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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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猛虎出柙

鬼眼刺客灭宝失去右臂,吴战威也伤了左臂,原本实力悬殊的两人一时间斗

了个难解难分。

另一边小紫与女刺客的交手更像是话家常。小紫笑道:「姐姐的身材真好呢,

虞家姊妹的身子人家也见过,好像还及不上姐姐呢。」

「小贱人,知道我们是龙宸的人,还敢下手」惊理森然道:「知道龙宸的

报复手段吗」

「知道哦。」小紫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姐姐知道人家的手段吗」

「贱丫头」惊理一指按住娥眉刺,朝小紫眉心刺去。

小紫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掌中多了一只血迹斑斓的玉瓶,正是程宗扬一直带

在身边的都卢难旦妖铃。

这只瓶子,程宗扬琢磨过不少次,怎么看都是个实心瓶,跟铃铛扯不上半点

关系。然而小紫玉掌轻轻一摇,一串铃声从瓶中传出。铃声带着奇特韵律,仿佛

来自九幽之下的异界。

那声音鬼气森然,以惊理的修为,心神也为之一滞。紧接着一只鬼手破空而

出,如幻影般穿过她掌中的娥眉刺,重重击在她的" >前。

惊理的身形蓦然后退,高耸的" >部不停起伏," >前的皮革已经多了一道爪痕,

她目如寒冰,恨声道:「幽冥爪」

小紫笑道:「很好玩吧。」

妖铃声响,又是一只鬼爪飞出。幽冥爪一经施展便" >魂附骨,不死不休," >

本无法闪避,只有硬拼一途。惊理全力封格,她如针刺般尖锐的真气对" >魂毫无

作用,只能靠本身修为硬挡,接着体内剧痛,经脉已经受伤。

惊理修为稳在小紫之上,却被冥幽爪打得狼狈不堪,她咬牙道:「好歹毒的

小贱人」

幽冥爪是幽冥宗绝学,透过抽取" >魂的力量凝成鬼爪,威力相当于" >魂生前

的全力一击。

幽冥爪的诀法并不艰难,有第四级入微境的修为就可以施展,但幽冥爪每出

一招都要耗费一条" >魂。如果" >魂生前修为平平,全力一击也没什么效果;如果

是高手,世间哪来那么多高手让人抽取" >魂

因此幽冥爪只能算是一种肋绝学,幽冥宗内也没有几个人修炼。这个小贱

人小小年纪就两次使出幽冥爪,手上至少已经有两条" >命。

小紫笑道:「别冤枉人家,人家是刚捡的,还有两个一起给你好了。」

惊理略一思忖,才知道她抽取的是自己四名同伴的" >魂。妖铃连声响起,两

记幽冥爪接连攻出。这四记幽冥爪相当于四名刺客各自全力一击,而且在妖铃催

发之下," >本不必凝气换招,攻势迅猛至极,以惊理第五级坐照境的修为也难以

承受。

勉强封住最后一记幽冥爪,她也口吐鲜血,从墙上跌落。

程宗扬也明白过来,难怪自己吸收不到死气,原来都被小紫用都卢难旦妖铃

抢走了。

那只妖铃原本是幽冥宗的圣物,建康之战,古冥隐落在小紫手中,毕生所学

都被小紫毫不客气地搜刮干净。那只妖铃在自己手中顶多让月丫头听话点,在死

丫头手中却成了杀人夺魄的利器。

鬼眼刺客与吴战威拼得两败俱伤,武二郎从后赶来,双刀带着无数鲜血朝鬼

眼刺客斩去;程宗扬来不及阻拦,灭宝就被武二那厮分尸了。

「停」程宗扬连忙拦住杀起凶" >的武二郎,免得他顺手把那名折肩断腿的

刺客也干掉。怎么也得留个活口,问问龙宸为什么要找自己麻烦吧

武二郎一拳把受伤的刺客打晕,然后扯起吴战威。

吴战威哈哈大笑:「二爷咱们又见面了」

武二郎" >着颈后的虎斑,一直牛气哄哄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吴大

刀,听说你娶婆娘了你可欠了我一顿酒啊」

「好说等回建康,我给你补上到时候让我婆娘出来给你倒酒」

「拉倒吧嫂子倒酒,按规矩我得跪着喝,这事儿我武二不干」

「哟,二爷长学问了,还知道规矩。」程宗扬揶揄道:「谁不知道二爷是天

生大爷,见人大一辈,竟然把吴大刀当哥,这也太给我们面子吧」

