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凶残第29部分阅读(1/1)

许别家的小姐有更合适的比如比如”宋卿比如个半天都没有比如出来。顿时有些挫败,这时才发现她居然连一个贵族小姐都不认得。

或许是天太冷了,太子向来冰凉的声音都有了温度,他说:“我不会娶顾家的女子。”

宋卿愣了下,愕然看向他,有些不明其意。

“所以,你不用担忧。”

“是”宋卿应和之后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不等她想明白,太子却忽然靠近了些,从衣袖中伸出了手来,仔细的将她头发上的细雪拂落,又将她斗篷帽子上的雪拍掉,再掀起来替她戴上,然后说:“走吧。”

“啊是。”

宋卿觉得自己似乎太操心了,只怕太子心中早有一番计较,只是若是真如太子所说,不会娶顾家的小姐,但是当时在皇帝的寝殿内,他却是答应的那样的爽快。

而且皇帝当时说是让太子选自己喜欢的,可是选项却只有顾家的三位小姐,其他的官家小姐,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可见这所谓的选择,也只是在顾家的范围之内而已。

而且顾彦池肯定也参与其中。

这个举动很明显是为了,彻底拉拢顾家的势力。

有萧家和顾家在背后。

那东宫之位,太子将坐的更稳。

而让宋卿稍感惊讶的是,皇帝居然会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而走出了这一步棋,这是直接把顾贵妃和大皇子最坚实的依靠给摧毁了。可见在他心中太子的地位。却不如外界所传的,皇帝一直对这个太子不甚满意,只是看在死去的孝敏皇后的份上。

回到东宫,元公公,期风盼雨,秀儿阿喜都在宫门外翘首以望。

宋卿远远地看过去,看到他们俩脸上的惊喜心里就是一暖。

“殿下。没事吧”期风盼雨都急忙迎过来问道。

元公公打断了他们,道:“先别问了,天这样冷,让殿下和宋青进殿去暖和一下。秀儿阿喜,快去把熬好的姜汤端过来,给殿下宋青去去寒盼雨你去安排晚膳。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元公公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围在一起的宫人们,又顺手将太子的伞接过来收起,将温度适宜的暖炉递了过去,太子把暖炉接过然后十分顺手的往旁边一递,动作自然的仿佛只是把一个东西让宋卿拿一下。

宋卿不知道是暖炉,只以为是个什么东西让她拿着,就十分顺手的接过来了,碰到才知道是暖炉。

一抬眼就对上了旁边元公公诧异的眼神,顿时就觉得手里的暖炉有些烫手了,又实在不好意思再递还回去,只能假装没事人一样的捂着。

屋里生了几个火盆,暖和的很。

解了外面厚重的斗篷,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秀儿和阿喜就端着姜汤进来了。

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把冻僵了的脸融化了,宋卿这才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了。

又吃了些点心垫肚子。

元公公这才开口问了:“殿下,陛下急召可有什么事”

太子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事。只是说了一下结缘节设宴的事情。”

盼雨就忍不住说道:“陛下也是。这么大冷的天,还下着雪,还特意让殿下您赶过去。”

“盼雨。”元公公沉喝一声,喝止了盼雨的言语放肆。

盼雨缩了缩脖子,躲到了一边,生怕再说错话。元公公虽然向来和蔼,但是真要做错了事,他也不会轻饶的。

正说着话,厨房的宫人们依次端着食盒进来布膳了。

期风盼雨先试了菜,半刻无碍之后太子再动筷。

这时候就不必要这么多人伺候着了。

眼看着元公公对着自己使了半天的眼色,只怕是眼皮都要抽筋了,宋卿这才无奈之下对着太子太子告了退,然后随着元公公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好了。说说吧。今天陛下将殿下与你急召入宫到底所为何事”元公公寻了一处僻静的场所之后对着宋卿说道。

宋卿倒也没想着要瞒元公公,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隐瞒了太子说的不会娶顾家女子这一出。

说完之后元公公面露喜色:“若是能与顾家的小姐联姻,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若是结缘节过后殿下不喜欢那顾家的三位小姐可如何是好”宋卿试探着问道

