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第38部分阅读(1/1)

上茶茗,又端来一盘水果,放在几上,随后与莺儿悄悄说着打络子的事儿,二人边笑边说,而后,雪雁一拉莺儿,干脆到外面嘀咕去了。

月眉坐在主位上,这可不是人家拿大,若论出身来历,也是个四品官宦家的小姐,比宝钗要高出不少。这也是看在黛玉份上,不然,能理睬她这个皇商家的小姐

宝钗赔笑道:“林妹妹不在,到让姐姐劳乏了。”

月眉微微一笑:“宝姑娘总是林姑娘的姐妹,劳乏到算不上。在林姑娘面前,月眉是个奴婢而已。我还没有恭喜宝姑娘入选呐。”

宝钗忙笑道:“一个小小的皇商家女子,能不能入了皇家地眼,难说呐。姐姐看,妹妹如何才好”

月眉笑笑:“姑娘切莫轻看了自己,凡事靠地是太后、皇上的恩典,祖上地荫庇,月眉一个俗人,不敢妄评。”说了等于没说,这话高啊。

宝钗心里也明白,随即笑道:“才刚从家里带来一包燕窝给妹妹。”

月眉又一笑:“咱们姑娘这阵子是按照宫里太医的嘱咐,不敢随意接受补品,让宝姑娘见笑了。”反正就是不接你的东西,如今这府里事儿太多,万一有个什么,算谁的

原本带着一份心意过来探望黛玉,及见到月眉,也深觉自家孟浪,嘴上说着,倒是也不好执意显出那包燕窝。正要往回找补点儿面子,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宫里来人了。”

九十三拖术之疑

荣国府上下一阵折腾,摆上香案,由贾母为,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尤氏、迎春、惜春、黛玉、妙玉、宝玉等众人跪下。

宣懿旨太监大刺刺的宣读:“太后懿旨:今宣妙玉姑娘移到原达宓儿格格住处安置。即日随行。”

大家一阵狐疑,贾母深深的看了一眼妙玉,眼里尽是茫然,又看看随来的绿萼,人家竟然拉着黛玉悄悄的低声说着什么。

王夫人也是怪怪的看着妙玉,半晌,才说道:“这姑娘也是个有福的人。”

妙玉谢了恩,无言的看着黛玉,见人家正与绿萼交谈,也不便说什么,自家带着雅竺忙回转栊翠庵收拾东西。

绿萼低声说:“太后口谕:已经把姑娘心里的牵挂移到安全地方,姑娘何时回紫竹阁”

黛玉脸一红,微嗔道:“太后是另有其人吧”

绿萼苦笑道:“姑娘明白不是这还让我说下去吗得,咱们这就回紫竹阁好不好”

黛玉身子一颤,惊问道:“回紫竹阁什么时候是这会子吗”她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些,虽然不算大,也尽可让周围的人听到。

就看见贾母身子一歪,倒下。亏着鸳鸯在旁边手疾,一把抱住,才没有栽倒在地。邢夫人、王夫人赶忙过去搀扶,凤姐与尤氏也一叠声的让人快去禀报贾赦等人。一时人们大乱,喊的、叫的、哭的、闹的,黛玉也急忙上前察看贾母动向,一看之下,也是吓了一跳。

苍白的银散下来,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躺在榻上,双眼紧闭,一对儿浊泪挂在布满皱纹的腮前,没有了素日的威严。没有了慈祥地面容,有的只是孤独无助的老人。

贾赦、贾政、贾珍、贾蓉、贾环也来了。

黛玉忙邀着绿萼去了潇湘馆。雪雁奉上普洱茶。月眉端来点心盘与果盘。不提。

王太医匆匆赶到。急忙为贾母把脉诊治。开了药方。贾政一面让人快去抓药熬制。一面与贾赦、贾珍等人到外面听太医详说缘由。无非是年迈之人一时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得好好医治。岁数大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调养。

待众人都散去后。贾母缓缓睁开双眼。喘了口气。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药倒了。别煎了。应应景儿就行了。”

鸳鸯忍着笑。一一照做。又说:“熬了点子粳米粥。还有几碟子小菜。这可是打着奴婢地牌子弄地。老太太用点儿不”

贾母白了鸳鸯一眼。嗔着:“就你是个明白人”

