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佳人贵公子第2部分阅读（1/1）
姑娘，都只是徒劳了。”
司马逍遥感激地看着她：“那就真是谢谢洛姑娘了。”
“不客气。”
这时门外掠过一个人影。但屋内两人都没有发现。那人影一瞬间就不见了，但看得出是个身轻如燕的女子。
入夜以后的司马府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整座府第在黑暗中昏昏欲睡，只留着几盏灯笼高高地悬挂，照出几尺内柔和的光。许多厢房都已熄灯。唯有一个房间仍灯火通明。那里面都出几个娇小的人影。
“淑婉姐姐，你说怎么办竟然被那来历不明的洛朝颜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一个女子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好在我听司马公子的语气，好像不打算追究。”
“可是以后司马公子肯定对那谢云影更加宠爱了。”
“都是洛朝颜那小贱人若不是她，我们早已成功了。”
“我有一个计策。”
“是什么，香云妹妹”
“如今我们是不能在谢云影身上下手的了。但为出一口怨气，不如咱们趁过些天司马公子不在的时候，给洛朝颜点颜色瞧瞧”
“好主意。看她以后还敢搬弄是非”
慕容玉树的房里点起了几支蜡烛。那摇曳的烛忽明忽暗地照亮了纪南枫那张刚毅的脸。
“不要喝了，南枫。”慕容玉树走到桌边，取下纪南枫手中的酒杯。“你这样喝下去，谁看到都会于心不忍。”
“已经上瘾的，怎么也改不掉了。”纪南枫自嘲地笑了笑。
“自从上次我爹训你一顿以后你都很少喝了。怎么这几天又突然喝这么多不怕我爹了么”
纪南枫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抬头对慕容玉树道：“玉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知道。我当然是不会忘了的。原来你是为这个原因而去买醉”
“这么折磨人的事情，惟有靠酒来麻醉自己了。”
“都十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怎么”纪南枫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是羡瑶是我的妹妹是我爹和我娘”他眼里有了迷离的醉意，“这种事情，我绝对忘不了。”说到这，纪南枫已一头栽在桌子上。
慕容玉树的眼眶不知何时已泛起了微微的红色。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窗边，久久伫立。
“老爷，老爷，纪少爷不见了”清晨，老管家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引起了慕容府的一阵马蚤动。
“什么纪少爷又留书出走了”
“是呀这不听话的孩子，老爷和夫人待他那么好，他还整天做出这样气人的事。”
“恐怕老爷又要发怒了。”
“最难熬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啊，主人的气，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
“嘘”
下人们看到慕容玉树经过时，便襟了声。慕容玉树倒不介意。他走上前，笑着对下人们说：“你们干活去吧。老爷那里我去摆平。”
下人们向他鞠了躬，便飞快地散去。
“雪妹；你是说真的南枫哥哥又走了”一个穿着藕色纱裙的美丽少女从手里的一本书中抽出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慕容雪。
“是呀。”慕容雪委屈地努着嘴巴，“今后又没有人陪我玩了。”
“雪妹，你真的想玩么”慕容姿试探地问她。
“姐姐，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啊”慕容雪心里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迅速被兴奋和好奇淹没了过去。
“南枫哥哥走了，爹爹肯定又要大费周章地找他回来。这样一来，就管不了我们这么多了。不如，就趁这几天，我们”
“我们也出去遛遛”慕容雪睁大了眼睛。
“聪明”慕容姿对自己的计划感到非常满意，不禁拍了拍手。
“可是，我们两个女儿家，这样出去不怕遇到坏人么”
“我早有准备。”慕容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套男子衣服，调皮地对慕容雪眨了眨眼。
市集上填满了小贩的吆喝声、来回走动的马车车轮辗出的“吱呀”声。慕容家两姐妹兴奋地这看看那里看看，甚至不顾旁人怪异的眼光，在首饰摊档前挑起了发。
“姐姐，你看这发钗好漂亮啊”慕容雪忘形地想往头上戴，被慕容姿用手按了下来。
“你可不要忘记，咱们现在是男子身份，别失礼了。”慕容姿小声道。
慕容雪扁了扁嘴巴，不情愿地放下了发。
“两位公子，若你们是买给心爱的姑娘，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低价。”那小贩在一旁察言观色，此时开了声。
“啊谁”慕容雪气红了脸，刚想说话，又被慕容姿拉住了。
