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部分(1/1)

女子冷笑道:“糟践女人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这是我的原则,不需要和她们有任何的关系。我只要知道她们是受到迫害的女人,这就已足够!”

李范承独眼之中泛起寒光,冷喝道:“你想杀我们?”

女子淡淡道:“必杀。”淡淡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重重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马中良感受到女子的森森杀意,知道此事已不可调和,为今之计只有一场火并,说不得还能将这女子一并擒获,回去献给高层人物,好处无穷,当下一声暴喝:“动手。”

只见其手中刀光一闪,刀已出鞘,身形微微一沉,话音才响起,整个人都已掠了出去。

此人的功夫颇是不俗,身手了得。

马中良一动,李范承也动了,而这两人动了起来,两人身后的跟班也动了起来,一时之间刀光霍霍,直扑向淡定而立的红袍女子。

那袍子,红如血。

女子身后的另外六个少女已忍不住尖叫起来,她们虽然知道身前的女子一身神功非常厉害,但看见幽暗破庙之中一片寒光飞扑而来,还是心中惊骇,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红袍女子轻声道:“别怕,怕是没有用的。”她的声音之中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安抚人的内心,带给人平静和力量。

听到女子的声音,六个少女忽然便没再发出惊叫声,彼此之间握着手,神色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有种无惧的气势悄然而生。

下一刻,六柄刀已奔到女子的面前,寒光掠下。

女子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一丝寒意,眉头一皱,面色一冷。

咔嚓!

她的面前,六个人猛然冻结成为六尊冰雕,身形凝固,一切的动作和表情都被定格,只是这六人的凶恶气势已半点不存。

他们已经死了,被女子的寒冰之气一瞬之间致死,尸体更是被冻结。

从头到尾,红袍女子甚至连动一根指头都没有,六个人便已死去。

正在这时候,三个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策马从远处疾奔而来,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红袍女子的身后,三人也不多言,翻身下马,肃然而立,看了一眼破庙门口六尊冰结的尸体,眼中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其中的一个女子正是幽靥,与往昔相比,她已判若两人,一身武功已很是深厚,不输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

红袍女子道:“你们把这六位小妹妹送回去,我还有些事情。”

三个劲装女子齐齐回了一声:“是!”便问了那六个少女各自住处,一番分工,留下了马匹,驾着马车离去。

临别之际,六个少女一阵不舍的感谢声,颇是感人,有几个心底柔软的女子,不禁呜呜哭了起来,对这红袍女子十分不舍。

红袍女子转身笑了笑,远远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别怕,我们女人,啥也不差!”

马车渐渐远去。

萧定乱,芙儿和闻人悦已出现在红袍女子的视线里。

萧定乱道:“你的功力又进步了,真是惊人。”

女子轻轻一笑,美目微转,视线扫过闻人悦和白玉芙,暗暗吃惊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美貌还是因为功力,旋即女子眉梢一挑,道:“我当初只是未尽全力而已,你又怎知我进步了?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萧定乱闻言一愣,道:“我没认出你,我只是认出了你的武功而已。”

女子点了点头,忽然出人预料的问道:“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太上魔欲经?”

闻言,萧定乱不禁一愣。

第二百零八章:魔功种子

太上魔欲经,萧定乱见过,但却不一定认得,总的来说并不陌生,一想起卢靖和鬼王的凄惨死状,萧定乱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对于太上魔欲经从心底有一种厌恶。

当初在毒龙谷已证明一直在外作乱的那个毒龙教圣女是假的,顶替圣女郭青水的其实是张芷琳。三个和真正的毒龙教圣女郭青水长的一模一样的毒龙教圣使,只死去了两个。真正修炼太上魔欲经的人尚且不得而知,到底是于倩幽还是刘黛晏还是另有其人,都不得而知,是个谜团。

后来萧定乱几番仔仔细细的回忆和分析,一直觉得,真正修炼的太上魔欲经的那个“她”,既不是于倩幽也不是刘黛晏,应该是另有其人。张芷琳经脉崩解诡异死去,刘黛晏和于倩幽之中的一个被抛下山崖粉身碎骨,独独还留下一人。这三个人都经过百草神医的易容,容貌和真正的毒龙教圣女一模一样。萧定乱深深的怀疑,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是留下的其中一个,而是另有人在。幕后之人这样做,是为了让人产生一种判断上的假象,以为幕后主使就是三个圣使之中剩下的一人,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所以留下三个圣使中的一个当她的代言人,是一条线索或者说是诱饵。