元公公像是十分惊讶宋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道:“什么怎么办就说寻常百姓家,也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殿下生在天家,贵为东宫太子,一国储君,选的太子妃将来也是要成为一国之母的,哪能只凭个人喜恶。再说,若是将来有喜欢的女子,大可以纳为侧妃。这两者又不冲突。”

顿了顿,元公公又道:“再说那顾家的三位小姐,虽然不是天家女儿,但是家世修养品学相貌,样样都是不亚于天家的。坊间有言,若得顾家三女,愿送半壁江山。二小姐顾青许三小姐顾青颜都是出了名的美人,顾府的大小姐顾青瑶更是才貌双全。不仅容貌是天姿国色,就连才学品相,那也是不得了的。当年魏夫子还亲口赞过她才思敏捷不输于男子。还有相士断言这顾青瑶是凤凰之命,咱们殿下那是龙子,将来若是登基,那就是真龙天子。两人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元公公越说越是开心,那叫一个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太子与那位顾青瑶成婚了。

宋卿撇了撇嘴,在心中默默道,我也是被魏夫子夸过的,却有什么了不起了

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这是在泛酸。

正要找个借口脱身,却见期风正一边匆匆行走一边四处看,似乎正在找什么人,目光不经意间往这边一扫顿时大喜过望,一边往这边赶过来一边说道:“你们怎么藏得这么好害的我号召害的我好找”

宋卿连忙迎过去,道:“在找我么怎么了”

“方才有位宫人过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与殿下说了什么,等那宫人走了之后殿下就要出门。还不许我们跟着。”期风说着。

不等元公公问话,宋卿已是先出声了:“那宫人你可认得是哪个宫的”

期风愣了一下说道:“也是奇怪,我在宫里行走,各宫的宫人不说个个都认得,但总也认得个七七八八了,那个宫人我却是眼生的很,却又偏偏不肯通告自己是哪个宫的宫人。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来找的你。”

宋卿眉心骤然一跳,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问期风道:“可知道殿下往那边走了”

“我们叫了阿喜偷偷跟着,但是半路就被殿下发现了但是阿喜说,看方向,好像是”说到这里期风有些犹疑,顿了顿才说道:“说是往长宁宫方向去了。”

长宁宫那是孝敏皇后生前住所。孝敏皇后死后,那地方便成了禁地,怎么会有人特意传话让太子去长宁宫

宋卿心中此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感。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蛊虫正在蠢蠢欲动

“走了多久”

期风答道:“少说也有一刻钟了”

宋卿的眉头狠狠地一拧,对着元公公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长宁宫。元公公,劳烦你现在立刻去通知东宫卫,还有各殿的宫人去各宫找殿下,一定要找到为止一旦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宋卿说完,已经来不及与元公公招呼,直接朝着长宁宫的方向跑去。

雪花夹着寒风吹打在宋卿的脸上,带起一丝丝割裂皮肤的疼痛,宋卿仿佛毫无所觉,身上的披风太过厚重,宋卿直接把披风解下丢在了地上,身上顿时一轻,却也瞬间被寒冷包围身上的额温度顿时就低了好几度,宋卿就这样在雪地里不管不顾的奔跑起来,她现在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的感觉,好像又置身于南岭里的那一片湖水里,正有无数的怪鱼潜伏在暗处,从各个角落游出来,将她团团包围现出了嘴中狰狞的牙齿

宋卿的心里笼罩上了死亡的阴影。

宋卿的口中不断的吐出白色的气雾。

拼了命的往长宁宫的方向跑去。

太子,千万千万,要等我。

千万千万,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5千字。

第97章 溺水

冰天雪地里,宋卿在清扫道路的宫人们惊诧的目光中从没过小腿的雪堆中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去。她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狼狈的摔到在地了。但是每一次摔倒在雪地里,她只是默不作声的爬起来,然后继续往长宁宫的方向跑。

她不知道长宁宫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又很不好的预感,她一定要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赶到。

她的嘴巴里不时的哈出白色的雾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像一只破旧的风箱,在寒风刺骨的冬天长跑,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仅仅是身上沉重的衣物影响到身体的敏捷性,还有寒风一直往喉咙里灌,到后面每吸进一口气,都像是有钝器在喉咙里上下刮擦着,连吞咽口水都会感到疼痛。

