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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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果么?就算死,也不要他忘记你?那么恭喜你,你终于赢了一次了。

“早猜到会有这一天,知道没办法避免,所以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挽回,才能救她,可是能力有限,哪怕集尽六界之法,我这一命,也只能换回她的一魄。白子画,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这一次你能够珍惜,不要再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

话音刚落,竹染已化作一道银光直向十六件神器飞去。

“竹染!”摩严阻拦不急,心口一痛,几乎窒息。

竹染却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憎恨也没有原谅,只是平静的去做了或许是他今生唯一对的一件事,报答了这世上最后给过他温暖的一个人。

回忆起当初相依为命的日子,其实,也挺快乐……

天空一阵巨大光闪。花千骨临死前用余力重新将妖力封印回了十六件神器之中,神魂四散,却终于还是由竹染以命为代价,用禁术强收回了一魄。

那一点微弱的紫光在十六件逐渐恢复如常的神器之中漂浮着,像一粒火种,瞬间将白子画照亮。

所有人都呆住了,却未等任何人有反应,天边略过一道绯红的身影,瞬间将那紫色微光收入袖中。

“魔君!”春秋不败大喜过望,他终于醒过来了!

杀阡陌冰冷的俯视下方,悲痛和怒火几乎要将他焚化。他还是来晚了,花千骨帮他复原之时他就已经隐约恢复了意识,可是却被禁锢着,一直到女娲石的光扫过才醒过来。花千骨分明是故意!

奋力克制住下去杀了白子画的冲动,这一魄马上就要灭了。他猛一转身,一条红线,瞬间已消失不见。

这边白子画还久久没有回神,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杀阡陌!”

惊天的怒吼,满是杀气,好不容易刚刚有了一丝希望,竟这样轻而易举被他夺走!

白子画面孔狰狞,疯了一般化作阵风追了上去。

余下的人或悲或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旷古一战,竟是以这种方式惨淡收场。

132。永不分离

离上次妖神一战转眼已过了三十年,那一战,死伤两百余人,却有近一半是死在白子画的手中。从那之后,仙界势威,妖魔依旧群龙无首,人间百业待兴,六界倒也相安无事,逐渐恢复繁华盛景。

轩辕朗和轻水终于还是结成连理,幽若继任了长留山的掌门,落十一和所有被杀死的长留弟子也都神迹一样活了过来,只是记忆全失。绝情殿里空荡荡的,白子画再也没有回来过。

六界的人都知道,当初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如今只是一个疯子,法力高强之外还不会受任何伤害,没有人打得过他,所以只能躲着他。他满世界乱转,整整三十年,只为了找杀阡陌要回花千骨的最后一缕魂魄。时常发狂失控,随便拉住一个人便问杀阡陌在哪,他的小骨在哪?

可是杀阡陌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妖魔们常常只听到白子画的名字就吓得心惊胆战,因为他问的方式实在太过恐怖。可是魔君到底在哪里,连春秋不败都不知道,他们又如何得知。

整整三十年,白子画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心中设想了一万种方式,找着的时候,该如何将杀阡陌碎尸万段。

终有一天,一个人找到他,告诉了他怎样找到杀阡陌。

那个人就是再入轮回的异朽阁主东方彧卿,仿佛和以前什么变化都没有,连面目都没有任何的不同,彬彬有礼而又深不可测的笑着。

有太多事情和太多疑问,可是白子画没有功夫去弄清,他只想知道小骨怎么样了。

杀阡陌被他找到的时候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嘲笑的望着他。

白子画没有想到他如今的法力会差成这个样子,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便制服了他。

“小骨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杀阡陌笑得如花妖冶:“我不会再让你再见到她的,大不了你杀了我。”

白子画一根根将他手指掰断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

“白子画,你再狠也狠不过我,我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出。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小骨了,不会再让你去伤害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整整三十年的绝望和痛苦瞬间爆发,小骨在他手上,他知道自己其实拿杀阡陌没有任何办法。

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语气坚定声音却沙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把她还给我……”

他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何所有人都不信呢?他会照顾好小骨会补偿她,再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杀阡陌何曾见过一向清高傲岸的他那个样子,心头一时也酸了。

小不点,你若在,愿意原谅他么?会不会怪姐姐自作主张?