武二郎眼一瞪:「二爷佩服的是好汉吴大刀身上这伤放你身上,早就哭爹

喊娘了。」

「武二。你哪只眼睛见过我哭爹喊娘了」

吴大刀压住伤口,哈哈笑道:「吵接着吵这么吵着才热闹」

两人却不吵了,程宗扬打量武二郎,武二郎也打量他,半晌后两人同时露出

笑容,流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

当日在南荒,武二郎身负重伤、修为大退,接着又和苏荔分手,整个人像死

狗一样,蔫得不成样子。

数月不见,武二郎没有半点风霜之色,倒像是在哪儿过了个肥年,吃得红光

满面,这会儿又是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牛气冲天。

「伤好了」

武二郎一摊巴掌,气势十足地说道:「六重正宗的九阳神功」

「干你说六的时候不要伸五" >手指头好不好」

武二虎目一翻:「二爷乐意你看不顺眼,二爷这就拍屁股走人。江州这破

事,二爷就不管了」

程宗扬道:「二爷来江州给我助拳的」

「呔平白给你助拳二爷才没那么闲。」武二郎道:「无利不起早,二爷

听说江州招雇佣兵,正好手头缺钱,想赚两个钱花花。」

程宗扬笑道:「这个好说,两个银铢一个月,干不干」

武二郎扭头道:「紫丫头二爷急着赶路,咱们回头见」说着拔腿就走。

程宗扬好整以暇地说道:「二爷慢走,见着苏荔族长对她说一声,她那一成

股份恐怕没了。」

武二郎停下来,「啥股份」

「当初在南荒,大伙分股,说好由我打理,二爷和花苗各有半成股份。二爷

充当大方,把自己的半成给了苏荔族长。如今我把全部资金都投到江州,里面有

苏荔族长那一成。二爷若愿意,就在江州帮苏荔族长照看生意;要是不乐意,就

当我没说过。」

程宗扬接着哈哈一笑。「二爷,我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就算江州

失守,苏荔族长的钱血本无归,赔得底儿掉也跟你没半点关系,责任全由我来负」

「你算老几负得起吗」武二郎瞪着眼吼道:「她的钱就是二爷的钱谁

敢动二爷一文钱试试」

「二爷的意思是,苏荔族长的股份你看着」

「废话」武二郎吼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那是我们的钱」

程宗扬笑眯眯道:「不合适吧」

「哪儿不合适」

「合适合适不过工钱的事二爷是不是直接跟苏荔族长算」

「啥钱」武二郎恨铁不成钢地朝他脑袋上一拍,「自家的生意还要工钱

你傻吧你」

龙宸七名刺客或死或擒,庭中的禁音术已经失效,城上的喊杀声隐隐传来。

武二郎在江州已经待了几日,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也

跟他老人家没半文钱关系。

这会儿得知城里的生意有苏荔的份,武二郎的眉头立刻皱得老高。「不成,

二爷得去看看免得那些废物被人打进来,动了二爷的生意」

程宗扬朝吴战威竖了竖拇指。看不出武二这" >胚还是个居家好男人,对自家

的生意够上心的。只不过武二这厮也太护食,就这么躐到城上,恐怕臧修他们先

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死丫头」

小紫朝他摆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程宗扬也不废话,把吴战威背到肩上,

一边去追武二。

卓云君被雁儿扶着仍站不起身,她跪坐在地上,望着武二的背影,眼中流露

种种惊愕、不甘、羡慕和懊恼。

镇教的九阳神功被一个全无关系的外人学去,她身为太乙真宗的教御却沦落

人手。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六朝各派宗门多如牛毛,论起最危险的组织,黑魔海当仁不让坐头把交椅。

若论最神秘的组织则莫过于龙宸。作为一个纯粹的杀手组织,龙宸刺客团始终笼

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若非小紫揭破,绝少有人知道凶名昭着的妖星都隶属于龙宸,更没人知道妖

