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1)

“唐公子果然比曹静那废物强多了,紫气化龙决当真是厉害,呵呵,不过上了本小姐的床,也只能为我所用!以为在索取,其实在失去……天下有本事的男人,都是我郭青水的猎物……呵呵呵呵……”

婉转娇笑间,她已穿好衣服,跳下了唐公子的床,若无其事的推门而出。

而唐公子却还在梦乡里,一丝红线正缠绕在他的左手中指上,一点点消散,钻入了身体的深处,消失不见。

东方紫蒙蒙的天空上,紫气东来,朝霞只是淡淡的一抹。

郭青水若无其事的走出唐公子的大宅,沿街飘也似的走着。忽然一道人影从街边的暗角里猛然蹿出,拦在了她的面前,极是用力的将她抓入了怀里,旋即一声气急败坏的沉沉低吼响起:“你在唐公子的房子里做什么?拿百毒天王酒和金蚕软猬甲这等旷世奇珍和他谈合作,需要整整一夜?”

郭青水一点也不惊慌,因为她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不用看、不用想也知道。对于这个人这样激烈的反应她心里很满意,不但不惊讶,心中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和自得。

曹静死死的抱着郭青水,呼吸已很急促,想见内心之中充斥着极度的愤怒和暴躁。自与郭青水屡屡缠绵欢|爱之后,曹静已将郭青水视为禁脔。

郭青水腰臀轻轻的扭动,身子好像一条水蛇似的,若有若无间撩拨着曹静的要害之地,一时之间曹静的呼吸愈加的急促粗重起来,双手不自禁的探入郭青水的衣服里,四处揉捏。

郭青水一阵娇笑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漫漫长夜、干柴烈火,还能做些什么?当然是寻欢作乐滚大床……”郭青水一面软绵绵的说话,一面身子扭动,三两下就从曹静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莲步轻移,似缓实疾,一转眼就远去了。

留在风里的只有郭青水的娇媚笑声和一阵阵的体香。

曹静双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满面戾气,大叫一声,火速去追,低吼道:“你是我的女人,做鬼都是……”

郭青水冷笑道:“等你练成了曹公羊剑经再说这样的话吧!你能比得上龙种?”

曹静看着郭青水不断远去的婀娜身影,嘶吼道:“你给爷等着!”他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迷了心窍,完全被郭青水掌控。这样的女人,又岂是他一个曹静能够满足得了的。

曹公羊剑经分上下两册,上册是讲剑招武功,下册则是讲剑法心经,为修炼内气之心法,上册下册一旦练成,激发剑气,非常厉害。曹公羊剑经武功招式与心法配套一体,虽然不过是一门下乘元功,但心法与招式完全契合,以剑经催动剑招,施展出来堪比上乘元功。曹静所学,不过是上册,至于下册剑经心法,则保存在祖祠之中,非曹家得到大家认可的英杰而不可学。

曹家年轻一辈之中,曹静颇有希望修习剑经心法,只需再历练三五年,获得研读剑经下册的机会是必然。此时此刻,曹静经受郭青水言语一激,鬼迷心窍似的一刻也不愿再等,顿时就生了归家之心,心头就想立刻前往祖祠拿来剑经下册修习。

城北,靠近城根一个僻静的别府之于永安府大多数府邸来说都显得太小、太不起眼。有些东西,它小而朴实却格外夺目,但这个门前挂着一块写着“林府”二字的破旧匾额的府邸却又小又不起眼,几乎是旮旯里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林府之前只有一条幽冷斑驳的小巷,小巷两边的墙上布满了青苔,甚至长着一株株绿油油的墙头草。这条小巷是两座大府邸后院的院墙夹着所形成的,平日里几乎没人会来这么一个僻静到了极点的地方。林府所在之地,被前任军机大臣和一个军机要员的府邸挤在中间的交接之地,背面紧紧靠着城墙,可以说是躲在两个庞然大物背后的一个渺小存在。

萧定乱四下一看,顿时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奇妙,叹道:“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林樱在林府门前两尊小小的石狮子旁边住脚,转身问道:“好在哪里?”

萧定乱指了指林府之前巷子两边的院墙嘿嘿笑道:“人人都说老虎p股摸不得,这个林府可好,一下摸了两头老虎的p股还安然无恙。这地方难道不能叫好地方?莫非这林府里面,藏着一只小老虎?”萧定乱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樱,以期从林樱清丽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敢摸老虎p股的存在不是小老虎是什么?!林府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试想能够在永安府占据大块土地修建府邸的人物,那个不是在位时权柄极大,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后花园留给别人,允许这么一颗r中刺?!

