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心城凰第23部分阅读(1/1)

女早已不见,而自己则是躺在一家医馆内,浑身上下都被包裹起来上了药,看起来是得到了不错的医治。

他曲起手臂,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望着一旁忙来忙去的一个老郎中,他终于开口说了几年来的第一个字:“他们呢”声音低沉暗哑。

那老郎中听见有人问他话,立刻直起身子望向那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看着他已经去了污渍而显露出的清秀稚气的脸蛋,郎中眯起眼慢慢回答:“那一男一女吗他们放下你又留下了一笔银子之后就离开了。”

靳陌轩呆呆地看着那老郎中,眼神已经有些空洞。从此之后,寻找那两个在街头对他出手相助的男女成为了他一辈子想要完成的夙愿。

“后来时间久了,涉世深了,就知道了那两个人的来历,也知道了他们早已不在世上。”靳陌轩的眼神从起先的明亮再慢慢地黯淡下去,“但是我不想放弃,至少不想轻易放弃他们留给我的第二条命。于是我就这样凭借一些老郎中那儿学来的医术苟延残喘。直到半年前的那一日,我在京城大街上看到了你们的画像”

顿了顿,靳陌轩的眼神重新燃起了炙热的希望,灼灼地望着冉倾城和冉倾心:“那样相似的容貌,我绝对不会忘记按照时间推算,我也知道了你们大概就是他们的女儿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是双生子罢了。他们也是有福之人,会生下那么优秀的女儿。”

冉倾城和冉倾心从头到尾听完了靳陌轩的故事,容色变得有些复杂。

靳陌轩这样淡洁的男子,年幼时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她们意料之外的。还有就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被自己的母亲救下。李河怎么样他们不管,但是跟她们母亲有关的事情,那就是跟她们有关。

“我知道你们或许是还在计较你们父母的事情。”靳陌轩看得出来冉倾城和冉倾心内心的矛盾,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口了,“虽然我是外人,但是还是想要说一句我的感受。不知道是谁对你们说了什么,就对于我而言,我觉得李河并非是你们所言那种玩弄他人感情的卑鄙小人他们二人看上去感情甚好。”

正文 第肆拾壹回 暗夜刺杀1

冉倾城和冉倾心对于靳陌轩的话显然是不置可否的态度,没有赞成,却也没有反驳。她们的世界里,母亲占有的比例是绝对巨大的,至于别的什么李河什么的,并不在她们的关心范围之内。更何况靳陌轩的这一套说辞并不能百分百地使她们对他信服,一切还得从长计议细细观察。但是最后还是勉强带上了靳陌轩,毕竟这样一个武功平平但是医术高超的医圣对她们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车轴轱辘转动,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山水之间、小路之上,在日落之前,终于进入了京城之内,下榻在一家并不是最红火的客栈内。

“掌柜的,三间上房。”三人刚一走进去,那整个气场氛围就瞬间遭到了挤压。

三个俊男美女一齐上客栈打尖,那两个女子还是难得一见的双胞美人,气质容貌皆属上上等,惊得众人都几乎忘记了吃饭,只是这样直勾勾地瞪着那进来的冉倾心、冉倾城和靳陌轩三人。

那掌柜的也怔愣了好一会,但是三道各异的目光直直扫来,直接冻得他抖了两抖,立马回神,谄媚地笑:“啊,三位三间上房啊好啊好啊,咱们客栈平日生意也就这样,三间上房都空着,正好给你们了,若是要准备晚饭的话各位,一共是五十两。嘿嘿”

靳陌轩淡淡地一瞥眼,眼看冉倾心的手伸进怀里正准备大公无私地掏腰包的时候,他往前站了一步,将冉倾心挡在自己的身后,同时也制止了她的动作。无视冉倾城吊着眉毛困惑的眼神,他朝着那个笑脸如花的掌柜的说道:“金掌柜,你夫人的身子可有好转”

