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1/1)

“退下去,不得无礼!”玄柯眉头紧锁,叱退了众人,忙将修缘拦下:“先生勿怪,朕多年漠北领兵,家奴失了管教,好生胆大得紧,万望海涵。请先生但说无妨,愿尽闻其详。”

“呵呵哈~~果然是个且柔且刚的皇帝。”修缘大笑,倒是没了要走的意思:“要治亦可以。‘不归’断尘,修缘却是来续尘,化去‘不归’需得用九九八十一味药浸/浴三七疗程,待娘娘脱胎换骨,毒便算是清了……不过,却要委屈皇上辛苦一些日子。”

这游士言语间的挑衅玄柯如何看不分明?只是眼下,能有法子终归是好的……反正这府邸四周早已做了无数的埋伏。

玄柯握紧青娘冰凉的手心:“但能化了青娘的毒,朕辛苦又有何妨?只是……先生说的‘脱胎换骨’又指如何?”

“前程往事忘尽。”修缘淡淡应着。心里头开始冷笑,倒要感谢狗太尉坏心办了好事,正好给这女人下了‘噬心’。‘不归’乃无解情毒,爱得越深,毒入越深,偏偏‘噬心’盅让人忘情,倘若是全忘记了,又如何心痛得起来?那毒自然便也解了。

可惜他却不告诉他们这些,他要的,就是让她忘记……连着现在这张脸,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瓦回来鸟~~~周末有事临时出了门,于是耽误了更新,给亲们鞠躬道歉啦,群扑倒么么~尘子爱大家o(≧v≦)o~~晚上还有一更哈,本周恢复正常更新~(_)~

☆、娘子合欢

接连几日药浴与针灸;眼睛倒是好了不少,连带着脑袋都清明起来。可惜熏在那烫人的药汤里;却不是件好受之事。全身的脉路受热活络;就好似有无数的虫蚁在血管里又啃又咬;每一日泡完都像在地狱里走过一遭,连抬一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精致软榻上;青娘软趴趴蜷在玄柯怀里,抚着他胸前斑斑的陈旧刀痕:“这样泡到哪日算是个头呀~~把你都拖累得不行了。”

绵软的触感点上肌肤上酥□痒的,玄柯便低下头;抓住她的指尖在唇边亲吻:“三七二十一日;如今已过去六天;不远了。”

他的眉宇间很是憔悴,因着药浴过程中需要针灸,这样的活儿总不能让修缘代劳,这些日他便将奏折搬至府里,每日青娘浴在盆中,他便亲自为她施针。都已是肌肤相亲过的成年男女,只看着她玲珑胴/体在指尖莞尔颤动,却万般要她不得,旁的且不说,心底里的欲便是一种最折磨人的煎熬。

偏青娘又是个好强的角色,怕他担心她,无论痛成哪般,也只是紧咬着牙,宁可将唇上刻出一排深深的牙印,也要硬挤出笑容给他看。

那模样,却越发看得他无比揪心与痛怜。

情愿她是后宫里那些娇柔扭捏的角色,只受一丁点儿委屈便要掉上一盆的眼泪,可惜她不是……这样少见的女人啊,真心让他难以割舍。他如今也不劝她进宫了,每日在府邸里处理着公务,闲暇时便尽了各种爱宠对她好,只因害怕一转身,她便真的被那人脱胎换骨,再也识他不得。

……

青娘嘴上不说,内里却将玄柯辛苦的付出看得分明;可惜她亦知,除了她,他还有一群莺莺燕燕需要去照顾。

新帝登基,正是后宫去旧换新的时候,大臣们极尽了心思往里头送着闺女,那送进去的女人又有无数的名头需要他关顾,不是这个被那个欺了,便是那个不小心又着了寒受了凉。她虽不出门,只单看每日在窗外晃进晃出的内务府太监便已了然……即便心里头为他寻了无数的借口开脱,却依旧挡不住那份翻涌的不甘愿,不甘愿好容易掏给他的情被旁的女人哪怕分出去一丝一毫。

可是他不主动提,她便也不主动问。

也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用外头的话说,她不过就是一只瞎了眼的丑狐狸、不下仔的毒妇罢。

或者,占着他爱她麽?……可是,爱又算得了什么?她在药浴痛极了的时候,记忆便清明起来,她将他们从最初的相识到如今的相依一遍又一遍回忆,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纯纯的爱,可惜却没有……从一开始便是情和欲啊。。。她先勾引了他,一次次让他尝而不得,最终勾了他的魂他的身。可是帝王家的女人从来色衰爱弛,这样的爱,哪里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有时候想,不如走吧走吧,免得心里头添堵,反正她这病早晚也要将前程往事忘个干净,走了倒能落个痛快。可惜却又屡屡下不了狠心,早先还可以把瞎眼当做借口,如今眼睛清明了,却仍然还是不舍得走。