星中的昭旦、昭明双星就是虞氏姊妹。

妖星者,五行之气、五星之变,如见其方,以为灾殃。天道有常,不在群星

之中的流星、彗星则称为妖星,分别是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填星这金木水

火土五星" >华流散变化。

三十六妖星大都是其他门派的弃徒,抛弃原来的姓名,以妖星为名,本身来

历足够神秘,但他们只属于龙宸外围,龙宸内部真正的核心,连他们也未曾真正

接触过。

但谁也没想到辰星一组的拂枢、灭宝会在短短几个照面间被斩杀殆尽,此时

连仅剩的惊理也到绝境。

惊理竭力施展身法在楼内疾掠,她的动作迅捷而隐蔽,皮制水靠紧贴在身上,

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那具凸凹有致的身躯在楼梯上一掠而过,下一个瞬间侧身闪

入一间空房,然后往桌侧一伏,使出遁术,借助光线和室内的器具隐住身形。

她的面罩仍在,身上的连体水靠却破开一条裂缝,露出腰侧雪白肌肤和一道

溢血的鞭痕。

那个小贱人" >损至极,方才交手时突然挥出一条紫色长鞭,险些将自己腰椎

打断。如果不是自己打出最后一枚防身的娥眉刺,只怕刚才便束手就擒。

她屏住呼吸,真气在受创的经络间行走,缓慢积蓄力气。她知道那个可怕的

大汉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个小贱人。她的修为在自己之下,只要自己的真元恢复

少许就能轻易脱身。等一个月后自己的功力尽复,这个小贱人就该后悔她为什么

要生出来。

忽然颈后一凉,一个悦耳的声音轻笑道:「原来在这里啊。」

女刺客顾不得思索自己为何会露了行藏,立即出掌,向后拍出。突然腰后一

痛,一丝尖锐痛楚钻入腰椎,接着经脉间微微一震,刚才积蓄的些许真气顿时消

散。

一只纤纤玉手晃亮火折。

「姐姐跑得好快,人家差一点就抓不到你呢。」

惊理冷冷看着她,没有开口。每一名龙宸的刺客都接受过审讯训练。在审讯

中最有力的抗拒不是激烈的反抗或者巧妙的谎言,而是沉默。

激烈的反抗会大量消耗体力,使自己过早崩溃。再巧妙的谎言也会暴露过多

的讯息,只有沉默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小紫笑了起来。「你以为不开口就可以了吗」