林樱眼睛眨了眨,看着匾额上“林府”二字,淡淡道:“林府没有小老虎,只有一柄剑!”

萧定乱一愣,讶异而好奇道:“一柄剑?”大师楼的资料里,对于林府的介绍几乎为零,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敬而远之。

林樱不想再说,摆摆手道:“进去吧,你一副杀手装扮,站在两头老虎的p股中间,小心遭遇不测!”

萧定乱一阵愕然。

林府的朱漆大门吱嘎一声已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弯着腰的老妪,从门缝中探出头,先是一眼看到林樱,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小姐回来啦!”旋即老妪的目光旋即掠过林樱,定格在萧定乱身上,满脸的警惕之色。

被老妪的双眼盯着,萧定乱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被一条毒蛇死死的盯上,面上的皮肤开始不自禁的一阵跳动。

林樱淡淡道:“花婆婆,这是我请回来打杂的苦力,您老不要盯着看啦。您要多看几眼,谁也受不了!”

林樱这么一说,老妪方缓缓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萧定乱和林樱一同进了林府,老妪关上门一转眼就不见踪影。这片刻的功夫,萧定乱的浑身上下已不自禁的冒出了一身冷汗,心底暗暗惊叹这老妪好强悍的气魄,单单是那眼神当中都带着y煞,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林樱转头瞥了一眼萧定乱,淡淡道:“没有事吧?!”

萧定乱摇了摇头。

林樱道:“我家里不怎么欢迎生人。”

萧定乱苦笑道:“我感觉到了。”

林府并不大,林樱带着萧定乱径直到西厢房住下,一路上走来,萧定乱愣是再没见到一个下人,仿佛整个林府上下就住着花婆婆和林樱两个人。此间已是后半夜,离破晓天明已不远,林樱神秘兮兮要要萧定乱把夜行衣脱下来,要给萧定乱改头换面。

吩咐罢了,林樱去取一些必要的东西,离开萧定乱房间。萧定乱步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阵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夜很安静,萧定乱耳根忽然轻轻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惊疑之色。

轰,轰,轰!

随风而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沉声音传入萧定乱的耳内,寻常人听来几乎不能察觉,但是萧定乱却听的一清二楚。萧定乱极目而视,但见夜色里,幽幽的空中,一圈圈涟漪似的气浪环环扩散,震荡的整片夜空都像一个被不断投入石子的宁静湖面。

“谁人在练功,好强的内气,不知道修炼的是气功还是元功,出手之间震荡虚空,拳脚已有了气象,宗师一级的人物啊!”

萧定乱惊讶的感叹道。

忽然之间曙色初现,东方一抹紫气升腾,朝阳将起。

萧定乱只看见夜色之中,那一圈圈的波纹忽然平息了下去,冥冥的感应之中似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开始呼吸吐纳,那一呼一吸之间,淡淡的东方紫气都似流动了起来,化为一抹淡淡的流光,居然被吞了。

“好家伙,餐霞食炁?!”

萧定乱大开眼界,只看见道道紫气氤氲过来,使得这一片夜空都蒙上了一层紫蒙蒙的颜色,迷离而梦幻。

萧定乱深深的一个呼吸,顿时感到肺腑之中,十分的舒服。这紫气比寻常不知道浓郁多少倍,萧定乱一个深呼吸,紫气入体,立刻就感觉到了个中妙处,只感到周身一丝淡淡的热气流转开来,浑身的骨节都在微微的蠕动,萧定乱霍然抬起双手摊开手掌,便看到自己的双掌之中那两道若隐若现的莲花纹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灰色的莲花花瓣闪烁着丝丝的银色光泽,就好像那花瓣即将张开,完全绽放。

这灰色的莲花纹,只有三片花瓣,十分暗淡。三片花瓣紧紧的闭着,十分简单,连一朵花蕾都算不上。不过此刻,他的一双手掌之中那银灰色光泽淡淡流转,居然是引得一抹抹紫气流淌过来,丝丝化入三片花瓣之中。

紫气一入花瓣,萧定乱顿时感觉到周身上下那热流变得强烈起来,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烫。

萧定乱大喜:“餐霞食炁,原来这莲花纹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妙用,看来我对三清九幽妙法莲花心经的理解还是不够,居然从未发现。今日若不是别处有人练功吐纳,引来无比浓郁的东方紫气,我还不会有这一番发现。嘿嘿,这是我的缘分……”

