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万福:美男来一只第40部分阅读(1/1)

长的短剑,身后跟着晚灯。

“小墨,你怎么跑出來了”箫月茗不明白墨小墨怎么就跑了出來,气急败坏地上前來给墨小墨查看伤势,墨小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原本白玉无瑕的肌肤现在是伤痕累累,箫月茗很痛心,“大晚上的怎么还跑出來你出了事情我怎么跟大哥交代”

墨小墨沒有说话,看了一眼晚灯,后者站在箫月茗背后什么话也沒有,只是仰面朝天看。

“我想出來兜兜风,屋子里面闷得慌。”墨小墨知道这个谎扯得毫无技术含量,但是看箫月茗的样子,像是半点不怀疑自己,就沒再多辩解,解释多了,免不了要引起怀疑,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要跑出去找晚灯的。

“大晚上兜什么风小心被妖怪吃了我们回去吧。”箫月茗甩了甩手中长剑上的血迹,那把剑看上去十分精美,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质,箫月茗这么一甩,立刻锃亮如新,像是什么都沾不上一样。

墨小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奈何背上的伤口开始作痛,便只好一边嘶嘶吸着冷气一边问他,“这个是什么剑看上去好神奇。”

“鱼肠剑。”箫月茗无意多讲,只想带着墨小墨和晚灯快点回去,这大晚上的闹哪样个个都跑出來寻死觅活,想累死他啊

“是那个十大名剑之一的鱼肠剑么”墨小墨闻言,越发好奇起來,鱼肠剑鱼肠剑,顾名思义,这把剑纤细修长,就连鱼肠之内都可暗藏,其精致程度就绝非等闲。

十大名剑中,鱼肠剑的排名其实并不靠前,只不过鱼肠剑以行刺著名,让墨小墨觉得很有意思罢了。

“对,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很安全。”箫月茗说罢,揽住墨小墨和晚灯,墨小墨刚靠进箫月茗的怀里,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他们就回到了国师府内宅。

现如今放眼整个皇城,恐怕只有国师府最是安全了。

“小墨,你忍忍罢,这伤口上有妖毒,拔出來可能会比较疼。”箫月茗深知墨小墨是个怕疼的主儿,所以带墨小墨会卧室疗伤的时候,还这样安慰着。

但是等到要晚灯施救的时候,晚灯却不动了,“不救。”晚灯漠然道。

箫月茗当时就急了,“你不救你不救她谁來救晚灯,你是大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晚灯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看着墨小墨,墨小墨摇摇头,“不救也罢,反正我算是活够了。”

第十五章:不为人知

“你活够了那还在这里躺着做什么”晚灯见到墨小墨这样懦弱的样子就來气,她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过了都是萧尘的错都是他,让墨小墨变成现在这样

晚灯这样说,墨小墨听了也不生气,“是啊,可是君上不准我死,不然,我这一个凡人,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既不会法术,也沒有渊博的学识,更沒有倾世的美貌。

墨小墨來到这个世上完全是天意,但她不知道,老天爷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千挑万挑,挑了她这么一条废柴穿越到这个世上來。

她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她的确也不笨,但是墨小墨终究太平凡,世上比她出色的人海了去了,可是偏偏就是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想了无数次这个问題,沒有答案

墨小墨考虑自己以后是不是不应该再想这么多

“小墨,你不要自暴自弃了,会有法子的。”箫月茗不忍心看见墨小墨难受,她一不爽,他也跟着难过,唯有晚灯,年纪大,心思也缜密许多,对墨小墨这种病痛几乎是习以为常,“她要自暴自弃随她去,这么晚了,老夫要休息了,你们自便。”说罢就打着哈欠要走人。

一道黑影瞬间拦在身前,“不许走,你走了小墨怎么办”箫月茗抵着脑袋无奈地问晚灯,晚灯挑眉,“她都不想活了我救她有什么意思”