至于这线索留给谁,这诱饵又是诱惑谁,都是未知之数。

此刻这个女子忽然提起来太上魔欲经,萧定乱顿时觉得奇怪,心间起了种种猜测,神色间多了一丝冷漠,并没有回答红袍女子的话,反而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道:“我的名字么?我叫蔺梦凡。”

萧定乱眉头皱了皱,沉声道:“蔺梦凡?!你不是大乾王朝的人?”大乾王朝少有姓“蔺”的人,但有一个地方却很多——孔雀王朝,孔雀王朝的国姓便是“蔺”。

蔺梦凡笑了笑道:“我的确不是大乾王朝的人,我来自孔雀王朝。”

萧定乱冷声道:“目的?”她想到了蔺梦凡在杨府的那一番豪言壮语,心中觉得有些不安,害怕此人是个祸害,是来大乾王朝煽动人心的,有可能危害大乾王朝安宁,意图不轨。

蔺梦凡依旧笑着道:“放心吧,我对大乾王朝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招募一批力量,解救被压迫的女性。”

萧定乱道:“但救人也得有分寸,你似乎杀人从不手软、从不留情啊!哼,据我所知,你们孔雀王朝虽然当朝皇帝是女儿身,但实际上还是男权当道吧?!你莫非是想在我大乾王朝境内搞什么教会之流,网罗党羽?”

蔺梦凡道:“我杀人的确不留情,但都有根据,不会随意乱杀。至于教派么,我们有我们的原则,不会在大乾王朝境内滋生事端。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批革命的力量,打破纲常,把男女的地位扳平,让孔雀王朝的女人和男人平等,共享天下。”

萧定乱冷笑道:“为了你们孔雀王朝自己的事情,你居然跑到我们大乾王朝来招兵买马?这是死罪!”

蔺梦凡淡然道:“死罪么?呵呵,我自己问心无愧便是了!我只找有潜质有缘分有同志的女子,不是大肆招募,冥顽不灵和甘受压迫的堕落女子,我除了怜悯,不会理睬她们的。”

萧定乱道:“这件事放下不提!”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这件事已有了一种不可磨灭的信念,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在扯下去也是白说,也便没兴趣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提太上魔欲经是什么意思?”太上魔欲经似乎对人有种诡异的控制能力,毒龙谷张芷琳的一幕幕,他已见识的很清楚。若是有人以此邪功笼络一批人,层层发展,那就非常的可怕了。

蔺梦凡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且毒龙教的一些事情和你在毒龙谷的一些经历我也听人说过,内中不乏蹊跷之处,我心中有些怀疑,既然不期而遇,我便决定问问你。”蔺梦凡自然是一早就感应到了破庙之后的萧定乱三人,所以在杀了这六个人之后,才立刻打发走了其他人,有些隐秘的问题要向萧定乱问询。

萧定乱闻听,沉声道:“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蔺梦凡叹道:“有人以诡异手法控制了一匹深谙武功的貌美女子,做一些非常y邪之事,日前已经在长山省和大辽省交界一带,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我从那些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气息,极有可能是太上魔欲经,我怀疑背后有一个正在修炼太上魔欲经的人在c控着这一切。”

萧定乱沉声道:“你对似乎太上魔欲经很了解啊。”

蔺梦凡毫不隐晦的说道:“的确有一些了解,几年前我们孔雀王朝也有修炼此魔功的人出现,控制了不少女子,后来事情败露,举国高手纷纷追杀,那人连连遭到重创,却没死,后来逃走了。我其实就是其中一个负责追杀那女子的人,只是追到大乾王朝之后,一切便了无线索了,我本以为她已死了,现在看来却没有,又开始出来作乱了。”

萧定乱眼神微变,果然如她所想,太上魔欲经真的可以控制他人,当即问道:“修炼太上魔欲经的人控制那许多女子到底为何目的?”