他疯癫为你,痴狂为你,内疚、后悔、思念、寻找,整整受了三十年的折磨,是不是也够了?

你愿意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么?

杀阡陌长叹一口气:“我这几十年竭尽心力,也没有办法让她回复完全,毕竟三魂七魄只留下一魄而已。七年前我送她再入轮回,本想她这一世能平静安然的度过,现在也应该长大了,你去看看她吧……”

白子画愣了几秒,直向杀阡陌所说之地赶去。末了,终于还是回头对他说了一声多谢。

杀阡陌无奈的笑,终归小不点爱的人不是他,他再不愿,也应该放手了。

望了望周围一片虚空不由好笑,被白子画追着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了三十年,连皮肤都快起褶子了,也该出去晃悠晃悠,重新做他笑傲六界自在潇洒的魔君了。

知道了花千骨已经再次投胎为人,白子画一直狂乱暴动的心终于开始逐渐平静,恢复理智,却又无端紧张了起来。

一个很小很偏僻的村子,夕阳下屋顶炊烟缭缭,安静而和谐。

虽然隔得很近了,他依旧半点感受不到花千骨的气息。怕周围的人受到惊扰,他隐去了身影,顺着小路往前走,一面观微,很快便将村子全景和每个角落寻了个透彻。

找到了!

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白子画长叹一口气,飞身降临。

依旧是记忆中花千骨儿时的面容,他负手站在她的身后,久久沉默着,仿佛眼前的是一只小鸟,一不小心就会将她惊飞。

花千骨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小手脏兮兮的。

七八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还只是个矮冬瓜,比当初初见她时年纪还要小,白子画双手颤抖,好想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心疼她不懂爱惜自己,恨她怎么可以那样残忍的对他。脸上凉凉的,一摸竟全是泪水。

他找到她了,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花千骨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站得有人,很用心的把泥巴捏成一个圆球,却被旁边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抢了去。

“还我的泥泥……”花千骨很小声的抗议,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旁边的男孩才五岁左右,做着鬼脸吐着舌头:“你来抢啊,傻丫。”

花千骨嘟着小嘴站起身来,才没跨出两步就噗通一下摔进泥里。

“哈哈哈,傻丫头,连路都不会走。”听到她哭,周围的小伙伴笑着闹着一溜全跑了。否则被傻丫娘出来揪住得被打p股的。

花千骨摔得满身满脸都是泥,努力想爬起来,又滑倒下去。白子画在她面前显出形来,伸出手扶她。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把自己很轻易的提起,花千骨止住哭音,抬头看着他,立马眼睛就瞪大了,眨都不会眨。

白子画伸出洁白的袖子一点点给她擦着泥巴,露出她的一张小脸来。

“娘……娘娘……神仙……神仙……”

白子画忍不住笑了,这是至从小骨偷盗神器离开绝情殿,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笑。

花千骨整个人都傻了,忍不住抬起手里,摸了摸他的脸,想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有时候做梦,她也会梦到像这位神仙一样穿着白衣的人的。

却没想到在白子画的脸上印上了脏脏的泥巴五指印,她惊恐的连忙去擦,却越擦越脏,白子画抓住她的小手,紧紧的,微微颤抖着,舍不得放开。

“疼,疼……”花千骨嘟起嘴巴不高兴的瞪着他。

白子画袖一挥,已将她衣裳上的泥巴都除尽,伸出手擦着她还挂在眼角的泪水。

真好,这一世,她伤心难过时,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

“你是谁?你是神仙么?”

白子画想了想,轻轻点头,声音温柔而和蔼:“你叫什么名字?”

花千骨低下头:“我、我叫傻丫……娘,娘,快来看神仙!”