“你知道她不能死的。”箫月茗皱眉,晚灯不肯救,他还真沒有半点办法,难不成拿刀架到他脖子上强逼不成况且退一步说,晚灯还是他的长辈,他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对自己的长辈动手啊

晚灯深深地看了箫月茗一眼,慢慢把双手拢到袖子里面去,“你想跟我动手”

“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让开,我别的话沒有,小墨要是自己愿意活,也不会搞成今天这副局面,她前段时间梦魇的时候明明还挺了过來,我道是她终于看开了,想不到还是这样顽固不化我真是看错人了”说罢就要拂袖离去,箫月茗也沒敢真拦,动起手來误伤就不好了。

墨小墨靠着床柱,泫然欲泣,晚灯说起梦魇那件事情,她的确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梦境里面,有君上在,所以她什么都可以不怕,就算是死,也可以淡然面对。

那个时候,她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魇里面的,也隐隐约约知道,若是就这么死了,恐怕是真的死去。

她本想经历一遍原本该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生再醒不迟的,可是看见箫月寒的那一瞬间,她松懈了,箫月寒在面前,他就算是看着她,就这么死了,也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人生难得能够事事如意,即便只是一桩,也该心满意足了,当时躺在床上的墨小墨,看着容颜依旧的箫月寒,真的是想,就这样结束了也好,她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生应该就是这样过去,从此以后,世上再沒有墨小墨这个人。

可是箫月寒却是來阻止她死亡的,他宁愿看着她痛苦地活,也不远让她安逸地死,墨小墨心里挣扎,纠结,许久才决心醒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萧尘竟然再也不见她。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前因后果的,墨小墨能猜个不离十。

晚灯不喜欢萧尘,不光光是因为萧尘和箫月寒长得十分相像,还因为萧尘对她的态度。

这是墨小墨从未体会过的,箫月寒不曾给过的一种关怀。

君上所给予墨小墨的温柔,从來都是不会流露出來的,含蓄的。

而萧尘,他将墨小墨看做心尖肉般疼惜,换做一般女子,任谁都会立刻爱上这样温柔的男子。

只是墨小墨知道,她的心里,自从有了箫月寒之后,就再也容纳不下他人了。

及时箫月寒对她很残酷,即使他冷血无情,她依然爱着他。

无关乎其他,墨小墨就是喜欢箫月寒。

“晚灯,你知不知道,我和君上之间的事情”墨小墨哑声叫住走到门口的晚灯,晚灯回过头來,有些讶然,他沒想过墨小墨会讲这个。

虽然墨小墨來到这个世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间隙山的,但是其中更加大部分的时间,她是和箫月寒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独处,不管是青瓷也好,青衣也罢,就是箫月茗也不一定知道他们独处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现在墨小墨这样说,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对这两个人的感情,竟然是一点都不了解。

“月饼,你出去吧,我和晚灯两个人谈谈。”墨小墨伤痛缠身,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平日里那个牙尖嘴利,能一直把人堵到沒话说的墨小墨,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箫月茗倒不是怕墨小墨和晚灯一言不合打起來,他只是担心墨小墨的伤,只不过,最权威的大夫就在这里,他担心也沒什么用,便沒有多说什么,很爽快地出去外面守着了。

晚灯虽然生气,但是跟墨小墨毕竟很熟,所以回來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墨小墨盖着被子,孱弱得就像个病小姐一样。

谁会想到,在这之前,她一直都健康得能徒手宰人呢晚灯心里想着,看向墨小墨,示意她讲。

“君上这个人,脾气怎么样,我也不多说了,你们一定比我更加了解他,只是晚灯,你太低估我对他的感情了。”墨小墨轻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晚灯挑眉,“你一直都在拒绝君上,并不是我怀疑,我根本就是认为你心里沒有君上。”且不说别的,墨小墨在间隙山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想要逃。

若不是间隙山有个护山结界,墨小墨早不知道卷铺盖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墨小墨苦笑,晚灯不以为然,“墨小墨,你醒醒吧,你现在在这六界之内,就算你说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也不过是方寸之地,何必如此在意”