但是宋卿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疼痛,一直赶到长宁宫,都没有看到太子的影子。

长宁宫四周的雪没有人过来清理,已经没过了小腿肚,上面那一长串的脚印就格外的显眼。

周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宋卿稍作调息,就跟着那串脚印走了过去。

推开沉重的大门,可以看到那一串脚印一路蜿蜒,通往重重宫殿的深处。

这长宁宫虽然每隔几日都会有专人前来清扫,但是如此空旷的宫殿,此时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只有无声的大雪,此时天色稍暗,只是因为白雪映照着还不觉得黑,却总觉得有几分阴森可怖。

这地方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只有宋卿粗重的呼吸和脚步踩在雪上发出的细微的咔嚓声

宋卿的体力透支的厉害,跑了一阵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息,白色的气雾从口中吐出,喉咙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稍稍喘息了几下,宋卿再次顺着那脚印追随而去。

“祁渊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

突然,一声隐含着愤怒的质问声穿越过来。

在寂静的环境下乍然响起这道声音,宋卿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叫的是太子的名字,心里又惊又喜,急忙放轻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快的靠近了。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宋卿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扰,只能藏身于这边的红漆柱子之后,然后瞧瞧探头出去瞧了一眼。

看到太子身影的一瞬间,宋卿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跑了一路早已经疲软无力的双腿顿时就是一软就顺势挨着柱子慢慢的坐倒在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又呼出一口浊气,半身靠在柱子上,缓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原本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归了实处。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扶着柱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小心的从柱子后望了过去。

只见太子正与一名男子在亭中说话,刚才发出声音的那名男子此时似是已经镇定下来,甚至刻意的压制住了自己的音量,宋卿自认耳里非凡,却也只能听个隐隐绰绰断断续续。

那男子又正好是侧对着这边,此时光线渐暗,距离又远,实在是很难辨别出他的面貌身份。只是他开始那一声祁渊难道是大皇子

宋卿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还是不能确定。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宋卿就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只怕有什么埋伏。

宋卿看了看就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他们此时所在的亭子是矗立在水中,一条桥梁通向两边的对岸,只在桥的中间建了个凉亭。除非有人藏在水中,这种天气如果浸在水中,只怕不出几分钟就会活活冻死。

宋卿刚刚放下心来,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悚然一惊。

这湖是不是就是当年四皇子溺死在其中的围湖

此时正有一阵寒风掠过,吹过她的后颈,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宋卿虽然胆子大,但此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忍不住左右环顾一番之后才皱着眉头在心中开始抱怨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偏要在大雪天走到这个鬼地方来说。

她原本披着斗篷,足够暖和,里面就没有多穿。但是半路上嫌斗篷厚重就给丢了,刚才一直跑倒也没觉得身上冷,此时停下来,又是走廊处,风呼啦啦的带着雪卷过来,直往脖颈袖口里钻。

再想想那斗篷还是火貂皮的,是她的衣物中最贵重的一件,还特意叮嘱过她这火貂皮不能沾水,当时情势紧急她想也没想就丢了,这时才顾得上心疼,又想着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捡走了。

这般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扑腾一声有重物落水声,宋卿一晃神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顿时从柱子后绕出来一看,那原本站着太子与那男人的亭子,已经空无一人宋卿再定睛一看,就看到那名男人正行步匆匆的往亭子的那一头连接的岸边走去。

宋卿响起刚才那一声突兀的落水声,瞳孔骤然紧缩疯了一样的拼命朝着亭子那边奔了过去

光线太暗,宋卿一时间没注意到岸边的台阶,重重的摔了一跤,整个下巴狠狠地磕在了石阶上,宋卿惨哼一声,眼泪一下子就迸了出来,却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一路疾奔到了亭上。

一眼就看到那边桥上的雪上只有一人离去的脚印。

她的目光投向亭下仿佛是深渊恶水般漆黑的湖,那湖上仿佛还荡着一圈一圈的波纹。

太子就在下面。

宋卿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飞快的解开了身上的夹袄往地上一丢,又脱下脚上的鹿皮靴,光脚踏上了亭上的横栏,然后犹如一条银色的鱼,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一跃而下。