屋里一个妇人挽着衣袖出来:“傻丫,是不是又摔了,还是被欺负了……”

看到白子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千骨跑到她跟前,扯扯她的衣角:“神、神仙……”

傻丫娘吓得大叫起来:“傻丫爹,快、快来啊……”

不一会儿,一个壮实的男子一手拎块n布,一手拎一光p股娃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小肚兜的小萝卜头,刚学走路,摇摇晃晃的。

“瞎嚷嚷啥,我正在给娃换……”看见白子画也整个傻掉了。

白子画看着他俩,有礼的拱了拱手:“在下白子画,想带傻丫离开,收她为徒,希望二位可以允许。”

傻丫娘更呆了,什么?神仙要收她家傻丫做徒弟?可是……

“不瞒您说,我、我家傻丫她这里有问题,大夫说她永远都只有三四岁小孩的智力。您收了她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白子画点头:“我知道的,没关系,我和这个孩子缘分很深,以后每半年我会带她回来探望你们一次。”刚见到,他就知道花千骨的心智残缺,还有身体许多方面都有缺陷。可是仅凭残留下的一魄能够做成这样,甚至再入轮回,杀阡陌已经很了不得了,难怪会虚弱成那样。

夫妻俩嘀咕半天,一起很高兴的点头答应,能给这样的人做徒弟,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那她我就带走了,傻丫,给你的爹娘磕个头。”

花千骨傻呆呆的磕了个头,可是为什么要她磕头啊,为什么她要跟着神仙走,难道爹娘把她卖了么?她知道她傻,可是她很听话啊!想到这又呜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

傻丫娘也哭了起来,塞了两个烧饼在她怀里,傻丫乖啊,长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坏人的,你不能一直傻傻的在家里被欺负,然后长大了找个同样傻傻的人嫁了,那样就太可怜了。

白子画弯下腰将花千骨抱在怀里,向夫妇二人道了个别,然后径直飞向天际。

吓得傻丫爹娘跪地不起,原来真的是神仙啊。

居然飞起来了,花千骨忘记了哭,兴奋的到处张望着,有些害怕的一只手使劲抱住白子画的脖子,一只手去抓身边的云。

“神仙,我们要去哪?”

白子画看着她,神色恢复成以前的淡然平和:“我不叫神仙,以后你就叫我师父。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真的么?可是傻丫想回家。”

白子画抱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你的名字叫花千骨,傻丫就当作r名吧,过些日子师父就带你回家。现在我们先去找你师叔给你看病好么?”

“师叔也是神仙么?”

“是的。”

“呵呵,那好吧。”花千骨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像白云一样。

笙箫默看着白子画和趴在他怀里睡着了的花千骨,把一些珍稀药材递给他:“为什么把我叫出来,终归是你的家,你连回都不想回去了么?”

白子画远远看着海上的长留山,缓缓摇头:“我曾经为了长留杀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你无需始终耿耿于怀。不过能看到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总算是放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时疯疯癫癫,六亲不认的模样真的很可怕。”

白子画摇头:“哪怕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恨不得每时每刻将她抱在怀里,怕她再出任何意外。要是再失去她一次,我……”

“没事的,都结束了。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么?”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好好照顾她。上辈子我为了天下为了自己肩头的责任,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在拔出轩辕剑的那一刻,白子画就已经死了,今生,我只为她而活。”

笙箫默一震:“可是你还是打算以师徒名分和她待在一起?”

“我不知道,只是目前,这是最适合我俩的身份。但是她如果还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笙箫默无奈苦笑:“师兄,你变了。”

白子画淡然摇头,目光清澈如水:“我没变,我只是怕了。心头只容得下她,再容不下那么多的是与非,对与错了。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高尚情c?这仅仅是一个词?还是奉献出自己幸福,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才会有的一种感觉?我此生心系长留,心系仙界,心系众生,可是却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我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天地,可是终归还是负了她负了我自己。对于爱,曾经我们两人都做错了,结果落得两败俱伤。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放弃她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终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怎么办?”

白子画身子一震,脸上一抹悲凉:“谁知道呢,我倒是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要知道,简单的快乐着。”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离去,笙箫默径直飞回贪婪殿上,看见摩严始终负手遥望着白子画远去的方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花千骨揉揉眼睛,发现两人已经降落在地上,周围都是青山绿水。

“师父,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要不小骨给它取个名字吧?”