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自第一次抵/死缠绵后合欢嵌/入玄柯体内,心里头对他的依赖便日盛一日的强烈起来。明明前一秒还在恨他,但得他身体贴近,只稍轻轻一闻他的气息,却立刻又不受控制地酥/软了,脑袋里只剩下最原始的爱/欲/缠绵,再没了其他。

她有时候都要怀疑起来,这合欢呀,到底是女人用来锁住男人的,还是用来捆绑自己……倘若是捆绑自己,她都恨不得杀掉那个白衣翩翩的虚伪第一公子了。

……

二月的天到了夜里很是寒凉,冰凉绵/软的胴/体贴在男人精悍胸怀里,久了下/头那青龙便渐渐浮躁起来。

青娘“哧哧”的笑,小唇儿贴向玄柯古铜色的胸膛:“你看你,还说不想要我~~看呀,这是什么……”绵软小手探进那隆/起的亵裤下,握住一杆//大而灼//热,欲要将身体往那物/上/坐下……密/林里早已是一片儿的湿,忍了这六日,她都快要疯了的。

“唔……不可!”潮/湿的粉/红/花/瓣贴近昂扬龙首,下一秒便要沿着龙身滑/下,怕几日药浴前功尽弃,玄柯忙豁然推开青娘盈盈翘/臀坐起身来。

汩汩甜/y瞬间擦过龙首,黏/腻/湿//滑的奇妙触感,让那蓬勃燃烧的欲越发热/辣起来。

分明箭在弦上,女人却偏不肯罢休,越发蛇一般缠裹而来,馨香小/舌舔着他胸前斑驳的刀痕迷离娇/吟着:“不信你不想要,哧哧~~这么多天都没有了,你不想吗?……还是你去找过她们了……”

“该死……莫要再胡闹,”玄柯眉眼里浮过一丝痛苦,为着屡屡不被理解的苦恼。孔武臂膀环裹着青娘瘦削的肩,力道大得青娘吃痛凝了眉。

他知道她内心在想着什么,她这样的女人,从来心里头爱记事,记了还不告诉你,偏要存起来,等到哪日同你吵架忽然的吧拉拉同你翻起旧账来。他不是不想同她解释,可是如今的局势,他能做到的只能是这些,又如何给她解释的理由?解释不好了,反搅了二人面上难得的恩爱。

“傻瓜……你以为,我对你的只是身体的需求?”淡淡胡茬抵在女人柔软的红唇上,着她直视他,想要让她看进他的心。

可惜青娘却不看,她将眸子瞥到了一旁的鸳鸯红枕上,知道自己不该屡屡频繁的破坏和睦,却还是忍不住道:“你宫里头的女人定然要把我恨死了……花一般的年纪,却夜夜独守空闺……哦呀,如今该有五十个了麽?五十个都在咒我,我可吃不消呐~~我哪有那么厚的脸皮?”

“……她们如何能与你可比?你若不信,便让我再发一次誓,我玄柯今生今世唯有青娘你一人!”玄柯清隽面容上略过一丝懊丧,他们近日为着这些问题屡屡不快,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从前还好,爱抚了她便能消去她的疑虑,如今因着药浴不能碰她,她却越发的起了疑心……

然而誓言发得多了,便没有了最初的意义。抚着青娘腰际的大手一松,从她绵软的身子上褪了下来,才涌起的欲一瞬也失了踪迹……

青娘却又后悔了,后悔自己忍不住又破坏了这难得美好的夜晚。可是看着身旁男人疲倦的面容,口里的狠话便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现在是没有,以后难保不会有呀……日久生情,你从前不是也很讨厌我嚒?”

好似偏要看到他为自己心痛,才能证明他真的只在乎自己一般,曾经爽快洒脱的她几时迷失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了?真心讨厌啊青娘。

“以后也不会有。”

以后我就带你离开了……玄柯闭了眸子,这话他却没有说,长臂揽过女人削肩,将她牢牢裹进了他的胸怀。连日不分黑天白夜的c劳,无论身与心都早已疲累到不行,多么想快些卸下纷尘带了她离开,可是他做不到只顾及儿女私情,他终究是先皇至亲的后人啊。

感受着男人渐缓的呼吸,青娘心中更冷了,她这般在意着他,他却睡着了。

怄气咬着唇,也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自顾自道:“也未必……后日不是便要封后了麽?哧哧~~美人儿躺在身边久了,傻子才不会动心……”口中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酸得要死。只还不及她说完,小唇儿却被那睡着的男人将将堵了个严实。

“该死的女人,你如何总要考验我的耐心……”玄柯本已气极,只因着青娘这末了的一句话,忍不住又爱起她的胡搅蛮缠来。精致薄唇勾起一抹玄弧,将她剩下的话埋入他滚烫的气息下,不容她继续张口气他:“不会有那一日……给我半年时间,你要的,我全部给你!”