湖水冰凉刺骨,漆黑幽深的没有一丝亮光,即便是睁着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漆黑,宋卿没有丝毫犹豫,摆动双腿直朝下游去。

她知道,太子就在那下面。

刺骨的寒意从宋卿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侵袭进去,针扎一般的疼,宋卿奋力的挥动着双手,用尽每一分力气拼命的摆动双脚,潜到了水底,水底幽暗无比,根本无法视物,她闭着眼睛双手在水底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她此时根本无暇去害怕这水底会不会有溺死的水鬼,她只想快点找到太子。

他是那样温和又宽容的一个人,他还那样年轻,她还要看着他成为齐国的皇帝,怎么可能就这样溺死在这里

有泪水从宋卿紧闭的眼睛中渗了出来,瞬间融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除了水底滑腻的水草和坚硬的石头,宋卿什么都没有摸到。

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湖水正压迫着她的每一块皮肤,口腔里已经没有多少空气嘴中不断的吐出水泡,脸上的青筋已经胀起,太阳岤突突的疼像是要爆炸,宋卿知道,这是溺水前的征兆,如果再不上去,只怕自己也要葬身水底可是上去又有什么用呢,太子死了,自己也一样活不了倒不如就死在这湖水里,有她陪着,太子也总不至于太过孤寂了

就在此时宋卿在水底挥动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一块漂浮的布料,她几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心脏就要狂跳起来连忙顺着布料摸了过去,等到摸到一只手时宋卿几乎激动地要哭出来,求生的欲望激发出来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宋卿死憋住了最后一口气,双手死死的拽住了太子的手,双脚在地上猛力一蹬,就借助着水的浮力,托着太子往水上急速浮了上去

脑袋刚一冒出水面,宋卿就大力的呼吸了几口空气,那寒气吸进喉咙想被一把针头直接划过,疼痛难忍。宋卿却顾不得去感受这样的疼痛,双手托住太子的后颈,仰着身体双腿在水下拼命的踩踏,朝着岸边游去。她的双腿其实已经僵掉了,完全是靠着意志在僵硬的踩踏。

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前,宋卿终于把太子拖上了岸边。

而正在此时,有数名东宫卫赶到了这里,看到这样的情形都惊呆了,眨眼就奔赴过来,帮着宋卿把太子拖上了岸。

有东宫卫立刻伸手去触摸太子的鼻息,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宋卿:“殿下殿下他已经没有、没有气息了”

“走开”

宋卿仿佛没有听到那名东宫卫的话,一把将他推开,翻身起来查看太子的情况。

太子此时双目紧闭,面色铁青,面上的表情却不见一丝痛苦,仿佛只是沉睡。

宋卿甚至不敢去确认太子是否还活着,她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确认太子的口腔还有鼻腔中没有泥沙污物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在那几名东宫卫无比震惊的目光中整个人倾覆下去,冰冷的双唇触碰到太子同样冰冷的双唇,将口中的空气渡了过去,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开始做胸外心脏按压,双手交叠在太子冰冷的胸口,一次一次的按压下去,宋卿的脸上已经说不出是泪还是湖水,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而她此时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因此而死。

仿佛是在给太子加油打气,口中一直不停地说着:“不要死、不要死、你还没有做皇帝,你不能死的怎么可以死”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变得恶狠狠:“你不可以死就算要死也只能一个人死不要拉着我陪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所以,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她每说一句,手下就按压一次,最后仿佛被恐惧摧毁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痛哭起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求你了,活过来,活过来啊我还没收到你送我的鹿皮靴子,还没有亲眼看着你做皇帝,你怎么可以死”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一滴接着一滴的打在太子冰冷的胸口。顺着宋卿冰凉的唇滑进太子的口中。

这哭声太过凄楚悲戚。

旁观的几名东宫卫无不动容,

有东宫卫上前来试图拉开宋卿,声音哽咽:“青公公殿下他已经你就让他好好好好地去吧”