鸳鸯也不言语,端来食物给贾母,见她吃了些,这才撤下去。又让小丫环端来面盆、面巾、漱口水等,亲自服侍贾母过后,放下帐帘。熏了熏茉莉香,自己到外屋坐着,守夜。

听得紫鹃禀报贾母地情形,知道一时之间不能好转,黛玉的眼圈儿红了。她只好对绿萼求道:“娘娘,外祖母病了,我也不好就这样走了,好歹等她好些了再走,成不成民女知道这事儿让娘娘坐蜡。烦请娘娘禀报太后与皇上,好歹替民女缓言。”

绿萼没想到会是这样,觉着有些不明意味,可一时之间并看不出有什么猫腻,也知道此时此刻,黛玉无法离去,只有禀明太后、皇上,将此事再缓上一缓,再做道理。便点点头。回转皇宫复命去了。

妙玉走了。带着自己来时的行囊与雅竺离开了大观园。临行前,去辞了贾母。拜别了王夫人与邢夫人。没有惜别时的唏嘘场面,有的是祝福、嫉羡。

黛玉与惜春送的她,出了大观园,远远的看见宝玉,他身边还有袭人,就见他深深的向妙玉施了一礼,目送她一步步离开荣国府,与贾府越来越远。

黛玉并不想与宝玉说什么话,有袭人在侧,一会儿还不是添油加醋的端到王夫人面前只略点点头,带着紫鹃转身回到潇湘馆。一进院门,却是鸳鸯迎上来,说谁贾母有请。

这是迟早地事儿,黛玉毫不奇怪的跟着鸳鸯,带着紫鹃走到荣庆,正房外静悄悄的。鸳鸯自己打起帘子,让黛玉进去。

“姥姥,好些了没有吓坏玉儿了。”

“坐,林丫头,把人送走了”

鸳鸯端来茶盏,为贾母、黛玉斟上茶,退下去。

“是,请她禀明太后,玉儿暂时不能过去。”

贾母看着黛玉,长叹一声:“玉儿啊,长大了,留不住了。都惦记着。”

黛玉低下头:“玉儿还小。”

“不小啦,今年十三了。你可有个什么想法”

黛玉摇摇头,心说要能由着我自己地话,早就回苏州老家了,谁会在这儿熬着

“玉儿啊,实事不由人啊,姥姥老啦,脑子有些个转不过来,得好好的盘算,给你们把着关。姥姥想啊,不是太后有过懿旨,说是等你除了服,再给你指婚的那绿萼娘娘就没透露些什么意思贾家也曾有过浩大的皇恩浩荡,也曾跌过阴沟、小桥。当不起风雨交加的冲击,凡事都得小心谨慎,衣裳是新的好,人还是旧的亲。”贾母闪烁的目光在黛玉脸上不住的扫视着,那慈爱地外表,掩饰着怎样的内心

今年,诚亲王带着乌雅氏福晋母子去了南方,让她感到身边少了依靠。又不能总拿着去绣院说事儿,宝钗的突然选秀,让她感到意外,本来丢开手的事儿,宝玉的一跪,又增添了新的变数。怎么说也是个秀色夺人神采飘逸的翩翩公子,论家世、论人品谁愿意自己被人当做垫脚石难怪宫里让她住到紫竹阁去。这里里外外的打太极,却是都在拿自己这个棋子玩味。让她感到不舒服,又不好说什么,只有闷声不理,任由贾母在耳旁肆意的挥老太太地遐想,而黛玉的心里早就想着脱身之计。只是偏让贾母这么一闹。不好马上走人,好歹是自己的外祖母,总要留着几分面子地。

贾母说的口干舌燥,一双老眼不住的看定身边这个渐渐成长起来的外孙女。娇柔清馨的外表,难掩骨子里的孤傲。绝尘灵慧地气韵,让人爱之彻骨。说实话。即便是黛玉到北静王府做侧福晋,也不愿意让她进理亲王府做世子福晋。老太太在心里对那个王府有着挥之不去地警觉,一种惊惧。尽管也曾为此打过平安醮,可历历在目的往事,却是在近年里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如果说林家的积蓄,因着黛玉年幼还可欺凌不理,而启文的凭空巴巴送过来的矿产,不能不让人重新考虑黛玉自身价值的延伸薛家空有着豪富之名,其实早就没有当年的气势。再说,凭谁也不会把整个家产作为嫁妆送给贾府,人家为了儿子不惜把视若珍宝地女儿。送进宫里。可恨王夫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听不进。分不清好赖话,又有好几位王公贵介府邸都盯着黛玉,到让她难以抉择。毕竟将来的日子要靠黛玉自己与婆婆相处,还是尽量让王氏满意为好。前两日,自己与王氏做了一番计较,都把宝玉的婚事压到黛玉除服之后。眼下,府里正忙着迎春出嫁地事儿,很快贾琏就要回来。也该到了让王氏知道矿产之事的时候。没了宝钗这个碍眼的,贾母总算是安下心。