萧定乱心头通亮,立刻就想明白其中原委,当即决定要趁人之便好好修炼一番。此间正值东方紫气最为浓郁的时刻,加之那远处练功之人不住吞吐,使得这一带紫气之浓郁,超过寻常百倍不止,这才激起了莲花纹的变化。萧定乱立即心神内收,催动妙法心经,双手前伸按于虚空。心经一动,双掌之中银色的光泽骤然点亮,引得道道紫气如同万流归海一般,直往双掌中心那莲花纹中灌注,然后被心经催动流遍周身百骸。

萧定乱先是感到一股清凉之气灌注体内,浑身上下升起一阵淡淡的紫色光华,使得萧定乱好像立于一个蒙蒙光团之中,玄之又玄。旋即,身躯之中似有一道火龙蹿出,不住在身躯之中游走,他直感觉到全身都在火里,如鸾凤涅槃,引得烈火焚身,冥冥之中力量一丝丝的变强,徐徐增长,不亚于吞噬一个气功高手的毕生真气。

喔喔喔!

一声j鸣,东方一抹霞光亮起,日头爬上地平线。

那一抹抹紫气受到日光一照,立刻化去,消失在天地之间,萧定乱双掌之中莲花纹上银色光芒立刻熄灭,体内那股火热流转几遍,渐渐熄灭。

萧定乱双拳一握,啪、啪,气爆之声直响,力量几乎提升了一个层次。萧定乱满脸兴奋无法掩饰,连叹道:“这才是正道,这才是正道……”

第四十四章:管家来福

食草者善走而愚,食r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炁乃先天,流转于r身心灵之间,通命性、接续y阳,而气则是自然,存于天地之间而无处不在。人一呼一吸,吸入自然之气,流进身体,然不得其精华,盖因不通自然,不得法门。人食五谷,故有智慧,是因为吸收了五谷精微之气,将气于脏腑之中化为了先天之炁,所以人才有大智慧,虽无凶禽猛兽之悍,却能为万物之灵长,皆是炁的作用。

自然之气,千千万万,却非皆为善类,譬如y煞气,恶毒气,吸之入体,必遭其害。然如东方紫气、木灵之气、后土之气、玄水之气等等,皆为益类。萧定乱摄东方紫气入体,等于是以法门沟通自然,化自然之气为先天之炁,可谓食气者。

大凡习武有成者,无不是气血旺盛之辈,多有常人不及之能,正是因为通过训练,使得体内先天之炁厚于常人,改易体质,激发潜能,滋润根骨。外、内、气、元、神,种种武功、心法的最终精髓就在于使得人合于自然,开发潜能,使得命性得以改变,寿数增加,到达寿与天齐的长生不死之境界。是以才有种种心法,神妙处各不相同,但无不是追求通自然造化,求天人一体,开发自身潜能,雄厚先天之炁。

单纯修炼武功招式,横练外家功夫,对于炁的增长效果最弱,非但如此,对本身还有一定的伤害。譬如江湖中非常有名的一种掌法——铁砂掌,长久修炼会破坏双手之上的数条经脉、神经,伤害肺脏,历久必积痨,寿数大减。

是以练武者在追求武功招式之妙的基础之上,多求练气之道。

武功之始,本是用以征伐杀掠,但随着历史的演变和人类智慧的发达,已从战争工具变化成为了一种寻求天人合一的求道途路。武道的意义已不在于武力和杀伐,更超越了强身健体这个范畴,已成为道。

古语有云——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

是以武道的精髓在于炁,在于修炼命性。炁既为r身之能量,又为精神之原力,故而习武便是求道,练r身,修心灵。这一点,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表现的尤为突出。练就此经,可餐霞食炁,可增强r身之力量,时时砥砺心灵,须得自伐心魔,心意坚定若磐石,方才能步步前行。

萧定乱立于窗前,双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脑海之中闪过杨月当年给他讲解练武之道的一幕幕,直到这一刻,原本迷迷糊糊的道理顿时恍若醍醐灌顶,变得有几分通透起来。

脑海之中念头一闪而过,萧定乱不禁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若非趁人之便,我也不可能引得紫气入双掌莲花纹,化气为炁,看来我离妙法心经的入门都还差得远……江湖中羁绊太多,不平太多,道理太多,规矩太多,恩怨情仇太多,我如何能在纷纷扰扰之中,求的武道至境?!”