花千骨拍拍小手:“好啊,周围都是云,就叫云山好吧?”

白子画点头,蹲下身子,从怀里取出两颗五彩透亮的铃铛挂在她脖子上。

花千骨喜欢的打紧:“师父,小铃铛上为什么这么多裂纹啊?”

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因为被一个很笨的人不小心弄碎了,可是还好,至少它还在……”

花千骨望着白子画悲伤的脸,突然很想像她哭的时候娘亲她一样也亲亲他,可是师父是神仙啊,她可不敢。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妄图让铃铛发出更大的声音,却又不小心摔个东倒西歪。

白子画扶她起来,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向山上走去。一高一矮两个白色的背影掩映在一片翠绿葱茏之中。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云山苍苍,阵阵清脆悦耳的宫铃声随着风儿飘向远方。

——完——

后记:

辛苦大家等了那么久,因为结局有点长,所以熬了那么久才熬出来。中途几度垂泪抓狂,终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正文收尾。第八卷为番外,可看可不看。没什么悬念的写一些师徒在一起的生活,美好而简单,东方会出场,h或许有或许没有,抱头哭嚎,我不知道师父的h怎么写。此文去年5月1日开坑,一年五十多万字,回头看看能走到现在实属不易。其实一开始我想的很简单,只觉得写了琉花还不过瘾,再来个升级版好了,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剧情大纲,边写边想,造成了文里许多前后结合不上,错漏百出,还有想不出下文了就剧情停滞不前的状况。时常会把杀阡陌打成沙琪玛,不择手段打成不折手段,春秋不败打成东方不败,多谢有大家一直包容鼓励,建议指正,我才能最终坚持写到最后。此文和琉花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有很多温暖却决绝,仁慈却固执,美好却绝望的爱情。

许多人对这样的感情或许无法认同,可是果果的眼里的爱就是如此固执而纯粹,不可亵渎不可轻言放弃。我想真正用力去爱过去付出过的人,一定能够读懂。记得在回羽中的关于花千骨文学模式的长评中我这样说到过。在本文中,我一直没留意技巧,而是信马由缰,想哪写哪。比较注意的是故事的剧情,还有里面人物形象的塑造和几个人物关系。白子画,轩辕朗,杀阡陌,东方彧卿,南无月,五个人和花千骨的人物关系尤其具有代表性。白子画如师如父,对千骨谆谆教导,多番爱护;东方如友人如知己,与千骨相处日久,感情逐深;轩辕朗代表的是少女儿时青梅竹马的青涩朦胧的爱恋;杀阡陌像兄长像姐姐,对千骨有宠溺有怜惜;南无月则像弟弟像孩子一样需要她的照顾她的保护。他们五人在千骨的生命的隐含层面分别扮演了:父亲、兄弟、友人、初恋、孩子,五个不同的角色。对师父的崇拜仰慕,对杀阡陌的撒娇随性,对蓝颜知己的依赖信任,年少时的青涩之爱,对小月的疼惜之情。

放到一个大的背景下来看,这是几乎所有女子一生都可能会遭遇的几种爱的形式,每个人最后的选择因各人的性格和环境等而不同。但是能够肯定的是,每个女孩心里面都藏着个神仙师父。有的读者可能喜欢东方那种类型的爱,有的读者可能喜欢杀阡陌或者是轩辕朗。他们也都是花千骨生命中的“贵人”,他们也都完美而强大,他们的爱也都真挚热烈又美好。可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果子最喜欢师父,如同在这红尘中向往着那一点干净的梨花白,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白子画的美好,正在于他不需要世俗的恭维打千,他不需要说会不会更适合当一个好相公,能不能给一个女孩幸福。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站在每一个女孩的心底。我们企盼他,可是永远无法靠近他,而宁愿自己是梨花瓣上沾染的那一点烟火红尘。