滚//烫的粗糙大掌终于毫不迟疑地抚过两圆柔/白丰/润,女人果然一瞬又软了。暖暖小屋内,便渐渐晕开来一片粗细合匀的暧昧喘/息。

没有抵死缠绵,薄凉的情/欲亦让人沉醉……可是半年,半年的变数太多了。她这样自私的女人,可没有自信他半年不爱上旁的美色。

………………

清晨时分,皇城外的塔笼子铺着淡淡阳光,建筑倒是别具一格,可惜那里头的少年却好生伤人眼目。

青娘站在塔下,看着玄铭佝偻着清瘦的身板,拼命嚼一块黑硬大饼,猴子一般缩成一团,模样儿狼狈极了。她将他比作大了的川儿,一会儿又将自己比做紫苏,心里头忍不住便是一阵抽疼:“何必这样装疯卖傻?从前不是胆子很大麽,那不要命的烟你都敢吸……”

“快吃吃、吃大饼,吃完了大饼,父皇就打回来,做皇帝……”少年却不理她,贪婪咀嚼着那堪比石头的食物,眸光飘得老远,红蒙蒙一片。

青娘抬头,眯眼看了一会儿玄铭那身单薄的褴褛旧衣,黄黄绿绿的,也不知到底沾了多少的肮脏之物……帝王人家呀,果然日升一幕、日落一幕,从来变化得让人措手不及啊。

明明还是一片暖阳,却忽觉脊背凉得可以,便紧了紧衣裳道:“我许是快要不记事了,这几日难得的精神十分好。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疯假疯,你都不会死……我会让他不杀你。”

“噗——”少年身板终于顿了一顿。还以为将要说些什么呢,下一秒却又立刻扔了饼子跳到栏杆旁,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哈~~饭!我母妃让你来送饭的麽?小贱人,本太子要吃光你家的猪头r!”他的眼里精光濯濯,看着青娘一身素净的白裘,好似要将她剖光了吃掉一般。

青娘却也懒得计较,知他听进了她的话,便掉转了身子向湖边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既选择了那条浑浑噩噩的路,她又何必去戳穿他?

临湖边的草地不知何时却早已候了一辆马车,豪华的装饰,车门上挂着精贵流苏,一看便是不寻常人家的女眷。

直觉的就想走了,不愿与那不想见的人相面对。可惜那女人却已在后头叫住她:“青娘子留步。”圆润动听的嗓音,一听便知道平日里保养得万般妥当。

她没有名号,从前人们唤她将军夫人,如今那将军做了皇帝,她却未受封,人们便捡了最简单的称呼叫她。

叫得真心难听啊……她又觉得,凭什么不过去呢?反正先来的是她。

寡素的瓜子脸儿上便晕开来一抹浅浅的笑,捂着帕子回了眸:“华夫人好眼力啊,哧哧~~”

……

盈盈袅袅之姿,那举止间尽是款款风情,笑得不亢也不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更哦亲~(_)~嘎嘎~~无良滴尘子这次尊的要开始勤快啦,乃们信我咩

☆、娘子合欢

宰相夫人保养得十分好,四十左右的年纪;看着还如三十出头一般;白而丰润的肌肤;一身名贵薄绸袄将身段熨贴得端庄雅致。

眯眼细细打量着青娘;见她软趴趴好似没有骨头;脸蛋上还爬着淡淡雀斑,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家出身,那眼神里便添了些别的颜色。抿嘴笑道:“呵呵,哪里有什么眼力。青娘子这样的角色,便是女人看了也要过目不忘的。”

却不是夸奖的口气。也不待青娘说话,便又继续道:“我家倾颜近日原是不允外出的,只皇上爱极了她,特特允她出来透透风。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你;啊呀,倒是真有些缘分~~”

马车内便传来一声轻咳,有女儿家细声道:“娘,说了不要在外头说皇上的事……”后头的声音越说越小了下去,好不娇羞的口气,不用看也知道里头的脸颊定然泛起了红。

真让人不舒服啊……哪儿没看到华夫人眼里的轻蔑,青娘咬着唇作大方笑:“哧哧~~夫人想要说什么,直言就是了的。”