蔺梦凡道:“练功。修炼太上魔欲经的人能够把一颗魔功种子种在其他女子的身体之中,使得那些人也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那魔功种子之中的魔性会一点点侵蚀宿主的心智,逐渐会被种下种子的人控制。那些被种下种子的女子,气质会逐渐变得狐媚无比,男女之欲非常强烈,四处勾搭。她们在与男子交媾的时候,体内的魔功种子就会蠢动,悄然的吸走男子的功力,使得魔功种子不断壮大。然而这是一个恶性循环,魔功种子越强大,对人的影响越大,下种之人对其的控制能力也越强。到达一定的时候,种子成熟,就会被收回去,而那些女子大多会死去,这就好像种庄稼一样啊。太上魔欲经,本就是妖狐邪功的残篇。狐妖多魅惑,以天下男性为猎物,吞人阳气精气,太上魔欲经更甚之,通过魔功种子,控制许多人吸取男子的功力和精气为其练功,自己则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萧定惊吃紧不小,闻人悦和玉芙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倘或太上魔欲经真的如此,已不能用可怕来形容,那简直就是灾难,残忍的大灾难。

听罢蔺梦凡的一番话,萧定乱结合回忆,又想到了卢靖、鬼王和萧醇安等人的情形,心中有几分相信。暗暗揣测当年杜媚姝带领多情谷诸多女弟子出世,行动统一,恐怕就是发现了太上魔欲经魔功种子的这个秘密,暗中控制着多情谷诸多绝色弟子,差点以一人之力颠覆整个大周王朝,使得大周王朝惨遭裂国之痛。

心念及至此处,萧定乱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涌上心头,脸色变了一变。

蔺梦凡道:“当年大周王朝和大乾王朝剿灭多情谷余孽,十分惨烈,几乎诛杀干净,盖因我孔雀王朝未遭多情谷之害,所以防备不严,没想到竟有余孽流窜到了孔雀王朝,一直蛰伏。那些余孽居然传承了下来,直到最近十年间才被发现,不过大多已被我国江湖之人以雷霆之势剿灭,却还是未能斩草除根,有余孽潜逃了出去。这些人绝不能留,是天大的祸端,一旦让起成就气候,就可以用魔功种子控制很多的女子,再想要对付,将会十分麻烦。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一定告知于我,凡是残害女子的人,我都要一一杀死!”

萧定乱想了想,遂将毒龙谷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蔺梦凡。

不久后,蔺梦凡告辞离开。

萧定乱三人也再没有心思留在此地,放走了原本三匹疲倦的马儿,骑上幽靥三人留下的三匹良马,便即在这静静的夜里,披着月光缓缓走去。

蹄声细碎,马速缓慢,三人也显得颇为轻松。

闻人悦看着萧定乱闭着的眼睛,在马上晃晃悠悠,嘟着嘴道:“老大,你的眼睛已好了耶,没事闭着眼睛干嘛呀!”

萧定乱邪邪的一笑,张开眼睛道:“这个嘛,嘿嘿,看风景,看风景……老大已经习惯不用眼睛看事物了!”

萧定乱另一边的玉芙闻言不禁面颊一红,却正好被闻人悦看到眼里。

妮子眼睛眨了眨,忽然面颊也是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低道:“老大,你好坏哦,欺负芙姐姐是不是?!”

听到这话,玉芙更是羞涩难当,把头低低的垂下。没错,萧定乱刚才的确是在看风景,用精神去“看”,看的不是其他什么月下美景,而是月下美人,是芙儿的身子。却不知道如何被妮子发现了端倪,更是大大咧咧的说破了,这可如何是好!萧定乱在两女面前自然有一张厚脸皮,但玉芙却受不得这些,本来容忍萧定乱“放肆”了一把,就已满心儿发颤,心如小鹿乱撞,忐忑不安,羞得不行,更别说此刻被妮子识破,一时之间简直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羞得都不敢抬头见人。

萧定乱自然知道玉芙现在的心态,心中感觉一阵不妙,直看向妮子,面色一沉威胁道:“悦儿,不准说了,小心老大一并也把你欺负了。”

这句威胁果然有效。

妮子直吓得一个机灵,身子一缩,不敢说话了,良久良久才红着小脸道:“老大你好坏!”一双眸子里都是水汪汪的,那股子委屈,叫人心生怜意,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欺负”这丫头。

妮子小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身形忽然灵巧的越了起来,攸乎一下到了玉芙的身后,伸手搂着玉芙的腰肢,委屈道:“芙姐姐,老大变坏了,要欺负我们……哼,我们一起对付他!”