“是的，我们正是要给意中人挑选发。可是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款。这样吧，我把你摊上的全部发钗，都卖下来。”慕容姿笑眯眯地说。
那小贩顿时两眼放光，生怕慕容姿反悔似的，马上他用一个大袋子把所有发都装了起来。
“姐姐，怎么你突然比我还奢侈”慕容雪看着有点反常的慕容姿，心里不禁奇怪。
“我的乖妹妹呀，我们今天难得出来，你就不要扫我的兴了。要知道，呆在那座所谓的富丽堂皇的慕容大宅里，都不知道隔多久才能出来一次呢”
慕容雪便不再出声，只顾看身旁的摊子。
“哎，妹妹”慕容姿突然又一把拉住了慕容雪，“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吧”
“什么有趣的地方”慕容雪兴奋地跳起来。
“这个地方，是一般的女子不敢去的地方。本来嘛，它只是属於男子的娱乐之地。但是今天，我慕容姿一定非去见识一下不可”
“姐姐，你说的是妓院么”慕容雪瞪大了眼睛。
“呵呵，正是。京城最出名的醉华楼，听说那里的姑娘都貌若天仙，而且才艺惧佳，我们何不去见识一下”
“要不得呀姐姐那是玉树哥哥都从来不去的地方，你居然要去爹爹知道了肯定大发雷霆的”慕容雪焦急了起来。
“切胆小如鼠。你不敢去的话，就自己先回府吧我还没玩够呢”慕容姿向来知道慕容雪是最受不了激将法的。果然，慕容雪气鼓鼓地说：“谁说我不敢去了我这就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司马府内。司马逍遥穿戴整齐后，从卧房里走出，对司马管家道：“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你给我好好伺候云影姑娘。还有，若是洛姑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照办”
管家连忙俯首称是。司马逍遥便径直穿过走廊，消失不见。
“姐姐，司马公子出去了。”
“好我们趁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小贱人”
5第四章 谁的真面目
洛朝颜把刚调配好的一堆细小的药粉包在手帕里，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站起身，把包着药粉的手帕放进柜子里。
“哟，洛姑娘，你好忙呀”一个尖细的女生响了起来。
洛朝颜神色淡淡地转过身去，看见了几个司马府的歌姬。她笑了笑，说：“几位姑娘，要找我看病么”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找死是不是”一个歌姬冷眼看着她。
“大家都是女子，应该明白什么是礼教。请姑娘自重。”洛朝颜不急不缓地说。
“你这个小贱人，有本事就去司马公子那里告状去啊。”
“不敢，我只是对姑娘们某些不恰当的行为感到”
“好了，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进司马府的目的么还不是为了司马公子”
“不是的。姑娘，请你自重。”洛朝颜依旧没有恼怒，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姑娘们应该听过的。我不想做太多解释。清者自清。”
说罢，洛朝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洛朝颜转过头，眼见一个巴掌就要扇向自己，便从容地一闪。
“众位姑娘，我并不想和你们有任何不愉快。如果你们不想我告状，那就尽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让我找到把柄。”洛朝颜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语气有点沉不住气了。
“呵，暴露你的真面目吧”
“你说什么”洛朝颜听出她语带双关，不由后退几步，用手捂着脸上的白纱。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干吗要用布遮住自己的脸呢莫不是你天生就是个丑八怪”冷冷的声音。
“哎哟，司马府真的好大。我来了那么多次，还是回迷路”东方世雅摸摸脑袋，有点埋怨自己倒霉。兴冲冲地来了司马府，却被告知主人出去了。现在居然又迷了路，“真是，啧唉” 东方世雅无奈地摇摇头，忽然瞥见了离他不远出似乎正在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闹剧。于是他满心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柱子后面饶有兴趣地观赏。
“是不是啊丑八怪”
“我看她就是丑八怪。搞不好脸上有一块大胎记呢”
那群姑娘尖刻地笑了起来。
不会吧司马府居然会养一群这么没素质的歌姬东方世雅难以置信地想。他再看那个被围攻的姑娘，只见一袭白衣穿在她身上就如把她装扮成了一个天使，看起来十分娇小。眼角眉梢，流露着楚楚可怜的气质。东方世雅越发好奇白纱下她的真面目，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妥协吧把面纱摘下来，我们就饶了你。”一个女人恶毒地笑着。
洛朝颜倔强地立在那里，眼角似乎有泪水涌出。
“哟，姐姐，她哭了呢。”