“玉儿呀,别急,凡事有姥姥呐。”

出了贾母的院落,黛玉想起前日宝钗过来探望自己,也该过去还个礼。就叫上雪雁、月眉二人跟着自己进了薛家。颜芳又是暗随,紫鹃被李纨叫过去有点儿事情。

好好的一处院落,竟然没人拾掇,花坛里的花与杂草共生。秋日平添了些许凉爽,丝丝秋风飘过,掠过几片花叶,蝶儿、蜻蜓流连于花草之中。

“林姑娘来了。”眼尖的丫环忙禀报着。

薛姨妈与宝钗迎出来,热情的把她们让进正房里,奉茶,端果盘、糕饼盘、各种瓜子、胡桃等。

“才说你,你就来了。真不经念叨。”宝钗笑道。

“姐姐和姨妈念叨我什么可是有什么好玩儿的等着我”

薛姨妈笑了:“你姐姐才说要进宫里,不知道有什么小心地。想起你在宫里住过。必是比外人清楚些。”

黛玉笑了笑:“倒是住过的,偏那时候太小。就知道四处瞎玩儿,累了,饿了,就被绿萼娘娘带回去歇息,只觉着宫里太大,走也走不到边儿,还总迷了路。”

说的月眉也笑了:“姑娘还记着呐有一次差点儿没玩儿到上书房去,亏着绿萼娘娘了火,要是让列位大臣们碰上,姑娘没事儿,咱们就少不了一顿板子赏赐。”

黛玉撅嘴道:“这事儿偏你就记着,我那些出彩的事儿,你怎不记着”

宝钗一把拉着黛玉的手:“走,咱们到我那屋里歇着去,边说边玩儿的,岂不好月眉姐姐、雪雁姐姐,一起过来耍子,莺儿、香菱也过来热闹些。妈妈,给我们弄些个好吃的来。”

薛姨妈笑道:“好,好,你们玩儿。这宝丫头啊,总算有了笑模样。”

宝钗、黛玉、月眉、雪雁、莺儿与香菱一起来到宝钗房里,莺儿奉茶,香菱张罗着让黛玉讲诗词,宝钗忙拦住:“这会子巴巴的弄这些干什么作诗、作词的要地是应景的景物,好好的说会子话,是正经。”

黛玉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想问些宫里的人情、忌讳,免的自己出错,倒是有些怜她小心,偏偏是想去的,去不了;不想去的,偏又逼着要去。微叹一声,看了看月眉,也就泛泛的说了些不犯忌地话。无非是小心谨慎从事,守着自己地本分。又谢了人家上次过去探望的情,又说了湘云走了,也没个音信。二人正说地情浓之时。

宝钗拉着她的手,眼圈红红的:“妹妹,要是你我能过一同去宫里就好了,好歹也有个做伴儿的。”

黛玉心里暗暗纳罕,心说她这是何意试探不成就笑道:“姐姐是金玉之人,妹妹哪里比得上一介枯木之体,随风飘逝,随水而行,了此一生。”

宝钗心里暗骂,好你个林黛玉,有着当今太后、皇后、皇上的惦记,还跟我摆什么虚架子你有着北王、理亲王世子、诚亲王与福晋的关顾,就是不肯照应咱们一二,还亏我把你当做姐妹相待,真真可恨,可恶。心里想着,脸上带着微笑,不经意道:“妹妹今年也十三了,不小了,老太太也该为你打算打算的。”

黛玉羞红了脸,啐道:“姐姐又瞎说了,没个正经。”宝钗笑道:“终身大事,还不正经那个是正经的这府里是个是非窝子,无论是谁,都脱不了沾一身的尘垢,倒是及早抽身的好,妹妹好像是太后惦着来着,何不趁机离去”

黛玉点着头:“这话还是姐姐过去说吧,妹妹没这个能耐。”