三百年前,玉清道人于龙虎山顶坐关三百年,一朝出关,天降九色彩霞,乘云而去,如同仙家。

七百年前,天机老人以一根通天索直上青天,渺渺仙去。

一千二百年前,天姥峰上生万千彩蝶结通天之桥,天姥峰主方天玉涉蝶桥而通天庭。

两千年前一代剑侠燕五九舞剑三十六月,以掌中剑尽破虚空,切割通天玄梯十万八千阶,拾阶而上,直上仙宫。

这些玄之又玄的传说一一在萧定乱脑海之中闪过,一个个白日飞升,直达天宫仙境的人物,无不是改易命性,通天地之变而白日飞升,问鼎长生。

纵观古今,这样的存在也不过寥寥数人。

有此天命者能有几何?!非一片赤诚之心,心无旁骛追求武道之极的绝世人物所不能成。

萧定乱心向往之。

吱嘎,林樱忽然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林樱一眼就看到萧定乱呆呆立于窗前,虽有异响,却毫无动静。她顿时心中好奇,微微靠近萧定乱,顿时琼鼻皱起,升起一脸厌恶之色,立时惊叫一声:“臭死人啦……”一手抱着匣子,一手不住在鼻前扇着,撤身一直退到了门边。

萧定乱这才回过神来,顿觉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腥臭恶味,心有所感的一转身便看到林樱极是忌讳的样子,当下便之所以然,尴尬道:“偶有灵感,练功练到入迷处,出了一身臭汗,林姑娘不要取笑,请问哪里可以洗澡?”

林樱哼道:“什么功夫这么厉害?我才离开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出这么一身臭汗……还有,叫我小姐,从现在起你的身份是林府的老管家,是我的仆人!”林樱仰着脸,几乎是那鼻孔对着萧定乱,展现出来刁蛮性子。

萧定乱只觉得浑身黏黏腻腻,满是腥臭,哪里去听林樱说话,连问道:“林姑娘,哪里可以洗澡!”

林樱气的一跺脚,哼哼道:“孺子不可教化……哼,往外走右手第三间……”

她话声才落,萧定乱已夺门而出。

林樱把手中木匣轻轻放下,在屋里转了一圈,同样是在窗前站定,怔怔的看着东方的一抹红霞。

“那边的老怪物今天早上练功了?”

林樱忽然问道。

“是的,小姐。今儿早上破晓时分天朗气清,马老怪练了一阵子。”花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樱的背后,缓缓的说道。

“他呢?”

林樱不急不缓的问道。

花婆婆浑浊的眼睛转了转,道:“不简单,餐霞食炁!不过我看似是第一次,手法还不纯熟,沾了马老怪的光,吸了许多东方紫气。老身丝毫都看不透那是什么法门,只看见他双掌之中有丝丝银芒闪亮,缕缕紫气好若万流归海一般汇聚到于双掌之中。”

林樱淡淡道:“萧盛道的儿子,总应该有一点不凡之处的,花婆婆你说是么?“

花婆婆点点头道:“这倒是,虎父无犬子,如果是个废物,老爷也不会叮嘱小姐多上心!”

林樱摆摆手道:“婆婆你去吧,天快明了,我得准备准备今日的聚会,顺便打探一点消息。永安府太过复杂,若是由着这犊子胡来,说不得小命不保,哼,苦了本小姐还要护着一个大男人……”

花婆婆老脸上慈和一笑,退了出去,鬼魅似的消失不见。

这时萧定乱正好洗完澡,终于一身清爽,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樱上下打量了萧定乱几眼,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瘦了!”

萧定乱嘿嘿一笑道:“林姑娘眼睛真是毒辣!”的确,经过彼时一番锻炼,他浑身的肥r稍稍减了一丝,r眼几乎看不出来,却没想到林樱居然一眼道破。

林樱面色一肃道:“叫我小姐!我是小姐,你是仆人,你怎地要我讲一百遍才记得下么?”

萧定乱抱怨道:“我怎么就沦落成仆人了?明明不是当你的护卫,仆人只是一个假身份、幌子么!你还真把我当仆人对待啊?!”萧定乱心里憋屈,谁愿为为奴为仆,受那颐指气使?!

林樱顿时不乐,瞪着萧定乱一言不发,足足瞪了萧定乱一炷香的时间,萧定乱终于败下阵来,叹道:“妖孽!仆人就仆人吧!”

林樱面色清冷道:“你叫来福!”

萧定乱大叫道:“来福?能不能不要来这种俗不可耐的名字?”他大约记得,在他遇到的那些管家当中叫来福的大抵都是又猥琐、又下作的丑恶货色,是以对这么个名字极是反感。

林樱反问道:“萧家阿丑这四个字还不是俗不可耐?不叫来福叫什么?叫来劲?叫旺财?哼,你自己选罢!”