“嗯”那金掌柜闻言怔怔望着靳陌轩,忽然之间一拍大腿,声音尖利,“唉哟你是,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医圣公子啊靳公子真是谢谢你啊,我夫人的身子好多了,现在养着健健康康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错,多亏了你啊”

金掌柜直接从台后钻了出来,激动地一把握住靳陌轩的手,忽视了靳陌轩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用力地摇:“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今晚不算你们钱了你们三位就安心地住一晚吧绝对是吃好喝好的好招待啊”

金掌柜忽然转变的嘴脸看的冉倾城直乐,差点就要笑得扑到地上去了,而一直面无表情行事冷淡的冉倾心,此刻也是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

于是就在靳陌轩的帮助下,三个人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不错的待遇,这倒是令冉倾城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至于冉倾心,还是那个样,靳陌轩也不能从她的眼里挖出一些什么深层信息。

三人坐在客栈的大厅堂内用完了还算丰盛的晚餐,闲闲得侃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了。

冉倾心和冉倾城连日来的奔波使得她们也极为疲惫,但是无法停下步伐去等待自己恢复体力,眼下有地方可以好好休息,两人也都稍微放宽了心,随意地讲了几句,分析分析局势就各自回房间了。因为怕靳陌轩这个人不安全,他们睡觉的房间次序是安排靳陌轩住在三个房间当中那间,一旦发生事情,冉倾城和冉倾心都可以及时应对。

而靳陌轩自从回房之后也没有再出来过,心里终究还是带着怀疑的冉倾心在回房的时候经过靳陌轩的房间,伸出手去敲门:“靳陌轩”

没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行近,接着门被打开,露出靳陌轩那张俊美的面庞:“倾心姑娘,我在。”

冉倾心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间,说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上路呢。这一路上,可没那么轻松,做好准备。”

靳陌轩微微垂首,墨黑的眸子凝视着冉倾心,带起一股轻柔的微波:“嗯,我知道了。”

冉倾心不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再关上。

靳陌轩就这样看着冉倾心关上房门,眼神稍稍一黯,又长又密的睫毛轻微颤抖,顿了顿,他转首望向另外一边,那是冉倾城的房间,此刻灯火彤彤,看她的样子似乎还精力很足啊他低低一笑,慢慢退回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冉倾城的确是精力旺盛着。她想着,前几日出来因为没有地方可以住所以都是在野外露宿而睡,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和冉倾心两人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搞得自己灰头土脸早就没了什么干净的感觉,现在可以无条件地使唤这里的人,还不用花钱,多好啊于是,冉倾城叫来了小二,叫他们准备了一大桶的热水以及无数花瓣,准备学着那些青楼的花魁娘子或者是小公主,来个花瓣澡。

一切东西都被准备好放在了冉倾城的房间内,小二也退下去了,冉倾城再三查探了一下锁着的门,便来到一大桶的花瓣浴盆边,开始解腰带。

火红的薄纱被解下,轻轻挂在一旁的小屏风上,外头的轻衫也一同滑落一抹抹红悄悄褪下,露出雪白如凝脂一般的洁白臂膀和肩背,大红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相映成趣,若是此刻有男人在场,就算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也是要忍不住一亲芳泽的。

冉倾城终于脱下了所有的衣物,缓缓地坐入那一大桶的花瓣水中,花瓣水正好遮掩到冉倾城不算饱满却凹凸有致的胸口,热气腾腾,蒸的她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丝丝淡淡的粉红,看上去更加的娇俏可人。

几片花瓣随着她轻微的动作上下漂浮,调皮地黏在她的玉脂之上,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清清水花流动,配上那氤氲的水汽,加上那曼妙的美人,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宁静和安心。