宝钗嬉戏道:“可是还惦记着宝玉人家为了你,可是长跪不起啊。”

黛玉脸色一变,微微点头轻笑道:“有这事儿妹妹孤陋寡闻,不如姐姐聪慧,竟然洞悉这样的事儿。”

宝钗倒有些意外,讪讪的:“我也不知道,还不是小丫环们瞎嘀咕的。说笑罢了,妹妹别当真啊。”

黛玉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想岔开话题,忽听得外面一阵叮当作响,继而又是一阵喊叫声传过来,接着就听见有什么人大骂着,连着厮打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都停住,看了宝钗一眼,又装作什么也没生的样子。

香菱含笑让着:“林姑娘,月眉姑娘,尝尝这个胡桃,这可是咱们家储存的手法,放置了一阵时候,再拿出来,又甜又香,味道就是不一般。”仔细去了皮,捧到黛玉面前。

黛玉接了,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笑道:“果然不错,姐姐家就是有好东西。真真让黛玉舍不得离了这里,只是啊,再好也是客居,少不得还是要回去的。”

宝钗面上挂不住,留着:“让妹妹受惊了,我替哥哥道歉,总是咱们的命吧。”

这时候,就听见有人拦着:“家里有客,别惊着人家。”这分明是薛姨妈的声音。

“惊着人家您老人家别扮黄鼠狼给鸡拜年,什么意思啊您的姑娘能把个好大一包的燕窝硬是埋了,没人理论,我就摔了几个碟子,几个碗的,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数叨着,也忒偏心了,咱们找个明理的地方说理去。”

雪雁一愣,与月眉互相看了看,心里满是疑惑,看了看宝钗,见人家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倒也让人佩服。又看了黛玉一眼,就见这主儿茫然的注视着那盘胡桃,仿佛入定一般。

宝钗心里不不比脸上,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腾的起身,又想起什么,俯身看了看黛玉。

黛玉微微一笑:“大嫂子好大的火气,真是女中骁勇。”

宝钗待要说话,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一个娇艳的倩影冲过来。“别拦着我,谁拦着,我跟谁急。”

九十四姨娘示颦

宝钗这下子脸上可真挂不住了,白嫩的银盆大脸腾的红起来,银牙紧咬,眼里泛着泪花儿,让人看着,着实的心疼啊。

黛玉迎上前,含笑道:“大嫂子好,可是嫌弃妹妹没过去拜见不成”

来果然是娇美艳丽的当家奶奶夏金桂,粉面微怒,看了看黛玉,也是换了一副笑模样:“是林姑娘吧别客气,都是自家人。你坐。”

黛玉趁机辞道:“来了多时,正要去拜见嫂嫂,没想到让嫂嫂过来探望,实在是失礼了。”与薛姨妈、宝钗辞了出去,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穿过一个小夹道,正是大观园的一个角门,及进去了,月眉这才笑道:“真是个异数,好个活宝,难怪搅的全家不安生。”

探春回来了,是南安太妃特意让她探望贾母的。红仗、立瓜、销金红伞,佛子、青罗绣宝相花扇二、前引二人,随行侍女、媳妇、嬷嬷、侍卫、太监多人,朱轮车,红盖、青檐、盖角青缘,熙熙攘攘的一众人等进入荣国府大门。

贾赦、贾政、贾珍、贾宝玉、贾环、贾蓉、贾兰等在一侧迎候,另一侧是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胡氏、迎春、惜春、黛玉、邢岫烟等,及众多的丫环、媳妇、婆子、家人、小厮等。

经过二门,探春下了朱轮车,头戴七颗嵌东珠朝冠,身着蟒缎朝服,容光焕,光彩夺目,在侍书、墨翠的搀扶下,由邢夫人、王夫人等引着,来到荣庆。先拜见贾母,向老太太转达南安太妃的抚慰,又命人呈上所赐的各种物品。

南安王府的随行人等,自有贾府中人待承招呼着。

贾母在邢夫人、王夫人的搀扶下。坐在榻前含笑衿看视。

所赐物品:

银色缎灰鼠皮袍一件、上等狐狸皮一件、上等寿字缎一匹、彩缎二匹。象牙雕刻一尊、翡翠如意一对。鲳鱼、鳟鱼、大马哈鱼、黄鱼各十斤。暹罗进贡地香米两石。高丽参一株。洞庭碧螺春茶一盒。

