。

敏莹,是你?他皱起眉,不明白自他伤后就极少现身的刘敏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真开心,两年多没见了,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她谄媚地笑说:咦?这位小姐是谁?你的新看护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展漠伦脸色微愠,语气不佳地说:我不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瓜葛,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明你的来意吧!

对于这种虚荣拜金的女人,他根本拿不出好脸色来对待。

你发什么脾气!是怪我那么久没有来看你吗?她假意地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爸年纪大了,所有的事业全落在我这个弱女子的身上,我每天为了公事疲于奔命,根本抽不出空。她噘起红艳的唇又说:上个月刚解决了一个案子,我现在不就赶来看你了吗?别再跟我呕气嘛!

她媚眼一瞟,凝注在呆坐一旁,显得尴尬的史兰身上,喂!你去帮我泡杯咖啡过来,我渴死了。

我……我不是……

她不是佣人,你没权利叫她做任何事。展漠伦墨镜上所反映出的光芒直s进刘敏莹的眼中,让她心虚了一下。

漠伦,你别这样,她不过是个看护,你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跟我闹脾气?

展漠伦猛一拍桌,住口!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

漠伦,你别生气,气坏身体可不好。史兰出言安抚道。

你凭什么也叫他漠伦?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快说!

刘敏莹气质尽失地怒骂着,并狠狠的推了史兰一把,不准她再靠近展漠伦。

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的特别看护,这么说你明白了吧?史兰不胜其扰,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下午竟然会跑来这么一个恶劣的女子,弄浊了这里清新的空气。

不过,看她的态度好像跟他的关系匪浅,难道她……她就是展漠伦以前挂在嘴里的未婚妻?

铁定是了,凭女人的第六感,以及她表现出来的醋劲,已经把他俩这层关系强调得非常明显。

一个看护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话?刘敏莹暴怒道。

敏莹,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千万别得寸进尺了。她不仅是我的看护,更是我最称职的助手,也是朋友。

展摸伦一手紧抓着史兰,给她不少镇定的力量。

漠伦,你不要受骗了!该不是这阵子我不在你身边,你已饥不择食到连个看护都要——

啪!打她的不是展漠伦,而是史兰。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欠他们任何人分毫、答应当他的看护,也是因为关心他、深爱着他,她没理由要在这里忍受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恶意毁谤。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她指着史兰的鼻尖,异常愤怒的。

突然,她转化戾气改为低泣,漠伦,你看她打我……好痛啊……她希望能以此博得他的安慰。

但冷眼旁观的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欣赏着她被史兰整的好笑场面。

对!我是打你,打你又怎样?我也是有人格、有自尊的,怎能让你随便污辱?

史兰并不是任人欺负大的,倘若她性子软弱,没有主见,她早就在两年半以前被迫嫁给方子明了。既然她有胆子逃家,甚至敢玩一夜情的游戏,敢一个人背着行囊来到异国,就自然有她独树一格的个性,在我不欺人的情况下,别人也休想压在她的头顶上。

你……刘敏莹见自己处于下风,立刻把握住机会扑到展漠伦身上,又是撒娇又是哭泣,漠伦,你要替我做主,她……她竟然口不择言的让我难堪,你要赶她走,一定要赶她走……

刘敏莹唱作俱佳的演技不但起不了半点儿效用,反倒令人觉得恶心。

这全都是你自找的,在你没来之前,这里充满了欢笑,你来了以后,就只剩下怒骂声,我真搞不懂,你怎么还有脸继汗待下来?展漠伦霍然推开她,疾言厉色的道。

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想欺负我,哼!我绝不会让你们好看的。刘敏莹狠狠地抽了儿口气,一双杏眼怒瞪着史兰,巴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史兰被她瞪得浑身不舒服,转向他说:你们慢慢聊吧!我离开一下—

她当真看不惯刘敏莹那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既然她不肯走,那她走好了。

不!你不能走。他扣着史兰的双臂不放,深怕她这么一走,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敏莹,我要你向兰兰道歉。

你要我向一个看护道歉?打死我我都不做!刘敏莹赌气道。

如果你不肯道歉,那我就只好赶你离开。他沉着声,一副没得反驳的口吻。**。

刘敏莹闻言,盛气凌人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只要你别让我跟她道歉,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她又扭腰摆臀走向他,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你该不会忘了我们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吧?两年多没在一块儿了,我还真怀念,不如我们今晚—

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他愤怒地别过脸,转头对史兰:我累了,你送我回房休息。

被拒绝的刘敏莹气得怒火冲天,不顾一切的叫嚣道:什么羞不羞耻?这里是美国,不是台湾,在这种开放的地方,你跟我讲羞耻心,你是不是太矫情了啊?

兰兰,我们回房。他懒得理会她,对付刘敏莹最好办法的就是置之不理。

你们给我站住!谁不知道你们想回房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人是你们吧?