宋卿恶狠狠地推开了他,眼眶已至通红,声嘶力竭:“你在胡说什么我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太子又怎么会死”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又好像获得了某种力量,突然镇定起来,虽然脸上的泪水还在,却不再痛哭,不再喊叫,而是沉默的俯身下去将耳朵贴向了太子的左胸口、然后不停地重复着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

有东宫卫不忍的别过头去。

另外有一名东宫卫拽住了一名东宫卫道:“青公公现在只怕失了神智。你现在速去通知元公公。”

“是。”就在那名东宫卫转身的刹那。

原本已经毫无声息的太子突然胸膛一震,然后嘴中吐出一大口湖水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紧闭的双眼轻颤几下,掀开了一条细缝,宋卿噙着眼泪带着不敢置信和无比惊喜的眼睛出现在他的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瞬,却又再次堕入无边的黑暗中。

那东宫卫震惊的回过头来,却看到宋卿满脸是泪,眼睛却比地上的雪更亮,对着他喝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是是是”那东宫卫激动不已,连连应了,然后飞也似的朝着外面狂奔去了。

剩下的东宫卫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全都齐刷刷的解上的外衣过来覆在了太子和宋卿的身上,看向宋卿的眼神已然充满了崇敬

宋卿伸手触摸了太子的鼻息之后又附身听了一阵太子的心跳,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喜极而泣的哭了起来,只看得到宋卿的肩膀在不停的耸动,偶尔发出来的声音也只是微弱的啜泣。

“青公公”

随着东宫卫的一声惊叫,宋卿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往旁边一翻,滚倒在了雪地里,双目紧闭,此时东宫卫们才发现宋卿嘴唇乌青,满脸是泪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几乎要融入雪中。

第98章 萧川回城

太子在长宁宫围湖落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首城。

这一夜无数探子在暗处搜寻着消息。

宫中暗布下的眼线也开始活动起来。

“幸亏宋卿及时赶到,将太子救了上了。听说当时太子已经没了气息,不知道宋卿用了什么法子,硬生生的把太子救活了过来,现在正在御医院救治。已无性命之碍了。”老十向顾彦池禀报刚刚从宫里传出来的最新消息。

别人的探子此时才刚知道太子落水,他这边就已经收到太子性命无碍的消息了。

“这回可真是凶险万分,若不是宋卿,只怕殿下”说到这里老十顿了顿,看着顾彦池问道:“先生,您要不要进宫一趟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顾彦池握紧了微微颤抖的手,很快镇定下来,问道:“宋卿怎么样”

老十愣了一下,倒没想到顾彦池这个时候还会问起宋卿,眉间便带了几分担忧,道:“说是高烧未退,昏迷不醒。”

顾彦池一拧眉:“去命人把库房里的雪莲丸取出来。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进宫。先通知宫里的人,让他们保护好太子还有宋卿,如再有任何闪失,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先生。”老十干脆的应了一声,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脸色十分不好看的顾彦池,然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顾彦池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看来有人坐不住了,竟然行此险招。长宁,太子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自从你走了之后,太子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深沉,我竟是完全摸不着他的底细了”他此时说话的语调竟完全不似平时的冰凉冷淡,好似正在对着一个他十分在意的人轻言细语。

消息传到宁南王府,宁南王也是吃惊不小:“那宋青小儿是怎么了粟央宫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怎么又昏倒了”不等游子晏提出来,他就先说道:“子晏,你不是与那宋青十分要好么要不要现在给你备车进宫看望对了,苏神医也正好在府中,要不你拿了我的令牌让苏神医进宫去给那宋青把把脉”

游子晏惊讶的看着他。

宁南王说:“人生得一知己,自当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你父亲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朋友,也一直担心你与我一般,活了一世,都没有个惺惺相惜的朋友。现在有个宋青,很好。”语气中又是憾然,又是欣慰。

游子晏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宁南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只是自己一直以为的,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酸腐文人。

他第一次没有用不耐烦的语气跟宁南王说话,而是郑重的说:“是,父亲。”

刚刚从苍城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萧川,洗去一身疲惫和一路的风雪,看着镜子里一脸疲态的自己,只能无奈的按捺下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进宫找宋卿的欲望,准备上床,想着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早精神满满地去东宫找宋卿。

