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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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若愚

清云荷舫在云宅西南角,设计者将园中原有的池塘加以开凿,形成一个数亩方圆的池沼,池内偏植荷花。岸旁用巨石雕成舟舫,三面环水,坐在舫上如同月夜行舟。

此时荷花早巳凋零,翠绿如盖的荷叶上林立着无数高高矮矮的莲蓬,莲房饱满,别有一番殷实的风景。

云家的菜肴风味佳妙,尤其是用新鲜荷叶裹着米粉、" >蒸出的块,口慼嫩滑、滋味清香,令人赞不绝口。

秦桧和吴三桂已经知道这趟来的目的,两人都是好事之人,正觉格局太小,听到这等大事不禁心怀大动,见程宗扬发了话,当即应承下来。

这会儿在席间与云栖峰谈起行事细节,两人一个胆大,一个心细;一个恃强凶悍,一个狡诈多端,双方越说越投机,几乎让程宗扬" >不上口,倒也乐得在一旁清闲。

别的不提,造反叛乱搞" >谋,这两个家伙是开宗立派的大宗师,云家找到他们实在是走狗屎运了。

见双方谈得热闹,程宗扬" >了" >怀中的书卷,随便找个藉口,独自溜了出来。

云宅这一带程宗扬已经热门熟路,轻轻松松就找到那处小楼。云氏以玻璃坊起家,窗上都嵌着玻璃,楼上卧房隐隐透出灯光。程宗扬知道云如瑶体弱,敲了敲门,不等应声就推门进去。

楼内寂无声息,程宗扬上了楼,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只见室内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放着一页素纸,旁边是一本翻开的书帖,纸上墨迹宛然,似乎是临帖临到一半。

洁白墙壁上" >着一束孔雀翎,每" >孔雀翎下都用一" >细丝悬着纸条,上面写着娟秀字迹,似乎是给孔雀翎毛起的名字。程宗扬开始觉得好笑,接着又心生慼然。要怎样的寂寞才会给每一" >孔雀翎起名呢

里面的内室用一道珠帘隔开,壁角放着一枝四尺多高的烛台,上面一枝白烛已经烧残,灯芯结成一朵灯花,在烛焰中时明时暗。

程宗扬撩开珠帘,只见淡青色纱帐内,一双滢润的美目正望着自己。

程宗扬讪讪道:&l;这么早就睡了啊&r;

云如瑶拥着狐裘卧在帐内,乌亮青丝软软垂在枕上,洁白脸庞肌肤吹弹可破。她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l;扭过脸好吗我没穿衣服。 &r;程宗扬连忙背过身,听着帐内窸窸窣窣的声音,鼻端仿彿飘来一缕处子幽香,不觉心头微荡。

过了一会儿,云如瑶的声音传来,&l;好了。&r;

程宗扬转过身,只见她已经披上狐裘,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孔。

程宗扬笨拙地解释道:&l;我和云老哥谈生意,谈得晚了,想着来看看妳,还以为妳没休息。&r;

云如瑶低声道:&l;谢谢你来看我。 &r;她像叹息一样轻轻道:&l;好久没有人来看我了。 &r;见她伤感,程宗扬连忙道:&l;我给妳带了水果。&r;

他从袖中取出两颗黑色果实,说道:&l;这是南荒的果子,当地人叫龙鳞果,外面看着不起眼,剥开里面又软又滑,像果冻一样,特别甜。 &r;程宗扬剥开一个递过去,&l;妳尝尝。 &r;云如瑶接过来好奇地看着。&l;果冻是什么有些像荔枝呢。&r;

说着她尝了一口,&l;好甜。 &r;程宗扬道:&l;本来他们连枝送来十几棵,结果路上都坏了,只剩五、六颗还能吃的,连云老哥我都没舍得给。&r;

云如瑶胃口平常,一般水果连半个也未必吃得下,这时吃了一颗只觉口齿生津,胃口似乎也没有平常那么凉了。

见云如瑶吃得香甜,程宗扬也不禁露出笑意。这龙鳞果是下午才送来的,随行的是殇侯几名手下。听殇侯派来的人说,龙鳞果是南荒部族送到殇侯处,再移送建康。

运来的除了一批珍宝,还有凝羽的口信,说在叶媪调理下,身体正在康复,也许用不了一年就可以离开南荒,让他不用牵挂。

程宗扬一拍脑袋。&l;对了,我还给妳带了书来。&r;

云如瑶眼睛一亮,接过程宗扬带来的书籍翻了几页,讶道:&l;这些是谶纬之学&r;

&l;有趣吧。 &r;程宗扬道:&l;这可是禁书,妳看,这是说晋国的。&r;

云如瑶看了一会儿。&l;咦,这里说晋废帝说晋国这位陛下被权臣废去帝位,原因是他有痿疾,三个孩子都是妃子跟别人生的。&r;

程宗扬一怔。&l;有吗&r;

&l;诏书写的是:昏浊溃乱,动违礼度。有此三孽,莫知谁子。人伦道丧,丑声遐布。今废为东海王&r;