《花千骨》是果果的一个童话,而白子画,是童话中的童话。它寓意着每个女孩的成长,寓意着她们的每一个遇见,更是我心中所渴慕的,在现实中所没有的纯粹至死的爱情。对于果果来说其实真正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回到平淡而美好的最初。可是又觉得心里有小小的遗憾,或许是因为还不够幸福,所以写个番外来yy,来填补。也许对于这样的结局许多读者都不满意,毕竟爱到最后,竟只落得一人疯癫一人痴傻,才能在一起。这样的结局就算不是悲剧,也不能说是喜剧。但是只有这样的结果,对于小骨和师父来说才是真实而圆满的,才能地久天长。初稿仓促完成,许多不足之处在所难免,希望大家指正包涵。唯一的希冀是这篇文能够带给亲和其他言情小说不一样的回忆和阅读感受,哪怕阅尽千文,在很久以后,也能隐约记得曾经有这么一篇文给你带来过感动。最后谢谢所有一直支持果果的读者,贡献了自己名字来客串的果冻,还有情尊的亲们。

么么么,番外暂没想好,大家留意公告。

朝朝暮暮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午后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云山山高百仞绵亘十里逶迤蜿蜒峰峦秀特半面临海俯瞰东南。从上空望去一片苍茫如画浓如泼墨。幽若、落十一、舞青萝还有火夕一行人盘旋已久却始终没办法下去。

“尊上太过分了设这么强的结界这次把勾栏玉都偷偷带出来了还是进不去么?”

幽若哭丧着脸嘟起嘴巴她和当初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在长留大殿三尊议事之时会故作老成端出一副掌门的架子。那时大战结束白子画被疯摩严、笙箫默都无心继任掌门。下一辈里本来落十一资质最好却又失了忆。考虑到多方面最终还是决定由幽若担任。她起先因为觉得好玩便答应了却没想到那么麻烦这些年开始死缠着落十一想将掌门之位让给他。

至从听说白子画终于找到花千骨后这一年她便三天两头往云山跑想要见她一面。无奈白子画竟不近人情不许任何人进山不管他们众人如何哀求都丝毫不为所动。

幽若无奈只好假公济私偷偷带了勾栏玉来。那一战之后十六件神器重新封印再次分别由不同人不同门派看管幽若便代长留收了勾栏玉毕竟那是对她和骨头师父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样都破不了白子画的结界幽若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又尝试了半晌依旧破不了结界。众人无奈却又不甘无功而返幽若只好c着腰大声吆喝起来。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再好好求求尊上哪怕只让她看一眼知道师父还好好的可是白子画居然连面都不肯露。

“你们回去吧——”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淡漠如水凉到人骨子里去了。

“尊上就让我见一见骨头师父吧求求你了!”幽若可怜巴巴道众人也跟着哀求。

“她很好不用担心以后不要再来了。”

幽若怒道:“她虽是你徒弟可也还是我师父!凭什么不让我见她!我不管我不管今天不见到骨头师父我就不走了。”

“你若如此我便带她离开重新找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好了。”

幽若欲哭无泪火夕拉拉她:“咱们还是回去吧过些天再来好不容易从我师父那里打听到他们在这里要再换了地方要见就更没希望了。”

幽若无奈跺脚:“师父死时尊上狂的样子你都忘记了?这些年他一直都情绪不稳神智不清。骨头师父居然他亲手杀她他恨都恨死了。如今把师父关在山上谁也不让见要是折磨她报复她怎么办?”

舞青萝哈哈大笑:“幽若你在想什么呢尊上内疚的不行补偿千骨对她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再伤害她。”

“那他干吗不让我们见师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落十一拍拍她的肩:“尊上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已经没事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们先回去吧……”他其实也好想见见花千骨有太多话想要问她。许多事他总感觉身边的人在瞒着他。例如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屋子里养一堆蚕宝宝和五颜六色的毛毛虫……

“可是我想她啊呜呜呜……”幽若咬着下唇握紧拳头。虽然明知道不能说当初尊上的选择有错可是她心底还是恨死他了。

众人徘徊半天终于还是无奈离去。

……

云山之中白子画收回遥望着他们一行人的目光看着院子里小跑的花千骨。她正努力的平衡着自己的身体迈开步子额上全是汗水粉嫩的脸上红扑扑的脖子上的铃儿叮叮当当一直在响。身后跟着变做小猪模样的哼唧兽迈着四只小短腿同她一起跑。