她本是个自私的人,若放在往常,早已经甩袖走开了。可是这会儿明知她们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却又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偏偏想看里头那个女人到底是如何角色。

华夫人还在打量着她,豪门里头的当家主母,多少年来什么角色没对付过?见青娘虽然在笑,却眉眼幽幽笑得迷离,心里头便有了胜算:

“呵呵~~哪里有那么多直言弯言的~~早就听说青娘子在皇上之前已为了人母,今日一看,性格倒还似个孩子一般有趣,真心招人喜欢……不像我家倾颜,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整日的不是诗书就是女训,一点而也不知风情~”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呀,明里头好似在贬低自家闺女,实际却分明在提醒着她,你配不上我们皇上呐,你看看你,在皇上之前都已是不洁之身了,带着个拖油瓶,年纪又大,还偏偏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比我家闺女,知书达理、名门正派,还是个花样年华的洁净少女……

呵呵,有娘疼的孩子果然比不得呀,连争男人这样的事都替她铺好了路……青娘清冽眸子一黯,素净小脸上笑容却越发风情了:“夫人说的是极~~不过您不知,玄柯他是最喜孩子的,当初若非我家川儿缠着他,只怕也不会有如今这场姻缘呢~~”

她故意叫着他的名讳,嗓音婉转动听,故意让她们知道他根本不计较她的不贞与人母身份。

果然华夫人的脸色便有些僵硬了,可惜她的身份赋予了她绝对的端庄与修养

,抿着唇顿了片刻,依旧笑道:“说的也是~~早就听说皇上与青娘在漠北时已然伉俪情深,只是这中原地带,终究讲个礼节……皇上如今已贵为天子,天子先是天下的,再以下便是皇后的。可不比从前了,青娘你既甘愿做了妃,这皇家的尊卑礼节必然要知道着些,整日个叫着皇上的名讳,让人听去了终究不好……”

“想不到宰相大人在将军府里还藏有‘知交’的下人呀,真不容易~~倒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官员呢,玄柯真是好福气~~”青娘却不管,假意听不明那话里头的暗讽,依旧叫着他玄柯。

她什么也没有,没有好的地位,没有厚实的娘家,有的只是他如今对她的宠爱,此时不拿来用更待何时?

几番应对,见青娘俨然不是个懦弱角色,华夫人便也不再拐弯抹角,敛了眉,那精致妆容上的笑容一瞬冷了温度:“呵呵,青娘此言差矣,我华家代代护主为国,是人所周知的忠良人家;如今倾颜又要贵为一国之母,将来还要为皇上兴旺子嗣,自然当力佐朝歌,哪里还会有旁的心思?

自古后宫之爱总逃不脱色衰爱弛,那没倚没傍的女子结局总落得个凄凉下场,比如前朝的婉姬、早些年的淑妃,极尽了盛宠又如何?花一般的年纪却早早消陨了……到了最后陪着皇上的依然还是皇后……青娘你是个明白人,当明白这个道理……呀,瞧我,年纪大了总爱唠叨,你莫要怪我才是。”

说着,自顾自捂嘴笑了起来,这会儿眉眼间的高贵冷傲可是不遮也不藏。

青娘清冽眸子一眨不眨,笑嘻嘻的,也不知到底在听不在听,或是在想着些什么。因见天空忽然起了风,便紧了紧白绒裘袄道:“呵呵,难得夫人苦口婆心,真心让人感动……只这会儿站得久了,脑袋里嗡嗡吵得人头晕,这厢便先行一步了……”

又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衣男子招了招手:“张侍卫,你莫要再躲在暗处,去命人给我抬顶轿子过来。免得他看我久不回去,又该要担心……”

“是,娘娘。”那黑衣便装男子果然弓腰行了个礼,大步往街巷里走去。

青娘便眯起眸子,斜觑那得意洋洋的富贵女人,嘴角挂起来一抹戏谑浅笑。

只这样一个平凡的角色,皇上竟然还特特派了侍卫在暗处保护她……想到方才那一番毫不遮掩的谈话,华夫人眉眼一沉,讪讪道:“也是,话说得多了,也累个不行。左右是同道,不如一起上车走吧。”

“娘……你又要多嘴。”话音才落,那车帘后

头却伸出一只嫩白小手,有美颜少女探出个脸来。许是责怪华夫人尚未打探清楚便贸然前来,怕惹了心中天神一般的男子不悦,此刻神色好不嗔怒。

“这位便是未来的皇后嚒?”青娘对她弯唇笑了笑,那女子便跟着看过来。可惜才看了一眼,下一瞬便沉了脸色藏进了帘子后。

白而剔透的肤色,带着少女的粉红,柳叶眉杏仁眼,眼里头浮着汪汪的泉水……清纯与美艳并齐的角色呀,好不勾人魂魄……这样的角色,又才只有十六七岁青涩苹果一般的年纪,倘若什么也不穿,光溜溜缠在他身边三日,不信他还能忍心不去动她……哪里用得着半年时间?