萧定乱一听,脸都绿了,溃不成军道:“来福,天呐,我叫来福!”叫来劲还不得让人笑死?至于旺财么,好兄弟曾爱财似乎有一条狗就叫旺财,就更不可取了。

林樱轻哼道:“这还差不多!”然后轻轻一挥手,使唤道:“来福,过来!”那呼来唤去的劲儿,顿时让萧定乱窝着一肚子火。萧定乱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娘们儿是在整自己,可偏偏自己还无话可说,谁叫自己是堂堂男儿,说话自然要一言九鼎。

萧定乱依言到林樱面前,林樱细细的看着萧定乱的面庞,一言不发的审视了许久后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打开桌上的匣子,小心翼翼的从匣子里取出一张半透明的膜,轻轻摊在掌心。

萧定乱目光一扫,登时惊讶道:“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当然是用人的面皮做成的面具,一般以健康俊朗的年轻男女的面皮为最好,在其毙命后一炷香的时间内剥下,然后以秘制药水浸泡,经过异常繁复的工序处理,制成一张毫无特点的纤薄面具。一旦戴上,面具紧紧的贴合脸面,好如一层皮肤,几乎不能看出破绽。如果再加上高超的易容手法,可说是一面千幻。

萧定乱这才知道林樱所言改头换面的真正意思。

林樱清冷道:“坐下,仰面,抬头。”

萧定乱依言照做。林樱神情专注,将人皮面具由下而上一点点蒙在萧定乱的脸上,然后用粉扑轻按,如按摩一般,直到面具紧密无间的贴在了萧定乱的脸上,方才停下来,然后又端详了一阵,拿出画笔、眉笔、镊子、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膏粉等共计十几样,开始在萧定乱的新“脸”上大肆发挥起来。

改头换面足足用去一个时辰,待到最终成功,已是大早上用早饭的时间。萧定乱拿起镜子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只觉得镜中人异常的陌生,满脸j皮褶皱,头发斑白,一撮乱糟糟的胡子,稀稀拉拉的两条眉毛耷拉着,却没有一点很假的感觉。这的确是一个老管家的样子,萧定乱第一时间想到了木老,心中哭笑不得。

林樱自得道:“怎么样?”

萧定乱由衷赞道:“实在是高明……不过,眼睛似乎不对,不像老人的眼睛?”他才不足二十,一双眼睛之中朝气蓬勃、毫无世故的沧桑痕迹,自然不像老人的眼睛。

林樱双眸一亮,问道:“是么?”她的手忽然一抖,一团烟粉猛然打向萧定乱的双眼。萧定乱避之不及,粉末顿时落入双眼里。萧定乱只觉得双眼之中一阵疼痛,双眼哪里还张得开,大滴大滴的眼泪簌簌的落下。

萧定乱又急又怒道:“你?!”

林樱慢条斯理道:“不用紧张,三五天就好了。你张开眼睛再看看,是不是很像了?”等到不再流眼泪,萧定乱方徐徐张开眼睛,便看到镜子里那双完全陌生的双眼,浑浊无光,暗淡无神,时而精芒一闪,这不正是一个典型的垂垂老者的眼睛么?!

第四十五章:专治嘴贱

正午十分,一驾马车缓缓驶出林府,驾车的是化身林府神秘老管家来福的萧定乱。

马车迎风,吹动着萧定乱下颚上一撮斑白的小胡子轻轻晃动。萧定乱弯着腰、弓着背神色专注的驾着马,学发福的老者模样惟妙惟肖,不露丝毫破绽。

林樱一副大家小姐的端庄打扮,端坐在帘子低垂的车厢内。

马车一路从城北驶向城东,不急不缓,一直到一个格外格外巨大恢宏的府邸前停下。府邸不是哪个告老大员的府邸,而是一处皇家的行馆,武昌别府、取义文泰武昌。

萧定乱驾着马车在这座极富皇家气息的府邸之前的小广场上停下来,不急不缓的下了马车,掀开帘子,林樱才款款下车。武昌别府门前早有人候客,一见到林樱下车极是热情的迎了上来。林樱面容依旧清冷,随手把帖子递给那年轻的执事小厮。

小厮半弯着腰,双手接了请帖,打眼一看,大方笑道:“原来是林府大小姐,有请有请!”小厮一转身,对着府内中庭长声道:“林府林樱小姐驾到……”那一个“到”自,尾音拖得好长。

小厮喊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引主仆二人入府。林樱径直向前,萧定乱对那小厮道:“这位小哥,烦请把我家小姐座驾安顿妥当。”

小厮笑道:“好嘞,没有半点问题!”另有一个仆从从旁出来,赶着马车由侧门往马厮去。

两人才跨入武昌别院大门,自中庭龙凤和祥照壁之后便传出来一阵爽快笑声:“欢迎,欢迎光临,哈哈,林小姐赏脸光临,真是格外有幸啊!”