云如瑶奇怪地问道:&l;你没看过吗&r;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l;太忙,没时间读书。 &r;其实那些大段大段的古文读起来太吃力,自己都跳过去了。

云如瑶翻看道:&l;好像都不准呢。 &r;程宗扬道:&l;不准就对了。妳就当闲书看吧。 &r;&l;好啊。 &r;程宗扬环顾四周,&l;妳喜欢看书,房间里怎么只有字帖呢&r;

云如瑶道:&l;哥哥说读书太耗神,对病情不好,不让我多看。&r;

程宗扬道:&l;也是,过两曰我再给妳带些散心的笔记小说来,看着不用费力气。&r;

云如瑶露出笑脸,&l;谢谢你。 &r;程宗扬不敢多留,站起来道:&l;妳慢慢看吧,我改天再来看妳。 &r;这里是小姐的闺房,虽然自己不在乎,但肯定有人在乎,万一让人撞上,少说也要打折两条腿。

云如瑶露出依恋的目光,最后点了点头。

程宗扬下了楼,推开门看了看,一溜烟溜回清云荷舫。

整个建康有大大小小七八座城池,其中的东府城位于建康东南,本来是丞相府署,后来修建为城池。城虽然不大却坚固异常,是建康城仅次于禁" >台城的坚城。

不过比起" >中的戒备森严,东府城的戒备如同儿戏,城上" >本看不到兵丁,沿街叫卖的小贩能一直走到丞相官署门前。

&l;王茂弘行的是黄老之术,以无为而治天下。 &r;萧遥逸道:&l;如果是承平时节也未尝不可,但国有大患而不去理会,只能说是尸位素餐。 &r;程宗扬打着呵欠道:&l;你要见王茂弘,干嘛非把我拉上&r;

萧遥逸嘻笑道:&l;让你见见晋国第一等人物嘛到了。&r;

萧遥逸跳下马车,程宗扬只好跟着进了官署。

绕过影壁便听到板子打在地上的&l;帕帕&r;声,似乎里面正在动刑。两人一看,不禁失笑。

一个犯错的官吏被剥官袍,按在阶前挨打。掌刑的高高举起板子,在空中绕了一圈,然后&l;啪&r;的打在地上,离那官吏应该挨板子的屁股隔了差不多一两尺,只不过比个样子而已,偏他还一板一眼打得认认真真。

萧遥逸忍笑通名,丞相府的属官进去禀报,片刻后出来请两人人内。

萧遥逸收起折扇,快步走上台阶,来到内堂,远远便朗声笑道:&l;丞相大人安好&r;

王茂弘身材不高,颔下一丛胡须收拾得整齐雅致,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特色,目光锋芒不露,看不出多少誉满天下的样子。

&l;坐吧。&r;

王茂弘慢吞吞道:&l;看茶。&r;

萧遥逸拂衣坐下,洒然笑道:&l;适才从阶下过,见到贵属受杖。那板子举得上拂云" >、下击地足,令人大开眼界。 &r;萧遥逸揶揄他施刑徒具其表,王茂弘却像是没听出来,他摩挲扶手,半晌才犹犹豫豫说追:&l;只怕还是重了些吧&r;

看着萧遥逸哑口无言的样子,程宗扬暗自偷笑。碰上这个不知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的老家伙,难怪这小狐狸吃瘪。

王茂弘像刚想起来似的道:&l;世姪还兼着羽林郎,今日莫非是来谈公事&r;

萧遥逸收起嘻笑,老老实实道:&l;正是。 &r;王茂弘摆了摆手,又了曰休沐,公事就免了吧。&l;然后自顾自道:&r;

刚才太原王家的老五子猷来,我问他现居何职,子猷寻思良久,说时常见有人牵马来,自己似乎是个马曹。我间他有几匹马,他说子日不问马,怎么知道有几匹我问他死了几匹,他说未知生,焉知死。就这么夹七杂八说了半晌,等他告辞离开,我才想起来他两年前就做了禁军的骑兵参军你说他糊涂不糊涂&l;程宗扬听得好笑,竟有人当了两年官,连自己是干什么都不知道。

萧遥逸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顺着他的话道:&l;这样糊涂也少见。 &r;王茂弘却道:&l;子猷这人傲达放诞,视官位如敞履,唯以声色为念,是个聪明人啊。 &r;禁军由萧遥逸老爹亲自掌管,王子猷这个骑兵参军当成这样,大家真是其乐融融。萧遥逸听得明白,也只能装糊涂,陪着王茂弘东拉西扯,又听他吟了几首诗,不咸不淡地足足谈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机会起身告辞。

王茂弘一直送到阶前,拉着萧遥逸的手呵呵笑道:&l;我年纪大了,外面人都说我昏愦,想来也有些道理,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r;萧遥逸唯唯诺诺,好不容易躬身告辞。

一上车程宗扬大笑起来。&l;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坐立不安的样子。王茂弘有一手啊。

收拾你这头小狐狸就跟玩一样。 &l;萧遥逸惨笑道:&l;何止有一手。再聊下去,我的底子就被他" >透了。&r;