第十六章:难辞其疚

“因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在那个地方,我不能留在这里。”墨小墨道,她虽然沒心沒肺,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执着,墨小墨的根在那里,她断不了。

“那我们呢不提月茗还有我们所有人,你难道连君上都不顾了么你明明知道他离不开你,你可知道,之前你重伤的时候,君上他”晚灯讲到痛处,忽然闭上嘴巴。

墨小墨听话听到一半,猛地坐起來,但是背后的伤实在疼得厉害,顾不上别的,墨小墨急得差点就把背上的伤口给撕开,箫月寒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么为什么晚灯这样生气

晚灯自然不会告诉墨小墨箫月寒把间隙山给砸了的事情,这件事情,好在沒有人传开去,否则,就是在六界之内,影响也是非常之大的,间隙山之所以秘而不宣,无非是怕天界和妖魔界知道这件事情,间隙山被箫月寒砸了之后,各方面元气大损,要是这个时候别人在补上一刀,那真的是不怪间隙山沒实力,都是时辰的错了

“君上他他怎么了”明明之前梦魇的时候还看到箫月寒的,为什么忽然之间却说他出了事情难道之前,真的出了什么事么

“沒什么,只不过很难过罢了。”晚灯轻描淡写,想要就此揭过,箫月寒的确很难过,为了墨小墨,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箫月寒岂是那样失态的人间隙山曾几何时见过他这样

奈何墨小墨是半点都不信,“君上他出了什么事情晚灯你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沒事,君上他好好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跟我回去看看”晚灯说完,又后悔自己讲错话了,墨小墨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从婆娑的手底下逃出來除非箫月寒亲自來,可是他來不了

“他沒事你为什么要说到他晚灯,你不要吓我,我怕,真的怕”过了这么久,墨小墨的胆子是越來越小,她渐渐地龟缩起來,像是要保护自己,可是晚灯知道得很清楚,她不过是更加主动地把自己的软肋露出來罢了。

“君上真的沒事,只是我们从來都沒有见过他那么生气罢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架势,晚灯从來都沒有见过,也不想再见第二次,当年,就是箫月茗和他吵翻了,也不见箫月寒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如今,为了一个墨小墨,箫月寒砸了间隙山,晚灯很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凡人,何來如此之大的魅力她明明长得也不漂亮,脑子更是沒有别人转得快,墨小墨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只不过是一块永远雕不成器的朽木罢了。

偏偏箫月寒把她当做宝贝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血么

墨小墨的血对箫月寒來说,比任何奇珍都要珍贵,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那么,大可以杀了墨小墨把血带走晚灯看着墨小墨,忽然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想些什么蠢办法小墨是朋友,岂能为了取她的血而伤害她

墨小墨脸色很差很差,那是一种沒有血色的苍白,她就像是被过度惊吓的猎物一样,瑟瑟发抖,晚灯坐了一会儿,也沒有什么话要跟墨小墨讲,留下一瓶伤药就走了,也不问墨小墨有沒有办法擦到背上的伤口,他很累了,沒有再多的精力去管这些,小墨虽然任性,但他还是务必要以她的安危为重,毕竟墨小墨对这个世界而言,太重要了。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亮白,墨小墨的房门仍旧紧闭,时雨端着早饭來敲门,敲了半晌沒有回音,以为墨小墨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忙把东西放下去看墨小墨。

墨小墨趴在床上,沒有穿上衣,背后已经被冻得青紫,时雨吓得惊叫一声,不是因为墨小墨沒有穿衣服,实在是因为她背后的伤太过恐怖。

被婆娑打成重伤的时候,墨小墨伤在里面,所以表面上其实并沒有那么明显,现在她受的伤,从视觉上讲,实在是比那一次严重太多了。

“怎么了”闻讯赶來的箫月茗刚到门口,就闻到血腥味,心里当然知道出事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晚灯真的不管小墨了。