冉倾城泡在舒服的花瓣水之中,被热气晕染,疲倦沉沉袭来,她的脑袋轻轻地搭在浴桶的边缘,睡意上涌

烛火快要燃尽,那温热的水也渐渐地开始冷却,然而水中沉睡的人却还无知觉。

倏地,冉倾城房间的窗户发出了一声很轻地“噗”的一声,几乎是同时,那还在垂危挣扎的微弱烛火瞬间熄灭,屋内顿时一片灰暗。

浴桶中的冉倾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原本还紧闭的双眸此时猛地睁开,虽然还带着一丝沉睡之后迷茫,但是那清明的眼神在黑暗中却格外的明亮。就在她诧异的时候,窗外飞闪而过一道黑影,速度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冉倾城凝眸望去,那扇窗户的窗纸已被捅破,捅破口很小,只怕是被什么小利器所击破。

看来刚才是有人用了什么击破窗户的窗纸灭了那烛火冉倾城凝神扫视这个房间,眼睛轻轻眯起。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到她的面前装神弄鬼。

冉倾城手一 扬,就要拿过放在一边的衣裳,却没想到那人的动作更加快一步,窗户直接被人从外打开,一股寒风席卷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朝着屋子正中央的冉倾城这里疾驰而来,看样子目标就是冉倾城。

冉倾城眉一凝,瞳孔一缩,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随手扯来一件衣裳直接披上,扬手就朝着那飞速而来的黑衣男子挥过去。

那男子显然没料到里面会是这样一幅美人出浴图,窗外淡淡的月光洒下,朦胧地笼罩着屋内衣衫不整的少女,整个画面美得如一轴画卷,让他不舍得打扰这份宁静的美好。不过,性命攸关时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黑衣的男子直接避开冉倾城的一击,绕到她的身后,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充斥她的鼻尖。

冉倾城的动作猛然一顿,那男子正好卡在这个时间很巧妙地一扯冉倾城披在肩上的红色长衫,身子猛地贴上,在冉倾城恍然回神恼羞成怒准备下杀手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散开:“倾城,真巧能在这里遇见你。正好,这件事情你帮我最为妥当。”

熟悉的气息充盈着鼻间,冉倾城懊恼地一甩手,知道自己又上了某只狐狸的贼船,没等冉倾城的手甩上来,她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轻笑,知道冉倾城会帮自己了,立即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倏地一跃进入了那洒满了花瓣的浴桶内。

冉倾城望着那有些被鲜血染红的花瓣水,微微一沉思,灵敏的听觉察觉到有人追寻到这里了,也不多想,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只小瓷杯,快而猛地击打在桌上,瓷杯应声而碎。手执一块小碎片,冉倾城想也不想地直接就在自己被拉下衣衫的左肩划了一下,再一想,手上也划了一下,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冉倾城抛下那沾了血的瓷片,快速除去衣物再度踏入已经微凉的洗澡水中,慢慢坐了下去。

原本就不大的浴桶此刻挤了两个人,自然是拥挤不堪。冉倾城可以感受得到宇文羿黑色的衣袍顺着水的浮动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身子,以及他飞散的发丝细细密密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冉倾城的面颊飞速染上一丝酡红,醉人魅惑。

正文 第肆拾壹回 暗夜刺杀2

冉倾城坐下还没碰到底,那窗外就飞进来两个黑衣人,一见那昏暗未点灯的屋子,以及正在屋子中央泡花瓣澡的冉倾城,顿时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假装刚刚昏睡转醒的冉倾城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万分无辜地望着眼前两个黑衣男子,惊恐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突然闯入我房中”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不理睬她的问责,只是缓步在房间内查看,而另外一个男子则站在原地,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冉倾城,生怕她在他眼底下玩出什么花来。

“没有。”那个正在查房的黑衣男子在兜了一圈没什么发现的情况下,重新站回了窗前,“但是有血腥的味道。”

“没有”那之前没有动的黑衣男子眼珠一转,最终定格在神色还惊魂未定的冉倾城面 上,眯起眼睛,闪烁鹰一样的光芒,“你一人在这可曾见到过一个黑衣男子闯入这里”

冉倾城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模样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动人:“没有。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这。”