玉芙被妮子从后面搂着,感受到闻人悦正把小脸靠着自己后背上,不禁一颤,心中也正气恼,不禁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起对付这个坏人。”

闻人悦一听,兴高采烈道:“芙姐姐,太好了!呵呵,悦儿好喜欢芙姐姐哦。哼,坏老大,悦儿以后不当你的天字号打手了,我当芙姐姐的打手,你要再敢做坏事,悦儿可要惩罚你哦……”

萧定乱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手中幽寒断魂枪一挑,挑起妮子那匹马的缰绳拉在手上,心中一叹。

玉芙听到妮子的话,感受到闻人悦的那种纯真可爱,不禁笑了,笑的真诚而开心。

看到两人如此这般,关系一下拉近了,萧定乱心中一阵轻松。

天上的月亮,可真美呀!

萧定乱抬头看着月亮,心间快意,不禁叹道。

第二百零九章:遭遇奇袭

秋夜静谧,秋风萧索,萧索的秋风发出呜呜的风声,惶似一声声的哭泣,为那大地上满目的伤痕而哀叹,又惶似一曲曲的挽歌,为在灾难中不幸死去的亡魂送行。

斑驳的大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木肃然而立,被露水打湿的黄叶死死的贴在地面上,已开始腐败。

鸟儿已倦,纷纷归巢,不再欢鸣。

树上蹲着漆黑而孤独的乌鸦,时不时呱呱的叫上两声,充满了不详的诡异气息。

闻人悦亲昵的搂着玉芙,两人在细细的说着耳语,一会儿功夫就已十分亲密,好像多年的姐妹一般。看着两人十分投缘,很快就打成一片,萧定乱的心情挺开心,心绪一点点的放松,欣赏着夜色下沿途的景象,感受着柔和而美妙的月光。

在这寂寥而凄凉的夜里,萧定乱感觉到一阵温暖。

每一刻,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都催动着九色玄龙在他的经脉之内运行着,好像已成为他血脉的一部分,时时刻刻都有九曜罡煞,五行之气和日月精华浸入他的周身,从全身十万毛孔到达血脉之中,被妙法心经转化。

萧定乱的功力每一刻都在一种进步的状态之中,虽然很微弱,微弱到不可察觉,但长此以往的话,效果也是非常惊人的。

这就是萧定乱到达精神外放这个层次,得到的好处之一,心法自然,循环不息。

萧定乱身形放松下来,就忍不住把念头放到了五行真经上,这部武学的无上真经,对于萧定乱这个武痴来说,无异于老饕遇到了美事,根本就是无法无法抗拒的超级诱惑。

萧定乱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背上,参悟五行真经渐渐的入迷,忽然满心之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冥冥之中感觉到妙法心经似乎并不排斥这五行真经,心下正试着参悟五行真经的经文。

当初陆赤子修习的至烈真火经,便是这五行真经的一部分,只是五行之火,而且功力还不够雄厚,就让当时的萧定乱吃了很大的亏,受伤不轻,威力可见一斑。五行齐全的五行真经,其妙处更是无数倍的提升,乃是一门深奥神功,上乘心经,一旦练成,无敌于世也不是虚妄。这五行真经不同于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那般,入门极难,想要将之参悟,若非福至心灵,醍醐灌顶,祸事突然顿悟,没有几年的功夫不可能触摸到心经的真髓,入门极难。妙法心经入门容易,但有诸多考验,十分严苛,第一重便是心魔乱神,让人痛苦不堪,一个不好,连命都要丢掉,属于入门易,进步难。

以萧定乱修炼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的速度,比之苏万屠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苏万屠修炼几十年的境界,也不比现在的萧定乱高多少,不过自身的积累,就不是现在的萧定乱能够比拟的了。

对于这套妙法心经,萧定乱的确有着独特的超凡天赋,修炼起来如鱼得水,很是顺畅。但对于这五行真经他却没有那等优势了,与寻常人无异,细细将经文参悟了几遍,只觉得一阵头大,完全没有一点感悟,但心中的那种冥冥之感,却变得愈加的强烈起来,似乎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与五行真经之中有一种互相呼应的态势。

一时之间,萧定乱参解五行真经,浑然不知外物。

夜入三更,正沉迷五行真经中的萧定乱心头猛然一阵悸动,心神一颤,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猛然惊醒,萧定乱双眼四处一扫,看到闻人悦和玉芙还在悄悄说着话,十分小声,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萧定乱的心却不由得有些收紧,不安之感来的愈加强烈起来。

萧定乱不动声色的悄悄释放出精神,向着四面八方扫去,感应之下一切如常,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越是如此,萧定乱的心越是警惕了起来。