明明在间隙山的时候关系那么好,为什么箫月茗走到床边,看着墨小墨背上的伤口,觉得自己不守在旁边才是最大的错误。

“赶紧帮她上药吧,今天太冷,恐怕要冻伤了。”箫月茗红着眼圈替墨小墨上药,然后拿毯子给她盖上,施了好几个咒替她保暖,但是墨小墨还是毫无生气,背上的伤口向外翻开,深可见骨,但是已经沒有血了,她身下的被子上,都是血水。

除了心痛,箫月茗已经找不出其他能形容自己想法的形容词了,此时此刻,他真恨,为什么箫月寒不能來这里他要是能來,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晚灯是被时雨扯着过來的,看见墨小墨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昨晚走的时候,他竟然忘了考虑墨小墨一个伤患是够不到自己的背的,就这么晾了几个时辰,就是一般身强体壮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墨小墨

他居然翻了这么巨大的错误,而且还是犯在墨小墨身上,晚灯顿时觉得万死难辞其咎。

墨小墨其实沒晕多久,醒的时候,太阳甚至都还沒有升到中天,晚灯箫月茗还有时雨都守在身边,沒有萧尘,也沒有沈樊,前者不会再出现,后者尚在皇宫除妖。

时雨因为担心墨小墨,不愿意做饭,眼巴巴地端着凳子坐在床边,看见墨小墨醒了,差点沒有喜极而泣,“小墨你醒啦”

墨小墨动动脖子,酸疼难忍,好不容易身体大好了,又被她弄伤了,她还真是会给人家添麻烦啊“嗯”墨小墨说不出话來,看见晚灯守在床位一脸别扭,就觉得很愧疚。

第十七章:永不见

“醒了就好,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吧,晚灯医术好着呢,保管你后天就能下地乱跑。”箫月茗还是很乐观的,当然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不乐观一点,估计所有人都得崩溃。

这是第一次,箫月寒不在的时候,箫月茗來成为主梁,他沒有把握这种情况下去,他能撑多久,所有人都在被心中那份惶惶不安而担忧,他想,要是他不站出來,是不是现在又会是另外一种局面呢

墨小墨很艰难地点点头,忽然听到远处传來噼噼啪啪的声响,“月饼,外面怎么了”

“后天就是年关了,有些人家正在提前放鞭炮庆祝,沒关系的,晚灯的医术你也该放心些,后天晚上,我们大家一起放烟花吧”箫月茗笑眯眯提议道。

许是真的觉得颓丧不如开心些好,墨小墨看着箫月茗的微笑,慢慢地也勾起嘴角,“好”

晚灯见墨小墨还能笑,虽说还担心着,但是面上却沒有再显现出來,只是哼哼着冲墨小墨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好好养伤,小心完事儿我抽你”

墨小墨瘪瘪嘴,还是乖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面,将自己眼角流出來的泪水彻底掩埋,终究,晚灯还是关心她的,他们的感情,诉说沒有那么深,但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说撒手不管。

君上曾经也这样过,他嘴上说着不要墨小墨了,心里却把墨小墨看得比任何都重,如此深沉的感情,墨小墨觉得,她自己沒有这个福气去享有,她配不上箫月寒,更加配不上箫月寒对她的这份感情,她自卑过了,挣扎过了,换來如今龟缩在大梁皇城一角,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晚灯何尝不是这样呢,他明明就很关心墨小墨,却非要在口头上沾点便宜,他不肯承认对墨小墨的关心,但行动上却在证明着一切。

光说不做假把式,光做不说傻把式,墨小墨想着想着,破涕为笑了,嗯,我可不敢跟晚灯说他是个傻把式,会被在饭菜里面下毒的吧

虽说伤口很深,但是晚灯的药效果更好,墨小墨就这么背朝天晾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基本上伤口已经收拢结痂了,期间时雨來给她上了一次药,国师府里都沒个女眷,换药也特别麻烦,但是沒办法,于是最沒主见又最沒贡献的时雨就这么被推了出來给墨小墨换药。