“你在这里沐浴,为何不点灯”那黑衣男子勾起一丝邪邪的笑,似乎是在嘲笑冉倾城的借口有多么的愚不可及。

冉倾城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哀戚,她低叹一声,徐徐道:“不瞒二位说,我乃是边缘的姚城太守府上二公子的姬妾。原本是随夫出游,但是没想到我得罪了我那脾气阴晴不定的夫君,他嫌我笨手笨脚打翻了茶杯,就不再理我了。可怜我被瓷杯割破手,还要被他气得割破肩膀这不来沐浴一下洗洗伤口,但是越想越伤心,哭着哭着就不自觉地睡着了,连灯熄了也不知。”

那两个黑衣男子明显一副不相信她的话,想要上来查探。

冉倾城见他们要上前来,眸子一沉,但是却没让他们发现,她见他们二人走来,也知道他们是要查探,立刻惊慌地呼叫:“请二位相信我我一个已出嫁的妇人,若是身子被人瞧见,我也是对不起夫君,活不下去了”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走近她,倒是看见了她半露在水面上的一道伤口,他也不表态,飞速伸进水里抓起她的一只手,借着月光,清晰地看见她的手指上有一道被瓷片割破的口子。

“看你的样子你的话也不假,的确是有伤”那个黑衣男子的眉眼映射出冰冷寒光,“但是你那夫君呢他在哪里”

冉倾城眼见另一个男子又要探手到水里查看,立刻大声地疾呼:“相公快来救救我,妾身就要清白不保了相公”

冉倾城猛然间的大呼出乎那两个黑衣男子的意料,他们一直认为她是在撒谎,但是没想到她真敢这样大叫就在他们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敲晕她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动静,“咣嘡”一声,门被人用力推开,闯进来的人正是靳陌轩。

冉倾城见靳陌轩来了,再一瞧没见到冉倾心,当下计上心来,活脱脱一副就要被人玷污的模样,哭得梨花带雨:“相公,这两人不由分说要沾妾身的便宜,相公你为我做主啊”

靳陌轩外表看上去大气淡泊,因为行医所以日子过得也充实,所以身上的锦缎倒也上乘,完全迎合了冉倾城所说的那什么太守的公子的胡言乱语。而他此刻的样子微带焦急,倒也正好看在黑衣男子眼中他像是担心自己的小妾而匆匆赶来的。

“你们想要做什么”靳陌轩虽然还不太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冉倾城异常的眼神以及莫名其妙的话语引起了他的警惕,以免多说多错,他很巧妙地来了个太极式的说法。

那两个黑衣男子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下一步的计划。他们是奉命来刺杀宇文羿没错,但是并没有必要为此伤及无辜。要是在这里杀了这对夫妻,一定会在京城引起不小的风波,若是被宇文羿借此机会逃走那就不好了更何况这一对夫妻看起来并无特别不对劲的地方,那丈夫只怕是为自己伤了小妾而后悔,要是他们掺上一脚,可不是一件妙事。

“没什么,我兄弟二人正在追一个贼人,眼见他似乎进了这位夫人的房间,这才进来瞧瞧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想着自己的容貌反正也没暴露,胡扯一通让自己安全撤离就是了。

靳陌轩冰冷的眸子阴沉地望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既然这里没有贼人,那么二位是否可以离去了莫打扰我们。”

“我们马上走。”那两个黑衣男子飞快地一点头,果断爬出窗口走了。

那两人离去之后,房内的人还是不动,在静静等待时机。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冉倾城确认那两人走了之后,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刚想对着房内的靳陌轩说什么,忽然就感觉到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脚腕,她猛地一惊,直直地从浴桶中站起身来,由于力道过猛,“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靳陌轩本能地回过身去,避开了冉倾城晶莹如玉的玉体,淡泊如水的心恍然间在这一刻起了一丝涟漪。