她突然把史兰往旁边一推,史兰的小手脱出了展漠伦的控制,滑倒在地面上。刘敏莹随之扑向她,死命的扯着她的头发,如雨般的拳头直落在史兰身上,宛如疯了一般。

展漠伦心急得不得了,但什么也看不见的他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在那儿干着急,此刻,他不得不恨自己的这双眼睛,更巴不得能立刻重见光明,好阻止刘敏莹对史兰的伤害。

基于反抗的本性,史兰找到机会就抓住刘敏莹的手,企图唤醒她,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刘敏莹狰狞一笑,我要打就打,你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我就是看不顺眼。

不知何时,展漠伦已走到刘敏莹身后,扣住她的肩往后一拉,终于将她驱离了史兰。

他的下巴掠过阵阵抽搐,刚毅的脸部线条说明了他的愤怒,刘敏莹隐约发现有一丝丝y冷的空气回荡在周遭,吓得梗住了声,不在胡言乱语。

滚!你给我滚出这里。他以平稳的声音说道。

漠伦……刘敏莹这才猛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然因一时失去理智而铸成大错,刚刚她那蛮横的模样不是全落在他心上了?

我说……滚!展漠伦森冷地又说了一遍。

刘敏莹觉得喉间紧绷千涩,嗫嚅道:不要赶我走,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女人——

我明白的是你的野心、你的居心不良,别以为我瞎了,就什么也看不见,至少我还有感觉。快滚——林管家——他见她死赖着不走,霍然拔高了音量喊道。

刘敏莹怕在下人面前出丑,随即站起身,咬着牙说: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你等着瞧好了。

抛下狠话,她带着一身狼狈走出了展宅。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刘敏莹一走,他立即询问史兰的状况。

面对他的温柔,史兰的坚强顿时瓦解,她投进他怀里,委屈的不断抽噎着。

你别哭啊!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别让我急得要命,却又帮不上一点忙,只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想出去走走……她擤了擤鼻子,突然想起刚才刘敏莹对她的指控,便倏然推开他,不愿让自己再这么依赖他。

那我陪你去。

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史兰站起身便往外冲,她已顾不得展漠伦在她身后的呼喊声。

她好烦、好闷,在这儿,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被人误以为是贪图富贵、满腹心机的女人而己。

离开展宅的刘敏莹立刻住进五星级饭店,她透过征信社,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史兰的基本资料—

史兰出生于台湾,于两年半前来到美国,刚开始与已和父亲离异的母亲暂住于纽约,又在半年前搬来纽奥良,在密西西比大学选修西洋文学,直到一个月前,才突然成为展漠伦的私人看护。

砍了这样的调查结果,她直觉的认为这中间缺少了什么。

倘若史兰真的只是在一个月前才与展漠伦相识,那么,他们的进展未免也太快了吧。

凭她对展摸伦的了解,他向来是一个谨慎的男天,绝不靠感觉做事,不凭个人喜好决定事情,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的相处中,就对一个女孩子这般死心塌地!

难道……这其中还有遗漏的地方?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她决定找个人商量,于是,她立即拨了一通越洋电话给在台湾的薛耀文。

敏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骗到密码?

电话才刚接通,薛耀文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他要刘敏莹色诱展漠伦,骗到银行密码,此时,在他眼中,除了$记号外,什么都不存在。

刘敏莹气愤地深吸了一口气,以微温的嗓音说道:我下午才刚出纽奥良机场,你怎么不问我累不累?下榻在哪个饭店?开口闭口就问我拿到了密码没?你当我是神仙啊!

你说你住饭店?难道展漠伦没留你下来?薛耀文惊讶地反问。

你现在知道了吧,在他心里,我已经失去了魅力,这件事要达成可是困难加倍。

刘敏莹打开小冰箱开了一罐啤酒,猛灌了几口。

这怎么可能!他现在不过是个病子、瞎子,还挑啊!薛耀文鄙夷地冷哼道,仿若她说的是一则大笑话。

我告诉你,他已经不是个瘸子了,而且再过一阵子,他也不再是个瞎子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远阳可能过不了多久又要易主了。刘敏莹挺会扯他的后腿。

真的?你不是开玩笑吧?薛耀文一听,额头已冒出涔涔的冷汗,惊慌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完了!这是他第一个掠进脑海的念头。

远阳企业已被他弄得一团乱,仅剩下残缺的躯壳,老总裁因年纪大了懒得管事,他也就得过且过的混到现在,倘若那个硬底子的展漠伦回来了,哪还有他立足的空间?别说立足了,或许他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我骗你干嘛?所以我说这事棘手,除非……她故弄玄虚地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薛耀文急得一身冷汗,怎么有心思听她卖关子呢?

除非我先除掉他身边那个女人。

你该不会是想赶走他身边的女人,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吧?薛耀文已敏锐地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的野心。

喂!你怎么说这种话?当初是谁要我以美色去诱惑展漠伦?又是谁说,就算陪他上床也得将密码骗到手?我现在不过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又不高兴了。刘敏莹语气地问他。

我……我是因为重视你,不想失去你啊!薛耀文支吾其词的道。

算了吧!你不用花言巧语了。我打电话给你,只是要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她说出了目的。

谁?

展漠伦现在的新欢,名叫史兰,待会儿我会传真一份我现有的资料给你,其他的就要请你代劳了。

薛耀文紧皱着眉,虽觉得不妥,但为了那笔巨款,他也不得不再冒一次险了。好吧!我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