天色沉得挺快,墨小墨吃晚饭的时候太阳还挂在西天,吃晚饭天就已经漆黑了,卧室外面照旧冷得能让冷涕泪横流,墨小墨身上的伤口好得快,所以已经能躺着了。

时雨守在床边,看着小东西在墨小墨被子上面扑來闹去,觉得气氛很好很和谐。

墨小墨捏捏小东西粉嫩嫩的小爪子,因为天冷,小奶猫又小,所以毛长得特别长,缩起來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个毛团子,墨小墨揉揉小东西,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她都沒有顾得上照顾它,都是时雨任劳任怨地在当奶妈,不由得对时雨更加钦佩,时雨只是哼哼着表示不用谢,然后出去了。

墨小墨抱着小东西在床上,小奶猫的脸扁扁的,小鼻子也是粉粉嫩嫩的,看了很想亲一口,墨小墨也真的亲了,亲完之后,才将小奶猫放到被窝里面,把床头的蜡烛熄灭打算睡觉。

时雨关上门正要离开,忽然面前黑影一闪,他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但是看清來人之后,便忍不住微微颤抖起來,眼睛里慢慢有雾气弥漫开來,“国师”

萧尘的脸色,比先前看见的更加苍白了,整个人瘦得厉害,在寒风凛冽中,时雨几乎都要以为他会被这寒风给生生撕碎了。

一个人,要虚弱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有这种想法时雨形容不出來,只是觉得很难受,为萧尘难受,为这段飞蛾扑火一样的单相思而难受。

“小墨受伤了,好点了么”萧尘讲话有点僵硬,像是说出來的每个字都被这寒夜的低温冻成了冰块一样,时雨朝门里望了一眼,见灯已经熄灭了,才小声对萧尘说道,“好得七七八八了,晚灯的医术很好的,小墨已经睡了,国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萧尘摇摇头,沒有抬手,时雨看着他垂在两侧的广袖,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沒有说,萧尘他说了不会出现在墨小墨面前,偷偷回來看一眼总归还是可以的吧晚灯不至于这样不近人情的。

“国师,你真的不打算见小墨了她很想你,真的很想见见你。”时雨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萧尘被晚灯强迫着在临终前不能见墨小墨,虽说晚灯这样很不近人情,可是他做得很对,墨小墨是不该再和萧尘见面了,萧尘会带给墨小墨的,归根结底,什么都沒有。

“贫道已是油尽灯枯之人,不见也罢。”萧尘轻声道,他说话声音很轻,感觉随时都会沒了呼吸一样。

明明前两天见面的时候,还沒有这样虚弱的,短短两天时间,萧尘怎么会变成这样时雨闭了闭眼睛,“国师,你真的不打算见她么”即便以后再也沒有可能见到

“她值得更好的,只是她自己不那么认为罢了,时雨,替贫道好好照顾她吧。”萧尘冲时雨微微颔首道,说完,转身便走,时雨很想叫住萧尘,但是碍于墨小墨刚刚睡下,他要是这么一叫唤,指不定就把墨小墨给叫出來了,见萧尘是真的要走,便咬咬牙,追了上去。“国师,求求你不要这样狠心,小墨真的很需要你,她现在很虚弱”

萧尘脚下不停,照旧走自己的路,晚灯跟在他身后的脚步显得有点蹒跚,“贫道是祸根,不该再出现的,时雨,你回吧。”萧尘终于还是受不了时雨的纠缠,才开口幽幽道。

时雨顿了一下,很想再挽留,但也知道自己是多嘴,“国师,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其实找萧尘的,只有时雨一个人而已。

第十八章:雪

并不是墨小墨不想找萧尘,只不过限制太多,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萧尘沒有说话,时雨等了半晌,见他实在是不愿意回答,想是他有心不提,不问也罢,只好就此作罢,但还是眼巴巴地跟着萧尘。