花千骨跑两步又偷瞄一下白子画每次当她保持不了平衡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就会感觉四周空气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托起。

“师父傻丫跑不动了傻丫错了不要再罚了……”

白子画微微皱起眉头:“不要再称呼自己傻丫我说过你叫小骨。”

空气中顿时一阵寒气花千骨身子瑟缩一下。

白子画愣了愣神色回复淡定。她再不如以前那般乖巧伶俐也失去了以往所有的记忆几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知道他爱她是本质的那个她是全部的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轮回多少世也永远都不会变。可是一方面却又始终痛苦心有不甘希望她依旧如从前那般依旧深爱着他又矛盾的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

手抚过额头声音如春风化雨:“师父没有在罚你。你身体太弱没办法掌握平衡甚至辨不出颜色不能全靠外力和药物来补得多锻炼。而且你绕着院子还没跑完一圈……”

这样以后怎么御剑怎么修仙怎么陪他到天长地久?

花千骨瘪着小嘴气喘吁吁的样子:“可是小骨没力气了。”摇摇晃晃的便向白子画怀里扑去。

为什么师父总是有时候会变得好奇怪?

白子画搂住她小小的身子用袖子擦着她脸上的汗水却现突然拽不动了。

“你咬我袖子做什么。”白子画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放开。”

花千骨仰起头嗅嗅松开牙:“很好闻师父我饿了。”

白子画站起身:“想吃什么?”至从把小骨领回来这一年他的厨艺简直是突飞猛进。她几乎什么都不会他必须很细心的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还好他不是从她一生下来就把她领回来否则……想到手里抱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孩不由一阵莞尔。

“和昨天一样的。”她已经不记得都吃过些什么了隐约只记得昨天的很好吃“师父抱……”

她攀着他大腿努力往上爬哼唧兽绕着他俩开心的转圈圈。白子画无奈的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她每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食量是他的两倍都不止总是没走几步就喊累。莫非不是小骨转世是小猪转世不成?

花千骨看他扬起嘴角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然后嘟起嘴巴往上面凑。白子画再次无奈的转开脸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放到房中案前。

“不要调皮我去弄吃的你先把前几日为师教你认的字再练习一遍。”

他白子画的徒弟连从一到十都不会数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好。”花千骨一拳握住毛笔奋勇的准备在纸上开始写。

白子画摇头握住她的小手扳开她肥肥短短的小指头:“说了多少遍了笔不是这样拿的。”

那手如此之小他一掌就可以包裹下她的两个小拳头。微微有些出神花千骨此时猛的抬头狠狠的撞上他的下巴。

“呜……”花千骨抱着脑袋疼得眼泪哗哗的看白子画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伸出手揉着她被撞疼的地方不忿的嘟起嘴巴。

“谁让你总是大大捏捏不注意的。”他稍一不留神看着她就磕磕碰碰个鼻青脸肿。

白子画转身刚一出门花千骨立刻弯下腰把不停咬她裙角的哼唧兽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塞了根笔让它咬在嘴里。

“小哼唧好多字哦手会很酸的帮我写几个。”

哼唧兽咬着笔杆在纸上拖着一个个长长的“一”。

花千骨也开始奋笔涂鸦。

待白子画做好了吃的来看着书房里乱糟糟的一团只能叹气。

“怎么从桌上写到地上去了?”

“桌子太小。”

“那又怎么从纸上写到脸上去了?”

“嘎?”

白子画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擦着她脏兮兮的都是墨迹的脸。

“不知道的以为你掉墨缸里去了。”

“不是我是哼唧。”花千骨张开嘴想咬那只正蹂躏着自己小脸的温润如玉的手却怎么都咬不着。

哼唧兽心虚的看看被自己打翻的砚台还有花千骨衣服上和自己身上的墨迹小跑两步躲在花千骨身后在地上白纸上画下一串黑色的梅花小脚印。

白子画无奈苦笑:“学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只会写‘一二三’?”