人未至声先到,从照壁之后走出来一个翩翩公子,一身绣龙锦缎皇蟒袍,脚踏皂靴,腰悬宝玉,手拿一把折扇。

萧定乱心头一动,因主仆之别,未抬头去看,单单听见这一道声音,不看形貌他已知道这人是谁,不正是向柳如嫣提亲的唐公子么?!

林樱微微欠身,做了一个万福道:“民女林樱参见三皇子殿下!”

唐公子原来是大乾王朝三皇子,乃是当今太子的一位长兄,叫做唐胤正。胤,有子孙后代之意,胤正二字,取正道之子这个寓意,非是寻常。

唐胤正摆摆手道:“林樱小姐不必多礼,来,里边有请。嗯,令尊近况如何,可在府中?”

林樱行走之间,稍慢于唐胤正半步,回道:“家父云游天下向来不羁,我这做女儿的,算起来也有七八月未见,不瞒殿下,家父近况如何我亦不得而知。”

唐胤正点了点头道:“这样么!我久居帝都,难得来一趟永安府,未尝与这等高人一见,实在是遗憾至极啊!”

林樱道:“若是有缘,终究是会见到的。家父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不值得三皇子殿下如此的惦念!”

唐胤正摇头道:“有些人生来就不同,一身气运,任何人都是不能小视其半分的,我虽为皇子,其实也极是仰慕令尊,心中惦念,那时应该的!”

林樱微微一笑,三人已行至一座大殿前。大殿叫暖春殿。大殿四面飞角雕龙凤,屋脊龙吻'。文。'衔明珠,廊柱'。人。'高大,门阀'。书。'巨大。大殿'。屋。'之内,装点奢华,每一处设计都极下功夫,颇有匠心独到之处。此时此刻,暖春殿中已是高朋满座,聚集了永安府内大部分府邸的公子、小姐,入眼处尽是谦谦公子举杯对饮、小姐名媛漫言轻语,谈笑风生,场面上极是热闹,融洽。

林樱因为受到唐胤正亲自迎接,自入暖春殿一路而来,一些公子哥、大小姐都是格外的多看了林樱几眼,连带着萧定乱这个来福老管家,也被一些有些人狠狠的盯了几眼。

萧定乱大概也知道了,林府在整个永安府都是极为隐晦的存在,名望不盛、底蕴不显,大多数人应该并不知道其根底。而从唐胤正和林樱短短的几句对话,萧定乱断定林樱的父亲定然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若非如此,林樱也不值得唐胤正亲自出门迎接。

入了暖春殿,林樱入席,萧定乱则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处地方,一个专门招待这些公子、小姐的随行仆从的地方。

那地方紧靠着暖春殿,是暖春殿的一个偏殿,里面一样摆满酒宴,供一干仆从享用。

萧定乱也无相熟之人,便在角落里自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提起酒壶徐徐的斟了一杯酒,端起在鼻尖嗅了嗅,觉得这酒也算不差,毕竟以唐胤正的身份,就算是招待所谓下人的东西,也不至于差到何处去。萧定乱端着酒杯送到嘴边,正要饮下时,门前那小厮长长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萧府萧定乱公子、萧醇安公子、萧薇薇小姐驾到!”

萧定乱神色立时一僵,一杯到嘴边的酒愣是没能顺心如意的喝下去。

“萧定乱”三个字落入到他的耳内,简直如同一道晴空霹雳一般。

“有人冒充我,居然想顶包,篡夺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这到底是谁人的手段,居然如此的j猾、可恶!”

萧定乱心中念头急转,一口将酒杯之中的酒喝了下去,徐徐的又倒满一杯。他的心里虽然波涛汹涌不得宁静,但是表面上却不露痕迹,依旧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耄耋老者形象,再说他身在边角之处,颇显的不合群,也不起眼,倒也没人注意他。

一桌子菜肴算得丰盛,萧定乱一面里心中想着事情,一面里缓缓喝酒吃菜,颇有些想冲出去见识一下那“萧定乱公子”的冲动想法,不过这念想都被他克制了,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慢慢喝酒。远处几桌已聚到一起,老老少少一堆正在行酒令、划拳喝酒,一时间也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暖春殿中,也不知什么情况,但这样大的聚会,永安府这等素以门第森严而著称的城池之中,好几年都难得有一次。此次若非唐胤正一力筹划,估计有许多公子小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张桌子上饮酒。