“洛姑娘，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高估我们的耐心。”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来动手。”一个歌姬上前几步，伸手要摘她的面纱，被洛朝颜一手挡开。
“好啊你，竟敢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说话的人不由分说上前就赏了她一耳光。在场的人，包括东方世雅，洛朝颜，都吓了一跳。
只见挂在洛朝颜脸上的白纱在那一瞬间飘落在地，洛朝颜立刻俯下身去，把脸埋在臂弯里。
“起来，你给我起来”刚才打她的那个歌姬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各位姑娘，闹够了” 东方世雅终于忍不住出手。
“东方公子刚才你你什么都看到了”
“啊哦，是的。” 东方世雅优雅地笑了笑。“几位姑娘，我不会告状的。放心。不过，请你们马上离开。在我数到十以后。”
“是的是的。奴婢遵命。”不到一会工夫，几位歌姬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姑娘，你没事吧” 东方世雅关切地扶起她。
“没事，谢谢。”洛朝颜朝他笑了笑，忘记了自己脸上并没有盖着面纱。
东方世雅呆了呆，好一会才说：“姑娘，你你，好美。”
洛朝颜摸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面纱不在自己脸上，顿时背过身去。东方世雅笑了笑，从地上拾起那块面纱，递了给她。
“谢谢。”洛朝颜慌张地挂起了面纱。
“姑娘，你又不是丑八怪，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公子，我有苦衷。不便告诉你。”洛朝颜转过身来，朝他躬了躬身，“谢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我告退了。”
“哎”东方世雅没来得及说话，洛朝颜已经匆忙离开。东方世雅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逍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在司马府的客厅里，东方世雅斟酌着对司马逍遥开口了。
“有什么事等我歇一会儿再说吧。哎，好累。”司马逍遥一下子瘫坐在太师椅上。
“这件事情，很重要。关于你们司马府的内部问题。” 东方世雅严肃地说。
“赤”司马逍遥很少见到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说吧，看上我们府里的哪位了”
“唉，贵府的姑娘，实在叫人不甘恭维。一个个毒如蛇蝎。” 东方世雅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心有余悸。
“什么”司马逍遥吃了一惊。“你今天真是反常了。你可是从来不骂女人的。”
“我实在不得不这样做啊。要不是亲眼目睹，我都不相信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司马府上的客人。”
“客人你说的是洛姑娘”司马逍遥又吃了一惊。
东方世雅沉默不语。司马逍遥等了他一会，开始不耐烦了，便伸手推推他说：“你倒是快跟我解释解释啊”
“逍遥”
“恩。”
“你不是说没从江南带回美女吗。”
“恩。”
“那洛姑娘呢” 东方世雅j诈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想金屋藏娇吧”
“什么”司马逍遥跳了起来，“我可是连人家真面目都没有看过。”
“噢那就好。你不必看了。” 东方世雅浅笑道。
“怎样是个丑八怪”司马逍遥好奇地问。
“不是。”
“那”司马逍遥疑惑地看了看他。
“我怕你看了她，会立刻爱上她。” 东方世雅故作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有这么神奇”司马逍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嘿，我司马逍遥，有什么样的美女没有看过。”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东方世雅大笑起来。“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司马逍遥斜瞥了他一眼，心里却开始不安。
这个东方世雅，又在玩什么把戏
6第五章 凡间仙
洛朝用手抚着脸走进自己的房间，又迅速地关上了门，轻轻摘下面纱。那雪白的脸上有五道红印，触目惊心。她身体无力地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爹，我该怎么办原来你所说的世途险恶，真的一点都没错。女儿还应该留在司马府吗女儿还应该按照你的遗愿，继续盲目地走下去吗
她的眼角不知不觉有泪水涌出。她艰难地起身走到镜子前，凝视着镜中那张绝美的面孔，默默垂泪。
这时她听到敲门声：“洛姑娘，你在吗”
是司马公子。洛朝颜擦了擦泪水，戴上面纱，打开房门。
司马逍遥站在原地凝视了她一会，才缓缓地说：“洛姑娘，你哭了。”