冉倾城一把抓过身边的衣服胡乱的套上,之后怒气横生得伸出手在水里一摸,揪起那个一直憋着气快要晕过去的宇文羿,愤然大骂:“宇文羿,你他妈给我少找麻烦会死吗还敢给我动手动脚信不信姑奶奶我直接砍掉你的手”

被拽起来的某只腹黑狐狸尽管憋得几乎都不能喘气了,但是依旧笑容优雅,看上去心情极好,他气若游丝,望着冉倾城那张被气得通红的脸蛋,不知死活地说道:“不信,倾城你舍不得的。更何况我望见了如此美景若是被砍去双手,如何对你负责给你幸福”

冉倾城见宇文羿到了此刻还有心情挑逗她,眸中怒火更胜,手臂直接一用力将他“噗通”一声重重地砸到床上。

宇文羿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叫出来,紧紧捂着腹部的手再度被一丝鲜红浸染,看的冉倾城的眉头不断地紧蹙。

靳陌轩想着冉倾城的衣服应该已经穿起来了,即刻也转过身来,望着那躺在榻上的那个黑衣的男子,以及他腹部丝丝渗出的鲜血,眉头也皱了起来:“宇文公子宇文公子何以弄成这副模样,还躲在倾城姑娘的浴桶内”

宇文羿淡淡地回了他一个眼神,却没有出声回答。

气氛一时就凝固在这里了,看上去貌似三个人都憋着一股气

“事情解决了”三人僵持中,一道悠闲的女声倒是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沉寂尴尬的气氛,一身白衣的冉倾心从从容容地从门口走进来,望见衣衫不整只披了一件外衣的冉倾城以及站在门口模样有些窘迫的靳陌轩,扬了扬唇角,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躺在榻上的宇文羿身上,“宇文公子,真是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啊”

“在下也觉得很巧。”宇文羿扯扯嘴角,很显然他腹部的伤口不轻,每次轻微一动都要疼得他咧嘴角,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在那花瓣水中忍下来的。

冉倾城心里有气,再看看冉倾心那个悠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冉倾心就训:“你现在来了啊刚才老娘被人非礼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啊”

冉倾心双手抱胸,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你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更何况你当时叫相公叫得欢,我进来做什么在门口呆着就可以看清一切了。反正你也不想和遥在一起,跟别的男人随便哪一个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着宇文羿算了,他得负责。”

冉倾城娇媚的面庞慢慢鼓起来,看来她因为这个极少站在自己身边的姐妹气得不轻。不过,冉倾心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进来这一点冉倾城大概也是猜得到的。那就是为了试探靳陌轩。靳陌轩对她们的说辞其实很牵强,没有证据令她们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此刻就是最佳的测试时机,若是他所言不虚,那么就会不顾一切保护冉倾城。

这么看来他算是勉强通过测试了。至少,没有落井下石。

“我会负责。”躺在床上的宇文羿原本已经不哼唧了,但冉倾心这话一出,就好似是对上了他的胃口,挣扎几番,他微微抬起身子声明道。

冉倾城的脾气此刻就像是爆竹一样,谁点谁着。见宇文羿还能附和,她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宇文羿的身边,直接抬手一拳就揍在他的胸口,听见宇文羿闷哼一声,俊朗的眉目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很痛苦似的,冉倾城出气似的说道:“叫你总是耍流氓占便宜”顿了顿,冉倾城回身朝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复杂的靳陌轩说道:“你先来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省得死在这里宇文家问我要人。”

靳陌轩的步子没有停顿,几乎是在冉倾城叫他的那一瞬间就迈开步子走过来了。

冉倾心站在门口,默然望着靳陌轩走向冉倾城的身影,面色淡然看不出一丝丝情绪的波动。

“宇文公子伤口在小腹处还请倾城姑娘和倾心姑娘等候在门外,姑娘家不太适合见到这样的场景。”靳陌轩的语气生硬,听上去是有些不太想帮忙的,但是碍于冉倾城的话,他最终还是出手帮助了宇文羿。