以上是给贾母地。还有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地各自宫缎二匹、珊瑚翡翠饰品一盒、几样太医院丸药、各自一套西洋器

李纨、凤姐少了太医院丸药。多了珍珠玛瑙各一盒。

黛玉、迎春、惜春则是宫缎各二匹、苏绣织品各两端、翡翠珍珠玛瑙宝石一盒、簪子、耳环、手镯、吊坠一盒。

而贾赦、贾政、贾珍、宝玉、贾环、贾兰、贾蓉等。则是:青石朝珠一盘、珊瑚朝珠一盘、洋呢一度、倭刀帽沿两副。

贾母谢了。邢夫人、王夫人服侍她躺下歇息。

探春进内室更衣出来,重新拜见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各位内眷,又拜见了贾赦贾政,并与众位姐妹相见。

贾母含笑说道:“探丫头看上去又长高了,不知道能在咱们府里待几日”

探春低下头,眼含泪花。红着脸:“总是能待上两三日的,还要回去学礼仪规矩地。”

贾母点点头:“也罢,还是回秋爽吧。好好的跟姐妹们玩一玩,我,终是老了,也就这样啦,甭惦记我。午时,都在这儿聚一聚,我虽不能,看着也是高兴的。”说着话,老泪潸潸流下。鸳鸯忙拿了帕子为她试着泪。

一时,又到王夫人屋里说了会子话,彼此也是伤感的。及见到宝玉,兄妹牵手无语,总是相看着,含笑盈泪。

又去了邢夫人那儿,说了一阵子话。邢夫人虽然温和笑言相对,而眼里总有着一丝幽怨,毕竟那次拜见南安太妃。偏偏缺了迎春,怎能不让她耿耿于怀这笑言相对,终是没到底的。浅浅的一笑,说不出地疏离与嫉怨。

探春被李纨、凤姐等人拥着来到荣庆,果然是在贾母榻前摆了两桌席面。

闻讯而来的薛姨妈、宝钗、宝琴及香菱也上前相见。

探春先贺了宝钗进宫选秀,倒弄的人家面上辣的。黛玉忙岔开道:“就别相互吹嘘了,都请安坐,二位都是贵人,也让咱们沾沾贵人的喜气。”

探春笑嗔道:“这叫什么话大嫂子。还不给她一巴掌。”

李纨笑道:“人家不得贵婿。可怜见的,我也舍不得了。”

迎春笑道:“大嫂子这话倒是有典的。偏让人想起了那年夜宴,就像是在昨儿个来着。”

“可惜。”不由人想起了那夜的晴雯,那夜的芳官,只是在这样地场合,又是当着王夫人的面,谁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低下头,神色黯淡。今非昔比,那晴雯是否还想得起这一众的人们又想到湘云,也不知道今时在家里打没打喷嚏别空让大家念着她。就叫宝玉,得空给湘云寄书信。宝玉也不敢露出思念之态,一听让他寄信给湘云,忙应了。

众人又笑起来,那夜地欢聚,那夜的人,那夜的酒令,那夜的签。并讲解给贾母与王夫人听,又是一番感叹。

探春忙说:“叫上平儿、袭人、素云、紫鹃、司棋、侍书、入画、莺儿,也摆上一桌让她们尽兴。”

贾母闻听,就打林之孝家的安排下去,又在外面廊下摆了一桌,让赵姨娘、周姨娘坐过来团聚。

这里,探春、黛玉、宝钗、宝玉四人一桌,摆在贾母面前,算是跟着老太太。

另一桌是王夫人、薛姨妈、迎春、惜春、宝琴、邢岫烟、香菱一桌。李纨、凤姐在一旁侍候周旋,后在探春的一再相邀下,又得了贾母的允许,这才在黛玉、宝钗之间安了两个座位,随着大家尽兴。

直闹到下午申时。这才散了。

秋爽里,姐妹们欢聚在一起,笑语连连,述说着别后的府中种种趣事,又有探春讲了在南安王府的情形。优渥相待难掩远走番邦地悲情,说一阵。笑一阵,悲一阵,劝一阵。

探春送走了宝钗、宝琴、邢岫烟、香菱等,又问了迎春的婚事,当她向眼前这个柔弱的二姐,恭贺时。却现对方不仅没有一丝笑意,就连羞怯之态也未见,好似与她无关一样,让她感到纳闷,毕竟是闺中女孩儿家,很难细问下情,只好看看李纨,又看看凤姐。