此刻的萧定乱已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幽寒断魂枪,全身已悄然紧绷,暗暗的提高了警惕。他知道一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只是自己没能发现,每每他的内心之中莫名的悸动出现,那就是一种警兆,十分的准确。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心血来潮的,一定是有什么事物在无形之中起到了某种影响,这影响有得很浅显,有的却很玄奥,没法说得清。

全神戒备,精神大张的萧定乱立刻便听到了闻人悦和玉芙的细微话声。

闻人悦把下颌轻轻搁在玉芙的肩窝上,大眼睛偷偷的瞥了一眼萧定乱,正悄声道:“芙姐姐,老大又要使坏了呢,忽然间把精神悄悄的释放出来……”

玉芙则是一愣,旋即便感觉到了萧定乱张开的精神,眉头不禁皱了皱,回应着闻人悦道:“我们提防着这个坏蛋……”

萧定乱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有些委屈,也知道两人如此的悄悄说话,其实是一种警示,警示他不要再来占便宜。因为她们一定知道精神大张的萧定乱能够听到了她们的细细耳语声。

萧定乱心下不禁一叹。

此时此刻,萧定乱胯下的马儿正跨过地面上一道二尺宽的深深裂隙,大地震后的道路上,这种裂隙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裂隙一点也不奇怪,马不奇怪、萧定乱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萧定乱胯下的马却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更奇怪的是前蹄已跨到路面上裂隙那一边的马在一声惊嘶间猛然人立了起来。

健硕的大马猛然人立起来,马腹下面便显出了一道寒光,只是一闪,寒光在马立起来的一瞬间就已刺入马腹。

萧定乱大惊失色,却看不到马下的情况,更来不及细细感应,心中的不安已强烈到了极点,身形在第一时间猛然跃了起来。就在萧定乱跃起的那一刻,马背上立刻便有一柄细细的剑从下方钻了上来,只差毫厘,就要刺入萧定乱的下身。

一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突然到闻人悦和白玉芙根本还未反醒过来,只是听到了马的惊嘶,旋即就看到了猛然立起来的马和高高跃起的萧定乱。

最后,她们才看到那柄刺穿马腹,戳破马鞍,从下猛然向上刺来的剑。

只差分毫,萧定乱的命根子便将不保,当真是险之又险,这一剑之歹毒,这一剑之诡秘,骇人听闻。

若不是萧定乱的心中提前有了某种莫名的悸动,早早产生了警惕,那么,萧定乱在这一剑下,已经完了。

萧定乱感受到身下的那柄细剑,全身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还不及他惊骇,那匹立起的马又猛的从中分开,血雨飞洒之间,那柄力道本已用尽的剑又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诡异的猛然向上窜来。

一道人影从路面上的裂隙之中猛然立了起来,手中正握着一柄细剑,目光y狠的看着身在空中的萧定乱,身形猛然腾了起来,手中的剑正狠狠的向上此来。于此同时,还有两道人影也已猛然窜了出来,身法奇快无比,一闪之间,已奔至萧定乱的前后,手中使的同样是剑。

这三个人,没有现身的时候,萧定乱的精神丝毫都感应不到,但一现身,那周身的杀气,已浓烈的吓人。

萧定乱看着身下迅猛刺来的刁钻一剑,看着那人y狠的气势,顿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人的一剑不得手,就不会罢休,真真好凶狠的一剑。不过萧定乱既已躲开了那绝杀的一剑,没了那种出其不意和防不胜防,那一剑在萧定乱眼里也是稀松平常。萧定乱此刻心神已定,目见这不死不休的一剑,眼顿时一寒,手中冰冷的幽寒断魂枪猛然一抖,雷霆电闪一般向下刺去。

一分长一分强。

那人手中的剑还未到达,萧定乱的枪已刺入了他的头顶。

萧定乱的反应实在是太快,这一枪也实在来得太快,快的让人只能看见,不能反应。

经历过绝生冢蛇仙为他锻体之后,他的身体已发生了一种十分惊人的变化,灵活性、柔韧性、协调性和爆发力,几乎是到达了一种完美的地步,形随意动,意念一动身体就会立刻做出反应,几乎毫无迟滞。

从马惊嘶、立起、剑刺来,再到萧定乱跃起,马裂开,杀手再突袭,再到此刻萧定乱一枪捅入刺客的头顶,一切的变化都不过在两个呼吸之内。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番变化,看似复杂,但却很快,电光石火之间。

萧定乱手握着幽寒断魂枪,手中借力,身形猛然一旋,丝毫没有停滞,因为他感觉到了更大的危险。

此时此刻突然掠出的两人已从前后两方呈现夹击之势袭杀而来。

萧定乱身形猛然一转之间,正迎上了扑面而来的一柄剑,剑刺眉心而来,无声无息,浓烈的杀气直刺他的脑海,他的双瞳之中看到的不是一柄剑,只是一点剑锋,只因为那一剑太平、太直、太快。

萧定乱只看到一点寒芒直奔自己的眉心而来。

好剑,好利落好狠历的快剑!