萧尘又走了一段,见时雨还是一路跟着,便停了下來,“回吧。”他的声音轻轻浅浅,沒有什么力气,就像是已经死了的人一样,时雨不免有些担心,“国师,你的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回去吧。”萧尘淡淡道,时雨听着就觉得心酸,“国师,小墨她真的很想你。”

“嗯,我知道。”萧尘说罢,回头看了时雨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便拂袖离去,时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回廊之中,有些落寞,但也仅此而已,他不可能为了这个要死要活,萧尘和墨小墨之间的事情,终究跟他沒有多大关系。

天蒙蒙亮的时候,墨小墨起床了,也不是她身体大好,只不过是今天精神特别足罢了,墨小墨下地的时候,脚还有些发软,但是沒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虚弱无力罢了,并不影响她走路。

在大梁皇城待了一段时间,墨小墨已经学会了自己挽发髻,自己穿衣服,发髻可以挽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是穿的服服帖帖,再也沒有在间隙山时那种毛毛躁躁的样子了。

墨小墨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面病鸡一样的女人也对自己咧了咧嘴,眼眶底下的黑眼圈甚至比眉毛还要浓,墨小墨无奈地皱皱眉,自己跑去外面打了一盆冷水,洗干净脸了,才慢慢沾了些许放在梳妆台上粉盒里的香粉均匀地铺开在脸上。

香粉的质地十分细腻,扑在脸上,有点凉凉的,涂开之后几乎看不出痕迹來。墨小墨很满意效果,又搽了点胭脂,这才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箫月茗并不是一直都守在墨小墨房门口的,他也是需要休息的,墨小墨从门里跑出來的时候,门口正好沒人,于是她便大着胆子跑了起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一地的银装素裹,天分明还沒有亮起來,但是地上的反光已经足够看清楚一切,墨小墨蹲在回廊之下,双手托着腮,看着缓缓飘落的雪片,她到这里有多久了

墨小墨想了想,似乎都记不清自己來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儿,只记得,那天很普通,她就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和一双夹脚拖,从天而降掉进了钟灵泉里,正好被箫月寒给捞了起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实在是谈不上有多愉快,但是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

墨小墨轻轻笑了,拍拍身上沾到的一点雪屑,走进了漫天的落雪之中。

时雨端着早饭和小东西过來的时候,看见院子里面有什么东西,眉头一挑,停了下來,仔细看去,有人蹲在雪地里堆雪人,看背影,是个女的墨小墨“小墨你这是做什么回來”时雨不及多想,丢下早饭跑了出去,墨小墨穿得也不是非常厚,但是身上披着大麾,也沒有什么雪掉进衣服里,所以也并不是很冷,只不过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连握紧的力气也沒有了。

时雨握住墨小墨的手,见她连脸都冻紫了,沒好气地拉着她往回走,“雪还沒停就开始堆,到时候倒了怎么办”

墨小墨嘿嘿笑着任由时雨把自己拖回去,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自己堆的雪人,虽然只不过是一个雏形,但和墨小墨心目中的箫月寒已经很接近了,当然她是不会说出來的,要是让晚灯知道了,起码也得跟她闹上三天。

三天她可受不起啊。

时雨拉着墨小墨回房间坐下,墨小墨的手冻得红里透着青紫,看上去生生肿了一圈,要是不好好揉揉,恐怕是要冻疮了。

好不容易大病初愈,雪还沒停就跑出去作死,这根本就不像是墨小墨的作风啊时雨一边给墨小墨活血化瘀,一边奇怪地盯着墨小墨,小东西窝在桌角,抱着奶黄包一直舔,就是补撒爪,时雨见了,气急败坏地把奶黄包从它爪子底下救出來,“不像话”猫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否则会影响寿命。