一掀被子就钻进床里。

突然,被子里一具温热软绵的身体无声的靠近了,萧川顿时就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已经试探着抚上了他的腰际“谁”萧川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去,震惊的盯着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少女,愤怒的喝骂道:“你是谁谁让你上我的床的”

“奴婢奴婢是夫人房里的玉娘,是、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伺候公子的。”床上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那一张脸说不上多么美貌,却是清秀可人恰到好处,素白脸上的那一抹羞红更是让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看起来柔弱又美好,格外的引人怜惜。

萧川却是狠狠一皱眉,想起刚才进门前两个丫头的怪异神色,心中已是明白几分,心中越觉得羞恼,面对那床上的少女,兴不起任何的“兴趣”只觉得恼怒异常。

那叫玉娘的少女轻咬唇瓣,柔声唤道:“公子”她嘴中唤着,却是半撑起身来,被子就从身上缓缓滑落至腰际,她身上只着一件薄衫,少女美丽的胴体便随着被子滑落在几近透明的薄衫下半隐半现,那五官上最为明亮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萧川,三分喜七分羞,实在是一副再美妙不过的画面。

萧川却仿佛眼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厌恶来,直接抽下屏风上的袍子就往那边掷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把那少女整个给盖了起来,萧川冷声道:“把衣服穿好,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说完随手取下屏风上的衣服穿上,然后把斗篷取下来往自己身上一罩,就转身往外走去。

完全无视床上少女的哀泣。

一推开门就看到阿梅彩玉彩蝶都连忙退后了几步,惊愕万分的望着自己,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把里面收拾一下,床上的东西统统给我换新的”又对那边的阿梅说道:“去跟夫人说,我今天晚上去纪许家过夜。”

说完把斗篷上的帽子掀起来戴上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对着迎面走来的小厮说道:“备车,去纪府”

阿梅彩玉彩蝶三人错愕的对视一眼,然后由阿梅领头跨步进房。见到伏在床上委屈掉泪的玉娘,阿梅急忙走过去问道:“好了,先别哭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公子就这么走了”

玉娘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啜泣着说道:“我哪儿知道,阿梅姐,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说完就捂着脸痛哭起来。

彩玉彩蝶对视一眼,对玉娘的遭遇都有些同情,本来被夫人选中送进公子房里那是天大的福气,。玉娘也是高兴地,公子还没回来的那几日,府里的丫鬟们不少人都对她巴结上了。她若是将来肚子争气些,生个小公子小小姐的,那抬成侧室也不是不可能的,夫人和将军都是难得的宽厚,膝下更是只有萧川这一根独苗,将来那不是享不尽的福气。

但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料想不到。也难怪那玉娘哭的那般凄楚了。

那边萧川却不管这小丫鬟的死活,坐着马车直接就往纪府去了。

到了纪府门口,萧川跳下马车,正好看到纪府的管家站在大门口,便笑着说道:“纪伯,你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在门口迎我吗”

纪家的管家却是十分惊讶道:“萧公子,您不是在苍城吗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公子也没跟我说一声”

萧川道:“刚从苍城回来。纪许可在”

那纪伯却是道:“那您可真是不巧了,公子前脚刚坐了马车走了,您这后脚就来了。”

萧川一愣:“走了这么晚走哪儿去”

纪伯说道:“刚刚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溺水,公子听了消息,就匆匆忙忙备车往宫里去了。”

萧川吓了一跳:“太子溺水怎么回事没有大碍吧”

“说是救回来了。但是现在”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子才走不久,要不您”不等纪伯说完,萧川就直接折返了回去,对着车夫道:“快马加鞭,去宫里”

那车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刚到纪府怎么又要去宫里了眼看这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便忍不住道:“公子,这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路也不好走,再加上天色又晚了,不如”剩下的话就被萧川的眼神给硬生生吓回去了,不敢再多说。迎着风雪驾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果然如纪府管家说的,纪许刚刚走不久。

不多时就听到外面的车夫说道:“公子,前面好像是纪府的马车”