倒是这一处偏殿之中,一干人喝的热火朝天,气氛热烈起来。

像萧定乱这样一个人喝闷酒的人不多,仅仅四五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仆从,在酒桌上丝毫不含糊,叫嚣的格外响亮,仿佛自己酒桌上输了,就是给自家公子、小姐丢了脸面,一个个都卯足了劲,似不怕回去赶不了车、跑不了腿,被主子责骂。

酒过数巡,拼酒划拳已过了势头最旺的那一段光景,那几桌并作一桌的一堆人,似烦了这一桌上互相喝酒,埋头一起互相嘀嘀咕咕了一阵。席间一个长了一脸粉刺,穿一身蓝色布衫,头戴平顶布帽的年轻小伙忽然站了起来,一手端着斟满酒的白瓷酒杯,远远的看向了萧定乱道:“老兄弟,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一起过来喝两杯!”这一处偏殿之中,不合群的有几桌,但独独一个人的却只有萧定乱一个。

萧定乱心里正想着事,忽然听到有人朝自己喊话,仔细一听,原来是邀他一起喝酒,他并不乐意,也不想引人注意,但现实就是这样让人不称心如意。当下,萧定乱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老朽一个人孤独惯了,受不得喧嚣,还是不与你们添乱子,怕冷了各位的场!”

那小伙许是喝多了酒,脸上一颗颗粉刺坟起,闪着红光,大声道:“这可不成,你可是大家亲眼看到皇子殿下迎进来的人,可不是一般,这酒非要来喝上几巡,才算赏我们大伙儿一个脸面!”

萧定乱笑了笑道:“皇子殿下迎的是我家小姐,我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家仆,只不过是沾了我家小姐的光,哪里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脸面都是我家小姐的。各位尽兴便是,不消理我!”

小伙子还不罢休道:“不管怎么说,你总得喝一杯的,在座诸位的主子,可没哪一个有这等羡煞旁人的待遇,大伙儿说是不是!”

大伙当然是一阵点头说是。

萧定乱已有几分不耐,胸中有无名火烧起,于是端起酒杯做了一个先干为敬的动作,双手握酒杯,一口将酒喝了下去,笑道:“这下诸位朋友可满意了罢!”

在座的都是一愣,内中便有人哼道:“老家伙好大的谱哇!”

满脸粉刺的小伙呵呵一笑,把酒喝了下去,坐下去也不再说话,但这把火却已一举点着了。

萧定乱目见此情此景,顿时感到这些人里有人捣鬼,暗暗唆使众人来对付他,至于何种目的,他却不知道。

果不其然,小伙子才坐下去,便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起来,硕大的手心里捏着小小的酒杯往前一伸,对准了萧定乱道:“我要和你喝三杯!”

萧定乱心中一突,暗想定不能开了这个头,倘或于这大汉喝了三杯,其余人都来和自己喝上三杯,自己再好的酒量,只怕也要被灌成一滩烂泥了,当下叹道:“人老了可不比诸位年轻力壮,喝不得太多酒,喝多了误了事,我家小姐恐怕会不高兴!”

大汉沉声道:“这个面子都不给?”

萧定乱苦笑道:“实在是力所不能及!”

大汉一脸恼火,一口将杯里的酒喝了干净,哼道:“我干了,你看着办!”

萧定乱看着办?!看着办就是不喝,萧定乱若是不想喝酒,就算是强灌,也休想灌进他嘴里。

萧定乱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碰酒杯的意思。

另有人已看不下去,冷笑道:“老人家好大的做派,是那个府里的,这么会摆谱?”

萧定乱道:“林府!”

有人讥讽道:“林府算什么东西?在那鸟不拉屎的旮旯里,还不及我们府上的茅房大,这老东西真是不识趣。你家小姐的脸面可不是你的,大家邀你饮酒是赏你脸,不识好歹的猪猡!”