青娘不笑了……她也有自知之明啊,忽然间对紫苏生出了更多愧疚。当日紫苏那样笑着对她,看他对她的宠溺,心里头也一定是此刻的感觉吧?——没有她年轻,没有她纯情,也没有她惹人疼了,却偏偏不肯让人看去心里头的软弱与悲哀,偏还要笑得比谁都无所谓……这感觉可真心累人呐。

扭过身,盈盈腰肢款款如蛇。知道马车里的母女定然在比对着她,偏偏要做出来各种风情给人看:“走啦,你们继续晒会太阳吧。”

一阵风吹来,连声音都软趴趴没了骨头……比不过你清纯,就同你比风s吧,反正她原也不是个贤良淑德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亲们都不要瓦了咩(﹏)~

那个。。。最近准备日更,于是,每章的字数会不那么多些。。嘻(__)

☆、娘子合欢

湖边离着马路隔开一条巷子;张侍卫想必已然在巷口备了轿,青娘摆着腰走得绰约多姿,才走到拐角处,脚底却已经虚虚软软了,恨不得立刻便栽进轿子里再也不出来。

……

真是自找罪受啊,让你死挣什么面子。

“唔——”才拭着脸颊细汗;暗处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拦腰截了去。

“妖精。”

有男人y幽嗓音贴近耳垂;语气低沉而森冷,好似从地狱里发出一般。紧接着纤腰上又是一簇冰凉;一道颀长的身体俯下来;将她严严抵在了身后的青砖墙面上。

一股醉人的淡淡龙涎香袭进鼻端;那样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像隔了一辈子一样久远……没来由便是浑身一颤,心底里隐隐似有无数被藏起的不堪旧忆开始躁动。

好不危险的气息。

“哪里来的登徒子!放开我——”害怕这样的感觉,青娘抬手去推,只后脑撞在冰冷墙壁上,本就虚软的身体越发失了抵挡的力气。

才要张口呼叫,红唇又被一张薄凉的唇狠狠吸附。

“别动,我的小妖精~”男人命令着,不容她说话,一弯灵巧的舌头急切探进她贝齿,严严堵住了她的呼吸。

他的个子那样高,俯□吻她,她整个儿便如一只小兔被笼罩在狼的y影里……这应是个惯常的风月角色啊,即便是在这样恶劣y暗的狭小空间里,他亦能吻得那样深那样缠绵,就好似他已在忘川桥头等你等了无数个轮回,才一见你,那爱/欲便瞬间奔涌泛滥了……

青娘心里头的恐慌愈来愈甚,可惜她咬他他便吻得愈深,打他他便缚住她双手,你逃也逃不得,喊也喊不出,舌头被他深深吸附着,只得违着心地向他精悍的胸膛贴过去……

“唔……”

一时间,暗黑的巷道里入耳尽是暧昧的唇/齿/胶/合之声……明明心里头在抗拒,身子却似着了魔魇,这感觉真心恐怖。

青娘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最近时常这样,但凡一紧张,越着急便越控制不了思绪。

“混蛋……放手……”只得拼命地在他身上乱扯着,试图找到致命的地方,好狠狠向他踹过去。

可惜她的双手绵软而无力,攀在男人身上倒似抚弄一般,那颀长的身躯将将一颤,下一秒便吻得愈发热烈起来。他就像一颗有毒的瘾药,丝毫不容她有反抗的能力,寒凉指尖沿着她脊背的蝴蝶骨往下游走,开始解她的腰带……他好似十分熟悉她的身体,松松散散的淡红丝带被他指尖一挑轻易就落了地。小裙儿褪下去一半,露出里头金色的蚕丝亵裤,和一截雪白细腻的长腿,直晃花人眼目……

青娘速速将双腿合拢,不愿和他哪怕再有一丝一毫的肌肤相亲,却听到他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

“该死的,你注定是我的冤家!”男人发狠,一把将她抬高,脚底离地抵在背后的砖墙上,匀出一手就要去撕她的衣。

只这间隙,青娘终于看到了他的模样,黑的衣,白的扇,薄玉面罩下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浮着一贯玩味的冷笑,森幽幽的望不见底……无数次在恶梦里晃过的倾城绝色啊,她以为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可惜只看了这一眼,才知道根本忘他不了……甚至,清晰得连她自己都不可置信。