李纨摇摇头,表示不解。而凤姐难掩心中的挣扎。说道:“听说孙姑爷有些淘气,二妹妹过了门,相处长了。会好些。”

又送别了迎春、惜春、凤姐等,黛玉与李纨要走,被探春苦苦拦住:“再坐一会儿,下次还不知道是何时呐”

李纨垂泪不语,半晌才说道:“你我聚了这半日,也该给姨娘和环儿点儿功夫才是。”

黛玉试着泪说:“天下最难是母心,好妹妹,对姨娘好歹体谅些。”又说道:“侍书、雪雁,去看看外面。”

丫环们打开房门。却见到廊下,站着赵姨娘。贾环母子二人,红着眼圈儿看着里面,并不敢上前言语。

探春看见,猛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恍如梦幻一般下了台阶,迎上去,热泪盈眶。拜下去:“女儿见过娘亲。”

李纨拉着黛玉悄悄的示意一下侍书,双双离去。

赵姨娘老泪纵横,一把抱住探春:“我地儿啊。”

贾环走过去:“姐。”

探春一把搂住他,与赵姨娘这母女、母子三人搂在一起痛哭。

次日,清晨,黛玉刚刚起身,还没有梳洗妆扮,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雪雁走进来,轻轻说道:“姑娘。三姑娘来了。”

“这一大早”黛玉诧异。连忙叫请。迎出来,却见探春一副家常打扮。身边跟着侍书一人,走进来。

紫鹃忙端来茶茗,就见探春含泪朝着黛玉跪下去。

唬的黛玉吓一跳,忙拉着她:“这是干什么妹妹快起。”

探春起身,坐下来,试着泪,说道:“我都知道了。姐姐,我空要强半天,却连自己的娘亲、弟弟都护不住,我总算明白了,明白了。”

黛玉心里明白,这事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轻叹道:“妹妹别这样,我人微言轻,能护一时,就护一时。没有我,别人也会这样做。妹妹为姨娘争了光,大家都是明白的。”

探春也叹道:“出去了,见识了外面地人,外面的故事,才知道这府里地渺小腌,姐姐,这儿不是你的安身之处,她们太卑鄙了。宝玉他,他护不了你,也护不了他自己的。”

紫鹃惊讶的看着探春,没想到这位三姑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不是一直紧跟太太的怎么就调转过来的突而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黛玉哭道:“总是为着古稀之年地外祖母,总是为了宝玉地一跪。妹妹,我该怎么办”

探春也哭道:“总要为着自己地心,总要为着生下咱们地亲人,好好的活一回。”这是个有胆量,有心气,有作为地女孩儿,不管是将来有天大的难处,她都要狠狠的强一场,不让此生抱憾。

黛玉心里好生感动,这才是真心相对的姐妹。又怕一时来了人,让看了去,平添心烦,就忙让紫鹃、雪雁备来洗漱水盆,净了面,又让侍书、紫鹃给她们二人重新梳理一番。就听见外面笑声传过来:“你们撇下咱们不理,在这儿闹什么玄虚”

走出去一看,却是凤姐带着平儿走过来。

大家又出来往李纨那儿聚,又请过来宝钗、宝琴等,迎春、惜春过来,招呼着一起坐上游船,水波荡漾,粼粼清澈,莲花、莲叶、莲藕,及戏水的鸭群,水鸟,点缀的姑娘们仿佛在画中一般,画中有了她们,更是平添了无尽的趣味。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探春又回到南安王府,大观园又恢复平静。不,应该说贾府又归于平静,回到原点。

月眉有了心事,原来是她的父亲调往京城,是五品官员。在户部。这下子让她兴奋起来,几年的思亲,又是在外面,不像是在宫里,出入极难,还得求恩典。这不,黛玉一听,就准了她地假,让她好好的跟家人多聚些日子。

少了月眉。颜芳可不敢松怠,急忙派人知会柳芳,很快。乾隆派珈蓝过来侍候黛玉。其实,潇湘馆周围一直有宫里的人,只是黛玉不想太惊世骇俗的,他们通常是在暗处。

这日,紫鹃兴奋地带着春纤捧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姑娘看看,老太太这一病,倒是病出了不少好处,连着又补齐了药材。才刚,太太让过去拿些过来。姑娘看。不说别的,光是人参养容丸就给了咱们十盒呐。还有珍珠粉、银耳,足足两大包。还有两身换季的衣裳,姑娘试试,不合身好让她们改去。”