萧定乱双目一凝,左手猛然一拳打出,下一刻身形旋转而过,手中的幽寒断魂枪猛然刺出,身形旋转间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那柄平直的快剑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向前s出三四丈远,半截c入地面,而握着剑的人,已成为一堆烂r,落到了地上,破烂一堆,死于萧定乱的震空劲,被震碎了全身的筋r骨,一命呜呼。

而萧定乱手中的枪上,同样正挑着一个人,被一枪刺穿了胸膛。

下一刻,萧定乱身形落地,幽寒断魂枪上的人却还没有死,正张大了满是惊骇和不解眼睛,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竭力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这么快?”

他不解,却已死。

萧定乱冷冷道:“对不住,我也不太清楚。”他自己的确也不太清楚。有惊无险的化解了所有的危机,萧定乱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抽出幽寒断魂枪,却没想到一道人影猛然从裂隙之中跃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第四个人!

谁也没想到,第四个人直到此刻才出手,实在是高明,抓住了绝好的时机。

此人的速度,比之前的三人都要快,快得多,他身形掠出之间便已出手,口中冷喝道:“再快也没用……”

但萧定乱却真的很快,快的出人意料,那人的身形才出现,他的枪已扑面而来。

快,不是没用!

他的话声还未落,萧定乱的枪已刺入他的咽喉,让他明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是多么有用。

一片血光暴起。

然而,在血光暴起之前,一团腥红之光却已到了萧定乱的胸膛上。

萧定乱没有感觉到一点危险,那腥红如血的光团就已打入了他的心口。那一个刹那,萧定乱才猛地明白过来,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拼命把这一团莫名的东西打入到他的身体里。

杀人再快,的确没有什么用。

因为那人的目的已达到,死而无憾。

更因为萧定乱的身形猛然间一晃,整个人便跌坐在地,全身骤然暴起一团凶狂暴戾的气息,一条条的血管、一根根的青筋已狰狞的暴起。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y在这腥红光团入体的一瞬之间便开始了,一道毁灭的意志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冥冥之中似乎还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他的心中生出来一种被控制的感觉。

这一切的变化都来的太快。

直到此刻,玉芙和闻人悦才真正的缓回过神,疾掠到萧定乱的身边,却只看到面目扭曲的萧定乱以及萧定乱的那双血红色眼睛。

感受到闻人悦和玉芙的靠近,萧定乱强压着充斥心中难以克制的狂暴杀意,艰难道:“离……离我远一点,我要运功……”

第二百一十章:精神泯灭

这四个人来路不明,早早的在路上设下埋伏,精通隐匿之道,居然明白躲避感应的法门,实在是有备而来,准备充分。四人分为两拨,前一波凶险刺杀,手法狠辣,今日此地若非是萧定乱早早的心血来潮,有所警惕,必然落得一个凄惨下场,险!险!险!而后一个人,眼见刺杀不成,并未记者出手,而是在萧定乱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惨烈大战之后的喘息放松之际,趁其不备,猛然杀出,拼死将一团邪恶的内气打入到达萧定乱的体内。

整个过程似乎是经过了严密的策划。

倘或把前三个人的凶险刺杀想成一场严酷的考验,那么后一个人的行为,就显得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如果萧定乱躲过三人的刺杀死去,没有经受住考验,那么最后一个人也就不必现身,那一团腥红内气也不用打出。而萧定乱若是未死,经受住了前三人的考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那般周全而诡秘的刺杀,如果换做别人,哪怕是比萧定乱武功再高一些,恐怕也要吃大亏,要全然无损的躲避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一个人甫一现身便被萧定乱杀死。

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以生命为代价成功的将那团腥红如血的内气打入了萧定乱的身体。

四个人不像是杀手,更像是死士。

背后c控他们的是谁?