冉倾城瞪了宇文羿苍白的俊容一眼,恨恨地扶起衣袖,甩袖朝着屋外走去。

冉倾心若有所思地看着靳陌轩和宇文羿两人,老实说这两个人她都不怎么放心,眼看着冉倾城从她的身侧走出去,她饱含深意的目光牢牢地定在二人身上,意有所指:“慢慢疗伤吧。”说完,自己轻手轻脚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正文 第肆拾2回 旧时烟云1

宇文羿的血被靳陌轩止住了,整个人上了药进行了包扎之后就看上去好多了,尽管脸色还是很差,但总好过一直流血直到血尽人亡吧。靳陌轩花费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为宇文羿疗伤,疗伤结束之后,也已是深夜了,但是冉倾城的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屋内坐着的四个人精神好的很,一丝困意都没有。

那引起一切纠纷的浴桶也已经被店小二搬下去了,望着那粉粉的沐浴水,小二硬生生憋住自己的疑问,聪明地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带着人搬着桶就下去了。

冉倾城此刻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红色霓裳,坐在宇文羿的旁边,一脸鄙夷地望着刚刚包扎好,已经勉强可以坐起来的宇文羿,想着这是难得的机会,忍不住的挑衅:“嘿,我没瞧错吧一直以来眼高于顶、脸皮厚如城墙、无耻至极的宇文长公子终于被人刺杀了啊怎么,你的那个随从呢没跟着你啊”

让你平时都是那一副气死人的从容样,这次非得好好讨回来出一口恶气。

宇文羿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气度风华依旧是一等一的好,姿态优雅,淡淡的笑容显示出一种浅浅尊贵之气,俊美的容颜还是闪耀如星辰一样:“倾城,你就是喜欢口不对心。既然如此关心我,何必遮遮掩掩呢更何况方才我们经历了那么难得的一场偶遇,我一定记在心上,永生不忘。”

冉倾城闻言抬手就是一记惊雷砸在宇文羿的胸口,娇俏的面容因为宇文羿那略带调戏的话又带起一丝绯红:“你再敢提起刚才的事情,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就没办法再看东西、说下流话”

宇文羿虽然被冉倾城打了不轻的一下,但是他乐在其中,晶亮的眸子里也不带一丝和话语相应的邪佞之气,看上去反而纯澈无比,那浅浅笑意也是发自内心:“好好,我知道了。”

冉倾城见他肯妥协了,这才消了一半的气:“这还差不多。”

冉倾心与靳陌轩一直都是坐在屋内的小桌边,见冉倾城和宇文羿之间的“打情骂俏”差不多了,冉倾 心一直沉沉的脸色才慢慢地生动一些:“宇文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能够解释一下。随随便便就看了倾城的身子,就算她肯不计较我这里你也过不去。”

宇文羿侧首望向几乎快要被他忽略了的二人,先是瞧了瞧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冉倾心,其次再看一眼那来历不明但是却医术高超的白衣男子靳陌轩,宇文羿原本微带笑意的面孔缓缓地阴沉下来:“宇文弃沉不住气了。”

宇文弃宇文家的庶出二公子开始动手了

冉倾城的眉心一蹙,就连冉倾心原本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消散下去,取而代之是一脸的算计:“宇文弃是他。原来是他按耐不住了啊。”冉倾心不太费劲就可以回想起当初与宇文弃的一次偶然相遇。

“那你也够逊,你那不成器的庶出弟弟居然一个暗袭就可以真的伤害到你啊”冉倾城冷冷一笑,言语里还是充满了鄙视,“难不成你还真是中了什么美人计啊不会吧,那天的谈话你不是都听到了么难不成那个凤仪还能真的得逞”

宇文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冉倾城稍带怒容的面庞,静默不言。

宇文羿这下的沉默可不止是一般的沉默,相当于包含了一丝默认在里面,看的冉倾城更加是怒火中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哎,你不是吧,真的跟凤仪有关系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当初知道那女人跟宇文弃走得那么近的时候就该多长点心眼了,你平时的精明去哪里了精虫上脑了吧”