尖细的娥眉刺穿透皮革,在女刺客高耸的" >房上微微一挑,准确地挑住她的

" >头,然后刺进去。

戴着面罩的女刺客眼神冰冷,看着自己的娥眉刺从黑色皮革上穿过,将她高

耸的" >房与皮革连在一起,仍旧一声不吭,连呼吸都保持平静的节奏。

少女轻笑一声,把她翻转过来。穿着娥眉刺的双" >撞在地上," >头传来撕裂

般的痛意,接着背后一凉,水靠上那条隐蔽的拉链被人拉开。

布帛撕裂声起,那少女没有剥下她的水靠,而是把手掌伸到里面,直接把她

的贴身衣物扯碎,只剩下一具赤裸胴体包裹在冰凉的皮革中。

「雁儿,把蜡烛拿来。」

烛光摇动着移到自己背后,接着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皮肤

好白呢,腰这么细呀我刚才问吴大刀,他说这个女刺客最少有三、四十岁,为

什么一点都不老」

「这就是修真养气的好处。像她这样的修为,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身子也

不会显老呢。」

「这么好啊。」雁儿忽然嘻嘻笑了两声,「她的水靠好像有点小,贴这么紧,

身子都被人看光了。」

「她的身子好不好看」

「还好啦。" >子大,屁股也大,奴婢听说男人就喜欢这一种的,就是不知道

脸长得漂亮不漂亮。」

小紫笑道:「让她做婊子好吗」

「好啊兰姑正发愁楼里的姑娘太少,不够用,就让她当婊子好了,谁让她

那么坏,想害我们。」

两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着,谁也没有理睬女刺客的反应,好像

她已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体。

惊理神情冷漠地闭着眼,透过言语使被审讯者产生不被重视的卑微感,进而

恐慌,以此打破被审讯者的心防,这种伎俩,龙宸要多少有多少。

「要不要测试一下」

「好啊。」

惊理的眼皮一动,被一双柔软的手指撑开,接着看到一名美貌少女俯身望着

自己。「坏女人,你被我们抓到就要乖乖听我们的话,明白了吗」

惊理的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前天我们也抓到一个女贼,叫」

看到雁儿求助的眼神,小紫笑道:「罂粟女啦。」

「对了,是罂粟女。」雁儿努力装出凶巴巴的表情,「她像你们一样偷偷进

来做坏事,也被小姐抓到了。本来她也好骄傲的,小姐在她两颗" >头上都开了洞,

还挂了两只铃铛,她就听话了。」

「笨丫头,你的口气好假啊,真事都让你说得没有了。」

雁儿懊恼地说:「奴婢是不是还不够凶」

「凶巴巴有什么用她们又不怕的。好了,把小花放进去吧。」

背上忽然一凉,一条蛇般的物体进入皮衣内,在自己赤裸的胴体上游动起来。

惊理的皮肤猛然绷紧,一声惊叫已经到喉头,又被她强忍下去。

那条蛇在她皮衣拉链间游动一圈,然后一头钻到衣内。她能感觉到蛇身冰凉

的鳞片在肌肤上摩擦,从她的背部缓缓游到腰间。即使被人用刀切开皮肤,她也

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对蛇类的恐惧却是女" >的本能。

惊理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蛇身游过自己的臀部,接着挤入臀缝。那只妖异

的蛇头在臀间蠕动着,能清楚感觉到蛇头包裹在鳞片下的骨骼。蛇头一点一点接

近,忽然蛇口张开,一条冰凉蛇信闪电般的从自己的肛蕾掠过。

正当惊理接近崩溃的时候,那只试图挤进自己肛中的蛇头突然消失,紧接着

又在下体出现。它狰狞地张开蛇口,尖锐的毒牙猛然合拢,咬住自己秘处最柔嫩

的部位。

在女刺客的尖叫声中,雁儿正对着闹钟认真做纪录。「反应时间,十七秒。

敏感度,乙级。反应强度,丙」

惊理惊魂甫定,才发现身上" >本没有蛇的踪迹,两个女孩只用幻术就蒙蔽了

自己的感官。

被戏弄的愤怒使女刺客失去冷静,「小贱人要杀便杀」

小紫笑道:「人家才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用心做事,就会活得好好

的。」

惊理用嘲讽的口气道:「听你的用心做事」

「事情也不是太多。」小紫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煞有其事地扳着手指说道:

「第一桩,你既然被人家抓到就是我们的奴隶。别的奴隶怎样做,你也要怎样做。

第二桩,人家有个奴婢开了一间妓院,现在缺人,你就去里面接客,替我挣钱好

了。听明白了吗。」

「做梦」

「那个罂粟女一开始也这样说呢。」雁儿道:「我听人家说她很厉害,是个

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小姐只用了一个时辰,她就变得比小猫还乖,自愿废掉

武功到妓院里接客。听说很多男人喜欢她呢。」

女刺客发出一阵冷笑。「当婊子很可怕吗被人肏又不会少块" >,我只当被

狗舔了一口这种伎俩就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你们看错人了」

小紫笑道:「你也看错了哦,人家才不想要什么口供呢」

雁儿抬起小手,亮出一柄小巧的银剪。两女将女刺客的水靠" >部部分贴着" >

" >剪开,露出她白生生的双" >。她们笑闹着一边把玩,一边品评她的" >房够不够

大、" >头够不够翘。两支娥眉刺还留在" >头,雁儿将皮革剪得剩拇指大小,挂在

她" >尖。

然后两女把她翻过来,将她的水靠从腰间剪开,在皮革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心

形缺口,使她整个臀部裸露出来。

接着又拿出皮尺测量她臀部的大小、臀" >的弹" >,甚至" >门和屁眼儿的位置、

形状,还有色泽。唯一没有理会的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惊理这才知道两女" >本没有审讯的兴趣,只是把她当成一件好玩的玩具。她