萧川掀开车帘往前望去,果然前面的马车顶上挂着纪府的旗。

纪府的车夫也听到了后面嗒嗒而上的马蹄声。此时天色渐晚,这大道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更别说是马车了,便抽了空回头一看,惊讶道:“公子,那后面好像是将军府的马车。哎萧公子好像在车上呢”

“什么”纪许大大的吃了一惊,便从马车的窗子探出头往后一看,正好看到萧川也正掀开帘子来,顿时就对着他大叫道:“萧川”又连忙叫车夫把马停了。

萧川的马车很快就赶了上来。

纪许震惊道:“你怎么在这不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这里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萧川直接从萧家的马车上跳下车来,对着车夫道:“你先回去吧。我坐纪许的车。”

车夫正是巴不得快点回去烤火暖和,连连应是,然后同情的看了一眼纪府的车夫之后驾着车往将军府的方向走了。

萧川上了纪许的车之后,对车夫道:“继续走。”

马车摇晃中,萧川和纪许都进到了暖和的车厢中。

纪许兴师问罪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萧川道:“一个时辰前刚到家。去你府上找你,纪伯说你进宫了。纪伯说宫里来消息说太子溺水了。怎么回事”

“现在还只是知道太子溺水,但不知道是怎么溺得水,只怕是有人故意谋害。”纪许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顿,然后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说道:“听说是在长宁宫围湖溺得水。”

萧川一怔,瞳孔微微放大:“什么长宁宫围湖太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里”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是有人蓄意谋害的原因。”纪许皱着眉头道:“现在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想着你在苍城,就想替你走一趟探一探情况,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太子已经救上来了。你舅舅那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萧川怒道:“是什么人狗胆包天居然敢谋害东宫太子”

纪许冷笑一声,说道:“就是因为他是东宫太子,才会有人谋害。”纪许话中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以为这些年如果不是将军府还有顾先生作为东宫的坚实后盾,太子那个位置会坐的稳吗所以你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啊萧川,你是未来将军府的主人,也是要为太子成为皇帝之后撑起半壁江山的人。”

萧川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纪许又继续说道:“所以很多时候,有的东西,如果注定不能得到,那就必须舍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却又隐约带着几分试探。

萧川却犹自想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句话。

纪许见他毫无所觉,心中顿时有些气馁,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头,手指敲击着窗沿缓缓道:“不过也是奇怪,最近东宫也没什么动静,怎么会选择现在这个时机呢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吗”

萧川却嫌车厢里闷,推开了窗子,顿时就有冷冽的寒风卷着雪花冲了进来,一扫车厢内的闷气。

冷风迎面一吹,萧川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偏过头皱着眉头问道:“太子溺水的时候,宋青在哪里”

纪许愣了一下,然后诧异的看着萧川:“你们将军府没有收到消息吗太子溺水,就是宋青救得,现在正发着高烧躺在御医院。”

纪许说完,便是话音一顿,顿时在心里连怪自己嘴巴快,自己明明在别人面前嘴巴紧的很,可是一到了萧川的面前,那话就好像是自己从嘴巴里蹦出来一样,挡都挡不住。

再看萧川,果然脸色顿时就不对了。只见他直接打开了前面的车帘,对着车夫说道:“马再赶快些。”

那车夫为难的说道:“萧公子,不是小的不赶快啊,实在是这地上湿滑,不敢再快了。”

纪许一把按住萧川的肩膀,把他扳了回来,冷冷的说道:“萧川,你不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又不是御医,早去晚去也帮不到什么忙。”

萧川顿时冷静下来,一言不发,纪许也正在生气中不想说话。

一时间只有马蹄落在地上和车轮碾压过雪地的声音。

沉默中,萧川突然说话了:“纪许。”

纪许还没气过,没好气道:“干什么”

“我为什么那么怕啊”萧川抬起眼来看着纪许:“每一次听到宋青出事,我就一下子乱了,心里怕的不得了。”他的眼睛里,此时是纪许从来没有在他眼里见过的无助和惶惑。

纪许心中一跳,脸上却是轻描淡写:“那是因为你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萧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说:“我在苍城的时候,总是想起他,担心东宫的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