被冉倾城这样指着鼻子骂一通,宇文羿的心里面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似乎察觉到那怒气的另一层含义,他原本升腾起的一丝怒意也渐渐消散,带着一丝苦笑,他解释道:“这件事情跟凤仪到底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我没有证据自然是不能冤枉别人的。”

对此事漠不关心、一直在一旁无声饮茶的冉倾心挑挑眉,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宇文羿,心里有了另外一份打量。

已经被一系列事情气得摸不着北的冉倾城脑袋一团浆糊,只觉得此刻的宇文羿还在偏袒那青楼女子凤仪,差点没气得头顶冒烟,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宇文羿的鼻子,说话的声音已经沉到了冰点:“是啊,没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是吧我看你以后被她卖了还乐颠颠得帮着她打算盘呢有本事以后就别来找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冉倾城恨恨扔下一句话,“腾”地一下从床榻边站起身,谁也不理睬,直接重重地拉开房门然后摔门而出。

冉倾心垂下眼睑,暗暗思索:倾城啊倾城,你此刻的心思我倒也有几分看不明白了。既然在意宇文羿,那么你对寂尘风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感又算什么呢当日我们的那些矛盾和尴尬,又算什么

靳陌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冉倾城气呼呼摔门而出的背影,心里也被感染到不愉快,望着宇文羿的目光也显得生疏而有敌意。

宇文羿见冉倾城被气走,不禁微微侧脸,面朝床榻的内侧苦笑一声,笑容饱含复杂,有无奈,却也有点点欢欣。

这表情他不想被在场的这两人瞧见,因此才特意侧脸朝内,还刻意假装咳嗽了两声,拉动了伤口的肌肉,疼得他不住得咧了咧嘴。

“宇文公子,虽然你现在是强行和我们站到了一条线上,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冉倾心放下手中的瓷杯,风目一斜,“你那里有什么事情那是你的事,最好不要把倾城牵扯进去,我们没兴趣。”

宇文羿凝神望着一脸恬淡但是却透露出冰冷疏远之意的冉倾心,眼角余光一扫,脸色有些不妙的靳陌轩也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顿了顿,时间凝固几秒,宇文羿无声一笑:“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指挥我。我知道你们泠溪宫的规矩,但是我也有我的处事道理。倾城是你的亲人,她的未来你最关切。不过,这不代表你也可以左右我的路。倾心姑娘,追随倾城是我的选择,即使是你也不能干涉。我能为倾城带来什么,日后你可以拭目以待,但是眼下就要我分清界限,未免也过早了点。”

宇文羿的一席话不算是妥协,也不是威胁,但是说出来的那股气势却是旁人不能轻易面对的。

冉倾心定定地望着宇文羿,眼皮微微抽搐,但是却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铁着脸望着那个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要拐走冉倾城的宇文羿。

宇文羿一派气度从容,即使是受了伤,也绝不能损坏他的绝代风华,一身黑衣不同于他平日身穿的紫色锦袍那般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但是却也有一丝暗暗风华在内,突显出不一样的优雅绝代。

那一席话说的冉倾心无法辩驳,就连一旁的靳陌轩也从一开始的不满变得态度模糊起来。这个男子就是宇文世家的长公子啊,看来外界所夸的那些不是虚言,眼前这个面容俊雅的男子倒的确是担当得起那些称颂,只不过他对于倾城的那个态度

靳陌轩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既然你那么有信心,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办法独自一人离开了吧怎么,打算跟着我们么”冉倾心缓缓站起身来,将瓷杯整整齐齐地放好,有意无意地试探。

宇文羿垂脸之后笑了笑:“是啊,这样的情况,我没办法一个人啊。”

冉倾心自知是甩不掉有心黏上来的“牛皮糖”宇文羿了,也不做无用功,转身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靳陌轩,说道:“好吧,那就早点休息吧。倾城可能睡在你那间屋子了,麻烦你就留下来照顾一下宇文公子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的,所以晚上好好休息,别太劳累,免得第二日起不来。”