决心用" >命保守的秘密对她们没有任何用处。她们在意的只是她的身体。

忽然一个淡淡的影子飘入体内,惊理身不由己地站起来,伸手接过蜡烛,然

后蹒跚着走出房间。

烛光在楼道里映出浓黑的影子,女刺客的面容被面罩遮住,唯一露出的双眼

和嘴部的圆孔,看起来" >森又诡异。

皮革上的水迹已干,在烛光下散发出黑亮的光泽,往下则是一具活色生香的

" >体。白光光的双" >高高耸起,沉甸甸的" >房随着她的步伐不时抖动。

在她身后,浑圆雪臀完全裸露出来,从后看去,那张丰满白晰的屁股嵌在皮

革心形的缺口间,愈发醒目。

两女没有跟来,就这样把她独自放到外面。惊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

么会失去控制,更不知道这两个少女要做什么。她虽然意识尚存," >体却仿佛被

人" >弄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向楼外未知的夜色。

小院三面环楼,邻着院门的一处房间门窗紧闭。他们潜入客栈时已经检查过,

这处房间没有任何可疑的气息。然而惊理跨入房内却仿佛突然踏入一座兽栏,鼻

中满是呛人的野兽气息。

惊理的身体被无形意志" >控着朝房内走去。烛光映出地上纷乱的杂物、零星

的血迹在她面前赫然是一口巨大的铁笼,两个猛兽般的巨人被铁链锁在笼中,

彼此相距丈许。它们" >部浓密的鬃毛微微起伏,喉中发出低沉咆哮,笼内到处是

斑驳的血迹,还有被撕咬过的动物骨骼。

在两个兽人之间倒着一具尸体,两名兽人彼此低吼,似乎在商谈怎么把尸体

撕碎分食。烛光映入室内,两名兽人同时向她看来,非人的目光中充满兽" >的残

忍和嗜血。

惊理本能地想要逃离,可她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却一步一步走近兽笼。

与她心里的恐惧不同,她的脚步变得轻盈而充满诱惑,那对傲人双" >抖动着,白

花花的" >光吸引兽蛮人的注意力。

她忽然意识到那两名少女说的并不是谎言,即使和她一样的女杀手也会像猫

咪一样顺从。

然而她无法停住脚步,裸露着臀" >走进笼中,一直走到两名恐怖的兽蛮人之

间,然后侧过身让两名兽人一前一后把自己夹在中间。

她看到兽人身上锁着巨大的铁链,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好两名兽人都无法够到

她的" >体,但偏移半步,自己就可能成为兽蛮人的食物甚至比成为食物更可

怕。

她想拔腿逃开却无法移动半步,她想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两个半兽人咆哮着伸出巨大兽爪,她像走在钢丝上,随时都可能被兽人撕碎,

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做出抚臀" >" >的挑逗动作,犹如玩火的飞蛾。

惊理感觉自己像一只脆弱的蛹,被无法言喻的恐惧一层层包裹着,巨大压力

使她无法呼吸。

就在惊理被压力击溃的时候,一只冰冷手掌忽然抓住自己的臀" >。

她颤抖着回过头,看到那具尸体拖着折断的脖颈从地上爬起,变形的脸上露

出一个诡异笑容。它张开嘴,腐烂的牙床发出恶臭气息

程宗扬把受伤的吴战威交给城中巡逻的星月湖军士,立刻赶去追武二郎。刚

登上城头还没看到武二,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城外密布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色下犹如繁星。远处的一座土山已经成形,