小东西嗷呜叫了一声,但是鉴于时雨跟自己对比太过强大, 它还是很识相地缩了缩脑袋,然后黏糊糊地蹭了上來撒娇。

“小墨,你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时雨奇怪地问墨小墨,墨小墨脸上还挂着笑容,听见时雨这么问木有点反应不过來,“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体了怎么大雪天的还跑出去堆雪人沒看到那么大的雪么”要不是他吧墨小墨拽进來,墨小墨也得冻成个雪人。

墨小墨摇摇头,“沒有啊,只是今天心情很好而已。”

心情好为什么时雨想來想去,还是沒能想出來有什么事情能让墨小墨心情好到起个大早來堆雪人,不嫌外面冷么

“外面冷。”时雨补充说明道。

“我知道,但是我想出去看看。”墨小墨明显是被闷得不耐烦了,但是今天心情似乎真的不错,沒有什么脾气暴躁的倾向。

时雨叹口气,把早饭推到墨小墨面前,“吃饭,待会儿晚灯他们就该过來看你了,你今天要是行的话,就别在床上躺着了。”

墨小墨又点点头,时雨给她准备的早饭很丰盛,鸡丝粥,奶黄包,油条,咸菜豆腐花,几乎什么都想到了。

难为时雨这么细心照料,墨小墨心里很感激,但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默默地喝粥吃包子,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除了小东西时不时被墨小墨勾得想扑过來跟着吃却被时雨拽住而挣扎发出的声音外,沒有其他任何声响。

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一切都显得那样寂静。

墨小墨喝完粥,跟时雨俩人相对无言,静坐半晌,时雨有些耐不住,便把小东西丢给墨小墨,自己收拾东完西就走了。

第十九章:调戏

小东西在桌子上面虎头虎脑地滚了两圈儿,滚到墨小墨的手边,讨好地蹭蹭,然后十分温顺地就这么趴着不动了。

冬天的寒冷,使绝大多数生物都感到懒洋洋的,墨小墨看着手边的小东西,轻轻弯起嘴角,伸出手指挠挠小东西软绵绵的独肚子,小东西惊了一跳猛地翻过身來看着墨小墨,圆圆的猫眼看上去异常可爱怜人。

墨小墨很无辜地跟小东西互瞪着,表示刚才挠它独自的不是她。

小东西脑袋晃晃,舔舔爪子上粉红的肉垫,显出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來,墨小墨不再调戏它,而是轻轻把它抱起來放到床上,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等到小东西眯着眼睛睡着了,才从床边起身离开。

外面的雪沒有丝毫要停下來的迹象,墨小墨对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慢慢走出门,回身将门关好,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起來。

回廊之间沒有什么积雪,在这年底国师府沒有什么下人的时候竟然也能打扫得如此干净,不得不说时雨对这里是很上心的。

“小墨,你怎么出來了”箫月茗先前坐在回廊深处的美人靠上发呆,看见墨小墨來了,才回过神來招呼她。

墨小墨慢慢走近,看见箫月茗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想必是坐了一会儿了,便也跟着坐下。

箫月茗见墨小墨要坐,忙把身边的位子擦干净让给墨小墨,墨小墨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月饼,不要把我当病人看。”

“可你不就是病人么”箫月茗反问道,倒是墨小墨沒话讲了,讪讪地摸着鼻子,“那也不要把我当病人,我已经受够生病了。”可以的话,墨小墨以后都不要再生病,生病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那你要是病了,我不把你当病人看你要是被我弄死了怎么办”箫月茗不知死活地问道,墨小墨囧“那你就跟君上说去吧。”

箫月茗被墨小墨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说得小媳妇儿心情上來,抽抽鼻子就要装哭,被墨小墨一记眼刀给飞了回去。

“小墨,我们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坐会儿啊这边都被雪淋到了。”箫月茗抬头看天上纷纷扬扬的雪片,很无奈地问墨小墨,墨小墨摇摇头,表示不愿意挪窝。

箫月茗见状,急了,“你要是再冻出毛病來可怎么办啊大哥会把我活拆了的”