“没有。只是刚才有沙子入眼，迷了眼睛。谢谢你关心。”洛朝颜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转过身去。
司马逍遥随她一起走进房里：“东方兄什么都告诉我了。”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懂得和别人交往，不关那几位姑娘的事。”洛朝颜牵强地说。
“哈哈洛姑娘，我到底该说你笨还是说你虚伪”司马逍遥低下头浅笑。
洛朝颜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了看他：“司马公子，我的人品如何，不需要你来评论。何况，府中的几位姑娘出手伤我，我不跟你计较，你应该要知足。”
“她们真的打你了”司马逍遥的口气一转。刚才其实东方世雅并没有告诉他事实的全部，只是让他自己去问洛朝颜。没想到，在他司马府里还真的会发生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先是昙影被加害，然后是洛朝颜被掌掴天，到底还会有什么更加严重的行为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洛朝颜淡淡地说道。“如果司马公子没有什么事，我可以请你出去吗”她的语气里还是有点不满。
“洛姑娘，我向你道歉。”司马逍遥诚恳地说。“不过，我希望洛姑娘能和我坦诚相见。”
洛朝颜挑了挑眉毛，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自认识姑娘以来，姑娘一直都是盖着面纱示人。而据我所知，姑娘也并非破相，为何还要脸蒙白纱装神秘呢”
“那是”洛朝颜把头低下去。“司马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我。”
“既然在下这样说，姑娘还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在下也不会为难姑娘。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司马逍遥谅解地笑了笑，“不过，下次如果姑娘在我府中受到什么委屈，请一定要主动告知在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先告辞了。”
洛朝颜感激地向司马逍遥欠欠身，司马逍遥便大步迈出。
洛朝颜在心中轻叹一声，无奈地阖上眼。
此时，东方世雅已经身处京城闻名的妓院醉华楼内的一个包厢。他在桌上摊开一张洁白的宣纸，玩味地笑了笑。在他的身旁，有一个气质清雅、容貌秀丽的女子，正为他磨墨。
“不知道东方公子这次，又要画什么呢”那女子淡淡地问。
东方世雅说：“今日有幸目睹一美人的风姿，所以想把她画下来。”
女子会意，把磨好的墨递到他跟前。东方拿起画笔，即席挥毫。
在另一个包厢内，有两个穿戴高贵的少年，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四周。
“姐姐，这里的装修真的好华丽，不愧是京城最著名的温柔乡。”慕容雪兴奋地说。
“那当然，不是好地方，我都不会带你来啦。”慕容姿拍拍妹妹的肩膀，“不过，接下来有什么好玩的呢”
“是不是要像那些男人一样，叫几个姑娘进来陪我们喝酒”慕容雪懵懂地问。
“也对来人啊”慕容姿小手一挥。
东方世雅放下画笔，唤身旁的清丽女子：“朵儿，过来看看我的新作。”
“这画中的女子，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宛如天仙下凡。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一个人么” 那朵儿一改淡然，轻声惊呼着说。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东方世雅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得意地说。
只见那画中的女子，身穿一袭白衣，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如星子的美目凝望着某处，似乎在想着什么。万千思绪，凝结在忧伤的眉头。
东方世雅凝神想了想，最终在画的一角盖上了自己的章。
“如此佳作，应该配上一个名字才对。”朵儿顿了顿，又说：“不如就叫凡间仙如何”
东方世雅听罢，拍案而起，大呼：“好就叫凡间仙。”
东方世雅收拾好自己的画作，别了知己朵儿，走出包厢。此时，他听见了从隔壁包厢传来两个尖细清脆的声音，正在喋喋不休地交谈着。他好奇地走过去，只见那门是虚掩着的，轻易地就能看见里面的两个俊秀少年，和三个醉华楼的姑娘。不过那两个少年倒也生得太俊秀了，皮肤白皙，眸子闪亮，竟有着如女子一般的秀丽气质。东方世雅心念一动，寻思着：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莫非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来找新鲜玩意儿的么想到这里，他在门外大声道：“在下东方世雅，不知能否和里面的两位小兄弟结交个朋友”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姑娘们的惊呼。
包厢里的慕容姿听罢，马上装出低沉的声音道：“请进。”