大批宋军士卒在土山上川流不息,肩扛手提运送掘出的泥土。

看土山的规模,宋军挖掘的地道绝不是仅仅一、两条那么简单。土山的位置

远在龙雕弓" >程之外,正面还张着数层布幔用来阻挡流矢。布幔之后隐约可以看

到几个步兵方阵正严阵以待,数量不下三个军。

程宗扬的心里格登一声。调集三个军用来守卫土山完全是多余,宋军半夜大

规模集结,唯一的可能就是进攻。

江州平原是大江多年冲积而成,土壤肥沃,挖掘地道事半功倍,以宋军的人

力,只怕地道已经掘到自己脚下。

想到这一点,程宗扬立刻拦住一名军士。「现在城上是谁在指挥」

那军士三十多岁,眼神中带着百战之余的锋锐,他向程宗扬行了个军礼,然

后道:「报告程少校目前指挥官是萧少校」

程宗扬认出他是自己手下的一营军士:「你是一连的臧修呢」

军士指了指旁边的悬楼。城上的民夫和雇佣兵都觉察到危险,一个个握着兵

刃,紧张地盯着城外。悬楼内却鼾声大作,臧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这会儿睡

得正熟。

「臧和尚」程宗扬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宋军都快" >到城上了,还在睡」

臧修鼾声一停,接着跃起身,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睡意。他走到悬楼" >孔处看

了一眼,然后道:「我们作过推演,宋军想破城至少要调动五个军。三个军的兵

力很可能是佯攻,以摇鼓远" >为主,目的是掩护正在挖掘的地道。」

说着他咧嘴一笑,「前面有老鲁守着,误不了事。」

南门正前方的堡垒中,鲁子印盘膝坐在一个半人深的土坑内,坑上覆盖一口

大缸。他双目微闭、敛息凝神,在黑暗中仔细倾听地下的动静。

挖掘泥土的沙沙声从远处不断逼近,一点一点到达脚下。鲁子印没有动,只

闭着眼,等着地下挖掘的范围越来越大。

连日来的战斗让星月湖上下都对程少校拿出的水泥深具信心。宋国的军队在

六朝中算不上一流,但器械之" >甲于六朝,论起攻城的手段,宋国自认第二,六

朝没有谁敢自认第一。

饶是如此,宋军器械对江州的水泥坚城仍然束手无策,用尽手段也没攻下哪

怕一座堡垒。

在萧遥逸不计成本的投入下,六座通体由水泥浇铸的堡垒犹如六枚铁钉,成

为宋军无法攻克的噩梦。水泥的便捷" >、可塑" >、坚固程度远远不是岩石城

堡所能抗衡的。宋军摧城拔寨的利器,在江州的水泥坚城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要对付这些水泥堡垒,最好的办法便是" >攻。采取挖掘地道的方式将堡垒下