“把你活拆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墨小墨斜着眼睛问箫月茗,箫月茗眼眶一红,一把搂住墨小墨,“你我相识相知一场,竟换得如此薄幸”

墨小墨淡定地掸掉箫月茗的手,“我可不认识你啊。”

“小墨”箫月茗尖叫。

皇宫深处,歌舞箜篌,音乐袅袅不绝,坐在最高位上的,除了太爷,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绝色女子,她肤白胜雪,嘴唇红似滴血,双眸微挑,冷傲地看着底下的众人,偏偏又媚态横生地倚在太爷怀里,“皇上,歌好听么”

太爷怔怔地瞧着底下的歌姬舞姬,摇了摇头,“不好听,换了吧”

吕佩殷红的嘴唇勾起,“人家不依,都换了好几批了,还是不好听,不如拖出去杀了吧”

台下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吕佩皱起眉头,伸手捂住耳朵,“吵死了”

太爷顺势将吕佩搂在怀里,“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虽说吕佩在后宫沒有什么名分,但是太爷什么事都听她的,皇上的话,侍卫自然是不敢不听的,立刻跨刀上前,把那几个娇弱的歌姬拖了下去。

吕佩看那几个歌姬尖叫哭喊着被拖出去,这才笑了,“皇上,我们继续看吧”

“妖女”

吕佩皱眉,“什么谁在说我”

人群之下,严捕头气得双颊成绛紫色,双眼瞪得浑圆,就那么直直地瞪着吕佩,“你这妖女想要害皇上到什么时候”

“底下是什么人我看得头疼,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吕佩揉着额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太爷见她不舒服,立时皱起眉头,“拖出去”

“妖女你想杀了我你这妖女大家快來看啊这个妖女迷惑了皇上,我大梁危在旦夕,还不将她拿下”严捕头怒吼道,吕佩挑眉,看向太爷,太爷纹丝不动,双眼仍旧是十分呆滞地看着下方,“拖出去斩了,朕不想再看到他。”

严捕头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从小看护到大的太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來,然而,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愣神,他就被围上來的侍卫团团围住,用刀在脖子上架了一圈。

那些侍卫都是严捕头昔日训练出來的,虽有不忍,但是皇上的命令才是最大,他们不得不听从,只能含泪架着严捕头,要将他也拖出去。

“住手”刚赶到大殿就看到殿前血流成河的景象,沈樊差点沒悔得把舌头给咬下來,结果进门就看见严捕头被抓了,当下有些气急败坏地就想上前去救人。

吕佩睨着沈樊,她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沈樊就像是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一样。“你凭什么叫住手”

沈樊的脸皮很薄,被吕佩拿这句话一堵,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不凭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不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吕佩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波纹,她看着沈樊,慢慢从玉案后面探出半个身子來,“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为何不信”沈樊珍而重之道,吕佩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何苦飞蛾扑火呢”她现在要的不是沈樊,她要活下去,她要让太爷把墨小墨抓起來,送给婆娑而不是跟一个沈樊纠纠缠缠。

天涯何处无芳草吕佩,你为什么就是想吊死在这棵开不出花结不了果的枯树上呢

沈樊摇摇头,“贫道來,是要劝你回头是岸,只要放下屠刀”

吕佩慢慢咧开嘴,嘴角的尖牙看上去十分惑人,“放下屠刀我放下屠刀,岂不成了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第二十章:离开

沈樊摇摇头,“吕姑娘,你想错了。”

“我想错了我不觉得我想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如今皇上那么喜欢我,我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來的”吕佩讥诮着反问道,沈樊本來就不是什么牙尖嘴利的人,听她这么说,顿时语塞,他沈樊沒有好口才,要说什么都是被人家占着上风,怎么都是被人家搓圆捏扁的命。

“吕姑娘,贫道是好心助你脱离苦海,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沈樊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那把佩剑,他还是很想极力克制一下自己的,并不是沈樊妇人之仁,而是他觉得,吕佩虽然看上去那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