一瞬间,身体立刻如僵化一般冷却下来……那最怕的人终究还是来了。她不承认也没办法,命运就是如此,你怕什么,偏偏给你来什么,噩梦一般怎么也甩不脱。

……

也罢,在忘却前尘往事之前,将他与她的旧事也一并了结吧。

“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青娘咬着唇闭上眼睛,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冷。

她不想去看锻凌钰,哪怕是多看一眼也不愿。她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角色,死过了一次后,把身体给了那个肯替她报仇的男人,然后就将过去的一切都扔掉了,再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头去重复面对。可是一看到他,那数不情的旧恨家仇便如刀割一般又噬咬起她的心……

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女人此刻的姿态,锻凌钰抚在青娘腰际的手一顿,勾唇笑起来:“我的小合欢,你的家在我那里,我不来接你却让你再玩到几时?……天下哪有你这样不负责的人妻,呵呵~~好生调皮啊。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将她冠上妻子的名号,言语间满满的宠溺,就好似他从未与她分开,他们从一开始便相爱到了今日。惯常无章无法的玉面夜叉,他总有这样圆润的本事。

只许久不见,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虽还是清清瘦瘦的,却不见他咳嗽了。着一件纯黑的薄棉春裳,袖口绣着竹青色的精致藤纹,那还是三年前她为他制的旧款,穿在他完美的身型上却依旧笔挺挺的,飘逸极了。

可惜她已经不爱他了,一看到他,除了旧恨剩下的便是哀伤。从前还好,只恨他对她无名的恨与折磨、恨年少时愚蠢付出的情和那虚伪的人。如今呢,却又平添了无数跨不过的新伤,是他让无辜的她,替那作呕的狗太尉背负了十余年的冤枉债;让她苦命的娘亲一世凄苦,连最后的死都不得好下场……一切的一切,都缘自他在漠北突然出现的那个夜晚,你让她如何还能回去与他重新开始?

就如被撕裂的肌肤,刚刚才解了线恢复了平滑,结果轻轻一扯又裂开来,此时的痛比之先前却是几倍的更甚了……她对他的情亦是如此,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无果的孽缘,屡屡纠缠只能是恨上加恨、痛上加痛,她倒情愿喝下满满一碗的孟婆汤,情愿从来没有遇到过那场少时的欢爱。

“~~家麽?我的家只在我心里……你真心不该再来这里,他会杀了你的。”青娘扭过头,刻意不去看锻凌钰濯濯潋滟的眸子。

只这一瞥,却看到不远处马车上犹抱琵琶欲遮面的两张美艳脸孔,知道她们此刻定然在猜度着她与锻凌钰到底如何j/情,也罢,反正都是已决定要走的人了,干脆“哧哧”笑了起来。

“呵~~要我帮你杀了她们麽?”锻凌钰却不理会她的冷淡,一路风尘仆仆,在玄柯布置的无数暗卫眼皮下悠然晃进城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的神色有些疲倦,又用好看的眼睛瞟着那辆精致的马车:“被人嘲弄的感觉很不好是麽?我眼中的宝贝,可不许被人如此轻贱……他既负了我的小合欢,那我便连他一起杀掉好了~”

薄凉手指轻抚着青娘素淡的脸颊,勾着唇,想笑,最后却长叹了气抬头去望灰蒙的天空。

“……我的事,不用你管。”青娘抿着唇,不愿看他此刻眼中对她的可怜。她才不需要被人可怜,亦不觉得自己有被可怜之处。经了那样的生生死死,她欠他的早已还清,他欠她的她不也需要他还,今日了断了,这一辈子的缘分就算是尽了。

“你的事,只能我来管。”锻凌钰捏起青娘尖尖下颌,她与自己直视。他耐着性子哄她到了此刻,她却还是对他这样冷淡。这冷淡,将他与她隔开在两个世界,靠得这么近,他却如何也触摸不到她。

一向运筹帷幄的玉面夜叉终于是有些懊恼了,森冷的嗓音发着狠:“我的小合欢,你莫要忘记,你从灵魂里都是属于我玉面的。我纵容你在外头玩了这许久,如今我来接你,你不回去也须同我回去……”

“我不会同你回去!”青娘扬声打断了他,明明告诫自己无数次已经对他不爱不恨,如何心跳还是快得这般夸张?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此刻若不说,将来即便她失忆了他亦还是要来纠缠。

“锻凌钰,你该醒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们之间隔了那样多的仇与恨,跨不过、抹不掉,我一看到你想起来的便全都是苦。这一世你我无论如何是再不可能了,给我们互相一条生路不好麽?”