方全部掏空,用木柱支撑,然后烧毁木柱,利用堡垒自身重量造成地层塌陷,使

堡垒倒塌,将其拔除。

针对宋军的" >攻,鲁子印已经准备给宋军一个惊喜。

鼓声隆隆响起,宋军的三个步兵方阵缓缓向江州进发。他们每迈出一步都用

刀剑敲击盾牌,发出巨大声响。踏入守城方的" >程之后,宋军本就不快的速度愈

发缓慢,鼓声却越来越响。

程宗扬松了口气。臧修所料不差,宋军这次的进攻是佯攻,虽然声势震天,

军中却连云梯也没有几架。

「外强中干。」程宗扬丢下一句评语,然后笑道:「臧和尚,让你说中了,

宋军连演戏都舍不得下本,看来真是穷了。」

说笑间,一行人远远行来,正是在城上巡视的萧遥逸。小狐狸锦衣玉冠,腰

里挂着一串香囊,衣领、鞋子都镶着龙眼大小的珍珠;架子更是摆到十二分,周

围单是提灯笼的就有七、八个人,程宗扬估计城外的宋军隔着两里都能看到他拉

风的模样。

「照这么亮,给神臂弓当靶子吗」

萧遥逸道:「我就是怕他们看不清,不小心给我一箭,那可冤枉死了有这

么多灯笼照着才安全。」

从秦翰手中捡回一条命,萧遥逸把自己江州刺史的身份当作护身符,除非宋

国准备和晋国撕破脸,否则他越拉风,活命的机会越大。

程宗扬笑道:「你干脆学着袁成子他们,脸上敷点脂抹点粉,找几个美婢扶

着,走两步吟首诗,再吐半口血,这才像晋国的贵族。」

萧遥逸翻了翻白眼,「你掐死我得了」

两人说笑几句,程宗扬问起武二,萧遥逸却是一愣。他在城上巡视一圈也没

见着半个外人,何况是武二郎那样的大块头。

程宗扬听得纳闷。从客栈到城墙并不太远,武二郎即使属乌" >的,这会儿也

该爬到,难道是迷路了

萧遥逸听说又来一个高手助阵,不由心花怒放;至于武二的脾气,他一点都

没放在心上。

「高手嘛,有脾气、有" >格,那叫有本事我喜欢」说着他有些不放心地

说道:「真的不要钱」

「放心吧,武二爷向来一口唾沫一个坑,说不要钱就不要钱。」程宗扬忽然

停下来,扭头朝城下看去。

城下一处民居轰然一声巨响,一条人影直" >出来。看到那个大脑门,程宗扬

不由一愣。「秋小子」

秋少君像狂风中的树叶般被卷起数丈,接着身子一翻,头下脚上,朝那处民

居疾掠过去,人在半空便喝道:「先天五太太素第四咄」

房舍仿佛被一个无形巨人踏过,满檐屋瓦同时破碎,溅起一片灰土。房中传

来一声暴喝:「臭小子给二爷滚开」接着灰土之间有一团光球冲天而起,破

开秋少君的太素诀,击向他的" >口。

秋少君「哇」的吐了口鲜血,一头撞进尘雾弥漫的瓦砾间,摔得灰头土脸。

他袖中的少阳剑如影而出,绕身游走,忽然一手伸来,抓住他的肩膀。秋少君弹

指低啸,少阳剑如游龙般刺去。

程宗扬竭力避开剑锋,一边叫道:「秋小子是我」

「小心」秋少君急忙挥袖,那柄少阳剑刚生变化就被他收入袖中,让程宗

扬躲过一劫。

秋少君顾不得抹去嘴边的血迹,便叫道:「有奸细还记得我说过城中有太

乙真宗的气息吗原来就躲在这里」

程宗扬朝另一边嚷道:「二爷,省点力气吧误会是自己人」

「自己人」秋少君叫道:「自己人他会一见面就动手打我」

武二郎踏着瓦砾出来,横着眼道:「二爷找你问路,那是打你吗没长眼啊

你」

秋少君哇哇叫道:「小子过来二爷有事问你有你这样问路的吗我

二爷早就死了,你算老几啊」

「嘿,小崽子,越说越来劲是吧」

「哇,你还骂我」

「停」程宗扬拍了拍脑门,告诫自己冷静,然后一指武二,对秋少君道:

「这是武二郎,和我一道在南荒出生入死的兄弟。人呢,算不上什么好人,脾气

更臭。」

没等武二发飙,程宗扬又补了一句,「花苗苏荔族长的未婚夫。」

一听到这话,武二郎顿时没脾气,整个人都美得冒泡,他一边咧着大嘴傻笑,

一边拍拍程宗扬的肩,一副大家知" >知底、交情十足的表情。

「这是秋少君。武二,你不是佩服师帅吗这是王真人最小的师弟。」

「我说呢,年纪不大,修为不差。」武二大咧咧道:「不打不相识,往后跟

着二爷混吧。」

秋少君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他盯着武二郎。「你为什么会九阳神功」

武二郎立刻翻脸:「二爷会九阳神功,招谁惹谁了」

程宗扬干咳一声,拉住气冲冲的秋少君。「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有机会再

跟你说吧。」

「不成你得给我说个清楚」

「小崽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哇你又骂我你以为我很怕你吗」

「都闭嘴宋军打过来了武二,你到城上去秋小子,你还不去保护月姑

娘」

两人恶狠狠互瞪一眼,这才罢手。好不容易分开两人,程宗扬只觉脑袋有两

个大。这两个活宝,真够伤脑筋的。

鼓声越来越近,鲁子印忽然双目一开,抄起手边的长矛朝地上刺去。矛身穿

过泥土,猛然一沉,似乎刺到空处。鲁子印随即掀开大缸,从坑中跃出,一边发

出低啸。旁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士立刻扑灭灯火,拿起准备好的锄铲朝下挖去。

整座堡垒都沉浸在黑暗中,只有挖掘声不断响起。

几名星月湖军士一起动手,不多时往下挖了三、四尺深。堡垒灯火全无,反

而是地下的空隙隐约透出火把的光芒。下面挖掘的宋军士卒也听到头顶异动,知

道被敌寇发现;这里离土山入口已远,士兵们都没有带武器,只能一边拼命填土,

一边匆忙撤退。

泥土一阵涌动,忽然伸进一个巨大的铁筒口,接着轰然一声,众人困在狭小

的空间里,耳膜几乎被巨大轰鸣声震碎。

星月湖等人拔出那门用来吓人的火" >,鲁子印提着短刀当先钻进地道。堡垒

下方的地道刚挖掘出来,极为狭窄,十几名宋军一个没跑,全被震晕。鲁子印毫

不手软地一路杀过去,将地道里的宋军清理得干干净净。

堡垒下方已经被掏空三分之一,形成一个月牙状的空洞,用几" >刚打上的木

桩支撑。再给宋军一会儿时间,挖到足够的深度,一旦纵火焚烧,失去支撑的堡

垒立刻会整个倾覆。

但现在宋军连日的辛苦都便宜堡垒的守军,几个水泥制成的蒺藜状障碍物被

运送下来。交叉堵住地道入口,将堡垒下方地" >隔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接着鲁子印等人一起动手,也不用费什么事,直接将搅拌好的水泥灌进去,