东方世雅徐徐走入，拱手作辑，随即落落大方地坐在慕容姿身旁。那几个醉华楼的姑娘，见到东方世雅马上羞答答地迎了过来。
“原来你就是京华四少的东方世雅东方公子，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慕容姿故作深沉地说着客套话，令东方世雅心里暗自感到好笑。
“在下只是感到好奇。因为在下经常出入醉华楼的，却从未见过两位公子，不禁有些奇怪罢了。”
慕容姿说：“哦我们，是外地人，跟随家父来这里经商的。顺便，就来这个京城最出名的醉华楼，见见世面罢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们一直都想亲眼一睹醉华楼的花魁朵儿姑娘的风采，但是去却被告知她有别的客人相陪。”一旁的慕容雪想插嘴，却被慕容姿暗地里掐了一下。
还是避免多说多错。慕容姿用眼神暗示她。
东方世雅道：“朵儿姑娘，其实是在下的红颜知己。刚才她也正陪着在下呢。”
大色狼慕容姿在心里暗骂东方世雅，想着，玉树哥哥怎么会跟这种人做朋友表面上却依旧笑脸相迎。
慕容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忽然瞧见了东方世雅手中的卷轴，便好奇地问：“咦，这是什么”
东方世雅笑笑说：“这是在下刚刚完成的画作，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顺便给在下提供一些建议。”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画作展开。
包厢内的所有人，包括慕容家两位姑娘在内，全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不愧是东方世雅，居然能画出如此传神的美女图。”慕容姿看着画中的美人，却总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恩，好美，真的好美。”慕容雪将小脑袋凑过来看了看，又问：“这画中人是真实存在着的么怎么总觉得，现实中并不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存在呢”
东方世雅愣了一下，道：“画中人确实存在。只不过在下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因此只能画到这样的程度了。”
慕容雪摆摆手：“东方公子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你画得不好，只是，这画中女子实在是美，美得让人生出恍惚之感而已。”
慕容姿不由佩服道：“东方公子仅与画中人有一面之缘，也能够将她画得如此传神，在下甘拜下风。”
“说到画画，在下的确是很有自信的。在下相信，就算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在下也能画出她的女装扮相。”东方世雅言下意有所指，听得慕容家两位姑娘心里一惊，不过马上便缓过神来。
慕容姿企图把话题转移：“对了，这画中人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呢”
东方世雅说：“在下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司马府的一位贵客而已。”
“这画作的名字是”慕容雪好奇地问道。
“凡间仙。”
“凡间仙”慕容雪喃喃地重复，目光流连在那画中的人儿身上，
而那古零精怪的慕容姿便在心中打起如意算盘：这画中人这样美，想必真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这样的天仙姐姐，如果能够做她们的嫂嫂就好了。玉树哥哥尚未娶妻，而这姑娘又这样优秀，与玉树哥哥站到一块肯定是一对璧人。嘿嘿，找个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画中人，顺便把她拐回家当嫂嫂。
想到这里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眸子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她的脑中蹦出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她瞧着东方世雅将画轴卷起，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心里更加迫切起来。
此时有个下人匆匆走进，对慕容姿耳语几句。慕容姿当下慌手慌脚地站起，对东方世雅一拱手：“东方公子，我临时有些要事要办，先行告辞了”说罢拉着慕容雪匆匆离去。
东方世雅玩味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朝身边一抄，却空空如也，扭头一看，那幅他视作珍品的画作已经不翼而飞。
“贼”东方世雅刚喊出口，便又觉不妥，只好颓然作回凳子上，摇头暗自叹息：这两位姑娘和我也算是有缘人，既然她们这么喜欢那画，就当送给她们了吧。反正，我可以再画过。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酝酿出一个和慕容姿不相上下的小计谋他可没忘了和司马逍遥之间的赌，不知这司马逍遥看见了画中人，会作如何想法呢