那一团腥红的内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定乱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快要崩溃,极度的想要杀人,满脑子都是暴戾的念头,充斥着无法克制的嗜血渴望。

那团腥红如血的内气一打入到萧定乱的身体之内,立刻便散开,一眨眼的功夫便渗透到了萧定乱的周身百骸,各处窍x,甚至严重影响到了萧定乱的心神。

那邪恶的内气之中,好像蕴含着某种强烈的意志,要将萧定乱本身的意志冲溃,将他进行转化。

玉芙和闻人悦已急的脸色苍白,看着萧定乱浑身充斥着无比暴戾的气息,随时都可能暴走,异常的危险,就好像似一桶沸油,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火星,就会将之彻底点燃。

她们不敢妄动,因为萧定乱还是清醒的,还未暴走,她们对萧定乱有一种莫名的信心,只是内心已紧张到了极点,紧张到已忘却了呼吸。

此时此刻,萧定乱的双眼之中充斥着暴乱的血色光芒,双眼之中已布满了血丝,一张脸变得赤红,似乎有鲜血即将沁出来,他的眉头紧锁、他的面孔扭曲,他的牙齿已咬的咯咯作响,他全身的筋r血脉都已暴起,他浑身都已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静静盘坐在地上的萧定乱浑身开始颤抖,好若一头即将苏醒的凶兽,似乎随时都可能跳起来,杀人饮血,夺命噬魂。

他的脑海之中,正有一个凶暴而强大的意志狠狠的冲击着萧定乱自身的意志,使得萧定乱的心神不断震动,摇摇欲坠。这个意志之强大,比之当初在鸳鸯岛死亡绝地边缘徐家坤字八老施展搜魂之术降临下来的意志还要强大。如果说当初坤字八老的意志,代表的是镇压,那么这道更为强大的意志则代表着破坏,猛烈的破坏着萧定乱的意志,似乎要将之击垮,然后取而代之。

这似乎又是一重考验。

意志,是比精神更加高深的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人的精神无比强大的时候,意志就会跟着强大,意志就像是精神的一种浓缩和升华。有的人精神强大而纯粹,那么意志便坚定,虽死而不灭,往往能够成大事,成大器!而有的人精神薄弱,遭遇到挫折,意志便崩溃,就表现出来懦弱和无能。意志弱小的人遇到了意志强大的人,往往就会感到难以抗拒的压迫,被慑服,甚至于连力气都提不起来。

有些伟大的人物,一呼百应,人人见到都会崇敬,都会震惊甚至颤栗,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意志,即使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意志的威严就无形之中释放了出来,就已深深的影响到了别人。

萧定乱能感觉到,这充斥着毁灭、杀戮、凶残、嗜血的意志,十分的强大,强大到已不像人类的意志,冲击的他自身的意志即将崩溃。

此时此刻,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

萧定乱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意志一旦不支,被摧毁,被打灭,自己被那道意志占据脑海,自己恐怕即使活下来,也已经是傀儡一般的行尸走r了。

但在这危险至极的关头,萧定乱骇然的发现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居然无法炼化那血色内气,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一时之间,萧定乱自己的炁之所化的九色玄龙受到了那血色内气的极度压迫,已退回到了眉心祖窍之中,避而不出。

萧定乱一再的陷入到被动的境地之中,已感觉到自己的头颅快要炸开,自己的意志快要崩溃。

死亡,竟来的如此的诡异,来的如此的惨烈!

萧定乱的脑海之中充斥着痛苦和各种残暴的念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应对手段心火,以心火燃烧这些残暴恶念。

这已是他最后的倚仗,最后的一手反击,如果不成功,那么他也没得救了,势必要被这意志吞没,至于被吞没之后会变成什么,他已顾不得去想,但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很好。

只能放手一搏了!