“不是的我有进步的我今天还学会了写这个。”花千骨扯出张纸把歪歪扭扭的“八”和“十”拿给他看白子画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

“好了还是吃饭吧。”

饭桌上花千骨怀里抱着哼唧兽一面自己狼吞虎咽一面喂它。哼唧兽似乎很享受饭来张口有人伺候的感觉一面吃一面愉悦的出哼唧声。

白子画想起糖宝心里一阵堵。其实他并不担心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终归是神不同于常人十年、百年、千年总有一天魂魄会再次聚生成形神智会恢复如常。如果那时她记忆没有恢复难道自己就这样永远骗着她假装过去的那一切从未生过么?可是如果让她回忆起了一切他们两人还能这样坐在一块吃饭么?

不让她见幽若甚至其他任何人或许只是潜意识里在害怕想将她同过去一切都完全隔绝不让任何人说任何事给她听。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

……

“师父我热我要去河边洗澡。”她今天跑步出了好多汗还弄得一身都是墨汁。

“不可以你不会游泳。”

“你带我去你帮我洗。”

“男女有别你要学会自己洗。”

“那哼唧陪着我。”

“它的公的也不可以。”

花千骨无语了嘟着嘴巴指着那个装满了热水的级小的木桶:“那我要换个大一点的我不要这个。” 她又不是哼唧怎么可以把她塞这么小的桶里去。

“不行。”他还记得她上次在澡盆里被滑倒差点没被淹到。

花千骨眼泪汪汪的瞪着白子画。

白子画蹲下身子:“要不别洗了。”小小的清洁法术而已。

“小骨喜欢泡在水里。”花千骨扯着白子画的衣角不让他走以前都是娘帮她洗的为什么师父就不可以。

白子画摸摸他的头:“乖你自己可以的。”说罢把她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拎着哼唧兽出去了。

可是只不一消会就听到房间里啊呜一声惨叫。冲了进去只见花千骨东倒西歪的摔趴木桶旁边的地上小小白白光溜溜的身子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睛。

“该死!”

白子画一把把她拎起来又塞回木桶里三下五除二刷干净了包裹住然后熟练的给她穿上衣裳。

开始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做人家师父还是做人家爹爹。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她完全未育的身子可是那时他只当自己是她师父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就算没有邪念也难免觉得尴尬别扭。

花千骨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皱着眉头。人家又不是故意摔倒的谁让他把她衣服放那么远。

白子画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道:“不放远点早被你湿透了。”谁让她不好好洗澡总在那玩水的上次穿着的衣服出来差点没生病。

花千骨有些困倦的打着呵欠把头埋在他胸前白子画替她擦着头见她似是睡着了抱她到隔壁卧房床上正准备放下却没想到衣襟被她抓得死死的。

轻轻扳开她的小爪子花千骨迷蒙的睁开眼来。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

白子画无奈只好抱回自己房里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花千骨这才安心睡着。一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夜夜哭闹。如今跟他生活久了这才稍微好些不再吵着要娘要回家了。可是依然害怕每晚都非要跟他睡在一起他不睡她也便不肯睡。偶尔把在怀里睡着了的她扔隔壁房里她半夜又爬到自己床上来。白子画想着她以后会慢慢长大不能养成坏习惯可是又拗不过她的鼻涕眼泪花花也便只能随着她了。

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总是难免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不断自己忘记可是那些伤实在是太深太刻骨亲手杀了她的痛苦还有整整三十年的折磨总是一遍遍在梦中回放着让他一次次痉挛而颤抖的醒来将她紧抱在怀中几乎窒息。

平静和淡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就像是被她暂时压制住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如今的自己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花千骨却如同娇弱的花朵一不留神就可能生各种意外。他的心始终悬于一线私下暗潮汹涌片刻也不敢让她离开视野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打击。常常整夜整夜的睁眼凝视着她的睡颜脑子里空白一片。

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头埋入怀中。

只是为什么会又提前了?掐指默数还有两百零三年。

“师父……”

入定中隐隐听到一声极小的嘟囔神魂顿时归位头脑一片清明窗外山花与树的窃窃私语似乎都近在耳旁却依旧躺着未睁眼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个重物一大清早醒来就开始在那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师父?”