黛玉本对这些并无兴趣,也就淡淡一笑,又去看才看了几页的资治通鉴。

雪雁和珈蓝走进来,拿来一件云肩给黛玉披上,那是一件豆绿色的底色。缀上几朵白菊花、金菊,煞是好看。双面绣,衬着黛玉那娇柔地身姿,有着无尽地灵韵。纤纤玉手,托着带着墨香的书简,凝神远望,竟似把这足下的阴霾不屑一顾。

珈蓝请示着:“姑娘,咱们的药,没了人参养容丸。我去太医院取些过来。前儿个说下的乌。也差不过进来了。”

紫鹃笑道:“姑娘就把乌取了来,别的就再说吧。别让人说咱们吃药比个吃饭还多。”

珈蓝笑道:“谁敢说太后绝饶不了他们。”

黛玉笑了笑:“好啦,就依紫鹃吧,这府里刚好拿来了十盒人参养容丸,先用着。”

珈蓝想了想,没说什么,就和紫鹃一块儿出去,想着些菊花回来,一是黛玉喜爱,二是,干了后可以制成菊花茶。

雪雁侍候着黛玉用了饭,过了一阵,就倒了一杯水,试了试刚好,就问:“姑娘这会儿服药不”

黛玉点点头:“好久没用过这府里的药了,这回也沾沾光。”

雪雁打开一盒,取出一个药丸,捻开外面蜡封,倒出一丸,闻了闻,倒是蜜丸,递给黛玉,看她服下去,又忙把水端给她,看她喝下去,又递上一匙蜂蜜水。

黛玉摇头笑笑:“倒是不苦。”

忽听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有人说话,听上去像是赵姨娘来了。黛玉还没站起身相迎,就见赵姨娘颤颤微微的走进来。

“姨娘来了,快请坐。雪雁倒茶。”黛玉忙张罗着。

雪雁笑着重新沏了茶,端上来,放在赵姨娘身边地几上,又端过来一盘水果。

赵姨娘笑问:“姑娘这几日可好”

黛玉陪笑着:“让姨娘惦记着,还好,往日这会子就觉着身上不爽了,这阵子一直也没觉着不适。”

赵姨娘点头笑笑:“这倒是不用劳什子药啊唔地。”

雪雁一旁笑道:“不用药那对得起谁呀这不,今儿个,紫鹃姐姐就取来了人参养容丸给姑娘,才服下去。”

赵姨娘一愣,看着黛玉,眼里掩饰着一丝惊慌,却是被黛玉看了去。

黛玉微微一震,心里纳罕,这又是那里不对劲儿了眼里还是满含笑意的:“借姨娘地吉言,许是明儿个就不用药了。”

赵姨娘说道:“那敢情好,是药三分毒,姑娘切记啊。许是宫里地好些,比咱们府里的强了不少。姑娘,这早晚了,老爷快回来了。”

赵姨娘走了,黛玉让雪雁拿来两块上好的宫缎给她,又嘱咐了几句。目送着她走远。

紫鹃与珈蓝一路笑着,捧着两大捧菊花回来。一进来,就见雪雁眼里透出惊慌的神态。二人一愣,忙问缘由。

黛玉面色平静,说道:“去找太医过来。”

九十五黛玉情悲

“这就是这府里配的药他们要干什么这药里竟是放了毒药。”太医院的吴太医,一位年过四旬的白净脸、略有些福、神色持重的男子,匆忙中被颜芳找过来,先是为黛玉切脉,后又查看她所服那盒药的余下丸药,忿忿的说。

雪雁眼含珠泪,急问:“先生,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姑娘吧。”

紫鹃惊呆了,满脸通红,眼里含着泪,看着躺在床上的黛玉,又看看一旁忙碌的雪雁、珈蓝、颜芳等人。

吴太医点点头:“我这就开方子,到太医院取药,千万别耽搁。好在还来得及。下药之人也着实的狠了些,竟然不怕被人觉。”

黛玉隔着芙蓉帐,气喘嘘嘘的说:“先生,求你不要让皇上知道此事,也不要让太后知道。答应我。”

吴太医奇道:“这又为何姑娘,下毒之人忒狠了,竟是要你的命啊。”