靳陌轩颔首,欣然答应。

冉倾心别有心思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宇文羿,不再逗留直接就推门而出,临走时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房内只留下靳陌轩和宇文羿二人,靳陌轩凉凉的目光移向平躺在床的宇文羿,淡淡开口:“早些休息吧,我就在这里,有事叫我。”

宇文羿露出一丝俊雅的笑容,点点头:“嗯,知道了,有劳靳先生了。”

正文 第肆拾2回 旧时烟云2

不平静的一夜终究还是在四个心思不一的年轻人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初照大地,冉倾城她们暂住的客栈内就有了动静。

“姑娘公子们要走了啊”那金掌柜见到自己的恩人们要离开了,立刻笑容满面地出来相送,帮着他们将一些东西搬到小马车上,困惑的目光终究是忍不住在忽然出现的宇文羿身上扫了又扫。

这公子是何时来的他昨天一定没见过他啊那么俊俏的一行人,他怎么可能记错呢

冉倾城和冉倾心他们也根本没想要向金掌柜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了个别,于是一行四人就这样再次上路了。

冉倾城一路上对于宇文羿加入他们倒也是没什么异议,不过对宇文羿的态度却是淡了不少,这一路赶向西边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宇文羿看上去倒也不生气,对此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乐得其所,他和靳陌轩之间的话反倒是最多的,两个男子经常在一块,靳陌轩每日还要为他上药换药,就在赶到西方慈母的住所的时候,宇文羿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西方慈母本名方瓷,在泠溪宫的时候,和冉縻瑟、冉星雨的关系很为密切,是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人。当日她对泠溪宫的一些暗暗不满,以及她不愿被宫主之位束缚了自由,再加上冉縻瑟刻苦练功希望继承宫主之位等等一系列原因,她这才离开了泠溪宫,来到遥远的边远西方,开辟了一块净土,收留无家可归人,创办了一座人间天堂。

静慈园,方瓷所开辟的一处土地,不算是什么门派国家,只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供人毫无忧虑生活的地方。

当冉倾城和冉倾心走入这一片土地的时候,不自觉地被这里的风气所吸引,同时对于那素未谋面的方瓷姑姑的师姐产生了一丝敬佩与敬仰。一般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个地方不是门派,里面的人大多都是百姓,但是这里也不是国家,没有什么经济的来源,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带着轻松的微笑的,一切都散发着安逸的气息,世外桃园一般的地域,让冉倾城一行人都不自觉地觉得亲近。

“西方慈母果然是个神一般的女子。”冉倾城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当初若不是她自己提出不接受宫主之位并且远走他乡,只怕是姑姑再出色,也是当不上这个宫主的。”冉倾心附和着冉倾城的话,深深叹气,“她只怕是为了能让姑姑毫无担忧地当上宫主,所以才离开的吧。”

冉倾城没有说话,就在冉倾心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冉倾城忽然出声了:“或许她留在泠溪宫的话,姑姑会感觉到不安。她很聪明,知道无论如何,她走才是成全众人的选择。”

冉倾心自然是看透这一点的,只是她还是用吃惊的眼神看向冉倾城,那是因为,她似乎看到了冉倾城的改变她能想到的事情,倾城当然也可以想到,但是通常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说出来。眼下她忽然这样变化,不知道

宇文羿和靳陌轩轻步走在冉倾城和冉倾心的身后,听着她们姐妹的谈话,两人对视一眼,不出声,不说话。

方瓷居住在这片土地之上最大的一处宅院之内,一路问过去,没有人是不知道西山慈母这个人的,大家都热心地告诉他们方向以及要行经的路线,甚至有人要亲自带他们去,一点都没有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士而排斥他们。

来到静瓷院西山慈母方瓷所居住的地方,冉倾心说明来意,希望门口