那小家伙又贼头贼脑的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白子画依旧没反应心里有些好笑怎么又趴到他身上睡来了上辈子这辈子似乎都改不了这恶习。

花千骨见白子画未睁眼开始兴奋起来下巴尖放在他胸前蹭来噌去然后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若是白子画醒着她才不敢如此放肆师父平日待她虽好却并不宠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很严格的。有时候脸色一变眸子冷得跟冰凌一样可吓人了。

通常她睡着的时候师父还没睡她醒的时候师父已经醒了或者便是偶尔噩梦会将她搂在怀里箍得难受她一张嘴也便立马睁眼。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时候的样子好看到叫她几乎移不开眸子。那种漂亮却又和以前老跟自己玩的那个姐姐的漂亮不一样姐姐的漂亮叫人见了满心欢喜师父却叫人又惊又惧胸口砰砰乱跳想亲近却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趁着他好不容易睡着花千骨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刮刮他的鼻子拨弄拨弄他的睫毛。

白子画哭笑不得这样的早晨和谐而美好他微微有些沉醉便也由得她胡作非为只觉得脸上样样的直到心里去了然后便是突然一片y影笼罩唇上突然一凉身子不由轻颤。

花千骨偷亲得逞得意的眉开眼笑见白子画似要睁眼吓得立马趴回他胸前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为了效果真还出两声小猪一样的呼噜声。

白子画低眼看着她无奈至极望着窗外天空湛蓝如洗心中如一弯泉水平静而又适意。他用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苦还有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堆积如今这看似幸福的生活虽流光溢彩却脆弱如同琉璃经不住盈盈一握。

手轻轻抚摸着花千骨的:“小骨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生辰了我带你下山探望你爹娘和弟妹。”

花千骨一听立马忘了自己还在装睡兴奋的一把搂住白子画的脖子。

花千骨通常每半年回去小住三两天一家五口住在简陋的房屋里已算拥挤自然是没有白子画的栖身之处。带她回去之后白子画便隐去身形在不远处安静的守候着有时候夜里风中一站便是整夜。

以前他为了长留为了仙界c心劳力四处奔走心中装的是大道和芸芸众生。虽然辛苦可是充实而有意义。如今单调而漫长生命里便只剩下花千骨一人了。

时常会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是在做梦而如今这个小骨只是他用来自我安慰的幻影。

亲手杀她的那一幕丝毫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胜似凌迟而如今这什么也不记得的小骨是他暂时的止痛药。他一直想不明白究竟要恨他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决绝而残忍。而当她终有一天恢复完全自己又该怎么办。

始终犹豫不决着一转眼五年过去。花千骨已经十三了这些年经过白子画悉心调理身体健康了许多。可是反应能力和理解能力各方面都依旧迟钝比起前世不知道差了多少。可是终归少女的身段模样渐成几乎与当初一模一样看得白子画是又喜又惊又惧。

“师父师父我终于学会了!”花千骨一头扎进白子画的书房扯着他袖袍把他拉到了院子里。

“学会什么了?”白子画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

“镜花水月啊!我练给你看。”

花千骨站在院中兴奋的舞起剑来当初她夜里白子画在院中舞这套剑法简直惊为天人非缠着要学整整两年也不过学会了这前面二三式。而且虽说学会却也只是勉强不错||行动笨拙出剑无力丝毫未得剑招行云流水的精髓。

白子画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凡人一生短暂以她这样的程度就算有自己的教导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仙。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再死一次再等她重入轮回么?

花千骨挥汗如雨的停下来正等着听他表扬却见他一言不的在出神不由嘟起了嘴巴像往常一样扑到他怀里搂住脖子往上趴。

感受到她剧烈喘息下起伏的胸膛已经不如当初那般一马平川微微变得柔软。白子画心头一慌猛的将她推离。

不能再等了……

花千骨看着面前桌上放的一碗桃花羹开心的拿起勺子。她最喜欢吃师父做的桃花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总是很少做。只有偶尔她读书读的好了会奖励她。看来今天自己的剑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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