黛玉急道:“答应我,我自己处置这件事儿。”

吴太医叹口气:“好吧,下官答应姑娘。颜芳姑娘,速速去取药过来。告诉医丞,让他再派个太医过来,今儿个到明早,这儿不能离了人。”

颜芳知道事情严重,看了看珈蓝、雪雁、紫鹃:“好生侍候着,别让不相干的人经手。”

吴太医又说:“把这几样药也拿去验一验。”

颜芳又叫过宫女青儿、冬玲过来,从紫鹃拿来的几种药品各取一点儿,让她们拿上急忙离开荣国府,赶往太医院,临行前向周围的守候人等下了严令。

紫鹃吓坏了。一面为黛玉擦着脸上地虚汗。一面自言自语着:“怎么会呐她们怎么会这样姑娘。一定是哪儿出了岔子。”

黛玉伤感地看了看她。别过脸去。轻叹一声:“我也不信。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这样对待我紫鹃姐姐。你亲自拿上药。去外面找药铺寻医家察看吧。”

紫鹃问:“不让老太太知道”

黛玉:“知道了又能怎样哭一通。骂一通罢了。年迈之人能受得起这样刺激还能怎么样”不争气地泪水倾下而下。止也止不住。万般地情思也在其中挥洒尽致。我做地还不够好吗还要怎样才能填满这府里人地鸿沟才刚刚传来采矿地好消息。就这样迫不及待起来。她感到一阵寒气袭人。令她抖。

紫鹃也哭了。她自己哭了一阵。擦了擦眼泪。又胡乱地擦拭了一点儿胭脂粉。总不能带着肿眼泡出去见人。也各样挑了些药品。放在一个包袱皮里。包裹好。走出去。又叫上春纤为伴儿。二人悄悄地走出大观园。走出荣国府。去了京城有名地药铺乐家老铺。

黛玉心里暗自伤心。想起了自己来这府里地凡此种种。越想越心寒。原来她们一拖再拖地不让自己出去。竟是为了这个。这件事要是捅出来。贾母该当如何面对要是压下去不理。人家会善罢甘休吗还将会有何种伎俩落自己姥姥啊。原谅您地外孙女吧。我纵然不怕人家地暗算。也不想就这样丢掉性命。生命是我父母给地。不能为他们尽孝。也不能玷污了他们地名望。贾府。咱们真地是无缘了。

昏昏蒙蒙的睡梦中,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心里甜丝丝的,知道是王嬷嬷赶来了,自己是在慈母般的爱的怀抱里。忽然。又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低低地男子说话声,辨别一下,竟然是理国公之子柳芳的声音。

“严密注意姑娘的药物、饭食、饮水,就是说,一切都不用麻烦人家府里地人,咱们自己料理就行了。等姑娘身体稳定下来,就离开这儿。”

“是,将军放心,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会睁大眼珠子看着的。”

眼里一阵酸。就是哭不出来。也是,这下子可真是欲哭无泪啊。该做个决断的。不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走了,也就断了这府里人的忌惮。总是在天亮之际,又醒了。现自己竟然还在王嬷嬷怀里,那王嬷嬷眼里的浊泪未干,泪痕还在。轻轻的把身子抽出来,又为她盖上锦被。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自己这个乳母。本来早该在家中安享天伦之乐,却为着自己,抛家舍业地劳碌着。看她的脸色苍白,皱纹纵横,这都是自己的缘故。

“醒了”王嬷嬷一睁开双眼就急忙注视着黛玉,看她正看着自己,也笑了。

“姑娘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过来,这是紫鹃的,想想也是,这次让她惊吓不少,受累不少,又是一夜未眠吧。

“姑娘,吴太医要为姑娘把脉。”珈蓝向黛玉提醒着,见她点头应允,就扶她躺在床上,盖上锦被,放下芙蓉帐子,又取来诊脉的靠枕,把黛玉的手放在上边,并用一方帕子盖住。这才请过吴太医。

吴太医谢了座,把了把黛玉脉象,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笑道:“总算除了毒素,我再为姑娘换个方子。”说完就起身到了外面堂屋,伏案写下药方,让颜芳速速去太医院取药。而后,告辞离了潇湘馆,自回太医院复职不提。

黛玉让紫鹃、雪雁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囫囵一觉,一会儿取来药,又有得忙了。

紫鹃与雪雁也是着实的困乏,闻听忙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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