用不了多久便灌满整个地" >。

「这等于宋军出人出力替咱们挖好堡垒的地基,」臧修嘿嘿笑道:「咱们只

要把水泥灌进去就把堡垒加固一遍。嘿嘿,大伙儿都盼着宋军在每个堡垒下方挖

地" >,省得咱们再费力加固。」

「这主意太损了,谁想的」

萧遥逸眉飞色舞。「打死你都想不出来月姑娘」

程宗扬一脸不可思议那个大脑一" >筋的傻妞还有这主意

萧遥逸佩服地说道:「月姑娘聪明天授,一看到水泥就意识到这是军国利器,

这段日子对水泥下了不少力气。当初月姑娘就断言,要对付水泥坚城,除非用铁

制的撞车,但江州土地松软,铁制的撞车难以移动。强攻之外只有" >攻一途,早

在过年前,月姑娘针对宋军可能采取的" >攻制订各种计划,眼下终于用上了。」

军国利器只有月丫头这种战争狂才会只看到水泥的军事用途吧。

「这主意是不错,就是太费水泥了。」

江州的水泥窑沿江而设,大都布在城外,战事一起就停止运作。用灌浆方式

对付" >攻可谓巧妙,唯一的弱点在于水泥的耗费量会大得惊人。

说话间,宋军方阵越来越近,忽然城上一声暴喝:「来啊孙子们敢动二

爷的钱让你们尝尝二爷的刀」

夜色间,武二郎这声大吼仿佛地面都为之震颤,阵后几匹战马嘶鸣一声,就

像听到虎啸一样踣倒在地。

萧遥逸笑得合不拢嘴。「好汉好汉武二爷真够猛的」

武二郎哼了一声,下巴几乎扬到天上去。

就在这时,土山上的宋军忽然一阵慌乱,一群浑身泥土的士卒从地下钻出,

仿佛被敌人追杀一样四散奔逃。正在前进的宋军方阵停下脚步,片刻后迅速撤退。

武二郎正准备大杀一场,看到这一幕,鼻子差点气歪了。「啥意思不打了

二爷辛辛苦苦跑来,他们竟然敢不打了孙子有种别跑」

程宗扬赶紧拦住他,武二郎也就是做做样子,被他一拉顺势停住,又叫骂几

声,找足面子,这才拍拍屁股走人。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厮脾气臭了点,心眼儿一点也不缺。秋少君

和他一比就成了个缺心眼的傻小子。

萧遥逸笑道:「够气魄有武二爷援手,着实是个得力的臂助。」

「在南荒,他和艺哥帮了我不少忙。」程宗扬回到守城的正题上,「水泥这

么用能供得上吗现在还剩多少」

萧遥逸在程宗扬耳边道:「这几个月坐吃山空,已经没剩多少,还好宋军不

知道。嘿嘿,这水泥果然好用,现在谣言满天飞,保证宋军" >不着底细」

「什么谣言」

「当然是水泥的谣言。你的望江楼还没建成,外面知道的人不多;江州战事

之后,水泥肯定一战成名。这是咱们的摇钱树,你总不想让人知道这东西谁都能

烧出来吧」

这种低投入、高产出的产品,技术上没有什么复杂之处,想靠垄断技术赚钱,

最要紧的是保密,程宗扬把它交给星月湖也是考虑到星月湖大营不仅有充足的人

力,更有严格的军纪。否则只靠祁远一个人,累死也做不出多少。

程宗扬笑道:「你怎么编的」

萧遥逸一脸得意地说道:「水泥水泥,当然是水底的泥沙」

「不是吧」

「江州水泥名满天下,其物盖出自江州之滨,大江之内。每至晦朔,江州之

民入江中取沙土,入于窑中,以烈火焙热七日,其法秘不知闻,传言每石得灰数

斤,即为水泥。大江流经数千里,出水泥者,仅两里有余。江州之能富甲天下,

皆源于此。」江州琐记。

江州一战使水泥的名声不胫而走,多年以后甚至有人声称,江州之战的真相

其实是盘江程氏为了推销水泥所做的一次大规模广告。随着江州水泥风靡一时,

关于水泥的传言也越来越多。

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就是江州琐记的说法。受此启发,许多人对自己身

边的河流进行试验,但没有一例能烧制出水泥。

甚至还有人借着行船为掩护,费尽力气从江州附近的水底取来泥沙,多方烧

炼也未得到产品。

这些都是后话。但江州之战,宋军折戟沉沙,水泥在守城战中的出色作用可

以说是最重要的因素。

否则即使程宗扬在后世被商人津津乐道的「临安粮战」中取胜,没有坚城抵

御宋军的兵锋,江州早已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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