&l;有这么厉害吗&r;

萧遥逸靠在厢板上,呼了口气,喃喃道:&l;真是小看他了。 &r;王茂弘负手立在阶前,望着远去的车马,背脊不堪重负似的微微佝偻。

属吏过来道:二一十板已经打完了,请大人示下。&l;&l;唔,&r;

王茂弘点了点头,良久摆手道:&l;让他回去歇两天吧。 &r;属吏忍不住道:&l;大人,那厮私移内府财物,已经犯了重罪,何以处罚得如此之轻&r;

王茂弘道:&l;你也想说我昏愦吧&r;

属吏躬身道:&l;小的不敢。&r;

王茂弘叹了口气。&l;让他回去吧,过两曰再来复职。&r;

属吏只好领命退下。

秋风拂过,阶前空无一人。王茂弘负手低叹道:&l;人道我昏愤,后人当思我这分昏愦  &r;接下来两日,程宗扬以养伤的名义在宅内杜门不出。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了铜器坊、盛银织坊和石灰坊这三家作坊,分别生产拉鍊、丝袜和水泥,手下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好在祁远已经来了,程宗扬索" >把这些作坊都交给祁远打理,让吴战威和小魏协助。

秦桧和吴三桂不愧是殇侯" >心挑选的人物,对" >谋造反兴趣不是一般的大。两人一面在宅中守护,一面轮流与云家、影月宗和易彪的北府兵周旋,程宗扬看着都替他们累,那两个家伙却乐在其中。倒是自己落得清闲,在宅中好好歇息两日。

中间石超来过一趟,先是打躬作揖、赔罪不迭,然后藉着送翠烟出阁,给自己遇袭压惊的名头,狠狠送了份厚礼。张少煌、桓歆等人也一同前来探望,还送来几个美婢。但程宗扬赶在小紫见到之前,抢先回绝了。

宅里的女人已经不少,除了雁儿几个,还有兰姑和两个歌妓;虽然自己一个都没碰过,但那死丫头脸色越来越难看。程宗扬心头志忑,就怕哪天自己一觉醒来,满院的女人都香消玉殒,被那死丫头杀个干干净净。

唯一能让自己消遣的只有后院囚禁的那个大美人儿。按着自己的意思,卓美人儿内力被制,又在太乙真宗的内斗中败北,不怕她飞上天去,小紫却执意不肯解除她的脚镣,更不肯让程宗扬带她回自己卧室伴寝。

自己只好每天作贼般溜过来,掏钱让小紫解开她的脚镖,干完看她戴上脚镣再离开。本来一桩风流美事被那死丫头搞得不尴不尬,自己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好在卓云君没有半分不情愿,小紫当日的痛打早巳打掉她的傲气,如今每天在上婉转承欢,那具熟艳" >体在自己的辛苦耕耘下被迅速开发。程宗扬每次压在那具丰美" >体上,都能感觉到她的" >诱惑力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她裸着白美雪臀赤条条坐在自己膝上,让自己探" >抚" >、遍体摩玩时羞媚的" >艳姿态,更让程宗扬深醉其中。

但遗憾的是,从卓云君口中没有得到多少自己想要的线索。卓云君说,太乙真宗法术以五行分类,数目不下百余种,没见到禁咒之前" >本无法猜测。

程宗扬本来想找条捷径对付那妖妇,听卓云君这么说,只好放弃。后来想起王哲临终的一幕,又问道:&l;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是什么意思&r;

卓云君讶然看了他一眼。&l;这是道家的六甲祕祝,临危唸咒,无所不辟。&r;

程宗扬道:&l;我看六甲祕祝似乎很厉害啊。 &r;程宗扬把当日的一幕讲述一遍,卓云君想到掌教身死,教中已不知乱到何等地步,自己竟是宁留此处为妓也不肯返回龙池,不禁神情黯然。

程宗扬见她眼神凄婉,岔开话题道:&l;我跟妳学太乙真宗的法术怎么样&r;

卓云君默然片刻,&l;不。 &r;程宗扬用力挺了一下,干得她皱起眉头,故意怒道:&l;这会儿还嘴硬&r;

卓云君颦起眉峰,紧紧咬住牙关。

程宗扬看着她坚决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l;不教就不教吧,用得着摆出烈女的样子吗嘿嘿&r;

程宗扬笑着在她耳边道:&l;不过妳这副贞烈的样子还真诱人。妳瞧,我是不是比刚才更硬了&r;

卓云君被他无赖的样子逗得禁不住一笑。

休养两天时间,程宗扬肩胛和腹侧的伤势已经痊愈,体内更是真阳鼓荡,无论体力还是" >力都充沛之极,有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也难不住自己。程宗扬一把将卓云君抱起来,低笑道:&l;卓美人儿,换个花样,咱们来试试这张美人椅  &r;美妇香滑的" >体软绵绵伏在怀中,柔若无骨。她面带羞色,顺从地倚在春凳上,然后分开双腿。

&l;呀&r;

一缕低婉的媚叫从窗棂间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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