头顶上方男人的脸色一瞬煞白,青娘心口开始疼痛,用力咬着唇:“……你总怪我狠心爱了别人,你却永远不自知,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从来就也没弄明白过什么叫做男人对女人的爱!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给我的,尽都是我不想要的……你问我为什么愿意和他,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直到遇上了他,我方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个女人!原来女人还可以被那样疼那样爱!”

女人的声音那般薄凉,即便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伤的准备,可是心还是抽痛了,锻凌钰强抑下胸腔里涌出的一口血腥,凉凉笑起来。

呵呵,还用得着让她来告诉自己什么叫□麽?他都用心头血为了植下了锁情的合欢,如若这都不叫□,那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什么爱了。

他从来没告诉过她,合欢乃是双生相锁的情盅,种花的人将情锁在了花体里,花体又将情锁给初次沾花的人。

她怀了他的孩子,一个人蜷在床上战战兢兢地埋着头,不言也不语。那样小的她肚子里竟然还能装下一个小小的人,长大了以后还会喊他叫“爹爹”,多么奇妙的一件事啊;可是他又恨她的姓,恨她骨子里淌的血……怕自己杀掉她,终于是心软了,用心头之血将他的心锁在了她身上,一世便再难逃她的情;

以为她还会和从前一样乖乖的闷在屋子里,顺从地给他做暖/床的女人,让他爱宠她、滋养她,一直到合欢成熟……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却忽然一转眼便逃跑了,甚至将初次的合欢送予了旁的男人,轻易被那家伙锁去了心魂……真该死啊,他要杀了他!

锻凌钰好看的凤眸里掠过一丝杀气,玩味勾唇道:“贱人,所以你就宁可留在他这里,被人看低被人嘲讽,也不肯随我回去做人上人了?我将花幽谷变成你我二人的天堂,冒着性命危险来接你,你却是这样对我……真让我好生心凉……”

低下头轻轻吻过青娘微颤的唇:“或者,你连自己生下的骨r也不肯要了麽?”

话音方落下,黑暗的角落里便适时地蠕出来一个矮墩墩的小团子,粉嫩小脸上挂着两条干涸的泪,手上拿着半串糖葫芦,软绵绵地唤了一声:“娘~~”

才唤完,衣襟便被那个漂亮爹爹揪了过去……好痛啊,可怜得川儿红红小嘴一瘪一瘪,半串糖葫芦都快要抖到地上了……这个爹爹真是个坏人,要我假假装得这么可怜,还要对我这样凶。

“你看,他整日的哭着要你,我怎么哄也哄不住。又不想背着你太早杀掉他,只好冒着性命风险带他来看你……”锻凌钰捏着川儿粉嘟嘟的小脏脸,表情很是厌弃。

“嘤嘤……”川儿赶紧咽掉半颗糖葫芦,掉下来两串泪。

日盼夜盼我的儿啊……青娘低头看着川儿圆鼓鼓的小肚子,眼睛忽然就红了,弯下腰把川儿抱起来。

她所有最困难的日子都离不开川儿的陪伴,先在她的肚子里乖乖睡着觉,出来了每日又总在她的眼皮下与她伶仃相倚,他就是她的命啊。这些日子,最怕的就是忘掉他,可是忘掉了心空,忘不掉心痛,痛极了只好缠着玄柯不停要着他的情和欲……噩梦一般恶性循环的日子,想起来都害怕。

“宝贝儿,你去了哪里?”亲昵着他的小脸蛋,熟悉的软绵绵的味道,一瞬间心都要化成水了。

川儿小手紧紧环着娘亲的脖子,心里头委屈极了,这么久没见,每个梦里头都是娘亲的笑脸,可是娘亲见了他,竟然不对他笑,竟然还哭鼻子。

想了想,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半串糖葫芦递过去,抿着小嘴巴小气极了:“给,给你吃一口。”

“好、好,娘亲吃,我的乖儿子。”青娘眸子里水汪汪一片,也不计较川儿沾过的口水,含了一颗下去。此刻哪儿还记得方才被人嘲弄过的凄惶?这时候她就是世界上顶顶幸福的女人啊。

川儿心疼极了他仅有的两颗糖葫芦,见爹爹又恶劣瞪他,只好伸出小手替青娘抹掉了眼泪:“不哭不哭,爹爹打p股。”

几时竟将“爹爹”叫的如此顺口了,糯糯的称呼从他两片小唇中蹦出来,怎生的如此好听?青娘来不及细想,忙弯腰就去扯川儿精致的小棉裤,果然白色小内k上沾着几丝素白的绒毛,立时眉头便竖起来:“你打他?”