萧定乱以最后的清醒猛烈催动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精神如同决堤的大湖之水一般涌向手掌之中的金莲纹,心火开始被点燃,以全部的精神为燃料,从未如此炽烈如此彻底的燃烧起来。

痛苦淹没了一切,再没有什么感受能够比此刻的痛苦还要来的歇斯底里,来的刻骨铭心。

一旁紧张的白玉芙和闻人悦忽然之间直感到萧定乱的精神彻底的消失一空,恍若破灭了一般。

伴随着萧定乱的精神消失的还有他全身的异状和狂暴的气息。

萧定乱整个人已恢复了正常,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已消失殆尽,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闻人悦和玉芙大惊失色,萧定乱的变化她们感受的一清二楚,心中已感到非常不安。当她们抢到萧定乱已倒下的身边后,能够感觉到萧定乱还活着,却已没有半点精神波动。

已成一个植物人。

玉芙捧着萧定乱的面庞,压低着声音道:“阿丑,你不要吓芙儿,不要……”一只手飞快的拿出一块地母天心,含到嘴里将之化去,然后渡到萧定乱的口里。

时间无情的流逝着,本是立竿见影的地母天心,萧定乱服下后却毫无反应,一点作用也没有。

地母天心滋养精神的神效一点也没有发挥出来,因为此刻的萧定乱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精神。

他的精神已泯灭,消失殆尽。

泪水,悄无声息的顺着玉芙的面颊滑落,落到萧定乱还有些扭曲的脸上,落到萧定乱还未舒展的眉间。

闻人悦抓着萧定乱异常冰冷的手,已说不出话来,发不出声音,她想呼唤,把老大唤醒,却已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没有那一刻,让她感受到如此的绝望过,也没有那一刻,让她如此的惊慌过,她单纯干净的心,已乱成一团。忽然之间,她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玉瓶,从中倒出一颗圆润的药丸,正是疗伤圣药天姥灵妙丹,含着眼泪没哭小心翼翼给萧定乱服了下去,伸出手将药力化解,催入到萧定乱的经脉之内。

时间无情的流逝,服下天姥灵妙丹的萧定乱仍旧毫无反应。

闻人悦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哭了出来。

苍茫的大地,悲凉的秋风,凄惨的夜晚,苍白的月色,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悲凉,都已黯淡无色。

玉芙神色坚定的抱起萧定乱,闻人悦抱着萧定乱的幽寒断魂枪,两匹马在哀号的夜风之中狂奔了出去。

此地离永安府已不太远,玉芙和闻人悦当机立断,决定把萧定乱送到永安府去,以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唤醒萧定乱的法子。

清晨,朝阳初升,天边一片迷人的朝霞。

两匹健硕的大马轰然倒在距离永安府十里之外的路上,远处的永安府高大古旧的城墙远远在望。

两个女子神色憔悴而急迫,没有看一眼躺在地上已累得半死的两匹可怜马儿,一个满头白发的娇弱身影背着一个似乎昏迷的胖小伙,一个眼圈红肿的少女则抱着一柄幽黑长枪,就是这么三个人,正已骇人的速度向远处的永安府城门赶去。

半个多时辰后,永安府林府不大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

院子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是谁呐?”

开门的是满头银发的花婆婆。

花婆婆不认得白玉芙和闻人悦,却认得白玉芙背上的萧定乱。闻人悦急的都要再次哭出来,还不等花婆婆说话,便大声道:“我要找林樱姐姐,老大出事了,呜呜……林樱姐姐……”

妮子已急得大喊起来。

花婆婆一看萧定乱,生气全无,眉头不禁一皱,面色变得很是难看起来,赶紧让开身道:“快些进来,快些进来,我的老天咯,这又出了什么事……”

玉芙背着萧定乱入了院子,就看到院子之中背身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花白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木质的发簪别着,背影有些萧索却异常的挺拔

待闻人悦和玉芙进了门,花婆婆把门关上,那老者才微微转过身瞥了一眼玉芙三人,面色并不好看,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花婆婆赶紧道:“老爷,就是那孩子,你快些来看看。”

老者闻言神色一变,旋即一双剑眉深深的锁了起来,沉声道:“快些送到屋里来!”转身大步便往屋中走去。

白玉芙背着萧定乱跟着往里走,也顾不得说什么,到了门口,老者忽然回身,看向闻人道:“小丫头,我见过你……古天岚那老头近来可好?!”

闻人悦眨了眨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泣不成声道:“悦儿下山好几个月了,师父他老人家应该还好……呜呜,林叔叔,你快救救老大……”

闻人悦竟是认得这个老者。

这会儿功夫,林樱已闻声从里屋走出来,气息虚浮,面色苍白,病怏怏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似乎害了一场大病,亏虚的厉害。

一眼看到此刻的萧定乱,林樱本就苍白的脸色一时血色全失,更加的苍白,扶着门边的身子晃了晃,失声道:“萧定乱到底怎么了?”

说话之间,她的眼眸之中的神色不是急切,也不是悲伤,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