7楔子
漫天大雪覆盖了宁静祥和的小村庄。蜿蜒的村路上堆积着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正在匆匆赶路，所经之处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又迅速被飘飘然落下的雪花填满了。
男人走到纪府前停下了脚步，伸出手重重地叩门。开门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那女婴被几层厚衣物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
“老爷，你可回来了。”那妇人欢天喜地地说，“夫人她”
“刘妈，这是”纪老爷伸手想抱那名女婴。刘妈稍稍退后了一步，笑道：“看老爷您心急得夫人还没有生呢这是咱们家香素。前几天出生的。接生婆刚来不久，现在正在房里伺候夫人呢。”
纪老爷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屋里走去。走到夫人的房前，刚想伸手推开门，便被夫人在里头的痛苦的呼叫声吓得缩回了手。他在房门前来回踱步，祈求上天赐给他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这时丫环翠儿牵了两岁的小少爷纪南枫过来，说道：“老爷，少爷听说你回来了，闹着要翠儿带他来见你呢。”
“爹爹，娘说她要为我们生下一个小妹妹，是真的么”
纪老爷拍拍南枫的头：“希望吧”
这时屋里屋外都突然寂静无声了。只听得见雪花飘落擦过屋檐，风轻轻地吹着，屋里面夫人断断续续的喘息。纪老爷的心提到了嗓眼上。接著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无声中划出了一道新生命的印痕。
“恭喜老爷，是小姐。夫人为老爷生下了一名女婴。”里屋传来夫人的贴身丫环的声音。
纪老爷如释重负地一笑，推门而进。
虚弱的纪夫人躺在床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老爷，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就叫羡瑶吧。羡瑶、羡瑶多好听呀这可是我和慕容兄一起想出来的呢。”纪老爷兴奋地看着夫人怀中那个粉嫩的女婴，喜不自禁。
纪夫人喃喃道：“羡瑶，纪羡瑶。真是个好名字。咱们的女儿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纪老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夫人：“这是慕容夫人送给咱们瑶儿的。其实我和慕容兄早就商量好了，如果你这一胎是个女婴，长到十八岁就嫁予慕容兄的小儿子玉树。那孩子今年也和南枫一般大，长得极俊俏。”
纪夫人宠溺地笑了笑，接过玉佩对怀里的瑶儿道：“瞧你的爹爹，多细心，连婚事都为你想好了。”她翻过玉佩看背面，见上面写着“连理枝有连理梦，比翼鸟携比翼心”，便会心地笑着，把玉佩紧紧扣在女婴的襁褓中。
“夫人，你看我们多幸福，有风儿，现在又有了瑶儿。以后呀，幸福的路还很长呢。”纪老爷开怀大笑。
丫鬟和接生婆都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侯在外面的刘妈忙抱着香素走过来问：“怎样是少爷还是小姐”“是小姐。模样还很俊呢。”
刘妈高兴地转过身，对怀中的香素道：“香素呀香素，以后你就是纪小姐的贴身丫环了。你今生，都要对小姐忠心不二啊”
香素在她怀里侧了侧脸，手舞足蹈起来。
八年后
纪府内，佣人们东奔西跑地忙碌着。纪夫人坐在大厅里，一丝不苟地清点着这个月的账目，边对身旁的刘妈说：“老爷今天就要从京城回来了，你去看看还有哪些没有准备好的。”刘妈俯首称是，走出大厅后碰见了香素，便道：“娘还要忙。你去找少爷小姐玩吧。”
乖巧的香素点点头，来到后花园。纪南枫和纪羡瑶正在兴高采烈地踢毽子。见香素来了，兄妹俩走过去道：“怎么他们有没有说爹爹何时回来”
香素摇头，弯下腰捡了毽子：“大概就在今天。”顿了顿，又说：“老爷回来以后，我们可能就不能常一起玩了。少爷您要常习武，小姐又要练琴。可怜了香素我，要随娘亲整天窝在厨房里洗碗呢。”
纪羡瑶不懂人间疾苦，呆呆地看着一脸悲戚的香素。兄妹俩正欲安慰她时，刘妈急急地跑过来，喊道：“少爷、小姐，老爷回来了”
不等刘妈说完，兄妹俩便迫不及待地朝大厅跑去。只是，来到大厅后只看见佣人们脸色凝重地守在那里，却不见爹娘的踪影。纪南枫一问之下，才知道纪老爷风尘仆仆地回来之后，和纪夫人耳语几句，两人便一同去了书房，似乎有要紧的事情商议。
纪南枫按捺不住好奇心，拉着小羡瑶的手悄悄来到书房前。徘徊一阵后，他伸手在窗纸上扎了一个洞，朝里面望去。
纪老爷阴沉着脸坐在桌旁，冷冷地问纪夫人：“你到底走不走大难临头了，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还要顾及孩子的将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救这样因为我而白白丧命的。”