萧定乱虽不是杨府的什么人,但既然披了这么一个林府管家的身份,有人作梗找茬,他自是不会退让的。一心一意维护家族,这才是一个老忠仆的本分。

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的萧定乱脊背佝偻,缓缓的站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指向刚刚出口成脏之人,不急不缓道:“林府可不是东西不东西的,林府就是林府,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那才是东西。年前人,到我面前来认个错道个歉,刚才的话我就全当没听见。我这人,活了一辈子,本事不多,但给人治治嘴贱,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原来,他的手上一直戴着一双白色手套,此时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人,慢吞吞的发了狠话,立刻就有那么一点让人心悸的气势油然而生。

那人却是不惧,腾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萧定乱,立刻之间整个偏殿之中都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那人冷喝道:“浑球老儿,想要我道歉,老子……”

忽然之间萧定乱的手一抖,桌子上的一个酒杯已不见,咔咔一声,那人后面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因为一只酒杯正扣在了他的嘴上,一股暗劲崩碎了他一口牙,一时半刻却吐不出来,只怕吞了大半到肚里。

那人一把摘取嘴上酒杯,兀地一声惨叫,吐出一口碎牙,只叫众人都是冒出一身冷汗,实在没想到这“老家伙”如此胆大凶狠。

不过却还有人不死心,怒斥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出手伤人,哼哼,我看你是活腻了!”这人说话间,身边已有几个开始挽袖子。

萧定乱看也不看,缓缓的坐回去,自言自语似的叹道:“大家都是在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谋事做的下人,体体面面,出口便是脏字,恶言相向的恶奴,老朽当众给他治上一治,也不为过。不管在哪里,说脏话总是不对的,这个理,说到哪里老朽都不输!年轻人血气方刚,还是冷静一下的好!老朽其实有一手拿手把式,专治动手动脚不规矩……”

第四十六章:暖场前戏

被打碎了牙,满口血水、涎水横流的壮汉嘶声惨叫了几声,便即耐不住痛苦,白眼一翻晕厥过去。之前的一幕幕,虽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但足够鲜血淋漓,足够震人心魄,也着实叫这些人都吸了一口凉气,那一股子起哄的心思无形之中都开始收敛,不过在内心的深处,却又暗暗流淌着一股y狠的愤怒,只是形势所迫敢怒而不敢言,更没人再做出头鸟。

当下里,几人七手八脚的将那昏厥过去的汉子从后门抬了出去,送往医馆诊治。整个偏殿之中,初时的活跃气氛已荡然无存,变得沉寂起来。

那些个因为激动而站了起来,挽袖子有意思出手的人同样被萧定乱那一手飞杯碎牙给震慑住,一个个脸面上青红变化,不尴不尬的坐了回去,直拿杯连续不断的喝酒泄愤。

萧定乱总不明白,生活中哪来的这么多机心险斗,互相排挤?!欺软怕硬还是因妒生恨,他猜不出,更不愿花心思去猜。他只知道自己坐在这里,一杯一杯的孤独喝闷酒,并没有错。既然自己没错,又偏偏发了祸端,那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了。不过,自那大汉被抬出去之后,整个偏殿之中总算是清静了。萧定乱继续喝着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些人拿眼角的余光不时的瞥着自己,他甚至于听到鼻腔里沉闷的哼声,带着怒意。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又惹得那些人不高兴了。不高兴便不高兴吧,别人让他不快,他也没必要让别人舒爽,反正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谁又能让每一个人都高兴?!

世界上的道理太多,变化太过复杂,一个人永远也想不透,也不可能全想透,能够做好自己想做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萧定乱现在想做的就是顺利拿到家父的遗物,查清双亲的死因并为其报仇雪恨,救回阿呆和玉芙,找回青牛,还有便是让唐胤正不能娶走柳如嫣。

他心中恒久不变的追求是武道的极致,是天人交泰,破碎虚空。

然而实在有点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味道,萧定乱新满的一杯酒还未喝完,一个精壮小伙忽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面上挂着一丝倨傲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眼光机灵灵的一扫而过,啪啪啪,连击掌三下勾了众人视线,方发话道:“诸位吃好喝好,请随我来,你们各家公子、小姐都在等着你们!”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这人什么意思。这小伙子面上只是一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喊一声随我来,转身便往外走。

众人听自家公子、小姐有差遣,只得纷纷放下杯筷随着那小伙后面去了。

小伙子走的飞快,一路上缄口不言,直领着一行百余人到了一处花园中间一个方圆三丈的石坪中才住脚。花园游廊回折,亭台坐落。这光景春意正浓,暖风阵阵,四处里花藤蔓延,草甸青青,绿树掩映,风景颇是美好。就着廊子里,一张张精致小桌、舒服的大椅已摆好,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众人在石坪之中站定,方看到远处一行人迤迤逦逦的缓缓走来,正是暖春殿里的公子小姐。为首者是唐胤正,气定神闲的和身边一个国字脸、右手上戴一个硕大玉戒的青年侃侃而谈。两人身后跟着三五女子,无不是大家闺秀,看向唐胤正的目光极是温柔,眼神流转间暗送着秋波。一行最末,萧定乱看到了林樱,心中不禁一笑一叹。林樱貌美,气质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