简短的质问,凶巴巴的。

那模样直看得锻凌钰一瞬恍惚,却爱极她此刻对他的凶。凶也比刚才对他的冷漠好啊,就好似一个因丈夫教坏儿子而生气的贤良小妻子一般,实在可爱极了。

眷恋这一刻难得的温情,薄唇暗暗勾起来一抹惑人的倾城浅笑,往青娘削肩上亲昵揽去:“总n床,你我的房间都不够他换着睡,不打两下哪儿长记性?”

这一刻又复了一开始的宠溺,好像方才青娘一番耿耿的言辞从来就没有说出来过……他总是这样,如何也不肯死心……

青娘刻意避开来,冷冷道:“我要带走他。“

“走?送去给那个男人做儿子?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嘲弄欺负麽?……妄想!我的小合欢你几时变得这样狠?你到底想要怎样挑战我的底线?我不要他,你偏偏要生下他,如今你若不回来,我便只剩下他一个亲人。再要送了你,我还剩下什么?”

锻凌钰怒了,再也伪装不了柔情,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着青娘下巴,着她看他。可是青娘的眼里没有他的影子,他心里便存了更多的恨。

他说:“……除非你同我回去,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这只小东西!明日傍晚我来接你,你若不同我走,我便杀了那个男人;你若乖乖同我走,我兴许一高兴,便放过他……你该知道的,夜叉的秉性。”

一柄素白绒扇对着川儿冷冷一指:“下来!”好看的凤眸里森幽幽的,他发怒的时候,就好似地狱修罗一般,连带着周遭一片的空气都浮着一股y寒之气。

川儿不肯,死死裹着娘亲的脖颈不肯松开……可是他又看到爹爹面罩下的眼睛好像很痛,痛得很难受的样子,只好委屈地从青娘怀里滑下的。

“娘亲,你要来……”奶声奶气的嗓音里很可怜的含着哭腔。

“好啊,娘一定来。”青娘笑着抚了抚川儿后脑一片软绵绵的发,眼睛却开始发酸,眨了眨,不让里头的脆弱掉出来。

她知道锻凌钰的心思,此刻心中无力到了极点……那个13、4岁的端端美少年啊,从一开始他便注定了夜叉的品性不是麽?他永远不懂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总是将责任归咎于身边的其他,曾经是,现在还是。

得了娘亲的应允,川儿终于一扭一扭的走了。父子两的背影在稀薄阳光下映出一圈淡淡的黄光,有风吹来,将那飘逸的长裳吹得呼呼直响,好似下一秒他们便要如嫡仙一般腾空消逝。

青娘一眨不眨地看着,不愿让自己错过一分一毫。

想是锻凌钰走得快了些,才走了几步,川儿跟不上,小脚儿互相绊了一下,就要往地上跌去——

“小心——”青娘失声惊呼。

只才开口,那就要栽倒的小儿却被一旁清瘦的男子腾空掠起。

“笨蛋,连路都不会走。”男子嘴上斥责着川儿,却小心拍掉他身上的灰,将他小小的身子裹进了他怀里。

“爹爹,要娘亲。”川儿还要得寸进尺。

“讨债的小东西,你娘亲一定会回来……”锻凌钰笑着回过头,好看的凤眸泛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已布好了局,你最好还是同我走。不要我杀他,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青娘凉凉地笑看他走远……哧哧,做得出来又如何,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护不了,那么死了,她也不觉得可惜。

巷子深处很快没了二人的身影,身后忽然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响起,青娘回过头,看到那个晃着空荡荡右臂的不羁男子:“……几时上路啊?”

“明日午后吧。”男人淡淡应着,眉宇间的纠结与怜惜不须用语言形容。

青娘便笑:“哧哧~~好啊,我这张让人看不起的脸皮也终于该换一换了。”自负的夜叉啊,他只想着像从前一样摆布她,却忘了她自己也生着两只健全的脚呐……反正他已经可以做个很好的父亲了,比那个狗皇帝好个千百倍……

这人世间啊,有些情,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到的;有些恨,也不是你想忽略就能忽略的。得到了比失去更痛苦,那还不如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反正她早晚也要将前尘往事都忘尽,那就忘了好了,情愿落个一场空……女人的狠,都因被迫到了极致,她如今越发的理解紫苏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猜猜这个断臂游医是谁捏亲们?→→。。

☆、娘子合欢

一抬小轿晃啊晃啊;春风吹起两侧小窗上的帘子,青娘眯着眼睛懒懒地靠在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