纪夫人只是站在一旁抹眼泪，无奈地摇头。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让你带两个孩子坐马车离开。刘管家一家会和你一起走。不然过了今晚，恐怕我们全家都要死在那个卑鄙小人手下。”
纪夫人终于嘤嘤地哭出声。纪老爷不忍心，握住夫人的手，深情地说：“夫人，你嫁到我们纪家十一年，一直都持家有道，还为我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这般夫妻恩情，我惟有下辈子才能还给你了。大难临头，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事情是我引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任何一个人”
夫妻俩痛哭出声。书房外的纪南枫此刻心里却有如一团乱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爹娘的谈话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可是年幼的他却不知怎样去应对。他没有感受到大难临头的恐惧，却对即将要与爹爹分离而心如刀绞。於是他伸手大力地推开门，哭叫道：“不不我和妹妹都不要离开爹爹”
“爹爹不要我们了么爹爹不要小羡瑶了”纪羡瑶虽对刚才的谈话内容一知半解，却也迫切地感受到了离别的悲伤。
纪夫人被他们吓得措手不及。惟有纪老爷冷静下来，不由分说地道：“这是命令。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爹爹没有良心。不要娘了，不要我们了”“爹爹，我们都是爹爹的宝贝啊，爹爹怎么忍心把我们送走呢”兄妹俩凄切的哭叫让纪老爷夫妇的心都碎了。他们又怎么忍心这样做呢可是，这是逼于无奈呀
纪夫人擦干眼泪，走过去搂紧两个孩子，幽幽地说：“不走了，不走了。我们都不走。就算天塌下来，我们都要守在爹爹身边，啊”
说罢，使了个眼色给纪老爷。
纪老爷心中一阵抽痛，缓步走过去，搂住了母子三人。
温柔的月色弥漫在整个后花园。没有风，只有炽热的空气氤氲着。兄妹俩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沉默。他们维持这种状况，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
“羡瑶，哥哥总觉得，爹娘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纪南枫侧过脸，看着抬头仰望天空的纪羡瑶。
纪羡瑶眨了眨眼睛，仍旧沉默不语。
“我听爹爹的语气，好像是有什么人会来寻仇似的。”
纪南枫看羡瑶没有说话，觉得自讨没趣，便不再出声。
“哥哥。我最近终于学会背范仲淹的苏幕遮了。”羡瑶稚嫩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爹爹很久以前就让我背的。我一直都背不下来。奇怪，今天怎么就会背了呢”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羡瑶的确是背出来了。南枫听得很清楚。清脆的声音，缓缓地哼唱起了悲戚的苏幕遮。是羡瑶自己编的调子。断断续续，却悦耳耐听。
这曲调，纪南枫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兄妹俩在今晚依旧按时就寝了。睡觉前喝下了刘妈为他们做的糖水。刘妈今天的脸色怪怪的。不只刘妈，兄妹俩身边所有人的脸色都怪怪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少爷、小姐，喝完糖水就乖乖回去睡了啊。不要让老爷夫人担心。”刘妈在他们身旁絮絮刀刀了一通，推门出去。
上床后南枫只觉得眼皮沉沉的。他依稀听到房门外有悉悉唆唆的声音，还有人的谈话声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南枫是被一阵颠簸给弄醒的。醒之前他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和爹爹一起骑马。偌大的草地上留下一路的笑声。
南枫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身旁是羡瑶和香素。两个女孩睡得十分沉稳，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夫人，你下的迷药足够么只怕孩子等下醒来，又要闹得天翻地覆的。”
“你放心好了。”
是刘妈和刘管家的声音。
纪南枫此刻心中满是委屈和怒火。他掀开帘子，不等夫妻俩反应过来，便纵身一跃跳下马车。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脸上、手上顿时满是血。刘妈尖叫了一声，喝住刘管家，也跳下了马车。
“少爷，你千万不要回去呀少爷”刘妈追着按原路狂奔的纪南枫，一边回头大声道：“老刘你不要管我，先带两个孩子走。我等一下赶上”
刘管家犹豫了半晌，便忍住泪水挥鞭继续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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